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村張禮臣墓發(fā)掘簡報

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村張禮臣墓發(fā)掘簡報

1973年9月，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物館和北京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yè)聯(lián)合組織了考古發(fā)掘隊，在阿斯塔納村北部和公路東部挖掘了古墓群。發(fā)掘隊在各級黨組織的正確領(lǐng)導下,通過學習“十大”文件,開展批林批孔運動,與當?shù)鼐S吾爾族社員一起,團結(jié)戰(zhàn)斗,勝利地完成了田野發(fā)掘任務,也為校、館協(xié)作,辦好大學考古專業(yè)取得了一些經(jīng)驗。發(fā)掘工作從1973年9月21日開始,至11月18日結(jié)束,共發(fā)掘墓葬三十八座(圖一)。其中TAM113—115、206、210、224六號系過去已編號未發(fā)掘的。新編號的從TAM501號起至532號止,計三十二座。在這三十二座墓葬中,除501—505、508、509、530號八座地表有封土標志外,其余二十四座地表均無標志,而是用開探溝的方法發(fā)現(xiàn)的。這三十八座墓葬都是斜坡(個別的為階梯)墓道洞室墓,其形制、器物組合與分期,同過去發(fā)掘的基本相同在這三十八座墓葬中,只有524、527號墓未經(jīng)盜擾,其余都先后受到程度不同的破壞。如206、224號墓的大量木質(zhì)隨葬品被燒過,503號墓則已被燒毀殆盡。甚至出現(xiàn)206號墓的木雕彩繪武士俑的軀干被移到113號墓的墓門口的現(xiàn)象。種種跡象表明,這是經(jīng)帝國主義分子盜掘破壞的。如501號墓發(fā)現(xiàn)了沙俄時的火柴盒殘片和火柴梗(圖四)便是有力的物證。504號墓道中,除出土原屬該墓的墓志兩方外,還發(fā)掘出七塊從別的墓葬移來的墓志,其中有六塊用毛筆或鉛筆編了號由于幾經(jīng)盜擾造成嚴重的破壞,給出土器物的整理工作造成了困難?，F(xiàn)在,大量出土器物的整理修復工作仍在繼續(xù)進行中。為了給歷史科學研究提供新的資料,并進一步揭露蘇修新沙皇的侵略陰謀,據(jù)初步整理所見,擇要簡報如下。一關(guān)于武周新字墓《新疆訪古錄》等文獻檢察問題1972年冬,我們曾于230號墓發(fā)掘出張懷寂的兒子張禮臣墓志,因此可以推斷公元1910年出土的張懷寂墓志這個張氏塋地共有墓葬六十五座,墓門全都向東,表明是自西而東、祖孫相繼營造的。在206號墓前面,有兩座墳堆較高大的并列大墓。北面一座,即505號墓,為斜坡墓道土洞墓室,應是張雄長子、唐前庭府折沖都尉張定和(見張雄,麴氏墓志)的墓葬;南面一座,即501號墓,為斜坡墓道、兩天井、甬道兩側(cè)各有大壁龕的洞室墓,這應是張懷寂的墓葬。張懷寂之子張禮臣的230號墓則緊依501號墓墓道南側(cè)。據(jù)206,230號墓所出志石,都是用黃灰色砂巖,外表涂黑。張懷寂志石(現(xiàn)藏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物館)亦同,惟外表黑色已不存。據(jù)墓志,張懷寂卒于長壽二年(693年)五月,次年二月入葬。墓志中使用武周新字,而501號墓所出文書殘紙亦有武周新字。至于《新疆訪古錄》中所記張清說的墓室情況,除墓室“四壁及頂畫佛像”失實,“深四五丈”不確,張懷寂“修軀大首”欠準外,其余與發(fā)掘所見基本相同,泥俑、衣衾等隨葬器物幾經(jīng)盜擾,已破壞殆盡。張懷寂墓葬的確定,解決了六十多年來其墓志出土地點不明的問題。501號墓有兩天井。我國中原地區(qū)墓道鑿有天井始于北朝,盛行于隋唐?？磥砦渲軙r期已流行于新疆吐魯番地區(qū)。這次我們發(fā)掘的墓葬中除501號墓有兩天井外,還有一天井(224號墓)、三天井(530號墓)的。這也反映出唐朝政府統(tǒng)一全國后,中原制度、風尚逐步流行于邊疆的一個側(cè)面。自古以來,我國就是一個統(tǒng)一的、多民族的國家。從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tǒng)一全國以來,幾千年間,雖曾幾度出現(xiàn)過分裂割據(jù)的局面,但統(tǒng)一始終是主流。因為國家的統(tǒng)一是我國各族人民的共同要求,也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趨勢。從五世紀四十年代到七世紀三十年代這二百年間,吐魯番地區(qū)先后出現(xiàn)的從北涼到麴氏高昌王朝,正是我國內(nèi)地分裂為南、北朝時期的產(chǎn)物。當唐太宗李世民取得政權(quán)以后,就立即著手消滅割據(jù)、統(tǒng)一全國。當時高昌王麴文泰是個兩面派:他一面帶著老婆親自去朝見李世民,按時朝貢,以博取信任,李世民賜其妻姓李,封常樂公主,賜遺甚厚;另一面他又攔阻西域朝貢者,遏絕商賈,并勾結(jié)西突厥乙昆設(shè),擊破焉耆三城,破壞全國統(tǒng)一,擾亂邊疆秩序。在焉耆王上表控訴之后,李世民遣使責問,麴文泰不僅不思悔改,反而繼續(xù)拘留西域使者,“增城深塹”,準備頑抗;并挑唆薛延陀鬧獨立。薛延陀可汗不聽麴文泰的挑唆,將其陰謀向李世民揭發(fā),并積極要求擔任討平麴文泰的向?qū)АＴ诟卟嗣裰幸擦鱾髦叭赵抡账?回手自消滅”的童謠,表達了高昌人民對麴文泰的唾棄張雄死于633年,其妻死于688年,相隔五十五年,并且經(jīng)歷了從割據(jù)的高昌到統(tǒng)一的唐朝兩個歷史時期,這在墓葬形制上也有反映。發(fā)掘情況表明,這個墓始營于張雄死后,原為斜坡墓道、土洞墓室;后來于墓道盡頭用弧形土坯券起一段作甬道(甬道券頂因被盜掘大部破壞,但原貌仍可復原),甬道兩側(cè)辟出對稱的壁龕,壁龕中發(fā)現(xiàn)的殘存木俑,屬于盛唐風格,與墓室中的騎馬木俑(圖八)顯然不同。這個經(jīng)過改建的墓葬,集中地反映了兩個不同時期墓葬形制的演變,這是迄今為止阿斯塔那墓葬發(fā)掘中僅見的一例。二紙棺原為“封朝”這次發(fā)掘的墓葬中,死者大都陳尸席上。用木棺的墓葬,如出土高昌永平二年(550年)、延和六年(607年)墓志的114號墓,有木棺五具;出有章和五年(635年)、建昌三年(557年)衣物券的524號墓,有木棺四具,其中包括一具長約86厘米的內(nèi)裝火葬骨灰的小棺。出大歷四年(769年)《張無價買地券》的506號墓卻出土一件迄今僅見的特殊葬具——紙棺。這件因盜擾被嚴重破壞的紙棺,經(jīng)復原后基本完整(圖九)。紙棺長2.3、前高0.87、寬0.68、后高0.5、寬0.46米。它以細木桿為骨架,自前至后撐以五道弧頂支架,糊以外表涂紅的故紙。無底。根據(jù)現(xiàn)場遺跡、遺物判斷,死者是被置于一片糊以故紙的葦席(代棺底,其長寬約與紙棺下口相等)上,再罩上紙棺。紙棺所用的故紙,大都是天寶十二——十四年(753-755年)的西、庭二州一些驛館的馬料收支帳。其中有的蓋有輪臺、柳中縣印。已見的驛館名稱有;交河、天山、酸棗、礌石、神泉、達匪、草堆、銀山、柳谷、呂光、東磧、石舍、柳中、羅護、赤亭等。其中不少是見于文獻記載的,有的則可補文獻之缺漏。帳目中多次出現(xiàn)“封大夫”及其親屬。這封大夫無疑是當時攝御史大夫、北庭都護、持節(jié)充伊西節(jié)度使的封常清。還有一處記載著:“岑判官馬柒匹共食青麥叁?伍勝,付健兒陳金”。這岑判官當是唐代著名詩人岑參,他曾任封常清節(jié)度幕府判官,寫過不少描繪古代新疆景物的、膾灸人口的詩篇。此外,509號墓出土的“紙衾”,也保存了大量文書檔案。以上這些古代文書,對研究唐代我國西北邊疆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意識形態(tài)等各方面歷史,提供了可靠的依據(jù)。三唐代建立的政治機構(gòu)有效地控制了西部城市1.其他軍府對西州調(diào)研貞觀十四年(640年),唐朝政府削平高昌的割據(jù)后,在吐魯番盆地置西州都督府,下設(shè)高昌、交河(均在今吐魯番縣)、天山(在今托克遜縣)、蒲昌、柳中(均在今鄯善縣)五縣。并置安西都護府于交河城(后遷龜茲)。這次出土的文書中,發(fā)現(xiàn)鈐有“安西都護府之印”、“西州都督府之印”及高昌、天山、蒲昌、柳中等縣印的官方文書多件。印文均約5厘米見方,篆書陽文兩行(圖一〇)。除此以外,還發(fā)現(xiàn)鈐有瓜州都督府、伊州、沙州、玉門關(guān)等印鑒的“過所”(一種通行證)。除州、縣外,西州地區(qū)還置有軍府。過去發(fā)現(xiàn)過前庭、岸頭、蒲昌三個折沖府名,這次發(fā)現(xiàn)的508號墓墓志有“大周西州天山縣前天山府校尉……張府君”,可見又有天山府。前庭府在高昌縣,岸頭府在交河縣。蒲昌府無疑在蒲昌縣,天山府則無疑在天山縣。從《唐龍朔元年左憧熹買奴契》中柳中縣五道鄉(xiāng)的張慶柱是蒲昌府衛(wèi)士來看據(jù)《舊唐書》卷四O《地理志》,西州是中都督府?！短屏洹肪砣?中都督府長官為都督,正三品,佐官有別駕一人,正四品下,長史一人,正五品上,司馬一人,正五品下。都督府分置功、倉、戶、兵、法、士六曹。僅509號墓所出文書中,就發(fā)現(xiàn)有功、倉、戶、兵、法五曹之名。509號墓所出開元二十一年(733年)正月二十七日《岸頭府界都游弈所為查獲無過所人王奉仙等解州狀》(圖一四)上,有批語:“付功曹推問過(?)”,下署“斯示廿八日”?！八埂笔桥救撕灻?其后有典康龍仁牒文一行:“牒:奉都督判命如前。謹牒”。很明顯,這“斯”就是當時的西州都督府都督。開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三日《準石染典往伊州市易判諮》圖一五)后,依次有四人通判,自右至左的批示簽名人為延禎(?)、齊晏、崇、斛斯。從筆跡來看,這“斛斯”與上一件的“斯”為同一人。斛斯是都督,則崇、齊晏、延禎當順次為別駕、長史、司馬。唐開元二十一年時西州都督為誰,史書沒有明確記載。據(jù)上述文書的記載,可以認為,這個名斛斯的西州都督,可能就是開元二十一年十二月被任命為安西四鎮(zhèn)節(jié)度使的王斛斯。開元二十八年(740年),他又以平盧軍節(jié)度使加押兩蕃及渤海、黑水等四府經(jīng)略處置使2.牛、牛的還營及產(chǎn)、民所的身份混養(yǎng)西州都督府及其所屬各縣地方政權(quán)的建立,保證了唐朝政令在西州地區(qū)的施行。僅從509號墓出土的文書中,就可以看出以下幾個方面:甲、定戶等第開元二十一年《蒲昌縣注定戶等申州狀》(圖一六),原件已殘,存狀文及四個“下上等戶”,并鈐有“蒲昌縣之印”五處?！短屏洹肪砣渡袝鴳舨俊?“凡天下之戶,量其資產(chǎn)定為九等”,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懊咳昕h司注定,州司覆之,然后注籍而申之于省(尚書省)”?！懊慷☉粢灾倌?子、卯、午、酉),造籍以季年(丑、辰、未、戌)”。開元二十一年為癸酉,正是應當定戶等的“仲年”(酉年)。蒲昌縣及時注定戶等,備文上報到西州審勘。雖然狀上說“人無怨詞,皆得均平”,但是從四戶同居下上等的情況來看,卻實在是很不均平的。請看:韓、張兩戶人口相同,經(jīng)濟狀況如此懸殊,卻列為同一等,哪里有“均平”可言!這正是階級社會的必然現(xiàn)象,反映了所謂“開元盛世”的階級矛盾仍然是嚴重的。乙、置車坊,立牛籍唐代置有車坊,以供役使。《唐六典》卷二三《將作監(jiān)》:“凡監(jiān)置役使車牛,皆有年支草、豆,據(jù)其名簿,閱其虛實,受而藏之,以給于車坊”。從《天山縣長運坊殘狀》看,天山縣的長運坊是車坊?！短焐娇h為申長運坊孳生(死亡)牛殘狀》(圖一八)說明牛的孳生或死亡都要由主管的縣司上報州。這個殘狀僅存死牛事二,皆記“災(肉)賣得……”。其中之一為“犁牸白面牛十五(歲)”。另有牛籍殘件,記錄了牛的牝牡、毛色、齒歲,并置專人負責管理,配有鎮(zhèn)兵于車坊,每牛均烙有州印為記,不得私自回換。車坊管理、車牛籍帳總由尚書省兵部的駕部負責丙、設(shè)置官市,管理交易唐代州縣治所以上城市,置市,設(shè)市令、丞管理《唐益謙請過所狀勘注》中稱:“見(現(xiàn))有市券、保白”。保白是私契,或稱“白契”,是買賣雙方成交時訂立的,并有若干保人作證;市券則是由市發(fā)給的蓋有官方印鑒的“紅券”。據(jù)《唐律疏議》卷二七六《雜律》“買奴婢牛馬立券”條,凡買奴婢馬牛駝騾驢,已過價不立市券的,過三日(買者)笞三十,賣者減一等(笞二十)。開元十九年(731年)二月《準給唐榮買婢(失滿兒)券》(圖一七),開元二十年八月《準給薛十五娘買婢(綠珠)券》,都是在西州市內(nèi)買賣,由市丞簽名,并注明“同元(契)”、“用西州都督府印”或“用州印”。賣失滿兒的婢主米祿山是“興胡”?！芭d”應是指做生意,“興胡”即是“商胡”丁、稽查行旅、審發(fā)通行證(過所),維護交通安全唐朝政府在全國交通要道設(shè)置關(guān)津鎮(zhèn)戍,“行人來往,皆有公文。謂驛使驗符券,傳遞據(jù)遞牒,軍防丁夫有總歷,自余各請過所而度”關(guān)于申請過所事,在京都由尚書省刑部司門辦理,在外地由州辦理《唐益謙請往福州過所》(圖版叁)《甘州張掖縣人薛光泚請給經(jīng)玉門往甘州過所》《給安西鎮(zhèn)滿放歸兵孟懷福往坊州過所》《給康大大往輪臺過所》《石染典請往伊州市易過所》《天山縣張無瑒請往北庭過所》《高昌縣麴嘉琰請往隴右過所》。前四件是外地人因故滯留西州,直接向州申請;后二件分別由天山、高昌縣具狀到州申請。其人數(shù)、等色、人名及所帶畜數(shù)、年齒、性別以至大畜毛色均于過所上開列明白,申請過所時都要經(jīng)過嚴格查驗;本地居民離去后,其戶徭何人承擔,均取保人辭款詳錄于狀。審查極為嚴格。因為根據(jù)唐代律令,不應給過所而給,或?qū)彶椴恢芏隽瞬铄e,承辦官員是要受處分的戊、維護封建法治,審理案件上述在酸棗戍被查獲的無過所人王奉仙、蔣化明,于正月二十七日解送到州,二十八日都督斛斯批付功曹推問。同墓出土有二十九日審訊王奉仙的對案及錄狀(圖一二、一三),由于狀后半殘損,處理結(jié)果不詳。但對蔣化明的處理,可從(正月)二十九日錄狀、(二月)五日判詞(圖一九)中看出:案件先由功曹參軍宋九思(?)處理,曾向法曹司查詢一些情況,因案情涉及過所,所以由戶曹參軍元瓊(璟)擬判。判詞稱:“……其無行文蔣化明一人,推逐來由,稱是北庭金滿縣戶,責得保識,又非逃避之色,牒知:任還北庭?！焙笥伤抉R、別駕、都督通判。因判其還北庭,要給行牒,須由戶曹承辦,所以又有戶曹參軍“元”的簽名。最后注明這個案件“正月廿九日受,二月五日行判”,前后六天(正月小,二十九日)處理完畢?！犊凳Х倚熊噦税妇怼?圖二O),中間雖有短缺,但從原告狀辭,到對案問頭、辯答及處理,全案經(jīng)過是清楚的。案情發(fā)生在“元年建未月”,即當寶應元年(762年)六月己、設(shè)置水官,興修水利《高昌縣申修堤堰料工狀》(圖版肆:3),是為了修塞新興谷、草澤堤堰和箭桿渠,所需人工數(shù),申州請準依以往慣例處理。知水官為楊嘉惲、鞏虔純?！稙樾兴疂哺戎峦回矢鹋D啜下游弈首領(lǐng)骨邏拂斯關(guān)》(圖版肆:2)為(開元)二十二年八月,其中的楊嘉運當即前件中的知水官楊嘉惲?？梢娭俨粌H負責修興水利,還負責分配澆溉用水。前件蓋有高昌縣印二處,后件蓋有西州都督府印三處。反映唐代政令貫徹于西州地區(qū)的官方文書如均田、戶口、征科、營田等等,過去發(fā)現(xiàn)的甚多,現(xiàn)在不再重復。此外,唐朝對西州地區(qū)不僅設(shè)置州縣官吏負責治理,還常派專使視察?！妒寡脼橹T寺觀應割附充百姓榜》(圖二二)即是一例。建午月四日,應為寶應元年五月初四以上文書,除另行標明者外,全部出自509號墓。在506號墓中,還出土該墓主人張無價天寶十年(751年)告身一件(圖版肆:1)。據(jù)告身記載,張無價以參加平定石國、九國胡及突騎施的叛亂,立跳蕩功,被授為游擊將軍。在告身上署名的右相(李)林甫、左相兼兵部尚書(陳)希烈、兵部侍郎(楊)國忠,都是當時知名的權(quán)臣。告身所敘歷史事件同史籍記載是一致的四關(guān)于突厥由來及民族居民的關(guān)系阿斯塔那的晉一唐墓葬,從形制到出土文物,如我們上面所敘述的,在在都證明了當時這一地區(qū)是既有漢族又有兄弟民族的多民族聚居區(qū)。至于居住在這里的兄弟民族,除上舉文書中注名“興胡”的外,康失芬是處蜜部落百姓。突厥游奕首領(lǐng)骨邏拂斯這一名稱說明了有突厥一部居住于西州。至于曹沒冒、史拂那等都不是漢族,可能是來自昭武九姓的?！陡卟h申修堤堰料工狀》提到“取當縣群牧、莊塢、匠店及夷胡戶”,“夷胡戶”無疑指兄弟民族居民。這些居住在中國土地上的各族居民,都在中央政府的統(tǒng)一管轄之下,從事各種生產(chǎn)活動和社會活動。漢族人民和各兄弟民族人民一起,長期以來,共同勞動,友好相處,創(chuàng)造了中華民族的歷史與文化,這是歷史的主流。如果說到民族矛盾,正如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指出的:“民族斗爭,說到底,是一個階級斗爭問題。”賣婢的婢主、“興胡”米祿山與買婢的唐榮,同屬于剝削階級;供郭林驅(qū)驢的蔣化明與給靳嗔奴當長工的康失芬則顯然是一根藤上的苦瓜。五女舞俑的織物是一種高起點這次出土的其它文物中,也有不少新的發(fā)現(xiàn)。如519號墓出土的“高昌吉利”銅錢(圖一一),直徑2.6、厚0.38厘米,重12.5克,與黃文弼過去在吐魯番所得的相同。黃氏疑其鑄造時間相當于元代值得提出的是206號墓出土的唐代木俑群。大的如馬、駝及馬夫或駝夫俑(圖版伍:2)、踏鬼武士俑(圖版伍:4)等;都是分段雕刻,然后膠合成型再施以鮮明的彩繪。女舞俑(圖版伍:1、圖二七)、宦者俑(圖版伍:3、圖二五、二六),則僅雕出頭部,膠于長方木柱上,以紙捻作臂膀,外罩絲織衣袍;頭面敷彩,精工描繪出眉目、發(fā)飾、花黃等,一絲不茍,宦者面部充滿了媚上欺下各種丑態(tài),而女俑則作不同發(fā)式、裝飾、姿態(tài),栩栩如生,表現(xiàn)了唐代造型藝術(shù)的高度水平?；抡哔溉S色花綾袍、黑腰帶。這種黃衣侍者,應與張雄妻被封為永安太郡君的身份有關(guān)。女俑則錦衫、絹袖,圍以披帛,下身為彩色曳地長裙,裙外罩以輕紗,這種服裝效果,使舞伎如在輕煙薄霧之中,造型設(shè)計確是煞費匠心的。出土的絲織品品種花色大多是過去所經(jīng)見的。惟上述女舞俑的錦衣有些新的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