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中車主責任淺析

1、交通事故中車主責任淺析 黃登雄 （一）我國關于機動車交通事故賠償責任承擔主體的立法現(xiàn)狀 關于車主在交通事故賠償中的責任， 存在太多的爭辯。民法通則 第 123 條規(guī)定：從事高空 、高壓 、易燃、易爆、劇毒、放射性、高速運 輸工具等對周圍環(huán)境有高度危險的作業(yè)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承擔民事責 任;如果能夠證明損害是由受害人有意造成的，不承擔民事責任。此條確立 了無過錯責任原則在我國的侵權行為法中的適用。按照目前的通講，機動 車屬于高速運輸工具，機動車造成的交通事故損害，無疑應當適用民法 通則第 123 條的規(guī)定。 隨著道路交通安全法的實施， 道路交通事故處理方法終止 施行，車主的墊付義務失去依據(jù)，這

2、是否意味著車主在交通事故損害賠償 中無須再承擔任何責任 ?答案是否定的。道路交通安全法對車主責任未 作出明確的規(guī)定，并不是忽略了那個咨詢題，而是因為確定承擔責任的主 體較為復雜，在實踐中需要按照民法的有關規(guī)定和案件的具體情形確定， 因此才未作出一刀切的規(guī)定，故而采納了“機動車一方”如此一個比較寬 泛的用語。 明顯，“機動車一方”包括駕駛員和車主，甚至包括乘車人員 （譬 如車內(nèi)人員與駕駛員爭吵、車內(nèi)人員發(fā)生打架致駕駛員未能用心駕車而引 發(fā)交通事故等情形 ），既未一概確信由車主或駕駛員承擔責任，也未排除車 主或駕駛員承擔責任，交由法官在個案中按照民事法律的規(guī)定，再結合案 件事實確定，以免產(chǎn)生因專門

3、法作出硬性規(guī)定而排除了一樣法律的適用， 但又不合理的情形。道路交通安全法第 76 條只解決了機動車之間、機 動車與非機動車、行人之間的責任分配，關于機動車一方內(nèi)部及單輛機動 車發(fā)生交通事故情形下的責任承擔，則須按照民事法律和具體案情認定。 侵權行為法的差不多原則是自己責任原則，即每個人只應對自己的行為所 造成的損害后果負責，侵權行為人要能夠轉移責任，或者他人必須替侵權 行為人造成的損害后果負責，均須有法律的規(guī)定。針對交通事故中駕駛員 與車主的責任承擔，駕駛員系交通事故的直截了當侵權行為人，如果沒有 其轉移責任的法律規(guī)定，自然應當承擔侵權責任，而關于車主是否須為駕 駛員的行為承擔責任，則須從實際

4、動身，進一步審查車主對交通事故發(fā)生 是否有過錯以及車主與實際使用人之間的關系，確定其相應的責任，簡單 的一概令車主承擔共同賠償責任、連帶責任或不承擔責任，差不多上不公 平的。 （二）、無過錯責任產(chǎn)生的社會和法理基礎 1、無過錯責任產(chǎn)生的社會基礎 我們明白，從無過錯責任產(chǎn)生的歷史淵源來講，無過錯責任之因 此產(chǎn)生，是因為： 19 世紀，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經(jīng)濟的迅速進展，導致工業(yè) 災難頻生、交通事故驟增、公害嚴峻損害人們的生命健康以及產(chǎn)品缺陷經(jīng) 常導致消費者的嚴峻損害。而且在現(xiàn)代工業(yè)事故中，基于工人過失或不可 抗力的事件占有相當大的比重。在這種情形下，人們試圖查找一種較之傳 統(tǒng)過錯責任原則更為嚴格的法

5、律計策對受害人提供愛護和救濟。因此在實 行過錯推定和舉證責任倒置之后，進一步產(chǎn)生了無過錯責任。無過錯責任 是從整個社會利益之均衡、不同社會群體力量之對比，以及尋求補償以息 事寧人的角度來體現(xiàn)民法的公平原則的，它反映了高度現(xiàn)代化社會化大生 產(chǎn)條件下的公平正義觀，也帶有社會法學的某種痕跡。無過錯責任關于個 不案件的適用可能有失公允，但它體現(xiàn)的是整體的公平和正義。無過錯責 任事實上確實是一種危險責任，即因所從事的作業(yè)活動具有高度的危險而 產(chǎn)生的責任。 2、無過錯責任產(chǎn)生的法理基礎 從危險責任的法理來講，侵權行為法中之因此產(chǎn)生危險責任這一 歸責原則是基于以下緣故： 其一，風險開啟理論。從事危險活動，或

6、者占有、使用危險物品 的人本身制造了對他人人身、財產(chǎn)權益造成損害的危險，因此作為危險源 的開啟者，因此需要承擔責任 ; 其二，風險操縱與分散理論。從事危險活動或者占有、使用危險 物品的人關于這些活動或物品的性質具有最為真切的認識，也最具有能力 操縱危險的現(xiàn)實化，因此作為危險的操縱者，其應當承擔責任。而且通過 法定的強制責任保險以及商業(yè)保險，這些人完全有能力將風險加以分散 其三，報償理論。從事危險活動或者占有、使用危險物品的人從 這一活動中獲得了利益，基于享受利益者承擔風險的原則，其應當承擔責 任。具體到交通事故中，一個人購買了一輛車，他就能夠支配該車的運行， 并從該車的運行中獲得利益，這種利益

7、能夠多種形式體現(xiàn)，用于生產(chǎn)經(jīng)營、 出租可獵取經(jīng)濟利益，自用則獲得工作生活的便利，但擁有車輛的同時也 為社會增加了一個合法的危險物，給社會帶來潛在的危險，因此，作為車 輛的保有人，應當承擔相應的危險責任。 從無過錯責任產(chǎn)生的社會和法理基礎可知，機動車損害賠償責任 的負擔以法定義務為依據(jù)，是一種“危險責任” ，其責任主體應包括機動車 的所有者和使用者。 第一是汽車的所有人 （車主），亦即保有人， 一樣情形下， 車主對其車輛握有支配權，運營的利益歸屬也歸車主 ;其次是車輛使用人， 車輛使用人如果從駕駛車輛這一高度危險的活動中獲得了便利或者運營利 益，也應當成為承擔危險責任的主體。作為雇員的機動車駕駛

8、員，其從事 高度危險作業(yè)所獲得的只是謀生的工資，沒有獲得高風險作業(yè)下的高利益， 雖車輛的具體操作是自己把握，但運行支配受車主的操縱，運行利益歸屬 車主，因此，法律規(guī)定雇員的責任由雇主承擔。 （三）我國司法實踐對機動車保有人的判定標準 我國司法實踐對承擔無過錯責任的機動車保有人的判定標準明確 采取了運行支配講與運行利益講。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被盜機動車輛肇事后 由誰承擔損害賠償責任咨詢題的批復答復“使用盜竊的機動車輛肇事， 造成被害人物質缺失的，肇事人應當依法承擔損害賠償責任，被盜機動車 輛的所有人不承擔損害賠償責任。 ”其法理基礎在于被盜機動車輛的所有人 非自愿地喪失了對車輛的操縱和支配，不具有

9、運行支配權和運營利益，因 而不承擔責任，該答復未排除車輛在正常運營下車輛所有人的責任。 最高 人民法院關于連環(huán)購車未辦理過戶手續(xù)原車主是否對機動車發(fā)生交通事故 致人損害承擔責任的復函則認為： “連環(huán)購車未辦理過戶手續(xù)，因車輛已 交付，原車主既不能支配該車的運營，也不能從該車的運營中獲得利益， 故原車主不應對機動車發(fā)生交通事故致人損害承擔責任。 ”該復函差不多上 反向明確了車主對機動車發(fā)生交通事故致人損害要承擔責任，只是要確定 誰是真正車主。負責起草該批復的楊永清法官對該批復的解讀為： “按照危 險責任思想和報償責任理論來確定機動車損害賠償?shù)呢熑沃黧w，具體操作 確實是通過運行支配和運行利益兩項標

10、準加以把握。所謂運行支 配通常是指，能夠在事實上支配管領機動車之運行的地位。而所謂運行利 益，一樣認為是指因機動車運行而生的利益。換言之，某人是否屬于機動 車損害賠償責任的主體，要從其是否對該機動車的運行于事實上位于支配 治理的地位和是否從機動車的運行中獲得了利益兩個方面加以判明。進一 步講，某人是否是機動車損害賠償?shù)呢熑沃黧w，以該人與機動車之間是否 有運行支配和運行利益的關聯(lián)性加以確定。 ” （四）、車主承擔責任的類型 按照以上法律規(guī)定、司法講明和理論，按照運行支配與運行利益 講，車主承擔責任的類型要緊有以下幾種： 1、自己責任：在駕駛員確實是車主的情形下，駕駛員的責任確實 是車主自己的責任

11、。 2、雇主責任：在駕駛員是在從事雇傭活動中發(fā)生交通事故的，駕 駛員與車主之間的責任承擔應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 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咨詢題的講明第 9 條予以確定。 3、連帶責任：在車輛有安全隱患或車主有過錯的情形下，車主與 車輛使用人構成共同侵權，車主責任應依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 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咨詢題的講明第 3 條予以確定。 4、不承擔責任：因被盜、被搶等車主意志外緣故，導致車輛被 他人操縱，進而發(fā)生道路交通事故；如果名義車主提供了充分證據(jù)證實車 輛確已實際移轉，且名義車主自身沒有過錯，真正車主也承認其車主身份， 在這種情形下，名義車主可不承擔責任。 5、在一定

12、范疇內(nèi)承擔共同賠償責任：車主與實際使用人之間存在 承包經(jīng)營、掛靠、租賃等經(jīng)濟利益關系，車主對交通事故的發(fā)生也沒有過 錯，則應在一定范疇內(nèi)承擔賠償責任。 6、補償責任： 車輛被借用， 車主從車輛的使用中不獵取經(jīng)濟利益， 對交通事故中的發(fā)生也沒有過錯，依據(jù)民法通則第 123 條及公平原則 確定車主承擔一定的責任，要緊考慮應確保交通事故造成的人身損害能夠 得到適當補償。 關于上述分類中的自己責任、雇主責任、連帶責任和不承擔責任， 已有法律的明確規(guī)定，應沒有爭議。司法實踐存在較大爭議的是出租車輛 與出借車輛兩種情形下的責任承擔。 （五）正確區(qū)分以營利為目的的車輛出租與純友情的車輛出借， 合理 劃分車主

13、責任承擔。 確定車主在交通事故致人損害中應承擔何種責任及數(shù)額，應區(qū)分 以營利為目的的出租車輛行為與不具有營利目的的純粹的友情借用車輛行 為。 1、以營利為目的車輛出租的車主責任 車輛所有人將其車輛投入以營利為目的的出租經(jīng)營，明顯屬于從 事高度危險作業(yè)，具有典型的運營經(jīng)濟利益，表面上看，出租人將車輛出 租給租用人后，就喪失了對出租車輛的操縱和支配，讓其承擔責任似有不 公，事實上不然。車輛的所有人對出租車輛負有修理保養(yǎng)，確保車輛保持 適于運營的良好狀態(tài)的義務 ;對租用人負有慎重審查，確保將車輛出租給駕 駛技術熟練的駕駛員，以盡可能降低交通事故發(fā)生風險的義務。而實際上， 車輛出租人為追求營利目的，對

14、車輛租用人的審查僅限于表面形式審查， 只審查有無駕駛證，對租用人的駕駛技術熟練程度無法審查，更無法對出 租車輛的轉借轉租進行操縱，無疑大大增加了汽車這種合法的危險物對社 會可能造成損害的風險。車輛所有人失去對出租車輛的操縱和支配是由于 自身追求營利目的的主觀有意行為，與被盜機動車輛的所有人非自愿地喪 失了對車輛的操縱和支配完全不同，車輛出租人對因追求營利目的而主動 舍棄約定時刻內(nèi)車輛支配權并由此造成的事故潛在危險應承擔無過錯的危 險責任。最高人民法院在被盜車輛案批復及連環(huán)購車案復函兩案中的亦反 向確定了車主應承擔損害賠償責任。 至于出租車輛的車主應承擔責任的限額，一概讓車主承擔連帶責 任是不合

15、理的，如此會扼殺了整個租車行業(yè)的進展，不利于社會經(jīng)濟的進 展;但車主不承擔任何責任也是不合法、不合理的，這會造成出租車輛的車 主只享受從事汽車營運這種高度危險作業(yè)所帶來的利潤，而不需承擔從事 高度危險作業(yè)所帶來的風險，助長唯利是圖，降低或省去采取措施防范高 危作業(yè)事故發(fā)生的投入， 加大整個社會的交通公共安全隱患， 也不符合民 法通則第 123 條規(guī)定的無過錯責任原則。讓出租車輛的車主承擔無過錯 責任，也并不是要將車主置于清家蕩產(chǎn)的地步，而是為了促進出租車輛行 業(yè)的長期、健康進展。為補償或減輕車輛運營高危作業(yè)給第三者或車內(nèi)人 員造成損害的風險，同時也降低和分散車主經(jīng)營車輛出租的風險，車主可 通過

16、主動、主動投保交強險和商業(yè)三者險、車內(nèi)人員險來降低和化解車輛 運營風險。機動車發(fā)生交通事故對第三人的損害，可通過投保交強險和商 業(yè)三者險來獲得賠償，關于本車內(nèi)人員所造成的損害，可通過投保車內(nèi)人 員險來獲得賠償，亦即從事車輛出租運營的車主，由于其對社會公共安全 的潛在危險加大，比純粹個人使用的私家車主應當負有更多的投保義務， 除投保交強險外，還應當投保適當金額的商業(yè)三者險、車內(nèi)人員險，以增 強自己的償還能力，負起與通過高度危險作業(yè)獵取運營利益相對稱的社會 義務。此種加重的義務盡管法律尚未作出規(guī)定，但法院能夠通過個案的判 決逐步引導確立某些社會關系的建立所應遵循的公平的行業(yè)規(guī)則，分散不 確定的交通

17、事故可能給特定的受害人造成繁重的經(jīng)濟負擔或難以補償?shù)娜?失的風險，而車輛出租人為承擔此投保義務增加的費用則可通過整個車輛 出租行業(yè)的普遍適當增加租車費用轉嫁給車輛承租人，事實上質仍為出租 人代承租人投保。關于因使用人的緣故致使保險公司有合理理由拒付保險 賠償?shù)?，出租車輛的車主仍應當在與交強險、三者險或車內(nèi)人員險相適應 的限額內(nèi)與使用人共同承擔損害賠償責任，并不得以車主在交通事故中無 過錯而免責，以促使車主在從事車輛出租運營中盡到最大慎重注意義務， 最大程度地降低交通事故發(fā)生率，促進整個社會的和諧進展，此亦即法律 規(guī)定從事高度危險作業(yè)造成他人損害的應承擔無過錯責任之立法初衷。出 租的車輛在交通事

18、故中也可能受到損壞甚至報廢，或許有人認為在這種情 形下再讓車主承擔對第三人或車內(nèi)人員的無過錯責任有失公允，事實上是 合理的。因為車主的財產(chǎn)缺失與第三人或車內(nèi)人員的生命健康權損害是不 可相比的，車輛財產(chǎn)的缺失能夠通過保險獲得賠償或向事故責任人索賠， 即使在向保險公司或事故責任人索賠受阻的情形下，也可通過先前或以后 的車輛租賃收入得到補償而修復，但第三人或車內(nèi)人員的生命卻是無法挽 回的，即使受傷者通過治療軀體得到康復，其所受到的心靈創(chuàng)傷也是難以 撫平的。 2、純粹友情行為出借車輛的車主責任 關于純粹因友情行為而借出車輛的車主，由于現(xiàn)在一樣的私用家 庭轎車已非高消費產(chǎn)品，已有較大的普及面，并有逐步進展成為日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