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韻學課件第16講相關(guān)古音復輔音聲母問題

1、古音復輔音聲母問題古音聲母研究中，有一個爭論了很久并且還會爭論下去的 問題，這就是上古漢語中有沒有復輔音聲母的問題。上古漢語中，復輔音聲母存在的種種跡象：.漢字的諧聲偏旁，顯示由復輔音聲母存在的痕跡：如“黑、以“黑”為諧聲偏旁的有“墨再如每”，以“每” 為諧聲偏旁的有“敏、梅”等，也有“海、悔、晦”等。“墨、 每、敏、梅”等字的聲母是m,而“黑、海、悔、晦”等字的聲母是h,這說明m h兩個聲母上古有聯(lián)系， 如果上古有 一個復輔音聲母 mh或hm就可以解釋這些問題了。再如：以“各”為諧聲偏旁的字，“格、閣”的聲母是g , “落、駱、 洛、絡(luò)”的聲母是l ,這顯示上古有個復輔音聲母g l o.一些

2、文字的現(xiàn)象，也顯示了復輔音聲母存在的痕跡：如“筆”又稱“不律”，“風”又叫“李蘭”，可能證明有bl ;“茨”又名“痍藜”，這也許是上古復輔音聲母 zl的痕跡?！皝怼本褪恰胞湣?，則可以證明有 ml存在。.個別方言材料中，也有復輔音存在的痕跡：如西北方言中有bf、pf等復輔音聲母，安徽南部方言里有hf、ht等復輔音聲母。見邵榮芬漢語語音史講話第29頁，天津人民出版社 1979年8月第1版見格桑居冕 格桑央京合著藏語方言概論第174頁，民族出版社2002年7月第1版見林語堂語言學論叢第 1 15頁，上海書店1989年12月第1版1.與漢語的有親屬關(guān)系的語言中，如藏語、壯語、苗語等，都有復輔音聲母存在

3、：藏語的安多方言，是保留藏語古 音成分較多的方言，有大量的復輔音聲母存在，據(jù)格桑居冕（2002）統(tǒng)計，安多方言中的復輔音聲母數(shù)量是：“牧業(yè)區(qū)土語群一般有七八十個（如澤庫共82個）、最多的有一百來個（如阿力克共101個）；農(nóng)業(yè)區(qū)土語群一般有三四十個（如循化共31個），最少的也有二十來個（如拉卜楞共有18個）?！?這些復輔音聲母有 hw、mb md nd、rd等。關(guān)于上古漢語中復輔音聲母的討論：.問題的提由：首先提由上古漢語有復輔音聲母的是英 國牧師艾約瑟（Joseph Edkins,1823 1905）,他發(fā)現(xiàn)漢 字諧聲材料中，聲母 b、t、k和l有關(guān)聯(lián)，就在漢字研究 導論（1874）中提由多種

4、假設(shè)，其中就有上古漢語有復輔 音聲母的假設(shè)。瑞典漢學家高本漢也主張上古漢語中有復輔 音聲母的存在。他在中日漢字分析字典（ 1923）中，明確提由“各”、“絡(luò)”互諧是上古漢語復輔音聲母存在的遺跡。趙元任把該書序言中的關(guān)于復輔音聲母的部分譯成漢語，稱為高本漢的諧聲說（1927）,該文收入趙元任語言學論 文集（商務(wù)印書館，2002）。中國學者最早提由上古漢語有復輔音聲母的是林語堂，他于1924年發(fā)表了古有復輔音說，文中的主要證據(jù)有：2古今俗語中的聯(lián)綿詞：孔一一窟籠；團一一突欒；螳一一突郎一一螳螂；角一一破落。古代典籍中的異文又讀：春秋莊公三年左氏作“公 次于滑”，公羊谷梁并作“公次于郎”（桓公七年）

5、，左 氏公羊”及齊師戰(zhàn)于奚，谷梁作“及齊師戰(zhàn)于郎”。文字諧聲的證據(jù)：以“果” （k母）聲諧“裸” （1母）； 以“各”（k母）聲諧“路”、“洛”、“略”、“賂”（1母）；以“柬”（k母）聲諧“氤、“瀾”（1母）；以“兼（k母） 聲諧“廉” （1母）字等。漢語同語系中語言的事實：暹羅語中有klong、kluang等。網(wǎng)林語堂根據(jù)以上幾個方面的材料，構(gòu)擬了上古音中 kl- 、pl- 、tl-等復輔音聲母。林氏的研究具有重要 意義，他不僅僅局限于從漢字諧聲來討論上古漢語中的復輔 音聲母，還利用了經(jīng)典異文、聯(lián)綿字以及與漢語有親屬關(guān)系 的語言材料，這都為進一步的研究開辟了道路。.研究的深化：繼林語堂之后

6、，許多學者對上古漢語中的復輔音問題發(fā)表意見。有代表性的主要有：魏建功（1935）古音系研究中，認為：“來紐可視為復聲之遺跡，而古復聲遺跡不特來紐一母也。”3陳獨秀（1937）為補正高本漢林語堂的不足，寫了中 國古代語音有復聲母說，用方言俗語中的聯(lián)綿詞、漢字諧聲現(xiàn)象、古代典籍中的又音異讀、同語系語言比較以及當代 漢語方言等材料，比較全面地論證并構(gòu)擬了上古漢語的塞音 邊音復輔音和鼻冠濁塞復輔音聲母。陸志韋（ 1947）古音說略中，根據(jù)廣韻中“鼻音 能轉(zhuǎn)同部位或是鄰近部位的破裂音跟破裂摩擦音”等大量證據(jù)，構(gòu)擬了鼻冠塞音復聲母： 明母mp-、mb-,泥母nt- nd-，疑母k-、g-。陸先生是承認古音

7、有復輔音聲母的。羅常培（ 1950）語言與文化一書中，也利用古今俗語 里的反語駢詞、漢語方言、漢字諧聲、漢藏語系同系屬語言 等方面，證明上古漢語復輔音聲母的存在。后來他又在他和 王均合著的普通語音學綱要（1957） 一書中，專列一節(jié)復輔音，將上述觀點系統(tǒng)化、理論化，為上古漢語的復 輔音聲母研究奠定了理論基礎(chǔ)。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以來，學者們對上古漢語復輔音聲母問 題的研究更加深入和精確：李方桂（1971）上古音研究一書中，認為上古二等韻 都有r介音，因而二等字都是具有復輔音聲母的；李先生還 構(gòu)擬了一些帶s-的復輔音聲母。這是李先生關(guān)于上古復輔音 聲母的著名觀點。周法高（ 1970）論上古音和切韻音

8、一文，也是探討上 古漢語復輔音聲母問題的重要論文。他把復輔音問題分成五個方面來論述：一是來母和其他聲母的結(jié)合；二是心、審兩母和其他聲母的結(jié)合；三是喻（以）、邪母的古讀；四是喉牙音和舌齒音、唇音的關(guān)系；五是鼻音和非鼻音的諧聲問題。張琨在1976年發(fā)表了兩篇文章，一是漢語、苗瑤語、藏緬語中鼻音+塞音的聲母結(jié)構(gòu)，文中從原始漢語、諧聲時代、中古音三個階段說明鼻音+塞音復聲母的演 化過程。二是漢語（S+鼻音）的復聲母，文中提由六條 假設(shè)，前兩條是上文說過的鼻音+塞音復聲母，后兩條 是關(guān)于S-Ng （g代表任何塞音）型復聲母。張先生主要用藏 語作比較，給人很多啟發(fā)。有的學者根據(jù)由土材料中的通假字探討上古漢

9、語的復輔 音聲母問題，周祖謨（1984）漢代竹書和帛書中的通假字 與古音的考訂一文，對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所生土的竹書 和長沙馬王堆漢墓所生土的帛書中的七種材料進行了清理， 考訂由古聲類有三組、 共七種復輔音聲母：pl、ml、tl、sl、 sm kl、xm趙秉璇（ 1979）晉中話“嵌l詞”匯釋，記錄并詮釋 山西晉語中“嵌l詞” 88條，后來又增加到102條，由于這 一類詞的第二個音節(jié)都是邊音作聲母，被作為是古有后置輔音為邊音的復輔音聲母的遺跡。該文羅列的材料，常常被作 為上古漢語有復輔音聲母的證據(jù)。.不同的意見：在不少學者為上古漢語的復輔音聲母進行探討的同時，也有不少學者對上古漢語存在復輔音聲

10、母的 問題提由質(zhì)疑。唐蘭（1937）論古無復聲母， 凡來母古讀如泥母 一文, 根據(jù)近代中國無復輔音聲母、漢字諧聲系統(tǒng)的復雜性、同語 系語言的比較只是單文孤證等理由，批評了高本漢、林語堂 認為上古漢語有復輔音聲母的結(jié)論。后來，唐蘭（1949）又在中國文字學中，專列中國原始語言的推測一節(jié)， 論述了上古漢語中沒有復聲母的觀點，他的主要理由是：現(xiàn) 代中國方言里沒有復輔音的遺跡，在切韻系統(tǒng)的反切上 字里也看不由復輔音的跡象。徐通鏘（1981）山西平定方言的“兒化”和晉中所謂“嵌 l詞”一文認為：上古究竟有沒有帶 l的復輔音，本身就 是一個疑案，“嵌l詞”不是上古帶l復輔音的遺跡，因為 找不到與“嵌l詞”

11、相應的單音節(jié)語素和莫些“來”母字有 諧聲關(guān)系。劉又辛（ 1984）上古漢語復輔音說質(zhì)疑一文，主要從 三個方面對上古漢語存在復輔音聲母的說法提由質(zhì)疑：關(guān)于方言材料，劉先生認為，如果上古真的有復輔音存在，現(xiàn)代 漢語方言中不可能消失得這樣干凈，所以，從方言方面看， 很難說明上古復輔音的存在。關(guān)于親屬語言的證據(jù)，劉先生 認為，漢語跟親屬語言之間的關(guān)系，比較復雜，很不容易找 到成批的、可靠的對應材料來作歷史比較研究。關(guān)于諧聲聲符，這一類諧聲聲符有一大批，如果按照復輔音說的原則,就得把這些聲母擬為 kml-、kbsl-之類的復音群?！暗牵@ 樣一來，不是脫離漢語的實際更遠了嗎？”1王力（ 1985）漢語

12、語音史認為：“從諧聲系統(tǒng)看，似 乎有復輔音，但是，現(xiàn)代漢語為什么沒有復輔音的痕跡。人 們常常舉不律為筆為例，但是不律為筆只是一種合 音，正如如是為爾、而已為耳不可為叵一樣，我 們不能以此證明筆的上古音就是 pliet o 一般擬測上 古的復輔音，都是靠諧聲偏旁作為證據(jù)的。高本漢擬測的復 輔音聲母，有下列十九種，高本漢所承認的諧聲偏旁， 應擬測為復輔音，而高氏撇開不講的，有彗聲的慧（zx-）,等等。至于說文所說的諧聲字，為高氏所 不承認（或是故意抹殺）的，那就更多。如谷聲有俗（kz-）, 公聲有松（ks-）,不勝枚舉。上古音的聲母系統(tǒng)， 能這樣雜亂無章嗎？所以我不能接受高本漢上古復輔音的 擬測?！本C上所述，上古漢語的復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