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讀懂 2017 年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

兩句話讀懂2017年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導讀今朝有酒今朝醉，仗義每多屠狗輩，這才是真實的人類行為，而塞勒靠研究這些行為獲得2017年的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實在當之無愧。一、當經(jīng)濟學遇上心理學亞當?斯密時代的經(jīng)濟學對人的假設還比較復雜，人除了專注專業(yè)化提高技能的'理性人'面相外，還有關心公平和正義的道德面相。經(jīng)過馬歇爾到薩繆爾森再到阿羅-德布魯一般均衡，經(jīng)濟學建立了一個抽象的理論體系，對人的假設也被簡化成追求利潤最大化或效用最大化的'經(jīng)濟人'。在此基礎上的傳統(tǒng)經(jīng)濟學日益完善，但也有越來越多的經(jīng)濟學家注意到人類行為的復雜性，尤其是那些系統(tǒng)性偏離了傳統(tǒng)理性人假設所能預測的人類行為，成了經(jīng)濟學要進一步發(fā)展，就不得不解釋的問題。2017年的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頒給了理查德?塞勒(RichardThaler),正是基于塞勒對違反或背離‘理性人假設'的人類行為的研究。國內(nèi)之前將Thaler翻譯成泰勒，不過我聽了一下諾獎官方網(wǎng)站在宣布獲獎者的時候，讀音還是更接近'塞勒'，所以這里采用'塞勒'。塞勒是個好媒婆，一手促成了經(jīng)濟學和心理學的聯(lián)姻，發(fā)揚壯大成了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行為經(jīng)濟學。塞勒當然不是一個人。為經(jīng)濟學找回心理學基礎，至少有1978年的諾獎得主赫伯特?西蒙、2002年的諾獎得主弗農(nóng)?史密斯和卡尼曼，以及卡尼曼的長期合作者特沃斯基。這些心理學家侵入經(jīng)濟學領地，最后迫使經(jīng)濟學作出改變，無非是因為他們都對'理性人'假設不滿。在理性人假設下，人人都是小說中的諸葛亮，知局限但能取最優(yōu)，難怪魯迅會感嘆說'狀諸葛之多智而近似妖'。也就是說啊，'理性人'假設下的人，不太像真實世界里的人。真實的人，認知能力有限，好吃懶做是常態(tài)，意志力薄弱所以經(jīng)常拖延，對世道不公還常常拍案而起,不管這事情與自己的利益有沒有關聯(lián)。這樣真實的人，與'理性人假設'下自利且全知全能的'人'，是很不一樣的。按照塞勒的話說，就是真實世界里人的行為系統(tǒng)性地偏離理性行為。所謂'系統(tǒng)性偏離'就是說不是偶爾一個人突發(fā)奇想，也不是偶爾一次離經(jīng)叛道，而是說很多人經(jīng)常性'反常'舉動，和'理性人假設'預測的行為完全不同，相互背離。那么自然而然的，塞勒就要解釋為什么會有這種'系統(tǒng)性偏離'，這種'系統(tǒng)性偏離'又意味著什么？塞勒對行為經(jīng)濟學的發(fā)展貢獻極大，不僅因為他提供了理論武器，還因為他提供了經(jīng)驗證據(jù)來表明理論的有效性。下面擇要介紹塞勒在有限理性、自律、和社會偏好方面的貢獻，盡管塞勒同時也是行為金融學的鼻祖之一，但因為合作者席勒2013年已經(jīng)因資產(chǎn)定價方面的工作而獲得諾獎，這里就不做重點介紹。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參見我在騰訊?大家的介紹文章。二、有限理性與稟賦效應有限理性的概念，最早是西蒙提出來的。西蒙以此來解釋為什么真實世界里人不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是找到一個各方都滿意的結(jié)果，就差不多了。'滿意'而非'最大化'，是因為理性受限，不能全知全能。西蒙在《管理行為》一書里詳細解釋了如何達到'滿意'的決策過程。本來要全知全能去找一個最優(yōu)方案，現(xiàn)在問題被簡化成了找一個方案，大家差不多都滿意就行了。這樣一來，不僅容易實現(xiàn)，而且也更加真實。塞勒在'有限理性'基礎上提出了'心理賬戶'的概念。但在討論這個心理賬戶之前，先讓我們回顧一下2002年諾獎得主卡尼曼及其合作者特沃斯基對'系統(tǒng)性偏離'的研究。1979年，卡尼曼和特沃斯基在《計量經(jīng)濟學（Economitirca）》上發(fā)表了著名的《前景理論》一文，大意是說在面對風險的時候，人的行為往往并不能用理性行為來描述。簡單來說就是人系統(tǒng)性得夸大低風險（例如杞人憂天，擔心行星撞地球?qū)е氯怂劳觯瑫r又經(jīng)常性忽略高風險（例如過馬路闖紅燈）。行星撞地球的概率遠遠低于闖紅燈被撞的概率?？崧ㄓ遥┡c特沃斯基卡尼曼和特沃斯基發(fā)現(xiàn)，人往往會見好就收。考慮下面這兩種情況，同時獵殺兩只鳥的概率為50%，而獵殺一只鳥的概率為100%。盡管從理性的角度來講，兩者是完全等價的。但人們更愿意選擇確定性收益，例如百分百獵殺一只鳥，'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以上是講收益的情況，換到損失的時候，例如在確定損失100元和以50%的概率損失200元之間，盡管兩種情況也完全等價，但人們會選擇賭一把，以50%的概率損失200元。而且白撿100元帶來的快樂難以抵消丟了100元帶來的痛苦，盡管也都是100元，這種效應被稱為'損失規(guī)避'或者'損失厭惡'。相應的，如果對于一件東西，人們還沒有買到的時候，會壓低出價，一旦東西到手要轉(zhuǎn)手賣出，人們會要一個高價，而且系統(tǒng)性高于'原本自己壓低的出價'。盡管東西還是同一個東西，但出價和報價之間有巨大差異，這種差異被塞勒稱為'稟賦效應'。塞勒在1980年的論文《消費選擇的實證理論》中討論了好幾種類似的情況。十年后，塞勒和卡尼曼以及奈曲(JackKnetsch)在《政治經(jīng)濟學雜志(JournalofPoliticalEconomy)》發(fā)表了《實驗檢測稟賦效應和科斯理論》一文，用實驗方法研究了稟賦效應。他們把實驗參與者分成賣家和買家：賣家和買家一開始都分到些價值不等的代幣，大家可以相互交易，沒發(fā)現(xiàn)稟賦效應。在代幣交易后，引入了馬克杯和圓珠筆，盡管賣家和買家是隨機分配的，但無一例外，擁有馬克杯和圓珠筆的賣家要價明顯高于買家的出價。而且隨著實驗進行多輪重復，這種'稟賦效應'并沒有消失。也就是說，哪怕實驗參與者在買家和賣家之間身份轉(zhuǎn)換，也能夠通過多輪交易進行學習，依舊學不會'馬克杯就是馬克杯'，他們依舊覺得擁有過就更珍貴。這種'擁有過就更珍貴'的感覺，或者說稟賦效應，對以1991年諾獎得主科斯命名的'科斯定理'是個很大的沖擊?？扑苟ɡ硎钦f，只要交易費用為零，那么初始產(chǎn)權(quán)安排不那么要緊，因為可以通過談判來達成最終的資源分配。但塞勒的'稟賦效應'理論則暗示說初始的產(chǎn)權(quán)安排會決定后續(xù)的資源分配，哪怕交易費用為零的情況下，也不例外。因為賣家總是要價更高，而買家出價低，這種雙方的不一致會影響最后的資源分配，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誰是賣家，誰是買家，是非常重要的。而不是像科斯說的那樣，初始產(chǎn)權(quán)安排獨立于后續(xù)的資源分配。三、心理賬戶與參照點還是接著卡尼曼和特沃斯基的工作，塞勒后來把心理學上的另一個重要概念‘心理賬戶(mentalaccounting)'引到經(jīng)濟學中?？崧吞匚炙够?前景理論'還有一個重要的貢獻是說參照系不同，人們對得失的判斷就不同。其中一個著名的參照點理論的例子，叫做'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比如說一個人需要在以下兩種情形中作出選擇：第一種情形下其他人一年掙10萬你一年掙12萬，第二種情形下其他人一年掙14萬你一年掙13萬。理性的人應該知道13萬比12萬多，但卡尼曼以及塞勒后續(xù)的相關研究顯示，大部分人都會選第一種情形。這是因為第二種情形下，參照點是別人掙得更多，你受不了。理查德?塞勒這個參照點對心理賬戶來說很重要。什么是心理賬戶呢？心理賬戶大致是說，人會把有限的認知能力分門別類，來應對不同的事情。這就好像人為每一種消費支出都建了個賬戶，每個心理賬戶都有自己的預算和參照點，這就導致各個心理賬戶之間對'一塊錢'的評價往往不同，因為參照點不同。心理賬戶如果對同一塊錢的評價不同，就很難轉(zhuǎn)換。而各個分門別類的賬戶之間轉(zhuǎn)換困難，導致了人類行為系統(tǒng)性偏離理性行為。而參照點隱含的推論是人在做決定的時候，具體的情景很重要，因為這可能導致人的參照點發(fā)生變化。參照點變化是系統(tǒng)性偏離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如果有一個參照價格，那么消費者如果以低于參照價格買到商品，就會有額外的效用；但如果以高于參照價格買到，就會心里很不爽。塞勒研究了油價變化導致人們消費行為的變化。2008年的時候，油價跌去差不多一半。那么有一部分原來加87號汽油（質(zhì)量一般的汽油）的人，可能會轉(zhuǎn)向加93號汽油（質(zhì)量比較好的汽油），但這個人數(shù)總不會太多，因為有收入作為約束。但出乎意料的是，塞勒發(fā)現(xiàn)轉(zhuǎn)向用好的汽油的人數(shù)遠遠超過用標準模型推測的人數(shù)。而這超過的部分，恰恰是因為參照價格發(fā)生了變化，導致加好的汽油有額外的效用。從研究油價消費到研究出租車司機行為，是一個很自然的延伸。塞勒和合作者們1997年在《經(jīng)濟學季刊（QuarterlyJournalofEconomics）》上發(fā)表了關于出租車司機的參照點的著名研究。這個研究大致是說，司機每天都給自己設了個獨立的心理賬戶，有不同的參照點，比如一天要掙到多少錢。設定這個參照點之后，如果達不到，司機就會很痛苦。為了避免這種痛苦，假如說天氣不好，下雨的話，司機會下調(diào)參照點。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呢？下雨天司機反而會少出工，因為下調(diào)了參照點。但下雨天或者其他天氣不好的日子，往往需求量也大，雨天少出工反而減少了司機的總收益。而且消費者也打不到車，市場也沒有更高效得配置資源。而這種宏觀上市場沒有效率，微觀上是因為出租車司機調(diào)整了參照點導致的。心理賬戶不僅對日常消費行為有很強的解釋力，還能解釋金融市場上的投資行為。因為心理賬戶要么處于開的狀態(tài)，要么處于關起來的狀態(tài)。你開了一個戶，買了金融資產(chǎn)，就相當于設定了一個新的參照點。但在損失的時候，關掉賬戶(賣出資產(chǎn))會意味著加倍痛苦。所以如果心理賬戶是關起來的，那么投資者就往往是腦子轉(zhuǎn)不過來的時候，沒有辦法及時在得失之間計算替換率，常常就更有可能會賣掉那些增值的資產(chǎn)。與此同時，會持有那些正在貶值的資產(chǎn)，因為一想到賣出和關掉賬戶，痛苦的感覺就不自覺涌上心頭。這也為宏觀股市上的羊群行為提供了微觀心理基礎。四、自律與自由家長主義(Libertarianpaternalism)傳統(tǒng)經(jīng)濟學對跨期選擇或消費，有一個很強的假定就是偏好穩(wěn)定。這樣一來理性的人無非就是在'當下'還是'未來'之間做個權(quán)衡。當下消費多一點，未來就少一點；或者現(xiàn)在少消費，推遲到未來就能多消費一點。但塞勒和其他行為經(jīng)濟學家早就意識到人們往往更注重當下，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先爽了再說往往是很多人的選擇。很少有人能抵御當下的誘惑，把目光放到長期。經(jīng)濟學家把這種不一致行為叫做'跨期不一致'。反正大意就是今日之我常立志，明日之我難堅持。或者說，你可以表面上說自己注重長期，但一旦今朝有酒，你就全然忘乎所以了。實際上，你想一套，做一套，塞勒他全知道。無非是塞勒和謝弗林(HershShefrin)在1981年的《政治經(jīng)濟學雜志》上一起把這種'說一套、做一套'模型化了。在他們這篇叫《自律的經(jīng)濟理論》的文章中，他們提出了'計劃者-實施者'模型。模型設定人有兩個面相，一個是'計劃者'，有遠見，知道長期來看什么是對自己更有益的選擇；另一個是實施者，但實施者往往更短視，給予當下更大的權(quán)重，認為當下爽一把更重要。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效應在真實世界中有很多例子。塞勒和謝弗林的'計劃者-實施者'模型能夠用于解釋為什么戒煙戒酒都是很困難的，因為就算人能計算出長期來看，抽煙酗酒對自己不利，但是因為人的意志力很薄弱，也很難抵擋當下爽一把的誘惑。所以塞勒就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家里別買酒'。塞勒和謝弗林的模型里，遠見的計劃者試圖控制短視的實施者，防止實施者只顧當下爽一把，不顧長遠的利益。但'控制'這件事需要意志力，而意志力在這里是內(nèi)生的，不是外部強加給一個人的。當然人與人各不相同，有些人比另一些人能更有效地控制'短視的實施者'，這些人可能就更少偷懶，也更少拖延，能推遲當期享受，享受未來的回報。謝弗林和塞勒后來吸收了神經(jīng)經(jīng)濟學的進展，說你可以把人的前額葉皮層當成遠見的計劃者，把包括海馬體和杏仁核在內(nèi)的邊緣系統(tǒng)當成是短視的實施者。這種說法和卡尼曼后來在《思考，快與慢》一書中提到的'系統(tǒng)一'和'系統(tǒng)二'的說法相映成趣。系統(tǒng)一是快速反應，不費力的考慮；而系統(tǒng)二對應的是去'控制'系統(tǒng)一那種直覺式的未經(jīng)慎思的反應，所以更慢，耗費心力。認清楚人的這種兩面性有非常重要的政策啟示。塞勒沿著這個思路往下走，和桑斯坦(CassSunstein)一起展開了一系列研究，最后他們倆寫了一本書叫《助推(Nudge)》，把他們所謂的‘自由家長主義'推到了公共政策領域。這個'自由家長主義'的基本設想是讓人人都成為有遠見的計劃者，而不是短視的實施者。那么怎么才能做到呢？塞勒和桑斯坦說，不妨輕輕助推一把，把長遠的目標設為默認設置。例如把養(yǎng)老金扣除設成默認設置，就能提高整體的養(yǎng)老金儲蓄水平。人們一旦接受了計劃的扣除計劃后，反而能為養(yǎng)老存下更多的錢。不然他們可能老早就花掉了。這當然是很家長主義的做法。但塞勒和桑斯坦又強調(diào)這有'自由至上'的一面，那就是人們總是可以自由修改默認設置。這里對'助推'思想的批評是，怎么判斷默認設置就一定是'好'的，究竟誰來決定什么是'好'？家長就一定是對的嗎？假設政府比個人更知道什么是對個人更好的默認設置，這最后難免會導向哈耶克說的'通往奴役之路'。塞勒和桑斯坦回應說，要考慮人的異質(zhì)性。他們提出的'自由家長主義'的'自由'意味著人是基于他們自己的'計劃者-實施者'模型進行判斷要不要修改默認設置的。而且由于人的認知能力和自律程度都不相同，并且偏好也迥異，所以對不同的人，默認設置的成本收益也不一樣，個人會權(quán)衡要不要修改或者怎么修改默認設置。五、獨裁者博弈和社會偏好與傳統(tǒng)的理性人只考慮自身利益的假設不同，塞勒通過一系列博弈實驗表明，人有社會偏好，尤其是對公正的偏好。塞勒與卡尼曼及奈曲1986年在《美國經(jīng)濟評論》發(fā)表文章指出公司也會考慮社會價值，并不僅僅關注利潤最大化。如果消費者認定這個公司的做法不公平的話，反過來也會對公司產(chǎn)生損失。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有的公司在經(jīng)濟蕭條時不裁員，也不削減工資。也解釋了為什么有的公司在災難過程中，不漲價不趁火打劫，反而也免費提供商品援助災區(qū)。其中一個例子是他們問一家店平常賣雪鏟是15美元一把，暴風雪后漲到了20美元一把，你覺得這個漲價行為是：完全公平、可以接受、不公平。82%的受訪者說雪后漲價是'不公平'的。但是如果這個店說雪鏟漲價了是因為制作雪鏟的材料需要進口，而進口費用漲了所以要漲價，不提及雪后漲價，那么大部分人選擇了'可以接受'?？梢?，公平感是嵌入在場景里的，雪后漲價是因為市場力量占優(yōu)，這種情況下消費者處于更無力的地位，所以認為漲價不公平。但在進口材料漲價導致雪鏟漲價的情況中，大部分消費者就變得能接受漲價了。塞勒與卡尼曼及奈曲還在《公平與經(jīng)濟學假設》的論文中介紹了'獨裁者博弈'實驗。他們讓康奈爾大學心理系的學生在他們自己和隨機抽選的另一名匿名學生中分配20美元，分配的方案有兩種，一種是自己拿18元，對方拿2元；另一種是各拿10元。按照傳統(tǒng)經(jīng)濟學的假設，應該所有學生都選擇'自己拿18元'的方案，但結(jié)果卻是76%的學生選擇了均分方案。塞勒等人由此得出結(jié)論說人是有社會公平偏好的。他們的研究還表明，即使在匿名的情況下，意味著你的公平做法并不會有什么好名聲，但人們也會表現(xiàn)出對公平分配的偏好；并且人們愿意花自己的成本去懲罰那些違反社會公平的做法，不管這種違反公平的做法是不是直接與自己的利益相關。這就是目前被稱為'第三方懲罰'的實驗。他們的研究證實了'仗義每多屠狗輩'，的確如此，普通人會為社會不公拍案而起。塞勒與卡尼曼及奈曲還研究了'最后通牒博弈'，與'獨裁者博弈'不同的是，這一次第一個學生提出分配方案后，與其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