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教育的本義及其大學校長的理性治校-一個基于理念性事業(yè)的分析框架

1、    大學教育的本義及其大學校長的理性治校一個基于“理念性事業(yè)”的分析框架    摘要：“理念性的事業(yè)”這一表達是對大學教育本義在教育哲學層面的回答，理念性事業(yè)的內(nèi)涵是指大學教育是生產(chǎn)理念、受制于理念并由理念支撐的理性事業(yè)。理念性的理性事業(yè)決定了大學校長的治校方式主要是理性治校，理性治校分為界限清晰、涇渭分明的“辦學領域”的治理與“教育領域”的治理。在理念性事業(yè)和理性治校引領下，大學教育的終極目的是培養(yǎng)出能夠關(guān)注自身及他人行為背后價值理念的社會公民。關(guān)鍵詞：理念性事業(yè)，大學校長，辦學理念，理性治校在現(xiàn)代大學內(nèi)部治理問題的探尋中，其治理的根本前提之一是要

2、對大學教育的本義進行清晰的檢視。從顯性層面上看，“培養(yǎng)人才”無疑是大學教育的本義，但從隱性層面上追問，“培養(yǎng)具有什么理念的人才”才是對大學教育本義清晰與深刻的把握。只有從這一大學教育的本義出發(fā)，大學校長的治校才不會被懸置，才能建構(gòu)理性而鏗鏘有力的辦學理念與教育理念，并基于兩種理念架構(gòu)好界限清晰、涇渭分明的“辦學領域”的治理與“教育領域”的治理，進而培養(yǎng)出能夠關(guān)注自身及他人行為背后價值理念的社會公民。一、大學教育是生產(chǎn)理念的事業(yè)（一）理念是大學的基因理念是由人的感知經(jīng)驗構(gòu)成的且支配人類行為的主觀意識，它不能脫離于人的意識而獨立存在。如，當我們判斷一所大學的存在價值時，意味著我們要通過大學的硬件、

3、軟件，觸摸到大學的方方面面。這些硬件、軟件等都是我們的感知經(jīng)驗，都不能脫離我們的意識。我們的意識將這些不同的經(jīng)驗感知糅合在一起，才形成了對大學的理念。這種理念意識“是一種內(nèi)在的自我意識，是自我與我們所處世界之間的結(jié)合方式”126。大學教育能使人獲得這種理念意識，從這個意義上理解，“大學的生命全在于教師傳授給學生新穎的、合乎自身境遇的思想來喚醒他們的自我意識”2。因此可以說，大學教育本身就是一個理念性事業(yè)，大學的競爭力是靠文化理念支撐的，一所文化理念貧瘠的大學甚至不能被稱為大學。眾所周知，大學是傳播人類文明的主要陣地，理念作為人類文明的一部分，理應得到傳播。大學不僅是傳遞理念，大學教育的方式本身

4、也受制于理念。從根本上看，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的差異不是基因上的差異，而是理念上的差異，這叫作一念之差。一個教師與另外一個教師的差異也主要不是學識上的差異，而是理念上的差異。一名校長與另外一名校長的差異主要不是能力上的差異，而是理念上的差異。因此，一所大學與另一所大學的差異也主要是因為理念的差異而不同。在這里并不是夸大理念對于大學的重要性，而是除了理念，似乎還真的沒有什么別的東西能夠改變大學。大學作為探索真理和理性的場所，探索真理與理性的過程是一個從片面到深刻、從感性到理性、從低級到高級、從幼稚到成熟，甚至是從錯誤到正確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要允許有片面、偏見、膚淺、感性、幼稚乃至錯誤存在，既然如

5、此，用“理念”來表達更為準確?？v觀多年來大學的變革，投入更多的錢可以改變大學嗎？似乎不能。搞更多轟轟烈烈的改革能夠改變大學嗎？似乎也不能。很多改革，表面上看似乎在改變?nèi)说男袨?，可實質(zhì)上并不能改變?nèi)说膬?nèi)心世界與價值理念，那是因為即使兩個理念不同的人可能會迫于外在壓力而在某個時刻做出兩個外部期待的相同動作來，可是因為并不是出于本身自覺的認識，因此，這樣的行為畢竟不是牢靠的。反之，也許兩個理念完全相同的人倒是可能做出完全不同的動作來。（二）理念是大學的哲學大學轟轟烈烈發(fā)展到今天，最深層次推動起發(fā)展的根本力量不是技術(shù)力量，也不是單純的科學研究力量，而是價值理念，或者說是教育哲學?！按髮W理念是對大學最理

6、性的認識，是對大學形而上的界定，屬于哲學層面的思考。”3從這個層面來看，大學需要實實在在地回歸哲學乃至宗教之中，清清楚楚地回答清楚如下問題：什么是人？什么是大學？大學能做什么？大學應該做什么？為什么要辦大學？什么是好的大學教育？對于大學教育而言，大學教育中主要關(guān)注的是教師與學生行為背后的價值理念，而不是多加干預他們所應用的具體的教育方法與教育行為。因為真正的大學教育，本質(zhì)上是產(chǎn)生教育理念的事業(yè)。這個似乎也是大學存在的理由。也正是因為此，作為從學校層面引領并掌舵大學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的校長應該是一個有教育哲學理念的教育家，因為“領導是與理念有關(guān)的”4。從歷史上諸多功成名就的教育家來看，教育家往往都是由

7、哲學家來扮演的，換言之，教育家往往都是具有一定的哲學理念與哲學思想的，但這并不是說校長一定非要成為哲學家。在這里強調(diào)的是，校長需要引領教師學會用哲學思考教育，要從哲學的層面回答教育理念范疇的一些基本問題，這樣才能勝任教育這個復雜的工作。否則，校長就僅僅只是一個“學校行政負責人”，行政負責人的層次頂多就是一個“事務主義者”，連“學校領導人”的層次都達不到，更何況“教育家型”的層次了。作為掌舵生產(chǎn)理念之大學的校長，必須要有自己的教育哲學思想，這樣才能有可能成為“教育家型”的校長?！敖逃倚托ｉL主要靠兩樣辦學秘訣：一是高山仰止的教育思想智慧；二是萬人敬仰的人格風范?！?32這是要靠思想理念才能做到的

8、，那些可以被稱之為教育家的校長卻一定是而且首先是一個思想理念的研究專家。二、大學教育是受制于理念的理性事業(yè)（一）理念引領大學正確的大學教育不會在經(jīng)濟社會的快速發(fā)展下自動產(chǎn)生，理念的改變是主要因素。那理念如何改變？理念改變離不開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所造就的土壤，但知識的傳播與價值的澄清則取決于人為的努力。理想的大學發(fā)展應是一個“水漲船高”的過程：現(xiàn)代大學事業(yè)的發(fā)展源于政府與社會以及大學理念的變化，但大學理念的改變卻扎根于整個社會大眾理念的改變?！八北扔魃鐣蟊姷睦砟?，“船”比喻大學，“水漲了，船自然浮起來”。從這個角度講，大學事業(yè)的發(fā)展，不那么關(guān)注船上有沒有技藝高超的船夫（即不太關(guān)注大學這艘船上有無技

9、藝高超的大學校長，其僅僅是整體大眾理念中的一滴水而已），而更關(guān)注水位的變化6。據(jù)作者近幾年的覺察，改變大學理念的“水位”在上升，且這個上升的理念水位在引領大學事業(yè)發(fā)展。說大學教育是事業(yè)，這可能是得到大家公認的說法，但單純說它是事業(yè)而不加某些限定詞的話，會導致大學教育產(chǎn)生一種清高與矯情的嫌疑。為了消除這種嫌疑，其可以如是表達：大學教育是一個理念性的事業(yè)?！笆聵I(yè)”與“工作”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假如把從事大學教育看作一種謀生的手段，顯然和把其看成一項事業(yè)是不同的。一個大學校長或者教師，把大學教育看成是事業(yè)還是工作，其精神氣質(zhì)與行為方式都是不同的。假如把其看成是一項事業(yè)，那他就會有理想，就會有強烈的責任

10、感和使命感，因為大學培養(yǎng)的是人，豈能可以沒有價值理念？需要注意的是，這里說的“價值理念”是一種“思想理念”，而不是“信仰”。大學如果由信仰來引領，那就是強調(diào)大學的“神性”；如果由理念來引領，那就是強調(diào)大學的“人性”。從精神領域來看，“信仰”高于“理念”，因此，神性高于人性。所以，我們需要提防信仰，因為信仰是太過于個體化的東西，且信仰和理性的關(guān)聯(lián)性不大。信仰強調(diào)的是“無條件相信”，換言之，凡是信仰都不是可以預設條件的。信仰具有盲目性，因為盲目，信仰往往會產(chǎn)生狂熱，又會由于狂熱而產(chǎn)生不寬容、專制乃至迫害與暴政。回顧人類歷史，由于信仰而產(chǎn)生的毀滅性的災難實在是很多。（二）理念是理性的產(chǎn)物思想理念強調(diào)

11、的是理性對大學教育的引領。思想理念歷來都是主張以思辨性的討論來加以澄清的。思想理念的基調(diào)是平心靜氣與心平氣和。“平靜是領導者良好決策的內(nèi)在基石?！?26在平心靜氣與心平氣和之下催生出來的決定和選擇不會是盲目的，而是理性的。大學校長的個體生命與職業(yè)意義要想融為一體，就要建構(gòu)一套理性且富有意義的辦學理念?！叭说拇嬖趶膩砭筒皇羌兇獾拇嬖?，它總是牽涉到意義?！?大學校長不是純粹的存在，更是職業(yè)意義的存在。大學校長引領一所大學的存在與發(fā)展，是充滿問題與挑戰(zhàn)的，而要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是需要理由的，這個理由就是價值理念。一個人缺乏信仰可能是不幸的，但是一個人一旦價值理念混亂了則可能就難以成為人。價值理念決定著我們

12、為什么活以及如何活，如果在這其中恰當?shù)匕殡S其情感，則就是很完美的了。由此可以這樣說，理性高于情感，一個真正接受大學教育的人，會自覺地把情感置于理性的控制之下，讓情感成為理性的仆人，讓一切情感都沐浴著理性之光。在這一意義上講，當大學校長的人，務必要保持理性，而不能情感用事，否則就會迷失方向、失去分寸，獨斷專行而不自知，最終成為孤家寡人。在一個具有數(shù)千年專制文化氛圍的環(huán)境中，很多校長，往往喜歡自己說了算，這也不是理性的表現(xiàn)。情感經(jīng)常會受到外部氣氛的感染，一個情感扮演統(tǒng)帥作用的校長，很容易受到暗示，而在不知不覺中可能就會被下屬利用，比如有下屬來向校長傾訴，且能說會道，表情豐富，如果校長是傾向于強情感

13、性的，那就要小心，校長的情感會被他感染，最終做出符合他意愿但卻不那么符合學校利益的決斷。理智型校長不是沒有情感，理智型校長習慣于用頭腦去分析，先辨別情況再采取行動。盡管可以從情感上給他人以撫慰、體諒，但是做出最終的判斷還是靠理性。三、理念性事業(yè)決定大學需要理性治理（一）理念要轉(zhuǎn)化為理性治理行為如前所說，大學教育是受制于理念的事業(yè)，而理念是理性的產(chǎn)物。大學的發(fā)展需要理性價值觀推進，但大學教育事業(yè)不是靠理性的校長一人來完成的，而是需要一大幫教師來共同推進的。對于絕大多數(shù)教師而言，他們來到一所大學工作并不是出于情感，而是出于理性。他們選擇來一所大學當教師有他們理性的考慮，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我們對教師進行“理性人”的假設是吻合常識的，如果假定他們都是出于愛教育與愛學生才來當老師，則難免顯示出幼稚的一面。校長作為大學的最高行政長官，凡是管理都要講究有效性，從校長的管理行為看，有理性行為和非理性行為之分，那么是理性行為有效還是非理性行為有效呢？“管理作為人類的活動，管理者是人而不是神，管理行為同時具有理性和非理性的特點，而理性與非理性之間的界限既模糊不清又具有隨意性，它們總是不斷延伸和相互交錯一些表面上看是非理性的行為可能會被證明是最有理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