一位大法官對律師的忠告

1、一位大法官對律師的忠告作者/加拿大安大略省首席大法官沃倫 k溫克勒翻譯 /龍飛 最高人民法院司改辦來源 /人民法院報一個優(yōu)良的司法制度應當幫助人們解決他們的生活問題 身為首席大法官，我?guī)缀趺恳惶於荚?觀察，普通老百姓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各樣的問題，亟須得 到我們司法系統(tǒng)的救濟和援助。例如，一個女孩在曲棍球比 賽中受到重傷，她的父母急需錢在家里修一個輪椅坡道；再 例如，賣方在出售房屋時承諾房子有一個全新的屋頂，可是 買方購買后卻需要不斷修理屋頂?shù)穆┧畣栴}。 生活中發(fā) 生這些事情之后，可能只有律師會認為這些是法律問題；而 對于其他人而言，這些僅僅是生活問題。一個優(yōu)良的司法制 度應當幫助人們解決他們的

2、生活問題。如果一個司法制度無 法體察公眾之所需，或者只關(guān)注自身的司法程序，那么這個 司法制度便徒有虛名。所以，我的觀點是法院應當為廣大公 眾服務。 我們國家的民事司法系統(tǒng)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有 效地滿足了大多數(shù)人的需要。但不幸的是，對于越來越多的 人而言，目前法院的民事司法系統(tǒng)正在變得越來越遙不可及。 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民事司法系統(tǒng)在為他們提供任何實質(zhì)性的司 法救濟時都太貴、太慢了。我不想說我們的民事司法制 度是失敗的。社會上從來不缺少總是提出批評意見的評論家，他們總是容易曲解事實或者過于簡單化。他們無法理解司法 系統(tǒng)的復雜程度以及近些年司法改革取得的重大成就。但是， 我們也必須正視這個現(xiàn)實：我們的司

3、法系統(tǒng)的確不能為老百 姓方便地使用，系統(tǒng)的壓力正在逐年持續(xù)上升。在過去的十 年間，越來越多的老百姓無法享用律師提供的法律援助而被 迫在一些重要的訴訟過程中自己為自己辯護。對于許多當事人而言，司法救濟渠道是不暢通的，因為他們即使是耗 盡所有積蓄也無法獲得權(quán)利救濟，很多訴訟只能半途而廢。 在這種情況下，司法系統(tǒng)的審判功能對于當事人而言已經(jīng)不 起什么作用了。接近正義要求擁有暢通的救濟渠道“接近正義”，這個詞語已經(jīng)成為法官、政府官員和律師協(xié)會 的一個口頭禪。對當事人而言，每個人都渴望“擁有暢通的救 濟渠道”。然而，就像許多其他表述一樣， 這個詞語已經(jīng)變成 了老生常談，以至于遮蔽了它所應具有的緊迫性和重

4、要意義。 我們不能把“接近正義”變成一個陳詞濫調(diào)，而應當賦予它更 為重要的實質(zhì)意義。“接近正義”，毋庸置疑地對不同的人而言意味著不同的東西。但我認為，它對當事人而言就意 味著，人們能夠通過司法程序公平、公正、低成本并高效地 解決糾紛?，F(xiàn)在最根本的問題是：我們應該如何在實踐中實 現(xiàn)這些目標？我認為，尋找一種把事情做得更好的方法，就是首先要尋求如何獲得成功的路徑?；仡欉^去我們做了什 么？在現(xiàn)有制度基礎(chǔ)之上，我們該如何進行完善？在安 大略省， 超過 60% 的民事案件適用的是簡易程序。 這些簡易 程序為當事人提供便捷、低廉的機制來審理案件。法院還通 過判給勝訴方獲得訴訟費補償，以減少司法濫訴行為。

5、比例原則要求當事人在打官司時所耗費的時間和金錢應當 與其相關(guān)的利益相適度 我們能從這些顯著的成功經(jīng)驗 中學到什么呢？有沒有一些共通的原則是我們可以廣泛應 用于整個民事審判范疇的？從這些成功的事例中可以看出， 民事訴訟程序改革的大趨勢應當是奉行“比例原則”和專業(yè)化 審判。 “比例原則”幾乎是和“接近正義”一樣受歡迎的詞語 簡單講，在民事訴訟程序中的“比例原則”這個詞通常指當事 人在打官司時所耗費的時間和金錢，應當與其相關(guān)的利益相 適度。 眾所周知，一個訴訟案件應當考慮糾紛的經(jīng)濟價 值、復雜程度和重要性。我認為法律共同體和司法系統(tǒng)的使 用者，應該存在一種強烈的共識，即奉行“比例原則”的訴訟 是確保

6、真正“接近正義”的關(guān)鍵。 我也相信，律師必須評 估案件的社會影響。例如，針對一個家庭破裂的案件或一個 受傷害員工的生活等問題，這些案件中當事人獲得的賠償額 度雖然是適當?shù)?，但也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了實實在在且十?重要的影響。因此，雖然我極力推薦訴訟的“比例原則”的方 法，但我還認為，訴訟遠遠不是金錢能解決的問題。 無 論我們?nèi)绾魏饬勘壤约叭绾卧谠V訟中使用比例原則，不 幸的是，抗辯過程很難讓這一原則順利得到實現(xiàn)。這里的問題是當事人總想通過提高訴訟水平或咨詢專家來試圖擊敗 對方當事人。通常，最有效的質(zhì)證和最有說服力的法律意見書是最直截了當?shù)姆椒?。我見過一些加拿大律師在兩個 小時完成證據(jù)開示的工作

7、，而有些律師卻需要兩周才能完成。 能抓住案件關(guān)鍵點的律師們具有專業(yè)知識，知道什么是可行 的，什么是不可行的。他們不會讓他們的當事人在訴訟中長 途跋涉。他們知道如何在法庭上傾聽并采取適當?shù)男袆?。?們有足夠的經(jīng)驗和自信揚長避短，放棄有可能輸?shù)脑V求，集 中力量在可能贏的領(lǐng)域。真正高水平律師的技巧，包括與當事人進行有效的溝通，敢于告訴當事人那些對他不利的 判斷，盡早給當事人選擇和解方案，以防當事人花完所有金 錢。當然，并不是每一個案件都能夠獲勝。律師需要向當事 人解釋案件的真實情況，并且在案件一開始時就要談論案件 的前景。當然，我還是堅持認為律師對于新類型案件應當具 有想象力，或者對于一個毫無希望的

8、案件也要講究訴訟策略。 律師們需要一開始識別不同案件的區(qū)別，并且在收取代理費 或者采取訴訟措施之前就提出明確的法律建議。它是法律職 業(yè)道德的核心問題。同時，那些高水平的法官也能夠給律師和當事人提供必要的指引，讓他們專注于真正的法庭問 題和審理焦點，并且時刻保持一個真正開放的心態(tài)。我們必須修改法院的規(guī)則和程序， 以便鼓勵發(fā)展和使用“比例原 則”但最終要解決哪些不成比例的訴訟需要律師職業(yè)的專業(yè) 性。律師必須更好地做好一切準備，為當事人或者適當?shù)姆?律咨詢客戶提供周到、及時、冷靜的服務。 近年來，法 院采取各種措施在訴訟中加強對案件的管理。在我看來，盡 管法官可能比當事人更了解這個系統(tǒng)，律師也應當對

9、這個系 統(tǒng)涉及到的每一個訴訟和法律問題有著更詳細和更清楚的 認識。法院還沒有在制度上對每一個訴訟案件設(shè)定完備的微 觀管理系統(tǒng)。法官需要去嘗試更多的努力，法官也需要律師 來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當我們擁有能完全駕馭法庭的 法官和遵循比例原則推進訴訟的專業(yè)律師時，法院在案件管 理中的角色就應集中體現(xiàn)在“確有必要時的個案管理， 而非每 案必管的大包大攬”。那些疑難復雜的案件或比較特殊的案件， 才真正需要傾注和花費更多的司法資源，而大多數(shù)案件則只 需要保證開庭審理并依法裁判即可。 需要精心設(shè)計的改 革措施 安大略省民事訴訟程序改革主要包括簡化訴訟 程序、采取靈活的案例管理、 增加應急費用和適用類案程序

10、， 這些是我們司法系統(tǒng)中比較成功的改革措施。這些改革措施 的實施需要引導，需要精心設(shè)計，才能進一步適應訴訟的比 例原則和專業(yè)性要求。具體的措施如下： 1. 采用簡易訴 訟程序；2. 減少訴訟步驟和訴訟成本；3. 確保對庭上活動的指揮和掌控；4. 實現(xiàn)糾紛的更多解決渠道；5. 對那些不可調(diào)和的案件多花費一些時間。這些舉措將極大地改善一些現(xiàn)實生活中的沖突問題，而且可以直接解決 審判正在削弱的現(xiàn)象。我們不能忽略一個事實：如果當事人 無法及時使用司法系統(tǒng)，那么一個公正的審判可能就是對正 義的根本否定。 盡管如此，我們?nèi)匀恍枰鲈S多工作。 “接近正義”，暢通救濟渠道仍然是民事司法體系所面臨的挑 戰(zhàn)。我們的司法系統(tǒng)可以更好地為我們的法官、律師和行政 管理人員服務。 如果我們同心協(xié)力， 我們一定能夠取得成功， 并通過我們的加倍努力來拆除我們通向正義的壁壘。 事 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