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昌明故意殺人罪刑事判決書

封昌明故意殺人罪刑事判決書

封昌明故意殺人罪刑事判決書

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判決書

渝五中刑初字第76號

公訴機關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

被告人封昌明，男，1965年8月15日出生于重慶市萬盛區(qū)，漢族，小學文化，農(nóng)民，住。20XX年12月21日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刑事拘留，20XX年1月4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重慶市萬盛區(qū)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盛紅斌，重慶市法律援助中心律師。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以渝檢五分院刑訴〔20XX〕95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封昌明犯故意殺人罪，于20XX年5月8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指派檢察員賀忠、代理檢察員彭剛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封昌明及其指定辯護人盛紅斌到庭參加訴訟?，F(xiàn)已審理終結。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五分院起訴書指控，20XX年8月初，被告人封昌明認為其女兒封征義是其再次結婚的障礙，遂生殺死封征義之念。20XX年8月7日凌晨3時許，被告人封昌明在其家中將已經(jīng)熟睡的封征義叫醒，將其帶到重慶市萬盛區(qū)南桐鎮(zhèn)沙壩村白家坡社的爛凼煤礦的蓄水池旁，被告人封昌明將封征義抱在懷中，用右手臂扼住封征義的頸子，待封征義全身無力后將其拋入水池，致使封征義溺水死亡。經(jīng)法醫(yī)檢驗鑒定：封征義系溺水死亡。

為證明上述事實，公訴機關舉示了以下證據(jù)：1、被告人封昌明的供述和辯解；2、證人王某某等人的證言；3、現(xiàn)場勘查筆錄；4、封征義尸體法醫(yī)學檢驗鑒定書等證據(jù)。

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封昌明為了消除再婚的障礙將其親生女兒殺死，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guī)定，構成故意殺人罪。提請依法判處。

被告人封昌明對起訴書指控的事實和罪名無異議，但辯解是受其女友“王小紅”的慫恿殺害封征義的。其辯護人以指控證據(jù)不足、事實不清、被告人封昌明的行為違背常理，且以前頭部受過傷，要求對封昌明進行司法精神病學鑒定為由提出辯護意見。

經(jīng)審理查明，被告人封昌明于1997年離婚，小女兒封征義由其撫養(yǎng)。20XX年8月，被告人封昌明在中國太平洋保險公司為封征義購買了兩份長泰安康B款險種，受益人為封昌明。20XX年8月初，被告人封昌明認為封征義是其再婚的障礙且女兒死亡后可獲得保險賠償金，產(chǎn)生殺害封征義的念頭。20XX年8月7日凌晨3時許，被告人封昌明在其家中將熟睡的封征義叫醒，謊稱要帶其到萬盛區(qū)去耍，即將其帶到重慶市萬盛區(qū)南桐鎮(zhèn)沙壩村白家坡社的爛凼煤礦的蓄水池旁。被告人封昌明將封征義抱在懷中，用右手肘扼住封征義的頸子，待封征義全身無力后將其拋入水池，致使封征義溺水死亡。被告人封昌明隨后離開現(xiàn)場回到家中，以封征義的名義在家門上用粉筆書寫了“爸爸媽媽我走了”的字樣，以造成封征義離家出走的假象。20XX年8月9日，封征義的尸體在萬盛區(qū)南桐鎮(zhèn)沙壩村白家坡社的爛凼煤礦的蓄水池中被群眾發(fā)現(xiàn)。經(jīng)法醫(yī)檢驗鑒定：封征義系溺水死亡。20XX年12月21日，被告人封昌明被捉獲歸案。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當庭舉示的以下證據(jù)證實：

1、接受刑事案件登記表、破案表證實本案的案發(fā)及破案經(jīng)過。

2、重慶市公安局萬盛區(qū)分局刑警支隊出具的捉獲經(jīng)過及情況說明證實，20XX年12月20日，封昌明的大女兒封征霞向萬盛區(qū)刑警支隊舉報：其父封昌明曾給她講過，封征義是被封昌明和另一個人害死的。并提供了封昌明當時正在南桐鎮(zhèn)沙壩村陳世和家的線索，公安機關遂于20XX年12月20日將被告人封昌明捉獲，封昌明如實交代其殺死封征義的犯罪事實。

3、現(xiàn)場勘查筆錄及照片證實，現(xiàn)場勘查于20XX年8月9日8時45分開始至同日9時25分結束?，F(xiàn)場位于萬盛區(qū)南桐鎮(zhèn)沙壩村白家坡社的爛凼煤礦。中心現(xiàn)場位于該煤礦的蓄水池。該水池南北走向，呈五邊形形狀。該水池東面為村民喻長康的水田，南面是村民喻長德的土地，西面為通往爛凼煤礦辦公樓的機耕道，北面為煤礦的空壓機房；該池池長米，寬米，池深米，水深米。蓄水池東南池壁外有一寬49厘米的過道。現(xiàn)場勘查發(fā)現(xiàn)，在蓄水池的東面距池東壁89厘米、離空壓機房283厘米處有一具女尸，該尸體浮于水面，呈俯臥狀。死者上穿黃白相間寬條紋T恤衫，下穿一花褲，褲子已脫至大腿根部。后經(jīng)打撈上岸發(fā)現(xiàn)，該尸體已呈巨人觀，其右腳穿有涼鞋，左腳光腳。當日14時26分又對現(xiàn)場進行復勘，發(fā)現(xiàn)，在煤礦蓄水池南過道上及其墻壁上發(fā)現(xiàn)有蹬踏痕跡，在喻長德的土地上距離該墻壁45厘米處發(fā)現(xiàn)有一只涼鞋。其余未見異常。

4、指認現(xiàn)場筆錄及照片證實，20XX年12月21日14時許，被告人封昌明對其殺害封征義的作案現(xiàn)場即萬盛區(qū)南桐鎮(zhèn)沙壩村白家坡社的爛凼煤礦蓄水池進行了指認。

5、重慶市法醫(yī)學會鑒定書證實，20XX年8月9日15時許，對在萬盛區(qū)南桐鎮(zhèn)爛凼煤礦蓄水池發(fā)現(xiàn)的女尸進行尸體檢驗。經(jīng)尸檢證實，尸體檢驗：死者赤身裸體，右足穿粉紅色女式?jīng)鲂?。尸長120cm，發(fā)育正常，營養(yǎng)可，發(fā)黑，長12cm。尸體高度腐敗，呈巨人觀，全身腐敗靜脈血管網(wǎng)明顯，雙手足皮膚呈套狀脫落，全身多處表皮脫落，尸僵已緩解。頭顱外觀無損傷，叩擊無骨折征。雙眼球膨出，耳鼻無損傷……頸、胸、腹部及會陰部皮膚未見異常。胃內容物見部分成形的米飯顆粒及黑芝麻粒。實驗室檢驗：經(jīng)電鏡檢驗，在其肺組織內發(fā)現(xiàn)有異物……各臟器高度腐敗。分析說明：1、死亡原因，據(jù)尸檢時死者全身未見明顯工具性損傷及機械性窒息征象，并結合毒化未檢出毒物，電鏡檢驗見肺組織有異物等情況分析判明：封征義系生前入水溺水死亡。2、死亡時間，根據(jù)尸檢見尸體高度腐敗，呈巨人觀，全身腐敗靜脈血管網(wǎng)明顯，雙手足皮膚呈套裝脫落，眼球膨出，腦組織液化等特征，并結合當?shù)貧夂蛱攸c及蓄水池水質情況，分析判斷：封征義死亡時間距尸檢時間48小時左右。據(jù)胃內容物部分米飯及黑芝麻成形，認為：封征義在進食最后一餐后2小時左右死亡。鑒定結論：封征義系溺水死亡。

6、重慶市公安局物證鑒定中心鑒定書及其提取經(jīng)過證實，從封昌明家堂屋木門上提出的用粉筆書寫的“爸爸媽媽我走了”的字樣，經(jīng)鑒定該字跡系封昌明所書寫。

7、證人王良畢的證言證實，20XX年8月9日早上6時許，在爛凼煤礦蓄水池發(fā)現(xiàn)一具年齡約八、九歲的女童尸體，后封昌明來辨認了尸體，確認是他女兒封征義。

8、證人喻德春的證言證實，20XX年8月9日15時許，在爛凼煤礦蓄水池南面一竹林邊，發(fā)現(xiàn)一只女孩穿的涼鞋，但左右腳未注意。

9、證人李克明的證言證實，他是被告人封昌明的二姐夫。20XX年8月12日，封昌明以要交500元錢到派出所為由，從封征霞處拿走500元后就走了。當天晚上，封昌明打電話告訴他其到貴州打工去了，并叫轉告封征霞保管好封征義的死亡火化證，以后好退保險。同時證實封昌明在20XX年7、8月，帶了一個女朋友回來，大約30多歲，身高米左右。20XX年春節(jié)，封昌明回了一次家，李克明曾試探性的問過關于封征義死亡這件事，封昌明承認是他殺死的封征義，原因是女友“王小紅”認為封征義是個包袱，與“王小紅”商量后就由他將封征義害死了。

10、證人劉祥忠的證言證實，他是被害人封征義的外公。20XX年8月7日下午，封昌明到他家中告訴他，封征義失蹤了。

11、證人封征霞的證言證實，她是封昌明的大女兒。20XX年8月9日上午，她聽到妹妹封征義在爛凼煤礦的水池被淹死的消息后，即于次日趕回萬盛處理封征義的后事，于8月10日將妹妹的尸體火化。8月12日，父親封昌明以要交錢到派出所為名，找她要了500元后就走了。當晚，二姑爺李克明告訴她，父親封昌明外出打工去了，還留話叫她把封征義的火化證保管好，以后找保險公司賠錢。同時證實，聽說父親封昌明耍了一個女朋友叫“小紅”。20XX年春節(jié)，二姑爺李克明電話告訴她，父親封昌明承認了封征義是他害死的。后她也在電話中問了父親封昌明此事，封昌明也承認了的。

12、證人陳露露的證言證實，她是封征義的同學、鄰居。最后一次看到封征義是20XX年8月6日晚上，封征義在黃世福的院壩里玩耍，封征義當天穿的一件紅色T恤，胸前是一個小女孩的圖案，褲子的穿著沒注意。

13、證人封昌蘭的證言證實，她是封昌明的二姐。20XX年，封昌明從萬盛一紅磚廠帶了一個女的回來，兩人斷斷續(xù)續(xù)在一起居住了幾個月的時間，20XX年就沒看到那個女的了。20XX年8月7日中午，封昌明告訴她，封征義不見了，當天在他家的大門上看見有用粉筆寫了“爸爸媽媽我走了”幾個字。

14、證人羅鳳的證言證實，她是封昌明的鄰居。20XX年8月7日早上6時許，聽到封昌明在喊封征義起床洗臉，但沒有看見封征義起來。當天中午，封昌明就說封征義不見了。同時證實封昌明幾個月前耍了一個女朋友，但這幾個月沒有看見了。

15、證人王守林的證言證實，20XX年8月6日20時許，在黃永明的商店外的院壩看見了封昌明與封征義在一起。

16、證人萬佑先的證言證實，20XX年8月，封昌明給他女兒封征義購買了兩份長泰安康B款保險。20XX年8月7日晚，封昌明電話告訴他封征義不見了。同時證實保險公司可以賠封昌明5000元。

17、重慶市人身保險專用發(fā)票及保單證實，20XX年8月，封昌明為封征義購買了兩份長泰安康款險兩份，受益人為封昌明。

18、戶籍證明證實被告人封昌明以及被害人封征義的身份情況。

19、被告人封昌明的供述證實，20XX年上半年，他在萬盛認識了在發(fā)廊做小姐的“王小紅”，并與王耍朋友。后“王小紅”想和他結婚，但認為女兒封征義是包袱，他就有了殺死封征義的想法。20XX年8月6日23時許，“王小紅”到他家，兩人就商量將封征義帶到爛凼煤礦的蓄水池害死，還提到殺死封征義可獲得保險賠償金。次日凌晨，他就將封征義叫醒，并與“王小紅”一起將封征義帶至爛凼煤礦蓄水池。途中，“王小紅”以怕被發(fā)現(xiàn)與其分手。他和封征義到蓄水池后，他就將封征義抱在懷中，雙腳夾住封征義的腳，封征義的頭部睡在他的右手肘，然后用他的右手肘將封征義的頸子緊緊扼住，左手將封征義的雙手抱住，約兩、三分鐘后，見封征義沒有氣了，就將封征義甩在水池里，當時封征義的手腳還在掙扎，還叫了兩聲“爸爸耶”。他回家后在木門上模仿封征義的筆跡用粉筆寫了“爸爸媽媽我走了”幾個字。當天下午，他就告訴封征義的外公以及鄰居，其當天中午回家發(fā)現(xiàn)封征義不見了。同時證實“王小紅”家住貴州省桐梓縣一個叫白果樹的地方，她的老公叫“孫老七”，20XX年8月7日以后就和王小紅聯(lián)系不上了。此外，他因怕公安機關解剖尸體后發(fā)現(xiàn)死因，在安葬了封征義后即外出了。20XX年春節(jié)回了萬盛幾天，姐姐封昌蘭和姐夫李克明再次問到封征義的死這件事，他就承認了是他害死的封征義。庭審中，被告人封昌明供述還向其大女兒封征霞承認過此事。

以上證據(jù)，均經(jīng)當庭質證，收集程序合法，內容客觀真實，予以采納并確認。

本院認為，被告人封昌明為消除再婚障礙以及獲取保險賠償金，將其親生女兒用手肘扼昏后丟入蓄水池中致其溺水死亡，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且罪行極其嚴重。公訴機關指控的事實和罪名成立。鑒于被告人封昌明親友主動報案并提供線索抓獲被告人封昌明，且被告人封昌明在案發(fā)后，能如實交代其罪行，可酌情從寬處罰。關于被告人封昌明辯解是受女友“王小紅”的慫恿而殺死封征義的辯解意見，經(jīng)查，現(xiàn)有證據(jù)無法證實“王小紅”到底是何人以及“王小紅”有與封昌明再婚并認為封征義是包袱而企圖殺死封征義的主觀動機和客觀行為；亦無證據(jù)證明“王小紅”于20XX年8月6日晚或次日凌晨或之前較短時間內到過封昌明家，故其辯解意見只有被告人的供述，無其他證據(jù)證明，不予采納。其辯護人提出指控被告人封昌明犯故意殺人罪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并以被告人封昌明的行為違背常理，且以前頭部受過傷，要求對被告人封昌明進行司法精神病學鑒定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被告人封昌明的供述證實，其為消除再婚障礙等原因將封征義扼昏并丟于水池中致封征義溺水死亡，并為了掩蓋其罪行制造被害人封征義離家出走的假象等事實，尸檢鑒定結論書所得出的死亡原因與被告人封昌明的供述一致，且被告人封昌明前后供述穩(wěn)定。此外，被告人封昌明殺害其女兒封征義的動機明確、自然，加之其無精神病史和精神病家族史，且思維正常，對辯護人提出要求對封昌明進行司法精神病學鑒定的意見，不予采納。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四十八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