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財政支出視角再議我國宏觀稅負

1、從財政支出視角再議我國宏觀稅負        摘 要 2007年全國稅收收入完成4.94萬億元，比上年增收1.18萬億元，增長31.4%。如此持續(xù)快速的稅收增長，已引起理論界和實踐部門的廣泛關注。評價稅收負擔輕重，除了考慮是否在超出民眾的承受能力之外，更多地應考慮政府的支出是否滿足民眾的公共需求。我國財政支出中民生支出的比重偏低，故從人民福利水平提升的視角來看，我國的宏觀稅負偏重。 關鍵詞 稅收負擔；財政支出；政策建議 稅收負擔，簡稱“稅負”，是納稅人因履行納稅義務所承受的國家稅收的狀況或量度，一般通過一定時期的稅

2、收總量占GDP的比重加以衡量，反映一定時期內(nèi)社會產(chǎn)品在國家與納稅人之間的稅收分配數(shù)量關系。宏觀稅負的高低，不僅反映出一個國家稅收的總體負擔水平，表示政府在國民總量分配上集中程度的大小，同時也表示政府社會經(jīng)濟職能及財政功能的強弱。它是分析國家宏觀經(jīng)濟政策、財政稅收政策的主要內(nèi)容，也是研究國家稅收制度和稅收政策的核心內(nèi)容。我國自1994年稅制改革以來，稅收收入不斷增長，連年創(chuàng)新高。1999年稅收總收入突破1萬億元大關，2003年突破了2萬億元，2005年突破了3萬億元，2006年稅收收入增加7000億元，達到3.7萬億元，2007年全國稅收收入更是完成4.94萬億元(不含關稅、契稅和耕地占用稅)，

3、比上年增收1.18萬億元，增長31.4%。與此同時，稅收收入占GDP的比重也節(jié)節(jié)攀升，由1995年的11.3%上升到2006年的17.96%。持續(xù)快速的稅收增長固然極大程度地滿足了政府支出的需要，但如此持續(xù)高速的增長對整個國民經(jīng)濟的影響如何呢?筆者認為，對問題的解釋或解決，取決于我們采用何種研究視角對我國的宏觀稅負輕重進行分析。 一、宏觀稅負水平觀念之爭 目前，關于我國宏觀稅負水平的爭論，大約可以劃分為以下四種觀念： (一)福布斯的觀念。2002年，美國福布斯雜志開始對全球稅負進行調查，以稅負痛苦指數(shù)作為衡量各國稅負高低的指標，并定期向全球公布其調查結果。2007年福布斯發(fā)表的最新數(shù)據(jù)顯示：繼

4、續(xù)是亞洲經(jīng)濟體中稅務最重的國家，全球排名第三，稅負痛苦指數(shù)為一百五十二，僅次于位列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法國和比利時。據(jù)此，福布斯的結論是：中國的宏觀稅負水平很高。 (二)國家稅務總局的觀念。國家稅務總局認為：福布斯的稅負痛苦指數(shù)不能準確衡量中國宏觀稅負水平的高低，其在反映宏觀稅負水平高低問題上有幾個重大缺陷。第一，沒有區(qū)別平均稅負與邊際稅負的差異。在痛苦指數(shù)中，個人所得稅是按最高檔稅率45%計算，占總指數(shù)的1/4強。然而，據(jù)統(tǒng)計，在我國適用25%以上的工薪所得和適用30%以上的各類其他所得產(chǎn)生的個人所得稅僅占該稅種收入的6%左右，占全部稅收收入的0.5%，適用45%稅率的人和稅收收入占比就更少了。

5、顯然，把只有極少數(shù)人適用的稅率作為普遍適用的稅率是不的。第二，沒有考慮稅基比重和稅制結構。直接把我國稅收收入比重7%左右的個人所得稅的法定稅率與占稅收收入近半的增值稅的法定稅率相加，其結果的可靠性將會受到質疑。第三，稅種選擇標準不確定。如果任意增加或減少一個稅種，稅負痛苦指數(shù)的排序將會發(fā)生重大變化，這同樣也降低了衡量的科學性。故此，國家稅務總局認為，福布斯的結論是不科學的。2007年，我國完成稅收收入4.94萬億元，占GDP的比重為20.04%，比中國家低1個百分點，比發(fā)達國家低10個百分點。可見，我國宏觀稅負水平不高，還有一定的提升空間。 (三)學者的觀念。高培勇認為，我們通常講的稅收收入，

6、只是由稅務部門征收入庫、按照現(xiàn)行統(tǒng)計口徑計算的全國稅收收入，并非稅收收入的全部。完全意義上的全國稅收收入，還要在此基礎上加入關稅收入、耕地占用稅收入、契稅收入，并減去出口退稅支出。加項和減項互抵之后，最終得到完全意義上的全國稅收收入。除此之外，在當前中國，政府部門還使用別的形式、通過別的渠道取得收入。其中，屬于規(guī)范性的、納入預算的收入有：收入、費附加收入、城市水資源費、排污費以及其他雜項收入；介于規(guī)范性與非規(guī)范性之間、未正式納入預算但可比較精確統(tǒng)計的收入有：行政事業(yè)性收費、政府性基金、社會保障費收入、國有資源有償使用收入、國有資產(chǎn)有償使用收入、罰沒收入、以政府名義接受的捐贈收入，等等；純系現(xiàn)有

7、制度體系之外、且無法加以精確統(tǒng)計的收入，則是由各部門、各地區(qū)“自立規(guī)章，自收自支”的各種收費、罰款、集資、攤派收入，等等。將上述四個層次的收入統(tǒng)統(tǒng)相加，以2006 年的數(shù)字匡算，中國政府收入占GDP 的比重，可能要達到30%上下。其中，稅收負擔和非稅負擔之比大約為64。如果將涵蓋上述四個層次的政府收入總量占GDP 的比重稱之為“廣義稅收負擔”，而把僅限于第一層次的稅收收入占GDP的比重稱之為“狹義稅收負擔”，并且，以此為尺子討論當前中國的稅負水平，可以認定：當前中國的總體稅收負擔“廣義稅收負擔”，遠遠大于通常被認定的一般意義上的稅收負擔“狹義稅收負擔”。這也是我國學者在研究宏觀稅負時，往往將宏

8、觀稅負分為小口徑宏觀稅負、中口徑稅負和大口徑宏觀稅負的依據(jù)。學術界普遍認為，目前小口徑宏觀稅負(狹義的宏觀稅負)的稅收負擔水平不高，但大口徑的宏觀稅負(廣義的宏觀稅負)稅收負擔水平偏高。這一觀念在學術界和實踐部門獲得了廣泛的認同，筆者贊同該觀點。但如果不對現(xiàn)行稅收進行必要的改革，繼續(xù)聽任我國的稅收收入保持持續(xù)高速增長，那么，我國的小口徑宏觀稅負水平也將會超過發(fā)展中國家水平，達到較高的水平。 (四)納稅人的觀念。廣大納稅人對國家稅務總局的觀點持不同看法，認為中國的稅收負擔過重，納稅人的稅收生存環(huán)境不容樂觀，稅負痛苦指數(shù)較高。 綜上所述，無論是學術界的觀念還是官方的看法，也無論是福布斯的計算，由于

9、研究各方分別采用不同的指標，運用不同的方法，各方得出的研究結果相去甚遠。然而，從上述的研究結論中我們不難看出，這些研究成果雖然結論不同，但卻是基于相同的研究視角即從稅收收入多少的角度(無論是大口徑還是小口徑)來分析宏觀稅負水平的輕重。筆者認為：宏觀稅負的輕重不僅要從政府拿走多少稅收收入的角度去考慮，還應考慮政府從納稅人手中拿走稅費后為納稅人做了什么?做得怎么樣?換句話說，稅收作為納稅人購買政府提供的公共產(chǎn)品的價格，提供的數(shù)量是多是少?價格是高是低?如果納稅人購買政府提供的公共產(chǎn)品的價格與享受的公共產(chǎn)品相一致，那么我們可以說是等價交換，符合公平交易；但如果納稅人購買的價格明顯偏高，則違背了公平交

10、易。也可以說，納稅人承擔了較重的稅收負擔，宏觀稅負就較重。故此，從財政支出的視角，或從人民福利水準提升的標準來分析，將更有助于我們從更深層面把握我國宏觀稅負水平，建立“以人為本”的規(guī)范收支關系，構建和諧的征納關系，促進經(jīng)濟健康發(fā)展。 二、對我國財政支出的剖析 (一)財政支出結構不合理，民生支出比重偏低。在財政支出中，經(jīng)濟建設支出和行政管理費支出比重偏高，社會文教支出和國防支出比重偏低。從1986年到2005年，中國人均負擔的年度行政管理費用由20.5元增長到498元，增長23倍，而同期人均GDP增長為14.6倍。有統(tǒng)計表明，我國行政管理支出從1986年的220億元增長到2005年的6512億元，20年間增長30倍，年均增長率19.5%；同期，財政支出增長15倍，年均增長率15.4%。1986年，我國行政管理支出占財政支出的比重為10%，2005年則上升到20%，提高了10個百分點。如果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5.6%的標準，我國是世界上行政成本昂貴的國家之一。不僅如此，預算外行政管理費增加更快。1998年行政事業(yè)費支出占預算外收入的比重為54.42%，2005年卻達到72.01%，增加了近18個百分點。與此同時，其他支出增加緩慢。社會文教支出比重多年來維持在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