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封建 社會時期中國人的厭訴價值觀

PAGE2PAGE5論封建社會時期中國人的厭訴價值觀2010級刑事訴訟法學研究生張秋華學號201020133222摘要：在我國的封建社會時期，人們普遍厭訴，認為訴訟是一種恥辱，崇尚和。然而西方的法律及法律思想卻蓬勃向上的發(fā)展。自古希臘開始，思想家們就開始追求正義，對正義的追求開啟了西方法學的蓬勃發(fā)展，出現(xiàn)了很多的法學著作及法學大家，同一時期，中西方對訴訟的價值觀如此不同，究其原因，筆者認為有五個方面的因素影響著我國古代厭訴法律價值觀的形成，具體來說有：一是社會因素；二是思想文化因素；三是政治因素；四是是司法制度因素；五是刑訊逼供制度。本文將從這五個方面逐一論述，并且評論厭訴這種價值取向。關鍵詞厭訴價值觀社會因素思想文化因素政治因素司法制度刑訊逼供制度厭訟價值觀在中國很早就有。早在春秋時期，孔子就說過：“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他認為要達到“閭里不訟于巷，老幼不訟于庭”的和諧恬靜的理想境界的途徑不應該是訴訟，而應該是長期的道德倫理教化和統(tǒng)治階級的以身作則，。隨著漢代以后儒家思想在中國廣發(fā)傳播以及至高無上的地位，厭訟價值觀深深地影響了普通老百姓成為中國廣大民眾的思維習慣。直到現(xiàn)在這種厭訴價值觀在我國仍有很深的影響。那么，這種“厭訟”價值觀是如何成為一種歷史的積淀，長期存在于中國的社會生活中的呢？筆者認為這與我國傳統(tǒng)社會、思想文化、政治制度、司法制度以及刑訊逼供制度這五個方面是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關系的。一社會因素厭訴的形成與我國的社會因素息息相關。具體而言，包括社會結構和社會形勢。首先是中國古代社會結構對厭訴價值觀的影響。中國古代社會結構的顯著特點是家與國的一體化。這種獨特的社會結構起源于國家的形成時代，隨著宗法農業(yè)生產方式的確立而得到加強。這種結構導致了“國政”的原型實際上是“家務”，家長父權制也被引入行政領域，君是君父，官為父母官，訴訟是父母申斥子女的不良行為，調停兄弟姐妹間的爭執(zhí)這種家庭的行為。不僅如此，宗法時代所提倡的以血緣為紐帶的聚族而居，和世代毗鄰的地緣關系，特別是農業(yè)社會的經濟結構，使得社會成員如同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枝蔓連接，很少流動。再加上儒家倫理道德學說的滲透與潛移默化，形成了和睦共處，和諧無爭的生活準則，以致發(fā)生紛爭很少訴諸法律和求助于官府，而是寄希望于綱常倫理的德化作用和族長鄰里的調解功能?！吨袊傻膫鹘y(tǒng)與近代化轉型》張晉藩著法律出版社第270頁《中國法律的傳統(tǒng)與近代化轉型》張晉藩著法律出版社第270頁其次厭訴價值觀的形成與當時封建社會的社會形勢也息息相關。在此以明清為例加以說明。明清時期的地方政權體系，以州縣為最低一級行政機關，州縣官既是地方上的行政長官，又是司法長官，其管轄的范圍寬廣，事務繁多，因此常常把“細故”的民事糾紛推給當事人的族長處理，何況地方上的大族長又多兼任基層里老一類的鄉(xiāng)官。《中國法律的傳統(tǒng)與近代化轉型》張晉藩著法律出版社第277頁如同有文曾寫道：“查江右風俗聚族而多居，保正、里長即系族人?！备＝ㄒ粠У淖谧澹坝凶彘L、有房長、有家長，有事則推族長之為主，有司有所摧擇征索亦往往責成族長?！薄吨袊傻膫鹘y(tǒng)與近代化轉型》張晉藩著法律出版社第277頁陳壽祺：《左海文集》卷六我國封建政治對厭訴價值觀的形成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在這一部分筆者用三方面論述自己的觀點。首先是統(tǒng)治階級排斥訴訟表現(xiàn)；其次是分析封建統(tǒng)治階級排斥訴訟的原因，最后是分析封建統(tǒng)治階級排斥訴訟的手段。首先封建統(tǒng)治者不提倡或者說很反對老百姓之間的訴訟活動。這是有證可考的。前面提到的清代康熙帝還作以“圣諭十六條”，以最高權威告誡國人：“和鄉(xiāng)黨以息爭訴，明禮讓以厚風俗。。。。。。講法律以警愚頑。。。。。。息誣告以全良善。。。。。。解仇怨以重身命?！薄肚迨ブ鲗嶄洝房滴蹙拍甓@便是最好的例子?！肚迨ブ鲗嶄洝房滴蹙拍甓敲唇y(tǒng)治者為什么如此排斥訴訟活動呢？就其原因，筆者認為存在以下三方面的原因。其一，訴訟活動極易引起社會的不穩(wěn)定因素，影響統(tǒng)治者的統(tǒng)治秩序。在封建專制國家的統(tǒng)治下，對秩序和穩(wěn)定的追求永遠是根本目標之一，以厭訴為法制建設的取向突出體現(xiàn)了這一點。由于訴訟所涉及的絕不只是雙方當事人個人，而常常是一家一族，甚至更多的人都被卷入。勝訴者固然遂愿，敗訴者也絕不甘心，以致有的訴訟幾代未結。這就造成了社會關系的緊張和社會秩序的動蕩，因此統(tǒng)治者寧愿將“細事”之類的訴訟，化解在公堂之外《中國法律的傳統(tǒng)與近代轉型》張晉藩著法律出版社第282頁。其二，訴訟必然要耽誤生產，影響生活，甚至造成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影響了國家賦稅收入。在封建社會，一經立案，便會遭到訴師、差役、幕吏的種種勒索，面臨因訴累而破產的威脅。宋代著名司法官胡石壁曾經指出由于訴訟而“荒廢本業(yè)，破壞家財”者，比比皆是?！靶叶@勝，所損已多，不幸而輸，雖悔何及。”《名公書叛清明集》第123頁清代名幕汪輝祖也敘述了農民因訴累而破產的情景。他說：“如鄉(xiāng)民有田四十畝，夫耕婦織，可給數口。一訴之累，費錢三千文，便須假子錢以濟，不二年必至賣田，賣田一畝則少一畝之人，碾轉借貸不七八年而無以為生。其貧在七八年之后，而致其貧之故，實在準詞之初。”汪輝祖《佐治藥言》其三，訴訟有爭有辯，必然會活躍老百姓的思想，一場有意義的訴訟帶來的影響不亞于一場思想啟蒙運動，而這正是統(tǒng)治階級所害怕的。例如在古希臘發(fā)生的審判蘇格拉底的訴訟，在受審期間，蘇格拉底從始至終都在為自己的行為和思想申辯，并在一次闡述自己的觀點。他認為對他的指控出于“多年的錯誤印象”，他不僅陳述了這種錯誤印象的感知，而且要申辯對其指控。雖然后來雅典法庭以281票對220票判處他死刑?！吨袊傻膫鹘y(tǒng)與近代轉型》張晉藩著法律出版社第282頁《名公書叛清明集》第123頁汪輝祖《佐治藥言》最后，封建統(tǒng)治階級鼓勵人們厭訴的手段。筆者認為這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殘酷的封建刑罰手段讓老百姓對訴訟望而生畏。封建社會的刑罰包括腰斬、車裂、凌遲、剝皮、燒烤?；盥竦鹊攘钊税l(fā)指的酷刑。由于這些殘酷刑罰的存在，使得老百姓不敢輕易涉訴，訴訟贏了固然好，但是假如敗了呢？（在封建社會中，存在不少冤假錯案，在此不再贅述，筆者在此想說明的問題是就算有理有冤去衙門訴訟也存在敗訴的可能，更存在被被告反咬一口，原告成了被告的實際情況）受苦的只是自己也就算了，封建刑罰還規(guī)定了不少株連親人的罪名，稍有不慎，滿門抄斬。如此嚴刑峻法之下，又有多少人愿意去訴訟呢？其二，大多數朝代并不將法律公之于眾，在漫長的古代社會中，真正明法于眾的王朝是屈指可數的，大多數統(tǒng)治者寧愿百姓蒙昧于法，以便他們統(tǒng)治。以任法著稱的宋朝，雖然采取各種形式的法律考試，以提高官員們德法律知識，和運用法律的能力，但是對于老百姓，則嚴禁抄寫或刻印法典，更不準私自傳授律學。宋朝年間曾制定“立聚集生徒教授辭訴文書編配法及告獲賞格”《宋會要。刑法》一之一三。在嚴法的威逼下，百姓多為法盲。正是由于百姓不知法，才畏懼法，進而由畏懼法導致厭訴價值觀的形成?！吨袊傻膫鹘y(tǒng)與近代化的轉型》張晉藩法律出版社第282頁《宋會要。刑法》一之一三《中國法律的傳統(tǒng)與近代化的轉型》張晉藩法律出版社第282頁四司法制度筆者認為封建社會時期中國人的厭訴情結與我國封建社會的司法制度息息相關。具體來說包括起訴制度和判決制度。（一）起訴制度。我國封建社會時期大體實行限制起訴制度。限制起訴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反對親屬間的犯罪告發(fā)，提倡“親親相隱”?！坝H親得相首匿”制度的雛形大概可以追溯到西周時期的“父子將獄，是無上下”，漢代董仲舒倡導“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作為封建正統(tǒng)思想的地位得以確立。其后，儒法合流，禮教入律，大大加速了“親親相隱”法律制度化的步伐。到了唐代，《唐律》及其有法律效力的《疏議》關于容隱制度有了十分完備的規(guī)定?！睹伞钒岩酝挠H屬間犯罪的互相隱瞞發(fā)展為同居人間犯罪的互相隱瞞，稱其為“同居相為隱”?！巴酉酁殡[”，是指同住的人之間有人犯了罪，可以互相隱瞞，不構成犯罪當然不包括犯謀反，大逆之類的罪行。宋明清律在容隱制規(guī)定上大體承襲唐律，略有變化。正是由于這種思想的存在減少了很多家庭內部刑事案件的告發(fā)，法律禁止親屬間告發(fā)犯罪，傳統(tǒng)教育上也不提倡，因此人們認為家丑不外揚，在心理上很排斥將家丑訴諸公堂，進而演化成了厭訴現(xiàn)象。二是對犯罪人身份的限制。主囚犯不允許控告，這項法律規(guī)定大概起始于北齊?！端鍟?。刑法志記載》齊文宣帝乃赦八座立案劾格，負罪不得告人事。唐宋明確了這樣的規(guī)定，宋代有了進一步的規(guī)定，明確了違反這種規(guī)定的行為如何處以何種刑罰的問題。例如，“罰當奪官”或者“禁錮”等處罰。這種對起訴人身份的限制也減少了很多共同犯罪中的相互告發(fā)，反訴等現(xiàn)象。造成了人們對訴訟的不重視，這對厭訴現(xiàn)象的產生也起著一定的作用。（2）判決制度。我國封建社會一直都沒有獨立的司法系統(tǒng)，行政首長兼任司法官，這樣就存在兩方面的問題。其一是由于行政首長兼任司法官造成了獨任制成為主要的審判方式。獨任制作為審判的主要方式具有高效率、節(jié)省司法資源的特點，但是獨任制也存在不少弊端。在我國封建社會時期，絕大部分案件都是由司法官一人說了算（當然某些特別重大的案件也存在“三刺制度”以及會審等制度，但是這畢竟是少數。）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人多想法就多，就能面面俱到，畢竟法官個人的能力有限，有時候某些問題并不能兼顧，甚至在審理案件的時候存在過失，這些都可能造成冤假錯案。這也是后來合議庭出現(xiàn)的必要性。同時，不少司法官還存在徇私枉法徇情枉法，老百姓要等多少年才等得到一個包青天還他們清白呢？所以在封建社會人們普遍不愿意訴訟，能和解的不要調解，能調解的絕對不訴訟，就算調解不了的，如果沒有天大的冤屈，斷然是不會訴訟的，能忍就忍了。其二是由于行政長官兼任司法官導致了不少司法官或者不擅長斷案或者是法律的門外漢，這對于審理案件來說無疑是一個阻礙。在我國漫長的封建社會時期，行政長官的選撥基本上都是通過科舉考試來完成的。而科舉考試要求考法律的只有在宋朝明朝，其他朝代均沒有要求應試者熟讀法律。這就造成了不少通過科舉考試的佼佼者其實不懂法律，而且擅長處理行政事務的人不一定擅長斷案。正是由于我國司法制度的諸多限制，造成了我國封建社會時期的厭訴現(xiàn)象。五刑訊逼供制度最后是與封建社會刑訊逼供制度有關。中國古代證據的種類很多，如物證、證人證言、書證等，但由于科技落后，導致其證明力均不及口供，只能作為輔助性證據，口供成了斷案的主要依據?？诠┲贫仍谇貪h時期已經得到發(fā)展和重視，秦漢兩代把口供看作是判決案件的基本依據。到隋唐，口供這一證據制度已趨于成熟、完善，法律對獲取口供的刑訊規(guī)定進一步規(guī)范化、法律化。唐以后各代與唐代基本一致。正是由于證據的主要種類是口供，所以獲取口供的方式即刑訊逼供被統(tǒng)治者明確規(guī)定在律文中。下面以唐朝為例。唐朝明確規(guī)定刑訊逼供作為獲取口供的主要方式，為了防止濫用刑訊逼供，唐朝對刑訊逼供無論是從實體上還是程序上都做了詳細的規(guī)定。歸納起來有五點，一是關于刑訊的前提。認為刑訊應當具備三個條件：“經過審查犯罪情節(jié)，研究供詞理由，參證驗明真假虛實之后，罪犯還不如實招供者；對犯罪事實還不清楚也不能決斷，對其中犯罪事實必須訊問的；如果是國家派遣的使者，以及沒有另派官員參與審判的，可以自行考訊?！薄吨袊V訟法史》李交發(fā)著中國檢察出版社2002年版第五章第三節(jié)刑訊逼供辭156頁二是規(guī)定了不應刑訊的情形和對象。即在犯罪情節(jié)已經查清的情況下即使犯罪還是不認罪以及本朝已經赦免的罪犯不用刑訊逼供了。同時對貴族官僚及其親屬70歲以上老人15歲以下小孩，殘疾人，身材矮小者不能刑訊逼供。三是暫時不應刑訊的規(guī)定。唐律規(guī)定懷孕婦女和囚犯有“瘡病”在身應暫緩刑訊，唐律規(guī)定：“婦女懷孕，犯罪應烤。。。。。。皆待產后一百日，然后烤?！薄短坡墒枳h。斷獄》另外還規(guī)定，司法官對有傷或病未愈的囚徒進行考訊，則要負刑事責任，處杖刑一百；如果因烤訊而造成囚徒死亡的，則要處徒刑一年半；如果屬司法官的過失行為，則在本罪上減三等處罰。四是對拷囚次數和間隔有嚴格限制，唐律對拷囚徒有嚴格的次數和間隔的規(guī)定：“諸拷囚不得過三度，數總不得過二百。”《唐律疏議。斷獄》五是對刑具和受刑部位也做了嚴格的規(guī)定。唐律規(guī)定考訊刑具為杖，凡“杖，皆長三尺五寸，削去節(jié)目。訊杖，大頭徑三分二厘，小頭二分二厘?！薄缎绿茣?。刑法志》?！杜f唐書。刑法志》、《唐律疏議。斷獄》記載同但是法外用刑并沒有被禁止，在歷史上有名的酷吏來俊臣和周興就是在唐朝出現(xiàn)的。來俊臣在審問囚徒時，不問罪行輕重，多用醋灌鼻子，或者把囚犯監(jiān)禁在地牢中，或者盛在大甕中，周圍用火燒烤，在這種殘酷的刑訊下，少有不招供的。著名酷吏周興就是來俊臣用“請君入甕”之法逼供成功的。唐代另一個有名的酷吏索元禮也是擅長刑訊的。據記載：索元禮“每得囚，輒先陳其械具以示之，皆戰(zhàn)栗流汗，望風自誣?！薄顿Y治通鑒。唐紀十九》“則天后垂拱二年”使用這些殘酷的逼供方法，使囚徒招供或者自誣是索元禮的拿手好戲，往往有時不須動刑就能達到其目的。盡管各朝各代都對刑訊逼供做了詳細的規(guī)定，但是濫用刑罰逼取口供卻是愈演愈烈。到了明清封建末期，隨著專制的加劇，酷吏濫刑濫訊之風節(jié)節(jié)增長，整個社會惶恐不安。以明朝為例，明律雖然對刑訊逼供有明確的規(guī)定，但是在司法實踐中，重刑濫訊，仍然難以禁斷，相反，法司法的現(xiàn)象相當普遍。更需要指出的是，在明代恣意嚴刑拷打的廠衛(wèi)特務組織的所作所為，更是令人發(fā)憷?！白餆o輕重皆決杖”，劉瑾時期又創(chuàng)“立枷”錦衣衛(wèi)普遍樂用此刑。魏忠賢時期“益為大枷，又設斷脊、墮指、刺心之刑?！睆S衛(wèi)特務組織使用酷刑拷打，不知有多少人慘死其下。廠衛(wèi)多用嚴刑，迫囚誣服人們對了訴訟的恐懼感達到了極致，有一句民諺說得很形象：“《中國訴訟法史》李交發(fā)著中國檢察出版社2002年版第五章第三節(jié)刑訊逼供辭156頁《唐律疏議。斷獄》《唐律疏議。斷獄》《新唐書。刑法志》?！杜f唐書。刑法志》、《唐律疏議。斷獄》記載同《資治通鑒。唐紀十九》“則天后垂拱二年”六小結綜括上述，厭訴的理論產生于三千年前，厭訴的實踐貫穿于三千年當中，說明它確實有著深刻的社會歷史根源。由提倡厭訴而發(fā)展起來的調息止訴，把國家權力和社會力量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是在自然經濟條件下，解決民事糾紛的較好的方法，其制度之完備，經驗之豐富，實施之廣泛，在世界古代法制史上是僅有的。但是厭訴作為一種價值取向和理想。是建立在非科學的認識之上的。從先秦諸子到漢唐儒家，關于厭訴的理論和追求的途徑與模式基本上是相同的。沒有伴隨著時代的前進而發(fā)展進步。追求厭訴的根本立足點，是貴和持中穩(wěn)定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