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人文學傳統(tǒng)及其斷絕與復興,東方哲學論文

孔子的人文學傳統(tǒng)及其斷絕與復興,東方哲學論文我們時常提及人文學的危機，并向要求擬定有關對策。其實要求對策也沒有詳細的項目要求，只是要求多增加研究經(jīng)費罷了。在自然科學方面沒有錢當然不能做研究，不過人文學不一定都需要錢，也不一定要助手，一般來講有書和電腦就差不多了。與自然科學要求合作研究不同，人文學研究更多的是獨立的，獨立性越強思想性也就越強。在過去中韓兩國的歷史里，不要講呼吁人文學的危機，就是提及人文學的字樣都沒有。不過，中韓兩國的歷史就是人文學的歷史，我們的文化就是以人文學為樞紐發(fā)展起來的。中韓兩國在過去都重視個人的教育，鼓勵個人修身齊家的人格陶冶，并以此作為治國平天下的基礎。個人和家庭是國家的基礎單位，假如每個人能夠實現(xiàn)人的固有的價值而得到平安，則社會、國家也能維持圓滿穩(wěn)定的局面。所以，在文化上，兩國一向崇尚敦厚的冠昏喪祭之禮，如對人民的婚姻、家庭，國家也保持負責的政策，對鰥寡孤單十分加以照顧，這些良好的民風以及歷代王朝的德政，都是靠孔孟教育而得以實現(xiàn)的。如今，韓國未婚比率全球第一高，寓居在首爾江南地區(qū)的30多歲的女性中未婚者幾乎占了一半。結了婚又不一定偕老，離婚率也最高，生育率又全球最低。傳統(tǒng)家族體系逐步瓦解，倫理構造失去了平衡，社會變成無機化，人情越來越淡化、越來越冷漠。對社會的這種現(xiàn)象，大學的人文學有何功能;大學學者們累積的研究成果對社會有何奉獻;我們的論文會有多少人看;大學的教學資料校外的一般人看不看;我們的學術著作對社會有多大的奉獻本文嘗試著檢討中韓兩國所面臨的人文危機及其原因，進一步尋求人文學本來的面目，討論人文學的復興途徑，并講明人文學的現(xiàn)實意義。二、孔子的人文學傳統(tǒng)自古以來，中國的文化都看重人文精神，也就是注重倫理道德以及人格陶冶。人文是能夠與天文相對而理解的。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周易賁卦〕)觀察天的紋飾，以明了四季時序的變化規(guī)律;同樣，觀察人的倫常秩序，能夠教化天下，實現(xiàn)移風易俗的德政。觀察細看天文得到宇宙的時間表，最早造出非?？茖W的太陰太陽歷(如今一般講的是陰歷)。我們如今所用的陽歷只要一年的周期才有根據(jù)，分十二個月及每個月的日數(shù)都沒有科學根據(jù)，就是少的二十八日，多的三十一日，這一切都是偶爾組成的，不如陰歷十二個月都按照月的空轉周期(朔望)來準確確定日數(shù)。萬物都隨著時間而變化，森羅萬象皆與天合一而轉化，人也是一樣的，這就是天人合一的根據(jù)。換句話講，萬物都隨著天文而順應發(fā)展，人也以順天為善，祖先力求順應自然，這就是人文的開場。再者，人模擬天文所呈現(xiàn)的時序規(guī)律及時序所起之生長珍藏的化生原理，組織人與人之間的倫常規(guī)范。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婦，有夫婦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禮義有所錯。如古人以為夫婦之道不能夠不久也，故受之以恒。((周易序卦〕)原來先有萬物后有男女，再后有人倫規(guī)范，有夫婦、父子、君臣、上下，如此構成了禮儀秩序，這就是人文(當然國家的行政機構也引入天文的自然規(guī)律體系，分設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如此確立了人文的大綱，剩下的就是要實現(xiàn)圓滿的人文世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論語顏淵〕按照天體的運行秩序，結成倫常模型，首先要弄清楚每個人的位置及社會的身份。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則社會和國家無法維持穩(wěn)定的秩序。天體每顆星都有準確固定的位置及軌道，人也都有一定的位置及社會上的功能，因而人文學注重強調做人的道理。中國的文化及學問都是以人文學為樞紐而發(fā)達的，代表就是孔子所開創(chuàng)辦理的儒家思想?？鬃釉谥袊鴼v史上確實是獨尊的人物，兩千多年來成了萬世師表，在韓國也同樣被尊奉為至圣先師，也就是歷來傳統(tǒng)文化和學問的中心人物了。孔子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述(春秋〕，完成儒家經(jīng)典，奠定了后世立教的詳細教課內容。這六種經(jīng)典可講是中國最早的人文學典籍，也是中國學問的淵源，在中國及韓國均成為兩千多年的傳統(tǒng)教學核心內容?？鬃油ㄟ^六經(jīng)要實現(xiàn)理想的人文世界: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順敦厚，(詩〕教也。疏通致遠，(書〕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潔靜精微，(易〕教也。恭儉莊敬，(禮〕教也。屬辭比事，(春秋〕教也。((禮記經(jīng)解〕)六經(jīng)就是實際意義的教學資料，加強道德修養(yǎng)的德育，以到達經(jīng)世致用的目的。因而學與仕不分，仕而優(yōu)則學，學而優(yōu)則仕((論語子張〕)，為學不離從政，也是中韓兩國傳統(tǒng)人文學的特征。韓國朝鮮王朝五百年，一直是文人統(tǒng)治的，從來沒有武人介入過，也就是人文學的氣力。六經(jīng)就是實踐的學問，繼承祖先的文化，適用于當代，又傳給后代，成為生生不息的生命源泉。天行健，君子以發(fā)奮圖強。((周易象傳(乾卦)〕)人文是效法天文的。天體運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不停止。人也一樣，一代復一代，如孔子已經(jīng)有八十代后孫，傳宗接代不會絕后，人文也隨著天文轉化無窮。因而人文的人道是與天道和諧一致的。惟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能夠贊天地之化育。能夠贊天地之化育，則能夠與天地參矣。(禮記中庸〕天人之間的協(xié)調和諧，就是人文的本質，人文由此得到生命活力，人倫道德的實在意義也在于此。三、人文學的斷絕孔子的人文學在中國和韓國兩千多年的歷史里，一直是傳統(tǒng)學問及文化的主干，各級學校的教學內容也沒有多大變化。不過到了清末(韓國朝鮮末期)，西方列國入侵，幾千年的傳統(tǒng)國家一朝就垮了，開場了以夷變夏的當代歷史。從衣食住行的生活形態(tài)到學校的建筑及教學內容，一切都隨從西方而改變，幾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一律變成羞恥的對象，甚至傅斯年、魯迅等人主張廢除中國文字，至今中韓兩國可講是文化殖民地。文化殖民地當然沒有自個的文化，不是講沒有文化，是沒有以自個人為中心的文化。韓國人假如沒有以韓國人為中心的文化，只是模擬穿西服，吃麥當勞，喝咖啡洋酒，過西方的情人節(jié)及圣誕節(jié)，這樣能夠講韓國有文化嗎?這是很難讓人接受的。文化一定有文化的主體，失去了主體，我們就不是以我為主來吸收西方文化，而是徹底被同化而自愿成為殖民地。文化的樞紐是人文學，人文學是以人為中心的學問，不過天下沒有全球性的人文學。西方的文化是以神為中心而發(fā)展起來的，西方大部分的國家沒有發(fā)達的人文學，能夠講只要發(fā)達的神學。在我看來，所謂西方的哲學也不能算是人文學，不外乎是觀念的論證，并沒有實在意義，只是崇尚空虛的學問罷了。如今我們一直追求西方的文化及學術，結果我們只要科學及其旁系學術，沒有人文學，這就是如今中韓兩國社會及學界最大的問題。過去個人的修養(yǎng)教育以及國家的經(jīng)營都靠人文學，不但能夠維持長久的歷史，也沒有發(fā)生過如當代違犯人性的亂世現(xiàn)象。何以講沒有人文學呢?如上述，人文學是實踐的，六經(jīng)是教化國人用的，并不只是學者們研究用的。當代的大學是非常閉鎖的，不與社會溝通，也沒有國家意識，在校內教授不很要緊的知識(亦可講買賣知識)罷了。學校根據(jù)教授的論文數(shù)量而估計研究成果，教授都力求寫論文，不過刊登了以后不會有人看，即便看了也沒有任何影響。六經(jīng)不僅僅僅是教授知識的，人看了六經(jīng)，會有心理上的變化，影響到個人的思想并構成新的世界觀。脫離修身需要單純研究六經(jīng)則不然，抽出一些知識，加以分析綜合，這已經(jīng)離開六經(jīng)很遠了。從開場模擬西方的學術之后，我們做學問的目的及方式方法都變了。大學注重理論，國文課也不很重視寫作，多側重于西方的語文學理論。歷史課也無意繼承傳統(tǒng)，只是分析史料，并以之為故物。1919年劉師培、黃侃等人成立了(國故〕月刊社。胡適提出國故學的三個方向:歷史目光、系統(tǒng)整理、比擬研究。國故是指過去的故物，把經(jīng)學也看成博物館的遺物，是進行科學整理以及比擬的客觀對象，并不是要繼承的自個的歷史。當代的學者常把自個的歷史看成人家的歷史，喜歡研究、整理、比擬。北京大學的哲學系成立一百年了，擁有專職老師67人，人數(shù)比哈fo大學多三倍。哲學這個名詞莫名其妙，學的對象就是非常模糊的，哲也沒有詳細的意思，不像國文系、歷史系指的是國文和歷史，誰看都能夠知道。搞了一百年的哲學，哲學的意義都不清楚，philosophy其實和我們毫無關系，是西方這個地區(qū)的學術，是一種以觀念為主的虛學。如此看來，我們的大學和學問里確實遺失了人文學。四、復興人文學的必要對傳統(tǒng)學問我們一直保持了非常模糊不清的態(tài)度。馮友蘭在他的(中國哲學史〕里講:哲學本一西洋名詞。今欲講中國哲學史，其主要工作之一，即就中國歷史上各種學問中，將其能夠西洋所謂哲學名之者，選出而敘述之。在這里選出的一些資料已經(jīng)不是學問，更不能講是中國的。在(論語〕里找一些片段的字句，就講是孔子的哲學，這是笑話，孔子與哲學實在毫無關系。不過我們從馮友蘭的時期以后一直到如今，還是維持著這種態(tài)度，以西方的角度來看中國的學術，重新建造一個很空虛的觀念體系。我們看完(中國哲學史〕以后除了一些片段的知識以外，還能夠得到什么呢?這些知識又用在哪里呢?黃玉順教授指出:經(jīng)學熱中無經(jīng)學，國學熱中無國學，這話很實在。黃教授提出國學應有的五大基本特征:第一，就其性質而論，國學既非西方的漢學(sinology)，也非原教旨的經(jīng)學，而是一種當代性的中國學術;第二，就其方式方法而論，國學并非學術史(史學)那樣的對象化或客觀化的科學研究，而是經(jīng)典詮釋;第三，就其形式而論，國學并非文史哲那樣的多元的分科研究，而是傳統(tǒng)經(jīng)學那樣的一元的統(tǒng)合學術;第四，就其地位而論，國學并非與文史哲等等相并列的一個學科，而是能夠統(tǒng)攝諸學科的一門奠基性學術;第五，就其作用而論，國學作為一種學術，并非當代科學意義上的所謂學科，而是一種具有柔性國家意識形態(tài)性質的理論或學講。黃教授的話，宗旨是要脫離馮友蘭的角度，國學應該從當代中國的角度來看，看成中國固有的學問，這樣才能建構真正的國學。他指出我們當代范式的文史哲，其本質是一種西方科學實證主義，其立場是客觀化，其特征是對象化，總之是不切己的，不是為己((論語憲問〕)之學。黃教授講的五大特征主要是講當代對經(jīng)學的研究方式方法論，華而不實他十分提出以經(jīng)典詮釋作為真正的國學的研究方式方法。我們在大學研究的人文學，都有黃教授所提到的缺點，用西方的目光來分解傳統(tǒng)學問，結果是傳統(tǒng)學問喪失生命活力，變成呆板的歷史遺物。這是毀壞傳統(tǒng)，也沒有學問價值。在當代社會里傳統(tǒng)學問有何意義?又怎樣攻讀呢?第一，我們先要恢復文化的精神及生命活力。在世界上沒有一個全球性的文化，各個民族都有自個固有的文化，都有不同的衣食住生活形態(tài)、不同的歲時風俗、不同的歷史背景，這才是文化的生命。因而，每個文化都有主體，若仿效他民族的文化，做不成主體，也就沒有生命。第二，要復興我們的文化，就要興起人文學。人文學并不是西方的實證科學的學科，而是好像經(jīng)學一樣的實踐學問，使人遭到感動而起著提升人格修養(yǎng)的教育效果。這是文化的生命，也就是傳統(tǒng)人文學的氣力。第三，大學的人文學科要盡快放下西方搞科學的態(tài)度，努力與社會共同體認傳統(tǒng)學問。如今學者的論文是合適于自然科學的，不合適于人文學。中國的小講及詩歌都是很有氣力感動人的，人文學也一樣，通過著述(包括傳統(tǒng)古典的詮釋)能夠發(fā)揮這種氣力，這當然不包括如今那些為了研究成果而寫的死板的學術著作。第四，大學不應該與社會隔離，大學的學術活動都需要開放，引入自由市場經(jīng)濟原理，教學資料著述必需要配合供需的原則。人文學并不是要強迫或要十分保衛(wèi)的對象，它必須適應社會的需要。中韓兩國都有受屈于西洋武力的近當代史，因而兩國在走上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之路的時候，忽略了對本身優(yōu)良傳統(tǒng)文化的繼承，拚命地模擬西方，盲目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