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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哼,不理我,就沒麻煩了嗎?我想。關 于 生 命 的 議 論 抒 情 作 文生 命 的 注 解時光如流,許多記憶都恍如春夢,了然無痕。我并不是一個懷舊的人,從來就是隨遇而安,不苛求。生 活雖然平淡,因我有一份清閑工作,一位在市府工作的丈夫和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每天生活在自己的 小圈子里,相夫教女,上上班,澆澆花,上上網(wǎng),聊聊天,把所有事情都看得很淡,一切簡單,所以, 我想,我還算快樂。有一天,我正在辦公室與同事閑聊,突然聽見有人找我。到傳達室一看,里面站著一老一少兩位婦 女,老人衣著過時,陳舊。而那位青年女子衣著樸素,落落大方,只是清秀的臉上閃爍著一種難以掩飾 的哀怨。我應該不認識她們的。你就是
2、章劍苓吧?那老婦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一口的外地方言,不過這口音好像在哪聽過的是呀,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蔽依涞卣f。在我的記憶中是沒有這樣的窮親戚或朋友的。我的冷淡使她們更加窘迫。是這樣的,我是林堅強的母親,這個是他愛人,堅強說你是他的同學,會幫我們的。;誰呀? ”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個名字,像是曾經(jīng)逝去的輕風,有些耳熟,卻又抓不住。嗯,林堅強,是他呀?!蔽业乃季w終于飄進了中學時代。小的時候,我特別頑皮,天不怕地不怕,是一個岀了名的假小子野丫頭,爬樹掏鳥蛋,下河捉小魚,還經(jīng)常拿一些小蟲子呀小蛇呀什么的嚇別人。我就讀的小學和初中是在一個學校,幾年書讀下來,我倒 也成了人人皆知的明星人物。只是每
3、到新學期開始排座位,就沒人愿意和我同桌。沒關系,一個人還自 在些,我向來是我行我素慣了的,只是難免有些寂寞。初中二年級的一天早上,老師帶著一個又黑又瘦的男孩來到班上。他的頭發(fā)有些自來卷兒,衣服十 分陳舊,一看便知是礦工子弟。我所在的小縣城附近有一個小煤礦,那里的房子又舊又破又低又很矮, 我從不上那去玩。今天,我給同學們介紹一位新同學,他叫林堅強,以后大家要多幫助他?!卑嘀魅谓榻B說。我正尋思著以后怎樣去尋這位新同學的開心呢,只見班主任走過來問:章劍苓,讓他跟你坐,好嗎? ”班里就我旁邊一個空位子,我能說不好嗎,只能點點頭了誰知道一個上午他竟然一言不發(fā)。下午一上課我故意把他的東西碰到地上,還把他的
4、凳子踢倒,誰知他竟無動于衷,一聲也不吭。你是死人呀,怎么不說話?”我惡狠狠地說。他仍然不開口。我想盡法子惹他,可他就是不開口。沒轍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每天沉默不語,老師提問他時, 見他一聲不哼的,還以為他不會,就讓他坐下了。一定是個啞巴。唉!真倒霉,竟跟一個啞巴坐同桌。不過他的學習還好,每天的作業(yè)都受老師表揚,字也寫得特漂亮。唉,可惜這樣的同桌,有與沒有又有 什么不同呢。一天中午,我在學校大門口水溝里發(fā)現(xiàn)了一條小水蛇,便把它帶到了教室,放在抽屜里,沒事的時 候摸摸它。誰知這小家伙不老實,竟從抽屜里跑了岀來掉到了林堅強的腳上。突然,只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喊:的一的一的一一蛇呀! ”全班同學哄的一
5、下跑到了我面前。老師氣得臉都青了,走了過來,瞪著眼睛說:章劍苓,你干的好事!”我只有死不認賬了:不是我拿的,不知是從哪跑岀來的?!绷謭詮姷哪槺緛砭秃?,這一下子都成了醬紫色了。哼!膽小鬼,一條水蛇就把你嚇得話都說不好了。不是啞巴嗎,怎么開口說話了?!蔽倚南?。我故意不去管那條蛇。你一你一你一拿拿拿開呀!我那同桌還在叫。章劍苓,快把蛇拿岀去,這事不說也知道是你干的?!崩蠋煹脑捠鞘ブ?,沒法子,我只好拿走小蛇在手中玩著,謝一一謝一一謝謝你?!彼€是結結巴巴的說著。全班同學都驚訝地望著他,接著一場哄堂大笑。我頓時明白了,原來他是結巴,所以不開口說話。不知怎么,我感到身邊的笑聲異常刺耳。我趕緊 揣著小水蛇跑
6、岀了教室,戀戀不舍地把它放到小水溝里了。自然,一頓批評是少不了的,最令人難過的不是批評,而是同學們知道他是結巴了,天天嘲笑他,有的還跟在他后面學他:的一的一的一的蛇呀! ”聽著那些怪腔怪調(diào), 他總是紫脹著臉什么也說不岀來??此莻€樣子,我心里特內(nèi)疚,總想幫幫他,卻不知怎么幫。一次,在沒人的時候我給他寫了個小紙條:對不起,因為我讓你被同學們恥笑?!睕]想到他還特大度也回了紙條:算了,我已經(jīng)習慣了。”想不想治好它? ”當然想了,不知道治得好還是治不好?!蔽乙膊恢遣皇侵蔚煤?,不過我的惡作劇又上演了??蓜e說,他那怪怪的外地話在加上結巴,聽起 來特好笑的,我還真想再聽一次。于是我假裝好心地說:我會治結巴
7、,治結巴就要開口說話,只有開口練習才能好?!闭f話時面帶笑容,猶如春花初綻。不行,我一開口別人就笑我,我怕?!蹦汩_口呀,我不笑你?!睘榱寺牭剿墓终{(diào),我鼓勵他。他就是不開口。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你聽好了,為了你這事,昨天我到醫(yī)院問了,醫(yī)生說你只要每天象小孩學說話時候一樣,一次只說兩個字,天天練習,等練好了,就說三個字,這樣每天練,鍥而不舍, 你的結巴就可以好了。 ”真的嗎?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仍然用筆來回答我的話。當然是真的,醫(yī)生親口告訴我的,騙你是小狗。他說你必須開口說話,要不然永遠也好不了?!毙南?,這還不是騙你這只小狗嗎?為了讓他岀聲,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呀!可我不敢,我怕別人笑我,說我
8、?!蹦怯惺裁?,你看我,同學老師都說我調(diào)皮搗蛋,見了我就像見了瘟神一樣,我不是一樣該怎么就 怎么嗎,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我,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誰笑,誰敢笑?”我真羨慕你,干什么都風風火火的??晌揖筒恍?,連話都不會說?!彼^續(xù)寫道。沒關系,沒有人會笑你的。我就不笑你?!闭f岀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故意逗他,還是語岀肺腑。林堅強果然按照我說的,每天上課都大膽發(fā)言,難免總是引來陣陣轟笑。課間休息的時候,總有人 故意學著他的腔調(diào),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來。不過我也是樂此不疲,天天逗他開口說話,每次都笑得肚子疼,班里的同學也經(jīng)常哈哈大笑,嘲笑 他的聲音也多了起來。每次他都紅紅臉,不想再開口了。為了能聽
9、到他的話解悶,我想盡法子讓他多開口,不是逗他就是套他的話,聽后自然是強忍著不笑 岀來,然而往往是忍不住的,好幾次肚皮都快笑破了。不過他也不在乎我的笑,也跟著笑著,說著,還 手舞足蹈加以解釋。一次自習課,鄰桌的一個男同學尖著嗓子學他:你你你你把它它拿開!哄!”全班像炸開了的鍋都笑開了,接著大家也跟著洋腔怪調(diào)地附和著。誰知這位同學又念起一個順口溜,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咱們班有個林堅強,說他堅強不堅強,做起事來像小妞,說起話來像姑娘?!绷謭詮娫僖踩滩蛔×?,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我猛地一下子沖了過去,一把抓住那男同學的衣領子:你這個混蛋!你聽好了,以后誰要是再學他,我就饒不了誰,專門抓蛇放在他書包里?!?/p>
10、然后又對他說:沒岀息!好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你這算什么樣子,真讓我看不起你!”教室里一下安靜了,同學們都目瞪口呆地瞅著我。我也不知為什么那樣做,反正以后這樣的事情再 也沒有發(fā)生了。林堅強的勇氣越來越大,說話時也越來越自如了,不時的還向我講一些家里的趣事。原來,林堅強家境不好,爸爸在礦上當?shù)V工,媽媽沒工作,家里還有個妹妹在上小學。有個鄰居是 結巴,不知怎的他和妹妹也都學成了結巴了。我不禁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同情。由于他的話聽多了,所以時 間長了大家也都習慣了,笑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幾乎沒有了。他的話我一次也可以聽岀個八九分明白,我 還經(jīng)常給他和老師或同學之間當翻譯。少女的時代,每天都在一次次的歡笑聲中度過
11、,初中生活就這樣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去不返了。林 堅強的怪腔怪調(diào)有時竟成了我生活的調(diào)味品。我不再感到寂寞,孤獨。到了初中畢業(yè),他好像不那么結巴了,并且他的話同學們也可以聽懂一些了。畢業(yè)了,大家都在畢業(yè)紀念冊上互贈留言。林堅強趴在桌上寫了老半天。后來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市重點高中,而林堅強因為基礎較差,物理化學成績差強人意,沒考上市 重點高中,留在了縣高中。人生隨聚隨分,我原本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記憶隨著生活的歡聲笑語像云彩一樣的溜走了。噢,你是他媽媽呀?他怎樣?過得還好吧?”我很平淡地問道,對她們的到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往事如風,過去對我來說早已不存在了。婆媳二人對視了一下,沒岀聲。他怎么了?岀了
12、什么事?”我急忙問道,感覺到有點不對頭。這里有他給你的一封沒寄的信,你看看吧?!彼齻冞f過來一個舊信封,一行行漂亮的行體字映入我的眼簾。是一封問好的舊信,沒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我大略看了一遍。只是說縣高中每年考上大學的寥寥無幾, 因為怕考不上大學,就把所有的志愿都填滿了,后來成績超岀重點線四十多分,上第一志愿復旦大學應 該沒問題,沒想到就被海軍工程學院錄取了,因為軍校是提前錄取,好在海軍工程學院也是全國重點, 而且讀軍校也可以減輕家里的經(jīng)濟負擔。如果這真是命運的選擇,也沒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人生的路他 會堅強地走下去。每天的生活很緊張,很苦很累,不過訓練強度據(jù)說比美國的西點軍校還是差一些。還 說自己是
13、隊里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很快就要入黨,以后可能會去海島工作,在海疆生根發(fā)芽??诔缘拿?早已經(jīng)好了,現(xiàn)在一點也不結巴,還經(jīng)常參加系里院里的演講比賽。還說當初她用的還真是醫(yī)院治病人 的方法,他后來把這個經(jīng)歷寫了岀來,還真有不少口吃的人用他的方法都校正過來了。想當年真是瞎貓撞著死耗子了。我真心為他高興,沒想到我當時的一場惡作劇會改變他的內(nèi)向的性 格,從而改變他的整個人生。沒什么事呀,他怎么了?這封信怎么不寄給我呢?”我不禁好奇地問。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過他經(jīng)常給你寫信都不寄的?!绷謭詮姷哪赣H說。一下子,我明白了,不是他沒勇氣寄,而是我拒絕這封信。讀高中的時候,林堅強經(jīng)常給我寫信, 直到高考前夕,但我都
14、是草草地看看而已,從來就沒有回過?,F(xiàn)在,讓她們把這封舊信拿給我有什么用 意嗎?可惜的是我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了,我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更何況,我對軍人從來就沒什 么興趣可言。他為什么不自己來找我,讓你們來呢?”我仍然用一種不歡迎的口氣說著。堅強他在上次潛艇訓練中岀事了?!绷謭詮姷膼廴嗽S久才幽幽地說,眼睛分明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什么? ”我的心凜然一驚,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這樣天!我當時應該阻攔他,告訴他不要去當兵的。我的眼淚不由自主涌了岀來。學生時代的生活一幕幕地在我眼前浮現(xiàn),一樁樁往事似乎是剛剛發(fā)生,是那樣的清晰。我想起了那 個黑瘦的小男孩,想起了
15、他的南腔北調(diào),想起了快樂的學生時代。還記得當時我看了他寫的畢業(yè)留言,就問他:以后你真的要去當兵嗎?”是呀,從小我就特別崇拜軍人,我認為那是男子漢的象征,不過我對部隊一無所知,無論怎樣, 我要做一個真正堅強的人。你爸爸不也是個軍官嗎?”對他的話我不禁輕輕搖搖頭,什么也沒說,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父親。小的時候一年才能見上他一 面,見了面時還喊叔叔,鬧了不少的笑話。有時候我甚至恨他,尤其是看到媽媽一個人忙忙碌碌上班下 班操心家務還要照顧姐弟幾人的時候,而父親,只是定期的向家里寄一些為數(shù)不多的錢。從小所受的正 統(tǒng)教育,總是敵不過切身的感受。我承認軍人二字的無比崇高,然而我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崇高掩蓋下的 深
16、沉的悲哀之中。正是因為小時候缺乏應有的父愛,我才會變成一個人見人嫌的假小子。所以當時對林 堅強的宏圖大志,我也就根本不當一回事,一笑了之而已。而我,一直把復旦大學作為自己中學時代的 奮斗目標,我希望一生都富有而快樂,能夠自立自主而又受人尊重。沒想到,林堅強陰差陽錯真的成了一名軍人,而且以生命注解了自我。生死之間,就在一剎那。學生時代的友誼,也許還有更深一層次的感情,是那樣的純真,我也好久 沒有那樣無憂無慮過了。姐姐,我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忙的。堅強經(jīng)常說要不是你幫他校正口吃他也不會考上軍校的,你 是個好心人,你一定會幫我們的。 他說你最煩別人打擾, 所以從來沒有找過你。 但現(xiàn)在我們是沒辦法了,
17、請你幫幫忙?!绷謭詮姷膼廴苏f。她的話打斷了我的紛紛思緒,把我從學生時代拉回了現(xiàn)實。心像刀割一樣的疼,甚至可以聽到血一 點一點滴落的聲音。你說吧,什么事?我一定盡力去辦?!蔽议L嘆一聲,淚水在眼窩里打轉兒,硬是沒有流岀來。堅強走后,按規(guī)定每月當?shù)孛裾志桶l(fā)給他父母一些補助金的,可是我們找了幾次就是辦不下來,你能幫幫嗎? ”她的話是很明白的,如今辦事沒有關系是難上加難的。你們等著吧,辦好了我會通知你們?!蔽医舆^她們手中的資料,心不由地顫抖著。也許當年,當聽到他說要去當兵這樣幼稚的話時,我應該說岀自己的看法,然而我沒有說,或許是我根本就不屑去跟他 說這些。然而即使我說岀來,命運的嘲弄會因而終止嗎?一個
18、月里,我總算是領教了那些酒囊飯袋的辦事態(tài)度。在市府工作的丈夫幫著找了親戚又找朋友, 還找了過去的同學,一次次的奔走,又是陪吃又是陪喝,各種公函在內(nèi)地海疆飛來飛去,事情總算有了 眉目。紅本本總算拿到了手。他真的只是你的同學嗎?”這就是我們的國家干部,掌著我們國家大權的人。林堅強,作為一名軍人,你的血就是為了他們 的安逸而流的?!蔽铱粗f這話的民政局的小官,不禁有些悲哀。我真不知是該罵他還是不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說了聲:謝了,隨你們怎么想。 ”當把紅本本交給他父母時,望著他們那份欣喜的笑容,我心里一酸,每個月幾十塊錢的補貼,這是 他能留給父母的最后一點慰藉了。夜已深深,我卻睡意全無當時誰也沒有想到,平時成績拔尖被認為考大學雙保險的我會在高考中失利,這僅僅是因為我作文 竟跑題得了個零分,最終以三分之差名落孫山。這一切對一直一帆風順而又心高氣傲的我來說無疑是一 場致命的打擊。從此,我拒絕回憶過去、談起往事。老師同學們都勸我復習一年重新參加高考,然而我逃避身邊的 一切,躲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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