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本質屬性的理解

1、 旅游本質屬性的理解 一、旅游本質的認識框架 旅游作為一種活動或現(xiàn)象，在歷史上可能已經存在了成千上萬年。然而把旅游現(xiàn)象作為一個研究領域，卻還僅僅是最近幾十年的事情，并且這種研究一直主要地還是限于對旅游世界進行的某種直觀的描述。旅游現(xiàn)象在今天已是深入人心并為普通大眾觸手可及的東西，因此，我們實有必要對旅游產品的消費者有更深層次的理解，對旅游現(xiàn)象的規(guī)律性運動有切實的把握。然而，我們不得不承認，直到今天，關于什么是旅游的問題我們還未能獲得滿意的答案。一些功利性的、泛化論的旅游觀點仍彌漫在學術叢林之中，使我們難于撥云見日。 旅游的本質表現(xiàn)在不同的層次上。從作為內核的審美與愉悅的規(guī)定，到它所展示的一般屬

2、性，直到其外部可見的特征，甚至由這些綜合因素所決定的旅游行為特點，都在不同的層面上詮釋著旅游的本質。因此，我們只能在一個高度整合的框架下才能認識旅游的全貌。圖表1是描述這一觀點的示意圖。在圖中由上至下各層級之間具有規(guī)定或統(tǒng)轄關系，而由下至上則具有解釋關系。 從圖表1所表示的關系來看，在旅游者的旅游目的與旅游者的實際行為之間,存在著層次眾多、構成復雜的干涉因素。由于這些因素的復雜作用，使旅游行為最終會以極不相同的外部形式體現(xiàn)出來，或規(guī)范，或怪異，或約束，或放縱，或從一而終，或隨遇而安，形形色色，不一而足。然而，在這些復雜的因素之中，卻有主次之分，彼此存在著決定與被決定的關系。盡管從圖中我們可以看

3、出處于最末端的旅游行為特征與旅游本質之間有某種矛盾，但這種矛盾是在旅游本質與旅游特征的主導力量影響之下的必然產物，同時，旅游的本質與特征也會為旅游行為的傾向性的表現(xiàn)規(guī)范出一個適宜的閾值。 在圖表1中，旅游的本質從根本上說是由旅游的目的決定的,當然這種目的最終會反映到整個旅游過程中，這同時也使我們得以通過旅游的外部特征反觀其本質的規(guī)定。旅游的特征是使旅游與其他具有相同目的的行為相區(qū)別的根本標準，它們使旅游成其為旅游。旅游者的行為特征是由旅游的特征決定的，或者說，旅游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是孕育旅游行為特征的溫床。 二、旅游的本質規(guī)定 從圖表1我們看到，旅游在根本上是一種主要以獲得心理快感為目的的審美

4、過程和自娛過程，是人類社會發(fā)展到一定階段時人類最基本的活動之一。 關于旅游所具有的審美屬性，在學術界曾有過論述。一些文化論者和社會論者，一直強調旅游所具有的這種本質屬性，從而形成了與經濟論者幾乎針鋒相對的看法。 從淵源上看，主張旅游主要是一種經濟活動的看法恐怕是與學術界把“旅游業(yè)”與“旅游”相互混淆的歷史性錯誤有關。但更深刻的原因可能是人們起初出自對旅游業(yè)在國民經濟發(fā)展中的重要意義的功利性認識。為了早日確立旅游業(yè)在國民經濟中的產業(yè)地位，人們頗具傾向性地關注旅游所產生的經濟貢獻，并由這種貢獻反推旅游的性質。今天已經沒有人否認，旅游業(yè)不是一種事業(yè)而是一個產業(yè)。但旅游是什么的問題，反倒更加眾口不一了

5、。不過，近幾年來從總的趨勢上可以看出，人們已經注意到旅游現(xiàn)象的非經濟性內核。葉朗在1988年1月20日的中國旅游報上曾撰文說：“旅游，從本質上說，就是一種審美活動。離開了審美，還談什么旅游？雖語焉不詳，但談吐率直，令人警醒。而在沈祖祥看來，旅游“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一個系統(tǒng)，是人類物質文化生活和精神的一個最基本的組成部分，是旅游者這一旅游主體借助旅游媒介等外部條件，通過對旅游客體的能動的活動，為實現(xiàn)自身某種需要而作的非定居的旅行的一個動態(tài)過程復合體”，“旅游屬于文化范疇，是文化的一個內容”。馮乃康先生則更加明確地認為：“旅游的基本出發(fā)點、整個過程和最終效應都是以獲取精神享受為指向”，因此，“旅游不

6、是一種經濟活動而是一種精神活動，這種精神生活是通過美感享受而獲得的。因此，旅游又是一種審美活動，一種綜合性的審美活動?！蓖蹩缕揭舱J為：“旅游是一項綜合性的審美活動”，而俞孔堅則指出，“觀光旅游是景觀信息的探索和景觀知覺過程，是一種景觀審美活動”。 持上述觀點的人并不限于所列的幾位文化論學者。在1995年10月份由旅游學刊編輯部主持召開的“國外旅游研究進展及相關信息座談會”上，南開大學的申葆嘉教授基于對國外旅游學研究狀況的系統(tǒng)考察，曾提出，對旅游現(xiàn)象的研究，應從經濟中進去，從文化上出來，并建議廣泛地使用文化人類學和社會學的方法研究旅游。申先生的看法，實際上注意到了旅游的文化內核，這是一個經濟學者

7、難能可貴的自我揚棄。雖然申先生的見解當時未引起學界足夠的注意，但筆者今天的立論，在很大程度上是濫觴于申先生的看法。 從旅游發(fā)生和運行過程上看，由于審美和自娛是旅游的內核，因此，旅游就表現(xiàn)為一種個人行為，并且是在個人的意愿、志趣支配下受個人支付能力及其他能力的影響而發(fā)生的行為，不管是以散客或組團的形式旅游，均是如此。這種目的性行為，是旅游主體在審美意識的支配下與客體之間建立的一種關系，并以審美活動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旅游的主客體各自都不是旅游，但構成旅游發(fā)生的條件。當旅游主體高度社會化并成為集體現(xiàn)象，而旅游客體同時高度產業(yè)化時，旅游便被納入到旅游業(yè)的總體框架之下而成為這個框架中最核心的部分，并仍始終

8、保持著自身的這種審美特性。另外，在旅游審美過程中可以看到它與藝術審美的區(qū)別，在于二者終止于不同的水平上，并產生不同的社會意義。旅游審美終止于自我水平，其審美認識不以任何形式外化于他人，而藝術審美創(chuàng)作則以成果形式外化于他人。 三、旅游的基本屬性 （一）旅游的消費屬性 人生的活動包括兩個領域：生產領域和消費領域。生產領域肩負著物質生活資料和精神生活資料的生產的使命，而消費活動是出于維持個體生存、保證勞動能力的再生產乃至實現(xiàn)個人社會發(fā)展等目的而對生產活動的成果的耗用。旅游在其全過程中不向社會也不為旅游者個人創(chuàng)造任何外在的可供消費的資料，相反，卻消耗著旅游者以往的積蓄和他人的勞動成果。即使在比較極端的

9、情況下，如僅限于個人的流連山水，陶醉于大自然（而非人化）的美的恩賜，他也是在消磨本可以用于創(chuàng)造財富的生產時間。所以，旅游無疑是消費行為，不是生產行為。 由于旅游是從人的生命波譜中截取的一個波段，因此旅游消費不會完全超脫于一般的日常消費。然而，從消費的導向和構成以及各部分的意義上看，旅游消費有大不同于日常消費之處，突出地表現(xiàn)在重視精神內容、追求審美體驗，甚至在某些方面表現(xiàn)出對日常生活消費的畸變，而這些均決定于旅游的本質規(guī)定性以及旅游所具有的外部特征。 （二）旅游的休閑屬性 旅游所具有的休閑屬性是由以下幾個方面決定的： 1、 旅游的目的表現(xiàn)為借助各種可以娛情悅性的活動達到審美體驗，這顯然區(qū)別于為謀

10、生而進行的勞動，也不同于為維持生存而必須從事的活動，如睡眠、吃飯、操持家務等，而與出自社交目的所進行的應景往來也有區(qū)別。在旅游的全過程中，總是自然天賦的隨意性和暢神自娛的目的性占居著主導地位，表現(xiàn)出與一切休閑行為的一致的品性。 2、 旅游是發(fā)生于自由時間的行為。雖然在自由時間中人可以從事任何樂于從事的事情，如再勞動、睡大覺、沉迷于冥思苦想，但通常人們都利用自由時間從事一些積極的休閑活動，如文化學習、體育鍛煉、文化娛樂、培養(yǎng)愛好、社會交往、旅游與消遣等。這些休閑行為從功能上看，顯然與勞動有所不同，甚至在分享人生時間上還存在著矛盾。但二者在個人或集體生活中實際上具有同樣性質的意義，發(fā)揮著互為前提的

11、功能，是人類生活不可缺少的相互對應的兩個方面。法國著名建筑師勒科爾西比埃說過：“休閑這個詞絕不僅反映一種不應提倡的惰性，而是一種付出勞動的巨大努力，一種發(fā)揮個人主動性、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一種既不能出售也不能盈利的忘我的勞動。休閑是走出機器化這座地獄的大門，它能為每個家庭帶來幸福，掙脫陋室的羈絆?！?與其他休閑方式相比，旅游在使用自由時間時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即要求用于旅游的自由時間的相對完整性。 3、 從旅游的活動構成上看，旅游這種休閑行為實際上又是眾多的休閑活動的再組合。換言之。旅游是生活的休閑階段。旅游者在目的地停留期間，除了吃、喝、拉、撒、睡這些滿足生理需要的活動之外，所有其他活動都幾

12、乎是休閑行為，包括觀光、游覽、與人交往、看電視、聽廣播和音樂、閱讀書報、聊天、室內消遣、體育鍛煉、觀看節(jié)目演出、參加俱樂部活動等等。 （三）旅游的社會屬性 以往人們在分析旅游的性質時，主要強調它具有經濟屬性，或充其量認為旅游是一種“社會經濟現(xiàn)象”。這種判斷的依據(jù)是旅游全過程中所離不開的消費（支付）行為。這在表面上看似乎沒有錯，但實際上頗值得討論。 判斷一種現(xiàn)象所具有的性質，必先認識現(xiàn)象本質的規(guī)定。旅游在本質上是不是經濟的東西，對此我們是持否定意見的。我們認為，經濟對于旅游這種本質上屬于審美與愉悅范疇的現(xiàn)象只是一種外部支持條件，卻不是內在本質構成。也就是說，沒有這種經濟上的外部支持，仍可以有旅游

13、，否則就無法解釋古人靠兩腿的推動而旅游，今人靠自制的或早先購入以備他用的交通工具外出旅游的情形。如果認定旅游本質上具有經濟的屬性，那么它就必須是旅游須臾不可或缺的東西。 旅游的社會屬性的存在不僅因為審美意識作為旅游的前提條件而社會性地存在，而且，在不同的社會條件下，人們的旅游需求還表現(xiàn)為受時代的強烈社會影響所具有的特征。例如，“中國古代的旅游就好像是中國文化的一面折光鏡，在這面鏡子里，或隱或顯地反映出時代文化的影子，或強或弱地袒露著中國文化的靈魂。先秦的朦朧，魏晉的頹廢，隋唐的高昂，明清的恬靜”，以至于60年代在西方興起的追逐3S和今天普遍倡導的生態(tài)旅游，無不反映了不同時代、不同社會在旅游價值

14、觀方面的變化。這種變化的根源當然不是經濟的，而是社會的。 四、旅游的特征 旅游的兩個突出特征是異地性和暫時性。 旅游的異地性特征是指旅游活動的發(fā)生要以行為主體的空間移動為前提。然而，在理論上表述“異地”的含義并不難，而在實踐中卻有大量難以認定的現(xiàn)象。其原因在于人們難于對所謂“常住地”的空間區(qū)劃給以清楚地界定。城鎮(zhèn)大小不一，社區(qū)也是一樣，不管按什么標準，都難有統(tǒng)一的結果，這是實踐中遇到的最棘手的問題。 旅游的暫時性特征是指旅游僅是發(fā)生在旅游者人生時間波譜中某一時段上的行為。旅游者按計劃出游，也要按計劃返回。所以，這段時間也往往被看作是對正常生活時間的一種逸出。與“異地性”一樣，確定空間界限的難題

15、在確定“暫時性”這種時間界限時也仍然存在。 旅游所具有的這兩個特征，往往誘發(fā)旅游者行為表現(xiàn)出明顯的異乎尋常的傾向性，這就是責任約束松弛和占有意識外顯。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幾方面： 1、 消費攀高。幾乎所有的研究都證實，旅游者在旅游過程中的消費具有明顯的揮霍傾向。哪怕是一生節(jié)儉的人，一旦身在旅途，就表現(xiàn)得一反常態(tài)地慷慨大方。這其中的原因，有的可能是群體旅游上相互謙讓而最后哄抬了消費水平，有的可能是受其他旅游者消費行為示范作用的影響，還有可能是出于旅游目的的審美約束而不愿因消費這一環(huán)節(jié)的窘相而玷污了整個旅程。但不管哪種原因，都是個人對自身責任約束松弛在消費領域的表現(xiàn)。 2、 道德感弱化。這是旅游特征所引

16、發(fā)的更為嚴重的社會問題。當一個人以旅游者身份“遠在他鄉(xiāng)為異客”時，他在傾向上往往想擺脫日常生活的清規(guī)戒律，道德的約束力量遠不及他在日常生活圈子中那樣強大。所以，人性中潛在的惡的東西總在自覺地或不自覺地流露，致使我們看到很多怪現(xiàn)象：衣冠楚楚的曾對三尺門里的衛(wèi)生至為關注的人此時卻毫無環(huán)境道德，所到之處一片狼藉；一派君子相的人在異域的燈紅酒綠的幻影中也時常會動著偷吃禁果的念頭。顯然，在人類社會中，像這種責任約束松弛只能暫時地存在，“而且最好在熟人看不見的地方發(fā)生”。旅游所具有的外部特征與這種需要可謂一拍即合。 3、 文化干涉。旅游者以異鄉(xiāng)（國）人的身份前往旅游目的地，他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不同文化的氣味會與當?shù)匚幕纬煞床?。一般認為，在旅游地發(fā)展的不同生命周期階段上，旅游者對這種文化反差會采取不同的態(tài)度，從順應到漠視直到干涉。旅游者對當?shù)匚幕母缮姹憩F(xiàn)為兩種情況，而且是兩種相互矛盾的情況：一種是旅游者對當?shù)匚幕墓爬稀㈥惻f甚至落后表示蔑視，并極力張揚自身的文化，通過各種活動在當?shù)厝酥虚g（尤其是青少年群體中）施展示范效應；另一種是旅游者出于好奇的心理，以商業(yè)的態(tài)度對待當?shù)匚幕幸呀洿顾赖囊蛩?，如迷戀于表演性的土著居民的原始舞蹈和習俗。這兩種情況，都是旅游者本能的占有意識在旅游文化上的體現(xiàn)。 4、 物質攝取。旅游者客居異地，在旅游過程中除了眼看、耳聞、鼻嗅、口感之外，還忍不住有手拿的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