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土地流轉緣何出了問題

1、農村土地流轉緣何出了問題？內容摘要：土地流轉制度改革是當前農村經濟體制改革的熱點和難點。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稅費上漲的壓力促使荊門蔣村所在區(qū)域的農村地區(qū)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土地拋荒現(xiàn)象，并由此導致在地方政府“土政策的推動下出現(xiàn)了一種本地“要逃離的農戶與外來“要進入的農戶之間通過買賣房屋連帶“流轉宅基地和承包地的小農經濟邏輯的土地流轉理論形式，為我們理解當下規(guī)模化經營導向的土地流轉試驗可能出現(xiàn)的后發(fā)效應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分析視角。關鍵詞：農村土地土地流轉規(guī)模經營小農經濟邏輯一、農民負擔激增中的土地拋荒與土地流轉2022年國慶節(jié)前后，我們在湖北荊門地區(qū)調查時發(fā)現(xiàn)當?shù)剞r村在分田單干以后出現(xiàn)了規(guī)模宏大的“外來

2、戶，進而又發(fā)現(xiàn)了一種不同于規(guī)?；瘜虻男∞r經濟運轉邏輯的土地流轉形式，為我們理解當下的土地家庭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以及以此為根底的土地流轉政策理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分析視角。以蔣村為例，早在1981年該村就開場試行分田到組的土地改革方案，并在時隔半年之后進一步推行分田到戶的土地承包政策，促使農民的消費積極性在一定程度上得到進步。然而好景不長，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該村已經開場出現(xiàn)土地拋荒現(xiàn)象，并在九十年代中期到達頂峰。在土地拋荒的背后，一個至為關鍵的因素是包括三提五統(tǒng)在內的農業(yè)稅費征繳總額在不斷增加，農民負擔在日益攀升，甚至曾經到達畝均360元的征收標準。與此同時，土地的產出程度和糧食價格卻并沒有同步

3、上漲，農民的種田收益相對明顯下滑。土地拋荒意味著農民不再愿意承擔承包地所負擔的農業(yè)稅費，也意味著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遭遇新的困境。這就必然迫使地方政府一方面通過自上而下的壓力型體制施壓村組干部在不斷進步農業(yè)稅費畝均金額的情況下強化征稅才能，一方面嘗試推行各種政策的變通理論以化解土地拋荒和由此而加劇的畝均農業(yè)稅費上漲的壓力。在分稅制改革以后，地方政府財政收入更加依賴于農業(yè)稅費，農民負擔也在1996年前后到達農民所可以承受的極限?！肮俦泼穹吹恼螇毫驮絹碓酱蟮呢斦毫ζ仁沟胤秸畬ψ兺ㄍ恋卣咭曰獍殡S土地拋荒而來的農業(yè)稅費收入減少的訴求更加的強烈，而土地流轉政策那么為之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時機。實際

4、上，在出現(xiàn)土地拋荒的初期，祖籍四川和湖北利川等經濟開展程度更加落后地區(qū)的農民就開場涌入當?shù)貙ふ抑\取生計的時機。而外來的農民要想在當?shù)亓⒆悖灰徶没蛐陆ǚ孔右越鉀Q居住問題，二要獲得土地資源以解決生存難題，三要獲得地方政府，尤其是村組干部對其居住權利的身份性認可。因此，“要逃離的與“要進入的就在地方政府的政策變通中達成了雙方皆大歡喜的“交易契約，逃離的本地居民將房子連同宅基地、承包地連賣帶送地“轉讓給了迫切想要進入的外來農民，并放棄了其在村莊里的一切權利，當然也包括一切義務，徹底割斷了與生養(yǎng)自己的家鄉(xiāng)的連接紐帶。地方政府的政策變通主要是“幫助本地要逃離的村民將房子與宅基地和承包地捆綁在一起連同村

5、莊的成員權一次性地通過一種“形似流轉，實是買賣的所有權變更合同在“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界限內永久性地“流轉給了“要進入的外來農民。按照相關的法律規(guī)定，農村的宅基地和承包地是集體所有，是不能進入流通市場自由買賣的，當?shù)卣汀澳J雙方村民的賣房與買房行為，而將土地承包權和宅基地使用權順便“流轉給買房的外來村民，并注銷了外逃村民的戶口，為進入的外來村民注冊上了本地戶口，幫助完成了本地小農與外來小農之間的土地流轉，從而也減輕了自身因為土地拋荒、稅費空懸而帶來的稅費收入減少的壓力。1997年，在農業(yè)稅費居高不下的情況下，當?shù)卣菩辛送恋囟喲影撸巴馓拥谋镜卮迕駨氐讍适Я顺邪恋氐臋嗬蜁r機。202

6、2年，在取消農業(yè)稅費、實行糧食直補政策的新形勢下，當?shù)匾?997年二輪延包時的土地家庭承包情況為基準推行了土地確權確證的政策改革理論，外來農戶的土地承包權得到進一步確認，外逃農戶再一次也將是永久性地喪失了本來所有的承包權。而對于在1997年到2022年之間發(fā)生的小農之間的“土地流轉那么根據雙方的約定與協(xié)商結合實際情況加以處理并給予確權確證。由此導致在2022年，當?shù)貒@土地流轉而產生的法律與民事糾紛顯著上升，最終蔣村以及所在區(qū)域的大多數(shù)農村都有不下于10%的原住民將村莊成員權及其附屬權利不得不“確權確證給了外來的新住民，最高的村莊甚至到達了三分之二的規(guī)模。二、確權確證中的土地流轉政策及問題呈現(xiàn)

7、2022年當?shù)氐胤秸诖_權確證中推行的土地流轉承包政策實際上已經完全剝奪了原住民的土地承包權，變相肯定了流轉雙方的土地“買賣行為，違犯了現(xiàn)今法律對土地只能流轉而不能買賣的相關規(guī)定。然而，地方政府的政策行為也有其難言之隱。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農民負擔不斷加重，土地拋荒日益增多的情況下，任何人都難以預測到不久之后國家就會取消農業(yè)稅費并對種糧農民實行直補的惠農政策，而農業(yè)稅費來源減少的威脅就擺在眼前困擾著基層政府。外逃的本地村民既然“放棄土地不愿耕種，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承擔負載在土地上的納稅繳費義務。在稅源減少的財政壓力面前，地方政府不得不推行短視的土地流轉政策：一方面為自愿進展的房屋連帶宅基地

8、和承包地的“買賣行為翻開方便之門，鼓勵不愿耕種土地的本地農民將土地流轉給外來的農民，并通過房屋所有權的過戶連帶將宅基地和承包地的相關權益全部過戶給新的外來農民；一方面為了緩解日益增大的土地拋荒壓力，地方政府推行了“稅隨地走的農稅政策，鼓勵村組干部到外地去引進種糧大戶，促使當?shù)亟^大多數(shù)村莊的村組干部都曾經到四川、河南等地宣傳本地特殊優(yōu)惠的土地流轉政策千方百計地引進外來愿意種糧的農民。這在相當大程度上保證了外來承包戶的土地權益，并通過村莊成員權的轉讓化解了其后顧之憂。因此，當土地經營效益好轉的新形勢下，地方政府推行確權確證的土地政策就不得不照顧到外來農戶的土地權益，繼續(xù)堅持權利與義務對稱的原那么，

9、將稅費征繳年代獲取土地經營收益的權利與承擔納稅繳費義務的對稱關系延續(xù)到后稅費時代將已經過戶的土地權益仍然賦予外來農戶。在地方政府的政策邏輯里面，只看到農民繳納稅費與享受土地權益是對稱關系，而沒有顧及短視的土地流轉政策可能引發(fā)的新問題。轉貼于論文聯(lián)盟.ll.在房屋、宅基地與承包地的買賣或流轉中，價格是極其廉價的。在九十年代初中期土地承載的稅費相對還算比擬低的時候，一棟民房連同宅基地和戶均10多畝的承包地只能賣到價格不等的幾千元。根本上可以說農戶買賣的只是房屋，至于宅基地和10多畝的承包地都是免費贈送給外來農戶的。外逃的外鄉(xiāng)農戶獲得的只是區(qū)區(qū)幾千元的一次性貨幣收入，喪失的卻是村莊的成員權以及依附其

10、上的居住權和土地繼續(xù)承包權。從此以后，這些外逃農戶就只能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去“披荊斬棘，承受宏大的永不確定的市場風險，在很大程度上喪失了重返村莊生活的可能性，也為城鄉(xiāng)地區(qū)的社會穩(wěn)定和中國持續(xù)的現(xiàn)代化進程帶來了新的威脅。三、短視的土地流轉政策潛存的社會問題地方政府短視的土地流轉政策徹底割斷了外逃農民與所在村莊的聯(lián)絡，將之完全推向了風險難測的莊外世界，雖然曾經為緩解地方財政壓力作出了功不可沒的奉獻，但是也為中國經濟社會的持續(xù)穩(wěn)定開展埋下了新的隱患。根據我們的調查，當?shù)赝馓愚r民在莊外世界謀生的途徑主要有三個：一是憑借自身的社會關系網絡和經濟實力在外經商；二是在周邊鄉(xiāng)鎮(zhèn)、縣城或其它地方的商業(yè)街做小買賣

11、、小生意；三是在外打工謀生。在留守農民的觀念中，外逃農民過著遠比自己要好得多的生活，而實際上往往并不如此。稅費改革以后，當?shù)貞艟?0多畝地的家庭耕種形式完全可以讓留守村莊的農民過上相比照擬體面的生活，每年戶均1-2萬元的種田純收入已經使留守農民步入溫飽有余、小康缺乏的相對富裕的生活階段。而在那些外逃農民中，除了極少數(shù)的農民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打拼獲得在城市生活的資格和經濟實力外，大多數(shù)農民的生活處境并不比留守農民優(yōu)越，并不得不承受越來越大的經濟社會壓力。在我們調查的蔣村所在地區(qū)，絕大多數(shù)的流出農民或在縣城、鄉(xiāng)鎮(zhèn)和附近新開發(fā)的商業(yè)街做些小買賣、小生意，或在興旺地區(qū)和興旺城市以及附近的縣城打工謀生。

12、在蔣村附近的關橋商業(yè)街，一百米長的臨街店面已經出現(xiàn)了5個早餐店和19家小百貨店，其它類型的店面莫不如此，競爭是越來越劇烈，效益是越來越差。因為關橋商業(yè)街覆蓋范圍太過有限，只有四個周邊村莊，本來在九十年代開一個早餐館一年可以掙上兩、三萬元，現(xiàn)今忙活一年只能掙得大幾千元。而且由于在農田經營中耕種與收割機械化、幫工貨幣化的有利形勢下，種田農民開場過上“一個月種田，兩個月過年趕人情、喝酒，九個月休閑的生活，也有了空閑時間以及必要的資本實力在商業(yè)街開店面做生意，這就進一步地擠壓了無地農民做小買賣、小生意的利潤空間，致使其生活處境越來越差。同時，在蔣村所在的縣城，也活潑著數(shù)量龐大的靠打零工謀生的失地農民工

13、。還有更多的外逃村民到更遠的興旺地區(qū)和興旺城市尋找就業(yè)謀生的時機。而受制于農民自身的素質和中國的產業(yè)構造，打工農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不可能獲得在城市繁衍生息的經濟實力，難以獲得在城市生活的資格?，F(xiàn)今，有少局部在莊外世界謀生不得意的外逃農民想要重新回到村莊里來，可是在種田效益好轉和國家對種田農民實行反哺政策的新形勢下，要想反過來通過“買房轉地在已經確權確證的情況下再次獲得村莊的成員權是非常困難的。短視的土地流轉政策理論使當?shù)氐耐馓愚r民喪失了穩(wěn)定的生活來源和立足之地，從而也就使其失去了在莊外世界謀生失敗之后的盤旋余地，很有可能會成為新的城市貧民。當前，在蔣村所在的縣城已經出現(xiàn)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零工市場和

14、失地農民的居住場所。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大規(guī)模農村剩余勞動力或類似于荊門地區(qū)的外逃失地農民居住的城市地區(qū)，很多可能會出現(xiàn)拉美化的貧民窟。相對于還保有土地的農村剩余勞動力而言，外逃失地農民將不得不長期忍受貧民窟的苦難生活。四、農村土地流轉的理論反思相對于規(guī)?；瘜虻耐恋亓鬓D，蔣村所在區(qū)域的農村土地流轉無疑還是一種小農經濟的流轉經營邏輯。然而，正如我們在當?shù)厮吹降募词故窃谕鈦磙r民與本地農民在地方政府鼓勵下自愿開展的土地流轉經營理論也已經導致出現(xiàn)了相對于原住民來說無論是絕對數(shù)量還是相比照例都不容無視的失地農民。這局部農民已經失去了進城失敗以后回歸農村的無限可能性，也失去了失敗之后仍然可以過上有尊嚴而又體面的生活的時機，最終極有可能會淪落為新型城市貧民階層，進而威脅到城鄉(xiāng)社會的穩(wěn)定。就當前的情況來看，無論是類似于荊門地區(qū)小農經濟運轉邏輯的買斷型土地流轉，還是諸多改革實驗區(qū)規(guī)?；洜I導向的土地流轉都無法防止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失地農民。只是由于前者規(guī)模有限，弊端還沒有可以完全呈現(xiàn)，而后者實驗區(qū)的地方政府大多都有雄厚的財力支撐，可以承受土地流轉改革實驗失敗后的經濟與社會壓力，甚至還可以通過政策引導將失地農民所潛藏的社會矛盾分流到自身所管轄的范圍之外，讓中央政府以及失地農民流入的地方政府來分擔改革的失敗本錢，自然有持無恐。不過，一旦規(guī)?；洜I導向的土地流轉成為國家政策在全國農村加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