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翔《父親本紀(jì)》和《母親本紀(jì)》淺談

1、耿翔父親本紀(jì)和母親本紀(jì)淺談?wù)?要：陜西詩人耿翔的兩篇長文母親本紀(jì)與父 親本紀(jì)，均由六章隨筆聯(lián)綴而成，情感真摯細(xì)膩，角度委 婉獨到，讀來感人肺腑。關(guān)鍵詞：耿翔；母親本紀(jì)；父親本紀(jì)中圖分類號:1206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文章編號:1005-5312(2014) 05-0008-01父母是無私的，偉大的；父母之愛也是深沉的，永恒的, 值得我們一生珍藏，銘記。陜西詩人耿翔有兩篇長文，母 親本紀(jì)與父親本紀(jì)，分別發(fā)表在花城與美文 上，屬難得之佳作，現(xiàn)作一淺析。說起本紀(jì)，大家可能熟知的就是司馬遷史記中的項 羽本紀(jì)，而且也知道“本紀(jì)”這種體例是記述帝王政績的 (我們都知道項羽并非帝王，司馬遷卻用本紀(jì)這種體例來寫 他

2、)，詩人也以超人的膽識和魄力開拓性的借用"本紀(jì)”這 一“大詞”來寫自己的父親、母親，足見父母親在詩人心中 的分量和地位了。母親本紀(jì)與父親本紀(jì)均由六章隨 筆聯(lián)綴而成，細(xì)膩纏綿，委婉獨到，感人肺腑，令人慨而嘆 之。其實，所有紀(jì)念性文章在思想情感的投入上都是一樣 的，只是表達(dá)手法上有區(qū)別而已。這兩篇長文的切入角度就 非常獨到。母親本紀(jì)中，詩人沒有像普通文章那樣讓母親作為 主角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母親僅是詩人深情回憶鄉(xiāng)村物事和場 景時的點綴與陪襯，但母親的形象卻絲毫不打折扣，或許正 因為“千呼萬喚始出來”，更讓人記憶深刻。詩人的匠心獨 運可見一斑。文中沒有敘述母親的生平，沒有提及他們的相 貌，關(guān)

3、于母親的身世，這幾句話留給我們想象的空間：“可 以說，土城兩邊的兩個村子、兩片土地和兩戶人家，甚或他 們的兩塊墓地，構(gòu)成了母親一生的活動空間。她能夠放在鄉(xiāng) 土上的記憶，就是圍繞著這些，只過一種有糧食和衣物的日 子，從而對生活，保持一種貧窮的方式?！焙吞煜滤心赣H操勞一生，奉獻(xiàn)一生一樣，只是詩人將 母親對貧窮生活的堅忍與操勞，寫的更含隱更真實。"我對 母親的所有記憶，也就是她一直在精神上為我心疼。幸福時 是幸福的心疼，痛苦時是痛苦的心疼。我不敢說，母親是世 上最懂得心疼的人，但至少在我身上，這種心疼是覆蓋又覆 蓋，遮蔽又遮蔽。甚或為了我，她用一生的時間，折磨她的 日子?！币恢凰庡仯瑒t將

4、母親一生操勞過度而帶來的病痛全部收 容?！疤炀鸵诹?，被雪映得蒼白的屋檐下，我為母親熬藥。 坐在屋檐下，雪的寒冷，火的溫暖，心的疼痛，一個復(fù)雜的 世界，伴隨著母親在屋子里的呻吟，籠罩著我的童年?！币话涯臼?，將母親“從炕上整潔地下，就再也不會停止 一天的走動。她多數(shù)是在院子里，梳理著生活里的農(nóng)事：紡 線、織布、縫衣、曬糧。她也要走到田地里，梳理著季節(jié)里 的農(nóng)事：種豆、割麥、斫谷、打場。而把身子沉浸在二十四 個節(jié)氣里，母親的一生，就是在土地上為我們梳理日子?！?通過一些簡單的畫面，一個慈祥勤勞的母親已生動在我們眼 刖o同樣，對于父親的刻畫也是旁敲則擊，筆墨簡潔，粗線 條式的勾勒，以細(xì)節(jié)豐滿形象。最

5、終，父親如水墨畫般漸次 清晰明朗，躍然紙上。詩人對馬坊的愛，對父母的愛是深沉 的，深沉到無以言說；也是具體的，具體到可感可觸。如果 說母親是馬坊的一個不回頭的女人，一塊土布，一只藥鍋， 一把木梳，一團棉花，父親的形象就從馬坊那不言的羊群、 靜默的石頭、卑微的草葉、暗夜里的馬燈、窮人的屋檐和靈 性的狼等意象中栩栩而生。只是因了父母親，那些鄉(xiāng)村物事 才活了起來，讓人銘記。在馬燈一章中，馬燈作為正面描寫的對象被反復(fù)敘述， 處在明亮的一面，父親退縮在馬燈之后，處于黑暗之中，但 父親善良、淳樸的髙大形象依然讓我們難以忘懷。"在那樣 的年月里，馬燈就是鄉(xiāng)村的眼睛?！薄氨热缯l家的孩子發(fā)高 燒了，家

6、里人用盡許多土辦法，燒還是降不下來?？粗⒆?燒得干裂的嘴唇，父親一抬手，取下掛在墻上的馬燈，提著 它走出頭門，向大隊醫(yī)療站跑去，直到領(lǐng)著赤腳醫(yī)生回來。 在這個為孩子退燒的過程中，馬燈作為物件，一直是事件的 參與者。它用一道像我們的日子一樣貧窮的燈火，照亮著這 個夜晚的許多細(xì)節(jié)：孩子的面孔。母親的懷抱。父親的腳步。 醫(yī)生的針管。還有村莊濃縮在夜色里的天空和道路。在某一 瞬間，馬燈照亮了孩子的喉嚨。那也是鄉(xiāng)村的喉嚨。”從草葉寫到草繩，“我的父親，是一個搓了一生草繩的 人，” 一村的豳草，幾乎都讓我的父親割完了，一村人都用 過我家的草繩。'寫到這里，身上突然因草繩而冷了起來?！?因為父親經(jīng)

7、常被批斗，“記得最恐怖的一次，是在我家莊背 后的水利工地上，在玉米稈搭成的工棚里，彥龍召集一村人 開斗爭會。民兵隊長狗牛，一直背著槍站在我父親的身邊。 我和我小學(xué)的同學(xué)們，一臉茫然地坐在臺子下。我不敢看父 親，但偷著看狗牛，我怕他像捆四類分子一樣，突然上去捆 我的父親。好在他那天沒有捆。我想如果他捆了，那條捆在 身上的草繩，說不定就是父親自己搓的？ ”讀到此處，一股 悲涼從后背心游過。作者也寫出了歲月走過，逐漸蒼老的父親，依然是從側(cè) 面寫起一一在詳寫窮人的屋檐時，順帶著將年老的父親定格 在了屋檐下的墻角，猶如一幅夕陽下的油畫，父親瞬間烙印 在讀者的心上。一個人的一生或許走過千山萬水，但最終還是走不出鄉(xiāng) 村的屋檐，“就像我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在屋檐下，曾經(jīng)走 得那么快活。突然有一天，他們在自己的屋檐下，就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