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農戶糧食種植行為的影響因素探析

中部農戶糧食種植行為的影響因素探析

一引言“民以食為天”，糧食是人民生存之根，社會安定之本，是最大最重要的民生問題。我國政府歷來重視糧食的生產，把糧食生產當作一項十分重要的工作來抓，這使我國糧食生產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以僅占世界7％的耕地養(yǎng)活了占世界22％的人口。雖然我國糧食生產取得巨大成就，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在糧食問題上可以安枕無憂，事實上，我國糧食生產一直處于波動狀態(tài)(李岳云、蔣乃華，1998；尹成杰，2003)，糧食生產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在我國人口眾多的背景下，這種狀況令人擔憂，特別是在現(xiàn)階段經濟社會改革進一步深化階段，糧食生產的許多不利和不確定因素開始凸顯：城市化進程占用耕地加速，同時伴隨著城鄉(xiāng)居民消費結構變遷，糧食需求增大；大量農村青壯年勞動力流向城市，留守的老弱病殘勞動能力、勞動效率低下；生產資料價格大漲，糧食生產比較效益持續(xù)下降；等等。值得特別關注的是，2007年初以來，國際國內糧食價格飆升，聯(lián)合國糧農組織公布的數(shù)據(jù)顯示：2007年7月～2008年6月這一年間FAO谷物價格指數(shù)從157急速增長至273，年增長約73.89％，月均增長約4.72％。在國際糧價飆升的大背景下，我國國內食品價格也上漲很快。根據(jù)《中國經濟景氣月報》2008年第1與第8期的數(shù)據(jù)顯示，2007年1月～12月，我國居民的消費者價格指數(shù)的食品消費價格指數(shù)從105.5上漲至112.3，2008年1月～7月進一步上漲至119.5，一年半內，食品價格指數(shù)便上漲13.3％，上漲速度快得驚人，而食品價格大漲的主要和直接原因就是糧食價格飆升。2007年-2008年，糧食價格飆升使亞洲、非洲的許多貧窮國家陷入糧食危機境地，引發(fā)諸多社會、政治問題和矛盾。糧食安全、糧食生產和供給問題再次成為國際和國內高度關注的焦點和熱點問題。國際國內糧食價格大漲，除了考慮糧食需求這一端之外，我們很自然會思考糧食生產和供給方面，而且糧食生產問題乃更實質的問題，因為國際國內人口在很長時間內還會繼續(xù)增長，至少不會下降，雖然個別國家和地區(qū)的人口呈現(xiàn)微弱下降趨勢，但這改變不了全球特別是我國人口將繼續(xù)增長的宏觀趨勢，人口增長意味著糧食需求將進一步加大；而且隨著現(xiàn)階段發(fā)展中國家特別是我國城市化、工業(yè)化進程加快，消費結構升級換代加速，對糧食的需求有增無減。因此，考察糧食的生產成為一項重要且具有較強現(xiàn)實意義的課題。近年來，許多學者對我國糧食生產影響因素進行了細致深入的研究。如蔣乃華(1998)研究了價格因素對糧食生產及其波動的影響。王錚等(1999)利用storm模型考察了糧食種植面積、化肥投入、糧食單產對糧食生產的影響，認為價格是其中的傳導調整變量，運用價格手段，可以達到控制糧食生產的目的，有很強的政策含義。馬彥麗、楊云(2005)，王姣、肖海峰(2006)分析了糧食直接補貼對農戶糧食種植的影響。萬廣華、程恩江(1996)，蘇旭霞、王秀清(2002)考察了農地細碎化對糧食生產的負面影響。“提高我國糧食綜合生產能力研究”課題組(2005)，李子奈、潘文卿(2005)，肖海峰、王姣(2004)，郭燕枝等(2007)全面分析了影響糧食生產的因素及其貢獻。就上述文獻來看，從宏觀角度研究影響糧食生產決策的因素的討論似乎是比較充分的，但從影響農戶種糧決策的微觀影響因素來看，還沒有學者進行全面、細致、深入的研究和分析。本文基于湖北農戶的實地調查，運用微觀計量分析方法，利用調查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建立Logit模型對農戶糧食生產決策進行分析和研究。二理論分析、研究假說、模型設定及變量說明(一)理論分析農戶種多少糧食是在其最大化自身經濟利益條件下，根據(jù)自身的經濟文化水平和自然、經濟、宏觀政策等環(huán)境，進行決策的過程。從理論上來講，影響農戶種糧決策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1.農戶家庭勞動力狀況對農戶糧食生產有較大影響。農戶家庭勞動力狀況主要包括勞動力多寡、勞動力平均年齡、勞動力健康狀況、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四個方面。國內外學者大量的實證研究表明：勞動力多寡對糧食種植有比較顯著影響，家庭總體勞動力越多，分配較多勞動力在糧食種植上的可能性越大。勞動力平均年齡對農戶糧食種植決策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為：勞動力平均年齡越低，則青壯年勞動力越多，考慮糧食種植對勞動力質量及數(shù)量的需求，勞動力平均年齡較低的農戶種糧的優(yōu)勢越大。但另一方面，農戶家庭勞動力平均年齡越小，則種糧的經驗較貧乏，技術較生疏，外出務工的優(yōu)勢和可能性也較大。勞動力健康狀況是勞動力重要的人力資本，家庭勞動力健康狀況較好的農戶生病少，則投入到糧食生產的資金及勞動時間也會更多。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對農戶的種糧決策的影響途徑為：家庭勞動力平均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農戶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較強、外出務工的可能性及能力也較強，但另一方面，其接受新的種糧或其他作物種植技術的能力也更佳。2.戶主的特征對糧食種植決策也有影響。農戶是以家庭為單位進行生產經營的，統(tǒng)一安排家庭每個勞動力的勞動時間，通盤考慮家庭的生產經營。因此，農戶更像一個企業(yè)，而戶主就是這個企業(yè)的總經理，由其一手安排整個家庭的生產經營，戶主的年齡、受教育程度、是否受到農業(yè)相關的技術培訓對“總經理”的決策有較大影響，其中當然包括糧食種植的決策。由于改革開放前，我國一直沒有解決好吃飯問題，我國農業(yè)生產是“以種糧為綱”為主要特征的，正因為這個歷史原因，加上實際調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戶主平均年齡接近50歲的狀況，年齡較大、受教育年限較低的戶主受傳統(tǒng)農作物種植習慣的影響較大，其種糧意愿較強。3.土地的多少、土地的肥沃以及集中程度也會影響到農戶的種糧決策。進一步，土地所處的地貌特征、交通狀況、距市中心或縣中心的遠近程度、農田水利設施狀況一般也會影響糧食的種植決策。農戶實際經營的土地面積直接影響農戶種糧決策，實際經營土地面積多的農戶，分配在糧食種植的土地面積亦會愈多。土地的地貌特征是農戶種糧決策的資源稟賦約束，即不同的地貌特征決定了此地適合種植何種作物，而不可任由自己的主觀意愿種植作物。交通狀況、距離市中心或縣中心的遠近程度對糧食種植決策的影響的依據(jù)是農業(yè)區(qū)位理論：即交通狀況良好、距離市中心或縣中心近的地區(qū)，種植蔬菜、鮮花等都市農業(yè)作物的效益更佳。農田水利設施等基礎設施對種糧與否的影響表現(xiàn)為：農田水利設施較好的地區(qū)，是否擴大水稻種植變成為農戶的一個備選項，而農田水利等基礎設施較差甚至是未建設農田水利設施的地區(qū)，水稻種植就只能依靠風調雨順，顯然這是不現(xiàn)實的。4.種糧需要大量生產資料的投入，因此家庭資產及收入狀況(儲蓄、農業(yè)生產機械、收入等狀況)會影響糧食種植的決策。糧食種植需要投入大量的種子、化肥、農藥等生產資料，還需畜力或農業(yè)生產機械輔助生產。因此，家庭收入、擁有相關資產不一樣的農戶，其種糧決策也會有所差異。5.糧食生產成本的高低也是左右糧食種植的重要因素之一。如果糧食種植成本高，比較效益低，農戶自然會減少糧食的生產，轉而生產成本較低的作物或者直接外出務工。6.政府的種糧補貼政策、各類風險也會影響到糧食的種植決策。政府的糧食種植補貼的方式和多少在一定程度上會改變農戶的糧食種植意愿和行為。同樣，各種市場、自然風險也是影響農戶糧食種植決策的因素。(二)研究假說根據(jù)以上理論分析，提出以下研究假說：1.家庭總體勞動力越多，生產糧食可用的勞動力越多，農戶就越愿意種植糧食；勞動力平均年齡越高，則外出打工的可能性越低，而且受以前種植糧食習慣的影響以及保守種糧思想的驅使，種糧意愿越強烈。一般來講，種糧需要花費大量勞動力，勞動力健康狀況不佳，會降低農戶種糧意愿，更可能選擇少種糧，多種植輕體力的農作物。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高，其接觸新知識機會就多，學習各種知識更快，頭腦更靈活，也愈能嘗試各種農作物的種植，但勞動力受教育年限高，也會提高農戶種糧的科技水平，使其更愿種植糧食，因此，受教育程度對糧食種植決策的影響是未知的。2.戶主是一家整體勞動力安排以及生產安排的決策者，若其年齡高、受教育程度低，其生產經營會比較保守，并受以前的種植習慣和經驗約束，種植糧食的意愿會更大。農業(yè)技術教育和培訓對糧食種植意愿的影響未知。3.土地多、集中度高會提高糧食種植的規(guī)模效應，種植糧食也更具效率，種植糧食的意愿會相應提高。土地肥沃程度對糧食種植決策的影響未知。地貌特征會影響糧食種植種類的選擇，但對于種植的多少的影響未知。交通狀況越好，距離市中心、縣中心越近，農戶種植蔬菜、瓜果、花卉等都市農作物的比較利益高，種糧意愿降低。農田水利設施的優(yōu)劣對糧食種植決策的影響未知。4.家庭資產多會提高所有生產項目的投資，哪個項目比較收益高，農戶自然會更加青睞該項目，因此這要看種糧收益、打工收益的高低，其對糧食種植意愿的影響未知。5.糧食種植成本越高，農戶種糧積極性越受打擊，其糧食種植意愿越低。6.政府政策把更多的補貼投向糧食種植，對農戶糧食種植有正面影響；而各類風險正好相反，它會降低農戶的種糧意愿。(三)模型建立基于以上分析，建立多元有序logit模型，具體模型如下Y有j個值，以其中一個值為參考值，其他值與其相比較可產生j-1個非冗余的Logit模型，例如，以y=j作為參考類別，而對于參考模型，其模型中的所有系數(shù)均為0。則對于y=i，其Logit模型為：(四)變量定義及說明模型相關變量的定義及說明如表1所示。三數(shù)據(jù)來源和實證分析(一)數(shù)據(jù)來源本文所使用的數(shù)據(jù)來自2006級華中師范大學物業(yè)管理和市場營銷專業(yè)學生于2008年暑假期間在湖北省進行的農村入戶調查。選擇樣本時，采用簡單隨機抽樣方法把問卷分散在湖北省各地區(qū)，共計12個地區(qū)，占湖北省17個地區(qū)的70.6％，21個市縣，50個鎮(zhèn)，99個村。本次調查共發(fā)放問卷380份，回收問卷325份，剔除無效問卷，有效問卷共計287份，有效問卷比例為75.5％，調查具有一定代表性。2006年湖北省糧食總產量居全國第10位，其他年份亦在此排位小幅波動，屬于糧食生產大省，研究湖北省農戶糧食生產決策對于考察全國農戶糧食生產決策行為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二)實證分析采用eviews5.0先對所有變量進行多元有序logit回歸，得到的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然后利用z統(tǒng)計量剔除統(tǒng)計上不顯著的變量后再利用逐步回歸法對原數(shù)據(jù)進行回歸，最終得到的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通過比較表2、表3的各個變量的z統(tǒng)計量，我們可以看到模型2剔除的變量是合理的。而LR統(tǒng)計量的伴隨P值幾乎為零，表明模型中系數(shù)不全為零，模型在1％的水平下是顯著的，因此最終使用模型二。四結論及政策含義從表3可以看出，模型中各個變量均顯著不為零。下面討論各個變量對農戶生產商品糧多少的影響及其政策含義。1.家庭勞動力成員的健康狀況對農戶生產多少商品糧有顯著的影響。從健康狀況變量的系數(shù)估計值為負值可以看出，勞動力健康狀況越好，農戶生產更多商品糧的可能性就越大。這主要是因為湖北地區(qū)以水稻作為主要糧食作物，與其他的主要經濟作物如芝麻、油菜、棉花的種植相比，其勞動強度大，勞動程序多且繁瑣，因此水稻種植對勞動力身體素質要求高，勞動力健康狀況不佳，投入的勞動力質量差，數(shù)量也難以保證，因此，農戶更愿意種植勞動強度小的非糧食農作物，糧食作物的種植只要夠自家食用即可。這意味著要保證商品糧的生產，應關注農村勞動力的健康，繼續(xù)完善農村新型合作醫(yī)療制度，保障農村勞動力的健康。健康是不僅人人應享受的基本人權，而且是人民保障生活，提高收入，特別是勞動強度大、勞動時間長的農村勞動力生存、生活、增加收入的基本保障。2.農戶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對農戶糧食的生產也有顯著的影響。表3顯示家庭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越高，農戶種植商品糧的意愿越低。家庭農戶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越高，其接受新鮮事物、學習新技術與知識的能力越強，從事非糧食種植的其他工作或作物種植的可能性越大。受教育年限越低的農戶，受傳統(tǒng)種糧習慣的驅使，其作物種植及工作選擇趨于保守，更愿意選擇風險較小及種植經驗相對豐富的糧食作物，其提供商品糧的可能性愈大。3.受我國現(xiàn)有農業(yè)種植技術的約束，實際經營耕地面積的多少是商品糧生產多寡最重要的因素。表2的數(shù)據(jù)十分清晰地顯示出耕地面積對商品糧生產的約束：耕地經營面積多的農戶與耕地經營面積少的農戶相比，生產更多商品糧的可能性越大。經營的耕地面積多，農作物種植種類及多少的選擇余地大，生產較多商品糧的概率自然較大。這與新聞媒體和有關研究的結論是一致的。4.地貌特征對商品糧生產的影響是顯著的，平原地區(qū)的農戶生產的商品糧較少，崗地、丘陵、山地地區(qū)的農戶生產的商品糧依次增多。山區(qū)的交通閉塞，土地貧瘠不具備生產諸如蔬菜、花卉、瓜果等經濟作物、都市農產品的條件，其生產作物單一，主要生產糧食，故其生產商品糧較多。而平原地區(qū)人口集中，人均耕地面積也較少，生產蔬菜、瓜果等經濟作物的條件優(yōu)越，因而生產商品糧的意愿比較低。丘陵與崗地的農戶因為可耕用的土地多，交通狀況處于平原與山區(qū)之間，其產糧意愿較之平原的農戶更大，又因其農作物種植的選擇余地比山區(qū)大，故生產商品糧的意愿較之更低。5.農業(yè)生產器具、農畜及機械對商品糧的生產有較強的正面促進作用。糧食生產過程中需要大量農用器具、農畜及機械的參與，擁有農業(yè)生產機械較多的農戶生產的商品糧較多的可能性較大。反之，農業(yè)器具擁有量少的農戶更傾向于種植人工勞動可以應付的蔬菜、果樹等經濟作物。6.非農收入主要反映了農戶勞動力外出打工對商品糧生產的負面效應。表3揭示出農戶家庭非農收入越高，商品糧生產意愿越低。非農收入增長對商品糧的減少作用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替代效應，即：非農收入高，農戶家庭外出務工的勞動力多，留守務農種糧的勞動力少；二是收入效應，即：非農收入高，農戶從事重體力勞動的意愿降低，而糧食生產需要重體力勞動投入，因此，非農收入越高的農戶僅種家人食用的口糧的可能性較大。7.農藥、化肥、種子等主要糧食生產成本投入對商品糧的生產具有顯著影響。表3顯示：農藥、化肥、種子等主要糧食生產成本投入越高，種植的商品糧反而越多，這與我們的經典理論及傳統(tǒng)認識正好相反。其實這只是表象，此實證結果與經典理論及傳統(tǒng)認識并不相悖。農業(yè)生產有一個重要理論：蛛網理論，即農戶當年的糧食種植決策是以上年的糧食價格作為依據(jù)的。在我國農業(yè)經營實踐中，農戶下年種植什么、種植多少都是根據(jù)當年的農作物價格進行比較后在當年就進行決策的，并在當年秋收之后開始下年的經營計劃，隨后就開始整田(地)、施農家肥等下年耕種的準備工作。同樣的道理，農戶今年的糧食種植決策是依據(jù)2007年的農產品價格及其相互的比較而形成的，2007年糧食種植還具有一定的比較優(yōu)勢，于是農戶普遍增加了2008年糧食種植的面積并為之做好了前期準備。但另一方面，農藥、化肥、種子等農資產品的價格則是當年的市場供求及其生產成本情況決定的。由于2008年生產農藥、化肥等農資產品的原料——石油價格大漲，促使農藥、化肥價格飆升。于是出現(xiàn)了農資成本價格上升，而農戶種糧面積增加的反?，F(xiàn)象。因此，必須密切關注化肥、農藥等農業(yè)生產資料價格上升對糧食生產所能造成的負面效應，應綜合實行一定政策措施抑制化肥、農藥等農業(yè)生產資料價格的過快上漲。實際調查過程中，幾乎所有農戶都反映2008年初以來化肥、農藥價格的大幅攀升是影響自家種糧決策的最重要的因素。因為主要農資價格上漲，糧食種植的比較效益降低，糧食價格上漲帶來的收入增加加上政府的糧食種植補貼不足以彌補生產成本提高所帶來的額外支出，這部分反映了實情，應引起重視；另外，這還與單個農戶經營的土地面積相關，正因為農戶經營面積過少，難以形成規(guī)模效應，抵御生產成本增加的能力較弱，因此應支持農村土地的各種形式的合法流轉，實現(xiàn)機械化、規(guī)?；洜I，推進現(xiàn)代農業(yè)的發(fā)展。8.糧食種植補貼對商品糧生產的影響顯著。表3顯示糧食種植補貼的系數(shù)為負，表明糧食補貼越高，生產較多商品糧的可能性越小。這個結論與我們的傳統(tǒng)認識與理論不一致，但這個結論我們是可以理解的：首先，始于2005年的糧食種植直接補貼政策激發(fā)了農戶的種糧熱情，產生了較大的激勵效應，農戶普遍大幅增加了糧食種植(2004年，全國糧食作物播種面積101606千公頃，2005年躍升至104278千公頃，2006年平穩(wěn)增長至104958千公頃，2007年小幅增長到105638千公頃)，但糧食價格在政府的調控下緩慢增長，其他農作物的價格上漲較快，特別是2008年的化肥農藥種子等生產資料價格總體上漲30％以上，使糧食種植比較效益持續(xù)且加速下降。再者，限于政府財力，其糧食種植補貼增長緩慢，在實際調查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某些地區(qū)還存在補貼不到位的情況，這打擊了農戶的種糧積極性。其次，糧食種植補貼的實際操作方式未能發(fā)揮其刺激農戶增加種糧的應有作用。由于種種原因，湖北省對農戶糧食種植補貼額是按照農戶實際承包土地面積進行補貼的，而不是根據(jù)其實際種糧面積的多少進行補貼，這造成了糧食種植補貼額與農戶種糧與否、種糧多少根本沒有掛鉤。于是，理性的農戶采取了與政府不合作的策略，并未增加糧食種植，這正好與糧食種植補貼緩慢上升相合，出現(xiàn)了糧食種植補貼越高，商品糧生產更少的情況。從某種程度來講，此結論與馬彥麗、楊云(2005)，王姣、肖海峰(2006)研究認為糧食直接補貼對糧食生產的影響不顯著的結論是一致的。為保障商品糧的生產，應改變糧食補貼的實際操作方式，集中財力對實際種糧面積超過一定數(shù)量的種糧大戶進行補貼。由于現(xiàn)有的糧食補貼操作方式使財政補貼過度分散，使按農戶實際承包面積進行糧食種植補貼的操作方式未能達到刺激農戶多生產糧食的目的，因此應改變此補貼操作方式，按農戶實際種糧面積進行補貼是備選項之一，但這種方法實難操作。由于歷史原因，我國農戶種植的土地分散，農戶數(shù)量龐大，而鄉(xiāng)鎮(zhèn)、村級政府規(guī)模收縮，其人力、物力不足以測量實際種糧面積，而農戶自行上報種糧面積存在真實性問題。綜合考慮以上因素，應根據(jù)各地的實際情況，對種糧面積超過一定量的種糧大戶進行補貼。此補貼方式至少有以下優(yōu)勢：首先，可以保證糧食種植面積，刺激農戶擴大糧食種植面積；其次，此方法的補貼覆蓋面雖低，但財力集中，避免因財力過度分散造成對單個農戶刺激不足的缺點，從而有效地保障了糧食生產和安全；最后，在現(xiàn)存雖不健全但土地流轉市場依然存在與運轉的情況下，土地需求量增加必然使地租增高，則此方法可以通過土地和對應地租雙向流動的方式對土地流出的農戶進行補償，使他們也能從中獲得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糧食種植補貼。最后，為保證糧食生產，應支持農村土地合法流轉，實現(xiàn)機械化、規(guī)模化經營，推進現(xiàn)代農業(yè)的發(fā)展。這主要是從以下幾個方面考慮的：首先，土地面積多寡是影響商品糧種植多與少的最重要的因素，根據(jù)《湖北統(tǒng)計年鑒2007》的數(shù)據(jù)，1998年-2006年湖北地區(qū)農戶戶均耕地面積僅6畝左右，上下浮動不過0.15畝。實際調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實際經營的土地面積低于或等于此平均數(shù)的農戶一般僅生產自家食用的口糧，用以出賣的商品糧很少，而實際經營面積超過15畝的農戶生產的商品糧較多，特別是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