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1、釋“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一句出論語先 進(jìn)中的“侍坐”章。此句中“小”、“大”及本篇 “愿為小相焉”的“小相”如何解釋？中職語文（基礎(chǔ)模塊上）：“愿為小相焉： 愿意在那時做一個小小的司儀。相，在諸侯會盟、朝 見天子或祭祀時主持贊禮者。小，是自謙的說法。其 實地位并不低。”現(xiàn)代漢語詞典：“小：謙辭, 稱自己或與自己有關(guān)的人或事物：弟 I女 店?！闭f“小相”的“小”是自謙的說法，則“小相” 和“小弟”之類一樣，并非真的“小”，“小相”就 是“相”，“小弟”就是“弟”，因此“小相”也就 不是專稱?！靶∠唷辈皇菍７Q，則“大相”也不是專 稱。這樣“小相”譯

2、為“小小的司儀”，“大相”也 就可譯為“大大的司儀”或“了不起的司儀”，但其 實“小相”、“大相”都是“相”，并無區(qū)別，實為 一職。本書后面又注釋曰：“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公西華只能替諸侯做小相，那么，誰又能給諸侯做大 相呢？意思是公西華參與的也是管理國家的大事?！薄肮魅A只能替諸侯做小相，那么，誰又能給諸侯做 大相呢”，這話的意思是“公西華能做大相”，它的 意思怎能是“公西華參與的也是管理國家的大事” 呢？ 要說，也得說是“公西華也能參與管理國家的大事” 呀。拋開這一點不說，就算這句話的意思真的是“公 西華參與的也是管理國家的大事”，那么所謂“管理 國家的大事”就是指的“為小相”，也就

3、是說，在孔 子看來，“為小相”也是管理國家的大事。這樣理解 倒是可以的，因為孔子之言“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 大”，正是為了進(jìn)一步解釋自己為什么說“唯赤則非 邦也與”，亦即自己為什么說公西華說的也是治國之 大事?？墒?，“為小相”是管理國家的大事，“為大 相”自然就更是管理國家的大事了，都是管理國家的 大事，孔子為什么還要加上一句“孰能為之大”呢？ 既然加上了這一句，不就意味著“為之小”、“為之 大”是有區(qū)別的嗎？不就意味著“小相”、“大相” 是有區(qū)別的嗎？可是這句譯文中的所謂“小相”其實 就是“愿為小相焉”中的“小相”，因此根據(jù)前面的 注釋，這句中的“大相”就是“大大的相”、“了不 起的相”。這

4、樣，正如上文所說，“小相”、“大相” 都是“相”，二者并無高低貴賤之別 ,實為一職?？鬃拥那昂髢删湓捵匀皇遣粫韵帻e齬的，我們 只能認(rèn)為中職課本的注釋前后相齟齬。那么是前面把 “小相”解釋錯了呢，還是后面把“小”、“大”解 釋錯了呢？抑或另有他因？我們姑置而不論，再看其 他選注本的解釋。王力古代漢語：“相，在祭祀或會盟時，主 持贊禮或司儀的人。按：宗廟會同，都是諸侯的事。 公西華愿為小相，只是謙辭?！薄俺嘁矠橹?，孰能 為之大：公西華只能給諸侯做小相，那么誰能給諸侯 做大相呢？之，指諸侯。小，小相?！惫糯鷿h語 認(rèn)為”做小相”是謙辭，中職本教材認(rèn)為 “小”是謙辭。 這是有區(qū)別的。按照古代漢語的說

5、法，首先，有 “小相”有“大相”，二者并非一職；其次，孔子認(rèn) 為公西華不但可做小相，還可以做大相，而且在孔子 看來，做大相才是“邦”，即治國之大事，做小相則 不是治國之大事。 可是古代漢語 又說“宗廟會同， 都是諸侯的事”亦即都是治國之大事。當(dāng)然還是古 代漢語的注釋有問題，孔子不會有問題。再看郭錫良、唐作藩等人的古代漢語之注： “小相：贊禮的人。 卿大夫擔(dān)任贊禮工作叫大相' 士擔(dān)任贊禮工作叫小相'。”“赤也為之小，孰能 為之大：赤只能給諸侯擔(dān)任小相，誰能給諸侯擔(dān)任大 相呢？小、大：指小相、大相?！敝鞏|潤中國歷代 文學(xué)作品選的注釋于此基本相同：“相，祭祀、會 同時，贊禮、司儀的職

6、位 ,有不同的等級。稱愿為小 相，表示謙遜?！薄俺嘁簿洌褐干衔墓魅A自稱愿 為小相'的話。意謂公西華只能做小相，那誰還能做 大相呢？ ”這種注釋不存在自相矛盾之處，可是仍有 問題。相有小相、大相的等級之別，但是同是“祭祀、 會同時，贊禮、司儀的職位”，怎見得由卿大夫擔(dān)任 的就是治國之大事，由士擔(dān)任就不是治國之大事呢？ 另，朱振家古代漢語、徐中玉等人的中國古代 文學(xué)作品選、楊伯峻論語譯注、新課標(biāo)本高中 語文選修教材先秦諸子選讀的注釋均與此大同而 小異，茲不縷述。與上述諸書之注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是人教大綱版高中 語文教材之注："端章甫：穿著禮服，戴著禮帽。這 是做小相時的穿戴?！?qu

7、ot;小相：諸侯祭祀或會盟、朝 見天子時，替國君主持贊禮和司儀的官。相分卿、大 夫、士三個等級，小相指最低的士這一級。這也是公 西華的謙辭?！?quot;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如果公 西華（赤）只能給諸侯做一個小相，那么誰能做大事 呢？小，小事，指做小相。大，大事，指治國為政。" 這個注釋不存在自相矛盾之處，而且符合孔子說話的 意思，但是也有瑕疵：“如果公西華（赤）只能給諸 侯做一個小相，那么誰能做大事”這句譯文將“小相” 和“大事”并列，但前者是職位，后者是事情，非同 一范疇的概念?！按笫隆?、“小事”相提并論才允當(dāng) 故"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一句最好譯為“如

8、果 公西華只能給諸侯做（擔(dān)任小相這樣的）小事，那么 誰能夠給諸侯做（什么）大事呢？ ”意思是公西華不 但能做擔(dān)任小相這樣的小事，還能勝任大事。但是，按照人教大綱版高中語文教材之注，就得 認(rèn)為在孔子看來“為小相”其實算不得諸侯的大事， 僅僅是小事一樁?？墒撬^“端章甫”，顯然不能算 是諸侯的小事，而是大事。這又怎么解釋呢？ “赤也 為之小” 一句譯為“如果公西華只能給諸侯做（擔(dān)任 小相這樣的）小事”，這里加了一個能愿動詞“能” O "能"表示能夠，表示有能力做某事。這個"能"大 概是依據(jù)下句“孰能為之大”的“能”添加的，但是 不論是公西華自己還是孔子，都是暫時把“為小相” 作為一種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