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叔哭師》（先秦 左丘明）（古文學習-《古文觀止》018）

《蹇叔哭師》原文/注釋/譯文/作品賞析/作者簡介/原文注音PAGEPAGE7《古文觀止·卷一·周文》第018篇jiǎnshūkūshī蹇叔哭師先秦左丘明【原文全文】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出絳，柩有聲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擊之，必大捷焉?！辫阶幼脏嵤垢嬗谇卦唬骸班嵢耸刮艺破浔遍T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蹦鹿L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遠，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遠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盂明、西乞、白乙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盂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人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御師必于崤，崤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痉侄巫⑨尯桶自捵g文】～第1段～【原文】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1于曲沃2。出絳3，柩4有聲如牛。卜偃5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6將有西師7過軼8我，擊之，必大捷焉?！薄咀⑨尅?、殯：停喪。2、曲沃：晉國舊都，晉國祖廟所在地，在今山西聞喜。3、絳：晉國國都，在今山西翼城東南。4、柩(jiu)：裝有尸體的棺材。5、卜偃：掌管晉國卜筮的官員，姓郭，名偃。6、大事：指戰(zhàn)爭。古時戰(zhàn)爭和祭祀是大事。7、西師：西方的軍隊，指秦軍。8、過軼：越過?！咀g文】冬天，晉文公去世了。十二月十二日，要送往曲沃停放待葬。剛走出國都絳城，棺材里發(fā)出了像牛叫的聲音。卜官郭偃讓大夫們向棺材下拜，并說：“國君要發(fā)布軍事命令，將有西方的軍隊越過我們的國境，我們襲擊它，一定會獲得全勝?！薄?段～【原文】杞子9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10其北門之管11，若潛12師以來，國13可得也?！蹦鹿L14諸蹇叔15。蹇叔曰：“勞師以襲遠，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遠主16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17而無所18，必有悖心19。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盂明20、西乞21、白乙22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盂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人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23，爾墓之木拱24矣”?！咀⑨尅?、杞子：秦國大夫。10、掌：侖理。11、管，鑰匙。12、潛：秘密地。13、國：國都。14、訪：詢問，征求意見。15、蹇叔：秦國老臣。16、遠主：指鄭君。17、勤：勞苦。18、所：處所。無所：一無所得。19、悖(bei)心：違逆之心，反感。20、孟明：秦國大夫，姓百里，名視，字孟明。秦國元老百里奚之子。21、西乞：秦國大夫，姓西乞，名術(shù)。22、白乙：秦國大夫，姓白乙，名丙。這三人都是秦國將軍。23、中壽：滿壽，年壽滿了。24、拱：兩手合抱。【譯文】秦國大夫杞子從鄭國派人向秦國報告說：“鄭國人讓我掌管他們國都北門的鑰匙，如果悄悄派兵前來，就可以占領(lǐng)他們的國都?！鼻啬鹿蚯貒铣煎渴逭髑笠庖?。蹇叔說：“讓軍隊辛勤勞苦地偷襲遠方的國家，我從沒聽說有過。軍隊辛勞精疲力竭，遠方國家的君主又有防備，這樣做恐怕不行吧?軍隊的一舉一動，鄭國必定會知道。軍隊辛勤勞苦而一無所得，一定會產(chǎn)生叛逆念頭。再說行軍千里，有誰不知道呢?”秦穆公沒有聽從蹇叔的意見。他召見了孟明視，西乞術(shù)和白乙丙三位將領(lǐng)，讓他們從東門外面出兵。蹇叔哭他們說：“孟明啊，我看著大軍出發(fā)，卻看不見他們回來了!”秦穆公派人對蹇叔說：“你知道什么?你的年壽滿了，等到軍隊回來，你墳上種的樹該長到兩手合抱粗了!”～第3段～【原文】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御師必于崤25，崤有二陵26焉。其南陵，夏后皋27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28焉29！”秦師遂東。【注釋】25、崤(xiao)：山名，在今河南洛寧西北。26、陵：大山。崤山有兩陵，南陵和北陵，相距三十里，地勢險要。27、夏后皋：夏代君主，名皋，夏桀的祖父。后：國君。28、爾骨：你的尸骨，29、焉：在那里?！咀g文】蹇叔的兒子也參加了出征的隊伍，他哭著送兒子說：“晉國人必定在崤山抗擊我軍，崤有兩座山頭。南面的山頭是夏王皋的墳墓，北面的山頭是周文王避過風雨的地方。你們一定會戰(zhàn)死在這兩座山之間，我到那里收拾你的尸骨吧!”秦國軍隊接著向東進發(fā)了?！咀髌焚p析】卜官郭偃和老臣蹇叔的預見有如先知，料事真如神，秦軍后來果然在崤山大敗而歸，兵未發(fā)而先哭之，實在是事前就為失敗而哭，并非事后諸葛亮。郭偃托言的所謂“君命大事”，不過是個借口，人們根據(jù)經(jīng)驗完全可以作出類似的判斷，乘虛而入，亂而取之，是戰(zhàn)爭中常用的手法。作為政治家和軍事家，如果不具備這種經(jīng)驗和頭腦，應當屬于不稱職之列。從蹇叔一方看，他作為開國老臣，也具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對手并非等閑之輩，不可能在非常時刻沒有防備，因此，此時出征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秦穆公急欲擴張自己勢力的心情，導致他犯了一個致命的常識性的錯誤，違反了“知己知彼”這個作戰(zhàn)的基本前提。敵手早有防備，以逸待勞，必定獲勝;勞師遠襲，疲憊不堪，沒有戰(zhàn)斗力，必定慘敗。其中原因大概是攻城掠地的心情太急切了，以至連常識都顧不上，當然是咎由自取。馬有失前蹄的時候，人也有過失的時候，而在利令智昏的情況下所犯的錯誤，則是不可寬恕的。利令智昏而犯常識性的錯誤，更是不可寬恕。再說，當初秦國曾與晉國一起企圖消滅鄭國，后來又與鄭國訂立盟約。此時不僅置盟約不顧，就連從前的同伙也成了覬覦的對象。言而無信，自食其言，不講任何道義、仁德，這同樣應當遭天遣，遭懲罰。當人心目中沒有權(quán)威之時，便沒有了戒懼;沒有了戒懼,就會私欲急劇膨脹;私欲急劇膨脹便會為所欲為,無法無天。春秋的諸候混戰(zhàn)，的確最充分地使人們爭權(quán)奪利的心理。手法、技巧發(fā)揮到了極致，也使命運成了最不可捉模和把握的東西。弱肉強食是普遍流行的無情法則，一朝天子一朝臣，泱泱大國可能在一夜之間傾覆，區(qū)區(qū)小國也可能在一夜之間暴發(fā)起來?！咀髡呓榻B】丘明(姓姜，氏丘，名明)，華夏人，生于前502年，死于前422年，享年80歲。丘穆公呂印的后代。本名丘明，因其先祖曾任楚國的左史官，故在姓前添“左”字，故稱左史官丘明先生，世稱“左丘明”，后為魯國太史。左氏世為魯國太史，至丘明則約與孔子(前551-479)同時，而年輩稍晚。他是當時著名史家、學者與思想家，著有《春秋左氏傳》、《國語》等。他左丘明的最重要貢獻在于其所著《春秋左氏傳》與《國語》二書。左氏家族世為太史，左丘明又與孔子一起“如周，觀書于周史”，故熟悉諸國史事，并深刻理解孔子思想?！驹淖⑵匆簟縥iǎnshūkūshī蹇叔哭師先秦左丘明dōng，jìnwéngōngzú。gēngchén，jiāngbìnyúqūwò。chū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出jiàng，jiùyǒushēngrúniú。bǔyǎnshǐdàifūbài，yuē：“jūn絳，柩有聲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mìngdàshìjiāngyǒuxīshīguòyìwǒ，jīzhī，bìdàjiéyān?！泵笫聦⒂形鲙熯^軼我，擊之，必大捷焉?！眖ǐzizìzhèngshǐgàoyúqínyuē：“zhèngrénshǐwǒ杞子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zhǎngqíběiménzhīguǎn，ruòqiánshīyǐlái，guókě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deyě?！眒ùgōngfǎngzhūjiǎnshū。jiǎnshūyuē：“l(fā)áo得也?！蹦鹿L諸蹇叔。蹇叔曰：“勞shīyǐxíyuǎn，fēisuǒwényě。shīláolìjié，yuǎnzhǔ師以襲遠，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遠主bèizhī，wúnǎibùkěhū？shīzhīsuǒwéi，zhèngbì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zhīzhī。qínérwúsuǒ，bìyǒubèixīn。qiěxíngqiānlǐ，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qíshéibùzhī？”gōngcíyān。zhàomèngmíng、xīqǐ、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西乞、báiyǐshǐchūshīyúdōngménzhīwài。jiǎnshūkū白乙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zhīyuē：“mèngzǐ！wújiànshīzhīchūérbùjiànqírù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yě?！眊ōngshǐwèizhīyuē：“ěrhézhī!zhōngshòu，ěr也?！惫怪^之曰：“爾何知！中壽，爾mùzhīmùgǒngyǐ！”墓之木拱矣!”jiǎnshūzhīzǐyǔshī，kūérsòngzhī，yuē：“jìnrényùshī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御師bìyúxiáo，yǒuèrlíngyān。qínánlíng，xiàh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