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泰國籍漢語教師培訓的思考

對泰國籍漢語教師培訓的思考

一、對中國的志愿者培養(yǎng)隨著普通話教育的主導地位從中國轉移到國外，如何幫助其他國家培養(yǎng)更多的合格當?shù)亟處熞殉蔀橐粋€必須盡快解決的問題。泰國是漢語傳播最為快速的國家之一,開設漢語課程的學校已逾千所,位居世界第二,師資缺口很大。為此,在2003年到2008年5年間,我國向泰國派出志愿者2270名,位列各國之首。可是,解決泰國漢語教育師資問題的根本辦法并不是持續(xù)增加“志愿者”的輸出量而應該是幫助泰國培養(yǎng)起一批泰國籍的優(yōu)秀漢語教師,讓他們成為漢語在泰國傳播的種子。為此,我們應該首先掌握一些相關的情況,如:泰國籍漢語教師的基本現(xiàn)狀怎樣?他們目前可參與的漢語培訓狀況如何?如果他們能到中國來培訓當然好,但是,他們愿意來中國培訓嗎?是什么成了他們來中國培訓的障礙?如果他們不能親自來中國培訓,他們希不希望得到培訓、希望得到什么樣的培訓、在哪里培訓、在什么時間培訓呢?鑒于此,我們進行了此次調查。二、研究的基本前提(一)調查對象是公立中學教師據(jù)查,在泰國開設漢語課程的1000所學校中,中學占51%,小學占21%,高校、職業(yè)學校及其他機構只占28%。因此,我們選擇所占比率最高的中學教師為被調查對象;另外,在中學學習漢語的126,939人中,公立中學學生占89%(泰國中學分為公立、市立、私立),所以我們又把調查對象確定為公立中學的漢語教師。我們認為,從漢語推廣的面來說,以公立中學教師為調查對象具有典型意義。調查對象最終包括:清邁24所公立中學(清邁官方網(wǎng)站可查開設漢語課程的以及與清邁大學孔子學院有聯(lián)系的公立中學全部包含在內,共計24所)和泰中、泰北其他地區(qū)28所公立中學的泰國籍漢語教師。(二)求解中國漢語師資的問卷清邁24所公立中學中,有2所各有2名泰國籍漢語教師,因此發(fā)放問卷26份,收回有效問卷18份(其中有5所學校沒有泰國籍漢語教師,只有1名中國籍漢語教師);泰中、泰北其他地區(qū)發(fā)放問卷35份,收回有效問卷32份。共計發(fā)放問卷61份,收回有效問卷50份。(三)調查問卷的簽署35人為現(xiàn)場發(fā)放和回收調查問卷,筆者與部分被調查者進行了個人訪談(針對2009年4月在清邁大學孔子學院進行教師培訓的35名泰北公立中學漢語教師),另外26人為電話聯(lián)系,傳真收發(fā)調查問卷。(四)泰北公立學校漢語教師的基本情況調查表共設計問題21個,內容包括5個方面:泰北公立中學漢語教師的基本情況、漢語水平、授課情況、曾經(jīng)參加培訓的情況、對以后開設培訓的希望。三、結果分析(一)調查的結果沒有同日而語調查對象中,66%的教師是女性;60%的教師年齡不超過30歲;20%為華裔(60%的華裔教師年齡大于40歲)。這個數(shù)據(jù)和一些已有的、針對海外華文教師的調查結果有分歧。例如有的調查得出的結論是漢語教師年齡大、華裔多、缺乏系統(tǒng)的漢語言和二語教育的專業(yè)知識。此次調查報告的結果卻不然。究其原因,首先,調查的對象不可同日而語,以往的此類調查大多針對海外華校的漢語教師,他們與公立中學的漢語教師狀況有別。其次,調查結果的大相徑庭也可以讓我們注意到,師資狀況是不斷變化的,其實在泰國(至少是本次調查涉及的地區(qū)),并不缺乏新生代的漢語教師。新生代的泰國籍教師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在漢語教學的第一線,我們應當充分了解他們與那些年紀長的華裔漢語教師的不同,對癥下藥,制定漢語培訓方案。(二)hsk學習時間72%的教師漢語學習時間超過4年,60%的教師為漢語本科專業(yè)畢業(yè)的年輕教師;4%的教師漢語學習時間在2-4年,他們大多多次參加過漢語學習班和培訓班;2%的教師學習漢語時間在3個月到2年;22%的教師漢語學習時間不足3個月。關于HSK的狀況是,44%的教師參加過HSK考試,只有6%獲得四級證書,8%獲得四級以下證書,沒有人獲得四級以上證書。我們認為,雖然HSK成績不理想,但調查對象大部分是具備較好的漢語基礎的。另外,就總體而言,教師隊伍又存在著水平差距大的現(xiàn)象。學習漢語不足三個月的教師居然占22%,他們都是正在漢語教學第一線執(zhí)教的漢語教師。可見,泰國漢語教學師資缺乏,我們對泰國籍漢語教師培訓任重道遠。(三)教師周課周課74%的被調查教師教授漢語時間不超過2年;82%的教師周課時多于16節(jié)。年輕教師缺乏漢語教學經(jīng)驗,但是他們正在每周繁重的教學任務中積累經(jīng)驗。(四)中國培訓過的教師數(shù)量60%的被調查教師曾經(jīng)參加過各式各樣的漢語培訓,52%的教師是在泰國參加的,8%在中國培訓過,10%在中國和泰國都培訓過;而占被調查者60%的漢語本科專業(yè)畢業(yè)生有43%沒有參加過任何培訓?？偟膩碚f,到中國培訓過的教師不多,而在泰國本土舉辦的培訓則更具可參與性。為了與以往的調查報告比對,我們對調查數(shù)據(jù)做了進一步的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來中國培訓過的教師中,50%是華裔,44%年齡大于40歲,大學本科畢業(yè)生中只有17%來中國培訓過。因此,如果我們以已經(jīng)前來中國培訓的教師作為調查對象,就會得出這些教師大多是華裔、年紀大等結論,這些結論與本報告得出的結論并不矛盾,只是調查對象不一樣導致的調查結果不一樣。我們認為,本報告顯示,大部分泰國籍非華裔年輕教師到中國參加漢語培訓的機會不多。(五)教師們的教學期望90%的被調查教師希望有機會到中國參加漢語培訓,但有97%的教師認為來中國培訓可能存在障礙,70%的人認為最可能的障礙是經(jīng)濟問題;100%的教師希望有中國教師去泰國開設漢語培訓班,82%的教師認為開班最好的時間是在假期;80%的教師希望在培訓中提高漢語教學方法和技巧。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雖然教師們教學任務繁重但學習的愿望還是很強烈的;他們有來中國參加漢語培訓的愿望,但經(jīng)濟成了其中最大的障礙;教師們最希望的是我們利用假期為他們在泰國開設培訓班,教授漢語教學方法與技巧等課程。四、結論(一)廣東漢語教師更淺漢語推廣的調查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是一項動態(tài)數(shù)據(jù),并且變化得很快,及時地更新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庫可以幫助我們制定最合適的政策。這份2009年4月所做的調查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泰中、北、東北的公立中學已經(jīng)活躍起年輕的泰國籍漢語教師,目前他們都是所在學校的專職教師,也是那里的漢語教學中堅力量(我們從前擔心的泰國漢語教師缺乏新生代的問題和教師大多只是兼職的狀況已經(jīng)開始轉變);他們大都擁有漢語本科學歷,但是教授漢語的時間尚短,工作的資歷也尚淺。這就造成了他們還沒有時間、沒有機會或者沒有資歷前來中國參加培訓的實事;再加上對于剛剛開始工作的年輕人來說,到中國參加培訓的費用并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他們大多無力承擔。然而,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這些年輕人雖然沒有多少錢,可他們卻擁有一顆求知的心和再學習的精力及能力。(二)小部分漢語教學基本特點我們所調查的公立中學的師資構成除了上述漢語本科畢業(yè)生以外,大致還有兩種人:一種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華裔漢語教師,他們仍然奮斗在漢語教育事業(yè)的第一線。對于這一部分人,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特點沒有改變:缺乏專業(yè)的語言教育知識、年紀偏大、有的教師有方言音,但他們更愿意或者說更有能力來中國參加漢語培訓。另一種就是那一小部分漢語底子相對較弱的教師,他們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漢語學習,也不是華裔家庭出身,學習漢語的時間不超過3個月,由于種種原因也踏上了漢語教學的崗位。這樣懸殊的漢語水平和這么不同的人群湊在一起,無疑要求我們在為他們提供培訓的時候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應該分清他們的特點,按需、分類、分層來制定培訓的計劃,安排培訓的內容,才能達到理想的培訓效果。(三)培訓的地點和內容調查報告顯示,教師們參加過的培訓不規(guī)律、不系統(tǒng)。比如培訓的時間從一天到一個月都有;培訓地點有設在各個大學的,也有設在孔子學院的;培訓的內容就更五花八門了,聽、說、讀、寫、中國文化、太極、語音、詞匯、語法、教學法等等應有盡有。這些培訓大部分是泰國教育部主辦的。(四)明確的培訓內容和培訓質量希望能夠在泰國本地得到中國教師漢語培訓的被調查者達到了100%,這個數(shù)字讓我們既欣喜又擔憂。欣喜的是泰國人學漢語的熱情;擔憂的是我們是否有足夠的、合適的供給來滿足他們的需求?從調查的結果來看,教師們認為培訓的內容最好包括漢語教學方法和技巧(這一點以往的培訓也把握得不錯,很多培訓都包含了這一項,我們只要多注意這個內容的培訓質量便可);另外,他們希望在假期就近參加有效的漢語培訓,可是,對于我們來說,為海外漢語教師在當?shù)靥峁┏上盗械呐嘤柪щy較大,比如我們的師資也不充足(針對教師的培訓當然也需要我們輸出一些高素質的、有經(jīng)驗的教師);我們的經(jīng)費也存在問題,他們沒錢來中國,我們就有錢去泰國嗎?五、提案和反思(一)面臨各種困難,需要繼續(xù)支持學生參加漢語培訓我們認為,首先要在思想上要明確:要做漢語推廣,要培訓本土師資,我們就必須走出去,我們應當把對泰國籍漢語教師培訓的主戰(zhàn)場放在泰國本土而不是中國國內。如果所有泰國籍漢語教師或者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能來中國參加漢語培訓當然皆大歡喜,因為那樣對于我們來說省事兒,對于學員來說學習效果好;我們走出去也有許多的困難,比如資金、師資等等。但調查的數(shù)據(jù)告訴我們,出于各種原因,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都不能來中國參加漢語培訓。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選擇盡量克服各種困難,多方協(xié)調,共同支持一支教師培訓的隊伍能夠“走出去”,去到當?shù)亟處焸冇X得方便的地方為他們提供高質量的、系統(tǒng)化的漢語培訓。因為,如果他們有困難不進來,我們也有困難不出去,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泰國籍漢語教師的漢語培訓就要掉鏈子,漢語在泰推廣也會陷入困境。我們相信,只要我們在思想上堅定了“走出去”的信念,那么阻擋在我們面前的障礙就能被一一解除。(二)疫情重要陣地—應當重視對泰國籍公立中學漢語教師的培訓在泰國公立中學學漢語的學生超過10萬人,1這里可謂是泰國漢語推廣的重要陣地。公立中學的漢語教師雖少,但一個人要教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學生學漢語,他們的水平提高了,泰國初級漢語的平均水平就有可能提高。(三)缺少有效的培訓體系泰國本土舉辦的各類漢語培訓很多,我們發(fā)現(xiàn),只是各個孔子學院舉辦的漢語培訓就不少。但可惜的是,此類培訓往往不成系列,也沒有培訓的大綱或者整體的教學計劃,參加培訓的對象也不穩(wěn)定。我們認為,只有把培訓時間、地點相對固定,設計制作合理的培訓大綱及內容,并且提供優(yōu)質的師資隊伍才能提高培訓的質量。(四)企業(yè)為培訓設立企業(yè)投資項目我們認為目前中泰雙方提供給泰國籍漢語教師培訓的資金支持還不完全到位。學界并不是沒有注意到海外教師的培訓問題,漢辦早就有專門的“海外教師培訓項目”;我國政府和一些部門也提供相應的獎學金;泰國政府也有獎學金支持;甚至一些中泰社會團體、華人團體也為培訓設立了基金。但是,擺在眼前的調查數(shù)據(jù)告訴我們,事實是,這些年輕的教師并沒有得到這些資金的支持,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還有此類的資金支持,因此他們沒有錢來中國培訓。那么,也許我們需要疏通一下這方面的供求信息通道,也許我們的資金支持還不夠,也許我們的獎學金也可以專門設置一項針對公立中學漢語教師培訓的資助。(五)互通的問題對外漢語教學界一直在說對外漢語教師的缺口很大,引得無數(shù)學生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該專業(yè),既有本科也有碩士。畢業(yè)的時候,學生們沒有了入學時的興奮,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同許多其他專業(yè)的學生一樣,一畢業(yè)就面臨失業(yè),或者不得不“改行”。與此同時,各大學繼續(xù)時不時出現(xiàn)對外漢語專業(yè)在全世界范圍仍有很大缺口的信息。那么是不是溝通上出了問題呢?所以我們認為,“走出去”所面臨的師資問題不是一個硬性問題,而應該是一個溝通、組織、協(xié)調的問題。以下是筆者3個不成熟的想法:1.培養(yǎng)優(yōu)秀漢語教師目前,赴泰志愿者的來源主要是相關專業(yè)的本科生或者在讀研究生,而被派往泰國各地的志愿者大多在中小學任教,此舉當然是對泰國漢語教學最直接的援助。但是,要根本解決泰國的漢語教學問題,最重要的還是幫助他們培養(yǎng)自己的優(yōu)秀漢語教師。我們既然可以把經(jīng)驗不足的本科畢業(yè)生或者在讀研究生送到泰國去教泰國的學生,我們能不能把一些有經(jīng)驗的、資歷更高的人員組織起來作為教師志愿者到泰國去教泰國籍漢語教師呢?比如那些有2年、3年志愿者經(jīng)歷,或者在國內已經(jīng)積累了豐富教學經(jīng)驗的教師,他們在國內并不能完全發(fā)揮他們的光和熱。教師志愿者之所以有可行性是因為,這類志愿者不同于前一種志愿者,市場對他們的需求量較小(所以即使選拔時提高要求也應該可以招收到相應數(shù)量的人才)、他們的工作環(huán)境會比較好、工資待遇也應該更好,所以很可能有一批人愿意選擇成為教師志愿者。2.高校要樹立國際學院目前,大部分高素質教師是由各個與泰方合作的高校公派出去的。無奈,高校現(xiàn)在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總是這些高校委派自己的教師走出去承擔海外漢語教師培訓的重任對高校來說也不堪重負。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隨著漢語熱的升溫,越來越多的外國學生到中國來學漢語,經(jīng)濟利益就是風向標,許多高校都應聲建立起自己的“國際學院”。國際學院可以招收留學生,為學校創(chuàng)收,那么這些學院是否也應該為漢語推廣承擔義務呢?是不是也應該更多地派自己的教師走出去為海外漢語教師提供培訓呢?3.規(guī)范我國的企業(yè)語教師培訓狀況李嘉郁曾提到為師資培訓設立領導組織機構和實施機構的想法。我們認為,如果建立這樣一個機構,就像在供求之間搭了一座橋,海外漢語教師的培訓一定會規(guī)范起來、活躍起來、系統(tǒng)起來。其實這樣的組織并不缺乏可借鑒之經(jīng)驗,目前市場上已經(jīng)有很多培訓公司,他們專門為企業(yè)實施各項培訓;或者,一些大型企業(yè)內部也專門設有培訓部門,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