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杭州的城市發(fā)展史上的范式

南宋杭州的城市發(fā)展史上的范式

南宋杭州的都城是杭州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也是杭州城市發(fā)展史的里程碑。南宋時的杭州是天下第一大城市,成為亞洲各國經濟文化的交流中心;是十二三世紀世界上人口最多的都城。本文就南宋杭州的城市建設方面的成就與特點作些試探,以求拋磚引玉之效。一基于平面布局結構的規(guī)劃設計杭州自隋代建置以來,經唐五代至北宋五百多年,一直是錢塘江下游中心城市,為州府級。吳越國時雖為首府,升為小國都城,北宋統一中國后,仍為州府級城市。紹興八年(1138),南宋朝廷正式以臨安為行都。由于城市的升格,規(guī)劃布局與建設等都必須加以調整與改進,使之符合作為首都的規(guī)格要求,這就是當時城市規(guī)劃與建設者的首要任務。南宋之前,杭州城市的平面布局結構,由于地形特征的限制,一直是南北長、東西狹的腰鼓式形狀,南部是州衙所在,中北部為民居生活及市場區(qū)。南宋以此布局結構為基礎,作了較大的調整與改進。規(guī)劃者的首要任務是突出作為國都的主要標志建筑如皇宮、太廟、朝廷官署、御街等趙氏政權的標志建筑群的選址與建設。(一)國內模塊結構皇宮是在州衙之址上持續(xù)擴建而成。據南宋學者周密(武林舊事》卷四《故都殿》所列宮內殿堂名稱統計:經過一百年左右的建設,有大殿30、堂33、門19、齋4、樓7、閣20、臺6、亭90等等。明代杭州府學教授徐一夔《行宮考》考證,皇城周回九里,“南自勝果入路,北則入城環(huán)至德侔牌坊,東沿河(今中河),西至山岡(指鳳凰山),自干陸至山岡,隨其上下,以為宮殿”。規(guī)模之大,超過汴京皇宮范圍。1(二)興南地理位置中樞官署位于皇城之北,是一處規(guī)模龐大、氣派宏麗的官府大院。大院之前有六部橋,是官府大院的入口處。最初,中樞官署是以兩浙轉運司署(相當于省級機關)擴建而成的,規(guī)范較小。紹興二十七年(1147),又以顯寧寺(又作福寧寺)為基礎進行了拓展。大致范圍,以今六部橋以西,直至青平山、寶蓮山麓一帶方圓數里之地。軍政二府大院正門朝南,正中是室宇高聳的都堂,是中書、門下、尚書三省與樞密院首腦辦公議政的會堂。都堂之南是思堂,是尚書省六部尚書辦公與商議政事的會堂,又稱政事堂。周圍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二十四司,司下分案,計有上百案,分布在政事堂之旁。二府的官吏人數約有近千人。其他朝廷官署如御史臺、諫院、九寺、五監(jiān)與南宋行在太學、武學等,大多分布在都城南部、中部一帶,與民居、店鋪雜處。(三)北魏太廟樣品采集南宋太廟位于瑞石山麓(今太廟巷),據《咸淳臨安志》載,初建于紹興五年(1135),紹興十六(1146)、紹熙五年(1194)、景定五年(1232)、咸淳元年(1265)曾進行多次擴建與維修。太廟正殿七楹,周分十三室,每一室祭祀一位皇帝,兩邊配享功臣。從太宗室到理宗室,共計十三室。理宗以后,因軍事形勢所迫,來不及興建了。(四)咸惠河太廟中,長在中,當為后來的山御街,是專供皇帝通行的、貫穿京城南北的大道,又名天街;它是南宋天下第一街。南宋京城御街,長約十里,故又名十里天街。以它為中軸線,形成了都城規(guī)劃的基本結構與街坊的分布格局。御街南起皇宮北邊的和寧門外(即今鳳山門附近),北至景靈宮前(說至武林門斜橋);由數萬幅寬石板鋪設而成,寬敞通達。這條御街的歷史記錄極少,唯有南宋地方志《咸淳臨安志》作了一百多字的記錄:“御街,自和寧門外至景靈宮前,為乘輿所經之路,歲久弗治。咸淳七年(1271),安撫潛說友奉朝命繕修,內六部橋路口至太廟北,遇大禮別除治外,袤一萬三千五百尺有奇。舊鋪以石,衡從為幅,三萬五千三百有奇,易其闕壞者凡二萬。蹕道坦平,走轂結軫若流水行地上。經涂九軌(一軌八尺),于是為稱?！边@條御街由朝廷都水監(jiān)所屬的街道司管轄,官長叫“勾當官”,一般由大使臣或三班使臣充任。據《宋史·職官志》載:若車駕(指皇帝)幸行御道,街道司要會同東西八作司,派兵卒二百余人,修整路面,排除污水。二.對于嫌犯,在真基礎上,古黃山宋以前州府城市的傳統格局是市(商業(yè)區(qū))與坊(居住區(qū))嚴格分開?！胺弧?或稱“里”,即居民住宅區(qū),一般是一百戶上下;四周建有圍墻,一般是前后開二門,供坊內居民白天通行,晚上關閉;由專人監(jiān)守,不得隨便出入?！笆小?四周也有圍墻,一般多是二個坊的范圍,是市民商貿的場所,四邊開門,供人通行?？h城僅一個市,州城為二個市,都城才允許多市?！笆小钡拈_放經營時間也有嚴格規(guī)定,如先秦時期,據《易經系辭》說:“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碧拼?guī)定:“以午時擊鼓三百下而眾會(開市),日入前七刻擊鉦(鑼)三百下散(閉市)”。唐末五代,隨著城市經濟的發(fā)展與人口的增長,開始沖破這種坊市分割的舊格局。至北宋汴京,步伐大為加快。日本學者稱這種變化為城市的“革命”,是由古代到近代的進步。汴京的變化奠定了變革的基礎,而南宋都城臨安則徹底打破了舊制,出現了店鋪通布大街小巷日夜營業(yè)的繁榮景象,完成了這場改革的任務。具體表現如下:坊內巷,或東西巷,或南北巷,或十字形巷,為軸線,兩邊民房與店鋪相間混雜;坊內的巷與大街(路)相接,形成縱橫交錯大街小巷的網狀的道路。購物十分方便。商店與居民住宅相混雜、酒樓茶肆與貴戚府第相混雜、店鋪與官衙相混雜,打破了貴族、官府不近商賈的界限。而且在皇城外圍、官府附近、軍營前后等都出現了各種店鋪,正如《夢粱錄》所載:“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即無空虛之屋?！碧幪幐饔胁璺?、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絨線、香燭、油醬、食米、下飯魚肉、鲞臘等鋪。御街的南端,皇城和寧門外至朝天門(今鼓樓)一帶,成為城南鬧市區(qū)。這是定都后興建的新興商業(yè)區(qū),因緊靠皇宮、朝廷中樞官衙,周圍多皇親貴戚、達官顯宦,消費力強,多需高檔珍品,店鋪以金銀首飾與各種高級奢侈品為多:“珠玉珍異及花果時新、海鮮野味、奇器、天下所無者,悉集于此”(市井條)。御街中段,約今羊壩頭到官巷口及眾安橋以南一帶,約今中山中路,是京師“大而全”的商業(yè)鬧市中心,是唐宋之間杭州唯一“市”的舊址拓展,諸行百市,樣樣齊全,大小鋪席,處處密布,據《夢梁錄》記載有一百多家名店集中于此段。御街北段,自棚橋、眾安橋以此至觀橋一帶,又是城北的鬧市中心。這里有太學、武學與禮部貢院,又是京師最大的娛樂場所北瓦與書市、書店所在地;又是酒樓、茶肆、點心店集中之地。大多店鋪,日夜營業(yè)。京城御街兩旁的店鋪歸納起來,以米店(行)、肉鋪、魚鋪、茶肆、酒樓、水果、布帛、金銀、珠寶、書鋪、交引鋪(證券交換)、質庫(當鋪)等11大類為多。單靠御街兩旁的店鋪,還不能滿足一百多萬人口大都市的消費需求與方便。因此,集市貿易又成為御街商業(yè)的補充。據《武林舊事》所載,杭城內外有17處《諸市》:藥市:炭橋一帶;花市:官巷一帶;珠子市:融合坊南官巷;米市:北關外黑橋一帶;肉市:大瓦修義坊;菜市:新門、東清門壩子頭;鮮魚行:候潮門外;魚行:北關外水冰橋;南豬行:候潮門外;北豬行:打豬巷;布市:便門外橫河頭;蟹行:新門外南土門;花團:官巷口、錢塘門內;青果團:候潮門內泥路一帶;柑子團:后市街;鲞團:便門外渾水閘一帶;書房(市):桔園亭,今平海路與中山中路交界一帶。南宋杭州集市或稱市、或稱團、或稱行、或稱房等。這些行業(yè)集市,多是批發(fā)與零售相結合,生意較為興旺。因此《夢粱錄》卷十三《團行》總結說:“大抵杭城是行都之處,萬物所聚,諸行百市。”三注重公共建設,防止生態(tài)南宋定都臨安之后,杭州就成為全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城市公共建設也要起到全國各地州府建設的楷模作用。重視公共建設,保持良好生態(tài),就成為臨安府官員的重要任務之一。南宋一百多年中,歸納起來,大致采用了“固江堤、疏西湖、治內河,鑿新井”等措施,維護了都城生態(tài)環(huán)境與整潔面貌。(一)錢江潮沖擊資源量杭城南臨錢塘江,為杭城航運與貨物集散帶來了方便,正如《西湖游覽志》所說:“杭之為郡,枕帶江海,遠引甌閩,近控吳越,商賈之所輻輳、舟航之所駢集,則浙江為要津焉。”但錢江潮的猛烈沖擊,卻給京城的平安帶來嚴重的威脅。南宋之前政府多次維修加固堤塘,但由于多筑泥塘,經不起長久的沖擊,屢壞屢修。南宋定都之后,曾于紹興十四(1144)、紹興二十二年(1152)、乾道七年(1171)、淳熙三年(1173)、嘉定十年(1217)、嘉定十六年(1123)、嘉熙三年(1239)七次大規(guī)模維修與加固,把六和塔、廟子灣、浙江亭等處靠近都城的泥堤改為石堤,并由廂軍修江、捍江兩指揮數百兵卒作為專門隊伍,承擔日常維堤工作。(二)杭州市民園業(yè)園園南宋杭州,“衣冠畢會,商賈云集”,美麗的西湖也成了臣民的“銷金鍋兒”?！断檀九R安志》卷三十二《西湖》說:“西湖……自唐及國朝,號游觀勝地,中興以來,衣冠之集、舟車之舍,民物阜蕃,宮室鉅麗,尤非昔比?！睔v任都城知府,都極為重視治理環(huán)境,美化景觀。在一百年中,史書記錄的較大規(guī)模的疏浚治理西湖,達七次之多,即紹興九年(1139)、紹興十八年(1148)、乾道五年(1169)、乾道九年(1173)、淳熙十六年(1189)、淳祐七年(1247)、咸淳四年(1268),維護了西湖的良好生態(tài),美化了景觀,形成了著名的西湖十景。此外,西湖周邊還有御花園:慶樂園、屏山御園、集芳園、四圣延樣園、下竺園等?！磯袅讳洝肪硎拧秷@圃》載:“杭州苑囿,俯瞰西湖,高挹兩峰(即南高峰與北高峰),亭館臺榭,藏歌貯舞,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矣?！蔽骱蔀槎汲蔷用褡钪饕男蓍e場所。(三)加強巡河鋪屋建設當時杭州是典型的水鄉(xiāng)之城,城內外的河道與上百萬居民的生活環(huán)境息息相關。因此,它的整治,成為地方官員的“大政”。據《宋史·河渠志》載,知府周淙曾建立巡河鋪屋30余所,設有撩河泥船30只,廂軍兵卒60余人,加強平時的管理,受到臣民稱道。以“淺者浚、狹者拓、圯者筑、闕者補”的辦法,使城內諸河保持良好的環(huán)境。城內四河的橋梁有一百多座,不僅方便了市民的通行,而且這些橋有拱橋、有平橋、有石板橋、也有木板橋……形狀各異,也成為城區(qū)的一條風景線。四提供了眾多的市場南宋時,西北移民不斷流入京城,經過上百年的發(fā)展,人口已超百萬,為京城的文化娛樂場所提供了極為廣大的市場。與此同時,大批汴京與西北流民中的樂舞、曲藝、雜劇、琴棋、書畫等文化娛樂人才進入了京城,與京城當地的文化藝人產生了大交流、大融合,為京城的文化娛樂與休閑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條件。(一)創(chuàng)設瓦子之地瓦子,或名瓦舍、瓦肆等,是當時兩宋都市中的綜合性娛樂場所。北宋時,杭州僅有一兩所,南宋定都之后,增為二十多處,遍布杭城內外。吳自牧《夢粱錄》卷十九《瓦舍》云:“瓦舍者,謂其‘來時瓦合,去時瓦解’之義,易聚易散也。不知起于何時。頃者京師(指北宋汴京)甚為士庶放蕩不羈之所,亦為子弟流連破壞之門。杭城紹興間駐蹕于此,殿巖楊和王(即皇城禁衛(wèi)軍首腦)因軍士多西北人,是以城內外創(chuàng)立瓦舍,招集妓樂,以為軍卒暇日娛戲之地。今貴家子弟朗君,因此蕩游,破壞尤甚于汴都也?！彼_列了城內外17處瓦子的地點。而周密《武林舊事》卷六《瓦子勾欄》則列出23處瓦子及地址。南宋京城中瓦子的戲藝,內容豐富多彩,形式多樣,滿足了京城駐軍與市民的休閑所需。主要有說話講史、傀儡戲、雜技,此外還有雜劇、皮影戲、鼓子詞、諸宮調等表演,應有盡有,滿足市民與軍兵大眾休閑娛樂的需求。(二)“茶占茶府”唐宋飲茶之風開始盛行,一般州府縣城都有茶肆開設,多成為居民休閑議事的場所。南宋都城的茶肆,不僅數量眾多,遍布大街小巷,而且服務項目增多,成為集居民交際、商談、行業(yè)開會、學習戲曲樂器、婚姻介紹等多種功能的休閑場所。茶肆在裝飾方面多繼承汴京的風貌,茶肆大者,以名人書畫、四時花卉裝點門面。其目的是“勾引觀者,留連食客”。茶肆的經營方法,靈活多變,適應人們休閑的各種需求,多貨售奇茶異湯:冬月,賣七寶擂茶、鹽豉湯、蔥茶等;夏天,改賣雪泡梅花酒、縮脾飲暑湯等。隨天氣冷暖,變化經營品種。而且以樂曲助興,如夏天賣梅花酒時,以鼓樂吹《梅花引》曲配合。五發(fā)展河流運輸，確保物資供應(一)以四四五四、三水三柴三和三大柴格局南宋《咸淳臨安志》卷二十二《山川》作了概括:“薪南粲北,舳艫相銜,與夫江商海賈,穹桅巨舶,安行于煙濤渺茫之中,四方百貨,不趾而自集?！焙汲俏锪餍纬闪藮|菜、西水、南柴、北米新格局。清代厲鶚《東城雜記》引南宋周必大《二老堂雜志》說:“車駕行在臨安,土人諺云:東門菜、西門水、南門柴、北門米。蓋東門絕無居民,彌望皆菜圃;西門則引(西)湖水注城中,以小舟散給坊市;嚴州、富陽之柴,聚于江干,由南門而入;蘇(州)、湖(州)米,則來自北關云?！?酒庫、漁山、酒山三大港區(qū)京都所需的建筑木材與燒煮柴炭、海鲞魚臘、四時水果、香料珍寶等,都是經錢塘江航運而至城南郊外江邊碼頭起貨,然后分散銷售至城內店鋪,滿足京都居民的各種消費。其中建筑木材需量最大。因為當時杭州的房屋多為木構,“板壁居多,磚垣特少”。官府就在江邊設立機構,專門管理木材柴炭的存放與調撥以及抽稅等事務。如由兩浙轉運司設抽解竹木場;行在贍軍激賞酒庫設柴場兩處,一在候潮門外,二在欏木橋教場內;臨安府設交木場在龍山渡邊。此外,還有鐵場、炭場、船場等數十處之多,“以便諸官廳及民庶排日發(fā)賣”(卷十《本州倉場庫房》)。由于錢塘江貨運交易繁忙,臨安府特在江邊設立兩處稅務所:浙江稅務與龍山稅務。錢塘江邊形成了龍山、浙江與漁山三大碼頭。龍山渡,在六和塔下,是客運與貨運兼用的大碼頭,下通龍山河,經龍山閘而入城。此碼頭十分繁華,形成了龍山鎮(zhèn)市,每年龍山稅務交收的商額達36900多貫。浙江渡,在候潮門外,是杭州最古老的碼頭,貨船可經保安水門入城,以碼頭為中心,也形成了浙江鎮(zhèn)市。每年稅額高達81800余貫,相當于外地一個州府的商稅。漁山渡,位于朱橋(今南星橋)附近。此外,還有漁浦渡、黃山渡等。每一渡口,都專設監(jiān)渡官管理;每一渡口,備有專用渡船,少者數只,多者十余只,“專一濟度,不得他用”(《食貨》50之67)。沿江又設立土軍巡檢司,有軍兵數百人,沿江巡邏,維持航運治安,防止盜賊劫奪。為了方便船只往返,還公布了潮水漲落時間表,方便了船工、行旅者確定趕船的時間。(卷十《山川》)這張潮水漲落表,比西方學者認為世界上最早的英國倫敦橋的潮夕表還早一百多年。2“米”“運”“機”隨著隋朝江南運河的開鑿與通航,杭州逐漸成為江南運河南端終點的貨物集散中心與河運碼頭大港區(qū)。人來客往、裝卸貨物,日益熱鬧。南宋定都杭州后,“國家駐蹕錢塘,綱運糧餉,仰給諸道,所系不輕”(《河渠志》)。運河的綱運以稻米為大宗。《夢粱錄》卷十六《米鋪》載:“本州所賴蘇、常、秀(今嘉興)、淮、廣等處客米到來,湖州市(今杭州湖墅,古稱湖州市)、米市橋、黑橋,俱是米行,接客出糴”。據周密《癸辛雜識》續(xù)集卷上《杭城日用》載:“余向在京幕,聞吏魁云:宋時杭城,除有米之家,仰糴而食者,凡十六七萬人。人以二升記之,非三四千石,不可以支一日之用?！敝祆洹独罟荒怪俱憽分姓f:“京師月須米十四五萬五千石?！比缂由铣⒐俑?、軍兵消耗,每年的糧食消耗多達300萬石,再加上備戰(zhàn)、備荒儲備,“江湖米運輸京師,歲以千萬石計”。運入大米,以湖州最多,故人們把湖墅也俗稱湖州市。上供米,大多經浙西運河入臨安府北部碼頭裝卸。朝廷分布在碼頭附近的大糧倉有(尚書)省倉庫上界(天水橋附近)、豐儲西倉(佐家橋北)、端干倉(德勝橋東)、淳祐倉(余杭門內)等。官糧之米,由司農寺排岸司管理與兵卒搬運。市場販運糧食,先由牙人看樣定價,然后由米行老板成批收購,再由米行批售給城內數以百家的米店零售。其糧食搬運,由腳夫承擔,或步擔入城,或經城內諸河入鋪?！半m米市搬運混雜,皆無爭差,故鋪家不勞余力,而米經自到鋪?！?卷十六《米鋪》)為了保證運河的糧運,朝廷規(guī)定由兩浙路廂軍負責疏浚運河。宋孝宗淳熙十四年(1187),廂軍負責疏浚與加寬了運河。臨安府下令在余杭門外至奉口新開航道,長達36里,保證“船運接濟京師”,時稱“新開運河”。淳祐年間,又為之加深加闊,“往來浙右者,亦皆稱其便焉”。(卷十《城外運河》)(二)兩赤縣的鎮(zhèn)市當時都城郊外的南江北河碼頭是貨物的集散地,形成京城外圍衛(wèi)星性質的集市貿易與鎮(zhèn)市,與城內商業(yè)區(qū)相配合,形成以都城為中心、郊外市鎮(zhèn)為副的大商業(yè)區(qū),保證物資的暢通與供應。在錢塘江岸,以碼頭為中心,形成了龍山市(江兒頭)、南土門市(崇新門外)、北土門市(東青門外)、范浦鎮(zhèn)市(艮山門外)、湯村鎮(zhèn)市(湯村)、浙江市(嘉會門外)等。在運河兩岸碼頭附近也形成了北郭市(北關門外)、江漲橋東市、江漲橋西市、半道紅市、湖州市(今湖墅黑橋附近)等。這些鎮(zhèn)市,都是朝廷正式命名的鎮(zhèn)市,由官員監(jiān)管?！敖裰T鎮(zhèn)市,蓋因南渡以來,杭為行都二百余年(為一百余年之誤),戶口蕃盛,商賈買賣者十倍于昔,往來輻輳,非他郡比也?！?卷十三《兩赤縣市鎮(zhèn)》)因為京城南北兩郊人口眾多,經濟繁榮,已成為京城的補充,于是也仿效北宋汴京內的廂坊設置,分別設立了城南廂與城北廂(相當于今區(qū)級機構),加強對南北城郊區(qū)的管理與治安。城南廂治所機關設在木場交易的中心洋泮橋畔。它的管轄范圍是杭城的東南江干地域。城北廂的管理范圍,也兼杭城西北包括西湖、運河地域,治所設在運河之畔的江漲橋東。而城東、城西只設立巡檢司,負責巡邏與“措置盜賊”任務。城東巡檢司設在崇新門外,城西巡檢司設在錢糧司嶺。六杭州多火的治理都城的禁衛(wèi)治安工作,主要由中央禁軍承擔,駐軍密布京城內外?；食撬臼蔷┏亲钪饕闹伟矙C關。除此之外,可稱道的有:都城內八十多個坊巷,由于坊之圍墻拆毀之后,環(huán)境更加復雜多變,難以具體管理。朝廷決定在坊之上設廂(區(qū)),作為社會治安管理的機關。在城內以御街為分界線,兩邊劃為九廂,即左一南廂、左一北廂、左二廂、左三廂、右一廂、右二廂、右三廂、右四廂與宮城廂。每廂下轄數坊或十余坊,視情況而定。據《宋會要輯稿》兵志三《廂巡》載,廂是按地區(qū)負責治理“煙火、盜賊公事”的治安機構,后來又增“聽民之訟訴”。紹興二年(1132)僅分二廂,不久增為四廂,宋孝宗時增為八廂、九廂,廂有巡卒一千一百五十多人。《夢粱錄》卷十《防隅巡警》載:“臨安城郭廣闊,戶口繁伙,居民屋宇高森,接棟連檐,寸尺無空,巷陌壅塞,街道狹小,不堪其行,多為風燭之患?！焙贾莼馂闹?以南宋為最,小火災差不多年年有,大中火災每隔三五年常有一次,所燒房屋多在數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