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與明南靖的土墻與民居

南靖與明南靖的土墻與民居

福建省西南山區(qū)腹地的南京縣，群山環(huán)抱，群山環(huán)抱。這些高高的建筑裝飾在溪流和農(nóng)田之間，周圍是綠樹覆蓋的山腳下。它并不繁榮，但它是簡單的，安靜的。幾千年來，他一直靜靜地承受著風雨，仍然挺立。土樓像是一部記錄中原漢民南遷的特殊詞典，古老、神秘，悠遠、深邃。這些建筑曾被美國中央情報局從衛(wèi)星照片上誤認為是大得無法想象的“導彈基地”、“核反應堆”而引起一陣驚恐，后來派“間諜”到實地考察后才恍然大悟（參見本期封底照片）。山民的合成生活西晉永嘉戰(zhàn)亂及唐末宋末戰(zhàn)亂后，“群雄爭中土，黎庶走南疆”，中原漢人一次次告別家園，舉族南遷，來到南靖這個重巒疊嶂、交通閉塞的山區(qū)地帶安營扎寨。忍受長期顛沛流離之苦的人們，常有“恨藏之不深，恨避之不遠”之感，為了獲得穩(wěn)固的居所，以便長期生存下去，他們沿襲中原的夯土建筑形式，結合當?shù)氐奶厥獾乩憝h(huán)境，建造了一座座集居住、防御功能于一體的土樓。巍然屹立在南靖秀美的群山峽谷中的土樓，以其宏篇巨構，向人們展示著南靖先民高超的建筑技藝。他們用生土、石灰、細砂拌和，經(jīng)過反復揉、舂、壓夯筑成幾十米高的墻體，有的還在土中摻入紅糖水、糯米漿，增加土墻的堅硬度；每夯高一定距離，就在土墻內(nèi)放入杉木條、老竹片作為墻筋，起著負重力平均分散的作用，這種古老的夯土墻技術，是夯土文明最高成就的實物，堪稱世界一絕。在南靖，用夯土圍合建造起來的樓房尚存1000多座，有圓形、方形、五鳳形、半月形、交椅形、圍裙形、凸字形等。千姿百態(tài)，氣勢非凡，給人以奇特的藝術感染力和強烈的心靈震撼力。土樓王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圓樓。為什么偌大世界只在閩西南才出現(xiàn)這種奇特的圓形民居？至今仍是一個未解的文化之謎。據(jù)考證，南靖及其漳州一帶的圓樓是從城堡、山寨演變而成的。唐總章二年（公元669年），陳政、陳元光率近萬名中原府兵抵達漳州，為征服“蠻獠”，他們“辟草莽，斬荊棘，建宅第”，《漳州府志》就有關于唐代陳元光建“營寨”、“牧馬場”的記載。宋元以后，山寨成了早期山民的永久性住宅，或是兵燹動亂時期的臨時性居址。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之一顧炎武所著的《天下郡國利病書》引《漳州府志·兵防考》記載：“漳州土堡，舊時尚少，惟巡檢司及人煙輳集去處設有土城，嘉靖辛酉年以來，寇賊生發(fā)，民間團筑土圍土樓日眾，沿海尤多?！笨梢娒鞔笃诖罅堪l(fā)展的土筑城、圍、樓、堡，是抗倭的產(chǎn)物。明正德、嘉靖年間，南靖地方未靖，寇賊滋盛，流賊猖獗，許多山頂上都修建兵防寨。在動蕩的年代，人們只好仿照山寨建造圓形住宅，至今南靖人仍把圓樓稱為圓寨。圓樓為何能長盛不衰，延綿至今，也與當?shù)仫L俗、信仰和人們的審美眼光有關。早在遠古時期，先民把圓形當天體、生殖之神來崇拜，唐代后，民眾更把圓形當作幸福、美滿的象征。厥寧樓的對聯(lián)“團圓寶寨臺星護，軒豁鴻門福祉臨”就是先民喜歡圓寨的真實寫照。最古老的土樓——裕昌樓圓形的裕昌樓是南靖縣現(xiàn)存最古老的土樓，建于元末明初（約1368年），為劉、羅、張、唐、范五姓族人共同建造，故把整座樓分為間數(shù)不等的五大卦，每卦設一部樓梯，每個家族各居一卦。樓為5層結構，每層有54間大小相同的斧狀房間，底層為廚房，家家廚房有一口深1米、寬0.5米的水井，井水清凈甘甜，拿起瓢子伸手即可打水。樓內(nèi)天井中心建有單層圓形祖堂，祖堂前面天井用卵石鋪成大圓圈，等分五格，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這座土樓建成后不久，樓內(nèi)回廊木柱便開始從左向右傾斜，最大傾斜度為15度，看起來搖搖欲墜，但經(jīng)受幾百年風雨侵蝕和無數(shù)次地震的考驗，至今依然如故，有驚無險，成為古建民居的活標本。最精美的土樓——懷遠樓圓形的懷遠樓是一座建筑工藝最精美、保護最好的雙環(huán)圓土樓。建于1909年，高4層13.5米，樓基用巨型鵝卵石和三合土壘筑3米多高，墻體至今光滑無剝落，可作為古夯土技術研究的標準實物。樓直徑42米，每層34間，共136間房。樓內(nèi)排水系統(tǒng)十分講究，從樓中樓到大門共設計3個水道，每個水道安放3口水缸，樓內(nèi)污水中的泥沙可沉在水缸里，以便清理。據(jù)說排水溝里還放養(yǎng)有多只烏龜，幫助疏理淤積。這座土樓最引入注目之處，是天井核心位置的祖堂與作為家族子弟讀書的私塾“斯是室”，它是極其精巧秀氣的“四架三間”上下堂五鳳樓建筑，室內(nèi)雕梁畫棟，古色古香。唐代詩人劉禹錫《陋室銘》的名句“斯是陋室，唯吾得馨”，借用于此，恰到好處。最大的土樓——順裕樓圓形的順裕樓始建于1927年，歷時20年才修建竣工。其外環(huán)外徑74米，高4層16米，每層72開間，四層共288間，樓中樓又有房間88間，全樓共有房間368間，若人在樓內(nèi)每間房住上一天，一年還住不完呢！最小的土樓——翠林樓圓形的翠林樓建于明代嘉慶年間，樓外墻周長僅30米，內(nèi)徑僅9米，樓高3層8米，每層12個房間，三層共36間，被稱為“袖珍土樓”，人站在房里，伸手可觸及上層底板。這座小巧玲瓏的土樓雖然外墻老得斑斑駁駁，樓內(nèi)檐柱漆黑發(fā)亮，但樓形仍絲毫未變，樓板亦堅實如初。最高的土樓——和貴樓方形的和貴樓建于清雍正十年（1732年），高5層21.5米。樓的外墻用卵石砌就一米多高的墻腳，底層夯土墻厚1.34米，往上逐層收縮10厘米。樓面寬36.6米，進深28.6米，每層24間房周邊對稱布置，圍成一個內(nèi)院。四部梯道分布于樓的四角。這座土樓與眾不同之處在于瓦屋頂坡度平緩，出檐達3.3米，樓的外圍后高前低，九脊頂隨之高低錯落，顯得格外壯觀。樓的天井兩邊有兩口水井，水質(zhì)截然不同，左邊的井水清澈甘甜，右邊的井水混濁不清，人稱“陰陽井”，讓人感受到“上陽下陰，陰陽交匯，氣聚丹田，否極泰來”的效果。這兩口水井的水位均超過地面，但又不溢出井沿，成為一個未解之謎。在沼澤地上建土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和貴樓就建在方圓3000平方米的沼澤地上。據(jù)說剛建一層就像沉船一樣，慢慢下沉到爛地里，以后用100多立方米的松木打樁才得以建起如此高樓。俗話說：“風吹千年杉，水浸萬年松”，松木在水里浸泡萬年不爛，因此歷經(jīng)200多年仍堅固沉穩(wěn)，巍然屹立。而今，人們站在樓內(nèi)天井里，只要拿一根鐵釬輕輕往地里一插，就可以穿插四五米深；若是用力跳，整座樓都會晃動。形似交椅的土樓——長源樓長源樓建于清代雍正元年(1723年)，是座依河邊陡峭坡勢地形建起的橫長方形土樓民居。由于地形較陡，建造時先從河床起建一道長46米、高5.2米的卵石擋土墻，再用巨大的水沖卵石填出大約長46米、寬14米的房基。樓體長36米、寬12米，正房與倒座均為1l間。正房高3層，兩邊廂房為2層，屋頂形成迭落。倒座房單層臨溪，每間進深略小，且外向均開有木窗，可憑窗觀賞遠山近水，聽溪聲鳥鳴。正房的底層中房為祖堂，向前凸進，進深大于左右次間；二三層有外廊，正好朝向河流并行的西南方向。因樓宅地不是一個平面，而像梯田那樣有幾個段差，以卵石砌起的墻礎露出光燦燦的積石面，極富野陋古樸味。日本建筑學家稱之為“建筑藝術與地理環(huán)境配置的杰作”。土墻使用的防御措施南靖山高林密，古時不僅盜匪野獸時有出沒，而且民系之間和村落之間的爭斗也時有發(fā)生，特別是明清時期“外寇之出入，蟊賊之內(nèi)訌”，居民深受其害，土樓這一易守難攻的建筑形式正是當時特殊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四周封閉的土樓，一眼望去，就像是堡壘，聳立在山谷間。土樓墻基通常用大塊的鵝卵石干砌或石灰漿砌至高過洪水位以上，壘筑疊砌時，鵝卵石較大的一頭朝內(nèi)，較小的一頭朝外，隙縫再以小塊石填緊，并用三合土“勾縫”，上面再夯筑厚重的土墻，這樣墻體基礎固若金湯，想從樓外撬開墻基卵石，幾乎是不可能的。高大厚實的土墻，也令匪賊望而卻步。土樓的外墻一般有十五六米高，有的高達20米以上，底層墻厚都在1米以上，這種“三合土”夯筑而成的土墻堅硬無比，即使用槍炮攻擊，依然巋然不動。土樓高3—5層，底層的廚房和二層的倉貯室對外不開窗，三層以上的臥室才開內(nèi)大外小的小窗，加上一座圍合型的土樓一般只留一個大門出入，為此，大門成了“入侵”土樓唯一的通道。先民在建造土樓時，就特別強調(diào)大門的防御要求。他們用石塊或石條鑲砌門框、門檻，門板多用實心的木料拼接而成，厚約12厘米。為對付“外敵”入侵時在大門前堆放柴草放火燒門，土樓大多設計有防火灌水道，即在門楣梁上設置水槽，與二層樓上的儲水箱或竹筒相連通。若遇用火攻門，就從二樓往儲水箱或竹筒灌水，水通過門頂?shù)乃刍蜷沽?，均勻地沿木門外表流下，形成水幕，澆滅攻門之火。如果再在門外封上一層厚厚的鐵皮，就更讓火燒不著了。南靖土樓不僅用高大厚實的土墻作消極防衛(wèi)，而且廣設槍眼積極抗御。每座土樓外墻高層出挑設有多個了望臺，用于觀察樓外動向。了望臺一般用青磚砌成1米高，上面配合特殊的布局廣設槍眼，可以向各個方向射擊，防止樓前的“死角”，迫使敵人不敢近樓。此外，土樓內(nèi)有廚房、糧倉，每家每戶都貯藏有一季甚至一年的稻谷及地瓜等附屬食物，還有自制的咸菜、菜干，喂養(yǎng)有雞、鴨、兔、狗等家禽家畜。樓樓有水井、污水排放暗溝，安裝有谷礱、石舂、石磨等稻谷、雜糧加工制作工具，并有大量的柴草。因此，只要樓門一關，里面便是一個應有盡有的小天地，即使被外圍困一兩個月，樓內(nèi)居民仍可以足不出戶照常有序地生活。．樓內(nèi)聚族而居走進土樓，走進這被“圈定”的世界，人們對里面的世界驚詫不已。土樓不管是圓形、方形，還是其它形狀，都采用標準間，即按梁架分間，規(guī)格大小相同，不管是幾層樓，都采用上下垂直的分配形式，每戶占一開間，包括底層的廚房，二層的糧倉，三層以上的臥室。每座土樓的天井中心或與大門相對的敞廳建有祖堂，祖堂是土樓的“心臟”，是全樓人議事的地方。逢年過節(jié)，各家各戶到這里祭祖；男兒娶親，在這里拜天地，叩先祖；閨女出嫁，在這里向列祖列宗辭別；老人過世，這里也是族人共同舉哀發(fā)喪的靈堂。祖堂前的天井，是土樓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它不僅起著采光、通風、引泄屋水的作用，而且是全樓人活動的場所，每當入夜，忙完一天農(nóng)活的土樓人，就自發(fā)組織在祖堂敞廳或天井里拉二胡、唱山歌，那悠揚的弦律、樸實的歌聲，打破寂靜的夜空，在土樓內(nèi)外回蕩。在土樓內(nèi)，除廳堂、天井外，還有樓梯、廊道、禾坪以及谷礱、米碓、風柜等，都是全樓人共有的財產(chǎn)，與全樓人的生活息息相關。逢年過節(jié)，土樓人用安裝于門廳的石碓打制糍粑，敬奉先祖，祭拜神靈，祈求來年豐收，全家人品嘗柔軟的糍粑，美不可言。每年的冬至前后，土樓人還用剛收獲的新稻釀制米酒，這種用優(yōu)質(zhì)糯米和清澈山泉配以紅曲釀制的糯米酒，酒味甘甜，香氣濃郁。忙完農(nóng)事，喝上幾碗，提神解乏，舒活筋骨；親戚朋友來臨，土樓人也把家釀招待當作最高禮遇。一座土樓就是一個小社會，眾多居民群居在一座土樓里，自成一統(tǒng)。共同生活在土樓里的各家各戶，均為同一姓氏，都是親房叔伯，他們互幫互助，生活融洽，一家有喜，闔樓歡慶，熱鬧非凡。土樓里輩份高、有學識、處事公正的長者，就是自然的樓長，人們無不尊重樂從。時至今日，土樓人仍延續(xù)著這種聚族而居的生活方式。因此，在土樓里，人們會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農(nóng)家氣息。瞧，樓內(nèi)一戶挨一戶，門洞一個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