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貨”看人口流動和消費變遷

1、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出品方： 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數(shù)據(jù)來源：導語：又逢歲末，年關將至。舊歲已完，新春復始，春為歲首，是為春節(jié)。春節(jié)是全球華人最重要的節(jié)日，這其中，年貨更是我們?yōu)榧胰怂蜕系淖钣眯牡亩Y物。盡管如今的交通與物流已高度發(fā)達，與“回家”兩個字相伴的，除了火車票，依然還有年貨。如果我們乘上時光機器，縱覽中國人購買年貨的變化，會發(fā)現(xiàn)千百年來，中國人的年貨清單有了許多變與不變。首先，要從水仙花的故事講起。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時光旅行一千年，年貨何時號水仙？從“年貨”看人口流動和消費變遷過年時養(yǎng)水仙花，可能是許多 80、90 后朋友們年幼時的年貨交集之一。雖然他們也許最

2、近已不再養(yǎng)水仙，但年幼時父母或者祖輩養(yǎng)水仙花的撲鼻香氣，卻已經(jīng)深深鐫刻在人們的大腦中。將水仙花作為必備年貨這一習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讓我們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能夠跨越時間維度的生物， 從現(xiàn)在開始，不斷地躍向過去。離我們最近的，是 1951 年的老舍。是年，老舍在北京的春節(jié)中寫到：從臘八起，鋪戶中就加緊地上年貨，街上加多了貨攤子賣春聯(lián)的、賣年畫的、賣蜜供的、賣水仙花的等等都是只在這一季節(jié)才會出現(xiàn)的。老舍的兒子舒乙也曾多次回憶父親在春節(jié)時養(yǎng)水仙有獨門技藝，往往引得來客稱贊真香。再往前，是十里洋場的上海。1925 年，世界書局出版了當代旅行寶典上海寶鑒， 詳細記述了上海風貌和習俗，其中對過年是這樣描

3、述的：購辦年貨向勞合路白克路角之邵萬生為多，與親友互相饋送。此時馬路各處售賣臘梅花水仙花天竹者至伙。各戶皆購之為點綴。與北京在街鋪、貨攤子里購買年貨不同，上海人喜歡去邵萬生購買年貨。但相同的是， 上海人也要購買水仙過年。同時期的廣東，在 1922 年成文的中華全國風俗志記載中是這樣寫的：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1 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粵西以冬為春，不特春花之冬，即夏秋之花，亦花于冬。若梅，若杏，若桃， 若李，若梨，若水仙，若月季，與榴，與桂，與菊，同時爭放于小雪以后， 大寒以前。過年時家置水仙一盆，若開花茂盛，家必興隆，否則衰敗。看來，北京、上海和廣東，在 20 世紀開始時，都已經(jīng)有

4、了將水仙花作為過年必備的習俗了。時間洪流繼續(xù)向前，到了 19 世紀，情況有所不同。比如上海，在刻于 1840 年的滬城歲時衢歌中描繪道：果實羅陳列市街，相傳六十日生涯。山蔬也恐憎人聽，嫩筍從來號繡鞋。雖然在別的詩作中能找到湯團和年糕，但熙熙攘攘的邵萬生和遍街售賣的水仙花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嫩筍。而且這個筍不能只用來吃，老的筍，切成薄片和豬肉一起煮。嫩的筍，要用來繡鞋底。在滬城歲時衢歌出版后 3 年，上海開埠，而未開埠前的上海，過年可以說是相當素凈了。此時若是我們在北京，恐怕也難以從歲末除夕的街市中看到水仙，但他會在正月后開放。在北京人潘榮陛寫下的帝京歲時紀勝一書中能看到這樣的描述，：正月薦新品

5、物，除椒盤、柏酒、春餅、元竹之外，則青韭鹵餡包、油煎肉三角、開河魚、看燈雞、海青螺、雛野鶩、春橘金豆、斗酒雙柑。至於梅萼爭妍， 草木萌動，迎春、探春、水仙、月季，百花接次爭艷矣。那廣東呢？雖然此時的廣東沒有文字材料可以記錄他的歲時習俗，但在 19 世紀中期從廣東走向美國加州的淘金客，確確實實地將過年養(yǎng)水仙的習俗帶到了美國。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2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03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許多走廊和庭院里都裝飾著花草，或擺放著栽種在各式花盆里的小型花木。長在巖石上的小樹尤為引人注目，人們將巖石置于盤里或其他容器中，水漫過了樹根及部分樹干，樹會越長越大，我所見過的有些樹長到三或四英尺高

6、。除了廣東。1637 年冬天，距今不到 500 年，這是英國商船第一次來到中國。他們沒有能夠獲準進入廣州，而是進入了澳門。與商船同行的商人彼得 芒迪記錄下了他在澳門的所見所聞，他在游記彼得芒迪的歐亞游記中寫道，此時的澳門人喜歡擺一種盆景，圖 1：轉引自 HYPERLINK /articles/relict-gold- https:/www.pacifichorticulture.or HYPERLINK /articles/relict-gold- g/articles/r HYPERLINK /articles/relict-gold- elict-gold- the-long-journe

7、y-of-the-chinese-narcissus/，由 Peter Britt 攝于 1850 年的俄勒岡，展示了淘金礦工 Toi Kee 為了慶祝春節(jié)而準備的水仙花。大部分的華人淘金客都來自廣東，這批淘金客們到達加州扎根。在過春節(jié)時，他們也將自己的水仙花分給美國鄰居，希望能夠分享自己的春節(jié)快樂。這種善意卻并沒能避免這些淘金華工被驅趕的命運。隨著排華令的頒布，他們有的離開了美國，有的遷移到了美國的其他地方，有的聚集到了舊金山的中國城。但他們留下了水仙花。在中國人工作過的加州北部一些山坡上，我們依然能看到盛開的水仙花。他們更加留下了養(yǎng)水仙來歡度春節(jié)的習俗如今的美國，是除了日本和東南亞之外，水

8、仙球莖進口的最大國家。時間再往前，300 年，400 年，甚至更早。在這個時間點上，水仙完全從北京和江浙一帶有關春節(jié)的記述中消失了。在更早的宋、元、明時期，人們仍然寫詩歌頌水仙的美麗和不畏寒的香氣，但此時所有記述歲時節(jié)令風俗的書中，比如明朝時期記錄北京的帝京景物略、南宋時期記錄杭州的夢梁錄， 我們都可以看到水仙作為一種尋?；ɑ鼙幻枋觯c春節(jié)再無聯(lián)系，也無人專門養(yǎng)育水仙花。 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根據(jù)植物學家和歷史學家簡 基爾帕特里克的研究，這種所謂的被水漫過了樹根的巖石上的小樹，實際上就是水仙花?？紤]到彼得 芒迪們到達澳門的時間和這類盆景的普遍性，這也許就是水仙花在中國第一次被

9、有意識地養(yǎng)育等待春天來臨的證據(jù)。對水仙嘖嘖稱奇的彼得 芒迪還做了另一件事，他在游記中寫道：有一種名為茶的飲料，是用某種藥草煮出來的水，需趁熱喝，據(jù)說它對健康有益彼得 芒迪在游記中直接用了 Chaa 這個生造的單詞，說，Chaa，what it is，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他當時還不知道，20 年后，茶葉正式進入英國，立刻遍布英國的所有咖啡廳，和絲綢、瓷器、園林、家具一起，成為中國在 17 世紀文化輸出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英國刮起了一陣猛烈的中國風，并且作為一種主導消費品， 在決定后兩百年的國際貿(mào)易流向和世界經(jīng)濟形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現(xiàn)在，讓我們最后一次開動時光機，回到一千多年前，水仙流入中國的源

10、頭。在唐代段成式所著酉陽雜俎中，廣動植第三 木篇描述了這樣一種植物袛，出拂林國。苗長三四尺，根大如鴨卵。葉似蒜，中心抽條，莖端有花六出，紅白色，花心黃赤，不結籽。其草冬生夏死，與蕎麥相類。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4 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這里的袛，對應的是水仙的希臘名 Narkissos，實際上就是我們現(xiàn)在說的水仙科植物 Narcissus。而拂林國， 實際上就是當時的拜占庭帝國。而這條將水仙運抵中國的道路，就是絲綢之路。正當水仙等貨物抵達中國時， 中國的產(chǎn)品也正在源源不斷地抵達拜占庭。根據(jù)伊本 忽爾達茲比赫在道里與諸國志中的記載，這些產(chǎn)品包括紙、白綢、彩繒、金花錦、瓷器、麻藥、麝香、

11、沉木香、馬鞍、貂皮、肉桂、薑其中許多產(chǎn)品，在未來一千年內，從根本上改變了歐洲。結束時光機器的運行，回到現(xiàn)實，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一朵小小的水仙，背后是整個世界經(jīng)濟要素流動的驚濤駭浪。通過絲綢之路流向中國，和其他產(chǎn)品一起換回“紙”這一對歐洲來說最重要的產(chǎn)品之一。在氣候適宜、對外活動最為劇烈的閩粵兩地成長為中國南方的春節(jié)必備習俗。見證了茶葉和瓷器運往英國。順著美國西部的淘金熱，被淘金客們帶向美國。跟隨走馬上任的官員，走向國家的權力中心北京。在商人和冒險家的行囊中顛簸著，打開剛剛開埠的上海大門。在這個過程中，一種消費習慣，通過人口流動被傳播出去。而這樣的人口流動，不僅僅出現(xiàn)在過去的一千年間， 在 21 世

12、紀的中國，正在變得越來越劇烈。2015 年年末，中國流動人口數(shù)量達 2.47 億人，相當于每六個人中有一個是流動人口。這樣的流動人口，也正在改變改變中國的消費結構。因此，今天我們想要沿著水仙的故事，用中國數(shù)據(jù)實證解答兩個問題： 第一， 流動人口們在購買年貨時，都有著怎樣的消費習慣？第二， 流動人口在購買年貨寄回老家時，是否也改變了中國的消費習慣？我們使用 2016 年到 2018 年的京東數(shù)據(jù)來進行這兩項研究。我們首先根據(jù)每一個人的消費習慣和不同時間的郵寄地址，識別出他是否存在一個老家。而若一個消費者的現(xiàn)住地和老家不在一個城市，那么我們就認為，他屬于流動人口，是一個暫且漂泊在異鄉(xiāng)的人，他在另外

13、的地方還有一條根。我們要回答的第一個問題是，不同地區(qū)的流動人口在規(guī)模和購買行為上有什么差異？ 它由幾個子問題組成。先看第一個子問題，中國哪些城市流入了最多的流動人口？我們在 2016 年到 2018 年每年取規(guī)模前十名的城市，排序如下表。需要注意的是，該表格中的外來人口占比與人口普查中的外來人口占比不是一個口徑，本表格以他的消費地點為主，而人口普查以戶籍地點為主。但事實上很多人雖然不擁有當?shù)貞艏?，卻早已把自己當成當?shù)厝嗽谏睿虼宋覀兊耐鈦砣丝谡急纫热丝谄詹楦鸵恍?。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5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表格 1：分年份、分前十大城市的流入人口占比（%）排名城市2016外地

14、人口在此城 市 比 率 2016城市2017外地人口在此城市比率2017城市2018外地人口在此城市 比 率 20181深圳9.43深圳7.56北京8.432廣州8.45東莞6.61深圳8.403廈門7.79廣州6.54東莞7.194東莞7.68北京6.51廣州6.995成都7.54佛山5.71佛山6.376蘇州7.53成都5.60蘇州6.347武漢7.52西安5.53中山5.958上海7.49武漢5.49杭州5.919南京7.35上海5.37廈門5.8710惠州7.26天津5.16成都5.84從上表可以看到，從 2016 到 2018 年，外來人口占比排名前 10 的城市名單變化很小，但在具

15、體名次上，從2016 年到 2018 年出現(xiàn)了不小的變動。在 2016 和 2017 年都排名前四的城市深圳、廣州和東莞在 2018 年被北京一舉超過。同時，我們也能看到上海市從 2016 年排行榜第 8 名，7.5%，落到 2017 年的第 9 名，5.3%，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出了前十名。再看第二個問題，中國哪些城市流出了最多的流動人口？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6 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表格 2：分年份、分前十大城市的流出人口占比（%）排名城市2016本地人口在外漂泊 比 率 2016城市2017本地人口在外漂泊 比 率 2017城市2018本地人口在外漂泊 比 率 20181安慶11.96

16、茂名8.06黃岡11.072梅州10.27南充7.86達州10.493茂名10.24安慶7.81荊州10.004黃岡9.87周口7.79南充9.995周口9.67信陽7.68廣安9.926孝感9.25梅州7.64安慶9.607南充9.24孝感7.36資陽9.068荊州9.21潮州7.23茂名9.059六安9.07汕尾6.87周口9.0110廣安9.07黃岡6.69孝感8.89在這張表格中，我們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榜上有名的基本來自于人口輸出大省以及經(jīng)濟相對不太發(fā)達的地區(qū)。但在其中我們也能看到很多有意思的現(xiàn)象，比如：安徽省安慶市的排名逐漸下降，這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安慶市在外流動的人口回鄉(xiāng)速度相對其

17、他城市更快， 即在外打工的人都回來了。第二，則是安慶市在外流動人口紛紛將老家父母也帶進了新城市，因此變成了貨真價實的新城市人。四川、湖北、河南和廣東占據(jù)了主要人口流出城市的大部分。從人口普查看，這幾個城市也確實屬于最近幾十年來的人口流出大省。但常常被網(wǎng)民稱為人口流出大省的東北三省，在該表格上反而榜上無名。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708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可以看到，長三角地區(qū)流出的人口，可以說是流動人口中買年貨最愿意花錢的一類，他們每個人平均每人要給老家購買1000 多元的年貨。有趣的是，溫州流出的人口在 2016 年排名第一，在 2017 年就排名第 10，在 2018 年則從前十名中消失了。杭州則

18、在這些年來逐漸提高，成為買年貨最“大手大腳”的來源城市。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在了解了哪個城市的人最喜歡流出到哪個目的地城市之后，我們還想知道兩個問題：從哪些城市流出的人在買年貨上愿意花最多的錢？流動到哪個城市的人，在購買年貨上最愿意勒緊自己的褲袋？在這里，我們把 1-2 月收貨地址為自己老家地址的購買，稱之為年貨。表格 3：從哪個城市流出的人給老家買年貨愿意花最多的錢（元）？排名城市2016給老家購買人均年貨金額2016城市2017給老家購買人均年貨金額2017城市2018給老家購買人均年貨金額20181溫州1212.97南京1005.19杭州1043.442紹興1093.58杭

19、州829.89南京837.423濟南965.94金華815.21濟南783.954阜陽940.77鄭州813.74蘇州747.615寧波916.30無錫810.34臺州741.736德州803.18寧波804.22嘉興733.957南京734.18紹興737.49紹興733.128南通704.14南平725.77寧波728.009杭州695.24臺州724.08金華724.8710泰州679.02溫州719.48無錫719.28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表格 4：流向哪個城市的人給老家買年貨愿意花最多的錢（元）排名城市2016給老家購買人均年貨金額2016城市2017給老家購買人均年貨

20、金額2017城市2018給老家購買人均年貨金額20181上海710.52上海673.97上海661.752深圳680.48蘇州629.31蘇州589.763武漢583.07深圳593.38深圳588.674廊坊575.35北京585.51武漢580.615北京572.23佛山570.75佛山565.356廣州543.15武漢568.02廣州556.937蘇州538.54廣州563.69成都556.718成都537.05成都554.18北京545.639東莞454.45西安490.27西安516.0910西安454.04東莞489.15東莞509.00要是去比較哪個城市能染上花花花買買買的病，那

21、就非上海莫屬了。流向上海的外來人口，平均愿意給老家人買更多的年貨。不過，我們也能看到這三年來的第一名上海能花出去的錢也越來越少了。然而，在前面的表格 3、表格 4 中，我們都只能看到絕對值金額，他沒有考慮到每個城市人口的收入差異。因此， 我們繼續(xù)計算兩張表格，在這里我們看比例，也就是說，看城市在過節(jié)期間給老家買的東西，占全年總消費占比的高低。這個指標與絕對值金額不同，絕對值金額高，可能是因為收入高。但比例如果很高，則相對來說體現(xiàn)了一種勒緊褲袋，寧愿自己不吃飽也要老家的爹娘吃好的程度。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09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表格 5：從哪個城市出發(fā)的人最舍得給老家買年貨？排名2016給老家購

22、買年貨占比20162017給老家購買年貨占比20172018給老家購買年貨占比20181黃岡17.90南京16.67邵陽15.662杭州17.71杭州15.71衡陽15.513茂名16.60無錫15.41河源14.364南充16.36鄭州14.73佛山14.345濟南16.05惠州14.25東莞14.216河源15.65東莞13.99南充14.157荊州15.60黃岡13.79信陽14.138湛江15.45佛山13.79惠州13.759東莞15.17周口13.74駐馬店13.5610寧波15.12南充13.70黃岡13.452019.1從上表可以看到，這個表格相對來說就不那么偏向于長三角地區(qū)，

23、黃岡、南充等地處湖北和四川的人口流出大市，都連續(xù)三年處于前十的水平。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10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表格 6：流向哪個城市的人最舍得給老家買年貨？排名2016給老家購買年貨占比20162017給老家購買年貨占比20172018給老家購買年貨占比20181深圳11.17杭州12.72東莞14.972北京10.97深圳11.81深圳13.073廣州8.70東莞11.62廣州12.634成都7.33廣州11.18武漢12.135上海7.02北京11.18南京11.586東莞6.99上海10.25成都11.567武漢6.89成都10.04西安11.538杭州6.80蘇州9.43

24、上海11.529蘇州6.79武漢9.23蘇州11.4210天津4.40西安9.18北京10.17我們同樣對目的地城市做一個比例上的計算，從上表中可以看到幾個要點：第一，來到這些城市的人，每年給老家買年貨占全年總消費的比例正在越來越高。第二，不同的城市變化差異極大，例如流向北京的人口，近三年來給老家買年貨的比例總是占全年比例的 10% 左右。而在其他城市，例如深圳、東莞、廣州等地，每年給老家買年貨的占比都是在逐漸提升的。上海、成都也有一定的提升。這種給老家買年貨比例的提高也有兩種解釋，第一，是人們更舍得給老家花錢了，但這個解釋事實上和表格 4 中總消費不斷降低的事實相違背。第二，則是和表格 4

25、一脈相承的解釋因為經(jīng)濟增速放緩，但卻仍然要給老家購置足夠的年貨，因此把更多的口糧節(jié)省了下來，花在了給老家買年貨上面。從以上六張表格中，我們事實上能看到一條緊密聯(lián)系的線，那就是從 2016 到 2018 年，經(jīng)濟增速放緩， 而之前發(fā)展相對較快的珠三角、長三角地區(qū)受到經(jīng)濟沖擊的影響更大，是一個在地區(qū)和時間上都有差異的趨勢。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11 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在從總金額、消費占比層面分析了不同城市在購買年貨上對他們所在地的流出人口和流入人口的影響后，接下來我們想探討的問題是，在消費品種上，哪些品種更容易被選為年貨產(chǎn)品呢？年貨產(chǎn)品的選擇在時間上存在什么差異？我們用這個公式來代表被

26、選為年貨商品的程度春節(jié)給老家買的金額年貨商品程度 =春節(jié)給本地買的金額平時給老家買的金額平時給本地買的金額上式的意思就是，如果在春節(jié)期間給老家買的份額占比，相對于平時提升得更多了，就說明該類商品更有可能屬于年貨商品，排序如下：表格 7：各年度最被傾向于選為年貨商品的商品類別排名CATE 2016春節(jié)購買2016CATE2017春節(jié)購買2017CATE2018春節(jié)購買20181醫(yī)藥保健 - 護理護具 - 隱形眼鏡43.6汽車用品 - 維修保養(yǎng) - 汽車34619.2鐘表 - 腕表 - 日韓表183.82醫(yī)藥保健 - 護理護具 - 口罩30.5家用電器 - 生活電器 - 吸塵器 / 除螨儀142.

27、3本地生活 / 旅游出行 - 旅游度假 - 出境旅游103.13家用電器 - 廚衛(wèi)大電- 電熱水器29.6家用電器 - 廚房小電- 破壁機124.4汽車用品 - 維修保養(yǎng) - 汽機油80.54家居家裝 - 家裝建材- 管材管件27.4家居家紡 - 家紡 - 枕芯110.4美妝護膚 - 男士面部護膚 - 男士潔面60.65禮品箱包 - 奢侈品 - 奢侈品包包26.3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游戲本36.8美妝護膚 - 香水彩妝- 口紅57.16家具 - 客廳家具 - 沙發(fā)23.8家用電器 - 大 家電- 平板電視33.9家裝建材- 裝修服務 - 整體全包44.67營養(yǎng)保健 - 營養(yǎng)健康 -

28、運動營養(yǎng)21.4家用電器 - 大 家電- 中央空調28.5鐘表 - 腕表 - 國表42.78禮品箱包 - 精品男包 - 單肩 / 斜挎包20.8家用電器 - 個護健康 - 按摩椅28.0手機通訊- 手機配件 - 移動電源41.89家裝建材- 廚房衛(wèi)浴 - 浴室柜20.7家用電器 - 大 家電- 洗衣機26.6家用電器 - 大 家電- 家庭影院35.910家用電器 - 個護健康 - 按摩椅19.1家用電器 - 大 家電- 冰箱26.6美妝護膚 - 面部護膚 - 面部精華33.7從上表中我們可以看到，不同年份被選為年貨商品的類別差異極大，但也有一定規(guī)律。例如，在 2016 年，空氣質量不算好的一個

29、年份，大家選擇給老家購買口罩作為年貨。大型電器和大型家具在 2016 和 2017 年是年貨主力，但在 2018 年時期排名都大幅度下降。在 2018 年時，更小巧，價格也相對不是特別昂貴的手表、美容護膚產(chǎn)品，成為了新一代的年貨。值得一提的是，本地出游和汽車保養(yǎng)分獲2018 年的年貨排名第二和第三， 這意味著新時代年輕人可能更傾向于給父母買一項服務，一份心意，而不是一個實用性更強的家具和電器。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12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在分城市層面上也存在顯著差異。我們觀察到達每一個城市的移民每一個年份心目中的年貨第一名分別是什么：表格 8：到達不同城市的流動人口選擇了怎樣的年貨城

30、市CATE2016CATE2017CATE2018上海市珠寶首飾 - 金銀投資 - 投資金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游戲本美妝護膚 - 香水彩妝- 口紅東莞市珠寶首飾 - 金銀投資 - 投資金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一體機美妝護膚 - 面部護膚 - 套裝 / 禮盒佛山市數(shù)碼 - 攝影攝像 - 單電 / 微單相機家用電器 - 大 家 電- 平板電視手機通訊- 手機 - 手機北京市醫(yī)藥保健- 護理護具 - 口罩家用電器 - 生活電器 - 吸塵器 /除螨儀本地生活/ 旅游出行- 旅游度假-出境旅游南京市家用電器 - 廚房小電- 其它廚房電器家用電器 - 生活電器 - 電風扇手機通訊- 手機

31、 - 手機廈門市家具 - 臥室家具 - 床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臺式機手機通訊- 手機 - 手機天津市家具 - 客廳家具 - 沙發(fā)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一體機圖書 - 動漫 - 大陸動漫廣州市電腦、辦公 - 電腦配件 - 硬盤數(shù)碼 - 攝影攝像 - 單反相機鐘表 - 腕表 - 國表成都市家具 - 客廳家具 - 沙發(fā)二手商品 - 二手手機通訊- 二手手機家裝建材- 裝修服務 - 整體全包杭州市武漢市深圳市蘇州市西安市重慶市營養(yǎng)保健 - 營養(yǎng)健康 - 運動營養(yǎng)電腦、辦公 - 辦公設備 - 多功能一體機營養(yǎng)保健 - 營養(yǎng)健康 - 運動營養(yǎng)家用電器 - 生活電器 - 電風扇家具 - 客

32、廳家具 - 沙發(fā)家具 - 臥室家具 - 床家用電器 - 生活電器 - 電風扇手機 - 運營商 - 合約機珠寶首飾 - 金銀投資 - 投資金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游戲本家具 - 客廳家具 - 沙發(fā)電腦、辦公 - 電腦整機 - 游戲本醫(yī)藥保健 - 隱形眼鏡 - 透明隱形家裝建材 - 墻地面材料 - 瓷磚數(shù)碼 - 智能設備 - 無人機家用電器 - 個護健康 - 美容器手機通訊 - 手機 - 手機手機通訊 - 手機 - 手機從上表可以看到，到達不同城市的流動人口，在年貨的選擇上也有著顯著差異。比如到達上海的流動人口，2016 和2017 年時喜歡給老家購買投資金、大型家具這樣價值較為昂貴的物品

33、。而在2018 年變成了買手機、口紅、彩妝等單位價值沒有那么高的商品。到達北京的流動人口更加有趣，2016 年和 2017 年分別用口罩和除螨儀這樣的衛(wèi)生健康產(chǎn)品作為年貨，到了 2018 年，突然又把旅游產(chǎn)品變成了年貨的第一選擇。流向深圳市的人口總是走在時尚前沿，在 2016 年選擇購買保健品，2017 年購買投資金，2018 年，開始購買高科技產(chǎn)品無人機作為年貨了。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13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最后，我們進行一個簡單的實證，驗證我們一開始用水仙花說的故事是否準確，那就是，流動人口確實能夠通過他們的消費行為來改變整體的消費結構嗎？首先，我們將時間段分成 2017 年平

34、時、2018 年春節(jié)、2018 年平時（分月度）3 個時間段。其次，對每一個城市，選擇兩組商品，他們分別是最不容易被當成年貨的十類產(chǎn)品和最容易被當成年貨的十類產(chǎn)品最后，觀察在過年后，這兩組商品在老家的銷售量變化。這三個步驟的意思是，當在外游子給老家人購買自己感覺最合適的年貨時，他能否將這個消費習慣傳達給老家， 讓這個習慣在老家也蔓延開來？比如一個南充到上海的小 A，給老家人買了口紅，而一個廊坊到北京的小 B，給老家人買了旅游產(chǎn)品。那么南充和廊坊這兩個城市的消費，是否會因為在外游子的消費習慣蔓延到老家而出現(xiàn)長期性的不同？財新會議市場研究部14 年貨，水仙花與絲綢之路2019.1平均消費占比：（消費提高組消費不變組）（）時期（0= 春節(jié)期間；1-10 對應 3-12 月） 實驗組對照組結果是肯定的。如上圖所示，藍色線代表了容易被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