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科普主體的分化與職業(yè)化趨勢：兼談科普不應由科學家來負責

1、當代科普主體的分化與職業(yè)化趨勢：兼談科普不應由科學家來負責內(nèi)容摘要：人類科普事業(yè)開展到今天已逐步呈現(xiàn)出自身的規(guī)律和新的特點，科普主體的分化與職業(yè)化趨勢已在所難免?？茖W家在科學普及活動中的傳統(tǒng)角色和參與方式也將有所改變，科學界須正視這一現(xiàn)實，并適應這一開展趨勢。關鍵詞：科普主體；科學普及；科學家當前，在我國科普理論的有關研究討論中，對科學家在科學普及中應扮演什么角色一直有一些爭議和討論，對科學普及活動中科普主體的定位和分類近來已有一些不同的提法。如國內(nèi)有學者指出，通常認為科普創(chuàng)作者是主要的科學普及工作者，如今看來科學傳播的主體可能主要是媒體科學傳播工作者，有的學者認為當前科學傳播系統(tǒng)中有五個主體

2、，即科學共同體、政府、媒體、公眾以及非政府組織。1對這一問題如何從理論上進展分析闡述還有待深化的研究和討論。本文從群眾傳播學的角度，通過建立新的科學知識傳播模型嘗試對當代科普主體的分化問題進展理論上的分析和討論。科普：科學家的份內(nèi)事？長期以來，國內(nèi)外對科學家在科普活動中作用和地位，一直有一種較為普遍的觀點，就是認為科學家應當承當起科學普及的主體角色。在科學界，這種呼聲尤其顯得強烈而緊迫：1985年，英國公眾理解科學委員會在其發(fā)布的?英國：公眾理解科學?的著名報告中直言不諱地對科學家提出了忠告：“我們工作中最直接和最急迫的信息是提供應科學家的學會與公眾進展交流，學會樂意去這么做，真正認識到這是你

3、義不容辭的工作。顯然，每一個科學家的一個職業(yè)責任就是促進公眾對科學的理解。21999年，美國科學促進會主席格林伍德在美國科學年會上呼吁美國科學家“到美國各級學校兼職，直接參與加強科學教育和促進公眾理解科學的工作。32000年，在中國國際科普論壇上，中國科學技術協(xié)會主席周光召指出：“廣闊科技工作者是開展科普工作的主要力量。堅持不懈地開展科普工作，是科技工作者義不容辭的責任。4我國著名科普作家高士其曾經(jīng)說過：“科學普及是科學工作者的重要任務之一。只有把科學研究和科學普及互相結(jié)合才是一個完好的科學工作者。5我國當代科普作家卞毓麟認為，作為科學傳播鏈中“第一發(fā)球員的科學家們應當承當起科學普及的主體責任

4、，屢次發(fā)出了“科學普及太重要了，不能單由科普作家來擔當?shù)暮粲?。確實，在科學的開展歷程中，科學普及與科學家的科研探究二者常常是相伴相隨、交相輝映的，科學家也常常自告奮勇、責無旁貸地扮演著科學普及的主體角色。正是因為有布魯諾、伽利略的宣揚和普及，哥白尼的“日心地動說才掀起了近代科學的革命風暴；正是由于赫胥黎“斗犬般的維護和宣傳，達爾文進化論才得以深化人心；正是有了相對論熱，愛因斯坦及其相對論也才可能家喻戶曉。科學家的這種對真理、對社會的高度責任感，使得科學的理性之光不斷照耀著普通群眾走進人類的智慧殿堂。美國著名科普作家、被譽為“科學先生的卡爾薩根曾對阿西莫夫科普作品的深遠意義給予過非常公正的評價

5、：“我們永遠也無法知道，終究有多少正在科學前沿研究探究的科學家是因為讀了阿西莫夫的某一本書、某一篇文章或者某一個故事而得到最初的鼓舞和鼓勵，我們也無法知道，終究有多少普普統(tǒng)統(tǒng)的公眾基于同樣原因此對科學事業(yè)給予同情和支持。7當代科學技術已開展成為一項龐大的“社會事業(yè)，沒有社會各方的參與和支持，科學技術的開展和進步是不可想象的?，F(xiàn)代科技進步與現(xiàn)代社會開展高度一體化的趨勢已經(jīng)越來越明顯地呈現(xiàn)出來了，在這一體化的過程中，公眾的參與程度和影響力必將越來越大。只要想一想英國克隆羊“多莉引發(fā)至今的各種克隆震蕩就足以使人們深化體會到這一點。從一定意義上說，獲得公眾的理解和支持已日益成為當代科學家推進科學事業(yè)的

6、前提條件，科學的普及和傳播也因此成為現(xiàn)代科學事業(yè)自身開展的必然要求。這對今天的科學家無疑提出了更高的期望和要求。然而，另一方面，當代人類科普事業(yè)的開展也日益顯示出來自身的規(guī)律和新的特點。首先各國政府、社會各界的普遍關注使得科普工作已成為一項全社會的共同事業(yè)，其次在社會信息化、網(wǎng)絡化的今天，群眾傳媒在科學普及活動中的作用和地位越來越顯著。這使得科學普及活動逐漸呈現(xiàn)出向?qū)I(yè)化、職業(yè)化開展的趨勢，進而對科學家參與科普活動的方式、行為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對科學界整體來講，科學家更多地關注科學普及、參與科普活動作為一個倡導、一種呼吁，應該說是合情合理的，但假設從職業(yè)上要求每一位科學家“義不容辭地承當起科普

7、的主體責任，那么恐怕在情理上并不適宜，現(xiàn)實中也會勉為其難，其結(jié)果便常常是出現(xiàn)呼者切切，應者寥寥的為難場面。多年來科學普及活動中的實際狀況也一再證實了這一點?？破罩黧w分化：科學知識傳播的新形式在群眾傳播學理論中有一個根本的信息傳播模型，包括信息傳播者、信息、傳播渠道和信息承受者四個根本要素8，傳播者發(fā)出信息，經(jīng)過傳播渠道到達承受者，即：信息傳播者信息傳播渠道信息承受者(模型1)在這一傳統(tǒng)理論模型中暗含著一個默認的前提，就是：信息消費者等于信息傳播者，兩者是合為一體的。這種情形在一般的新聞信息傳播過程中顯然是普遍存在的，如媒體記者到現(xiàn)場報道采訪，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然后通過媒介發(fā)表。在這里，記

8、者本人既是信息的消費者同時也是信息的傳播者。在早期的科學開展歷程中，科學家身兼兩職既是科學知識的消費者同時也是其傳播者的情形也確實是普遍存在的，如17世紀60年代先后出現(xiàn)的英國皇家學會、法國科學院在成立后便有了經(jīng)常性的、面向社會公眾的科普講座活動。但是自上世紀20至30年代出現(xiàn)了首批專門的科學記者以來，專職科技記者以及編輯逐漸地作為一個職業(yè)出現(xiàn)了。尤其在當代科學傳播活動中，我們已經(jīng)越來越多地看到，科學知識的消費者與科學知識的傳播者二者常常是別離的。作為科學信息傳播者的科技記者面向社會公眾報道科技活動，而作為科學知識消費者的科學家那么常常從專業(yè)方面提供幫助。如今在科學普及和傳播的過程中，各種媒介

9、的從業(yè)人員主要指電視、播送、報刊、網(wǎng)絡等的科技記者、編輯等越來越扮演著直接而顯著的角色，相應地，科學家卻越來越多地出如今幕后，更多地在扮演著配角。在科學界與新聞媒體之間合作的情形和方式不斷增加的同時，可以看到兩者之間的分工也越來越明顯，即二者在科學普及傳播活動中也存在著一種職能上不斷分化的趨勢。這是科學傳播不同于一般信息傳播的一個新特點其它一些專業(yè)性較強的知識，如經(jīng)濟學知識、醫(yī)學知識、軍事知識等的傳播，也有類似情況。鑒于此，筆者認為在科學普及活動中科學知識傳播的模型應當如下：科學知識消費者信息科學知識傳播者信息傳播渠道科學知識承受者(模型2)在科學的普及傳播活動中，把“信息傳播者分為“科學知識

10、消費者和“科學知識傳播者兩個局部應該說是科學普及活動自身的開展狀況所決定的。首先，由于科學研究本身的日益高度專業(yè)化，消費者即科學家的科學知識(即信息，面向科學共同體內(nèi)專家同行的、通常是前沿的最新科學知識)與傳播者的科學知識(即信息，面向社會群眾的、相對通俗的科學知識)之間存在著一定間隔 ，這種間隔 實際上是科學共同體與科技傳媒之間的語言差異，這導致有必要對信息和信息加以區(qū)分，相應地，對信息和信息的制作者進展區(qū)分也順理成章。其次，在科學知識的消費早已專業(yè)化、職業(yè)化后，科學知識的普及、傳播以及科普創(chuàng)作也在不斷走向?qū)I(yè)化和職業(yè)化，科學知識消費者和科學知識傳播者兩者的專業(yè)領域分工已在所難免。隨著群眾傳

11、播手段的現(xiàn)代化，尤其是電視機、互聯(lián)網(wǎng)絡的出現(xiàn)，對科學普及的方式和手段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同時也提出了新的專業(yè)上、職業(yè)上的要求。如何與普通公眾進展有效地溝通和交流、如何獲得公眾對科技事業(yè)的理解和支持、如何促進公眾理解或者承受科學的觀點、如何進步社會公眾的科學素質(zhì)，這些都日益需要進展專業(yè)化的深化討論和研究解答。近年來，國內(nèi)外一些知名大學相繼設立科技傳播專業(yè)，并建立碩士學位授予點。英國的大學里已經(jīng)有了公眾理解科學的教授席位。而對科技博物館、展覽館等工作人員的職業(yè)培訓也已提上日程。這些都說明科學的普及傳播正在走上專業(yè)化、正規(guī)化、職業(yè)化的道路，把科普視為小兒科已成為外行人的無知之談?？破詹粦煽茖W家來負責

12、對上述新的科學知識傳播模型模型2進展分析，并將其與一般信息傳播模型模型1進展一下比擬，我們可以對科普作品的定位、科學普及活動中科普主體的定位和分類，以及科學家在當代科學普及事業(yè)中應扮演的角色進展以下幾點初步的分析和討論：首先，科普作品屬于再創(chuàng)造。把科學家的新發(fā)現(xiàn)、科研成果從前沿的、精深的專業(yè)語言轉(zhuǎn)換成通俗易懂、為社會群眾所承受的語言，這個過程中有沒有創(chuàng)造成份？由新模型2可以看出，從消費者的科學知識到傳播者的科學知識(從信息到信息)中間存在著一個轉(zhuǎn)換、再加工的過程，這個過程應當是一個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這也是“科普屬于再創(chuàng)造的原因所在。無疑，科普的“再創(chuàng)造工作應當?shù)玫饺鐣淖鹬睾统烧J。其次，科普作品

13、應建立自己的評價體系，不應作為科學界的科研成果來評價。由于科學知識的消費和傳播兩者在語言標準、評價標準、交流對象等方面存在著諸多差異(信息不等同于信息)，因此科學界也始終難以認同科普類的作品作為傳統(tǒng)的科研成果進入其學術殿堂。科研人員搞科普創(chuàng)作被視作不務正業(yè)、影響其提職稱也就缺乏為奇了。再次，科學家將不再是科學普及工作的職業(yè)主體。從模型2這一新的科學知識的傳播模型我們可以看出，在科普主體中，“科學知識傳播者應該屬于其直接的、職業(yè)化的隊伍，主要應包括：科技傳媒的工作人員、科普創(chuàng)作人員、科技展館工作人員等更直接面向公眾傳播科學的專職人員，而科學家那么應屬于科普主體中相對間接的、非職業(yè)化的隊伍。因此，

14、今天，科學普及的職業(yè)重擔不應再加在分身乏術的科學家身上了。第四，科普不應當作為科學家的硬性的職業(yè)要求。這是上述幾點分析的一個必然結(jié)果。由于科學普及正逐漸開展成為一個與科學研究完全不同的領域和職業(yè)，其相應的職業(yè)操作標準和評價標準與科學家的科學研究探究工作會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因此把科普作為科學家的硬性的職業(yè)要求，讓科學家“義不容辭地承當起當代科普的主體角色是不合理的，也是不現(xiàn)實的。在推進人類科學普及的共同事業(yè)中，科學知識消費者和科學知識傳播者兩者在合作根底上的分工已成必然。不難設想，今后科學家參與科學普及和傳播活動也將不可防止地會感到“力不從心，同樣需要傳媒方面的合作、幫助甚至專門的業(yè)務培訓。對今天

15、的科學家而言，科普，想說愛你不容易。顯然，這并不是說，當代科學家可以回避其科學普及的社會責任。作為“科學知識消費者，科學家在科學普及傳播鏈中仍然扮演著“第一發(fā)球員的角色，是人類認識理解科學的源泉所在，具有特殊而重要的地位?？茖W家積極參與科普活動、促進公眾理解科學仍然是當代社會以及現(xiàn)代科技開展的時代要求。作為科學界，首先應當積極主動地適應這一時代需求。英國已開場在大學里為理工科學生將來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們專門開設“科學交流課程。通過“一些活動，如模似記者招待會、簡短交談，或者寫作掌握傳播交流的根本技巧，從而培養(yǎng)理工科學生與傳播媒介以及直接與公眾交流合作的才能，并為他們將來在可能的情況下從事科普創(chuàng)作

16、打下良好的根底9。其次，科學界還應建立相應的機制積極協(xié)助職業(yè)的科學傳播者共同推進當代科普事業(yè)的開展。假如說科學團體是人類理解科學的必不可少的最終源泉，那么群眾傳媒就是今天溝通科學家和普通群眾的一座橋梁。要想在傳播媒介中準確、適宜地反映科學，科學家與傳播媒介保持和諧一致的良好合作關系就成為至關重要的前提。在三哩島事件發(fā)生后美國率先成立了科學家群眾信息效勞社，其主要職能就是“勾通科學家與傳播媒介間的互相關系。至今，該社新聞資料部已為數(shù)萬名科學家建立了檔案庫，以便群眾傳媒在涉及科學技術知識背景和制作科普節(jié)目時，可以迅速方便地得到科學界的有效幫助。繼美國之后，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陸續(xù)建立了類似的

17、組織，以加強科學界與群眾傳媒界的交流與合作。在美國，一些培訓機構(gòu)專門負責每年安排一些科學家到媒體部門工作數(shù)月，同時也安排科技記者到科學家的試驗室工作數(shù)月，一起查資料、做試驗、寫研究報告、開評審會等等，參與整個科學研究工作的過程。無疑，這種科學界與群眾媒體互相之間的學習交流對雙方都是必要而有益的。再次，科學界應當鼓勵一些在科普創(chuàng)作、宣傳方面有專長、有興趣的科研人員身兼二職消費科學知識的同時傳播科學知識，這時候模型2中的科學知識消費者與科學知識傳播者、信息與信息又合為一體，或者參加職業(yè)化的科普隊伍?？茖W界應當為此創(chuàng)造適宜的工作機制和環(huán)境氣氛，如設立相應的鼓勵獎項，建立專門的扶持基金，在科學共同體內(nèi)

18、部設立相應的工作崗位或者研究職位等等。參考文獻1吳國盛.從科學普及到科學傳播.科技日報，2000年9月22日，第3版.另參見：劉華杰.整合兩大傳統(tǒng)：兼談我們理解的科學傳播，科學新聞，2002，18.2英國：公眾理解科學.張正倫主編.中國公眾的科學技術素養(yǎng).北京：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1991年，第243，244頁.3美科協(xié)呼吁科學家深化學校.人民日報，1999年1月26日，第7版.4周光召.中國科普事業(yè)的現(xiàn)狀和開展方向.科學.2001,(1),第5頁。5轉(zhuǎn)引自朱光亞.弘揚榮耀傳統(tǒng)，肩負歷史使命，推進科普大業(yè).中共中央、國務院等指導同志在全國科學技術普及工作會議上的講話，1996年2月，第22頁.6卞毓麟.科學普及太重要了，不能單由科普作家來擔當.科學.1993,(2).7arlsagan.isaaasiv(1920-1992).nature,1992,357.8張隆棟主編.群眾傳播學總論.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9jnturney.teahingsieneuniatin:urses,urriula,theryandpratie.publiunderstandingfsiene,1994,3(4).10steveiller.ritiqu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