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正式暗喻”的富礦──《我有一個夢想》修辭賞析

1、“偏正式暗喻的富礦?我有一個夢想?修辭賞析馬丁·路德·金 ,美國黑人律師 ,著名黑人民權(quán)運動領(lǐng)袖 ,年獲諾貝爾和平獎 ,年被種族主義分子槍殺。他被譽為近百年來八大最具說服力的演說家之一。年前 ,馬丁·路德·金站在華盛頓林肯紀念堂的臺階上 ,發(fā)表了他最著名的演講。他講話沒有講話稿 ,他把自己對前途的看法用充滿激情的語言告訴了萬聽眾 ,這就是?我有一個夢想?。這篇演講詞的語言有明顯的煽動性?！拔矣幸粋€夢想有一種詩意和美感 ,而文中排比句的運用 ,如“讓自由之聲從科羅拉多州冰雪覆蓋的落基山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加利福尼亞州蜿蜒的群峰響起來！讓自由

2、之聲從佐治亞州的石嶺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田納西州的瞭望山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密西西比的每一座丘陵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每一片山坡響起來！都具有非常強烈的煽動性。確實 ,同學們也首先看到本文的排比 ,被它的排山倒海的氣勢所吸引 ,而未必十分注意本文的比喻。其實 ,這篇文章用得最多的修辭方法還是比喻 ,特別是偏正式暗喻。偏正式暗喻在初中接觸過 ,只是沒有當成一種具體的格式。例如魏巍?誰是最可愛的人?的開頭寫道：“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 ,在放縱奔流著?！八枷敫星榈某彼褪且粋€偏正式暗喻。所謂“偏正式暗喻就是本體和喻體組成偏正短語 ,形成“本體‘的’喻體的格式。受古漢語的影響 ,有

3、時人們不用“的而用“之來聯(lián)結(jié)本體和喻體 ,如“理想之花。為了檢驗某個偏正短語是不是偏正式暗喻 ,只要看能不能把它復原成典型的明喻格式就行了。例如上一句話 ,可以改寫為“我的思想感情像潮水一樣在放縱奔流而意思不變 ,所以它確實是比喻的一種變形。有的漢語或修辭著作談到暗喻的特征時只是說：本體和喻體都出現(xiàn) ,用“是、變成、成為、等于等動詞來聯(lián)結(jié)本體和喻體。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冊 ,甘肅人民出版社初中教材也是這樣講暗喻的。這種關(guān)于暗喻的知識是不完全的。關(guān)于暗喻的內(nèi)涵與外延的準確說法應當是：有本體和喻體 ,但不使用比喻詞區(qū)別于明喻。以上內(nèi)涵可以分為：主謂式暗喻包括用“是、變成、成為、等于等動

4、詞聯(lián)結(jié)的比喻 ,偏正式暗喻 ,同位式暗喻等。以上外延參看鄭頤壽、林承璋主編?新編修辭學? ,鷺江出版社；王德春、陳晨主編?現(xiàn)代修辭學? ,江西教育出版社其中偏正式暗喻非常活潑 ,在當代詩歌、散文中十分常見 ,是暗喻“家族中的一支勁旅。馬丁·路德·金的演說 ,大量運用排比、比喻等修辭手法 ,“幾乎每一段都有大量形象的比喻高中語文第一冊?教師教學用書? ,據(jù)統(tǒng)計,共使用了處左右的比喻 ,其中絕大多數(shù)是偏正式暗喻。不能掌握本文的偏正式暗喻 ,就不能正確理解本文的比喻 ,也就無法認識本文“文采斐然?教師教學用書?用語的特點。對課文中出現(xiàn)的第一個比喻明喻“這一莊嚴宣言猶如燈塔

5、的光輝 ,高一學生能夠很輕易地指出什么是本體 ,什么是喻體；而對于接下來一句“給千百萬在那摧殘生命的不義之火中受煎熬的黑奴帶來了希望中的比喻“不義之火 ,他們那么不能正確指出本體和喻體。其實“不義之火就是一個偏正式暗喻。其本體是“不義 ,喻體是“火 ,用結(jié)構(gòu)助詞“之把本體和喻體聯(lián)結(jié)起來 ,組成偏正式暗喻。根據(jù)上下文 ,可以推知本體和喻體之間的相似點。種族歧視是一種“不義 ,這種不義就像“火一樣 ,可以摧殘生命 ,可以使黑奴在其中受煎熬 ,因此它們之間的相似點就是：對人的生命抽象地說 ,也包括人的尊嚴的摧殘。由于使用了偏正式暗喻 ,本體和喻體的關(guān)系非常密切 ,比喻的結(jié)構(gòu)非常緊湊 ,作者的思想表達

6、得非常鮮明。這種比喻 ,或者使語言更簡潔 ,或者可以騰出篇幅來 ,在比喻的根底上談論或表達更復雜的內(nèi)容。這就是說 ,通過使用偏正式暗喻 ,可以把原本是一個比喻句的內(nèi)容 ,化為一個短語 ,而后把它作為一個“詞語 ,重組一個新的句子。這樣 ,句子的內(nèi)涵豐富了 ,結(jié)構(gòu)復雜了 ,表意含蓄了 ,語言華美了。而且 ,對于偏正式暗喻 ,與一般的明喻相比擬 ,人們似乎可以不必十分計較本體和喻體的相似點尤其是在外形上的相似點 ,從而為人們在說寫活動中組合成更多、更新鮮的比喻 ,開辟了更為廣闊的天地。課文中使用的偏正式暗喻還有：種族隔離的鐐銬種族歧視的枷鎖物質(zhì)充裕的海洋窮困的孤島“資金缺乏的戳子正義的銀行時機之庫

7、漸進主義的鎮(zhèn)靜劑種族隔離的深谷種族平等的光明大道種族不平等的流沙兄弟情誼的磐石自由和平等的爽朗秋天義憤填膺的酷暑叛亂的旋風敵對和仇恨之杯警察暴行的旋風絕望之嶺希望之石我們應當指導學生討論 ,在這些偏正式暗喻中 ,本體和喻體的相似點各是什么。試舉幾個例子：“‘資金缺乏’的戳子較難理解 ,這“戳子是承接上文“空頭支票的比喻借喻而來?？疹^支票是比喻虛假的承諾、不能兌現(xiàn)的空話 ,這里是指美國政府曾經(jīng)草擬的種族平等的宣言。而蓋在空頭支票上的“戳子 ,是表示不能兌現(xiàn)的理由；當時公開說出來的理由是“資金缺乏。這種理由顯然是站不住腳的。“理由支撐謊話 ,“戳子裝點“支票。因此 ,美國政

8、府所說的“資金缺乏的“理由 ,和蓋在“空頭支票上的戳子一樣 ,只是一個借口、托辭而已。為什么把“自由和平等比作“爽朗的秋天 ,而把“義憤填膺比作“酷暑？能不能把兩個“季節(jié)的喻體彼此顛倒呢？這就要考慮馬丁·路德·金的非暴力主義思想。金的理想是實現(xiàn)白人與黑人之間的平等 ,在那個理想社會里 ,人人享受自由和平等 ,那種社會對任何人的生存都是適宜的 ,社會也能得到迅速的開展 ,那種社會形態(tài) ,可不正像“爽朗的秋天一樣嗎？而美國政府如果無視黑人的自由平等的權(quán)利 ,低估了黑人的決心 ,激怒了廣闊黑人群眾 ,使所有黑人都“義憤填膺 ,那么這樣的社會空氣是非常緊張的 ,對美國是“致

9、命的 ,就蘊藏著暴力對抗的可能 ,種族之間的流血沖突就會一觸即發(fā) ,這種社會局面 ,馬丁·路德·金把它比作“酷暑?！皵硨统鸷拗潜扔骷娼璐?,“杯顯然要理解成“酒借代。馬丁·路德·金反對訴諸暴力 ,主張和平對抗 ,他認為敵對和仇恨的情緒就像充滿著酒精的烈酒一樣 ,一旦痛飲了這“杯酒 ,一個人就會為圖一時痛快 ,而做出對國家對社會帶來嚴重破壞的行動 ,參與抗議的人群的行為 ,就會失去理智 ,就會失控 ,這不是馬丁·路德·金所愿意看到的。我們發(fā)現(xiàn) ,作者使用這些比喻時 ,還十分注意它們的互相配合 ,互相照應 ,

10、將修辭手法貫徹到底。如“歡樂的黎明與“漫漫長夜 ,“物質(zhì)充裕的海洋與“窮困的孤島 ,“空頭支票與“‘資金缺乏’的戳子 ,“流沙與“磐石 ,“爽朗的秋天與“酷暑 ,“絕望之嶺與“希望之石 ,等等。這些比喻兩兩組合 ,前呼后應 ,互相補充 ,相得益彰。不僅在內(nèi)容上升華了其中每一個比喻 ,而且在形式上構(gòu)成了對偶或比照 ,語言也更加優(yōu)美、整飭 ,到達了“文采斐然的效果。當然作者在文中使用的比喻形式是多種多樣的 ,除了大量使用偏正式暗喻以外 ,也還有其他格式的比喻 ,如明喻、借喻、主謂式暗喻等。特別是“意識到自己是故土家園中的流亡者這個主謂式暗喻 ,非常恰當?shù)卣f明了當時上世紀年代美國黑人的處境：他們生活在自己的祖國美國 ,但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