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法資本制度改革的解讀與思考

你一定要堅強，即使受過傷，流過淚，也能咬牙走下去。因為，人生，就是你一個人的人生。============================================================================PAGE命運如同手中的掌紋，無論多曲折，終掌握在自己手中==============================================================材料二：2013年修改的《公司法》，對我國的公司資本制度作了重大修訂，主要體現(xiàn)在：一是取消了公司最低注冊資本的限額，二是取消公司注冊資本實繳制，實行公司注冊資本認繳制，三是取消貨幣出資比例限制，四是公司成立時不需要提交驗資報告，公司的認繳出資額、實收資本不再作為公司登記事項。2014年2月7日，國務院根據(jù)上述立法精神批準了《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方案》，進一步明確了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的指導思想、總體目標和基本原則，從放松市場主體準入管制，嚴格市場主體監(jiān)督管理和保障措施等方面，提出了推進公司注冊資本及其他登記事項改革和配套監(jiān)管制度改革的具體措施。專家談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的幾點認識一、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意義重大傳統(tǒng)公司法對公司資本采取強制干預的法律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損害了投資者的積極性，增加了企業(yè)的融資難度，干擾了企業(yè)的自主經營權，違反了市場經濟規(guī)律。有鑒于此，上個世紀以來，在世界范圍內掀起了一場公司資本制度改革運動，放松了對公司資本的管制，降低了市場主體準入門檻。我國1993年頒布的《公司法》對注冊資本登記制度的規(guī)定非常嚴格。它不僅規(guī)定了很高的注冊資本最低限額，而且規(guī)定了注冊資本實繳制。經過10余年的踐行，1993年《公司法》暴露出來的弊端越來越明顯，改革不合理的注冊資本登記制度勢在必行。2005年我國《公司法》獲得了一次較大的修正。它不僅較大幅度地降低了注冊資本的最低限額，同時也改革了注冊資本的繳納制，由一次性足額實繳改為分期繳納。但2005年《公司法》依然維持了公司資本的法定限制，政府干預因素依然很強，設立公司依然很困難，企業(yè)自主權依然受到很大約束，市場機制依然未能充分發(fā)揮。特別是中小微型企業(yè)生存和發(fā)展空間受限，遏制了廣大社會公眾的投資熱情和積極性。因此，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仍然需要繼續(xù)向縱深推進。實際上，理論界和有關主管部門對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的探索一直在進行，一些地方（如深圳、珠海）實施了改革試驗。2013年10月25日，國務院部署推進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五項措施，明令廢除注冊資本最低限額；資本繳納改實繳制為認繳制，不再限制股東或者發(fā)起人首次繳納數(shù)額以及分期繳納期限；放寬了對公司住所的登記要求，由地方政府根據(jù)情況而定；將公司年度檢驗制改為年度報告制；推行企業(yè)誠信制度建設，包括建立信用信息公示平臺。這些措施是公司資本與登記制度改革的重大舉措，并獲得了迅速的立法響應。2013年12月28日，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通過了《公司法》修正案，對相應的資本與登記制度進行了修改，通過立法形式鞏固了改革成果，為我國市場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法律基礎。2013年修正的《公司法》解決了長期以來一直存在的企業(yè)設立難的困境，有利于降低投資者創(chuàng)業(yè)成本，刺激投資積極性；有利于降低企業(yè)融資成本并提高企業(yè)資金使用效率；有利于新技術、新產業(yè)、新業(yè)態(tài)等新興生產力的發(fā)展；有利于創(chuàng)造更多的就業(yè)與創(chuàng)業(yè)機會。二、廢除注冊資本最低限額要求與交易安全保障注冊資本最低限額是法律為公司資本設定的一道底線，它是公司設立的必要條件。立法者期望通過這一底線設置為公司清償能力提供擔保。但這一期望不僅未能有效實現(xiàn)，而且使得許多弱小投資者無法利用公司這種現(xiàn)代企業(yè)組織形式開展商業(yè)活動。譬如，對于設立一家普通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而言，無論是1993年《公司法》要求的1000萬元的最低資本金，還是2005年《公司法》要求的500萬元的最低資本金，都超過了普通百姓的承受能力。又如，2005年《公司法》承認了“一人有限責任公司”，原本是為了更加方便地滿足弱小投資者的需求，但卻規(guī)定了10萬元的最低資本金，違背了法律承認一人公司的真義。廢除了注冊資本的最低限額要求，公司的注冊資本相應地體現(xiàn)為在公司登記機關登記的全體股東或者發(fā)起人認繳或者認購的出資總額或者股本總額。廢除注冊資本最低限額要求，并非不需要注冊資本，而是對于設立公司到底需要多少資本應由當事人自主決定，法律不再強行干預。譬如，根據(jù)2005年《公司法》，設立有限責任公司的最低注冊資本限額為3萬元人民幣，似乎很低。但問題的癥結在于，它依然受制于法律管制，而不是由當事人自主決定投資。在廢除注冊資本最低限額要求的情況下，有人擔心容易出現(xiàn)“皮包公司”（如公司的注冊資本只有“名義資本”或者出現(xiàn)“一元錢公司”）并引發(fā)公司欺詐，其實這種擔心是沒有必要的。公司的注冊資本是投資者根據(jù)公司所從事的生產經營活動需要投入的必要啟動資金。如果投資項目所需資金數(shù)額較大，股東或者發(fā)起人就需要投入較多的資金，公司的注冊資本總額也就較大；如果投資項目所需資金數(shù)額較小，股東或者發(fā)起人只需投入較少資金，公司的注冊資本也就較小。如果公司設立時暫時無須投入資金，股東或者發(fā)起人僅僅為了設立公司而投入名義資本金或者“一元錢”資本金，“白手起家”也無不妥。尤其是對于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的弱小群體而言，最低注冊資本限額要求的廢除無疑為他們提供了制度支持和情感激勵。退一步講，即使有些投資者利用法律提供的這種制度優(yōu)惠意圖從事欺詐活動，也是一個可由市場機制自身解決的問題。公司的注冊資本是公示的，為公眾知曉，交易相對人在明知交易對手資本羸弱的情形下自然應當有足夠的理性來判斷是否與之發(fā)生交易。很顯然，法律代替不了當事人，政府無力包攬市場交易。公司的注冊資本對于公司的清償能力確實有一定的保障作用，但問題是，傳統(tǒng)法律對公司資本這一作用的認識存在一定誤解，并夸大了這一作用。公司的注冊資本在登記意義上是一種靜止的概念，它僅僅在法律觀念上存在。公司一旦成立，注冊資本即轉換為公司資產，公司資產是動態(tài)的，它將隨著公司的生產經營活動的展開而發(fā)生變化。如果公司經營管理得法，公司資產就會增加；如果公司發(fā)生虧損，公司資產就會減少。然而，公司的注冊資本卻始終保持不變，除非公司再次通過法定程序增加或者減少資本。公司資產才是公司清償能力的真正體現(xiàn)。法律應該關注的是公司資產問題，即應關注在公司的經營管理活動中如何保障公司資產的保值增值。如果法律僅僅著眼于公司資本，不僅不能保障公司的清償能力，反而會增加公司設立負擔。公司法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采取措施保障公司資產和交易安全。譬如強化公司治理，在健全的公司治理結構下建立有效的內控機制，包括關聯(lián)交易制度、大股東和實際控人制度、重大資產處置制度、內部審計制度以及信息披露制度等；保障公司遵守正常的運作和決策程式；股東應當正當行使權利，如果股東濫用股東權利損害公司或者其他股東利益，或者濫用公司法人獨立地位和股東有限責任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股東應當對公司、其他股東或者債權人承擔責任；建立健全公司財務會計制度等。應當注意的是，2013年修正的《公司法》取消了對注冊資本最低限額的管制，僅僅針對的是從事普通業(yè)務的商事公司而言，并不包括從事特殊業(yè)務的公司，如商業(yè)銀行等金融機構，以及從事其他須經特別許可業(yè)務的機構，法律并未取消對這類公司或者機構的資本管制。這是因為，這類公司或者機構所從事的業(yè)務可能涉及社會公眾利益，可能涉及自然資源統(tǒng)籌調配，可能涉及國家公共安全，因而法律必須介入并需要對之施加必要的管制，各國法制概莫如此。三、改實繳制為認繳制與虛假出資的責任機制在我國公司法中，實繳制具有特殊的含義，在不同資本制度中其意義也有差別。譬如，根據(jù)1993年《公司法》要求，股東或者發(fā)起人應當足額繳納公司章程中規(guī)定的各自認繳的出資額或者全部股款。這是一種最為嚴厲的實繳制。2005年《公司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對資本繳納的管制，但依然是一種法定資本制，這體現(xiàn)在它對首期繳納的數(shù)額以及分期繳納的期限作了限制，而且對一人公司采取一次性足額繳納。與實繳資本制相對應，舊《公司法》要求股東繳納出資或者發(fā)起人繳納股款后須經驗資機構進行驗資并在公司登記時向登記機關提交驗資證明。由此可見，實繳制與強制驗資要求共為一體。2013年修正的《公司法》放棄了出資繳納的實繳制，改為認繳制。這意味著股東或者發(fā)起人可根據(jù)公司章程確定的出資總額或者股本總額自行認繳或者認購各自的出資或者股份，對于其認繳的出資或者認購的股份，只需要按照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繳納即可。如果公司章程規(guī)定的是一次性足額繳納，股東或者發(fā)起人就應該在規(guī)定的期限內一次性足額繳納；如果公司章程規(guī)定的是分期繳納，股東或者發(fā)起人就應當根據(jù)公司章程規(guī)定的期次和數(shù)額分期繳納。由此可見，實繳制與認繳制的根本區(qū)別依然在于是否存在法律干預因素。認繳制排除了法律強制干預因素，注冊資本如何繳納由當事人通過公司章程自行決定。登記機關不再過問出資的繳納，自然也就無需驗資和提交驗資證明。有人擔心，在實行認繳制后，登記機關不再過問出資的繳納，且不要求提交驗資證明，是否會縱容虛假出資？對此，我們必須有一個正確的認識：無論是實繳制還是認繳制，股東或者發(fā)起人所認繳的出資都應當實際繳納。股東或者發(fā)起人的認繳行為是對公司和其他股東以及社會公眾的一種承諾，這種承諾具有法律意義，如不履行這種承諾，則構成違約，需要承擔民事賠償責任，公司、其他股東以及債權人均可對之主張權利，且不受時效限制。因該種背信行為性質上構成欺詐，如果情節(jié)嚴重，還可能承擔行政處罰責任和刑事處罰責任。由此可見，出資的繳納原本就無需登記機關過問，改實繳制為認繳制無非是廢除了多余的贅瘤而已。所以說，虛假出資與實繳制還是認繳制并不存在必然聯(lián)系。在現(xiàn)實社會中，無論是實行實繳制還是認繳制，虛假出資現(xiàn)象均不可避免。過去二十多年經驗表明，在實繳制的情況下虛假出資恰恰非常嚴重。當事人為了滿足設立公司的法定資本要求和登記機關的驗資要求，往往與公司或者驗資機構串通，提供虛假驗資證明，導致虛假出資或者抽逃出資現(xiàn)象屢禁不止。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制度催生了虛假，正是因為法律設定了較高的門檻和要求，才導致實踐中普遍存在虛假出資或者抽逃出資現(xiàn)象。資本制度改革后認繳制的實行至少消除了虛假出資的制度性因素，我們相信在實行認繳制的情況下虛假出資現(xiàn)象會大大減少。當然一些投資者的非誠信虛假出資也會發(fā)生，但這是市場交易中難以根除的現(xiàn)象。如前所述，只要法律存在著足夠的責任制度即可。實踐中也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投資者濫用認繳制的制度優(yōu)惠對繳納期限做出不合理的安排，譬如出現(xiàn)公司章程規(guī)定出資的繳納期限為一百年等極端情形。廢除實繳制的真正含義是為了方便公司設立，在登記注冊時登記機關不過問出資的繳納，但公司設立后工商機關并未放棄對出資繳納的監(jiān)管。根據(jù)國務院改革措施要求，過去實行的年檢制度已經改為年報制度，公司須經由信用信息公示平臺公開年度報告，其中出資的繳納情況就是重要的披露內容之一。交易相對人在明知交易對手未按期繳納出資或者對出資繳納做出非正常安排的情形下，自然應當有足夠的理性來判斷是否與之交易。同時，工商機關可將此類非正常行為識別為經營異常行為，將其與有其他違規(guī)行為的市場主體列入“黑名單”，通過信息公示平臺公之于眾，使其“一處違規(guī)，處處受限”，提高企業(yè)“失信成本”。上述認繳制僅適用于發(fā)起設立的股份有限公司，而不適用于募集設立的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修正的《公司法》仍然保留了舊《公司法》的規(guī)定，即股份有限公司采取募集方式設立的，注冊資本為在公司登記機關登記的實收股本總額。此外，對于特殊公司或者機構實行實繳制的，公司的注冊資本仍然體現(xiàn)為公司登記機關登記的實收資本。與此實繳制相適應，股東繳納出資或者發(fā)起人繳納股款后依然應當進行驗資并提交驗資證明。四、注冊資本登記制度改革后的持續(xù)監(jiān)管廢除注冊資本最低限額要求，注冊資本實繳制改為認繳制，并非意味著主管機關放棄對公司的監(jiān)管，而是不應將之與公司設立登記捆綁在一起。這就需要將主體登記與運營監(jiān)管加以區(qū)分，使之相互分離。在放寬主體登記管制的情況下，強化運營監(jiān)管，這是一種后登記監(jiān)管。同時改變傳統(tǒng)的政府包攬式監(jiān)管模式，采用更加符合市場規(guī)則的監(jiān)管方式。此次改革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不僅僅是工商機關一家之事。對企業(yè)和市場而言，應加強行業(yè)協(xié)會的自律管理；對投資者、債權人和社會公眾而言，應提高自我風險防范意識和自我保護能力。同時還應加強司法部門處理投資糾紛和瑕疵出資等問題的能力和效率，更加有效地保護投資者和企業(yè)以及社會公眾的合法權益。公司法資本制度改革的解讀與思考趙旭東,教授,博士生導師?，F(xiàn)任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副院長,中國商法學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公司的實繳資本雖然不再具有注冊資本的意義,但仍有其不可替代的獨特作用。最突出的法律意義主要體現(xiàn)在兩點上,一是它直接顯示了由股東出資形成的公司獨立財產,二是由此決定了股東可能承擔的出資責任。實繳資本是全體股東按其認繳的數(shù)額向公司出資形成的財產,它雖然來源于股東,但構成了公司的獨立財產,本質上屬于公司財產□本報記者蔣安杰引起全社會廣泛關注的2013年公司法修改對資本制度進行了一次重大的改革,其中的亮點包括取消公司最低注冊資本分別應達3萬元、10萬元、500萬元的限制,不再限制股東的首次出資比例以及貨幣出資比例,取消股東兩年內繳足出資、投資公司五年內繳足出資、一人公司股東應一次足額繳納出資的規(guī)定,允許股東自主約定認繳出資額、出資方式、出資期限等。同時,簡化登記事項和登記文件,公司登記時,不再需要提交驗資報告。這次公司法修改對現(xiàn)行公司法制度和規(guī)則形成了強烈的沖擊和震動,也由此對公司法的理論和實務提出了一系列尖銳的問題:在新資本制度下,股東是否還負有出資義務與責任?取消了驗資程序,股東是否還需再對資本的真實性負責?注冊資本和實繳資本還有什么意義和法律效力等。2014年3月1日,修改后的公司法正式施行,針對社會各方所關注的有關問題,記者對著名公司法專家、中國政法大學教授、中國商法學研究會常務副會長趙旭東進行了專訪。原公司法改革基礎上的又一次制度突破記者:本次公司法修改引起各方高度關注和積極評價,這次修法對資本制度的改革反映和體現(xiàn)了怎樣的指導思想和立法宗旨?趙旭東:我認為這次資本制度的改革力度是相當大的,是在2005年公司法改革基礎上的又一次制度突破。這次改革的立法目標和價值取向在于:第一,鼓勵投資創(chuàng)業(yè),開拓投資資源,推動公司設立與發(fā)展,并以此帶動勞動就業(yè),促進經濟發(fā)展；第二,放松管制,強化自治,使資本運營更加便利迅捷,適應投資者對公司資本規(guī)模的設計和資金籌措安排的需要；第三,從資本信用轉向資產信用,不再把資本作為公司的主要信用基礎,而更重視資產對交易安全和債權人保護的作用；第四,從事前控制轉向事中和事后的監(jiān)管,將公司行政管理“嚴進寬出”的監(jiān)管模式改為“寬進嚴出”的監(jiān)管模式,推動政府管理方式和管理職能轉變；第五,從行政管制到司法救濟,使行政權退出部分市場管理領域,將相關問題和爭議交由司法救濟途徑解決。公司法應體現(xiàn)以資產信用為基礎記者:公司法從資本信用轉向資產信用,這也是您在十年前提出的一個重要學術見解,請問公司的資產信用與資本信用有什么不同,公司法應如何體現(xiàn)以資產信用為基礎?趙旭東:公司法從資本信用到資產信用的轉變是從上次公司法修改就反映出的一個立法理念,本次改革使這一理念和趨向表現(xiàn)的更為突出。公司的資本信用與資產信用確有明顯的差異:資本信用反映的是公司的靜態(tài)信用,而資產信用反映的是公司的動態(tài)信用；資本信用是公司的歷史信用,而資產信用是公司的現(xiàn)實信用；資本信用是抽象的價值信用,而資產信用是具體的結構信用；資本信用只反映公司的部分或局部信用,而資產信用反映的是公司的整體或全部信用。資產信用之下,公司資產信息的作用極為突出。債權人則要對債務人公司包括資本信息在內的所有信息實時跟蹤,包括資產結構信息、資產流動信息、資產的狀態(tài)信息等。結構信息包括公司擁有的土地、房產、機動車、股權、知識產權、銀行存款等。狀態(tài)信息包括資產的查封、凍結、抵押、質押、擔保等。然而,現(xiàn)行立法在資產信息方面對債權人幾乎未提供任何法律的救濟和服務。因此,必須建立一套系統(tǒng)的、與資產信用配套的信息服務體系,在依法維護當事人商業(yè)秘密的前提下,應賦予債權人就債務人公司的土地、房產、機動車、股權、知識產權等資產進行調查和收集信息的權利；應規(guī)定管理相關事務的政府部門或單位按法定條件向債權人提供資產信息的義務。公司法應如何體現(xiàn)以資產信用為基礎記者:修法后,公司設立不再有最低資本額的要求,甚至一元錢都可以設立公司,那么公司法應如何體現(xiàn)以資產信用為基礎?趙旭東:這次修法雖然取消了法定最低資本額的規(guī)定,但與公司資本相伴而生的股東出資義務并沒有隨之消滅。公司資本來源于股東出資,只有真實有效的股東出資才能保障公司資本真實與可靠。在最低資本額制度之下,有了法定最低資本額的門檻,那也就意味著股東有了出資義務的底線。修改后的公司法沒有了最低資本額,也就是股東的出資義務沒有了最低的極限,但并不意味著股東出資義務的免除。決定每一公司股東出資范圍的并非法定最低資本額,而是公司自我設定的注冊資本。注冊資本一旦確定并注冊登記,就產生了全體股東的出資義務。因此,取消最低資本額,只改變了股東出資義務的數(shù)額,并沒有改變股東出資義務本身。完全認繳資本制與之前的資本制的區(qū)別記者:看來最低資本額和股東出資義務之間雖然有聯(lián)系,但最低資本額的取消并不會導致股東出資義務的消失。這次公司法修改確立了完全的認繳資本制,這與之前的資本制有什么不同?趙旭東:修改前的公司法允許全體股東認繳的資本額不必一次實際繳納,對此施加了首次繳納比例、繳納期限等若干限制,本次改革將原有的幾項法定限制完全取消,實行了注冊資本的“零首付”,從有限制的、不完全的認繳資本制轉變?yōu)闊o限制的、完全的認繳資本制。記者:公司注冊資本就是認繳資本,那么原來公司法規(guī)定的實繳資本還有沒有什么意義或法律效力?趙旭東:公司的實繳資本雖然不再具有注冊資本的意義,但仍有其不可替代的獨特作用。最突出的法律意義主要體現(xiàn)在兩點上,一是它直接顯示了由股東出資形成的公司獨立財產,二是由此決定了股東可能承擔的出資責任。實繳資本是全體股東按其認繳的數(shù)額向公司出資形成的財產,它雖然來源于股東,但構成了公司的獨立財產,本質上屬于公司財產。股東一旦出資就喪失了對該財產的所有權而取得公司的股權,股東出資后再對其出資財產進行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就構成了對公司財產的侵犯。在此,實繳資本成為確定財產歸屬并區(qū)分股東合法財產行為與非法侵權行為的界限。抽逃出資是對實繳資本項下的侵權行為記者:那么抽逃出資是對實繳資本項下的公司財產實施侵權的行為嗎?趙旭東:是的。抽逃出資,在某些抽逃者看來,不過是取回屬于自己的財產。其實,這種行為的侵權性質與損害后果與一般侵權行為并無不同。在完全的認繳資本制下,很容易有這樣的誤解:既然法律不再強制注冊資本的實際繳納,是否繳納和何時繳納完全成為當事人自治的事項,那么繳與不繳就可以隨心所欲,已繳納過的也可以取回。這個推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