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網聚合數(shù)網競爭——兼論發(fā)展我國電訊產業(yè)的政策環(huán)境_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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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網聚合,數(shù)網競爭兼論發(fā)展我國電訊產業(yè)的政策環(huán)境           “聲像聚合式網絡是將聲訊信號、數(shù)據(jù)、甚至一幅幅圖象聚合在同一線路中傳輸。所有這些媒體均被切割成稱為包的小塊數(shù)據(jù),所以叫做包交換或分組交換網絡?!薄胺治黾夜烙?, 4 年后聚合網至少承擔全部聲訊通話 13 ,”也就是從目前的 7 億美元的市場擴展為 240 億美元。 Elstromy,  “新一代電訊公司在崛起”,商業(yè)周刊中文版, 1998 年第 30 31 頁。 1998 年 3 月,產業(yè)論壇發(fā)表了由王小強博

2、士執(zhí)筆撰寫的中國電訊產業(yè)的發(fā)展戰(zhàn)略(以下簡稱戰(zhàn)略   )。三個月后,方宏一執(zhí)筆的再論中國電信產業(yè)的發(fā)展戰(zhàn)略(以下簡稱再論)發(fā)表在同一刊物上。僅僅瀏覽題目的讀者   可能以為,這或許是對同一主題言尤未盡的一論和再論,表達的是同一家的觀點。但是,在發(fā)表兩篇報告之間,產業(yè)論壇于 5  月 14 15 日在北京美地亞中心舉行的一次研討會,卻清楚地表明再論不但不是對戰(zhàn)略的“再論”,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反   論。擁有數(shù)萬訂戶的三聯(lián)生活周刊在其 6 月出版的 12 期上,以“封面故事”的顯著地位報道了在此次會議上雙方的爭論焦點。&

3、#160;  這篇由資深記者高昱寫的長篇報道,副標題赫然就是“一場關于中國電信產業(yè)的大論爭”。 這可不是一場書生之爭。戰(zhàn)略作者“電訊產業(yè)課題組”,不但研究人員陣容強大,而且明確標明“本課題   由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提出,與高盛公司(亞洲)聯(lián)合資助”。眾所周知,這兩家提出課題并給予資助的單位,正是“中國電   信”( China Telecom )在境外上市的全球融資協(xié)調人。再論課題組(“有線電視多媒體業(yè)務接入模式研究課題組”)由什么人組成不得   而知,但報告的題注說明方宏一為   “廣電部廣播影視信息

4、網絡中心網絡部主任”。所以,盡管 5 月份的美地亞會議強調“每位代表都以個人身份參加這次非官方會議   ”,這場大論爭從一開始就不是書齋里學者們純粹邏輯推演的結果。 這場論爭的題目非同小可。戰(zhàn)略討論的“電訊產業(yè)”,不但包括以電話業(yè)務為中心的傳統(tǒng)電信,而且包括   有線電視、計算機、多媒體在內的廣義電訊產業(yè)。再論則干脆以“中國信息產業(yè)”為題。按照國際,雙方討論的電訊或   電信問題事關   “信息技術( Information Technology ,簡稱 IT )產業(yè)”如何在中國發(fā)展的宏大背景。根據(jù)國際電訊聯(lián)盟的資

5、料,世界 IT 產業(yè)不但是全球成長最快的產業(yè)部   門之一,而且更重要的是, IT 的發(fā)展將關系到整個國民經濟技術基礎的革命性變化。因此,無論從經濟增長的速度還是質量, IT  產業(yè)都對中國經濟發(fā)展具有決定性的影響。這場論爭提出的問題是:給定“三網復合”(電信、有線電視和計算機網絡復合為一   個平臺)的技術經濟前景已經明朗,給定中國與發(fā)達國家發(fā)展三網的巨大差距,給定跨國公司決不會輕易放過巨大的中國電信市   場,中國究竟應該遵循哪一種路線和策略來達到建設中國的“三網復合”? 論爭雙方的回答截然不同。戰(zhàn)略的主張是:

6、開放電訊服務的企業(yè)化和市場化經營,但把我國已經形成規(guī)模   的電信基礎網和有線電視基礎網從經營性企業(yè)中獨立出來,成為由政府控制的國家基礎信息網,最后依托公共信息網中的電視技   術平臺,直撲電信、電視和計算機“三網結合”的產業(yè)前沿。再論則主張:開放電信的競爭性經營,保持電信和廣播電視兩   網并存,并通過兩網的良性競爭,在廣電的有線電視網上發(fā)展新一代計算機因特網,最終達到“三網合一”。 本文評論上述兩種思路的主要根據(jù),并對這兩種對立意見共享的“思維模塊”提出批評。在評論和批評中,本   文闡述的中心論點是,雖然信息

7、技術頗為特別,但發(fā)展信息技術產業(yè)所需要的政策環(huán)境并不特別。發(fā)達國家通過對外開放電訊市   場、對內打破獨家壟斷來發(fā)展電信產業(yè)的成功經驗,同樣適用于中國和所有發(fā)展中國家。本文具體的政策主張是:在長途電話、   市話、無線通話、有線電視、數(shù)據(jù)傳輸網絡和服務分立競爭的基礎上,進一步開放全面的市場競爭,允許并鼓勵中國有線電視辦   因特網、允許并鼓勵中國有線電視與中國聯(lián)通結盟辦電信、允許并鼓勵中國電信辦因特網和有線電視、允許并鼓勵民間自辦電視   節(jié)目和“網站”競爭上網。簡言之,中國需要一場電信管制的重大改革?!叭W聚合”

8、的技術前景,只有在允許并保護“數(shù)網競   爭”的政策環(huán)境中才可能順利實現(xiàn)。 “國家基礎信息網”? 戰(zhàn)略的核心主張是電信基礎網與電信服務的分離。一方面,開放電信服務和有線電視臺服務,實行企業(yè)化   經營,允許市場競爭;另一方面,由政府直接控制基礎信息網,包括全國電信網和全國有線電視傳輸網,使之成為由具有行政性   獨家壟斷的、“不準入的”非市場競爭領域。按照戰(zhàn)略自己的比喻,就是國家基礎信息網如同飛機場或高速公路,由政府按   照公共資源管理;電信服務和有線電視服務,如同航空公司或運輸公司,開放市場競爭和公司化經營。

9、關于開放電信服務和有線電視服務的市場化競爭,筆者與戰(zhàn)略一樣,希望通過有關立法改革加快實施,早   日結束中國電信和有線電視的部門行政性壟斷經營。至于“國家基礎信息網”,這一被三聯(lián)生活周刊記者稱為“頗具新意的   建議”,我們則有必要先來看看依據(jù)究竟何在。 根據(jù)戰(zhàn)略,第一,基礎網具有天然壟斷的性質,只有政府作為公共資源直接加以控制,才可能做到面向競   爭性的電信服務公平開放、公平接入、合理收費。這一結論,是戰(zhàn)略仔細研究了芬蘭、德國、英國、美國和中國聯(lián)通在電訊   開放(或部分開放)的實踐經驗后得出的。他們的基本發(fā)現(xiàn)

10、是:只要基礎網掌握在經營性公司手中,那些無網競爭者終究避免不   了在進入條件和收費標準方面被“揉搓”的命運。所以,戰(zhàn)略的推論是,“從邏輯上說,只要電信與基礎網不分開,根本解   決問題,只能靠重復建設”。但是,重復建設似乎只有在英國這樣國土面積小的地方才可能成為一個解決辦法。在美國,即使是 A T&T 和 MCI 這樣的長話巨獸,化幾十億美金的代價,還是無法戰(zhàn)勝掌握著地方市話網絡的“小貝爾”的揉搓,以致于最終只好   “正式宣布放棄進入地方(市話)市場的企圖”。至于中國這樣一個發(fā)展中的大國,戰(zhàn)略認定,絕沒有可能“承擔重復建設

11、   的后果”。 第二,基礎網公共化,將有利于郵電基礎網和廣電有線電視網絡的結合,因為“基礎網絡的公共化和政府機構   的統(tǒng)一管理、標準收費,不僅有助于聯(lián)通的公平接入,而且有助于有線電視的公平接入”。這一點,對戰(zhàn)略的主張具有決定   意義。因為,中國郵電電信網絡的“傳輸能力剩余,光靠放號通電話,遠遠吃不飽,還不了巨額負債”,而擁有 7700 萬用戶的我   國有線電視,正好可以“成為充分發(fā)揮電信網絡剩余能力的現(xiàn)成市場”。不過,當戰(zhàn)略闡述這一精明“算計”的時候,其   “電信本位”立場也就表露無疑

12、。因為雖然這份報告“公平地”主張,要把電信網和有線電視網都從經營性領域里劃到由政府直   接管理的公共網的范圍內,但他們可絲毫沒有讓有線電視網來經營電信業(yè)務的意思。這一點,在戰(zhàn)略對一些研究者提倡把中   國有線電視建成第二個通訊基礎網的激烈批評中,清楚地表達了出來。戰(zhàn)略質問,郵電部門已經建成“八橫八縱”光纜網,   只要利用郵電光纜就“很快可以實現(xiàn)有線電視的全國聯(lián)網”,在此條件下,建第二通訊網的“必要性何在?”更進一步,戰(zhàn)略   援引國際經驗后提出,“迄今為止,還沒有聽說過那個國家要把有線電視自成體系地改造成與電信

13、基礎網分庭抗禮的又一通訊   網”。既然全球皆無,中國的有線電視要完成全國范圍的獨立聯(lián)網,就不能不是一個“匪夷所思的推論”。 第三,政府統(tǒng)一管理基礎網,有助于保持中國電訊基礎網的完整性。戰(zhàn)略論證,電信業(yè)的企業(yè)化改革,勢   必引起權力分散,而中國的電訊市場一旦對外開放,“分散的基礎網將有可能隨著分散的電信企業(yè)一道,被不同跨國公司,各個   擊破,鯨吞蠶食”;反之,“只要覆蓋全國的基礎網始終掌握在政府手里,我們也可以象英國不列顛電信揉搓 AT&T 一樣,限制跨國公司的發(fā)展速度和業(yè)務縱深,保護民族工業(yè)”。換言之,政府控 

14、  制基礎網,在戰(zhàn)略看來是中國要在電信開放后能夠“與狼共午”的安身立命之法寶。 第四,基礎網“本身具有更顯著的公共實施性質”,不能僅僅追求經營盈利,例如對那些邊遠地區(qū)的電信網的   巨額投資,因此只好由政府而不是由競爭性的企業(yè)來擔當。不過,這一道理在戰(zhàn)略中似乎并不是一個主要的論據(jù)。因為正是   同一份報告,對追求電話普及率(“村村通電話”)有過嚴厲的批評。而在我看來,“村村通電話”與“邊遠地區(qū)電信投資”,   在經濟上其實是同一類問題:你要堅持全國性的信息公共網,你就既不可能把一部分地區(qū)(邊遠地區(qū))、也不可能把一部分公民&#

15、160;  (村村)享受全國性公共設施的權利,排除到政府工作目標之外。如果基礎網是公共實施、而最合適的管理主體是政府,那么追   求電話普及率如同建立普及教育一樣,恰恰是從政府必須維護全體公民平等權利的責任中內生出來的目標??磥響?zhàn)略對這一   點并沒有完全想清楚。          電信、廣電兩網并存? 但是,引起方宏一奮起“再論”電訊戰(zhàn)略的主要因素,既不是戰(zhàn)略批評“村村通電話”,也不是戰(zhàn)略   肯定政府必須承擔邊遠地區(qū)電信投資的重任。真正刺激再

16、論的,是戰(zhàn)略的“電信本位”。在 5 月美地亞會議上,方宏一當   面點明戰(zhàn)略“實際上正中中國電信的下懷”,因為“中國電信早就想吞并有線電視”。眾所周知,我國的有線電視網是自下   而上建設起來的,雖然全國已建成 190 萬公里的有限傳輸網,其中光纜干線 26 萬公里,廣播電視專用的衛(wèi)星轉發(fā)器 24 個,衛(wèi)星地   面接受站 10 萬座,覆蓋 1200 家有線電視臺、 400 個城市和 200 多個鄉(xiāng),但眾多有線電視網實際上都還只是分散獨立的“單位”局域   網,遠沒有成為聯(lián)成一氣的遠程網。原國家廣電部計劃在推動省聯(lián)

17、網的基礎上,要到 2005 年實現(xiàn)全國有線電視網。如果依了戰(zhàn)   略,一頂“匪夷所思”的帽子斷了廣電自行聯(lián)網的可能性,一個“國家基礎信息網構想”把全國眾多的有線電視變成如戰(zhàn)略   所設計的“發(fā)揮電信剩余傳輸能力的現(xiàn)成市場”,那么,已經實現(xiàn)全國聯(lián)網的中國電信網,自然再沒有潛在對手而成為“一家   獨大”。屆時,方宏一推斷,中國電信就很容易消滅一個在未來通信市場上“能對中國電信構成更大的威脅”的競爭對手,維持   其壟斷地位”。 因此,再論用了絕大部分的篇幅訴諸反壟斷,要求開放中國的電信競爭。他的正面口號是繼續(xù)有線電視

18、網   的擴容改造、保持有線電視網的整體性、允許廣電網適當經營信息業(yè)務。簡言之,就是電信和有線電視兩網競爭和兩網并存。他   的具體方略是,在有線電視網擴容改造的基礎上,發(fā)展新一代高速因特網,進而發(fā)展網上通訊,并最終以光纖入戶替代現(xiàn)有廣電   系統(tǒng)的 HFC 網,以有線電視平臺進一步完全取代舊的電信網。非常清楚的是,實現(xiàn)方宏一主張的全部關鍵,就是完成在戰(zhàn)略看   來“匪夷所思”的有線電視獨立的全國聯(lián)網計劃。 但是,當我們試圖看到再論是如何論證其主張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其包含的“思維模塊”,居然與戰(zhàn)略十 

19、0; 分相象。(一)再論雖然明確提出“既然立法不能完全解決(公平接入)問題,那就再建一個電信網與之競爭”,但同時卻   在不斷指控中國電信“重復建設”,正如同戰(zhàn)略在不斷指控獨立建全國有線電視網是“重復建設”一樣。這里,“重復建設   ”成為雙方可以共同使用的罪名,分歧只是需要裁定:究竟廣電自行全國聯(lián)網是在重復建設呢,還是電信自建有線電視接入網和   因特網是重復建設。(二)再論同戰(zhàn)略一樣,認定“外國大電信集團對中國信息產業(yè)搶灘登陸”是中國電訊業(yè)的最大危   險。雙方的分歧僅僅在于,究竟分散經營的廣電網被跨國公司各個

20、擊破和肢解是主要危險,還是中國電信的巨額電信債權將是引   狼入室的罪魁禍首?(三)再論雖然主張廣電、電信兩網競爭并存,但同樣沒有半點意思要允許電信來插手有線電視。相反   ,再論嚴守“廣電本位”的立場。一個頗令人吃驚的“證據(jù)”是,再論居然很正式地把中國電信建立有線電視接入網和   重建全國有線電視網的活動,上升到對方“是讓外商插手黨的宣傳事業(yè)”的政治高度!從正面的意思看,再論顯然堅信不容   他人染指廣電,是辦好我國有線電視事業(yè)的必要條件。如果這樣,再論與認定不容他人染指電信基礎網才可能發(fā)展中國電訊 &

21、#160; 事業(yè)的戰(zhàn)略,究竟還有什么原則分歧呢? 本來,借助不同主張之間的分歧和辯論,是了解發(fā)展我國電訊產業(yè)癥結問題何在的一條捷徑。上文引用的兩種   戰(zhàn)略之間的論爭,已經產生了這種捷徑效果。但是,由于兩份報告使用了一些共同的、在筆者看來是錯誤的關鍵概念和推理邏輯   ,又模糊了循著論爭提出的問題繼續(xù)前進的方向。因此,本文以下部分的評論,采取借助這場論爭提出的一些關鍵問題而對其中   雙方共享的邏輯推理加以批評和討論的策略。不容違言,本文的思維模塊也可能在別人看來錯得離譜,那就歡迎王、方諸君和其   他有興趣的讀者

22、,進一步評論和論爭。 市場沒有無解的題: AT&T 購并 TCI 的啟示 戰(zhàn)略關于   “國家基礎信息網”構想的根據(jù),是認定即便開放電信經營,市場也無法解決那些無網電信服務與基礎網的合理接入難題。對此   ,再論接招:既然無法,干脆以廣電為基礎,再建一個電信基礎網與之競爭。戰(zhàn)略還手:“匪夷所思”,因為“迄今為   止,還沒有聽說過那個國家要把有線電視自成體系地改造成與電信基礎網分庭抗禮的又一通訊網”。由于再論同樣視“重復   建設”為大錯,戰(zhàn)略在這一回合中顯然占了上風。試想既不可能做到公平接入,又不能重復建

23、網,剩下的,可不就只能讓政   府管理基礎網了嗎? 政府管理基礎網能不能做到“公平接入、合理收費”,下文另作討論。這里先引一條市場并購的消息,說明   戰(zhàn)略實在把市場潛能看低了。 6 月 24 日,差不多業(yè)就是戰(zhàn)略提問的語音剛落, AT&T 就在美國宣布以 480 億美元收購 TCI  ( Tele-Communications, Inc. )。這個 TCI 不是別人,正是在各地擁有 1400 萬有線電視客戶的全美第二大有線電視公司。 AT&T 的收購意圖,首先就是   開通自 1996 年美國新的

24、電信法以來志在必得的開發(fā)市話市場的新戰(zhàn)略通道,并且實現(xiàn)“通過一家公司的一條連線提供全方位電信   服務的組合”。一般認為, AT&T 與 TCI 的結盟,不但將合成一個電訊的超級巨人(兩家公司 1997 年的總收入近 590 億美元)   ,而且代表長話和有線電視兩種網絡資產的結盟。 AT&T 通過 TCI 的寬帶電視傳輸網絡,不但可以很方便地把它的長話業(yè)務做   到 1400 萬戶 TCI 的客戶(以及潛在的總數(shù)為 3300 萬戶美國家庭)家中,而且可以通過發(fā)展 Telephony (網絡電話)和其他 Interne

25、 t  服務,兩面作戰(zhàn):一面“希望能找到一種能夠與各家小貝爾進行與會作戰(zhàn),以便能夠通過有線網絡提供地方電話服務的方法”,   一面與 WORLDCom  和 MCI 爭奪因特網長途市場。為此, AT&T 準備與 TCI 一起在未來 4 年投資 50 億美元改造原有的有線電視網。其實真正重要的是   , AT&T 構造了一個可競爭的架構,向對手發(fā)出了一個可置信的威脅。 讀過戰(zhàn)略的讀者一定記得其中對擁有市話網絡的小貝爾們如何成功地“揉搓”那些長話巨無霸們的精采描   述。問題是報告的

26、推理多少有點問題,似乎除了搬出個政府統(tǒng)管基礎網,市場就注定無法戰(zhàn)勝這種“揉搓”。這未免看輕了市場   。市場是在一定游戲規(guī)則(主要是產權規(guī)則)下允許人們追逐利益的場所。只要有潛在利益,市場上總有人吃不香、睡不著,總   有人“水路不通走旱路”,也總有人不斷努力創(chuàng)新和探索。潛在的市場利益越大,激發(fā)出來的實現(xiàn)潛在利益的能量就越大。象市   話競爭、網絡通話這樣代表未來無限商機的領域,怎么可能僅僅兩年的挫折(外加 35 億美元的投資),就能夠迫使 AT&T 這樣   的家伙“放棄進入地方市場的企圖”?所幸戰(zhàn)略下筆

27、還算謹慎,用了“迄今為止”的限制詞,因此文中的結論在 1998 年 6 月 2 4 日前還是正確的。 6 月 24 日后,這個世界上就有一個國家,美國(還不是英國這樣的國土面積小的國家),就有這么一家公司,   就是要嘗試著“要把有線電視自成體系地改造成與電信基礎網分庭抗禮的又一通訊網”。反例有了,戰(zhàn)略是否準備修訂自己   的結論呢? 對市場潛能估計不足,就一定高估政府威權的能耐。“國家基礎信息網”的設計,以政府管理為前提,假設由   政府直接管理,就可以做到公平接入、合理收費。但是從經驗上看,中國的電信機構,難道不從來就是政府的一個

28、部門嗎?如果   不是政府部門所擁有政企不分的壟斷權,中國電信能夠讓消費者和社會輿論如此垢病其收費昂貴、服務低劣而又拿它沒有一點辦   法嗎?對此,戰(zhàn)略只是輕描淡寫為我國電信部門         撇開如何評價我國電信部門不談,真正要回答的問題是,當中國按照戰(zhàn)略的構想,把基礎信息網從經營部   門劃出來交由政府直接管理之后,所有電信服務的接入價格究竟可望在一個什么水平?更重要的,究竟有何種機制可以保證基礎   網在政府手中的營運,可以象在

29、競爭的市場上一樣,有不斷降低成本和收費的動力?遺憾的是,作為一項專門研究,戰(zhàn)略既   沒有測算構想中的“國家基礎網”的收費水平,更沒有討論何種機制可以保證國家基礎網的接入費下降。因此,我們有理由懷疑   ,“國家基礎信息網”方案,是否真正能夠解決我國電信取費高、服務差和業(yè)務不足等根本性問題。 還要指出, AT&T 收購 TCI 的案例,不但挑戰(zhàn)“有線電視不準辦電信”的戒條,而且同時挑戰(zhàn)“電信不準辦   有線電視”的戒條。 AT&T 本身是長話公司,收購 TCI 后,介入有線電視業(yè)務,顯示的是長話、市話和有線電視三位一體

30、的前   景。這件事,對發(fā)展我國有線電視事業(yè),同樣具有意義。我國的有線電視網絡和有線電視臺,固然有再論中褒揚的種種優(yōu)點   。但是,這個部門一些與生俱來的弱點,比如遠離市場,缺乏契約觀念和經營理念,以及整個系統(tǒng)以“局域網為本”,整合性差   ,很可能妨礙其更積極地參與我國信息產業(yè)化的歷史進程。如同電信部門一樣,有線電視系統(tǒng)的“毛病”,難以單靠部門自律可   以校正。近來各地廣電部門在生存危機的壓力下,紛紛改革圖存,倒是顯示了外部壓力的重要作用。在此基礎上,正如后文要指   出的,方宏一方案關于開

31、放電信競爭的結論,對于廣電有線電視網也是正確的。允許和鼓勵電信辦有限電視,如同允許和鼓勵廣   電辦因特網和電信一樣,對于兩大電訊部門的轉軌和轉型,都是必要的。 壟斷成本與重復建設成本:兩害相權取其輕 提出電信對廣電開放、廣電對電信開放,馬上會遇到的一個“重復建設”的問題。在技術層面上,廣電要完成   有線電視的全省、全國聯(lián)網,只有兩條路線可走:要么向已經全國聯(lián)網的電信租借連接線路,要么另起爐灶,自投自建主干光纜   和相關設備。一般而言,如果廣電放著現(xiàn)成的電信網(而且有剩余能力)不去租用,而要自建自投,那么,對于社會而言,一方

32、60;  面電信的傳輸能力閑置,另一方面廣電還要投入一定資源自建網絡,扣上一頂“重復建設”和資源浪費的帽子是沒有跑的。反過   來,電信要辦有線電視,如果不是租用廣電現(xiàn)成網絡,而要自建自投,那么同樣也就是重復建設的浪費了。 人們要問,為什么要這樣浪費資源呢?由政府下個命令,在現(xiàn)成的傳輸能力沒有充分利用之前,誰家也不準重   復建設,不就合理了嗎?由于合理化的程序如此簡單,所以大家都一股腦參加對“重復建設”的討伐,或者一邊罵別人重復建設   ,一邊自己重復建設。例如本文評論的王、方之作,就分別把廣電建電信網、電信建有限網稱為“

33、匪夷所思”的不理性行為。 我對這種思維模式的主要批評,就是只看到重復建設會產生一個社會的成本,而沒有看到如果不支付一個重復   建設的成本,社會可能要發(fā)生另一種成本,即因為不準重復建設(即不準進入)而導致的獨家壟斷給經濟活動帶來的成本。容我   舉個實例加以說明。幾年前,上海廣電在決策發(fā)展有線電視網絡的時候,曾經非常理性地決定租用上海電信的光纜干線,以便免   除重復建設。但是,由于上海廣電沒有自己的主干光纜,它在向電信租纜時就居于不利的談判地位。上海電信后來果然逐年提高   租費,以致廣電不得不得出“租不如建”的

34、結論。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上海廣電在花費了共 6000 萬元的租金以后,最后還是投資   建設了“自己的”主干光纜網。這就是說,電信壟斷帶來的服務收費太貴,大大超過了廣電重復建設的成本。在這種情況下,增   加重復建設就成為一個正確的策略。因此,我們絕不能孤立地討論重復建設,而應該比較重復建設成本與壟斷成本這兩者孰高孰   低。用一句中國的老話來說,就是在壟斷成本和重復建設成本之間,兩害相權取其輕。 中國電信獨家壟斷給社會帶來的成本是極其巨大的。僅僅按照戰(zhàn)略提供的數(shù)據(jù),中國國際長途電話的的平   均單價為每分鐘 29

35、 元,等于美國的 6 倍。以 1997 年中國國際長話業(yè)務 150 億人民幣計算,那么我們知道如果這些國際長途全部從美   國打回中國,按照美國的平均國際長話費收費,只需要 25 億元就可以完成同樣的通話量。換言之,僅此一項,中國消費者為中國   電信壟斷支付的成本就高達 125 億元!再按照資本產出率( 3 : 1 )計算,為了產出 125 億元的可與電信國際通話競爭的電信產品和   服務,需要大約 375 億元的總資產。靜態(tài)而言,凡在 375 億元之內、能夠提供可與中國電信國際長話業(yè)務競爭的“重復建設”投資  

36、 ,都是合理的。這個數(shù)目,比起全國廣電有線電視的聯(lián)網的總投資來,差不多高出整整一個數(shù)量級。這其實是說,由于電信壟斷   的社會成本過高,她實際上給予潛在進入者一個極大的補貼。潛在競爭者重復建設的“浪費”,實在源于壟斷者給社會增加的成   本。要減少社會的總損失,只有開放市場開放競爭。這個道理,適用于分析任何壟斷和重復建設并存的領域。 開放競爭、通話成本和電信業(yè)務擴展 開放電信競爭的一個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通信費用下降和服務水平的提高;而消費者單位通信成本的下降,又   刺激市場對電信需求的上升;最后,不斷擴展著的電信市場將“攤薄”因為增

37、加競爭而導致的“重復建設成本”。這就是說,動   態(tài)來看,增加電信競爭帶來的重復建設,其固定成本可能隨著電信業(yè)務的擴展而更容易地被分擔。 關于競爭降低電信收費的效果,幾乎在任何開放電信競爭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不過,最清楚顯示這種競爭降價   效果的,還是率先開放電信競爭的美國。人們通常以為美國開放電信競爭自 1980 年中期始。但是表明實際上還要早得多。早   在 1959 年(當時美國電信市場還是 AT&T 的一統(tǒng)天下),美國聯(lián)邦通訊委員會( FCC )就批準了一些大公司利用微波技術建立   自己的通信網絡

38、的請求。 10 年后, FCC 把這一許可擴展到了允許設立新的電信公司來向沒有能力自行建網的公司提供微波電信的   服務,后來著名的 MCI 公司由此應運而生。到了 1970 年代中葉,對 AT&T 獨家電信壟斷的攻擊風起云涌。 MCI 甚至未經 FCC 的批   準(并通過法庭裁決戰(zhàn)勝了 FCC 試圖制止的意志)就擅自向市場提供普通的長話服務。幾乎同時, FCC 這一權威機構本身也有步驟   地推動電信開放,例如強制電話公司必須允許顧客自行選擇相關的通話設備,而這個市場過去歷來由 AT&T 一手把持。 1974 年&

39、#160;  下半年,美國司法部依據(jù)反壟斷法起訴 AT&T 在經營長途、市話和電信設備市場上的獨家壟斷。經過長達 8 年的訴訟之后,法   庭于 1982 年作出了對美國電信史具有長遠影響的判決:將市話業(yè)務從 AT&T 中獨立出來,并且分成 7 個獨立的地區(qū)貝爾公司( R BOCs )來營運。這一“肢解”決定從 1984 年 1 月 1 日執(zhí)行,從此, RBOCs 經營市話和地區(qū)性長途, AT&T 經營長話、設備制造和   貝爾實驗室。美國電信業(yè)從一家獨霸變成了一個“分立的”( balkanized )部門。 “分立”是

40、走向競爭體制的重要準備,雖然它本身還不等同于開放競爭體制。例如, 1984 年美國國會的有   線通訊法案一方面減少了對有線通訊業(yè)的管制(即允許更多的“分立”),另一方面還是禁止地區(qū)性市話公司染指有線通訊業(yè)   務。 80 年代中葉以后,美國電信業(yè)進入“打破獨家壟斷、鼓勵分立”的發(fā)展階段,形成了長話、市話、有線電視、電信設備制造   和信息服務多家分立、但各家之間的競爭受到限制。更準確地說,處于“分立”階段的美國電信消費者可以在不同的長話公司、   設備公司、有線電視和信息服務公司之間“流動”,選擇自己滿意的對象,

41、但長話、市話、有線和信息服務的業(yè)務卻由法例管制   ,井水不得進犯河水。 出人意料的是,當有限的競爭因素引進電信業(yè)之后,引起的竟然是一場也許自工業(yè)革命以來最偉大的產業(yè)變革          香港由開放市話服務、增發(fā)固網牌照、允許“回叫”合法化,直到提前結束國際電話獨家經營和國際線路和設   備的開放,每走一步都要支付若干“重復建設”成本。香港固定電信網絡的投資是非常昂貴的,每一個地面接收站和微波站,都   要花費幾億到十幾億港幣。港府增發(fā)固網牌照

42、之后,新的三家固網商都重新建網,投資不菲。不僅如此,為了提前開放國際業(yè)務   、也就是提前批準“重復建設的權利”,港府還要特別支付巨額賠償款 67 億。這究竟是在圖什么?香港資訊基建特別顧問艾維朗   一語中的:“開放市場將導致國際電話收費下降”。據(jù)他估計, 1999 年 2006 年間,香港整體國際電話市場總業(yè)務額為 1200 億港   幣,以 14 的收費下降計,即有 140 億港幣國際長途費的節(jié)省。按照美國經驗, 14 的競爭減價效果是非常保守的估計。同樣根   據(jù)美國經驗,長途收費的降低會引起長途通話業(yè)務的

43、增加(這種效果在香港與南中國電訊業(yè)務的飛速增加中已經看到)。這樣來   看,雖然香港電信開放競爭的具體路線是從市話服務競爭走向網絡競爭,再走向長途電訊的服務和網絡競爭,與美國先開放長途   、再開放市話的路徑不同,但是包含的基本原則和邏輯完全一致,這就是“開放競爭降低收費擴展市場”。 中國電信產業(yè)要全面持續(xù)振興,只有沿著開放競爭的方向走。具體的步驟和路徑可以因地制宜和因時制宜,但   基本邏輯卻不因為“國情特別”而有什么不同。美國如果不從 60 年代末就開始逐步開放電信競爭,其電信產業(yè)不會如此之強大。   香港電信

44、業(yè)如果不從 80 年代早期分步開放,其電信業(yè)也達不到今天的水平。比來比去,基本的道理天下通用:獨家壟斷帶來的低   效率和高收費,一定阻止電信市場的擴展,而在一個狹窄的電信市場上,即使所有投資無一重復,全部   “單一建設”,其投資也將“貴”得無從回收。中國電信的業(yè)務量不足,關鍵不是別的,就是壟斷收費太貴。“政府管理的國家   基礎電信網”之所以行不通,要害就是統(tǒng)一的政府壟斷經營沒有、也不可能內生一個競爭降價機制。為了打破壟斷,就要鼓勵分   立和競爭,就不可避免地要來一點重復建設。本文的論點是,只要重復建設的“成

45、本”低于預期的競爭降價效果的“收益”,對   社會而言就是合算的。 產權與重復建設 實際上,社會并沒有辦法計算開放競爭以后總的“預期收益”。上文講的“來一點重復建設”,或者方宏一講   的保持“適度的重復建設”,嚴格推敲,含義都有模糊之處。在開放競爭的體制下,重復建設的成本由各個投資主體分別做出,   未來收益也由這些投資主體分別預期。因此,至少在理論上,加總以后的預期收益完全可能抵不上加總的重復建設成本。我相信   ,這就是人們大談特談的“過度競爭”。這種過度競爭,或者嚴格地說,預期收益低于競爭型重復建設成本,難

46、道不是社會資源   的極大浪費,應該由政府嚴加管制嗎?或者有人會問:你既然主張開放電信業(yè)的市場競爭,那么你怎么解決電信業(yè)昂貴無比的基   礎設施投資中因為過度競爭而造成的巨大浪費呢? 我的回答是:要害在于產權制度。如果投資主體的產權邊界是清楚的,投資主體就必須承擔投資行為的全部后   果。投對了,實現(xiàn)的預期收益大于投資成本,投資者就得到正的投資回報;投錯了,血本無歸,還要由債權人執(zhí)行清算。這套產   權制度,就是用來約束分權投資體制下重復建設“無度”問題的。就是說,分權投資體制雖然不能完全消滅“錯誤的重復建設”&#

47、160;  ,但它通過產權的責任約束著投資沖動:預期錯了要承擔錯誤后果。這套產權體制,加上學習機制,分權投資的“失誤”就是收   斂的,就可以控制在一個社會可以接受的水平上。中央計劃體制的辦法是消滅產權,集中統(tǒng)一“計算”,集中投資和管理,但是   由于“統(tǒng)一計算社會總收益”的“不可能性”,所以中央計劃體制造成的投資失誤遠比在市場體制下要嚴重。 讓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以上論點。根據(jù)統(tǒng)計資料,我國城市家庭洗衣機普及率在 90 左右。站在一個   “合理的中央計劃主義者”的立場上,每家擁有一臺洗衣機是不必要的,完全可以每個單元

48、、或每個樓層的數(shù)戶人家,合用一臺   洗衣機,以減少洗衣機的閑置時間,從而減少重復建設和投資。但是,好象沒有人批評每家買一臺洗衣機而任其在大多數(shù)時間里   閑置是一種不可容忍的重復建設。道理很簡單,這里的購買主體都是產權清楚的私人家庭,他們用自己的錢在擁有洗衣機的便利   和閑置使用的機會成本之間尋求平衡點。無論對錯,他們承擔財務后果,與他人無關。什么是方宏一的“適度重復建設”,沒有   人可以統(tǒng)一知道,但分散的購買主體在他們各自的家庭預算約束下知道。假設改一改游戲規(guī)則:每個家庭可以無償用他們鄰居的 &#

49、160; 錢為自己購置家電,我們可以設想在此約束下我國家電的“普及率”嗎? 目前我國國有部門的投融資體制,差不多就是“化別人的錢為自己買東西”的體制?!巴顿Y”投對了,收益歸   本部門、本地方、“本企業(yè)”或者干脆歸“本領導”。投錯了呢?歸銀行,歸財政,或者歸股民。講來講去,缺乏有效產權約束   的投資活動,是沒有辦法找到那個“適度重復建設”的平衡點的。沒有所有權制衡的“重復建設”(或單一建設),才是我們這   個發(fā)展中的經濟不堪忍受的負擔。既然中央集權計劃的路線不再可取,剩下的就是重建投融資活動的產權約束。 由此,我國電信產業(yè)的開放競

50、爭,題中應有之意包括了電信業(yè)的產權改革,以便為一旦到來的競爭和重復建設   ,設置制衡機制。 1997 年,經過中國國際金融公司等機構的工作,中國電信( China Telecom )在紐約成功上市。在我看來,這是中國壟斷性行業(yè)通過上市融資跨出的民營化的重要一步。境外投資人對中國電信的   約束力,當然不會因為擁有 23 的股權就有多么大,但是國際資本市場對上市公司的約束規(guī)則,對于我國電信產業(yè)的長遠發(fā)展來   講,卻有不可估量的意義。因此,我不同意再論對中國電信在境外融資就意味著“被國外大電信集團扼制”的批評。中國電 

51、60; 信境外上市也不是沒有可議之處。我自己的看法有兩條:( 1 )境外上市的安排形成國人繳付高價電話費,境外投資人分享壟斷利   潤的局面,這對中國電信的國內客戶頗不公道;( 2 )上市而沒有宣布開放競爭(哪怕時間表),對于熟知全球電信開放大趨勢的   境外投資人而言,會產生一個“開放后壟斷利潤將減少”的預期,減弱中國電信的持續(xù)融資能力。 當我將“為什么不讓中國老百姓成為中國電信的股東”的問題,請教中金公司的一位朋友時,他的回答是中國  A 股市場太小,容不下 China Telecom 這樣的大家伙。這一點,言之成理。因為中國電信

52、此次境外上市,僅僅浙江、廣東兩省的手機業(yè)務,首次融資就達到 45  億美元。 A 股市場哪里能有這樣厚。但是,上市并不是中國電信產權改革唯一可做的一件事。在中國電信現(xiàn)存的產權框架里,其實   早就包含了民營化的因素,因為中國電信的相當一部分產權,本來就是客戶的私人財產! 了解情況的讀者知道我指的是電話“初裝費”。為了裝電話,中國電信舉世獨創(chuàng)了“高額初裝費”制度:每個   城市電話客戶,要預付 5000 元(甚至 5500 或 5800 元)的初裝費(早期還要外加排長隊和托人情),才能得到裝機機會。有了電話   ,還

53、要承受高額營運費(例如國際長途比美國貴 5 倍)外加低質服務(例如落后的計費方法和拒絕提供通話記錄),才能享受通話   服務。 本來任何一國的通話服務收費中,已經包含了對電信固定投資的分攤。由于顯著的規(guī)模經濟,持久的通話可以   將每個通話時間單位負擔的固定投資減低到微乎其微的水平,消費者可以“不知不覺”地在月復一月的電話帳單中把固定費用付   完。這正如川流不息的食客的“買單”中,已經包含了對飯館固定投資的分擔一樣。中國電信的“高額初裝費”,等于要顧客先   買桌椅餐具,再付飯費。如是,倒不失為一種辦飯館的辦法。

54、但我的問題是,這樣辦起來的“飯館”,究竟是誰人的? 中國電信 7600 萬客戶,以每戶平均“初裝費” 4000 元計,總額應該有 3040 億的資產本應屬于客戶“股東”。 &n         誰是狼? 剩下可以阻礙電信網絡開放競爭的“根據(jù)”,就是“跨國公司入侵”和著名的“國家利益需要壟斷”了。戰(zhàn)   略提出其電信戰(zhàn)略的基本背景,就是“跨國公司龍驤虎視,兵臨城下”,“大兵壓境、大戰(zhàn)在際”,以及“是八國聯(lián)軍進北京   ,割地賠款,還是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55、,迫使美國率領的 15 國聯(lián)合國軍在板門俯首言和?”再論陳述的形勢同樣嚴   峻,他們獨到的發(fā)現(xiàn)是,“中國電信的巨額電信債權是外國大電信集團對中國信息產業(yè)搶灘登陸的現(xiàn)成灘頭陣地?!蔽kU性在什   么地方呢?在于“八國聯(lián)軍幾萬人直逼京畿,清王室倉皇出逃、秋守木蘭,然后是割地、賠款、求和,因為*龐大的清帝國作為一個大債務人,很容易被追逼,而且容易被各個分散的債主聯(lián)合追付,形成巨大的國際壓   力?!备鼑乐氐膯栴}是,“國際投機資金,就象羊群外的狼,時時窺視著羊群中的病弱者,中國電信就是這樣一只病羊,”所以再論“緊急呼吁,防止由中國電信債務誘

56、發(fā)金融風暴在我國登陸”。 讀著這些動情的文字,人們好象還在一百年前大清王朝岌岌可危的情況下研究中國電信對策。不過畫鬼容易畫   人難,究竟“狼”長得什么樣?撇開“八國聯(lián)軍”給近代中國人造成的屈辱記憶,現(xiàn)實中外國跨國公司對中國電信事業(yè)的威脅,   究竟是什么?其實從戰(zhàn)略中我們只讀到一條,這就是如果基礎電信網隨著企業(yè)化改革被分散,那么中國的電訊市場一旦對外   開放,“分散的基礎網將有可能隨著分散的電信企業(yè)一道,被不同跨國公司,各個擊破,鯨吞蠶食”。但是,什么是   “各個擊破,鯨吞蠶食”這兩個排比詞組的確切所指呢?試

57、想,電信產業(yè)的規(guī)模經濟特性很強,即便跨國公司“入侵成功”,即   便完成了“各個擊破,鯨吞蠶食”,這些大公司在分割的地方性小網絡上怎么做電信生意呢? AT&T 的經營規(guī)模是中國電信的  3.5 倍,但在國際電信市場開放的背景下它還嫌不夠大。這樣的龐然大物,如果甘于占據(jù)一個中國地方性的“分散基礎電信網”,   那連存活都困難,何談“稱狼稱霸”!比較可信的推理,恐怕是跨國公司在“各個擊破”之后,還要整合“已經被分散的”中國   電信網絡,并將中國電信市場連接到國際電信市場中去。可見,實質問題并不是戰(zhàn)略擔心的“電

58、信網分散”,而是中國電信   網絡在跨國公司手里的集中整合。   于是問題就轉換為,假定真的由跨國公司整合中國電信市場,會有什么結果?一個可能的結果,就是整個中國   電信市場最后被一家跨國電信公司獨占。如果出現(xiàn)這個結果,那當然很糟糕,不但是狼,而且成虎。開放競爭了半天,最后還是   從中國電信的獨占變成國際跨國公司的獨占。有什么意義?當然沒有意義。按照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則,與其最后由外國跨國公   司一家獨占中國電信市場,不如不要搞什么開放市場的改革,還是由中國電信一家獨占中國市場。 但是,在

59、什么條件下,一家跨國公司可以獨占中國全部電信市場呢?有人可能會列舉國際大跨國公司的資本實   力、技術優(yōu)勢、市場策略和其他等等。但是在我看來,這些都不是站得住的理由。當今發(fā)達國家的超級大公司很多,但沒有一個   可以做到對任何一個市場的長期獨占。原因很簡單,真正要長期獨占市場,比如象中國電信獨占中國電信市場,非有行政權力強   制禁止他方進入的“配合”才可能實現(xiàn)。這里無非兩大要點:一是獨占,即一個市場上只有一個供應商;二是行政性禁入。兩點   齊備,“狼”就來了。獨占消除了對手,競爭降價(或提升質量)機制就“失去了

60、必要性”。行政性禁入,產生的是一種權利性   的絕對壟斷,排除了任何可能的潛在競爭者,可以造成長期的市場獨占,高價低質、技術不進步、服務不改善。 反過來,沒有行政權禁入的制度安排,無論資本、技術、專利還是經營經驗和策略的相對優(yōu)勢,都不能保證一   家公司長久獨占市場。沒有行政性禁入,即便一家獨占市場,也不能完全排斥市場競爭。因此,要害問題是國家政權是否維護壟   斷。作為一個主權國家,中國如果選定了開放電信市場的政策,就沒有合法的理由在去為一家外國控股公司獨占市場保駕護航。   退一步講,就是政府或某些政府部門的官

61、員想這樣做,市場、法律和消費者也不會答應。再退一步,就是所謂“市場失靈”、法   律形同虛設、消費者全部“被收買”,還有別的跨國公司和其他本國公司呢,誰能善罷甘休?這就是今天的中國和世界,大大不   同于上個世紀末的大清王朝的地方。由此判斷,在當今現(xiàn)實條件下,中國由于開放電信市場而導致某一家外國跨國公司在行政權   力的關照下獨占中國電信市場的可能性,等于零。 第二種可能的結果,是跨國公司進入并整合中國電信市場之后,形成數(shù)家巨型公司之間寡頭壟斷競爭的局面。如是,中國電信   的市場狀況一定比現(xiàn)在的一家獨占要有所改善

62、。原因不是外國跨國公司“心地善良”,要跑到中國來作什么好人好事,而是在市   場的競爭性法律結構的限制下,“電信恐龍”們互相之間   “龍視耽耽”,誰要搞壟斷提價那一套,就等于在市場上“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等于補貼競爭對手。寡頭競爭的結果,首先   是增加了消費者的選擇權;而為了爭奪客戶,就是“兩個魔鬼”也會表現(xiàn)得比“一個天使”還要可人。簡言之,非不欲也,實不   能也,市場競爭可以約束商場中逐利者的貪欲,并將追求利潤最大化的動力,轉化為競相降價、改善服務和技術創(chuàng)新的力量。因   此,狼還是不

63、狼,不是由個別公司(無論中外)的意愿決定的,超越個體的市場環(huán)境和游戲規(guī)則才是決定性的。許多人或許更關心:一旦形成電信市場上寡頭競爭的格局,還有沒有中國公司的份?這個問題,話要分兩頭來   說。一方面,中國改革開放二十年來,相繼在一些產業(yè)部門開放了市場競爭。結果我們看到,正是在這些開放的市場里成長起一   批擁有競爭力的中國公司。例如,電腦業(yè)中的聯(lián)想和方正,家電業(yè)中的長虹、科龍和海爾,以及通訊設備行業(yè)中的華為、中興和   巨龍。這些都可以表明,產業(yè)對市場開放、市場對外資開放的結果,并不注定就是外國跨國公司主導中國市場。以與本題關系較&#

64、160;  大的電信設備制造為例,華為公司和大唐、巨龍公司一起,在 1996 97 年間,應從投資 10 億美元的愛立信、 NEC 和其他外國電信   設備公司手中奪回幾乎達 50 的中國電信設備市場份額。經濟學家為此專門刊文指出:“華為公司的成功主要是依靠遵循同   樣的市場競爭規(guī)則,即以西方公司所擅長的擅長活動手法,在競爭中擊敗外國競爭對手而取得的”。文章接著警告西方公司,“   如果繼續(xù)低估華為公司這樣新一代中國企業(yè),將是自冒風險”。從這一方面看,我們倒是有理由對開放競爭后的中國公司的競爭   能力

65、,多一點自信心,用不著動不動就把 100 年前的“八國聯(lián)軍”渲染得那樣神乎其神。 但是另一方面,近年的經驗也表明,一旦開放市場競爭,那些原先在中央計劃體制下靠行政權力保護、享受各   種傾斜政策優(yōu)惠的“大企業(yè)”,常常無法適應市場競爭的新形勢。多少政府所有或欽定的所謂“重點企業(yè)”,在開放市場的過程   中陷于困境難以自拔。國人不但無法指望這些“國家隊”把球踢向世界,反而要還為這些“企業(yè)”的解困,白白支付更多的公共   資源。這一現(xiàn)象,不知是否令那些以為只要得了東洋“通產省”的真?zhèn)鳌⒕涂梢杂檬裁串a業(yè)政策點石成金的人們感到尷尬。我對

66、0;  這一現(xiàn)象的解釋是,吃慣了行政壟斷飯的機構,自有其獨特的、以分配優(yōu)惠待遇為中心的企業(yè)權力結構和“尋租型人力資本”,   要在既得利益的框架下適應國際市場競爭,雖然不一定比猴子變人更困難,但似乎也不會更容易。市場真正開放,這類“企業(yè)”   勝算的幾率極低。大概由于對自己的“競爭潛力”心知肚明,這類機構通常就成為反對市場開放的“中流砥柱”。 其實我們中國人今天的主要尷尬,還是面對著太多由“自己人”組成的部門、“公司”和機構,在種種偉大名   目下實行的獨家行政性壟斷(或者干脆就是官商不分)?!巴鈬恰比绻氄贾袊袌銎圬撝?/p>

67、國消費者,固然當反。但是中國人   “自己”的行政性獨占,就有利于我們的市場、顧客、企業(yè)、國家和現(xiàn)代化事業(yè)?本來普通人的常識就可以判斷的事情,一旦“ &nb         值得強調的是,今天的中國不但應該確立數(shù)網并存的權利結構,而且具備了確立數(shù)網并存、數(shù)網競爭格局的現(xiàn)   實條件。首先,除了中國電信的有線無線通訊網絡之外,具有全國意義的電訊網絡還有廣電系統(tǒng)的寬帶有線電視傳輸網絡,鐵道   、電力、石油等多個部門的專用通訊網,以及聯(lián)通近年

68、建設起來的無線通訊網等等。所有這些網絡,第一已經存在,不需要象美   國和香港那樣要等到電信開放后再完全開始重建。第二已經“分立”,并不是由一家統(tǒng)管。當然,這種“分立”是一種“行政性   的分立”,即排斥市場原則的、彼此基本不展開競爭的“分立”   (聯(lián)通與郵電的無線電話競爭除外),需要在改革中完成向市場性分立的轉型。因此,在中國奠定一個競爭性的數(shù)網并存的架構   ,主要成本并不是物理上完全重新建幾個網絡的成本,而首先是體制改革的轉型成本。 其次,由于技術進步、特別是信息技術的飛速進步,一方面基礎投資的技術變化周期、網絡更新周期和投資回   收周期都大大縮短,第二方面網絡投資的數(shù)量門檻降低但技術風險提高。因此,當今最優(yōu)的網絡投資策略,不再是當年修萬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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