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莊子》之氣辨

! 第!卷第“期 “ # # $年%月 ! ! ! 江南大學(xué)學(xué)報! 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 “ # $ % 1 “1 %! “ # $ % ? ( A B CB 8 DE ( ; F ; G$= H F ? B F ?, ( B L GB 8; - - B F - - F H 8 D “ $ : 3“ ? B 8 9 !P ;“ 一( # 氣$ + + +萬物的始基 ! 氣“ 是( 莊子) 中一個重要的哲學(xué)范疇*任何一個哲學(xué) 范疇都不可能突然出現(xiàn)$ 都有一個產(chǎn)生和發(fā)展演變的過程$ ! 氣“ 也是如此*從現(xiàn)存文獻看$ 早在先秦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 氣“ 的概念$ 它最初并不是一個哲學(xué)范疇$ 而是一個表示具 體事物的概念*( 國語) 記載了伯陽父論地震的一段話$ ! 周 將亡亦！夫天地之氣$ 不失其序 若過其序$ 民亂之也*陽 伏而不能出$ 陰迫而不能蒸$ 于是有地震* “ 及至春秋$ 人們 已開始用! 氣“ 來說明如星隕+ 疾病+ 水旱災(zāi)等各種自然現(xiàn)象 和社會現(xiàn)象$ 在! 天命“ 主宰一切的時代這無疑是一個巨大 的進步*但當時人們的思維水平還停留在! 天地之氣“ 和 ! 陰陽之氣“ 的高度$ 沒有進一步升華出! 氣“ 這一哲學(xué)范疇$ 也沒有上升到萬物本原即世界統(tǒng)一性的高度$ 最終未能形 成氣一元論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老子第一個將! 氣“ 納入哲學(xué)范疇$ 他在! 道“ 的框架內(nèi) 引進了! 氣“ $ 把! 氣“ 看成是道生萬物的物質(zhì)材料$ 由道到萬 物的生成過程$ 即是! 道生一$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萬物* 萬物負陰而抱陽$ 沖氣以為和* “ # ( 老子) 第% “章% 這就是 說$ 作為宇宙終極本原的! 道“ $ 首先產(chǎn)生出混沌的一元之 氣$ 然后由一元之氣產(chǎn)生出陰陽之氣$ 再由陰陽二氣交合而 產(chǎn)生出沖氣$ 由陰氣+ 陽氣+ 沖氣的和合而產(chǎn)生各種物質(zhì)* 在這里$ 老子試圖擺脫氣的具體形態(tài)$ 將陰陽二氣提高到宇 宙本體的高度來認識$ 如果暫時拋開形而上的! 道“ $ 在形而 下的物質(zhì)世界范圍內(nèi)$ 則完全是一幅氣一元論的圖景*老 子的! 氣“ 論促使人們開始擺脫局部狹隘的直觀性$ 而從世 界的物質(zhì)統(tǒng)一性的高度去探索宇宙的本原$ 但老子并沒有 對陰陽二氣的產(chǎn)生和相互交合作用作進一步的分疏$ 其 ! 氣“ 論顯得模糊而混沌* ( 莊子) 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對! 氣“ 作了進一步的抽象概 括$ 并進行系統(tǒng)化和理論化$ 使! 氣“ 的理論逐步完整而清 晰*在( 莊子) 看來$ ! 氣“ 是一種彌漫于宇宙的普遍存在$ ! 氣也者$ 虛 而 待 物 者 也* “ # ( 莊 子 , 人 間 世) % 這 就 是 說$ ! 氣“ 是構(gòu)成宇宙萬物的始基$ 是自然萬物產(chǎn)生和形成的開 始*莊子的氣生物的自然哲學(xué)觀念是對老子! 萬物負陰而 抱陽$ 沖氣以為和“ 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天本至陽$ 發(fā)出肅 !1 肅的至陰之氣! 地本至陰! 而發(fā)出赫赫的至陽之氣! 于是! 至 陰之氣從天而降! 至陽之氣由地而升! 陰陽交泰成和而萬物 生焉“# 莊子$ 以生命為例描述道% & 察其始而本無生! 非徒 無生也! 而本無形 非徒無形也! 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 變而有氣! 氣變而有形! 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 是相 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 ( ) # 莊子*至樂$ + 這就是說! 從一 個人的生命起源看! 起初并沒有生命存在 往前看! 不僅沒 有生命存在! 連生命的載體即形體也不存在 再往前看! 不 僅形體不存在! 連氣也不存在“氣如何產(chǎn)生的呢？是那種 微妙的東西混雜于恍惚之間! 衍變而有氣 氣衍變而有形 體! 形體衍變而有了生命“ # 莊子$ 強調(diào)的是氣變而生物! 陰陽二氣的交通成和生 成萬物! 物之生于在氣之變! 物之滅也在于氣之變! & 合則成 體! 散則成始( ) # 莊子*達生$ + ! 這里的關(guān)鍵在氣變! 物質(zhì)的 存在與不存在! 消亡與不消亡! 都是由氣變所致“因此! 從 物的起源看! 物產(chǎn)生于氣之變 從物的存在方式看! 永恒運 動變化的氣決定了物只能以永恒運動變化的方式存在“因 此說氣是宇宙的本體! 本質(zhì)上是說氣是自然萬物的基礎(chǔ)! 是 構(gòu)成自然萬物的物質(zhì)元素! # 莊子$ 把宇宙間的各種物質(zhì)的 產(chǎn)生都歸結(jié)為陰陽二氣的對立和交合“# 莊子$ 說% & 是故天 地者! 形之大者也 陰陽者! 氣之大者也 道者為之公“, 陰陽相照相蓋相治! 四時相代相生相殺“ ( ) # 莊子*則陽$ + & 至陰肅肅! 至陽赫赫 肅肅出乎天! 赫赫發(fā)乎地“兩者交通 成和而物生焉! 或為之紀而莫見其形“ ( ) # 莊子*田子方$ + & 乘云氣而養(yǎng)乎陰陽“ ( ) # 莊子*天運$ + 在這里# 莊子$ 雖然 承認宇宙萬物產(chǎn)生于陰陽二氣時& 交通成和( ! 但& 道( 是支 配陰陽二氣& 交通成和( 的綱紀或主宰“氣和道的關(guān)系! # 莊 子$ 沒有明確講過! 總的看來! 氣和氣化的觀念與道無為無 形的性質(zhì)是協(xié)調(diào)的! 但是氣遠不如道重要“道& 自本自根! 未有天地! 自古以固存 神鬼神帝! 生天生地“ ( ) # 莊子*大 宗師$ + 氣卻是& 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 ) # 莊子*至樂$ + ! 這說明& 道( 的存在早于天地萬物的產(chǎn)生! 超越時間和空間 的界限! 是衍生萬物的根源! 也是無所不在的主宰“# 莊子$ 沒有把氣當作最根本的存在! # 大宗師$ 篇中有& 伏羲氏得 之! 以襲氣母( 的說法! 氣母的概念也說明莊子認為氣之上 還有更為根本的存在! 從# 莊子$ 自身的邏輯分析應(yīng)該是氣 由道生! 道為氣本“ # 莊子$ 中為什么會出現(xiàn)& 氣( 這個哲學(xué)概念呢？首先! 在無為無形的道產(chǎn)生演變?yōu)榫唧w有形的物的過程中! 需要 一個將道與萬物聯(lián)系起來的介質(zhì) 其次! # 莊子$ 是強調(diào)事物 的相互轉(zhuǎn)化的! 也需要一個能夠貫穿于一切運動變化過程 之中的概念! 適合這些需要的概念必須是既有形又無形! 既 可以上通于道又可以下達于物的! 這樣的概念只有& 氣( “ 總之! 氣的概念- 氣化的觀念和他的整個思想體系都是相通 的! 沒有氣! # 莊子$ 思想就缺少了一個中間環(huán)節(jié)“ 二! 氣變與物變 # 莊子$ 認為氣是充滿于天地之間的! 天地萬物都是一 氣! 故# 大宗師$ 篇中說% & 方且與造物者為人! 而游乎天地之 一氣( “在# 莊子$ 看來! 氣是宇宙萬物的本原- 萬物的始基! 氣運動的根本方式是% & 聚( 和& 散( ! 即陰陽二氣的交互作 用! 陰陽二氣在不斷地運動過程中! 或聚或散構(gòu)成宇宙中的 具體萬物“萬物的生成- 發(fā)展和滅亡過程! 實際上是& 一氣( 的聚散過程! 是& 一氣( 的不同存在形態(tài)的轉(zhuǎn)化! 氣在這里是 萬物統(tǒng)一的基礎(chǔ)! 故& 萬物一也( “# 莊子$ 又以人的生死為 例論證說% & 人之生! 氣之聚也! 聚則為生! 散則為死“若死 生為徒! 吾又何患！故萬物一也! 是其所美者為神奇! 其所 惡者為臭腐“臭腐復(fù)化為神奇! 神奇復(fù)化為臭腐! 故曰% 通 天下一氣耳“ ( ) # 莊子*知北游$ + 這段話意思是! 從表面上 看! 美生為神奇! 惡死為臭腐! 但本質(zhì)上神奇與臭腐是可以 相互轉(zhuǎn)化的! 沒有根本區(qū)別! 它們都是一氣所為! 最后都復(fù) 歸于氣! 所以& 通天下一氣耳( “& 通天下一氣耳( 這個命題 包含有兩層意思% )1+ 天下如果指世界! 則世界的本原是物 質(zhì)的 )“+ 物質(zhì)世界統(tǒng)一于氣“這兩點正是元氣本體論最基 本的命題“顯然! 莊子是在試圖探索& 天下( 的統(tǒng).性和本 質(zhì)問題! 這種探索無疑在客觀上為元氣本體論提供了思想 前提和邏輯前提“ 既然& 通天下一氣耳( ! 那么天下惟氣為本原的存在! 別 無他物“惟氣為本原的存在則萬物皆產(chǎn)生于氣! 由氣產(chǎn)生 的萬物又怎么相為異呢？# 莊子$ 曾借云將之口曰% & 天氣不 和! 地氣郁結(jié)! 六氣不調(diào)! 四時不節(jié)“今我愿合六氣之精以 育群生! 為之奈何？ ( ) # 莊子*在宥$ + 六氣即陰- 陽- 風- 雨- 晦- 明! 從其排列的順序看! 其意應(yīng)是天地之氣相結(jié)合而生 & 六氣( ! & 六氣( 布施流行而有四時! & 六氣( 也顯然構(gòu)成了 & 天地之精( ! 即天地之精氣! 萬物皆稟& 六氣之精( 而生“ & 氣( 在絕對運動過程中! 其運動的不同狀態(tài)- 不同的表現(xiàn)方 式就具體化為& 六氣( ! 這樣就可以進一步說明萬物的特殊 性了“# 莊子$ 為了能夠完滿地解釋各種不同的自然現(xiàn)象和 社會現(xiàn)象! 又大量引入如云氣- 邪氣- 純氣- 血氣- 神氣- 陰 氣- 陽氣等概念! 這樣不僅可以說明世界的統(tǒng).性! 又可以 說明萬物的特殊性與多樣性了“ 氣無時不在變化- 無處不在變化“那么這種變化有沒 有規(guī)律？這種變化的動力來自哪里？氣的變化是普遍的! 永恒的! 因為自然萬物以至人類都由& 氣( 構(gòu)成! 大至天地日 月星辰! 小至動植物微生物無一不是由氣產(chǎn)生的“而它們 無一不在運動變化中! 永遠處于生死成毀的永恒的運動變 化之中! 這一方面說明了& 氣( 是永恒運動變化的! 另一方 面! 萬物的生死成毀又無.不證明氣在運動變化著“莊子 說人之生死就是氣之聚散! 而人也是永遠處在生死成毀的 永不停止的循環(huán)之中! 那么氣也就永遠處于不斷地聚散變 化之中“任何物在# 莊子$ 看來都是有限的! 有限的東西是 有生死成毀的! 故# 秋水$ 篇中說% & 物之生也! 若驟若馳! 無 動而不變! 無時而不移“ ( # 天道$ 篇中又說% & 萬物化作! 萌區(qū) 有狀! 盛衰之殺! 變化之流也“ ( 萬物之所以變化運動! 其根 源在于構(gòu)成它們的氣是永恒運動的! 氣之聚散即物之成毀“ 氣處于永恒變化之中! 是什么原因使它變化的呢？# 莊子$ 一貫認為! 任何事物的運動變化! 其原因在于它自身“中國 人很早就知道事物的運動都是由兩種相反力量相互作用的 結(jié)果“早在殷周時期! 人們就用陰陽兩種對立的觀念來說 明事物的運動變化! # 易經(jīng)$ 的陰)VV+ ! 陽) . . .+ 兩個符號 %1 就是表示兩種對立的力量! 兩種力量的彼此消長決定著事 物的性質(zhì)! 也決定著事物的變化發(fā)展“老子從哲學(xué)角度! 對 陰陽之氣作了規(guī)定! # 萬物負陰面抱陽! 沖氣以為和$ ! 意思 是說陰陽之氣相互交通而產(chǎn)生出萬物! 這說明莊子之前已 經(jīng)有人重視陰陽二氣了“% 莊子& 在前人思想資料的基礎(chǔ) 上! 進一步將陰陽之氣納入氣的系統(tǒng)中! 使之統(tǒng)于氣之 中! 所以% 莊子& 認為! # 陰陽于人! 不翅于父母(夫大塊載 我以形! 勞我以生! 佚我以老! 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 乃所 以善吾死也“ $ ) % 莊子*大宗師& + 陰陽二氣相互交通產(chǎn)生人 就如父母生子樣! 但如果陰陽二氣失調(diào)錯行! 則有兇險等 異?，F(xiàn)象產(chǎn)生! # 陰陽者! 氣之大者也“ $ ) % 莊子*則陽& + 陰 陽之氣是氣之根本者! 因此! 氣的運動變化就表現(xiàn)為陰陽的 相照相蓋相治! 從而有四時的更替! 萬物的相生相殺“從時 間維度上講! 萬物由一氣化生! 萬物的生長都要經(jīng)過氣的聚 散盈虛的過程! 陰陽相蕩! 剛?cè)嵯嗤? 萬物循環(huán)! 體現(xiàn)了氣的 # 變化$ 的過程! 也是物質(zhì)運動的軌跡“從空間維度上講! 萬 物由一氣所化! 一本萬殊! 萬殊歸一! 萬物均由一氣統(tǒng)屬! 因 而這同根同生的殊相均是相通的! 互為關(guān)聯(lián)! 相互影響! 物 物相連! 人與自然宇宙是一個有機的整體! 最終必然通向本 體的方向“從根本上說! 人與萬事萬物同根同源! 都是氣化 的結(jié)果“ % 莊子& 認為! 世界萬物變化運動的動力在于其自身! 所 謂# 汝徒處無為! 而物自化$ ) % 在宥& + “但是! 要想比較深刻 和精確地回答萬物滋生, 變化, 運動, 滅亡這些現(xiàn)象及其過 程的根本原因! 按照當時的科學(xué)水平和哲學(xué)條件! 是根本不 可能的“因此! % 莊子& 這一# 物自化$ 的理論固然比較粗糙! 但它的地位卻非同小可! 因為強調(diào)# 自化$ ! 實際上就是對 # 天命$ 的否定! 也就是否定了宇宙萬物的運動過程中具有 所謂第一推動者的存在! 中國傳統(tǒng)的無神論思想的誕生和 發(fā)展! 與此大有關(guān)系“ 三! 人生“ “ “氣之聚散也 莊子吸取了老子的生命論思想! 在% 莊子& 一書中! 以更 加明確的語言闡述了氣是構(gòu)成人體生命的本原的思想“ % 莊子& 根據(jù)氣本體論思想! 以氣的聚散來說明人的生死! 指 出- # 生也死之徒! 死也生之始! 孰知其紀！人之生! 氣之聚 也! 聚則為生! 散則為死“ $ ) % 莊子*知北游& + 在% 莊子& 看 來! 人的生死只是氣在流變過程中的呈現(xiàn)出的不同存在形 態(tài)! 氣之聚! 由氣而生. 氣之散! 由生而死! # 孰知其紀$ “莊 子妻死! 惠子吊之! 莊子卻如簸箕狀雙腿叉開伸直而坐! 且 # 鼓盆而歌$ ! 惠施指責他不講情義! # 與人居! 長子, 老身! 死 不哭亦足矣! 又鼓盆而歌! 不亦甚乎！ $ 莊子不以為然! 反而 侃侃而談! # 不然“是其始死也! 我獨何能無概！然察其始 而本無生. 非徒無生也! 而本無形. 非徒無形也! 而本無氣“ 雜乎芒芴之間! 變而有氣! 氣變而有形! 形變而有生! 今又變 而之死! 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于巨室! 而我嗷嗷然隨而哭之! 自以為不通乎命! 故止也“ $ ) % 莊子* 至樂& + 莊子的這段話有三層含義- 第一! 生命不是本來就有 的! ) # 察其始而本無生$ + ! 而是逐漸演化而形成. 第二! 氣是 生命的物質(zhì)基礎(chǔ)! ) # 氣變而有形! 形變而有生$ + ! 人的生命 和形體都是氣凝聚的結(jié)果. 第三! 有生則有死! 生死變化是 自然而然的! 人死即回歸于自然) # 偃然寢于巨室$ + “因此! 人之生如氣之聚! 人之死也如氣之散! 是沒有必要悲傷的“ 在% 莊子& 看來! 人的生命本來是不存在的! 只是# 道$ 在 # 芒芴之間! 變而有氣$ ! 氣聚而成人的形體! 有了人的形體 才有人的生命. 氣散則人又回歸于氣“人的生死過程如同 自然界的四時運行一樣! 都是氣的運動過程“在氣的運行 過程中! 只有當人體內(nèi)的陰陽二氣# 交通成和$ ! 使身體處于 有序而和諧的狀態(tài)! 人才能保持健康. 如果流通于人體內(nèi)的 # 陰陽之氣有沴$ ! ) 沴通戾! 不和之意+ 或是# 陰陽錯行$ ! 或 是外界# 邪氣襲$ ! 使人體之氣與外界失去平衡, 和諧! 造成 體內(nèi)之氣的紊亂! 就會導(dǎo)致人的各種疾病“ 總之! 在% 莊子& 看來! 人的產(chǎn)生, 壯大, 衰老和死亡! 都 是由于氣的聚合和散失所造成的! 由此! % 莊子& 認為- # 以死 生為一條$ ) % 莊子*德充符& + 和# 死生存亡之一體$ ) % 大宗 師& + ! 即把人的生死看成是一個由氣決定的有機系統(tǒng)“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