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時期的新疆天山烏梁海人

清乾隆時期的新疆天山烏梁海人

阿爾海爾是蒙古的一支。清乾隆年間,阿爾泰烏梁海人被編為七旗①1,并“分左右翼,左翼旗四,右翼旗三?！雹?據(jù)烏梁海人的習慣稱呼,左翼四旗:一為左翼貝子旗(又稱“祖爾干蘇木旗”,意即“六個蘇木旗”);二為阿克索彥旗(意即“白索彥旗”);三為喀喇索彥旗(意即“黑索彥旗”);四為買楞蓋旗。右翼三旗:其一為右翼貝子旗(又稱“堆爾提蘇木旗”,意即“四個蘇木旗”);其二為庫克蒙恰克旗(意為“藍色的項鏈旗”);其三為沙魯勒旗(因敦庫爾為該旗的公,所以又稱“敦庫爾旗”)。清乾隆年間,阿爾泰烏梁海人約有一萬人左右,至清末,仍有一萬余人。民國以降,戰(zhàn)事頻仍,該部大多流散他處。至解放前夕,所剩不多③3。現(xiàn)阿爾泰烏梁海人只有四千多人④4,分布于阿勒泰、布爾津、哈巴河、富蘊、青河、福海六縣。阿爾泰烏梁海人的節(jié)日主要有春節(jié)、敖包節(jié)和燈節(jié)。他們的節(jié)日與宗教活動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一、策略一:民間年制,民間祭祀春節(jié)是一年中最大的節(jié)日,與漢族的春節(jié)相似。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都是過春節(jié)的時間。春節(jié),烏梁海人稱之為“查干”。節(jié)前必須做好各種過節(jié)的準備工作。大年三十前要殺一只黃頭白身的山羊或綿羊,把胸脯肉和大腿肉熏烤干,并準備奶酒、油果子及其它各種食物。大年三十下午開始過節(jié),每家每戶都把煮好的肉、油果子、奶疙瘩、酥油和奶酒等食品供在屋中的佛像前,并點上黃油燈或蠟燭,有的還燒柏葉香(爬地松,燃燒時香氣濃郁).家長率全家拜佛祭祖,祈禱祝福。這一天下午,中年人還要給老年人拜年,祝他們長命百歲。晚上,每家都得砸骨頭吃骨髓。烏梁海人稱之為“布吐阿斯恒”。主人用刀斧把?；蜓虻拇笸裙窃议_,敲打時,口中念念有詞,說:“布吐阿斯恒布勒布,布吐其米格曹克布?！奔胰她R聲應道:“布吐阿斯恒包路來,布吐其米格曹可來。”大意是除舊更新,來年吉祥如意。砸開的骨髓,除了每人吃一些之外,還要送一些給親友品嘗。大年初一早上,每戶都必須派代表去祭敖包。太陽出來后(若是陰天,則在正常的日出時間),人們成群結隊攜帶祭品到有敖包的地方,或到大家選定的山崗上,堆起雪堆,作為敖包。周圍放上柏葉香,上灑酥油,點火燃燒,并向天空,敖包和火堆里灑酒和其它祭品,然后跪拜三次,祈求神靈保佑在新的一年里風調雨順,六畜興旺,萬事如意?；丶液?向屋內供奉的佛像叩三次頭,接著吃從山上帶回來的祭品。操蒙古語的阿爾泰烏梁海人⑤5一般不集體搞祭敖包活動,也不到山上去,而是以戶為單位或鄰里幾戶為單位在住地的東南方的空地上堆起雪堆,燃燒柏葉香,向天灑酒,往火里扔肉,并念誦佛經(jīng)和叩頭作揖三次。初一早飯后,人人互相串門拜年,并有專門的春節(jié)問候儀式。每人腰間扎上腰帶,腰帶上系上哈達(一塊長條白布或白毛布),高高興興去拜年。孩子們首先在家給父母拜年,然后到別的人家拜年。這一天,不管是專門去拜年還是與人相遇,凡所碰到的都必須舉行春節(jié)問候儀式.這種儀式是:兩人各自拿出哈達,平伸出雙手,手掌上托著哈達,年紀大的手在上面,年紀小的手在下面,雙方的手掌都靠近對方的胸前。這樣,兩雙平伸著的手一上一下緊貼著(如身上沒帶白布或白毛巾,也必須在拇指上扎上一條白色的布條)。接著年紀大的親吻年紀小的額頭或面頰,男女都一樣。并互相慶賀祝福。這個儀式結束后,吸鼻煙或香煙的互相交換鼻煙或香煙。初一這一天,人們還要帶祭品到墳上祭奠死者。初二開始以青年人為主進行射箭比賽,也有一些中、老年人參加。參加者分成兩個小組,一般以村或部落為單位。這一活動為期三天。比賽用的箭比一般的箭要長些大些,弓弦有兩米左右高。靶子為皮繩結,用牛皮捆成拳頭大小的圓形疙瘩。每人自制兩個皮繩結。射箭距離大約二十米左右。比賽開始時,每人把兩個皮繩結放在指定的地方,并在皮繩結后一弓弦處壘起一道雪埂。不但要射中皮繩結,而且還要把皮繩結射過雪埂才算得分。射箭時每人限射三次,如射三次把兩個皮繩結射過雪埂,就算得分。若射二次就把兩個皮繩結射過去,那么還可幫本組的人再射一次。如射三次沒有把自己的兩個皮繩結射過雪埂,則要受罰,罰他坐在冰上或牛屎上,直至本組的其它人替他把皮繩結射過去才能回到自己隊伍中來。這樣,輪番射箭,最后一天決勝負,看那個組得分多。多者為勝,敗者要殺羊宴請獲勝的那一組。箭射皮繩結活動無疑與阿爾泰烏梁海人的狩獵經(jīng)濟生活密切相關。另一方面,也有其歷史原因。據(jù)說,阿睦爾撒納統(tǒng)治準噶爾時,常侵擾阿爾泰烏梁海部。阿睦爾撒納部下有一個巴圖魯(意為英雄),勇猛強悍,阿爾泰烏梁海沒有一個人能敵得過他,被他親手殺的人不可勝數(shù)。后來喀喇索彥部落克孜勒索彥氏族有一個神箭手,決心射死阿睦爾撒納的巴圖魯。但這個巴圖魯全身披甲,身上只有兩個拳頭大的孔。除了這兩個孔之外,難以傷其身體。于是神箭手專射巴圖魯身上的兩個孔,結果把他射死了,為阿爾泰烏梁海人除了一大害。后來為了慶祝這次勝利,每年都舉行箭射皮繩結活動。春節(jié)期間的娛樂活動除了箭射皮繩結之外,還舉行賽馬和摔跤活動。這些活動與其它蒙古族和哈薩克族的大體相同。二、祭祀實驗的根本—敖包節(jié)敖包節(jié)是宗教節(jié)日。最初可能是薩滿教的節(jié)日,后來喇嘛教傳入后,兼收并蓄了薩滿教的一些祭祀活動,其中敖包節(jié)也成為喇嘛主持祭祀的節(jié)日之一。祭敖包的次數(shù)因地而異,有些地方一年一次,時間在夏歷五、六月間選一吉日;有些地方一年三次,第一次是大年初一,第二次是夏歷三月中旬,第三次是五、六月間。最隆重的一次是在整個烏梁海部都祭敖包的五、六月間。所以普通所說的敖包節(jié)就是指五、六月間的這一次.敖包為蒙古語“oba”的譯音,意為“堆子”,以石塊或土堆積而成。阿爾泰烏梁海人的敖包一般都是用土石混雜壘起山丘形或圓錐形,高約1.5米左右。有的全用石塊堆成山丘形。石塊少的地方先用木頭打樁,砌成四方木框,框上置放土石。在阿爾泰烏梁海人的心目中,敖包是十分神圣的,過去經(jīng)過敖包必須叩頭跪拜,并揀一塊石頭置于其上。如帶有酒、肉、奶子等食物,必須各灑一些到敖包上。筆者在調查期間,曾與阿爾泰烏梁海人經(jīng)過數(shù)處敖包,無論騎馬還是乘車,他們都下來找一塊石頭放在敖包上。敖包與漢族的社壇相似,集天、地、水、火、祖先諸神靈于一身。祭敖包除了集體祭祀之外,也可以家為單位進行祭祀。如有災難,便攜帶祭品前往敖包,祈求神靈去危求安,消災禳禍。全民性的敖包節(jié)日期不定,每年由喇嘛選擇五、六月間的某一個吉日。日期選定后,由部落頭目通知各戶。每家必須準備一只白色山羊或者白色綿羊(絕不能用黑色牲畜),作為祭敖包的犧牲品。羊有的在家宰殺,把肉煮熟帶去,有的把活羊拿到敖包跟前,作流血祭祀;有的則象征性地把羊頭拿到敖包跟前燒烤。此外,還應準備一些奶酒、奶子、奶疙瘩等祭品。每戶還必須準備幾條哈達(小布條,過去只用白色,現(xiàn)在紅、白、藍均可,用以掛在插在敖包上的樺樹枝上)。敖包節(jié)是全民性的宗教活動。一般以部落為單位舉行,也有幾個部落聯(lián)合舉辦的。通常,男女老幼都參加,有些地方女性不參加。祭敖包的地點多選在平坦寬闊的山丘上或高山上。參加者每人攜帶一塊石頭放到敖包上。敖包上插三根白樺樹枝,斜向著東方。各人把帶來的哈達(小布條)掛在白樺樹枝上。樹枝上掛滿五顏六色的哈達,十分好看。敖包上放一堆柏葉香,并澆上黃油或酥油。敖包周圍鋪上花氈,各人把帶來的祭品供在上面。祭祀開始時,祭祀者全站在敖包跟前,臉朝東方。祭祀主持人多為喇嘛,有些地方為薩滿。主持人站在正中,祭祀者分男女左右而立。男的在主持人的右邊,女的在主持人的左邊。主持人首先點燃柏葉香,并念經(jīng)祈禱。接著領著祭祀者列隊繞著敖包轉三圈。同時,每人邊走邊祈禱,并拿一些酒,灑向天空,灑向敖包上的火堆,還要往敖包上放一塊羊的胸脯肉及其它祭品,邊放邊說請?zhí)?、地、湖都來品嘗.之后,大家按原來的位置站好,在主持人的帶領下,跪拜敖包,隨著主持人的誦經(jīng)聲,大家有節(jié)奏地一齊向敖包跪拜三次(有的地方先跪拜三次后繞敖包轉三圈)。祭祀儀式結束后,大家圍坐在敖包跟前吃祭品。吃祭品不分你我,吃飽喝醉為止,剩下的全放到敖包上,并灑上油,點火燃燒。然后在敖包附近寬闊的地方進行賽馬、摔跤等活動。三、掛冰點燈,以冰桶燈節(jié),阿爾泰烏梁海人稱“祖臘”(zula)節(jié)。時間在夏歷十一月二十五日(一說十月二十五日)。燈節(jié)是喇嘛教的節(jié)日。故名思義,燈節(jié)即點燈的節(jié)日?！白媾D”即“佛燈”之意。節(jié)日前夕,必須準備好佛燈。佛燈的制作方法別具一格。先把一個水桶或類似水桶的容器灌滿水,拿到室外讓水結冰(結成冰前在桶中央插上把子,用以掛冰),冰凍后從桶內倒出,形成冰桶。然后用面粉做成若干小杯,在杯內盛酥油,杯中間插上一根纏有棉花的芨岌草以點燈。這種燈的數(shù)字,要和家里的人數(shù)相符,一人一盞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