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羲·明儒學(xué)案卷十姚江學(xué)案文成王陽明先生守仁

1、第 頁【HYPERLINK/archive.php?aid-695.htmlo明儒學(xué)案明儒學(xué)案卷十姚江學(xué)案文成王陽明先生守仁】黃宗羲（黃宗羲(1610年9月24日-1695年8月12日)，字太沖，一字德冰，號南雷，別號梨洲老人、梨洲山人、藍(lán)水漁人、魚澄洞主、雙瀑院長、古藏室史臣等，學(xué)者稱梨洲先生， HYPERLINK /doc/4535588-4745807.html t /doc/_blank 浙江 HYPERLINK /doc/5887021-6099905.html t /doc/_blank 余姚人。明末清初經(jīng)學(xué)家、史學(xué)家、思想家、地理學(xué)家、天文歷算學(xué)家、教育家。東林七君子之一 HYP

2、ERLINK /doc/8850200-9175226.html t /doc/_blank 黃尊素長子。黃宗羲提出天下為主，君為客的民主思想。他說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主張以天下之法取代皇帝的一家之法，從而限制君權(quán)，保證人民的基本權(quán)利。黃宗羲的政治主張抨擊了 HYPERLINK /doc/919326-971724.html t /doc/_blank 封建君主專制制度，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對其后反專制斗爭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黃宗羲與 HYPERLINK /doc/1590838-1681546.html t /doc/_blank 顧炎武、 HYPERLINK /doc

3、/179315-189406.html t /doc/_blank 王夫之并稱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與顧炎武、 HYPERLINK /doc/6765120-6980062.html t /doc/_blank 方以智、王夫之、朱舜水并稱為明末清初五大家，與陜西 HYPERLINK /doc/6108219-6321333.html t /doc/_blank 李颙、直隸容城 HYPERLINK /doc/6280043-6493500.html t /doc/_blank 孫奇逢并稱海內(nèi)三大鴻儒，亦有中國思想啟蒙之父之譽(yù)。）前言有明學(xué)術(shù)，從前習(xí)熟先儒之成說，未嘗反身理會，推見至隱，所謂“此亦一

4、述朱，彼亦一述朱”耳。高忠憲（名攀龍字存之謚忠憲，世稱景逸先生。東林黨領(lǐng)袖）云：“薛敬軒(名瑄字德溫號敬軒謚文清，世稱薛河?xùn)|薛文清，河?xùn)|學(xué)派的創(chuàng)始人)、呂涇野（名柟(楠)字仲木號涇野，正德三年(1508年)狀元，關(guān)學(xué)代表人。“在關(guān)中可繼張橫渠者，涇野一人，在我朝可繼薛文清者，亦涇野一人”）語錄中，皆無甚透悟?！币酁槭且病Ｗ砸ㄖ竿蹶柮飨壬厝剩┲更c(diǎn)出“良知人人現(xiàn)在，一反觀而自得”，便人人有個(gè)作圣之路。故無姚江，則古來之學(xué)脈絕矣。然“致良知”一語，發(fā)自晚年，未及與學(xué)者深究其旨，后來門下各以意見攙和，說玄說妙，幾同射覆，非復(fù)立言之本意。先生之格物，謂“致吾心良知之天理於事事物物，則事事物物皆得其

5、理。以圣人教人只是一個(gè)行，如博學(xué)、審問、慎思、明辨皆是行也。篤行之者，行此數(shù)者不已是也”。先生致之於事物，致字即是行字，以救空空窮理。只在知上討個(gè)分曉之非，乃后之學(xué)者測度想像。求見本體，只在知識上立家儅，以為良知，則先生何不仍窮理格物之訓(xùn)，先知后行，而必欲自為一說耶？天泉問答：“無善無惡者心之體，有善有惡者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苯裰庹咴唬骸靶捏w無善無惡是性，由是而發(fā)之為有善有惡之意，由是而有分別其善惡之知，由是而有為善去惡之格物?！睂訉幼詢?nèi)而之外，一切皆是粗機(jī)，則良知已落后著，非不慮之本然，故鄧定宇（名以贊字汝德號定宇謚文潔，與張?jiān)韽耐蹒苡?、傳良知之學(xué)，私淑 HYPER

6、LINK /doc/5367830-5603602.html t /doc/_blank 王守仁弟子）以為權(quán)論也。其實(shí)無善無惡者，無善念惡念耳，非謂性無善無惡也。下句意之有善有惡，亦是有善念有惡念耳，兩句只完得動靜二字。他日語薛侃（名侃字尚謙世稱中離先生，師事王陽明于江西贛州。后傳王陽明學(xué)于 HYPERLINK /doc/2079254-2199531.html t /doc/_blank 嶺南。是為 HYPERLINK /doc/3034485-3199333.html t /doc/_blank 嶺表大宗。）曰：“無善無惡者理之靜，有善有惡者氣之動?！奔创藘删湟?。所謂知善知惡者，非意動於善

7、惡，從而分別之為知，知亦只是誠意中之好惡，好必於善，惡必於惡，孰是孰非而不容已者，虛靈不昧之性體也。為善去惡，只是率性而行，自然無善惡之夾雜。先生所謂“致吾心之良知於事事物物也”四句，本是無病，學(xué)者錯(cuò)會文致。彼以無善無惡言性者，謂無善無惡斯為至善。善一也，而有有善之善，有無善之善，無乃斷滅性種乎？彼在發(fā)用處求良知者，認(rèn)已發(fā)作未發(fā)，教人在致知上著力，是指月者不指天上之月，而指地上之光，愈求愈遠(yuǎn)矣。得羲說而存之，而后知先生之無弊也。文成王陽明先生守仁王守仁字伯安，學(xué)者稱為陽明先生，余姚人也。父華，成化辛丑進(jìn)士第一人，仕至南京吏部尚書。先生娠十四月而生，祖母岑夫人夢神人送兒自云中至，因命名為云。五歲

8、，不能言，有異僧過之曰：“可惜道破。”始改今名。豪邁不羈，十五歲，縱觀塞外，經(jīng)月始返。十八歲，過廣信，謁婁一齋（婁諒字克貞別號一齋，HYPERLINK/doc/3077221-3243305.htmlt/doc/_blank江西HYPERLINK/doc/6663085-6876909.htmlt/doc/_blank廣信HYPERLINK/doc/5333725-5569162.htmlt/doc/_blank上饒人，明代著名理學(xué)家。諒少有志于圣學(xué)，嘗求師于四方，但認(rèn)為率舉子學(xué)，非身心學(xué)，后乃師事HYPERLINK/doc/6665867-6879696.htmlt/doc/_blank吳與

9、弼(字傅號康齋，是HYPERLINK/doc/2230417-2360104.htmlt/doc/_blank崇仁學(xué)派的創(chuàng)立者。HYPERLINK/doc/5271550-5505505.htmlt/doc/_blank黃宗羲HYPERLINK/doc/6215349-6428622.htmlt/doc/_blank明儒學(xué)案崇仁學(xué)案位列第一，吳與弼為崇仁學(xué)案的第一人，顯示了吳與弼在明代學(xué)術(shù)思想界的重要地位)。其學(xué)以收放心為居敬的入門工夫，以純?nèi)巫匀粸榫泳匆?。時(shí)HYPERLINK/doc/6009682-6222668.htmlt/doc/_blank胡居仁譏其學(xué)近陸象山，是儒者陷入異教去，陸

10、子不HYPERLINK/doc/2498559-2640356.htmlt/doc/_blank窮理，他卻肯窮理;石齋不讀書，他卻勤讀書。但其窮理讀書，只是將圣賢言語來護(hù)己見耳。HYPERLINK/doc/5765894-5978662.htmlt/doc/_blank羅欽順也說他頗似禪學(xué)。可見其并非完全蹈襲師說。吳康齋的門人弟子中，最被人稱道的就是HYPERLINK/doc/5675514-5888185.htmlt/doc/_blank陳獻(xiàn)章(HYPERLINK/doc/6668219-6882055.htmlt/doc/_blank實(shí)齋)、胡居仁(敬齋)與婁諒三人。王守仁曾從其問學(xué)，婁諒

11、授之以宋儒格物之學(xué)，謂圣人必可學(xué)而至，王陽明深契之。HYPERLINK/doc/5271550-5505505.htmlt/doc/_blank黃宗羲HYPERLINK/doc/6215349-6428622.htmlt/doc/_blank明儒學(xué)案姚江之學(xué)，先生為發(fā)端也。所謂姚江之學(xué)，即王陽明爾后所發(fā)展出的HYPERLINK/doc/1366168-1444122.htmlt/doc/_blank心學(xué)），慨然以圣人可學(xué)而至。登弘治己未進(jìn)士第，授刑部主事，改兵部。逆瑾（劉瑾，明朝正德年間宦官，官拜HYPERLINK/doc/6476952-6690653.htmlt/doc/_blank司禮監(jiān)

12、掌印太監(jiān)）矯旨逮南京科道官，先生抗疏救之，下詔獄，廷杖四十，謫貴州龍場驛丞。瑾遣人跡而加害，先生托投水脫去，得至龍場。瑾誅，知廬陵縣，歷吏部主事、員外郎、郎中，陞南京太仆寺少卿、鴻臚寺卿。時(shí)虔（江西省贛州市的簡稱。古代贛州先稱為HYPERLINK/doc/9440745-9781727.htmlt/doc/_blank虔州）、閩不靖，兵部尚書王瓊特舉先生以左僉都御史巡撫南、贛。未幾，遂平漳南、橫水、桶岡、大帽、浰頭諸寇。己卯六月，奉敕勘處福建叛軍。至豐城而聞宸濠（朱宸濠號畏天，明朝宗室，江西省南昌府南昌縣(今江西省南昌市)人，明太祖HYPERLINK/doc/5352830-5588288.h

13、tmlt/doc/_blank朱元璋五HYPERLINK/doc/6954992-7177424.htmlt/doc/_blank世孫，寧獻(xiàn)王HYPERLINK/doc/5945839-6158775.htmlt/doc/_blank朱權(quán)之玄孫，寧康王HYPERLINK/doc/3152428-3322144.htmlt/doc/_blank朱覲鈞HYPERLINK/doc/2130941-2254585.htmlt/doc/_blank庶長子，明朝第四代寧王，也是最后一代HYPERLINK/doc/72213-76200.htmlt/doc/_blank寧王）反，遂返吉安，起兵討之。宸濠方圍

14、安慶，先生破南昌，濠返兵自救，遇之於樵舍，三戰(zhàn)，俘濠。武宗（明武宗朱厚照，明朝第十位皇帝，年號HYPERLINK/doc/758925-803282.htmlt/doc/_blank正德廟號武宗，謚號承天達(dá)道英肅睿哲昭德顯功弘文思孝毅皇帝，明孝宗HYPERLINK/doc/246763-261173.htmlt/doc/_blank朱佑樘和張皇后的長子葬于康陵）率師親征，群小張忠、許泰欲縱濠鄱湖，待武宗接戰(zhàn)而后奏凱。先生不聽，乘夜過玉山，集浙江三司，以濠付太監(jiān)張永。張永者，為武宗親信，群小之所憚也。命兼江西巡撫。又明年，陞南京兵部尚書，封新建伯。嘉靖壬午，丁冢宰（稱吏部尚書為冢宰）憂。丁亥，原

15、官兼左都御史，起征思、田。思、田平，以歸師襲八寨、斷藤峽，破之。先生幼夢謁馬伏波（馬援字文淵，東漢開國功臣，漢明帝HYPERLINK/doc/6217240-7570685.htmlt/doc/_blank明德皇后之父。HYPERLINK/doc/6164287-6377514.htmlt/doc/_blank新朝末年，馬援投靠隴右軍閥HYPERLINK/doc/5592848-5805448.htmlt/doc/_blank隗囂，甚得器重。后來歸順光武帝HYPERLINK/doc/5352847-5588305.htmlt/doc/_blank劉秀，為東漢統(tǒng)一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東漢建立后，馬援

16、仍領(lǐng)兵征戰(zhàn)，西破隴羌，南征HYPERLINK/doc/6353517-6567147.htmlt/doc/_blank交趾，北擊HYPERLINK/doc/6515100-6728826.htmlt/doc/_blank烏桓，累官至HYPERLINK/doc/6715647-6929691.htmlt/doc/_blank伏波將軍，封新息侯，世稱馬伏波。其老當(dāng)益壯、HYPERLINK/doc/4991377-5215170.htmlt/doc/_blank馬革裹尸的氣概，受到后人的崇敬）廟，題詩於壁。至是，道出祠下，怳如夢中。時(shí)先生已病，疏請告。至南安，門人周積侍疾，問遺言，先生曰：“此心光明

17、，亦復(fù)何言？”頃之而逝，七年戊子十一月二十九日也，年五十七。先生之學(xué)，始泛濫於詞章，繼而遍讀考亭（朱熹晚年在考亭書院聚眾講學(xué)，以“考亭”稱朱熹）之書，循序格物，顧物理吾心終判為二，無所得入。於是出入於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處困，動心忍性，因念圣人處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學(xué)凡三變而始得其門。自此以后，盡去枝葉，一意本原，以默坐澄心為學(xué)的。有未發(fā)之中，始能有發(fā)而中節(jié)之和，視聽言動，大率以收斂為主，發(fā)散是不得已。江右（江右王門以江西為中心，東南半壁為腹地，江右王門是江西的王守仁門人之學(xué)派，被看作是 HYPERLINK /doc/9113821-9446503.

18、html t /doc/_blank 陽明學(xué)的正統(tǒng)，在南昌悟致良知:某于此良知之說，從百死千難中得來，不得已與人一口說盡。姚江之學(xué)，惟江右為得其傳陽明一生精神俱在江右）以后，專提“致良知”三字，默不假坐，心不待澄，不習(xí)不慮，出之自有天則。蓋良知即是未發(fā)之中，此知之前更無未發(fā)；良知即是中節(jié)之和，此知之后更無已發(fā)。此知自能收斂，不須更主於收斂；此知自能發(fā)散，不須更期於發(fā)散。收斂者，感之體，靜而動也；發(fā)散者，寂之用，動而靜也。知之真切篤實(shí)處即是行，行之明覺精察處即是知，無有二也。居越以后，所操益熟，所得益化，時(shí)時(shí)知是知非，時(shí)時(shí)無是無非，開口即得本心，更無假借湊泊（cu b湊合、拼湊。唐朝慧寂禪師景德

19、傳燈錄我今分明向汝說圣邊事，且莫將心湊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實(shí)而修），如赤日當(dāng)空而萬象畢照。是學(xué)成之后又有此三變也。先生憫宋儒之后學(xué)者，以知識為知，謂“人心之所有者不過明覺，而理為天地萬物之所公共，故必窮盡天地萬物之理，然后吾心之明覺與之渾合而無間”。說是無內(nèi)外，其實(shí)全靠外來聞見以填補(bǔ)其靈明者也。先生以圣人之學(xué)，心學(xué)也。心即理也，故於致知格物之訓(xùn)，不得不言“致吾心良知之天理於事事物物，則事事物物皆得其理”。夫以知識為知，則輕浮而不實(shí)，故必以力行為功夫。良知感應(yīng)神速，無有等待，本心之明即知，不欺本心之明即行也，不得不言“知行合一”。此其立言之大旨，不出於是，而或者以釋氏本心之說，頗近於心學(xué)，不知儒釋

20、界限只一理字。釋氏於天地萬物之理，一切置之度外，更不復(fù)講，而止守此明覺；世儒則不恃此明覺，而求理於天地萬物之間，所為絕異。然其歸理於天地萬物，歸明覺於吾心，則一也。向外尋理，終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總使合得，本體上已費(fèi)轉(zhuǎn)手，故沿門乞火與合眼見闇，相去不遠(yuǎn)。先生點(diǎn)出心之所以為心，不在明覺而在天理，金鏡已墜而復(fù)收，遂使儒釋疆界渺若山河，此有目者所共睹也。試以孔、孟之言證之。致吾良知於事物，事物皆得其理，非所謂人能弘道乎？若在事物，則是道能弘人矣。告子（孟子與告子都是戰(zhàn)國時(shí)人， HYPERLINK /doc/2558598-2702200.html t /doc/_blank 孟子持 HYPERLI

21、NK /doc/6826240-7043418.html t /doc/_blank 性善論(人生來有向善的力量)， HYPERLINK /doc/5511956-5747718.html t /doc/_blank 告子持不善不惡說(即人生下來本無所謂善惡)）之外義，豈滅義而不顧乎？亦於事物之間求其義而合之，正如世儒之所謂窮理也，孟子胡以不許之，而四端必歸之心哉！嗟乎，糠秕瞇目，四方易位，而后先生可疑也。隆慶初，贈新建侯，謚文成。萬歷中，詔從祀孔廟，稱“先儒王子”。注：孟子卷十一告子上告子曰：“性猶杞柳也，義猶桮棬也。以人性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桮棬。”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桮棬乎？將戕

22、賊杞柳而后以為桮棬也？如將戕賊杞柳而以為桮棬，則亦將戕賊人以為仁義與？率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夫！”告子曰：“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人性之無分於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也?！泵献釉唬骸八艧o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备孀釉唬骸吧^性?！泵献釉唬骸吧^性也，猶白之謂白與？”曰：“然?！薄鞍子鹬滓?，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歟？”曰：“然。”“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歟？”告子曰：“食、色，性也

23、。仁，內(nèi)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nèi)也?！泵献釉唬骸昂我灾^仁內(nèi)義外也？”曰：“彼長而我長之，非有長於我也。猶彼白而我白之，從其白於外也，故謂之外也。”曰：“異於白馬之白也，無以異於白人之白也。不識長馬之長也，無以異於長人之長歟？且謂長者義乎？長之者義乎？”曰：“吾弟則愛之，秦人之弟則不愛也，是以我為悅者也，故謂之內(nèi)。長楚人之長，亦長吾之長，是以長為悅者也，故謂之外也?！痹唬骸瓣惹厝酥?，無以異於耆吾炙，夫物則亦有然者也，然則耆炙亦有外歟？”許半圭先生璋許璋字半圭，越之上虞人。淳質(zhì)苦行，潛心性命之學(xué)。白袍草屨，挾一衾而出，欲訪白沙（名獻(xiàn)章字公甫別號石齋謚 HYPERLINK /doc/765233

24、1-7926426.html t /doc/_blank 文恭，人稱白沙先生，心學(xué)的奠基者，后世尊為圣代真儒、圣道南宗、嶺南一人）於嶺南。王司輿（名文轅字司輿，思輿思裕，與王陽明先生為莫逆之友。陽明先生長嘆說:安得起王司輿於九原乎?）送之詩云：“去歲逢黃石（黃石公曲陽人，遭秦亂 HYPERLINK /doc/6816271-7033286.html t /doc/_blank 下邳。世人稱 HYPERLINK /doc/2139895-2264142.html t /doc/_blank 圯上老人、下邳神人，后被道教納入神譜），今年訪白沙。”至楚，見白沙之門人李承箕，留大厓山中者三時(shí)，質(zhì)疑問難

25、。大厓語之以靜坐觀心，曰：“拘拘陳編，曰居敬窮理者，予不然。嘐嘐虛跡，曰傍花隨柳者，予不然。罔象無形，求長生不死之根者，予不然?！毕壬嗖恢翈X南而返。陽明養(yǎng)病洞中，惟先生與司輿數(shù)人，相對危坐，忘言冥契。陽明自江右歸越，每訪先生，菜羹麥飯，合宿不厭。先生歿，陽明題其墓曰：處士許璋之墓（浙江博物館保存此墓碑拓片：門人新建伯南京兵部尚書王守仁題。處士許璋之墓。太明嘉靖四年上虞知縣楊紹芳立）。先生於天文、地理、壬遁（rndn“六壬”與“遁甲”的并稱）、孫吳之術(shù)，靡不究心。正德中，嘗指乾象謂陽明曰：“帝星今在楚矣?！币讯雷谄痨杜d邸。其占之奇中如此。（后附“六壬”“奇門遁甲”百科）王黃轝先生文轅王文轅字

26、司輿，號黃轝（y古同“輿”）子，越之山陰人。七歲時(shí)，拾遺金一鐉，坐待失者歸之。既長多病，遂習(xí)靜隱居，勵志力行，鄉(xiāng)人咸樂親之。讀書多自得，不牽章句。嘗曰：“朱子註說多不得經(jīng)意。”聞?wù)吖种?。惟陽明與之友，莫逆也。陽明將之南、贛，先生語其門人曰：“陽明此行。必立事功”，問其故：曰“吾觸之不動矣。”其后先生歿，陽明方講良知之學(xué)，時(shí)多訕之者，嘆曰：“安得起王司輿於九原乎？”陽明傳信錄暇日讀陽明先生集，摘其要語，得三卷。首語錄，錄先生與門弟子論學(xué)諸書，存學(xué)則也；次文錄，錄先生贈遺雜著，存教法也；又次傳習(xí)錄，錄諸門弟子所口授於先生之為言學(xué)、言教者，存宗旨也。先生之學(xué)，始出詞章，繼逃佛老，終乃求之六經(jīng)（詩書禮

27、易樂春秋的合稱。始見于莊子-天運(yùn)篇。是指經(jīng)過 HYPERLINK /doc/5346943-24480011.html t /doc/_blank 孔子整理而傳授的六部先秦古籍。這六部經(jīng)典著作的全名依次為 HYPERLINK /doc/5307306-5542192.html t /doc/_blank 詩經(jīng)書經(jīng)(即 HYPERLINK /doc/5329867-5565041.html t /doc/_blank 尚書)禮記易經(jīng)(即 HYPERLINK /doc/2611154-2757220.html t /doc/_blank 周易)樂經(jīng) HYPERLINK /doc/5377958-5

28、614121.html t /doc/_blank 春秋）而一變至道，世未有善學(xué)如先生者也，是謂學(xué)則。先生教人，吃緊在去人欲而存天理，進(jìn)之以知行合一之說，其要?dú)w於致良知，雖累千百言，不出此三言為轉(zhuǎn)註，凡以使學(xué)者截去之繞，尋向上去而已，世未有善教如先生者也，是謂教法。而先生之言良知也，近本之孔、孟之說，遠(yuǎn)溯之精一之傳，蓋自程朱（宋代理學(xué)家程顥、程頤兄弟和朱熹的合稱。因他們?nèi)颂岢岳碇畬W(xué)，成一學(xué)派，故后人以程朱代指這一學(xué)派。）一線中絕，而后補(bǔ)偏救弊，契圣歸宗，未有若先生之深切著明者也，是謂宗旨。則后之學(xué)先生者，從可知已。不學(xué)其所悟而學(xué)其所悔，舍天理而求良知，陰以叛孔孟之道而不顧，又其弊也。說知說

29、行，先后兩截，言悟言參，轉(zhuǎn)增學(xué)慮，吾不知於先生之道為何如！間嘗求其故而不得，意者先生因病立方，時(shí)時(shí)權(quán)實(shí)互用，后人不得其解，未免轉(zhuǎn)增離歧乎？宗周（劉宗周初名憲章字起東(一作啟東)號念臺，因講學(xué)于山陰蕺山，學(xué)者稱蕺山先生。學(xué)宗王陽明，提倡誠敬為主，慎獨(dú)為功，人稱千秋正學(xué)。 HYPERLINK /doc/5271550-5505505.html t /doc/_blank 黃宗羲、陳確、張履祥、陳洪綬、祁彪佳等著名學(xué)者與氣節(jié)之士均出其門下，世稱蕺山學(xué)派）因於手抄之余，有可以發(fā)明先生之蘊(yùn)者，僭存一二管窺，以質(zhì)所疑，冀得藉手以就正於有道，庶幾有善學(xué)先生者出。而先生之道傳之久而無弊也。因題之曰“傳信”云。

30、崇禎己卯七月既望，后學(xué)劉宗周書。注：六經(jīng)之用：禮記. HYPERLINK /doc/7530308-7804401.html t /doc/_blank 經(jīng)解孔子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疏通知遠(yuǎn)，書教也。廣博易（y平易）良（ ling信也，誠實(shí)、誠信也）孔穎疏:簡易良善，使人從化，是易良。荀子“知慮漸深，則一之以易良”），樂教也。絜（ji）靜精微，易教也。恭儉莊敬，禮教也。屬（zh綴輯，撰寫）辭比事，春秋教也。故詩之失（偏差，過差），愚（學(xué)詩不到位、有偏差，則會愚）。書之失，誣（無中生有）。樂之失，奢（侈靡放縱，過而無節(jié)制）。易之失，賊（傷害）。禮之失，煩（繁瑣）。

31、春秋之失，亂（無秩序）。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而不愚，則深於詩者也。疏通知遠(yuǎn)而不誣，則深於書者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靜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莊敬而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屬辭比事而不亂，則深於春秋者也。周代重視貴族教育，貴族子弟把詩、書、禮、易、樂、春秋稱為六藝(六藝有兩種，另一種為禮、樂、射、御、書、數(shù))，是必備的知識。而詩、書、禮、樂、易、春秋藏于周王室，至春秋末年，周王室大亂后，大量典籍散失。因此，除春秋存疑外，其余五經(jīng)皆應(yīng)編修于洛陽。 HYPERLINK /doc/2337076-2471721.html t /doc/_blank 龔自珍六經(jīng)正名說: HYPERLINK

32、 /doc/7138101-7361547.html t /doc/_blank 仲尼未生，已有六經(jīng);仲尼之生，不作一經(jīng)。 HYPERLINK /doc/5933527-6146457.html t /doc/_blank 章學(xué)誠校讎通議說:六藝，非孔氏之書，乃周官之舊典也。易尊太卜，書藏外史，禮在宗伯，樂隸司樂，詩頌太師，春秋存于國史。清睢陽袁氏( HYPERLINK /doc/5781690-5994472.html t /doc/_blank 袁可立)家譜序:若其詩文根本六經(jīng)，德業(yè)師模三代，蠕言螳動，俱無愧于汝南家法。語錄刊落聲華，務(wù)於切己處著實(shí)用力。所謂靜坐事，非欲坐禪入定，蓋因吾輩平

33、日為事物紛拏，未知為己，欲以此補(bǔ)小學(xué)收放心一段功夫耳。明道（程顥ho字伯淳，學(xué)者稱明道先生，北宋理學(xué)的奠基者。提出“天者理也”和“只心便是天，盡之便知性”的命題，認(rèn)為“仁者渾然與物同體，義禮知信皆仁也”，識得此理，便須“以誠敬存之”。倡導(dǎo)“傳心”說。承認(rèn)“天地萬物之理，無獨(dú)必有對”）云：“才學(xué)便須知有著力處，既學(xué)便須知有得力處?！敝T友宜於此處著力，方有進(jìn)步，異時(shí)始有得力處也。學(xué)要鞭辟近里著己，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為名與為利，雖清濁不同，然其利心則一。謙受益，不求異於人而求同於理。此數(shù)語宜書之壁間，常目在之。舉業(yè)不患妨功，惟患奪志，只如前日所約，循循為之，亦自兩無相礙。所謂知得，則灑掃應(yīng)對便是

34、精義入神也。（與辰中諸生（正德五年，劉瑾伏誅，三月，陽明先生從貴陽赴任江西廬陵知縣，途中再過辰州，與諸生相會。見門人冀元亨等俱能卓立，喜。別后，于途中寄本書信，叮囑篤實(shí)用功，并闡明寺中靜坐之意）（刊落聲華，是學(xué)人第一義。）注：與辰中諸生謫（zh）居（謂古代官吏被貶官降職到邊遠(yuǎn)外地居?。﹥赡辏瑹o可（不能，無法。猶言無可無不可）與語者。歸途乃得諸友，何幸何幸！方以為喜，又遽爾（驟然，突然。急切，迅速。倉促，輕率）別去，極怏怏（不服氣或悶悶不樂的神情）也。絕學(xué)之余，求道者少；一齊眾楚（孟子滕文公下“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齊語也，則使齊人傅諸？使楚人傅諸？曰：使齊人傅之。曰：一齊人傅之，眾楚人咻之，雖

35、日撻而求其齊也，不可得矣。”），最易搖奪。自非豪杰，鮮有卓然不變者。諸友宜相砥礪夾持，務(wù)期有成。近世士夫亦有稍知求道者，皆因?qū)嵉挛闯啥冉覙?biāo)榜，以來世俗之謗，是以往往隳墮無立，反為斯道之梗。諸友宜以是為鑒，刊落聲華，務(wù)于切己處著實(shí)用力。前在寺中所云靜坐事，非欲坐禪入定。蓋因吾輩平日為事物紛拿，未知為己，欲以此補(bǔ)小學(xué)收放心一段工夫耳。明道云：“才學(xué)便須知有著力處，既學(xué)便須知有得力處?！敝T友宜于此處著力，方有進(jìn)步，異時(shí)始有得力處也。“學(xué)要鞭辟近里著己”、“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為名與為利，雖清濁不同，在其利心則一”、“謙受益”、“不求異于人，而求同于理”，此數(shù)語宜書之壁間，常目在之。舉業(yè)不患妨功

36、，惟患奪志。只如前日所約，循循為之，亦自兩無相礙。所謂知得灑掃應(yīng)對，便是精義入神也。志道懇切，固是誠意，然急迫求之，則反為私己，不可不察也。日用間何莫非天理流行，但此心常存而不放，則義理自熟。孟子所謂“勿忘勿助”，深造自得者矣。（答徐成之）（此語自是印過程朱。）圣人之心，纖翳自無所容，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如斑垢駁雜之鏡，須痛加刮磨一番，盡去其駁蝕，然后纖塵即見，才拂便去，亦自不消費(fèi)力，到此已是識得仁體矣。若駁雜未去，其間固自有一點(diǎn)明處，塵埃之落，固亦見得，亦才拂便去，至於堆積於駁蝕之上，終弗之能見也。此學(xué)利困勉之所由異，幸弗以為煩難而疑之也。凡人情好易而惡難，其間亦自有私意氣習(xí)纏蔽，在識破

37、后，自然不見其難矣。古之人至有出萬死而樂為之者，亦見得耳。向時(shí)未見得向里面意思，此工夫自無可講處，今已見此一層，卻恐好易惡難，便流入禪釋去也。昨論儒釋之異，明道所謂“敬以直內(nèi)則有之，義以方外則未”，畢竟連敬以直內(nèi)亦不是者，已說到八九分矣。（答黃宗賢、應(yīng)原忠）（已見后方知難，政為此鏡子時(shí)時(shí)不廢拂拭。在儒釋之辨，明道尚泛調(diào)停，至先生始一刀截?cái)?。）仆近時(shí)與朋友論學(xué)，惟說立誠二字。殺人須就咽喉上著刀，吾人為學(xué)當(dāng)從心髓入微處用力，自然篤實(shí)光輝，雖私欲之萌，真是紅爐點(diǎn)雪，天下之大本立矣。若就標(biāo)末籹綴比擬，凡平日所謂學(xué)問思辨者，適足以為長傲遂非之資，自以為進(jìn)於高明光大，而不知陷於狠戾險(xiǎn)嫉，亦誠可哀也已。（誠

38、無為，便是心髓入微處，良知即從此發(fā)竅者，故謂之立天下之大本?？磥砹贾q是第二義也。）吾輩通患，正如池面浮萍，隨開隨蔽。未論江海，但在活水，浮萍即不能蔽。何者？活水有源，池水無源，有源者由己，無源者從物，故凡不息者有源，作輟者皆無源故耳。（以上與黃宗賢）（開處不是源，莫錯(cuò)認(rèn)。）變化氣質(zhì)，居常無所見，惟當(dāng)利害、經(jīng)變故、遭屈辱，平時(shí)憤怒者到此能不憤怒，憂惺失措者到此能不憂惶失措，始是得力處，亦便是用力處。天下事雖萬變，吾所以應(yīng)之，不出乎喜怒哀樂四者，此為學(xué)之要，而為政亦在其中矣。（工夫只是致中和。）在物為理，處物為義，在性為善，因所指而異其名，實(shí)皆吾之心也。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心外無理，心外無義，心

39、外無善。吾心之處事物，純乎理而無人偽之雜謂之善，非在事物有定所之可求也。處物為義，是吾心之得其宜也，義非在外可襲而取也。格者，格此也。致者，致此也。必曰事事物物上求個(gè)至善，是離而二之也。伊川所云“才明彼，即曉此”，是猶謂之二。性無彼此，理無彼此，善無彼此也。（以上與王純甫）（先生恢復(fù)心體，一齊俱了，真是有大功於圣門，與孟子性善之說同。）大學(xué)之所謂誠意，即中庸之所謂誠身也；大學(xué)之所謂格物致知，即中庸之所謂明善也。博學(xué)、審問、慎思、明辨、篤行，皆所以明善而為誠身之功也，非明善之外別有所謂誠身之功也。格物致知之外又豈別有所謂誠意之功乎？書之所謂精一，語之所謂博文約禮，中庸之所謂尊德性而道問學(xué)，皆若此

40、而已。（答王天宇）（生既言格致即中庸明善之功，不離學(xué)問思辨行，則與朱子之說何異？至又云“格其物之不正以歸於正”，則不免自相齟齬，未知孰是。）學(xué)絕道喪，俗之陷溺，如人在大海波濤中，且須援之登岸，然后可授之衣而與之食。若以衣食投之波濤中，是適重其溺，彼將不以為德而反以為尤矣。故凡居今之時(shí)，且須隨機(jī)導(dǎo)引，因事啟沃，寬心平氣以薰陶之，俟其感發(fā)興起，而后開之以其說，是故為力易而收效溥。（寄李道夫）（今且識援之登岸是何物。）使在我果無功利之心，雖錢穀兵甲，搬柴運(yùn)水，何往而非實(shí)學(xué)，何事而非天理，況子史詩文之類乎？使在我尚有功利之心，則雖日談道德仁義，亦只是功利之事，況子史詩文之類乎？一切屏絕之說，猶是泥於舊

41、聞，平日用功未有得力處。（與陸原靜）（勘得到。）數(shù)年切磋，只得立志辨義利。若於此未有得力處，卻是平日所講盡成虛話，平日所見皆非實(shí)得。（義利二字，是學(xué)問大關(guān)鍵，亦即儒釋分途處。）經(jīng)一蹶（ju跌倒。比喻失敗或挫折）者長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為后日之得，但已落第二義。須從第一義上著力，一真一切真。（以上皆與薛尚謙）（識得第一義，即遷善改過皆第一義。）理無內(nèi)外，性無內(nèi)外，故學(xué)無內(nèi)外。講習(xí)討論，未嘗非內(nèi)也，反觀內(nèi)省，未嘗遺外也。夫謂學(xué)必資於外求，是以己性為有外也，是義外也，用智者也。謂反觀內(nèi)省為求之於內(nèi)，是以己性為有內(nèi)也，是有我也，自私者也。是皆不知性之無內(nèi)外也。故曰：“精義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

42、崇德也；性之德也，合內(nèi)外之道也?！保ㄖ芤紫缔o下 HYPERLINK /guwen/bookv_46653FD803893E4FF3E59EE827183D65.aspx 中庸第二十五章）此可以知格物之學(xué)矣。格物者，大學(xué)之實(shí)下手處，徹首徹尾，自始學(xué)至圣人，只此工夫而已，非但入門之際有此一段也。夫正心誠意致知格物，皆所以修身而格物者，其所以用力，實(shí)可見之地。故格物者，格其心之物也，格其意之物也，格其知之物也。正心者，正其物之心也。誠意者，誠其物之意也。致知者，致其物之知也。此豈有內(nèi)外彼此之分哉！（答羅整菴少宰）（整菴又有答先生書云：“前三物為物三，后三物為物一?！睘樽韵嗝?。要之物一也，而不能不散

43、而為兩，散而為萬。先生之言，自是八面玲瓏。）昔夫子謂子貢曰：“賜也，汝以予為多學(xué)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子曰：“非也，予一以貫之。”然則圣人之學(xué)乃不有要乎？彼釋氏之外人倫、遺物理而墮於空寂者，固不得謂之明其心矣。若世儒之外務(wù)講求考索而不知本諸身者，其亦可謂窮理乎？（與夏敦夫）（洙泗（魯水名，即 HYPERLINK /doc/340344-360428.html t /doc/_blank 洙水和 HYPERLINK /doc/5410735-5648830.html t /doc/_blank 泗水。古時(shí)二水自今山東省 HYPERLINK /doc/5354889-5590353.h

44、tml t /doc/_blank 泗水縣北合流而下，至 HYPERLINK /doc/3325909-3502854.html t /doc/_blank 曲阜北，又分為二水，洙水在北，泗水在南。 HYPERLINK /doc/5346943-24480011.html t /doc/_blank 孔子在洙泗之間聚徒講學(xué)。后因以洙泗代稱孔子及 HYPERLINK /doc/196794-208015.html t /doc/_blank 儒家，為孔子教澤之代稱）淵源，原是如此。得曾子發(fā)明，更是樸實(shí)頭地。曾子就誠處指點(diǎn)，先生就明處指點(diǎn)，一而已矣。）心無動靜者也。其靜也者，以言其體也；其動也者，

45、以言其用也，故君子之學(xué)，無間於動靜。其靜也，常覺而未嘗無也，故常應(yīng)；其動也，常定而未嘗有也，故常寂，常應(yīng)常寂。動靜皆有事焉，是之謂集義（積善，謂行事合乎道義。孟子公孫丑上其為氣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朱熹集注集義，猶言積善，蓋欲事事皆合於義也。明王守仁傳習(xí)錄卷上澄問有人夜怕鬼者，奈何?先生曰只是平日不能集義，而心有所慊，故怕。若素行合乎神明，何怕之有!）。集義故能無祇悔，所謂動亦定、靜亦定者也。心一而已，靜其體也，而復(fù)求靜根焉，是撓其體也；動其用也，而懼其易動焉，是廢其用也。故求靜之心，即動也；惡動之心，非靜也。是之謂動亦動，靜亦動，將迎起伏，相尋於無窮矣。故循理之謂靜，從欲之謂動。欲

46、也者，非必聲色貨利外誘也，有心之私皆欲也。故循理焉，雖酬?。╟hu zu賓主互相敬酒,泛指交際應(yīng)酬。酬，向客人敬酒，酢，向主人敬酒）萬變，皆靜也。濂溪（周敦頤原名敦實(shí)又名元皓字茂叔號濂溪謚元公世稱濂溪先生。北宋五子之一，宋朝儒家理學(xué)思想的開山鼻祖，所提出的無極、太極、陰陽、五行、動靜、主靜、至誠、無欲、順化等理學(xué)基本概念，為后世的理學(xué)家反復(fù)討論和發(fā)揮，構(gòu)成理學(xué)范疇體系中的重要內(nèi)容）所謂主靜無欲之謂也，是謂集義者也。從欲焉，雖心齋坐忘，亦動也。告子之強(qiáng)制，正助之謂也，是外義者也。（答倫彥式）（與定性書相為表里）且以所見者實(shí)體諸心，必將有疑，果無疑，必將有得，果無得，又必有見。（答方叔賢）（如此用

47、功，真不怕不長進(jìn)。）孟子云：“是非之心，智也?！笔欠侵?，人皆有之，即所謂良知也。孰無是良知乎？但不能致之耳。曷（h何，什么）謂知至至之？知至者，知也；至之者，致知也，此知行之所以一也。（良知之智，實(shí)自惻隱之仁來。）妄心則動也，照心非動也。恒照則恒動恒靜，天地之所以恒久而不已也。照心固照也，妄心亦照也，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息，有刻暫停則息矣，非至誠無息之學(xué)矣。心之本體，無起無不起，雖妄念之發(fā)，而良知未嘗不在，但人不知存，則有時(shí)而或放耳。雖昏塞之極，而良知未嘗不明，但人不知察，則有時(shí)而或蔽耳。雖有時(shí)而或放，其體實(shí)未嘗不在也，存之而已耳。雖有時(shí)而或蔽，其體實(shí)未嘗不明也，察之而已耳。性無不善，故知

48、無不良。良知即是未發(fā)之中，即是廓然大公寂然不動之本體，人人之所同具者也。但不能不昏蔽於物欲，故須學(xué)以去其昏蔽，然於良知之本體，初不能有加損於毫末也。理，無動者也。常知常存，常主於理，即不睹不聞無思無為之謂也。不睹不聞，無思無為，非槁木死灰之謂也。睹聞思為一於理，而未嘗有所睹聞思為，即是動而未嘗動也。所謂動亦定，靜亦定，體用一原者也。未發(fā)之中，即良知也，無前后內(nèi)外而渾然一體者也。有事無事可以言動靜，而良知無分於有事無事也；寂然感通可以言動靜，而良知無分於寂然感通也。動靜者所遇之時(shí)，心之本體固無分於動靜也。理，無動者也，動即為欲。循理，則雖酬酢萬變而未嘗動也；從欲，則雖槁心一念而未嘗靜也。（能戒慎

49、恐懼者是良知。）照心非動者，以其發(fā)於本體明覺之自然，而未嘗有所動也。有所動，即妄矣。妄心亦照者，以其本體明覺之自然者，未嘗不存於其中，但有所動耳。無所動，即照矣。無妄無照，非以妄為照，以照為妄也。照心為照，妄心為妄，是猶有妄有照也。有妄有照，則有二也，二則息矣。無妄無照，則不貳，不貳則不息矣。必欲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欲之私，此作圣之功也。必欲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欲之私，非防於未萌之先，而克於方萌之際，不能也。防於未萌之先，而克於方萌之際，此正中庸戒慎恐懼、大學(xué)致知格物之功，舍此之外，無別功矣。不思善，不思惡，時(shí)認(rèn)本來面目，此佛氏為未識本來面目者設(shè)此方便。本來面目，即吾圣門所謂良知。今既

50、認(rèn)得良知明白，即已不消如此說矣。隨物而格，是致知之功，即佛氏之常惺惺，亦是常存他本來面目耳。體段功夫大略相似，但佛氏有個(gè)自私自利之心，所以便有不同。病瘧之人，瘧雖未發(fā)，而病根自在，則亦安可以其瘧之未發(fā)，而遂忘其服藥調(diào)理之功乎？若必待瘧發(fā)而后服藥調(diào)理，則既晚矣。（以上皆答陸原靜）（“照心固照，妄心亦照”二語，先生自為註疏已明，讀者幸無作玄會。未病服藥之說，大是可思。）君子之所謂敬畏者，非有所恐懼憂患之謂也，乃戒慎不睹、恐懼不聞之謂耳。君子之所謂灑落者，非曠蕩放逸縱情肆意之謂也，乃其心體不累於欲、無入而不自得之謂耳。夫心之本體，即天理也，天理之昭明靈覺，所謂良知也。君子之戒慎恐懼，惟恐其昭明靈覺者

51、，或有所昏昧放逸，流於非僻邪妄，而失其本體之正耳。戒慎恐懼之功無時(shí)或間，則天理常存，而其昭明靈覺之本體無所虧蔽，無所牽擾，無所恐懼憂患，無所好樂忿懥（fnzh怨恨發(fā)怒，亦作忿疐忿懫。懥“懫，疐”怒貌也），無所意必固我，無所歉餒（ni泄氣。在困難或挫折面前失去信心,退縮不前）愧怍（kuzu慚愧，羞愧。為因有缺點(diǎn)或錯(cuò)誤而感到不安。HYPERLINK/item/%E5%AD%9F%E5%AD%90/10855864t/item/_blank孟子盡心上“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保?，和融瑩徹，充塞流行，動容周旋而中禮，從心所欲而不踰（y走捷徑，越過、超過），斯乃所謂真灑落矣。是灑落生於天理之常存，天理

52、常存生於戒慎恐懼之無間，孰謂敬畏之增，反為樂之累耶?。ㄅc舒國用）（最是發(fā)明宋儒敬之說。）系言“何思何慮”，是言所思所慮只是一個(gè)天理，更無別思別慮耳，非謂無思無慮也，故曰：“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天下何思何慮，云殊途，云百慮，則豈謂無思無慮耶？心之本體即是天理，只是一個(gè)，更何思慮得！天理原自寂然不動，原自感而遂通，學(xué)者用功，雖千思萬慮，只是要復(fù)他本來體用而已，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來，故明道（程顥ho字伯淳，學(xué)者稱明道先生）云：“君子之學(xué)，莫若廓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yīng)。”若以私意安排思索，便是用智自私矣。何思何慮，正是工夫，在圣人分上便是自然的，在學(xué)者分上便是勉然的。（如此，方與不思善惡之說迥

53、異。）性善之端，須在氣上始見得，若無氣，亦無可見矣。惻隱羞惡辭讓是非即是氣。程子謂“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亦是。為學(xué)者各執(zhí)一邊，只得如此說，若見得自性明白時(shí)，氣即是性，性即是氣，原無性氣之可分也。（以上答周道通）（先生之見，已到八九分。但云“性即是氣，氣即是性”，則合更有商量在。）慎獨(dú)即是致良知。（與黃勉之）凡謂之行者，只是著實(shí)去做這件事，若著實(shí)做學(xué)問思辨工夫，則學(xué)問思辨亦便是行矣。學(xué)是學(xué)做這件事，問是問做這件事，思辨是思辨做這件事，則行亦便是學(xué)問思辨矣。若謂學(xué)問思辨之然后去行，卻如何懸空先去學(xué)問思辨得？行時(shí)又如何去得個(gè)學(xué)問思辨的事？行之明覺精察處便是知，知之真切篤實(shí)處便是行。若行

54、而不能明覺精察，便是冥行，便是學(xué)而不思則罔，所以必須說個(gè)知；知而不能真切篤實(shí)，便是妄想，便是思而不學(xué)則殆，所以必須說個(gè)行。原來只是一個(gè)工夫。凡古人說知行，皆是就一個(gè)工夫上補(bǔ)偏救弊說，不似今人截然分作兩件事做。某今說知行合一，雖亦是就今時(shí)補(bǔ)偏救弊說，然知行體段亦本來如是。知行原是兩個(gè)字說一個(gè)工夫，這一個(gè)工夫，須著此兩個(gè)字，方說得完全無弊病。若頭腦處見得分明，見得原是一個(gè)頭腦，則雖把知行分作兩個(gè)說，畢竟將來做那一個(gè)工夫，則始或未便融會，終所謂百慮而一致矣。若頭腦（要旨。朱子語類卷六二：“中庸工夫，只在戒慎恐懼與慎獨(dú)。但二者工夫，其頭腦又在道不可離處?！泵魈祈樦c王體仁書：“吾數(shù)年來日用操鍊中頗見古

55、人學(xué)問頭腦，四十年散亂精神儘從收拾?！保┮姷貌环置?，原看做兩個(gè)了，則雖把知行合作一個(gè)說，亦恐終未有湊泊處。況又分作兩截去做，則是從頭至尾更沒討下落處也。（以上答友人問）（所謂頭腦，是良知二字。）夫物理（事物變化的道理）不外於吾心，外吾心而求物理，無物理矣。遺物理而求吾心，吾心又何物耶？心之體，性也，性即理也。故有孝親之心，即有孝之理，無孝親之心，即無孝之理矣。有忠君之心，即有忠之理，無忠君之心，即無忠之理矣。理豈外于吾心耶？晦菴（朱熹字元晦又字仲晦號晦庵晚稱晦翁謚文世稱朱文公。閩學(xué)派的代表人物，儒學(xué)集大成者，世尊稱為朱子）謂人之所以為學(xué)者，心與理而已。心雖主乎一身，而實(shí)管乎天下之理；理雖散于萬

56、事，而實(shí)不外乎一人之心。是其一分一合之間，而未免已啟學(xué)者心理為二之弊。明道云：“只窮理便盡性至命，故必仁極仁而后謂之能窮仁之理，義極義而后謂之能窮義之理?！比蕵O仁，則盡仁之性矣。學(xué)至於窮理，至矣，而尚未措之於行，天下寧有是耶？是故知不行之不可以為學(xué)，則知不行之不可以為窮理矣。知不行之不可以為窮理，則知知行之合一并進(jìn)，而不可以分為兩節(jié)事矣。夫萬事萬物之理不外於吾心，而必曰窮天下之理，是殆以吾心之良知為未足，而必外求於天下之廣，以稗補(bǔ)增益之，是猶析心與理而為二也。夫?qū)W問思辨篤行之功，雖其困勉至於人一己百，而擴(kuò)充之極至於盡性知天，亦不過致吾心之良知而已，良知之外，豈復(fù)有加於毫末乎？今必曰“窮天下之理

57、”，而不知反求諸其心，則凡所謂善惡之機(jī)，真妄之辨者，舍吾心之良知，亦將何以致其體察乎？夫良知之於節(jié)目（事務(wù)的關(guān)鍵。樹木枝干交接的地方稱之為節(jié)，HYPERLINK/doc/652640-690836.htmlt/doc/_blank樹木紋理糾結(jié)不順的地方稱之為目。樹木枝干交接處的堅(jiān)硬而紋理糾結(jié)不順部分。HYPERLINK/doc/6807141-7024092.htmlt/doc/_blank禮記學(xué)記HYPERLINK/doc/3795548-3986570.htmlt/doc/_blank善問者如攻堅(jiān)木，先其易者，后其節(jié)目，及其久也，相說以解。HYPERLINK/doc/8908494-923

58、4902.htmlt/doc/_blank孫希旦集解節(jié)目，木之堅(jiān)而難攻處。朱彬訓(xùn)纂引方性夫曰HYPERLINK/doc/5301764-5536528.htmlt/doc/_blank節(jié)則木理之剛者，說卦所謂堅(jiān)多節(jié)是矣;目則木理之精者，弓人所謂斵目必荼是矣。呂氏春秋舉難尺之木必有節(jié)目，寸之玉必有瑕瓋。）事變（指事物的變化。語出HYPERLINK/doc/5366335-5602046.htmlt/doc/_blank荀子富國萬物得宜，事變得應(yīng)。可參考“時(shí)變”，四時(shí)季節(jié)的變化。HYPERLINK/r_ci_e0c076ee6923ea55532ba7393038bdfb/易賁“觀乎天文，以察時(shí)變

59、。”孔穎達(dá)疏“以察四時(shí)變化?！盚YPERLINK/r_ci_9ed8a813edca1cb766b941c9fc895586/t/r_ci_e0c076ee6923ea55532ba7393038bdfb/_blank史記天官書“終始古今，深觀時(shí)變，察其精粗，則天官備矣?！保?，猶規(guī)矩尺度之于方圓長短也。節(jié)目事變之不可預(yù)定，猶方圓長短之不可勝窮也。故規(guī)矩誠立，則不可欺以方圓，而天下之方圓不可勝用矣。尺度誠陳，則不可欺以長短，而天下之長短不可勝用矣。良知誠致，則不可欺以節(jié)目事變，而天下之節(jié)目事變不可勝應(yīng)矣。毫釐（毫、厘，是兩個(gè)微小的量度單位，極言數(shù)量之小。比喻極微細(xì)。晉葛洪 抱樸子漢過官高勢重，力

60、足拔才，而不能發(fā)毫厘之片言，進(jìn)益時(shí)之翹俊也。）千里之謬，不於吾心良知一念之微而察之，亦將何所用其學(xué)乎？是不以規(guī)矩而欲定天下之方圓，不以尺度而欲盡天下之長短，吾見其乖張謬戾，日勞而無成也已。吾子謂語孝於溫凊定省，孰不知之？然而能致其知者鮮矣。若謂粗知溫凊定省之儀節(jié)，而遂謂之能致其知，則凡知君之當(dāng)仁者，皆可謂之能致其仁之知，知臣之當(dāng)忠者，皆可謂之能致其忠之知，則天下孰非致知者耶？以是而言，可以知致知之必在於行，而不行之不可以為致知也明矣。知行合一之體不益較然矣乎？夫舜之不告而娶，豈舜之前已有不告而娶者為之準(zhǔn)則，故舜得以考之何典、問諸何人而為此耶？抑亦求諸其心一念之良知，權(quán)輕重之宜，不得已而為此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