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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陜西山漢墓出土朱書陶罐
1984年至1986年,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洛陽唐城隊在七山腳下挖掘出23座墳?zāi)?。其?西花壇M24出土一件紀(jì)年延光元年(公元122年)的朱書陶罐,編號為24:145。發(fā)表該罐的簡報未釋朱書全文,但登錄了它的摹本,并指出文后“有幾個類似道教符咒的符號?!贝斯尴惮F(xiàn)知紀(jì)年明確的最早的解除文與道符同見一器的東漢物。其前有永元四年、永元十六年兩陶瓶,但朱書殘泐甚重,難以句讀又無道符。故該罐之發(fā)現(xiàn)為研究早期解除文內(nèi)容特別是道符的起源,理解釋讀眾所周知的神密的《太平經(jīng)》復(fù)文,提供了第一手資料。筆者不揣淺陋,試將罐上朱書分為兩部分,學(xué)作釋說。陶罐第一部分朱書7行50字,(原簡報統(tǒng)計為47字),原字跡已漫漶不清,經(jīng)發(fā)掘者仔細辨識始得摹本。從摹本情況看,只有4字筆畫缺失較甚難以認(rèn)讀(見圖一)?,F(xiàn)按摹本釋出并標(biāo)點如下:延光元年口口十四日。生人之死易解。生自屬長安,死人自屬丘丞墓。汝干日生人,食三谷,無人。土生上,往口人。汝自祈。如律令?!耙捉狻?易字原書有缺筆,似作易,其字實應(yīng)為易即陽之省。漢《韓敕碑》以及下舉戶縣朱書太陽陶瓶(見圖二),陽字皆作陽,足證易即易也?!稘h書·地理志下》記交趾郡有“曲易”,顏師古注曰:“易,古陽字。”故此辭應(yīng)釋為“陽解”。在我國古代把人死入土看作“歸陰”。解除文中這種字句多見。熹平元年朱書云:“生人上就陽,死人下歸陰”;熹平四年朱書云:“死人歸陰,生人歸陽”。這個陰就是后世陰曹地府的前身?!兑住は缔o下》云:“陰陽合德而剛?cè)嵊畜w?!痹诠湃丝磥碇挥嘘帥]有陽是陰陽失調(diào),故在舉行與這兩個概念有關(guān)的活動時,都強調(diào)二者的相互補濟。如喪葬是陰事,就不能在陰天下雨時辦理,必須天晴出太陽的日子進行?!蹲髠鳌ば四辍吩?“雨不克葬,禮也?!薄墩摵狻ぷI日篇》引《葬歷》云:“雨不克葬,庚寅日中乃葬?!罩?以旸為吉也?!边@種習(xí)俗來源甚早?!都坠俏暮霞?1499腹甲云:“癸卯卜,爭貞:下乙其侑鼎?王占曰:侑鼎,惟大示,王亥亦。酒,明雨,伐(既)雨,咸伐亦(雨)。施卯鳥,大啟,。”此中的“”即顏師古所謂“古陽字”也。這是祈望出太陽以行祭祀。漢代繼承了這種以陽為吉的觀念,并在墓中葬物上刻畫表示太陽的物象。例如:陜西戶縣縣醫(yī)院漢墓出土的一件陶瓶上,即繪一朱紅色太陽并寫有4行朱書,文為:“太陽之精,隨日為德,利以丹沙,百福得,如律令。”(見圖二)。這是陽吉觀念的進一步發(fā)展?!栋谆⑼āの逍小吩?“陽氣用事,萬物變化也。”此即所謂以陽解陰,目的是為陰陽調(diào)和、逢兇化吉,萬事平安。故該文的“解”必為“陽解”。全句意思是:生人之死陽日解除。第二行最后一字與第三行8字及第四行前3字連屬,為兩句對應(yīng)之辭,即“生自屬長安,死人自屬丘丞墓?!鳖愃凭渥釉谄渌鼥|漢朱書中亦存。羅振玉所輯佚年解除文云:“生人西屬長安,死人屬東太山”⑨;“生屬長安,死屬太山”。學(xué)者指出:東漢都城在洛陽不在長安,則所謂生人屬長安當(dāng)是西漢時流傳下來的觀念。這個見解很精辟,為探索解除文的思想來源提出重要線索。值得注意的是,在延光元年朱書中,與“長安”句相對應(yīng)的不是“死人屬太山”或“東太山”,卻是“死人屬丘丞墓?!边@反映出泰山治鬼的迷信在此時或沒有產(chǎn)生或雖產(chǎn)生但還沒有進入解除迷信中?,F(xiàn)今所知最早的地下丞吏資料見于西漢前期,湖北江陵鳳凰山168號漢墓木牘有“江陵丞敢告地下丞”文句。這里的“地下丞”顯系延光元年朱書“丘丞墓”的前身。很可能在西漢及東漢前、中期的迷信觀念中,死人是歸地下丞吏所管理的,故延光元年朱書以“死人自屬丘丞墓”與“生自屬長安”相對應(yīng)。當(dāng)東漢后期泰山治鬼迷信形成并進入解除文后,地下丞吏開始從行文內(nèi)提升到文首,成為巫道人物發(fā)出解除文的行文對象,并且名目也逐漸繁雜起來。如永壽二年(公元156年)解除文云:“永壽二年二月己未朔廿七日乙酉。天帝使者告丘丞墓伯、地下二千石,今成氏之家死者字桃,……?!辩娭儆文谷?“延熹四年(公元161年)九月丙辰朔卅日乙酉直閉。黃帝告丘丞墓伯、地下二千石、墓左、墓右、主墓獄吏、墓門亭長,莫不皆在。今平陰偃人鄉(xiāng)萇富里鐘仲游妻,薄命蚤死,今來下葬。……?!?14)熹平二年(公元173年)解除文云:“熹平二年十二月乙巳朔十六日庚申。天帝使者告張氏之家三丘、五墓、墓左、墓右、中央墓主、冢丞、冢令、主冢司令、魂門亭長、冢中游擊等,敢告移丘丞、地下二千石、東冢侯、西冢伯、地下?lián)魻们?、耗里伍長等:今日吉良,非用他故,但以死人張叔敬薄命蚤死,當(dāng)來下歸丘墓?!??!边@種變化反映出東漢后期鬼神世界的逐步龐雜,而追溯其始,延光元年朱書“丘丞墓”一辭則很有點濫觴的味道了。第四行后4字(一字殘泐不可辨識)與第五行7個字連屬,文句為“汝口干日生人,食三谷,無人?!闭б豢?這個句子頗為不類。其實不然,此為對死者所說之言。汝即是對死者的稱呼。這種辭語在解除文中常見。如東漢木片符咒文云:“乙巳日。死者鬼名為天光。天帝神師已知汝名,疾去三千里。汝不即去南山,給口令來食汝。急如律令。”文中三個汝字皆是指死者或?qū)λ勒叩姆Q呼?!独m(xù)漢書·禮儀中》在記述大儺活動的唱詞時,也稱疫鬼為汝,其文云:“赫女軀,拉女干,節(jié)解女肉,抽汝肺腸,女不急去,后者為糧?!迸慈曛?這是漢代文字通例??梢?稱死者或鬼魅為汝,是東漢巫道人物或施法者的習(xí)慣用語,似乎對方即在其眼前,很能增強現(xiàn)場效果?!叭昕诟扇丈恕币饧?你(指死者)是某干日出生的人。猛一看此語有些唐突,這是一篇解除文字,怎么一下子扯到死者出生問題上?但如從當(dāng)時流行的《日書》迷信觀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在這類迷信中,一個人的出生日期決定了該人以后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如有沒有谷食、富不富,甚至連飲食習(xí)慣等等都與出生日勾聯(lián)在一起。云夢睡虎地秦簡《日書》869簡云:“生子。甲戍生子,飲食急。甲辰生子,谷,且武而利弟。”870簡云:“乙亥生子,谷而富。乙酉生子,谷,好樂。872簡云:“丁酉生子,嗜酒?!庇涗汳24死者出生的天干日雖殘,但句意卻相當(dāng)明白,是講死者的出生日,與下文的“食三谷”正好應(yīng)合。食似是指祭食?!抖Y記·曲禮上》“食居人之左?!编嵭?“食,飯屬也?!比?。吾疑三為五字殘筆。漢代墓葬中常置“五谷”瓶罐之類,盛放送死的祭食或死人在陰間所食“五谷”。一些東漢解除文多次提到它。光和四年朱書陶瓶有“五谷黃豆”之句(18);初平元年朱書有“五谷萬石”之文。西晉十六國同類陶瓶有“今下斗瓶五谷”句例。由此可知,這句話的含義是:你是某干日出生的人,該有飲食五谷,無人干犯。第六行前6字為:“土生上,往口人?!薄巴辽稀笔侵v五行相生的迷信觀念。按漢代陰陽五行家的說法,干支分別與五行相配,可以相互衍生,稱之為專比日。例如,甲午。甲屬木,午屬火。甲在前,午在后,木生火,是上生下之日。壬申,壬屬水,申屬金。壬在前,申在后,金生水,是下生上之日。專比之日在漢代迷信中是吉日,可以出入往來。以《淮南子·天文訓(xùn)》“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五行相生道理解之,朱書“土生上”系下生上之意,即土生火,屬下生上的專比日,也即《淮南子、天文訓(xùn)》的“子生母曰義”。這句話的大致含義是:土生上系專比吉日,人(指死者)可以前往……。第六行最后1字有點殘亂,疑其為汝字。它與第七行前2字為一句,作“汝自祈”??赡苁歉嬷勒?勸其好自為之之意。最后3字“如律令”系解除文常見結(jié)尾之辭。盡管這篇朱書有幾字殘失,但由上考釋還是可以知道它的大意:延光元年某月十四日。生人之死旸日解除。生人自屬長安,死人自屬丘丞墓伯。汝為某干日生人,有五谷飲食,無人干犯。上生上日可以前往某某。汝自己祈祐。如律令。二該罐朱書的第二部分是寫在文后的八個符號。很可能簡報作者看到這種符號與一般道符的共同點,但也觀察到它們之間的區(qū)別,故謹(jǐn)慎地稱其為“類似道教符咒的符號”(21)。為行文方便,我們將其各符標(biāo)上阿拉伯?dāng)?shù)字(見圖三)。的確,這八個符號之間都有些距離,從形態(tài)上并不構(gòu)成一個完整的整體,與一般所見多字多形疊壘在一起而又有統(tǒng)一構(gòu)形的道符有很大區(qū)別。筆者曾從有關(guān)文物上搜羅近百件道符,基本形態(tài)無與其相同者;《道藏》中除《太平經(jīng)》外,其所錄道符也沒有形態(tài)相似之物。但我們?nèi)酝夂唸髮⑵鋭潥w道符類的意見。實際上,這就是早期的道符,也即《太平經(jīng)》錄存的所謂“復(fù)文”。我在“東漢道符釋例”一文中,曾據(jù)《抱樸子》“字不可識,誤不可覺”,“能讀符文知談之與否”的記載,提出“晉以前的許多道符應(yīng)是由字組成,并且是可以識讀的。東漢后期道教經(jīng)典《太平經(jīng)》中也留有這種痕跡。該書卷一〇四、一〇五、一〇六、一〇七載錄了一大批用字堆砌而成的符號,就是所謂的‘復(fù)文’?!甭尻朚24:145陶罐上的朱書符號正與復(fù)文同形,并且也是由二、三個漢字構(gòu)成,不但證實了我的觀點,同時也為揭示早期純粹由漢字組成的道符——復(fù)文提供了重要材料。為說明問題,現(xiàn)以較為典型的M24:145第三符為例加以分析?!短浇?jīng)》復(fù)文全部由漢字堆疊而出,間或僅由一個漢字構(gòu)成者。除個別變形較大者外,幾乎全可以漢字釋出。這里僅舉幾個與蟲字有關(guān)的復(fù)文(見圖四:2)。漢字釋出為:於蟲蟲蟲(或釋為蠱)、生蟲生蟲、卿蟲蟲、主蟲主蟲、遠蟲蟲。同樣,按《太平經(jīng)》復(fù)文字例釋讀第三符,也是如此,其文為:八尸蟲(見圖四1)。八尸蟲之名,道書不見,所見者為“三尸蟲”,簡稱“三尸”。在道教迷信觀念中,這種蟲子專門向天神說人的壞話,故道教中有“除三尸”或“守庚申”之說。宋葉夢得云:“道家有言三尸,或謂之三彭。以為人身中皆有是三蟲,能記人過失。至庚申日,乘人睡去而讒之上帝。故學(xué)道者至庚申日輒不睡,謂之守庚申?;蚍幰詺⑷x?!薄侗阕印肪砣秾λ住吩?“凡三物令合相得,微火上煎之。令可丸服,如麻子,三丸,日再。四十日,腹中百病愈,三尸去?!贝思此^服藥除三尸。東漢解除文沒有三尸名目卻有解除“八尸”之文。靈帝光和五年磚券云:“大立士謹(jǐn)為劉氏之家解除咎殃:五殘六賊、女口、行猾七十二、不口、天、口光、八尸、九……”??梢?在東漢迷信思想中,“八尸”與“五殘”“六賊”一樣,都是作為咎殃或咎殃來源被人們所厭惡的。文內(nèi)的“八尸”應(yīng)為M24:145“八尸蟲”的省稱,后世道家除三尸之舉或即由此演化而出。《太平經(jīng)》復(fù)文沒有“八尸蟲”文例,但參用蟲字組成的復(fù)文卻多見,前舉即是例證,特別是“主蟲主蟲”“遠蟲蟲”復(fù)文,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現(xiàn)出當(dāng)時人們對蟲并無好感,總是力圖控制或避開它。據(jù)此,我們認(rèn)為M24:145陶罐“類似道符的符號”為東漢復(fù)文無疑。下邊,我們將M24:145八個復(fù)文按漢字文句全部釋出:“、、八尸蟲。尸八曰口,八工。八曰、八工鬼?!钡谝?、二符的即之異體,是一種用彩線編成的繩索?!墩f文》云:“圜采也。從系,川聲。”段玉裁注云:“采彰扁諸圜采,蓋古有是名,而漢語猶然。圜采,以采線辮之,其體圜也?!秲?nèi)側(cè)》織纴組注曰,,條也?!峨s記》以五彩注曰,,施諸縫中,若今條也??追f達曰,似繩者為?!边@種五彩繩條在東漢是一種辟除殃禍用物。《事類賦》卷四引《風(fēng)欲通》云:“五月五日以五彩絲系臂,名長命縷,一名續(xù)命縷,一名辟兵繒,一名五色縷,一名朱索,又有條達等。組織雜物以相向遺。古詩云,‘繞臂雙條脫’是也。”《御覽》卷二三引《風(fēng)俗通》云:“夏至著五彩,辟兵,題曰游光。厲鬼,知其名者無溫疾。五彩,辟五兵也。按人取新斷織系戶,亦此類也,謹(jǐn)按織取始斷二三寸帛,綴著衣衿,以己織纴告成於諸姑也。后世彌久,易以五彩。又永建中,京師大疫,云厲鬼字野重游光。亦但流言,無指見者。其后歲歲有病,人情愁怖,復(fù)增題之,冀以脫禍。今家人織縑新,皆取著后縑絹二寸許系戶上,此其驗也。”(26)看來,這種五彩繩或朱索之類,是漢代頗為流行的驅(qū)邪法物。據(jù)一些考古材料證實,它在西漢時就已畫在墓葬中的陶器上,用來辟殃。如1957年在旅順李家溝發(fā)現(xiàn)西漢墓,其中20號墓中出土一件陶壺,腹上部繪有彎曲的條繩狀朱紅色彩道,旁題“系赤”二字(見圖五)。顯然,壺上紅色繩紋下書寫的漢字為赤索之意??梢?洛陽M24:145陶罐上的二“”亦應(yīng)是表示其為解除殃咎的繩索。值得注意的是,在文獻記載的漢代迷信觀念中,彩繩或朱索不僅能辟兵,辟厲鬼,辟瘟疫,同時還能對為害的惡蟲發(fā)生作用。《續(xù)漢書·禮儀中》云:“仲夏之月,萬物方盛,日夏至陰氣萌作,恐物不楙。其禮,以朱索連葷菜,彌牟蟲鐘。”彌,御止也?!吨芏Y.春官.小祝》“彌災(zāi)兵。”孫治讓《正義》云:“漢時通用弭為彌,此經(jīng)例用古字作彌,……凡云彌者,并取安息御止之義?!蹦?蛑也。為一種貪蟲?!稘h書·景帝紀(jì)》“侵牟萬民?!鳖亷煿抛⒁钇嬖?“侵牟食民,比之蛑賊也。”鐘,匯聚也?!秶Z·周語下》:“澤,水之鐘也”。由此知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夏至?xí)r,以朱索連葷菜,御止牟蟲匯聚為害。這恰好把二字的功用與其下的復(fù)文“八尸蟲”聯(lián)系在一起,明示二正是御止“八尸蟲”的。第三符釋文“八尸蟲”前面已解。這里需要補充的是,按古代道教學(xué)說對三尸蟲的理解,這個八尸蟲應(yīng)當(dāng)也是附在人體中、記人過失、告於天帝類的蟲子。了解了這一點,其下符號釋文自可貫通。第四符“尸八曰口”,直釋其文,意即:八尸蟲說……。我頗疑曰字下殘筆為“汝”字殘跡。第五符釋文“八工”即“八功”。漢隸中工、功無別,很多功字都省作工,這是常識,不必多說。道教中有所謂“功過格”?!兜啦亍范凑娌看妗短⑾删^格》一卷,功系指道士行善積德,即所說功勞?!墩环ㄎ耐夤們x》云:“皆行符敕水,教訓(xùn)萬民,章表奏聞,濟生救死?;萌藶橐还?三功為一勤……?!标懴壬兜篱T科略》說法小異,其曰:“科教云,民有三勤為一功,三功為一德?!薄侗阕印肪砣秾λ住吩?“《玉鈐經(jīng)》中篇云,立功為上,除過次之。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禍護人疾病令不枉死為上功也?!睋?jù)說,這種功是用青文或青錄書寫?!短浇?jīng)》云:“行之司命注青錄,不可司錄記黑文。黑文者死,青錄者生。”該書卷一〇四、一〇五、一〇六、一〇七有多個青文字參與組成的復(fù)文,其一正為兩個功字與青文二字組合而成(見圖六)。其意為有功記青文甚明。第六符“八曰”當(dāng)系“尸八曰”的省稱。第七符“八工”與第五符相同,意亦同。第八符“鬼”字很清楚,指鬼神之意。由上考釋,我認(rèn)為延光元年陶罐的八個復(fù)文的大意是:彩繩御止八尸蟲。令八尸蟲說汝(指死者)的八功。八尸蟲說八功於鬼神。其實質(zhì)就是一段咒語的摘要。首先,它告訴人們,東漢解除文的很多內(nèi)容都與西漢或更早的巫、祝、宗迷信有關(guān),并非在東漢才形成。例如前述:“生自屬長安,死人自屬丘丞墓?!鼻鞍刖鋪碓从谝蚤L安為都城的西漢時期,不管當(dāng)時巫道人物出於何種考慮,它這種思想顯然是根植於現(xiàn)實政治上治的屬從關(guān)系而形成的宗教觀念。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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