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實務探究.doc

1、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實務探究 摘要：2012年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進一步強化了以檢察監(jiān)督為主的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模式，使我國違法偵查行為權利救濟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取得了實質性進展和突破。但是，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違法偵查行為權利救濟的規(guī)定仍然比較原則，為增強實踐中的可操作性，有必要進一步細化和完善，特別是在程序設計上要解決好一系列問題，主要包括違法偵查行為投訴主體、受理條件、利害關系人的范圍、調查處理方式、偵查機關自我審查程序、違法偵查行為的處置等。 關鍵詞：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檢察監(jiān)督 中圖分類號：df84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008-4355.2

2、013.06.16 引題近些年，媒體曝光了“佘祥林案”、“趙作海案”等冤假錯案，令我國社會各界產生了極大震動。不難看出，導致這些冤假錯案一再發(fā)生的根本原因是相同的在案件的偵破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或暴力取證等違法偵查行為?！爸型庑淌略V訟的歷史已經反復證明，錯誤的審判之惡果從來都是結在錯誤的偵查之病枝上的”1?；诖耍瑐刹闄嗫刂茊栴}很自然地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問題2，并催生了大量學術專著和論文，司法實務界也進行了積極探索，建立了一系列成效顯著的監(jiān)督制度。從現行法律看，我國偵查權控制模式采取的是以檢察監(jiān)督為主的控權模式，盡管受到了一些學者的批判3，但是2012年通過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關于修改的決定還

3、是進一步強化了這一模式。對違法偵查行為的權利救濟既是檢察監(jiān)督的重要內容，也是訴訟參與人維護其合法權益免受違法偵查行為侵害的主要途徑。所謂偵查救濟，是指在偵查階段，當事人和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利害關系人在自己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時要求有關機關予以糾正或處理的一種事后性補救措施4。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47條、第55條和第115條，從基本法律層面確立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對違法偵查行為的申訴、控告及處理程序，明確了當事人、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利害關系人對于違法偵查行為侵害其合法權利的申訴與控告權利，使我國違法偵查行為權利救濟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取得了實質性進展和突破。但是，該法對違法偵查行為權利救濟的

4、規(guī)定仍然比較原則，為增強實踐中的可操作性，有必要進一步細化和完善，特別是在程序設計上要解決好一系列問題，主要包括違法偵查行為投訴主體、受理條件、利害關系人的范圍、調查處理方式、偵查機關自我審查程序、違法偵查行為的處置等。 一、違法偵查行為投訴之概說（一）違法偵查行為 違法偵查行為是相對于合法偵查行為而言的，屬偵查行為的下位概念，因此有必要先弄清楚偵查行為的內涵。何謂偵查行為？學界尚無共識，“偵查行為事實上在不同的語境中有不同的含義”5。我們認為，偵查行為是指具有法定偵查權的機關，為獲取有關證據、查明案件事實而實施的專門調查工作及強制性措施的總稱。從語義分析，違法偵查行為是指違法的偵查行為，與合

5、法偵查行為相對應。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編及第二編第一、二章比較系統(tǒng)地規(guī)定了偵查權的運行程序，因此凡符合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偵查行為都是合法偵查行為；反之，凡不符合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偵查行為都是違法偵查行為。對此，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試行）（2012年）（以下簡稱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逐一列舉了20種違法偵查行為。違法偵查行為具有以下特征：一是違法偵查行為主體具有專屬性，只能是具有法定偵查權的國家機關。根據我國法律規(guī)定，具有法定偵查權的國家機關有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國家安全機關、軍隊保衛(wèi)部門、監(jiān)獄和海關緝私部門，其他任何機關、團體和個人都無權行使偵查權，也不能成為違法偵查行為的主體。司法實踐中，有些法

6、定偵查機關采取違法委托、縱容等方式履行偵查職能，這只表明偵查機關履行法定職能的行為具有違法性，而不能因此否認違法偵查行為主體的專屬性。二是違法偵查行為的本質具有違法性。違法偵查行為是一種違背刑事訴訟有關法律規(guī)定，不為法律所容忍的偵查行為。三是違法偵查行為表現形式具有多樣性。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先列舉了19種常見違法偵查行為，再以“在偵查中有其他違反刑事訴訟法有關規(guī)定的行為”來概括尚未列舉的其他違法偵查行為，以解決簡單列舉難以窮盡的問題，足見違法偵查行為的多樣性。 西南政法大學學報梁田，譚金生，肖波：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實務探究以檢察機關法律監(jiān)督為視角（二）違法偵查行為分類 為便于研究和處理違

7、法偵查行為，有必要依據不同標準對違法偵查行為進行適當分類。我們認為，根據違法偵查行為的內容，可以分為七類：一是違法取證行為，即偵查機關不依照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程序獲取案件證據的行為。主要指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第（一）、（二）、（八） 、（九）、（十八） 項規(guī)定的違法取證行為。違法取證行為側重于證據采集行為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直接影響到案件事實的認定，因此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了證據排除規(guī)則，以確保證據采集取得合法性。二是違法強制措施，即偵查機關違背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剝奪和限制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人身自由等強制措施。主要包括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第（十一）、（十三）、（十四） 項規(guī)定的對人和物的違法強制措施。違法采取

8、強制措施側重于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違法拘傳、取保候審或者監(jiān)視居住，直接影響到人身權利的限制，因此刑事訴訟法第一編總則第六章強制措施專門予以規(guī)范。三是妨害訴訟權利行為，即偵查機關違反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妨害當事人、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主要指刑事訴訟法第47條和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第（十七）項規(guī)定的阻礙辯護人、訴訟代理人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四是妨害司法公正行為，即偵查機關違反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故意實施毀滅、偽造證據等妨害司法公正的行為。主要指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第（三）、（四）、（五）、（七）、（十）、（十五）項規(guī)定的妨害司法公正行為。妨害司法公正行為，對司法活動破壞性極大，因此有必要

9、納入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范圍。五是謀取非法利益，即偵查機關違反法律規(guī)定，在偵查過程中謀取非法利益的行為。主要指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第（六）項，即“在偵查活動中利用職務之便謀取非法利益的”；（十二）“貪污、挪用、私分、調換、違反規(guī)定使用查封、扣押、凍結的財物及其孳息的”。六是不履行告知義務，即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偵查機關對法律規(guī)定應當告知當事人而不告知的行為。主要指訴訟規(guī)則第565條第（十六）、（十九）項規(guī)定的應當履行而沒有履行的告知義務。七是其他濫用偵查權的行為，即除上述六種違法偵查行為之外的其它行為。 （三）違法偵查行為投訴 從文字源流看，“投”是形聲字，“扌”為形，“殳”為聲，本義指投擲，引申

10、為投入、拋棄、寄送、依附、投靠等。“訴”也是形聲字，“讠”為形，“斥”為聲，本義指訴說，特指吐露自己的委屈、悲苦等，以及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引申為向官府陳述冤屈或控告他人。“投訴”是由“投”和“訴”兩個字組成，主要有三層含義：一是指投狀訴告。如北齊書魏收傳：“時論既言收著史不平，文宣詔收於尚書省與諸家子孫共加論討，前后投訴百有余人”。二是指投案自首。如許地山兇手第二幕：“原來兇手是你這小廝，今日既然自己投訴，權免用刑。”三是指公民向國家機關或者人民團體控告、申訴，請求解決某一特定事項的行為。在現代漢語中，主要是指第三層含義。如旅游法第91條：“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應當指定或者設立統(tǒng)一的旅游投訴受理機

11、構。受理機構接到投訴，應當及時進行處理或者移交有關部門處理，并告知投訴者?！甭蓭煼ǖ?6條規(guī)定“律師協(xié)會應當履行”的職責之一就是“受理對律師的投訴或者舉報，調解律師執(zhí)業(yè)活動中發(fā)生的糾紛，受理律師的申訴”。在我國刑事法律中，基本上不采用“投訴”一詞，而是以控告、申訴等表達訴求之類的術語代替。但是，“投訴”一詞廣泛存在于司法實務中，如高檢院關于偵查活動監(jiān)督有關問題的規(guī)定就采用了“投訴”這一術語。簡言之，違法偵查行為投訴是指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公民或者組織，對偵查機關違法實施的偵查行為，依法向有管轄權的機關提出的控告或者申訴，以實現權利救濟為目的。具有四個方面的特征：第一，投訴主體是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

12、公民或者組織；第二，投訴對象是偵查機關實施的違法偵查行為；第三，投訴以實現權利救濟為目的；第四，投訴以控告或者申訴為主要形式；第五，投訴受理主體為有管轄權的機關。 二、我國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之現狀（一）檢察機關的基本做法 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改前，高檢院根據中央關于深化司法體制和工作機制改革的部署，會同公安部、國家安全部等部門出臺了關于偵查活動監(jiān)督有關問題的規(guī)定、關于人民檢察院對搜查、扣押、凍結等偵查措施進行法律監(jiān)督的規(guī)定（試行）等，一些地方檢察機關也出臺了大量規(guī)范性文件，如北京市檢察院偵查活動監(jiān)督細則，以強化對偵查行為的監(jiān)督。這些文件均規(guī)定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程序，其中關于偵查活動監(jiān)督

13、有關問題的規(guī)定（試行）比較系統(tǒng)詳細。 第一，完善了投訴受理制度。一些規(guī)范性文件明確規(guī)定了違法偵查行為的投訴主體、受理主體以及受理條件。如關于人民檢察院對搜查、扣押、凍結等偵查措施進行法律監(jiān)督的規(guī)定（試行）第4條對投訴主體、受理主體以及受理范圍都作了明確規(guī)定：投訴主體不僅包括“當事人和其他直接利害關系人”，還規(guī)定“當事人和其他直接利害關系人的法定代理人可以依照本規(guī)定代為投訴，當事人、其他直接利害關系人和其法定代理人可以委托近親屬、律師、辯護人、訴訟代理人依照本規(guī)定代為投訴”；受理主體為“偵查機關”和“同級檢察機關”；受理范圍則包括涉及搜查、扣押、凍結等偵查措施有關的七類違法行為。湖北武漢市檢察院

14、根據“一個窗口對外”原則，在控申部門設立了專門投訴接待窗口，并在接待室內墻上公布投訴接待制度，公開專用投訴電話和網址等。此外，還在各類訊問室和留置室等場所設置了非常醒目的投訴告示及電話號碼牌。 第二，建立了投訴調查制度。近些年，媒體曝光了佘祥林、趙作海、杜培武等重大冤假錯案，客觀上推動了檢察機關積極探索建立和完善違法偵查行為調查處置機制，取得了較好成績。如湖北武漢漢陽區(qū)檢察院率先創(chuàng)新違法偵查行為調查機制，明確了檢察機關偵查活動監(jiān)督的知情權、調查權及處理和處理建議權。湖北省檢察院出臺偵查監(jiān)督工作規(guī)范（試行），比較系統(tǒng)地建立了違法偵查行為調查制度。一是明確了調查范圍、對象和事由。檢察機關調查違法偵

15、查行為的范圍，從偵查部門立案開始到偵查終結為止，包括退回補充偵查期間。調查對象包括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偵查部門及其他專門機關偵查部門的偵查人員。調查事由包括偵查部門在辦理案件過程中所進行的專門調查工作和采取的強制措施，但并非所有違法偵查行為都由檢察機關調查，只有損害當事人合法權益、影響公正辦案，且介于輕微違法與犯罪之間、需要調查才能準確定性的偵查行為，人民檢察院才啟動調查程序。二是明確了調查部門。對違法偵查行為的調查核實，在偵查階段由偵查監(jiān)督部門負責，在審查起訴、審判階段由公訴部門負責，但是控告檢察、瀆職侵權檢察部門也要密切配合。三是明確了啟動程序。對違法偵查行為的調查，分別由人民檢察院偵查監(jiān)

16、督、公訴或者監(jiān)所檢察部門提出意見后報經檢察長批準，并及時通知辦案機關。四是細化了調查措施。調查核實不同于偵查，不得對人身和財產采取強制性措施，也不同于違紀調查，必須與刑事訴訟規(guī)則緊密結合起來。調查過程中，可以詢問違法偵查行為涉及的當事人、證人、在場人員，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調取訊問筆錄、錄音、錄像，調取犯罪嫌疑人出入看守所的身體檢查記錄，還可以查詢、勘驗、辨認、鑒定和查閱案卷材料等。 第三，拓寬了投訴監(jiān)督手段。檢察機關對違法偵查行為的監(jiān)督手段不足，一直是影響檢察機關監(jiān)督積極性的重要因素，也是學界之所以普遍反對檢察監(jiān)督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有學者指出，“檢察機關的監(jiān)督方式相當有限，也缺乏相應的保障措

17、施，致使監(jiān)督常常流于形式。例如，檢察機關發(fā)現公安機關在偵查活動中有違法行為的，只能以提建議的方式促使其糾正，假如公安機關置之不理，檢察機關通常也別無良法。盡管人民檢察院在審查起訴中，對于公安機關通過上述五種手段所獲得的三種非法證據，可以拒絕作為控訴犯罪的證據，但由于配合原則的要求以及各種法外因素的干擾，司法實踐中，人民檢察院很少使用這種手段”6。為了解決檢察監(jiān)督方式和手段方面的缺陷，檢察機關進行了大量富有成效的探索。例如山東臨沂蒼山縣檢察院會同縣公安局，制定出臺了更換辦案人員制度實施細則，明確規(guī)定對犯罪嫌疑人反映暴力取證且情節(jié)較為明顯、存在辦關系案可能、經辦所不具備辦理條件、偵查方向明顯偏差及

18、辦案人員明顯不作為等5類情況可以更換辦案人員。此外，廣東深圳寶安區(qū)檢察院加強與區(qū)人大的溝通，實施檢察機關監(jiān)督文書報區(qū)人大法工委備案制度，并在監(jiān)督文書中明確要求將整改情況的書面回復抄送區(qū)人大法工委，彌補檢察監(jiān)督缺乏強制手段的不足。 第四，探索了投訴答復制度。在答復投訴人時，如何增強釋法說理，化解矛盾糾紛，促進社會和諧，各地檢察機關也進行了積極探索。如湖北荊門市檢察院注重結合偵查監(jiān)督工作中的執(zhí)法行為和作出的決定所依據的事實、法律及事由進行分析論證和解釋說明：一方面在接待投訴人時，加強對當事人開展說理工作；另一方面積極推進檢察法律文書說理工作。尤其在作出不批準逮捕決定或者對在罪與非罪上有較大爭議且社

19、會關注的敏感案件作出批準逮捕決定，復議復核維持原不批準逮捕決定，向偵查機關發(fā)出立案通知、撤銷案件通知、提出糾正違法意見，認為偵查機關立案、不立案、采取搜查、扣押、凍結等偵查措施以及其他偵查活動不違法向投訴人作出答復等檢察法律文書中，加強說理工作，增強了偵查監(jiān)督工作的透明度，提升了執(zhí)法公信力，促進了當事人和有關機關全面正確地理解人民檢察院的執(zhí)法行為和所作決定的事實、法律及政策依據，進而從源頭上化解社會矛盾、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江蘇泰州市檢察院擴大檢調對接的適用范圍，創(chuàng)新投訴機制下矛盾糾紛的處理方式。將投訴矛盾糾紛的化解放在重要位置。對于辯護人、訴訟代理人的訴訟權利被侵犯的，存在非法收集證據情形的以

20、及司法機關及其工作人員違法的情形，經調查不存在或不屬于投訴范圍的，以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為出發(fā)點，以群眾滿意為標準，以檢調對接為平臺，拓展和延伸檢察服務，及時處理矛盾糾紛，充分發(fā)揮檢察機關在維護社會穩(wěn)定大局中的積極作用。重慶市檢察院積極開展偵查監(jiān)督工作的公開審查模式研究，在全市部署了對立案監(jiān)督、強制性偵查措施監(jiān)督及偵查階段捕后繼續(xù)羈押必要性等公開審查機制的探討，并從實踐上探索了偵查監(jiān)督公開審查的有效途徑，包括聽證程序的啟動、聽證的期限和效力、聽證程序參加人及其權利、聽證的具體步驟、當事人權利的救濟等，形成了初步的偵查監(jiān)督公開審查機制，確保投訴矛盾糾紛處理的公平公正，把公開審查程序視為辦理投訴案件質

21、量的保證措施，以程序的公正保障實體的公正。 （二）存在的主要問題 近些年，在佘祥林、趙作海、杜培武等冤假錯案推動下，全國檢察機關都在探索不斷強化偵查監(jiān)督職能的有效途徑，并取得了顯著成績。例如某市檢察機關在2008-2012年間，共查處和糾正違法偵查行為3903件，是2003-2007年間的50倍有余。這一數據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是檢察機關曾經長期忽視對違法偵查行為的監(jiān)督，也就是說在實踐推動不足的情況下，檢察機關“荒廢”了對偵查行為的監(jiān)督；二是近些年隨著多起震驚全國的冤假錯案的曝光，在客觀上推動了檢察機關積極探索強化偵查行為監(jiān)督的努力，并且在事實上證明檢察機關強化偵查行為監(jiān)督具有現實必要性和合理性

22、。但是，媒體一而再、再而三地曝光冤假錯案，從側面反映出檢察機關對違法偵查行為的監(jiān)督仍然存在大量亟需改進的地方。有學者很好地總結了檢察監(jiān)督的缺陷：首先，偵查和檢察都行使控訴職能，共同承擔著追訴犯罪的責任，彼此之間有著內在的必然的不可分割的聯系，使得檢察官在監(jiān)督公安機關時往往“心太軟”；其次，檢察機關的監(jiān)督方式相當有限，也缺乏相應的保障措施，致使監(jiān)督常常流于形式；最后，檢察機關對于自行偵查的案件，可以運用任何強制措施8。那么，誰來監(jiān)督這個監(jiān)督者呢？事實上，檢察監(jiān)督在實踐中確實存在突出問題：第一，違法偵查行為投訴渠道不夠暢通。司法實務中，違法偵查行為受害人投訴率極低，存在著大量的違法偵查行為甚至如刑

23、訊逼供之類的嚴重行為，受害人也沒有向檢察機關投訴。例如2012年某市檢察機關書面糾正違法偵查行為493件，其中受害人投訴90件，投訴率僅為18.3%；2013年1-6月，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正式實施以來，全市檢察機關書面糾正違法偵查行為285件，其中受害人投訴84件，投訴率為29.5%，比率雖有所提高，但是仍然沒有得到根本改觀。第二，現行偵檢關系嚴重影響檢察監(jiān)督的效能。按照法律規(guī)定，我國現有偵檢關系首先體現的是雙方平等制約關系。刑事訴訟法第7條規(guī)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進行刑事訴訟，應當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以保證準確有效地執(zhí)行法律?！边@使得偵查監(jiān)督缺乏應有的效能，檢察機關難

24、以對偵查活動中的違法行為建立有力的調查機制，調查工作難以深入展開。第三，監(jiān)督方式的滯后性和被動性削弱了檢察監(jiān)督的客觀效能。偵查活動缺乏必要的透明度，封閉性過強，檢察機關對偵查活動缺乏必要的介入，難以及時獲取偵查監(jiān)督的全面信息。這種滯后性、被動性使得違法偵查行為難以被發(fā)現，而且由于是事后監(jiān)督，檢察機關接到當事人投訴后，許多違法偵查行為的證據已經人為地或者是因客觀原因滅失，使得違法偵查行為調查活動無法開展。第四，偵查機關自由裁量權降低了偵查監(jiān)督的影響力。目前，我國偵查權行使的自由度大，除了逮捕以外的大量涉及到公民人身、財產或隱私的專門調查工作或強制性偵查措施的實施，都不需要經過檢察機關的批準，偵查

25、機關具有完全的自由裁量權，檢察機關難以實施有力的監(jiān)控。第五，檢察機關各內設機構未形成有效的監(jiān)督合力。檢察機關的審查逮捕、公訴、監(jiān)所檢察、控申檢察、瀆職侵權檢察等部門都負有對偵查機關違法偵查活動的監(jiān)督職責，而且是在不同的階段、不同的方面對偵查活動進行監(jiān)督，保證了監(jiān)督的層次性和全面性。但在實踐中，這幾個部門缺乏相互間的信息反饋制度，溝通協(xié)作機制不夠暢通，未能真正形成監(jiān)督合力。第六，檢察機關仍然面臨“自我監(jiān)督”困局。按照現行法律，我國檢察機關負有職務犯罪偵查職能，當然也就存在濫用偵查權的現實可能性，而偵查監(jiān)督的實質就是檢察監(jiān)督，那么就職務犯罪偵查而言，檢察機關必然陷入“自我監(jiān)督”困局。 三、我國違法

26、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之完善一般說來，處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的基本程序是：受理分流調查處置答復反饋，因此，完善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機制，也主要圍繞這幾個環(huán)節(jié)展開。 （一）受理 受理是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程序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投訴受理機關接受投訴主體投訴的環(huán)節(jié)，反映了投訴人與受理機關之間的關系。因此，本環(huán)節(jié)需要解決三個問題：一是投訴受理主體；二是投訴主體范圍；三是投訴受理條件。 1.關于投訴主體范圍。對各類違法偵查行為的投訴主體，我國刑事訴訟法基本上都有明確規(guī)定，如第47條明確規(guī)定“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認為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及其工作人員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有權向同級或者上一級人民檢察院

27、申訴或者控告?！钡泊嬖谝恍┠：磺逯?，如第55條中的“報案、控告、舉報”主體并不明確，此外第115條中的“利害關系人”也需要明確界定。我們認為，投訴主體范圍原則上應限定為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即“只要是權利被侵害，都應有資格尋求救濟，這樣才能體現對權利保護的絕對平等性。只要違法偵查侵犯到該公民的合法權利，這個公民就應當有權申請權利救濟”7，但是根據刑事訴訟法第36條規(guī)定，辯護律師也可以“代理申訴、控告”，因此辯護律師在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明確授權的情況下，也可以代理投訴。第115條中的“利害關系人”，是指除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之外的認為自己合法權益受到侵犯的公民或者組織，如與案件無關的財產

28、被扣押、凍結的第三人。此外，根據第108條第1款之規(guī)定：“任何單位和個人發(fā)現有犯罪事實或者犯罪嫌疑人，有權利也有義務向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或者人民法院報案或者舉報”，因此對可能涉嫌犯罪的嚴重違法偵查行為，任何單位和公民都可以“報案或者舉報”，順理成章地成為此類違法偵查行為的投訴主體。 2.關于投訴受理主體。根據刑事訴訟法第8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依法對刑事訴訟實行法律監(jiān)督”，第47、55、115條也分別規(guī)定了檢察機關對違法偵查行為的監(jiān)督職責，因此檢察機關是受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的法定主體。不過，根據訴訟規(guī)則第157條之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控告檢察部門或者舉報中心統(tǒng)一受理報案、控告、舉報、申訴和犯罪嫌

29、疑人投案自首”，因此控告檢察部門或者舉報中心是檢察機關受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的具體部門。但是，基于方便當事人的原則，有些投訴由其他部門受理更為適宜，因此在堅持控告檢察部門或者舉報中心是受理部門之外，訴訟規(guī)則第57條在規(guī)定“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認為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及其工作人員具有下列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之一的，可以向同級或者上一級人民檢察院申訴或者控告，控告檢察部門應當接受并依法辦理”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認為看守所及其工作人員有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向人民檢察院申訴或者控告的，監(jiān)所檢察部門應當接收并依法辦理；控告檢察部門收到申訴或者控告的，應當及時移

30、送監(jiān)所檢察部門辦理”。據此，對“辯護人、訴訟代理人”投訴“看守所及其工作人員有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情況，監(jiān)所檢察部門是當然的受理部門。 3.關于投訴受理條件。對違法偵查行為投訴的受理條件，刑事訴訟法第47條、第55條、第115條均沒有明確規(guī)定，訴訟規(guī)則第68條也僅規(guī)定了“當事人及其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報案、控告、舉報偵查人員采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證據并提供涉嫌非法取證的人員、時間、地點、方式和內容等材料或者線索的，人民檢察院應當受理并進行審查”，至于其他違法偵查行為投訴的受理條件則沒有規(guī)定。我們認為，不論投訴何種違法偵查行為，都應當符合一定條件，檢察機關才能受理并進行審查。受理條件

31、的設置，應當遵循提供基本線索原則，即必須以提供違法偵查行為存在的基本線索為條件，如相關法律文書等。此外，根據刑事訴訟法第115條之規(guī)定，當事人和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利害關系人對于偵查機關及其工作人員有規(guī)定行為之一的，應當首先向該偵查機關提出申訴或者控告，對該機關對申訴或者控告的處理不服的，才能向同級人民檢察院申訴。因此，未向辦理該案件的偵查機關申訴或者控告，或者辦理該案件的偵查機關在規(guī)定時間內尚未作出處理決定，直接向檢察機關控告或者申訴的，檢察機關應當不予受理，并告知其向辦理該案件的偵查機關申訴或者控告。但是，如果投訴反映嚴重違法偵查行為甚至涉嫌犯罪的，如果仍以“向偵查機關申訴或者控告”為前置

32、條件，那么“不僅不利于及時、有效查處和解決這些問題，甚至可能會遭到某些偵查人員的打擊報復，使公民的權利遭受更多的侵害，不利于權利救濟的實現。”627因此，檢察機關應當根據第108條第1款之規(guī)定，直接受理投訴并進行審查。 （二）分流 按照最高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控告、申訴首辦責任制實施辦法（試行），檢察機關控告檢察部門或者舉報中心在受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后，應當按照首辦責任制流程，將投訴分流到檢察機關各內設職能部門，這是確定無疑的。但是，對于有些“性質不明、難以歸口”的投訴，由于有管轄權的職能部門不明確，將導致正常分流變得非常困難，而訴訟規(guī)則沒有明確規(guī)定。我們認為，人民檢察院信訪工作規(guī)定（2007

33、年3月2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委員會通過）第30條規(guī)定：“對于性質不明難以歸口、群眾多次舉報未查處和檢察長交辦的舉報線索，控告申訴檢察部門應當依法進行初查”；同時，人民檢察院舉報工作規(guī)定（2009年4月8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委員會通過）第30條也規(guī)定：“舉報中心對性質不明難以歸口、群眾多次舉報未查處的舉報線索應當及時初核，查明舉報的犯罪事實是否存在，是否屬于本院管轄，是否需要立案偵查。”因此，對于那些“性質不明、難以歸口”的投訴，控告檢察部門或者舉報中心可以根據以上規(guī)定及時初核，以確定投訴線索的性質和歸口。 （三）調查 刑事訴訟法第47條、第55條和第115條，分別規(guī)定了三類違法偵查行為。同

34、時，對各類違法偵查行為投訴，在賦予檢察機關法律監(jiān)督權的基礎上，還規(guī)定了相應的調查處理方式。 1.調查核實。刑事訴訟法第55條明確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接到報案、控告、舉報或者發(fā)現偵查人員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的，應當進行調查核實”，這賦予了人民檢察院調查核實權，這一方面是基于程序性制裁的基本要求；另一方面是基于人民檢察院的法律監(jiān)督地位6560-561。在程序性制裁理論的要求下，對于可能涉嫌非法獲取的證據，有必要在法庭采集前對其合法性進行調查核實，如果查證屬實，法庭應該不予采納，這樣才能在訴訟程序上根本杜絕違法取證行為的發(fā)生。所謂調查核實，是指檢察機關通過詢問有關證人、被害人等人員，收集和查閱有關檢查報

35、告、錄音錄像等材料，以確認偵查人員是否存在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的情況8。為此，訴訟規(guī)則第70條比較詳細地列舉了調查核實的具體方式：“（一）訊問犯罪嫌疑人；（二）詢問辦案人員；（三）詢問在場人員及證人；（四）聽取辯護律師意見；（五）調取訊問筆錄、訊問錄音、錄像；（六）調取、查詢犯罪嫌疑人出入看守所的身體檢查記錄及相關材料；（七）進行傷情、病情檢查或者鑒定；（八）其他調查核實方式?！笨傮w上看，體現了查清投訴事實為原則。 2.審查處理。根據刑事訴訟法第47條和第115條規(guī)定，對“辯護人、訴訟代理人”投訴偵查機關“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以及“當事人和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利害關系人”投訴除違法收集證據

36、之外的違法偵查行為，人民檢察院“應當及時進行審查”。因此，審查是人民檢察院辦理刑事訴訟法第47條和第115條規(guī)定的違法偵查行為投訴的主要手段。問題在于刑事訴訟法對“審查”的內涵和外延沒有明確規(guī)定，因此人民檢察院如何行使“審查權”就會存在一些疑惑。對于如何“審查”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訴訟規(guī)則也沒有作進一步細化。應該說，刑事訴訟法第47條和第115條規(guī)定的違法偵查行為投訴，一般通過文書審查就基本能夠查清事實。但是，對一些比較復雜的違法偵查行為投訴，僅僅通過文書審查可能還難以查清事實，因此人民檢察院可以采取任何必要手段，包括可以要求偵查機關說明有關情況和理由，詢問有關辦案人員和其他知情人員，查閱、復印

37、相關案卷材料等具體措施6400。 3.調查主體。對所有違法偵查行為投訴，除刑事訴訟法第115條規(guī)定之外，人民檢察院都應當及時調查處理。同時，訴訟規(guī)則就檢察機關內設機構辦理違法偵查行為投訴，也作了大致劃分。例如第57條規(guī)定：“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認為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及其工作人員具有下列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之一的，可以向同級或者上一級人民檢察院申訴或者控告，控告檢察部門應當接受并依法辦理，相關辦案部門應當予以配合”；但是“辯護人、訴訟代理人認為看守所及其工作人員有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行為，向人民檢察院申訴或者控告的，監(jiān)所檢察部門應當接收并依法辦理；控告檢察部門收到申訴或者控

38、告的，應當及時移送監(jiān)所檢察部門辦理?！钡?9條規(guī)定：“對于非法證據的調查核實，在偵查階段由偵查監(jiān)督部門負責；在審查起訴、審判階段由公訴部門負責。必要時，瀆職侵權檢察部門可以派員參加?！贝送?，第十四章第二節(jié)偵查活動監(jiān)督也有比較明確的規(guī)定。但是，這些規(guī)定均暗含了一個基本前提，即在正常的刑事訴訟程序過程中提出的投訴，例如偵查環(huán)節(jié)、公訴環(huán)節(jié)、審判環(huán)節(jié)等。然而，對事實上存在的訴訟終結后提出的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訴訟規(guī)則卻沒有作出合理安排。筆者認為，基于刑事申訴原理，原則上可以由控告申訴檢察部門調查辦理，如果涉嫌犯罪的，則應按規(guī)定程序移送偵查部門辦理。 （四）處置 通過審查處理或者調查核實后，發(fā)現確實存在違

39、法偵查情形，檢察機關應當如何處置？這是整個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制度的核心環(huán)節(jié)，直接關系到違法偵查行為投訴處理制度能否取得實效。對違法偵查行為的處置，一般從兩個維度來展開研究：一是從處置形式維度，即檢察機關可以采取哪些形式糾正違法偵查行為；二是從處置結果維度，即檢察機關可以在何種程度上處置違法偵查行為。 1.處置違法偵查行為的形式。根據現有法律規(guī)定，檢察機關可以采取兩種形式糾正違法偵查行為：一是“通知有關機關予以糾正”，即對經查證屬實的違法偵查行為，檢察機關可以以通知的方式，要求偵查機關予以糾正。例如刑事訴訟法第47條明確規(guī)定“辯護人、訴訟代理人”投訴偵查機關“阻礙其依法行使訴訟權利”，檢察機關

40、經審查發(fā)現“情況屬實的，通知有關機關予以糾正”。但是，檢察機關可以采取何種形式通知，法律則沒有明確規(guī)定。我們認為，原則上應當以書面形式通知，以體現檢察機關法律監(jiān)督的嚴肅性。但是，考慮到偵查過程中的復雜性，在某些特定情況下，也應當允許采用口頭形式通知。例如，一些非常輕微的違反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偵查行為，可以采取口頭通知的形式，但是必須以確保監(jiān)督效果為前提。二是“提出糾正意見”，即對經查證屬實的違法偵查行為，檢察機關應當向偵查機關提出糾正意見。刑事訴訟法第55條明確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接到報案、控告、舉報或者發(fā)現偵查人員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的，應當進行調查核實。對于確有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情形的，應當提出

41、糾正意見?！币虼?，“提出糾正意見”一般只適用于“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情形”，對其他違法偵查行為一般應當適用“通知有關機關予以糾正”。但是，從字面意義看，“提出糾正意見”其實是一種建議權，理應不具有強制執(zhí)行效力，因此其監(jiān)督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我們認為，對經查證屬實的“違法收集證據”的行為，檢察機關理應依法及時作出嚴肅處理，因此有待立法機關在監(jiān)督效能上進一步明確規(guī)定。此外，為強化檢察機關法律監(jiān)督的嚴肅性，有必要賦予這兩種形式以更強的法律效力，例如要求偵查機關必須立即執(zhí)行通知，并將結果在規(guī)定時限內回復檢察機關。 2.處置違法偵查行為的結果。根據現行法律規(guī)定，檢察機關可以采取兩種形式糾正違法偵查行為：一

42、是就“違法收集證據情形”規(guī)定了程序性制裁“非法證據排除”，即“除法律另有規(guī)定外，司法機關對于偵查機關采取非法方法收集的證據，不得采納作為定案依據的一種制度”8。刑事訴訟法第54條規(guī)定“采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應當予以排除。收集物證、書證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不能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的，對該證據應當予以排除?！薄霸趥刹?、審查起訴、審判時發(fā)現有應當排除的證據的，應當依法予以排除，不得作為起訴意見、起訴決定和判決的依據?！毙淌略V訟法第58條規(guī)定“對于經過法庭審理，確認或者不能排除存在本法第五十四條規(guī)定的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情形的，對有關證據應當予以排除?！倍恰耙婪ㄗ肪啃淌仑熑巍?，即對經查證涉嫌犯罪的違法偵查行為，檢察機關應當啟動刑事訴訟程序，追究涉案人員的刑事責任。刑事訴訟法第55條明確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接到報案、控告、舉報或者發(fā)現偵查人員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的，應當進行調查核實。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睆姆l規(guī)定看，這兩種嚴厲的處置措施，均針對非常嚴重的違法偵查行為違法收集證據，而對其他違法偵查行為則語蔫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