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力命第六原文及翻譯

列子力命第六原文及翻譯力命第六【原文】“假設(shè)之功奚假設(shè)我哉？〞命曰：所能也。〞命曰：“彭祖之智不出堯舜之上，而壽八百；顏淵之才下，而壽四八①。仲尼之困于陳蔡②；殷紂之之上③，而吳④，田恒專有齊國⑤。夷齊餓于首陽⑥，季氏富于禽⑦。假設(shè)“假設(shè)力謂命曰：“汝奚功于物而欲比朕？〞力曰：“壽夭、窮達(dá)、貴賤、貧富，我力之不出眾人之德不出諸侯之下，而行不出三仁居君位。季札無爵于展是汝力之所能，奈何壽彼而夭此，窮圣而達(dá)逆，賤賢而貴愚，貧善而富惡邪？〞力曰：如假設(shè)言，我固無功于物，而物假設(shè)此邪，此那么假設(shè)之所制邪？〞命曰：“既謂之命，奈何有制之者邪？朕直而推之，曲而任之。自壽自夭，自窮自達(dá)，自貴自賤，自富自貧，朕豈能識之哉？朕豈能識之哉？〞【注釋】①四八——北宋本、世德堂本作“十八〞。顏淵為孔子弟子，年壽古傳不一，但都說壽命較短。②仲尼困于陳蔡——事見?史記·孔子世家?。③三仁——三位仁人，指殷紂王時的大臣微子、箕子和比干。微子名啟，紂王的同母兄，?孟子·告子?那么說是紂王的叔父?；樱q王的叔父，因進(jìn)諫不聽，佯狂為奴。比干，紂王的叔父，因進(jìn)諫被紂王挖心而死。?論語·微子篇?云：“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鬃釉唬阂笥腥恃?。〞④季札——春秋時吳王壽夢的少子，十分賢能，欲立為太子，不受，封于延陵，號延陵季子，深得各國賢者尊敬。⑤田恒——即陳成子。春秋時齊國的大臣。陳釐公之子，名恒，一作常。公元前481年殺死齊簡公，立齊平公，自任相國，盡殺公族中的強(qiáng)者，擴(kuò)大封邑，專權(quán)于齊國。?論語·憲問?：“陳成子弒簡公?？鬃鱼逶《?，告于哀公曰：陳恒弒其君，請討之。〞⑥夷齊餓于首陽——夷齊，伯夷和叔齊。伯夷為商末孤竹國國君的長子，姓墨胎氏。孤竹君初以次于叔齊為繼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齊讓兄，兄伯夷不受，兩人均離棄本國，武王滅商后又逃避到首陽山，誓不食周粟，終于餓死于首陽。孔子說：伯夷、叔齊，“古之賢人也。〞⑦季氏富于展禽——季氏，即季孫氏，春秋、戰(zhàn)國時魯國掌握政權(quán)的貴族，魯桓公少子的后裔。從季文子〕、季康子〔桓子庶子〕等相繼執(zhí)政。?論語·先進(jìn)?：“季氏富于周公，而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展禽，即柳下惠，本名獲，又名季，字禽，魯國賢者。?論語·微子?載孔子曰：“柳下惠，少連，降志辱身矣，言中倫，行中慮，其斯而已矣。〞又?衛(wèi)靈公?載孔子曰：“臧文仲其竊位者與！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季友之孫〕起，季武子〔文子之子〕、季平子〔武子之孫〕、季桓子〔平子之子求也為之聚【譯文】力量對命運(yùn)說：“你的功績怎么能和我相比呢？〞命運(yùn)說：“你對事物有什么功相比？〞力量說：“長壽與早夭，窮困與顯達(dá)，尊重與下賤，貧苦與富裕，都是我的力量所能做到的。〞命運(yùn)說：“彭祖的智慧不在堯之上，而活到了八百歲；顏淵的才能不在一般人之下，而活到了四十八歲。仲尼的仁德不在各國諸侯之下，而被圍困在陳國與蔡國之間；殷績而要和我

紂王的行為不在微子、箕子、比干之上，卻位為天子。季札在吳國沒有官爵，田恒卻在齊國專權(quán)。伯夷和叔齊在首陽山挨餓，季氏卻比柳下惠富有得多。如果是你的力量所能做到的，為什么要使壞人長壽而使好人早夭，使圣人窮困而使賊人顯達(dá)，使賢人低賤而使愚人尊貴，使善人貧苦而使惡人富有呢？〞力量說：“如果像你所說的的實際狀況如此，這難道是你控制的結(jié)果嗎？〞命運(yùn)說：“既然叫做命運(yùn)，為的人呢？我只不事情推動一下，對曲折的事情聽之任之罷了。一切人和事物都那樣，我原來對事物沒有功績，而事物什么要有控制過是對順利的是自己長春自己早夭，自己窮困自己顯達(dá)，自己尊貴自己低賤，自己富有自己貧苦，我怎么能知道呢？我怎么能知道呢？〞【原文】北宮子謂西門子曰：“朕與子并世也，而人子達(dá)①；并族也，而人子敬；并貌也，而入子愛；并言也，而人子庸②；并行也，而人子誠；并仕也，而人子貴；并農(nóng)也，而人子富；并商也，而人子利。朕衣那么裋褐③，食那么粢糲④，居那么蓬室⑤，出那么徒行。子衣那么文錦，食那么梁肉⑥，居那么連■⑦，出那么結(jié)駟⑧。在家熙然有棄朕之心⑨，在朝諤然有敖朕之色⑩。請謁不及相，遨游不同行，固有年矣。子自以德過朕邪？〞西門子曰：“予無以知其實。汝造事而窮，予造事而達(dá)，此厚薄之驗歟？而皆謂與予并，汝之顏厚矣。〞北宮子無以應(yīng)，自失而歸。中途遇東郭先生，先生曰：“汝奚往而反，■■而步■，有深愧之色邪？〞北宮子言其狀。東郭先生曰：“吾將舍汝之愧■，與汝更之西門氏而問之。〞曰：“汝奚辱北宮子之深乎？固且言之■。〞西門子曰：“北宮子言世族、年貌、言行與予并，而賤貴、貧富與予異。予語之曰：予無以知其實。汝造事而窮，予造事而達(dá)，此將厚薄之驗歟？而皆謂與予并，汝之顏厚矣。〞東郭先生曰：“汝之言厚薄不過言才德之差，吾之言厚薄異于是矣。夫北宮子厚于德，薄于命，汝厚于命，薄于德。汝之達(dá)，非智得也；北宮子之窮，非愚失也。皆天也，非人也。而汝以命厚自矜，北宮子以德厚自愧，皆不識夫固然之理矣■。〞西門子曰：“先生止矣。予不敢復(fù)言。〞北宮子既歸，衣其■褐，有狐貉之溫■；進(jìn)其■菽■，有稻粱之味；庇其蓬室，假設(shè)廣廈之蔭；乘其篳輅■，假設(shè)文軒之飾■。終身■然■，不知榮辱之在彼也，在我也。東郭先生聞之曰：“北宮子之寐久矣■，一言而能寐，易悟也哉■！〞【注釋】①人子達(dá)——猶“人達(dá)子〞，別人使你顯達(dá)。以下“人子敬〞、“人子愛〞、“人子庸〞、“人之誠〞、“人子貴〞、“人子富〞、“人子利〞，句法與此同。②庸——用。③■褐——音shù〔樹〕。褐，粗糙的衣服，古代多為貧苦者所服。④粢糲——粢，音zī〔資〕，粟米。糲，音l〔厲〕，粗米。粢糲，?釋ì文?：“蓋謂粗舂粟麥為粢餅食之。〞，⑤蓬室——猶言茅屋，泛指簡陋的房屋。⑥粱肉——粱，精美的飯食。粱肉，指精美的飯菜。⑦連■——■，棟梁。連■，棟梁相連，指高大華美的房屋。⑧結(jié)駟——駟，古代四馬所駕之車，或指一車所駕之四馬。結(jié)駟，車馬互相連結(jié)。⑨熙然——?dú)g笑貌。⑩愕然——爭辯貌。

■■■——獨(dú)行貌?！錾帷ā搬尐?，消除?！龉獭ā肮猫暎们??！鲆印?集釋?：“?藏?本、吉府本、?四解?本、秦刻本皆無‘矣’字，今依北宋本、世德堂本增。〞■貉——音hé〔河〕。又稱“狗獾〞，為重要的毛皮獸之一。■■菽——又作“戎菽〞，大豆?！龊`輅——音b〔畢〕lù〔路〕，用荊竹樹枝編成的車子，即柴車。ì■文軒——軒，古代一種供大夫以上乘坐的輕便車，車箱前頂較高，用漆有花紋或加皮飾的席子作障蔽。文軒，畫有花紋的軒車。■■然——■，音yóu〔由〕，舒適自得貌。■寐——睡眠，本文指迷糊，糊涂?！鑫颉?集釋?：“‘悟’，北宋本作‘寤’，?藏?本、世德堂本作‘怛’。〞【譯文】北宮子對西門子說：“我和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而別人卻使你顯達(dá)；一樣的世家大族，而別人卻尊敬你；相貌也差不多，而別人卻喜歡你；一樣地說話，而別人卻采納你的意見；一樣的做事，而別人卻信任你；一樣的做官，而別人卻重用你；一樣的種田，而別人卻使你富裕；一樣的經(jīng)商，而別人卻使你發(fā)財。我穿的是粗布衣服，吃的是粗糙的飯菜，住的是茅草屋，外出便步行。你穿的是繡著花紋的絲綢衣服，吃的是精美的飯菜，住的是高大華美的房屋，外出那么車馬成群。在家庭中，你嬉戲歡笑有不理我的念頭；在朝廷上，有輕視我的臉色。請客問候沒有的我份，外出游玩不和我同行；已經(jīng)有好多年了。你自以為仁德超過了我嗎？〞西門子說：“無我法知道真實原因。你做事老碰釘子，我做事總是順利，這不就是厚薄不同的證明嗎？你卻說和我都一樣，你的臉皮也太厚了。〞北宮子無法答復(fù)，失魂落魄地回去了。半路上碰到了東郭先生。東郭先生問：“你是從哪里回來，單獨(dú)行走，且面帶深深的慚愧臉色呢？〞北宮子說了上述情況。東郭先生說：“我可以消除你的慚愧，和你再到西門氏家去問問他。〞東郭先生問西門子說：“你為什么要那么厲害地侮辱北宮子呢？姑且說說原因吧。〞“北宮子講他的時代、家族、年齡、相貌、言論、做事都與我相同，而低賤與尊貴、貧苦與富有卻與我不一樣。對我他說：無我法知道真實原因。你做事老碰釘子，我做事總是順利，這恐怕是厚薄不同的證明吧？你卻說你跟我都一樣，你的臉皮也太厚了。〞東郭先生說：“你所講的厚薄不過是說才能和仁德的差異，我所講的厚你夸夸其談西門子說：薄與此不同。北宮子的仁德厚，命運(yùn)薄，你的命運(yùn)厚，仁德薄。你的顯達(dá)，不是憑智慧得到的；北宮子的窮困，不是冒昧的過失。都是天命，而不是人力。而你卻以德薄命厚自以為了不起，北宮子又以德厚命薄自覺慚愧，都不懂得本來的道理。〞西門子說：“先生不要講了。我不敢再說了。〞北宮子回去以后，穿他的粗布衣服，覺得有狐貉裘毛那樣的溫暖；吃他的粗糧大豆，覺得有精美飯菜的味道；住他的茅草屋，像是住在寬廣的大廈中；乘坐他的柴車，像是有華美雕飾的高大車馬。終身舒適自得，不知道榮辱在他們那里還是在自己這里。東郭先生聽到后說：“北宮子已經(jīng)糊涂很久了，一句話便能醒悟，也是容易醒悟啊！〞

【原文】管夷吾、鮑叔牙二人相友甚戚①，同處于齊，管夷吾事公子糾②，鮑叔牙事公子小白③。齊公族多寵，嫡庶并行④。國人懼亂，管仲與召忽奉公子糾奔魯⑤，鮑叔奉公子小白奔莒⑥。既而公孫無知作亂⑦，齊無君，二公子爭入。管夷吾與小白戰(zhàn)于莒，道射中小白帶鉤。小白既立，脅魯殺子糾，召忽死之，管夷吾被囚⑧。鮑叔牙謂桓公曰：“管夷吾能，可以治國。〞桓公曰：“我仇也，愿殺之。〞鮑叔牙曰：“吾聞賢君無私怨，且人能為其主，亦必能為人君。如欲霸王，非夷吾其弗可。君必舍之⑨！〞遂召管釋其囚?；腹Y之⑩，而位于高、國之上■，鮑叔牙以身下之。任以國政，號曰仲父?；钢賴L嘆曰：“吾少窮困時，嘗與鮑公賈■，分財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事謀而大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于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三戰(zhàn)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知我不羞小節(jié)而■名不顯于天下也。仲。魯歸之，齊鮑叔牙郊迎，公遂霸。管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此世稱管鮑善交者，小白善用能者。然實無善交，實無用能也。實無善交、實無用能者，非更有善交，更有善用能也。召忽非能死，不得不死；鮑叔非能舉賢，不得不舉；小白非能用仇，不得不用。及管夷吾有病，小白問之，曰：“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諱■，云至于大病■，那么寡人惡乎屬國而可？〞夷吾曰：“公誰欲歟？〞小白曰：“鮑叔牙可。〞曰：“不可。其為人也■，潔廉善士也，其于不己假設(shè)者不比之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使之理國■，上且■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將弗久矣。〞小白曰：“然那么孰可？〞對曰：“勿已，那么隰朋可。其為人也，上忘而下不叛■，愧其不假設(shè)黃帝而哀不己假設(shè)者■。以德分人謂之圣人，以財分人謂之賢人。以賢臨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賢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其于國有不聞也，其于家有不見也。勿已，那么隰朋可。〞然那么管夷吾非薄鮑叔也，不得不??；非厚隰朋也，不得不厚。厚之于始，或薄之于終；薄之于終，或厚之于始■。厚薄之去來，弗由我也?！咀⑨尅竣脔U叔牙——春秋齊國大夫，以知人著稱。戚——親近。②公子糾——齊襄公之弟。③公子小白——齊襄公與公子糾之弟，后即位為齊桓公，公元前685—643年在位，為春秋時第一霸主。④嫡庶并行——張湛注：“齊傅公母弟夷忡年生公孫無知，僖公愛之，令禮秩同于太子也。〞齊僖公為文襄公之父，時齊襄公為太子，名諸兒。?：“召本作邵。〞?史記·齊太公世家?云：襄公“次弟糾奔魯，其⑤召忽——人名。?釋文母魯女也，管仲、召忽傅之。〞⑥莒——春秋時國名，都城在今山東莒縣。⑦公孫無知作亂——公孫無知為齊僖公母弟夷仲年之子，僖公愛之，禮秩同于太子，襄公即位后，黜無知秩服，無知怨恨，十二年后，終于殺襄公，自立為齊君。但不久又被雍林渠丘大夫所殺。事見?史記·齊太公世家?。⑧管夷吾被囚——?史記·齊太公世家?：“齊遺魯書曰：‘子糾兄弟，弗忍誅，請魯自殺之。召忽、管仲，仇也，請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將圍魯?！斎嘶贾?，遂殺子糾于笙瀆。召忽自殺，管仲請囚。〞

⑨舍——通“釋〞。釋放、赦免。⑩桓公禮之——?史記·齊太公世家?：“鮑叔牙迎受管仲，及堂阜而脫桎梏，齊祓而見桓公。桓公厚禮以為大夫，任政。〞■高、國——齊國的兩家勢力最大的大夫。齊桓公能回國即位，因有高、國兩大家族為內(nèi)應(yīng)而得以成功?！鲑Z——音gǔ〔古〕，作買賣?！鲋俑钢〔∫樱刹恢M——張湛注：“言病之甚不可復(fù)諱而不言也。〞病病，世德堂本作“病疾〞。楊伯峻云：“?說文?：‘疾，病也?！?，疾加也?！笆赖绿帽咀鳌〖病?，是其倒文，淺人不察，遽改為‘病病’。〞可不諱，王重民：“據(jù)張注，那么正文‘可不’二字當(dāng)?shù)挂摇?管子·戒篇?、?小稱篇?并作‘不可諱’。〞■云至于大病——王重民：“張氏以‘可不諱云’；四子為句，因釋云‘不可復(fù)諱而不言也’，亦非是。‘云’字當(dāng)下屬為句。‘云’猶‘如’也。‘云至于大病’，猶‘如至于大病’也。說見?釋詞?。〞古代行商為商，坐商為賈。盧重玄解：“將死不可諱言。〞’古書凡疾劇皆謂疾病。〞■其為人也——?集釋?：“‘人’字下之‘也’字依?藏?本增，與下文‘其為人也’一律。〞■理國——王重民：“?莊子·徐無鬼篇?‘理國’作‘治國’，此亦當(dāng)作‘治’，避諱所改也。?治要?引正作‘治’。〞■上忘而下不叛——叛，指叛換，又作“畔援〞，跋扈。王重民：“上忘而下不叛，謂于上那么忘其高，于下又不自亢也。〞■愧其不假設(shè)黃帝——王重民：“?治要?引‘愧’下無‘其’字，是也。?莊子·徐無鬼?、?呂覽·貴公篇?并無，可證。〞■以賢臨人——王重民：“?治要?引上‘人’字下有‘者’字，是也。此與下文‘以賢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句相對。下句有‘者’字，那么上句本有‘者，字甚明。〞■薄之于終，或厚之于始——陶鴻慶：“‘薄之于終，或厚之于始’當(dāng)作‘薄之于始，或厚之于終’。如今本，那么與上二句意復(fù)。〞【譯文】管夷吾、鮑叔牙兩人交朋友十分親近，都在齊國做事，管夷吾幫助公子糾，鮑叔牙幫助公子小白。當(dāng)時齊國公族的公子被寵幸的很多，嫡子和庶子沒有區(qū)別。大家害怕發(fā)生動亂，管仲與召忽幫助公子糾逃到了魯國，鮑叔牙幫助公子小白逃到了莒國。后來公孫無知發(fā)動兵亂，齊國沒有君主，兩位公子搶著回國。管夷吾與公子小白在莒國境內(nèi)作戰(zhàn)，路上射中了公子小白的衣帶鉤。公子小白立為齊君以后，威脅魯國殺死公子糾，召忽也被迫自殺，管夷吾被囚禁。鮑叔牙對桓公說：“管夷吾很能干，可以治理國家。〞桓公說：“他是我的仇人，希望能殺了他。〞也一定能盡力為國君做事，您如果想稱霸為王，非管夷吾不可。請您一定赦免他！〞桓公于是召管仲回國。魯國把他送了回來，齊國鮑叔牙到郊外迎接，釋放了他的囚禁?；腹煤穸Y鮑叔牙說：“我聽說賢明的君主沒有個人怨恨，而且一個人能盡力為主人做事，對待他，地位在高氏與國氏之上，鮑叔牙也把自己置于管仲之下?；腹褔唤o管仲，稱他為“仲父〞?；腹K于稱霸于諸侯。管仲曾感慨說：“我年輕窮困的時候，曾經(jīng)與鮑叔一道做買賣，分配錢財時總是多給自己，鮑叔不認(rèn)為是我貪婪，知道我貧窮。我曾替鮑叔出主意而非常失敗，鮑叔不認(rèn)為是我愚笨，知道時機(jī)有時順利有時不順利。我曾三次做官，三次被國君驅(qū)逐，鮑叔不認(rèn)為是我不好，知道我沒有碰到時機(jī)。我曾三次作戰(zhàn)三次敗逃，鮑叔不認(rèn)為是我膽小，知道我有老母要人照顧。公

子糾失敗了，召忽自殺了，我也被囚禁而受恥辱，鮑叔不認(rèn)為是我無恥，知道我不在乎小節(jié)而以不能揚(yáng)名于天下為恥辱。生我的人是父母，了解我的人是鮑叔。〞這是人們稱道的管、鮑善于結(jié)交朋友的事，小白善于任用能人的事。然而實際上無所謂善于結(jié)交朋友、實際上無所謂任用能人。說他們實際上無所謂善于結(jié)交朋友、實際上無所謂任用能人，并不是說世上有比他們更善于結(jié)交朋友、更善于任用能人的事，而是說召忽不是能夠自殺，而是不得不自殺；鮑叔不是能夠推舉賢能，而是不能不推舉賢能；小白不是能夠任用仇人，而是不得不任用仇人。到管夷吾生了重病的時候，小白問他，說：“仲父的病已經(jīng)很重，不能再瞞著你了，把國家政事交給誰呢？〞管夷吾問：“您想交給誰呢？〞小白說：“鮑叔牙可以。〞管仲說：“不行，過錯，終身也不會忘記。用他來治理國家，在會違背民意。他得罪于您，也就不會太久了。〞小白問：“那么誰行呢？〞管話，隰朋可以。上面能忘掉自己，在下面能使下屬不卑不亢，對于自不如黃帝而感到慚愧，對于別人不己表示同情。把仁德分給別人的叫做圣人，把錢財分給別人的叫做賢人。以為自瞧不起別人的人，沒有能得到別人擁護(hù)的；自己雖賢能尊重別人的人，沒有得不到別人擁護(hù)的。他對于國事有所不聞，對于家事也見。不得已的話，隰朋還可以。〞可見管夷吾并不是要輕視鮑叔，而是不得不輕視他；并不是重視隰朋，而是不重視他。開始時重視，有可能后來要輕視；開始時輕視，有可能后來要重視，重視與輕視的變化，并不由我自如果你的病治不好，那我他的為人，是一個廉潔的好人，但他不把比自己差的人當(dāng)人看待，一聽到別人的上面會困擾國君，在下面仲答復(fù)說：“不得已的他的為人，在己如自己賢能而而能有所不要得不己?！驹摹苦囄霾賰煽芍f①，設(shè)無窮之辭，當(dāng)子產(chǎn)執(zhí)政②，作?竹刑?③。鄭國用之，數(shù)難子產(chǎn)之治，子產(chǎn)屈之。子產(chǎn)執(zhí)而戮之，俄而誅之④。然那么子產(chǎn)非能用?竹刑?，不得不用；鄧析非能屈子產(chǎn)，不屈；子產(chǎn)非能誅鄧析，不誅也。得不得不【注釋】①鄧析——〔前545—前501年〕鄭國人，做過鄭國大夫，是先秦法家的先驅(qū)，對后來戰(zhàn)國辯者也有一定影響。②子產(chǎn)——〔？—前522年〕，即公孫僑，公孫成子，鄭國貴族子國之子，名僑，字子產(chǎn)。鄭簡公十二年〔前554年〕為卿，二十二年〔前543年〕執(zhí)政，③竹刑——寫在竹簡上的法律條文。曾把刑書鑄于鼎上。④子產(chǎn)執(zhí)而戮之，俄而誅之——楊伯峻：“‘子產(chǎn)’二字涉上文衍?！局础D之’，詞意亦復(fù)。疑‘戮’當(dāng)作‘拘’。?御覽?六百二十六引無‘屈之于產(chǎn)執(zhí)而戮之’八字，乃以其不可解而以意削之，足證其誤久矣。〞周克昌：“戮者，當(dāng)眾羞辱也。〞“疑‘戮’當(dāng)作‘拘’之說，亦純同多余矣。〞【譯文】鄧析持模棱兩可的論題，創(chuàng)設(shè)沒有結(jié)果的狡辯，在子產(chǎn)執(zhí)政的的法律?竹刑?。鄭國使用它，屢次使子產(chǎn)的政事發(fā)生困難，子產(chǎn)只能屈服。于是子產(chǎn)便把鄧析抓了起來，并當(dāng)眾羞辱他，不久就殺了可見子產(chǎn)并不是能夠使用?竹刑?，而是不用它；鄧析并不是能夠使子產(chǎn)屈服，而是不使他屈服；子產(chǎn)并不是能夠誅殺鄧析，而是不得不誅殺他。時候，作了一部寫在竹簡上他。得不得不【原文】

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罰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罰也?？梢陨梢运?，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①，或死或生，有矣。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無奈何。故曰，窈然無際②，天道自會；漠然無分③，天道自運(yùn)。天地不能犯，圣智不能干，鬼魅不能欺。自然者默之成之，平之寧之④，將之迎之⑤?！咀⑨尅竣俨豢梢陨?，不可以死，或生或死有矣——張湛注：“此義之生而更死，之死而更生者也。〞陶鴻慶云：“兩‘不’字衍文，本作‘可以生，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言可以生而或死，可以死而或生也。〞②窈然——幽遠(yuǎn)貌。③漠然——寂靜貌。④平之寧之——張湛注：“平寧，無所施為。〞⑤將之迎之——將，送往。迎，迎接。本文指消失與出現(xiàn)。【譯文】應(yīng)該出生便出生了，這是天的福佑；應(yīng)該死亡的便死亡了，這也是天的福佑。應(yīng)該出生卻沒有出生，這是天的懲罰；應(yīng)該死亡卻沒有死亡的，這也是天的懲罰。應(yīng)該出生的出生了，應(yīng)該死亡的死亡了，這是有的；應(yīng)該出生的卻死亡了，應(yīng)該死亡的卻出生了，這也是有的。但是出生也好，死亡也好，既不是外物的作用，也不是自己的力量，都是命運(yùn)決定的。人們的智慧對它是無可奈何的。所以說，深遠(yuǎn)沒有邊際，天道是自然會聚的；寂靜沒有界限，天道是自然運(yùn)動的。天地不能犯侵它，圣明智慧不能干擾它，鬼魅不能欺騙它，自然的意思無聲無息就成就了，平常而安寧，時而消失，時而出現(xiàn)?！驹摹恐言患玖翰恍と绱酥酰贽刹粸槲腋枰詴灾?？〞楊朱歌曰：“天其弗識，人胡能覺？匪祐自天，弗人②。我乎汝乎！其弗知乎！醫(yī)乎巫乎！其知之乎？〞其子弗曉，終謁三醫(yī)。一曰矯氏，二曰俞氏，三曰盧氏，診其所疾。矯氏謂季梁曰：“汝寒溫不節(jié)，虛實失度，病由饑飽，精慮煩散，非天非鬼③。雖慚，可攻也。〞季梁曰：“眾醫(yī)也，亟屏之！〞俞氏曰：“女始那么胎氣缺乏，乳湩有余④，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漸矣，弗可已也。〞季梁曰：“良醫(yī)也，且食之！〞盧氏曰：“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稟生受形，既有制之者矣，亦有知之者矣。藥石其如汝何？〞季梁曰：“神醫(yī)也，重貺遣之⑤！〞俄而季梁之疾自瘳⑥。是楊朱。季梁得病，七日大漸①。其子環(huán)而泣之，請醫(yī)。季梁謂楊朱曰：“吾子孽由色欲【注釋】①漸——張湛注：“漸，劇也。〞②孽——病害。③非天非鬼——?集釋?：“北宋本、汪本、秦本‘天’作‘夭’?！病?dāng)借為‘妖’，雖可通，但依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證之，那么作‘天，者近是。今從?藏?本、元本正。〞下文‘汝疾④湩——音dòng〔凍〕，乳汁。⑤貺——音kuàng〔況〕，賜與。⑥瘳——音chōu〔抽〕，病愈。

【譯文】楊朱的一個朋友叫季梁。季梁生病，至第七日已病危。他的兒子們圍繞著他哭泣，請醫(yī)生醫(yī)治。季梁對楊朱說：“我兒子不懂事到了這樣厲害的程度，你為什么不替我唱個歌使他們明白過來呢？〞楊朱唱道：“天尚且不認(rèn)識，人又怎么能明白？并不是由于天的保佑，也不是由于人的罪孽。我呀你呀，都不知道啊！醫(yī)呀巫呀，難道知道嗎？〞他的兒子還是不明白，最后請來了三位醫(yī)生。一位叫矯氏，一位叫俞氏，一位叫盧氏，診治他所害的病。矯氏對季梁說：“你體內(nèi)的寒氣與熱氣不調(diào)和，虛與實越過了限度，病由于時饑時飽和色欲過度，使精神思慮煩雜散，漫“這是庸醫(yī)，快叫他出去！〞俞氏說：“你在娘肚這病不是一朝一夕的原因，它是逐漸加劇的，已經(jīng)治不好了。〞季梁說：“這是一位好醫(yī)生，暫且請他吃頓飯吧！〞盧氏說：“你的病不是由于天，也不是由于人，也不是由于鬼，從你生命之氣而成形的那一天起，就既有控制你命運(yùn)的，又有知道你命運(yùn)的。藥物針砭能對你怎樣呢？〞季梁說：“這是一位神醫(yī)，重重地賞賜他！〞不久季梁的病自己又好了?！驹摹可琴F之所能存，身非愛之不死；愛之或不厚，輕之或不薄。此似反也，非反也，此自之而生，或賤之而死；或愛之而厚，或輕之而薄。此似順也，非順也；此亦自，鬻熊語文王曰①：“自長非所增，自短非所損，算之所亡假設(shè)何②。〞老聃語關(guān)尹曰：“天之所惡，孰知其故？〞言迎天意，揣利害，不如其已?！咀⑨將馘餍堋獜堈孔ⅱ谒恪獜堈孔ⅲ骸八悛q智也。〞不是天的原因，也不是鬼的原因。雖然危重，仍然可以治療。〞季梁說：子里就胎氣缺乏，生下來后奶水就吃不了，稟受所厚；生亦非賤之所能夭，身亦非輕之所能薄。故貴之或不生，生自死，自厚自薄。或貴生自死，自厚賤之或自薄】：“鬻熊，文王師也。〞【譯文】生命不是因為尊貴它就能夭折，身體也不是因為輕視它就也許不能壯實，輕視它也許不會孱弱。這似乎它們是自己生存、自己死亡實、自己孱弱的。也許尊貴它也許愛惜它能夠壯實，也許輕視它會導(dǎo)致孱弱。這好似是正常的，其實并不正常它們也是自己生存、自己死亡，自己壯實，自己孱弱的。鬻熊對周文王說：“自己長壽不是人所能增加的，自己短命不是人所減損的，智慧對于生命無可奈何。〞老聃對關(guān)尹說：“天能長久存在能孱弱。所以尊貴它是反常的，其實并不反常能夠生存，也許輕賤它會，身體不是因為愛惜它就也許不能生存，輕賤它，因為能壯實；生命也不是因為輕賤它就也許不會死亡；愛惜它、自己壯導(dǎo)致死亡；，所厭惡的，誰知道是什么緣故？〞說的是迎合天意，揣摩利害，不如停止?！驹摹織畈紗栐灰玻F賤父子也，名譽(yù)父子也，愛憎父子也。吾惑之。〞楊子曰：“古之告假設(shè)：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令昏昏昧昧，紛紛假設(shè)假設(shè)，隨所為，隨所不為，日去日來，孰能知其故？皆命也夫。信命者，亡壽夭；信理者，亡是非；信心者，亡逆順；信性者，亡安危。那么謂之都亡所信，都亡所不信。真矣愨矣③，奚去奚就④？奚哀奚樂？奚為奚不為？?黃帝之書?云：‘至人居假設(shè)死，動假設(shè)械?！嗖恢伲骸坝腥擞诖耍晷值芤?，言兄弟也②，才兄弟也，貌兄弟也，而壽夭父子人有言，吾嘗識之，將以

以居，亦不知所以不居；亦不知所以動，亦不知所以不動。亦不以眾人之觀易其情貌，亦不謂眾人之不觀不易其情貌。獨(dú)住獨(dú)來，獨(dú)出獨(dú)入，孰能礙之？〞【注釋】①楊布——張湛注：“楊朱弟也。〞②言——俞樾：“‘言’字無義，當(dāng)從?釋文?作‘訾’。?管子·君臣上篇?‘吏嗇夫盡有皆程事律’，即此‘訾’字之義。官秩貴賤必視‘訾程’為難?！ば值芤病c下文‘貴賤父子也，相應(yīng)。〞訾，音zī，限。訾程，指人與事的程限，資歷。③愨——誠篤。④去就——猶言去留，或去來。【譯文】楊布問楊朱說：“這里有些人，年齡差不多，資歷差不多，才能差不多，相貌差不多，而長壽與早夭大不相同，尊貴與低賤大不相同，名份與榮譽(yù)大不相同，喜愛與憎惡大不相同。理解。〞楊朱說：這樣而這樣的，這是命運(yùn)去做，一天天過去，一天天到來，誰能知道其中的緣故長壽與夭亡；相信自然之的理，無所謂是與非；相信心靈的，無所謂困難與順利；相信自然的，無所謂平安與危險。這就叫做都沒有什么可相信的，都沒有什么可不相信的。真實呀，誠信呀，去了哪里，又回到了哪里？悲哀什么，快樂什么？做什么，不做什么？?黃帝之書?說：‘德性最高的人坐下來像死了一樣，動起來像機(jī)械一樣?！膊恢罏槭裁醋膊恢罏槭裁床蛔?；也不知道為什么動，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動。也不因為大家都來觀看而改變“古時候的人有句話，我曾把它記了下來，現(xiàn)在告訴你：不知道為?，F(xiàn)有的一切都糊里糊涂，紛雜混亂，有的去做了，有的沒有？都是命運(yùn)?。∠嘈琶\(yùn)什么的，無所謂本性情態(tài)與形貌，也不因為大家都不來觀看而下改變他的情態(tài)與形貌。單獨(dú)去，單獨(dú)來，單獨(dú)出，單獨(dú)入，誰能阻礙他？〞【原文】墨■①、單至②、啴咺③、憋懯④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⑤。窮年不相知情，自以智之深也。巧佞、愚直、婩斫⑥、便辟⑦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而不相語術(shù)，自以巧之微也。■■⑧、情露⑨、■極⑩、凌誶■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曉悟，自以為才之得也。眠■■、■諉■勇敢、怯疑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譴發(fā)，自以行無戾也■。多偶■、自專、乘權(quán)■、只立■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顧眄■，自以時之適也。此眾態(tài)也，其貌不一，而咸之于道，命所歸也?！咀⑨尅竣倌觥?，音chī〔癡〕，欺詐無賴貌。又作“■■〞。盧重玄解：“默詐佯愚之狀。〞?釋文?引?方言?：“墨■，江灘之間謂之無賴。〞?廣雅·釋詁?二：“■■，欺也。〞②單至——單，張湛注：“音戰(zhàn)。〞單至，盧重玄解：“輕動之狀。〞③■■——音chǎn〔產(chǎn)〕xuān〔喧〕，迂緩貌。盧重玄解：“迂緩之狀。〞④憋■——音biē〔鱉〕fū〔夫〕，急速貌。又作“憋■〞。張湛注：“此皆默詐、輕發(fā)、迂緩、急速之貌。〞⑤胥早如志也——?釋文?：“胥，相也。如，隨也。謂各從其志。〞⑥■斫——音nüè〔虐〕zhuó〔酌〕，張湛注：“不解悟之貌。〞

⑦便辟——善于逢迎諂媚。⑧■■——音qiāo〔敲〕yá〔牙〕，陰險狡猾貌。盧重玄解：“頑戾強(qiáng)■之狀也。〞?文選·左思吳都賦?李善注：“?方言?，■，獪也。〞⑨情露——重玄解：“不隱之狀也。〞?釋文?：“情露，無所隱藏。〞⑩■極——■，音jiǎn〔簡〕?！鰳O，說話口吃不暢貌。盧重玄解：“訥澀之狀也。〞■凌誶——誶，音su〔歲〕，凌誶，凌辱罵人貌。盧重玄解：“尋間語ì責(zé)之狀也。〞?釋文?云：“凌誶，謂好陵辱責(zé)罵人也。〞■眠■——■，音tiǎn〔舔〕。眠■，張湛注：“不開通之貌。〞盧重玄解：“無精采之狀也。〞?釋文?作“■■，云：“?方言?：■■，欺慢之語也。郭璞云：謂以言相輕蚩弄也。又不開通貌。〞與■諉相對，當(dāng)為欺慢貌?！觥稣啞g滯貌。?釋文?云：〞鈍滯也。〞張湛注：“■諉，煩重之貌。〞盧重玄解：“并煩重之貌。〞■自以行無戾也——盧重玄解：“各自以為適宜得中之道也。〞?釋文?：“無戾，無違戾也。〞■多偶——盧重玄解：“和同之狀也。〞?釋文?云：“多偶，謂多與人相和諧也。〞■乘權(quán)——?釋文?：“乘權(quán)，謂乘用權(quán)勢也。〞■只立——?釋文?：“只立，獨(dú)孤自立。〞■顧眄——回。視【譯文】墨■、單至、■■、憋■四個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隨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通報情況，自以為智慧十分深湛。巧佞、愚直、■斫、便辟四個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隨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告訴道木，自以為技巧十分精微?！觥?、情露、■極、凌誶四個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隨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啟迪開悟，自以為一切本領(lǐng)部獲得了。眠■、■諉、勇敢、怯疑四個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隨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批評啟發(fā)，自以為行為沒有一點過失。多偶、自專、乘權(quán)、只立四個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隨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檢查回憶，自以為一切都適合時宜。這許多情態(tài)，它們的表現(xiàn)雖然不一樣，卻都走向了自然之道，這是命運(yùn)的歸宿。【原文】佹佹成者①，俏成也②，初非成也。佹佹敗者，俏敗者也，初非敗也。故迷生于俏，俏之際昧然。于俏而不昧然，那么不駭外禍，不喜內(nèi)福；隨時動，隨時止，智不能知也。信命者于彼我無二心。于彼我而有二心者，不假設(shè)揜目塞耳③、背權(quán)面隍亦不墜仆也④。故曰：死生自命也，貧窮自時也，怨夭折者，不知命者也，怨貧窮者，不知時者也。當(dāng)死不懼，在窮不戚，知命安時也。其使多智之人量利害，料虛實，度人情，得亦中⑤，亡亦中。其少智之人不量利害，不料虛實，不度人情，得亦中，亡亦中。量與不量，料與不料，度與不度，奚以異？唯亡所量，亡所不量，那么全而亡喪。亦非知全，亦非知喪。自全也，自亡也，自喪也。【注釋】①佹佹——音guǐ〔鬼〕，出于偶然，不是自己所能為的。②俏成也——俏，通“肖〞，相似。楊伯峻：“‘俏成’下疑有‘者’字，方與下文句法一律。?六書故?八引正作‘俏成者也’。〞

③揜——音yǎn〔掩〕，掩蓋。④背坂面隍——?釋文?“背坂〞作“背城〞，當(dāng)從之。城為城墻，隍為護(hù)城壕，城隍相對而言，正合文意。⑤中——?釋文?：“中，半也。下同。〞【譯文】因偶然而成功的，好似是成功了，實際上并沒有成功。因偶然而失敗的，好似是失敗了，實際上并沒有失敗。所以迷惑發(fā)生在相似上，近似的時候最容易糊涂。在近似的時候而不糊涂，就不懼怕外來的災(zāi)禍，不慶幸內(nèi)在的幸福；順應(yīng)時勢而行動，順應(yīng)時勢而停止，靠聰明才智是無法明白的。相信命運(yùn)的人對于成功與失敗沒有不同的心情。對于成功與失敗有不同心情的人，比不上捂住眼睛、塞住耳朵、背對著城墻、面朝城壕也不會墜落下來的人。所以說：死亡與生存來自命運(yùn)，貧苦與窮困來自時勢。埋怨短命的，是不懂得命運(yùn)的人；埋怨貧窮的，是不懂得時勢的人，碰上死亡不懼怕，身居貧窮不悲傷，這是懂得命運(yùn)、安于時勢的人。如果叫足智多謀的人計算利害，估量虛實，揣度人情，他所得到的有一半，失去的也有一半。那些缺智少謀的人不計算利害，不估量虛實，不揣度人情，他所得到的有一半，所失去的也有一半。這樣看來，計算與不計算，估量與不估量，揣度與不揣度，有什么不同呢？只有無所計算，才是無所不計算，才能完全成功而沒有喪失。并不是心中知道要完全成功，也不是心中知道要喪失。一切都是自己完成，自己消亡，自己喪失。【原文】齊景公游于牛山①，北臨其國城而流涕曰：“美哉國乎！郁郁芊芊，假設(shè)何滴滴去此國而死乎②？使古無死者，寡人將去斯而之何③？〞史孔、梁丘據(jù)皆從而泣曰：“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④，駑馬■車可得而乘也⑤，且猶不欲死，而況吾君乎！〞晏子獨(dú)笑于旁⑥。公雪涕而顧晏子曰⑦：“寡人今日之游悲，孔與據(jù)皆從寡人而泣，子之獨(dú)笑，何也？〞晏子對曰：“使賢者常守之⑧，那么太公、桓公將常守之矣；使有勇者而常守之，那么莊公、靈公將常守之矣。數(shù)君者將守之，吾君方將被蓑笠而立乎畎畝之中⑨，唯事之恤⑩，行念死乎■？那么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以其迭處之迭去之，至于君也，而獨(dú)為之流涕，是不仁也。見不仁之君，見諂諛之臣。臣見此二者，假臣之所為獨(dú)竊笑也。〞景公慚焉，舉觴自罰，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