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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2最終的歡樂離世前的歡樂爸爸最終一次被送進醫(yī)院時,他在病房給我打來電話:“莉茲,剛才有個美麗護士問我吃過些什么藥,我告知她,除了偉哥,什么藥我都吃過。嘿嘿,聽完她一把就把氧氣罩蓋在我臉上了?!边@就是爸爸最終對我說的話。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和姐姐安還有她的家人在紐約科尼島慶祝。電話信號很差,所以很快就掛斷了。我把偉哥這個笑話告知其他人,大家開懷大笑。這就是我們的爸爸,神奇冷酷、幽默風趣?!拔覀兠魈煸俳o他打過去,反正這會兒他也起先接受治療了?!蔽艺f。姐姐琳達其次天早上打電話給我?!澳銈兊米ゾo回來,”她的聲音有一絲驚恐,“爸不行了。”“他還有多長時間?”我問道,都不知道這句話怎么就冷靜地脫口而出了,安站在我身旁,兩眼放空。“或許還能撐一兩天,所以你們得抓緊動身?!绷者_說道。不必再說什么,我和安都起先抽泣。爸爸遭遇肺氣腫的熬煎已有數(shù)年,他總是以自己的方式讓家人都打算好這一天的到來。他去世的幾個月前給了我一張卡片,叮囑道:“我走了以后才能拿出來看。”當然,那天他一轉身我就打開來看了??ㄆ饷媸且粡埪D的地平線。打開它,上面簡簡潔單地寫道:“我愛你。莉茲,你從來都是我最心愛的孩子。請別告知其他人?!卑职值脑捵屛野俑薪患?,我覺得這是爸爸對我的確定。接著,我又為哥哥姐姐們感到缺憾。最終,我特別懊悔看了卡片。我把卡片放進首飾盒里,這樣每天找尋飾物時都能看到它。下了飛機,我和安直奔醫(yī)院??蛇€沒走進爸爸的病房,就聽見一陣哄笑從病房里傳了出來。我們走進去時,媽媽坐在爸爸身旁的椅子上,哥哥和兩個姐姐以及姐夫坐在房間里的另一張床上,不知誰說了什么,總之大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戴著氧氣罩的爸爸沒法說話,可從他笑得一起一伏的肚子來看,我們就知道他的聽力沒有一點問題?!拔覀冨e過什么了?”安急迫地問,“我最厭煩錯過好笑的事情了?!薄叭?!加油站的肉!”哥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一刻,沒有人想著這或許是爸爸的彌留時刻,氣氛似乎節(jié)日里的相聚。加油站的肉啊,加油站的肉。這可是爸爸很多笑話中的王牌。爸爸喜愛開著車四處轉悠,看看有沒有可以買便宜貨的地方。他通常會在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有意外收獲,一般只有買可卡因藥丸的人才會去那種地方,那里的商品都是些沒人要的東西,就這樣引出了“加油站的肉”這一事務。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起了這個故事。有一次,爸爸開車去鎮(zhèn)里找便宜的加油站,結果回家時帶回了半頭牛,便宜買來的。“我恒久不會遺忘,那天吃牛排時,你跟我們講你是如何買到這些肉的。”我說道,然后盡力仿照起爸爸渾厚低沉的聲音,“我正在加油,發(fā)覺加油站邊上停了一輛旅行轎車,后欄板還開著,一個家伙走近我問道:‘你想看一下我的肉嗎?’我第一個念頭是這個家伙是不是有毛病,誰要看他身上的肉?”爸爸對這個笑話很驕傲,肚子起伏得更厲害了。接著,故事達到了高潮,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澳莻€家伙在旅行車后面放了個舊硬紙盒,盒子里有半頭牛。”“鬼才知道他是從哪里搞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搞來的!”“爸就把全部的牛肉都買了!”“只花了40美元!”“于是那天晚上,我們坐在一起,吃黑市上售賣的馬路遇害動物!”媽媽也插話了:“牛排的味道真不錯?!蔽覀冇譁贤撕脦讉€小時,直到這個故事耗盡了我們的笑和淚水。離世前的歡樂和平常的歡樂不同,因為它會讓你百味雜陳,讓你把壓抑的一切苦痛、恐驚、愛和失去釋放出來。假如我沒有開懷大笑,這些感情只會無情地提示我,生活將要發(fā)生天翻地覆的改變。爸爸天生有幽默精神,這是他和我們家人的特點。因此只要有笑聲,他就不會離去。那一天,媽媽和全部的孩子都在病房陪伴他,大家始終笑著,直到爸爸沉沉入睡。告別其次天很漫長,爸爸的肚子只有微微起伏了。我們不知道該做些什么,臨終關懷護士建議我們每人花點時間跟爸爸獨處,說說自己的心里話。我是最終一個。

一起先我有點膽怯 與爸爸獨處。他的呼吸微小又驚奇,每一次吸氣仿佛是拉長了的刺耳聲音;而他呼氣時,聲音就像一月的冷風吹過窗戶的縫隙。后來我才知道,臨終醫(yī)院的人把這樣的聲音稱做“死亡之聲”。我爬上床,靠在爸爸身邊,抓住他的手。我把嘴貼近他的耳朵,用正常聲音說話:“爸,捏一下我的手,這樣我就知道你聽得見。”他捏了捏我的手,真希望他能捏得用力些。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先向他致歉,告知他我已經(jīng)看了那張卡片?!鞍?,我看了你給我的卡片。我實在忍不住,你別生氣。那張卡片讓我覺得自己很特殊,感謝你,爸爸。”他沒有捏我的手,只是肚子起伏得似乎厲害了點,這種感覺比捏手更好?!澳阒牢覑勰悖阋彩冀K激勵著我外出打拼,把歡樂傳遞給其他人?!卑职帜罅四笪业氖?。“我知道玩Jeopardy(譯注:一種美國聞名的智力問答嬉戲)時,是你讓我贏的!”爸爸又捏了捏我的手。我想傾訴內(nèi)心對很多事的所思所想,卻有點莫名地詞窮。我只想逗他快樂?!鞍郑业酶嬷?,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當然也包括壞的方面,先生!”有人敲了敲門,是護士:“神父已經(jīng)打算好見病人了?!薄昂玫?,再等一小會兒。”我答道,然后接著在爸爸耳邊說,“你是最精彩的爸爸。我希望你為我驕傲。我愛你!”爸爸捏了捏我的手。我親了親他的額頭,起身給神父開門,讓他做最終的禱告。然后大家都走進病房,回到原來的位置。接著,一個護士走了進來,查看了下爸爸。“到時候了,”她告知我們,“你們的父親很快就要離開了?!弊類?0分鐘后,爸爸咽下了最終一口氣。我們手足無措,呆呆地坐在那里,一邊哭泣,一邊眼睜睜地看著爸爸離去。我腦中一片空白,望向媽媽。她仍舊握著爸爸的手:“他太愛你們這些孩子了,你們就是他的一切。他總希望自己說得夠明白,所以,他給了你們每人一張卡片,等他離去后再打開來看,留個紀念?!薄拔乙呀?jīng)打開了,放在首飾盒里?!蔽艺f道。我想讓媽媽明白大家都能體會到爸爸深深的愛,然后不禁琢磨起來,他們也都收到了卡片?“噢,你已經(jīng)看了?”媽媽若有所思地問,“其他人也都看了卡片嗎?”大家都點了點頭,面露愧色,但是看得出,爸爸細心寫給他們的話足以撫慰人心?!鞍职窒胱屇銈冊谒x開后再看,既然你們都違反了他的愿望,我想聽聽他都給每個人寫了些什么。”媽媽說,“莉茲,你先說?!辈粫?,爸爸剛剛離世5分鐘,我就要讓大家的心情更糟嗎?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應當撒謊嗎?等等,不能撒謊。爸爸離世后我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撒謊?不行。我甚至還沒有好好哭一場呢。“媽,或許現(xiàn)在不是時候?!绷者_說。這句話讓我寬心不少?!拔覀冞€是先把精力放在爸和您身上。”安也說道。危機化解了。大家都不情愿說出他們卡片上的內(nèi)容。我松了口氣,最終不用做那個拒絕母親的惡人了?!袄蚱?,你先說?!眿寢層种貜土艘槐?,她還是不愿放過這件事。唯一能夠阻擋這件事的人已經(jīng)撒手人寰。最終,我哭了起來?!翱ㄆ蠈懙馈覑勰?。你是我最心愛的孩子,請不要……’”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哥哥姐姐就和我齊聲說道:“告知其他人?!?/p>

母親臉上露出了笑容,比《愛麗絲夢游仙境》里的那只貓笑得還要絢麗,房間里響起一陣那種爸爸離世前的歡樂。爸爸又勝利地逗樂了我們,而且是在他去世后,太厲害了。他知道我們幾個一拿到卡片就會打開來看。他也知道我們會信任他寫的話,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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