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彈撥弦樂器雅托噶起源與流變考

蒙古族彈撥弦樂器雅托噶起源與流變考

一雅托噶彈奏的起源雅托卡是蒙古的一種彈簧弦樂（漢族稱之為“蒙古琴”）。它在俄羅斯波爾加下游的卡爾梅克自治區(qū)流行。蒙古、中國內(nèi)蒙古和吉林省的前蒙古自治省和遼寧省阜新蒙古自治省。關(guān)于雅托噶起源曾有過奇妙的傳說:在很久以前,蒙古草原上有一位牧馬青年,他每天清晨起來打水飲馬。這一天早晨,天氣格外晴朗,小伙子從井里打出一桶水倒入飲馬的小竹槽時,突然發(fā)出了非常柔美的聲音。好奇的他打出第二桶水再次倒入水槽時,發(fā)出的聲音與前次不同。如此,牧馬青年連忙打出五桶水,一次又一次倒進水槽,而每次所發(fā)出的聲音都有所不同。聽到如此不同聲音的牧馬青年心情激蕩,立刻停止了飲馬。他把那個小竹槽翻過來,再把套馬鞭子拆開,當(dāng)做琴弦安在小槽上開始彈奏起來。悅耳動聽的樂音使馬群豎起耳朵聆聽,并引來遠處山林中的各種鳥兒伴唱。從此,蒙古族彈撥弦鳴樂器雅托噶便產(chǎn)生了。1這是雅托噶起源最早的一種民間傳說,也是“天籟之音”之稱的由來。雖然如今無法考證其出處,但它所提供的“雅托噶創(chuàng)作之初是能夠發(fā)聲七音的七弦樂器”的信息值得進一步探討。傳說中的七弦雅托噶雖未能流傳至今,而由蒙古民間藝人江格爾奇用八弦雅托噶彈唱《江格爾》卻有記載。例如1910年在卡爾梅克出版的十三部《江格爾》,其中一幅“描繪史詩絕世美男子明顏端坐雅托噶前盡情演奏場景”的彩色插圖,記載了曾經(jīng)流傳于卡爾梅克草原的八弦雅托噶基本輪廓,即“由兩排碼子組成,八弦,琴體兩側(cè)畫有兩匹駿馬”。(150)美國學(xué)者A·保爾曼什諾夫在卡爾梅克的調(diào)查報告也進一步證實了八弦雅托噶曾經(jīng)的存在,例如“在以前,演唱《江格爾》的藝人們是在胡琴或(八弦)雅托噶的伴奏下演唱的”。(153)在蒙古文文獻記載中,雅托噶彈奏首先見于蒙古族英雄史詩《江格爾》。如:“……江格爾夫人阿蓋·莎布塔拉所彈的銀制胡琴,有九十一根琴弦;彈奏出十二支曲調(diào),琴聲悅耳悠揚;好似葦叢中生蛋的天鵝在歡唱,好似湖畔生蛋的絨鴨在歡唱?！?“馬群奔騰揚起漫天埃塵,那埃塵又把馬群驚動;驚動的馬群急奔,馬鬃馬尾錚錚響鳴;好像彈奏著巴德瑪雅托噶,鏗鏘動聽……”(278)雅托噶彈奏出現(xiàn)在史詩《江格爾》的情節(jié)描述,說明了其歷史悠久。另外,史詩中提到的“十二支曲調(diào)”可能指的是《天之十二歌曲》。3因為《天之十二歌曲》是元朝時的創(chuàng)作,且只在祭祀成吉思汗陵時用雅托噶伴唱,所以顯得特別神圣。如果史詩中彈奏的“十二支曲調(diào)”和祭祀成吉思汗陵時用雅托噶伴唱的《天之十二歌曲》是屬同一歌曲,那么用九十一根弦琴彈奏“十二支曲調(diào)”的阿蓋·莎布塔拉和彈唱《江格爾》的雅托噶沁或許是祭祀成吉思汗陵時彈奏雅托噶的傳人。因為“雅托噶流傳過程中雅托噶沁一直遵循著彈奏技巧只傳于同族人的傳統(tǒng)”。(97)其次,雅托噶彈奏見于蒙古汗國時期的漢文文獻。據(jù)南宋趙珙撰王國維箋證《蒙韃備錄·燕聚舞樂》記載:“國王出師,亦以女樂隨行,率十七八美女極慧黠,多以十四弦等彈大官樂等曲,拍手為節(jié)甚其低其舞甚。”(44)趙珙所記“國王”是當(dāng)時的蒙古汗國國王木華黎,而“出師”指的是出兵攻打女真族建立的金國。這里的十四弦就是蒙古人尊稱的雅托噶,此時弦數(shù)已增至十四弦。這與蒙古國釋迦編著《蒙古語詳解詞典》所釋:“雅托噶,比阿貴亦合雅托噶(瑟)小,十四弦,有柱,是彈撥弦樂器”(569)相同。此后,元代詩人顧瑛所賦《玉山璞稿·斯歌二首》(“錦箏(雅托噶)彈盡鴛鴦曲,都在秋風(fēng)十四弦。”4),明代宋濂等撰《元史·禮樂志·宴樂之器》(“箏,如瑟,兩頭微垂,有柱,十三弦?！?,(1175)明代著名律學(xué)家朱載育所撰《明鄭氏子瑟譜》(“今官箏十五弦,而世多用十四弦。”5),清代《清史稿》(“箏似瑟而小,十四弦,各隨宮調(diào)設(shè)柱和弦,以諧律呂,通體用桐木金漆,梁及尾邊用紫檀,弦孔用象牙為飾,唐書言十三弦或十二弦制不可考,今十四弦則五聲二變?yōu)槠?倍之故為十四也?！?2999))相繼記載了雅托噶形制特征和弦數(shù)。在元代,蒙古族各階層使用雅托噶是有區(qū)別的。宮廷用十三弦,軍隊(用于出征、戰(zhàn)斗和凱旋等軍事活動或戰(zhàn)爭勝利)和民間用十四弦。例如上述宋濂等撰《元史》、顧瑛賦《玉山璞稿·斯歌二首》、朱載育撰《明鄭氏子瑟譜》都記錄了十四弦箏(雅托噶)在民間的流傳和十三弦箏成為官箏的過程(在明代十五弦箏成為“官箏”,今十五弦箏在山東民間仍見流行。其弦的配置俗稱為“七老八少”,即七根老弦配用于中低音區(qū),八根子弦裝配于中高音區(qū))。北元時期,因元朝汗庭退出中原重回草原,汗宮樂隊規(guī)模和演奏樂器發(fā)生了變化。在汗宮樂隊中出現(xiàn)了六弦雅托噶,據(jù)《清史稿校注》“太宗平察哈爾(察哈爾是北元蒙古汗宮所在地),獲其樂,列於宴樂,是為蒙古樂曲。有笳吹、有番部合奏,皆為掇爾多密之樂。掌於什幫處。笳吹用胡笳一、箏(雅托噶)一、胡琴一、口琴一。箏(雅托噶)與樂舞箏(雅托噶)類同,有六弦”。(3067)事實上,清朝宮廷樂器多為蒙古族傳統(tǒng)樂器。據(jù)史料記載“清代進入宮廷的蒙古西邦樂中有冒頓潮爾、管笛、琵琶、弦樂、三弦、箏(雅托噶)、好必斯?！蟮墓?jié)日所奏樂曲為蒙古樂曲,填詞。所填歌詞乃蒙古林丹汗時已有之。乾隆朝譯為滿、漢語。例如《牧馬歌》、《烏日圖照日格》、《忽蘭昭饒》、《其格其寶都拉》、《盧耀娘》等十幾首歌乃屬譯作?，F(xiàn)存放于吏部?！?97)清朝末年直至新中國成立,內(nèi)蒙古各地流傳的雅托噶弦數(shù)仍各異,例如“在伊克昭盟流傳十弦、十二弦、十三弦(在十二弦上加一低音弦)雅托噶;在烏蘭察布盟流傳十三弦、十四弦雅托噶;在錫林郭勒盟流傳十二弦、十三弦和近代十六弦雅托噶;在昭烏達盟流傳十二弦和十三弦雅托噶等”。究其原因雖有多種,但據(jù)傳“清朝初期,朝廷聽到蒙古民間歡宴彈奏十二弦雅托噶?xí)r曾下令禁止。理由是十二弦雅托噶乃宮廷十二獸之代表,王宮貴族之外百姓不得使用。此后在蒙古民間廣為流傳十弦和十三弦雅托噶”。(110)另外,據(jù)日本民族學(xué)家、人類學(xué)家和歷史學(xué)家鳥居龍藏1926年所著《從民族學(xué)角度觀察蒙古》一書記載:“喀喇沁王府樂隊中仍有十三弦雅托噶。”(27)這說明直至20世紀20年代,元代十三弦官箏(雅托噶)仍在王府中使用。綜上所述可以斷定,蒙古族彈撥弦樂器雅托噶曾經(jīng)歷過六弦、七弦、八弦、十弦、十二弦、十三弦、十四弦、十六弦和如今十九弦(如圖1)的流變過程。二蒙補償所改紗有關(guān)箏的記載最早見于司馬遷著《史記·李斯列傳》,宰相李斯聞秦宗室大臣皆“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的諫言,上書進言秦始皇放棄“不用客卿張本”時首次提到了箏。如:“夫擊甕叩缶(秦民間音樂)彈箏(秦宮廷音樂)搏髀,而歌呼嗚嗚快耳者,真秦之聲也;鄭、衛(wèi)(鄭國和衛(wèi)國的民間音樂)、桑間、昭、虞、武、象者,異國之樂也。今棄擊甕叩缶而就鄭衛(wèi),退彈箏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當(dāng)前,適觀而已矣。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內(nèi)制諸侯之術(shù)也。”(522)之后,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文獻中相繼出現(xiàn)箏的記載。如:東漢應(yīng)劭撰《風(fēng)俗通義》:“箏,謹按《禮樂記》,五弦,筑身也。今并、涼二州箏形如瑟,不知誰所改作也?；蛟幻商袼臁！?46)唐代魏徵等撰《隋書·音樂志》:“……箏,十三弦,所謂秦聲,蒙恬所作者也?！?375)唐杜佑撰《通典·樂四》:“箏,秦聲也。晉傅玄箏賦序曰:‘以為蒙恬所造?！⒏阶?‘今清樂箏并十有二弦,他樂肯十有三弦。軋箏,以竹片潤其端而軋之。彈箏用骨爪,長寸余,以代指?！?明宋濂等撰《元史·禮樂·宴樂之器》:“箏,如瑟,兩頭微垂,有柱,十三弦?！?1175)清朱駿聲撰《說文通訓(xùn)定聲》:“古箏五弦,施于竹如筑,秦蒙恬改于十二弦,變形如瑟,易竹于木,唐以后加十三弦”7等。另外,有的文獻還記錄了“分瑟為箏”的傳說。如:唐趙磷《因話錄》:“箏,秦樂也,乃琴之流。古瑟五十弦,自黃帝令素女鼓瑟,帝悲不止,破之,自后瑟至二十五弦。秦人鼓瑟,兄弟爭之,又破為二。箏之名自此始?！?唐劉貺《大樂令壁記》:“蒙恬(將瑟)中分之;令各取半,因名秦箏然。”9宋《集韻》:“秦人薄義,父子爭瑟而分之,因此為名。箏十二弦,蓋破二十五而為之也?！?29)回看上述文獻就會發(fā)現(xiàn),最初“一種五弦形式的類似筑形狀的樂器”箏演變?yōu)椤叭缟笔桥c蒙恬所造(所改)有關(guān)。那么蒙恬乃何許人也,據(jù)《史記·蒙恬列傳》記載:“蒙恬者,其先齊人也。恬大父蒙驁,自齊事秦昭王,官至上卿?！厍f襄王元年,蒙驁為秦將。驁子曰武,武子曰恬。恬嘗書獄典文學(xué)?！蓟识?蒙恬因家世得為秦將,攻齊,大破之,拜為內(nèi)史。秦已并天下,乃使蒙恬將三十萬眾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長城,因地形,用制險塞,起臨洮,至東遼,延袤萬馀里。于中渡河,據(jù)陽山,逶蛇而北。暴師于外十馀年,居上郡。是時蒙恬威振匈奴?！?531)蒙恬是“因家世得”“威震匈奴”“居外十余載”的秦將,是“嘗書獄典文學(xué)”的文武全才。其次,蒙恬所造(所改)箏與瑟制有關(guān)。那么瑟乃何種樂器何時流行?據(jù)文獻記載,“瑟是古代一種彈奏板箱體弦鳴樂器,先秦便極為盛行,漢代亦流行很廣,魏晉南北朝時代常用于相和歌的伴奏。隋唐時期,運用之廣。以后則在音樂中逐漸少用?！睋?jù)傳古代瑟“有五十弦”,因“黃帝令素女鼓瑟悲不止”破為“二十五弦”,后又因秦國“兄弟之爭,又破為二。箏之名自此始”。其三,蒙恬是否有制箏改箏之舉?對此從唐代起一直持懷疑或否定態(tài)度。如唐杜佑雖然記載了“蒙恬所造”傳聞,但卻提出了“今觀其器,上崇似天,下平似地,中空準六合,弦柱擬十二月,設(shè)之則四象在,鼓之則五音發(fā),斯乃仁智之器,豈蒙恬亡國之臣關(guān)思哉”6的疑問。后晉劉昫也在《舊唐書·音樂志》中提出過:“箏,秦聲也,相傳蒙恬所造,非也!”(1076)的質(zhì)疑。在當(dāng)代,著名古箏演奏家曹正認為,“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之前古箏已在秦地廣為流傳,并已有悠久的歷史。因此‘蒙恬所造’傳聞不實,‘分瑟為箏’更不符合樂器發(fā)展規(guī)律”。(40)金建民也以“如此重要舉措司馬遷《史記》未曾記載”(51)為由否定了傳聞。而趙曼琴認為“蒙恬造箏”是“蒙恬造筆”之筆誤,而“分瑟為箏”只是傳說,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但郭沫若先生在其《歷史人物·隋代音樂家萬寶?！芬晃闹性岢觥扒爻~是從西方傳來的”觀點。對此雖然有人提出過異議,但事實證明郭沫若先生并非杜撰。據(jù)香港古箏演奏家陳雷士先生所著《由瑟演化而來的秦箏》一文:“最古老的箏是竹身,三尺余長,幾寸寬,便于攜帶。要細細思忖,箏有可能首先由游牧民族所創(chuàng),之后傳到漢民族聚居區(qū)。因為在古代,漢民族沿黃河而居,發(fā)展農(nóng)業(yè)。因定居生活多有保障,故創(chuàng)造了大型的樂器——瑟。而黃河以北或以西游牧的少數(shù)民族創(chuàng)造了便于攜帶的、輕便的樂器——箏。在古代,箏從黃河以北或以西傳入秦屬之地,逐漸發(fā)展變化,最終成為秦國宮廷樂器?！?67)在秦朝時期,與其對峙的北方游牧民族是剽悍的匈奴。它們曾建立過強大的“騎馬民族國家”,音樂文化比較發(fā)達。蒙恬為確保北疆安全,刺探敵情,狩獵或接觸長城以北游牧民應(yīng)是常事;在戰(zhàn)場上打敗匈奴,俘獲其“隨軍樂隊”或樂人應(yīng)是常事;親眼目睹或欣賞悅耳悠揚的戰(zhàn)利品——匈奴彈撥弦樂器雅托噶演奏應(yīng)是常事。況且蒙恬是嘗書獄典文學(xué)的文武全才,“有制箏或改箏的才華”。因此可以說,蒙恬根據(jù)匈奴箏(雅托噶)把原是“五弦、筑身”的箏改作“如瑟”形制是完全有可能的。箏的發(fā)展也經(jīng)歷了漫長的演變過程。由最初的五根弦發(fā)展到秦箏十二弦和隋唐的十三弦箏。元、明、清后發(fā)展成十四弦、十五弦、十六弦及現(xiàn)代的十八弦、十九弦、二十一弦和二十五弦箏。三傳統(tǒng)雅托噶的曲線特征蒙古族傳統(tǒng)雅托噶的結(jié)構(gòu)、定弦法、演奏風(fēng)格和民俗等方面均有別于漢族箏(如圖2傳統(tǒng)雅托噶,圖3漢族箏)。首先,在定弦方面,雅托噶雖然也是五聲音階定弦范疇(fa、si兩個音在mi、la上按出),但因碼子是由長短不同的兩行排列而成,故具有了自己獨特的定弦法。而且“四種調(diào)(查干調(diào)——D調(diào),哈格斯調(diào)——G調(diào),黑勒調(diào)——C調(diào),遞格力木調(diào)——F調(diào))是雅托噶固有的調(diào)名,是歷代雅托噶沁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實踐、祖祖輩輩沿襲下來的演奏理論”。(97)其次,在演奏民俗方面,雅托噶被創(chuàng)之日起受到蒙古人的尊敬。據(jù)資料記載,“雅托噶被蒙古人認為是長生天賦予的‘天籟之音’,因此彈奏之前不僅要‘燒香凈身’,還要遵守《六忌》和《七禁》之傳統(tǒng)。并且制作時還要選擇‘風(fēng)和日麗,讓出身高貴的工匠’‘在清靜的寺院或?qū)m廷’制做?！?0不僅如此,因雅托噶是高雅樂器,“只在汗宮、寺廟、祭祀成吉思汗陵或特殊活動時才能彈奏”。(74)這與上述漢文獻中記載的“兄弟”“父子”和“姐妹”相互爭奪而得名的漢族箏是有區(qū)別的。其三,在演奏風(fēng)格方面,雅托噶彈奏遵循自彈自唱的傳統(tǒng),因此每位雅托噶沁幾乎都是歌手。其四,在演奏曲調(diào)方面,雅托噶一直保留著草原特色。例如在元代雅托噶雖然進入宮廷,但仍保持著原有曲調(diào)特色。據(jù)元陶宗儀撰《南村輟耕錄·樂曲》記載:“達達樂器,如箏(雅托噶)、秦琵琶、胡琴、渾不似之類,所彈之曲,與漢人曲調(diào)不同。大曲:哈八兒圖、口溫、也葛倘兀、畏兀兒、閔古里、起土苦里、跋四土魯海、舍舍弼、搖落四、蒙古搖落四、閃彈搖落四、阿耶兒虎、桑哥兒苦不丁(江南謂之孔雀,雙手彈)、答剌(謂之白翎雀,雙手彈)、阿斯闌扯弼(回盞曲,雙手彈)、苦只把共(呂弦)。小曲:哈兒火失哈赤(黑雀叫)、阿林捺(花紅)、曲律買、者歸、洞洞伯、牦疇兀兒、把擔(dān)葛失、削浪沙、馬吞、相公、仙鶴、阿丁水花。”(332)近代或現(xiàn)代流傳于錫林郭勒盟、伊克昭盟以及烏蘭察布盟和昭烏達盟的雅托噶仍然適合于蒙古族民歌的演奏、伴奏或自彈自唱。這說明雅托噶演奏的獨特性或民族特色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但是,傳統(tǒng)雅托噶的形制和彈奏技巧類似古瑟。例如:古代的瑟,用整塊木料雕鑿而成,有五十根弦。瑟面稍隆起,體中空,體下嵌底板。瑟面首端有一長岳山,尾端有三個短岳山。尾端裝有四個系弦的枘。首尾岳山外側(cè)各有相對應(yīng)的弦孔(如圖4)。1979年在湖北隨縣曾侯乙墓出土的一張古瑟是戰(zhàn)國初期(公元前433年以前)楚國的諸侯曾國制作的,尾端有龍的形象雕塑,共鳴箱側(cè)面有彩繪的鳳凰圖案。而根據(jù)河南信陽長臺關(guān)出土的瑟復(fù)制而成的瑟碼很低,二十五根弦,由兩排組成,演奏時左右手交替配合,可以在不變色碼的情況下轉(zhuǎn)多個音調(diào),十分方便。高音區(qū)清脆、中音區(qū)明亮、低音區(qū)渾厚,飽滿是瑟的特征之一。瑟音域?qū)拸V,可獨奏、合奏(如圖5)。如今所見的瑟,通常按其長度和弦數(shù)分大小兩種。大瑟長180~190厘米,二十五弦;小瑟長120厘米左右,十六弦(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收藏清代早期瑟一張,長207厘米、寬43厘米,二十五弦,通體髹黑漆,描繪金色花卉圖案)。(56)蒙古族傳統(tǒng)雅托噶,共鳴箱多用一整塊厚桐木板挖制成槽形,長130厘米~160厘米、寬20厘米~24厘米,上面蒙以桐木薄板而成,兩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