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修辭對語言兩種基本模式的側(cè)重運用

1、漢語修辭對語言兩種基本模式的側(cè)重運用一語言的指謂化和語言的意謂化修辭是語言運用的藝術規(guī)律，那么，修辭活動中，人們是怎樣對語言進行運用的呢？這里首 先就要提及語言的指謂化與意謂化的問題。就人類活動的基本類型來看，人類一是在與自然界結(jié)成的主客問關系屮進行認識自然、改造 自然的活動；一是在與他人結(jié)成的主體間關系中進行表達思想、交流情感的活動。語言作為 一種人類活動的基本工具，在人的這兩種基本活動中就發(fā)揮著不同的作用。人類創(chuàng)造語言文 字符號系統(tǒng)是出于兩大基本目的：一是為了認識和把握外部世界；二是為了認識和理解人類 自身，互相交流思想。所以，語言文字自誕生之日起就肩負兩人基本任務，因而具有兩種功 能、兩

2、種意義：一是摹仿客觀世界，給客觀事物以一個命名、一個指稱；一是表達的交流人 們的主觀思想情感，向交際對象傳遞一個意義。語言的這兩種功能，前者是就語言與客觀的 口然世界的關系而言的，是語言的命名功能，也叫做指謂功能；后者是就語言與人類的精神 世界的關系|何言的，是語言的交際功能，也叫做意謂功能。所謂“指謂”，也叫指稱，指謂 義亦叫”指涉義“指稱義” “字啲義”等，是語言文字符號最直接地最客觀地指涉的對象含 義，是客觀世界中一個或多個具體對象在語言文字符號中的標志；所謂“意謂”，是人們在 語言文字符號屮對某種思想情感的表達與表現(xiàn)。語言的這兩種功能既冇統(tǒng)一的一ihi,更冇不 同的一面。首先，這兩者雖

3、然都具有語言的意指性，卻是兩種不同的意指方式。所謂“意指”，就是語 言文字符號在使用者的表達與交流過程中所產(chǎn)生的表意過程。在符號學中，指謂方式被認為 是一種直接性意指，是一種主要建立在語言文字符號與外部對象的“客觀性”關系基礎上的 基本的意指方式；意謂方式則被認為是-種創(chuàng)造性意指，是-種主要建立在語言文字符號與 使用主體的“主觀性”關系基礎上的基本的意指方式。指謂義與語言文字符號的聯(lián)系具有最 直接的對應性、確定性和穩(wěn)定性；意謂義與語言文字符號的聯(lián)系則具有較大的創(chuàng)造性、主體 性和文化性。詢者的作用是經(jīng)驗性的，厲者的作用是思想性的，兩者有原則區(qū)別。其次，這兩者在語言活動屮的地位都是不同的。語言的首

4、要功能當然是對客觀對象的命名、 標志與指稱，但同時它也具冇表達意義、交流思想的功能。而且，交際雙方z間的意義交流 是人們交談的主要日的和真實而貌。一個人說“我頭疼”，其意圖不是要展示這個事件，而 是要傳遞一種意義；聽話人也絕不會體驗到“頭疼”，卻能明白說話人的意思。胡塞爾認為， 就實證心理學而言，“我頭疼”只是個別的、私人的，因而是不完善的；就知識童義而言， 這話乂是普遍的、公共的、完善的?！拔翌^疼”這句話的“所指”是別人絕對體驗不出來的 “私人的”事情，而它的“意謂”卻是人們可以理解的。這一事實說明語言表達式的“意謂” 和它的“所指”“指稱”是完全不同的。1止像“有意義”有兩種不同的涵義一樣

5、，“無意義”也有兩種可能：一是客觀對象上的不可 能，如“岡的方形” z類的說法；一是思想表達上的不允許，如“岡的如果” “我的或者” z類的說法。前一種情況雖然沒有指稱什么，但它確實表達著某種意思，有統(tǒng)一的意義，有 自己的存在方式，因而在意義的表達與交流上是允許的，如修辭中就有“不是男人的男人” 的說法。就上述兩種表達式的構成來看，其構成成分都是互相不和容的，其成分搭配都是才 盾的，但“這兩種矛盾衣達式的差別在于：'圓的止方形'之類的不相容性是在統(tǒng)一意義整 體中某些部分意義的不相容，因此造成了意義木身存在而對象不存在的悄況；在'圓的如果' z類的不相容性屮，是共

6、存的部分意義形不成一個整體的意義?！?2因此，語言和語言的運 用対現(xiàn)實世界具有一定的獨立性。胡塞爾認為：人類的精神世界就是以這種獨立于客觀對彖 的意義為基本單位所構筑起來的。而作為人類糟神活動的一門語言藝術，修辭規(guī)律在相當人 的程度上就是以語言的意謂化為重要內(nèi)容的。雖然修辭的運用也常常表述了一個客觀存在的 對象，但修辭并不因此而成了“摹寫”活動，我們研究一個修辭實例的藝術性如何，并不是 看它是否指稱了対彖，而是看它表達了什么思想，以及是如何表達這種思想。在一定意義上, 修辭活動木身與客觀對象的存不存在以及以什么方式存在沒有多人關系，修辭的藝術只呈現(xiàn) 于語言的意謂化過程之中。人們對語言這兩種功能

7、的關系有不同的看法。分析哲學認為“所指”高于并決定“意義”。 雖然維特根斯坦后期也強調(diào)“意義”由語詞在句中的地位決定，由語言的使用決定，但“無 所指”就是“無意義”，仍然是分析哲學的基本信念。而在現(xiàn)彖學中，“無所指”和“無意義” 就不是一回事。所謂無意義的表達，只見于不能產(chǎn)生意謂的字母或漢字堆積，如“abcdderdf” 和“辭學修國代中當”。而像“金山” 一類的表達，只是在“客觀對象上”不可能，在“意 義上”則是允許的?；凇耙饬x”與“所指” z間的這種游離關系，“意謂”在現(xiàn)彖學看來 具冇一種獨立性?，F(xiàn)在人們認為，每個語言表達式只有先意謂著某種東西，然后才談得上指 稱某個對彖，或者說，語言表

8、達式是通過它的意義來指示某個指稱対彖的。語言表達式的意 指或意謂功能是一種規(guī)定事物的方式，通過這種方式，我們參照了一個對象。意指或意謂的 方式和意義本身可以變化，但它所指稱的對象并不變化。3二語言意指的修辭方法意義的這種獨立性在修辭活動中得到了廣泛重視，人們著眼于意義的創(chuàng)造性、而不是就對象 的確指性來運用語言，由此創(chuàng)造出眾多的修辭方式。于是產(chǎn)生了一些指稱上似乎講不通、意 義上卻韻味無窮的語言運用，這種情況有：1語義矛盾的并列結(jié)構即前后兩個指稱義相反的語言表達式組合在一起，傳遞一種獨特的意義。如“阿q在這剎那， 便知道大約要打了果然，啪的一聲，似乎確鑿打在口己頭上。”（魯迅阿q止傳）這 段文字的

9、妙處有二：假洋鬼子的哭喪棒“啪”的一下打在阿q的頭上，聲響和感覺應當同時 發(fā)也 阿q卻分出了先后：先是茫然地聽到遠處一下聲響，然后才覺得頭上挨了一下，不會 有的事情在阿q這里就發(fā)生了。另外，“似乎”是“不太確定”，而“確鑿”正是“非?？隙ā? 兩詞連用，好像不通，沒有指稱，但止是這種語義上的矛盾深刻地表現(xiàn)出阿q的遲鈍與麻木。2 語義相同的偏止結(jié)構名詞性的偏正結(jié)構一般指稱一個對象，冃在結(jié)構上“偏”與“正”不能是同一個名詞。但在 修辭上可使同一個名詞在“偏”與“正”的位置上垂復出現(xiàn)，造成沒有指稱、卻大有意味的 修辭效果。這冇兩種情況：一是“n的n”式。從邏輯上講，這種說法不通，事實上也不具有指稱性

10、，但在修辭上 卻具有“最n”的程度意謂，例如“男子漢的男子漢”就是強調(diào)真止男子漢的意謂。又如：（1）梅園新村的名字很好聽，大有詩的意謂。然而實地的情形卻和名稱兩樣。不僅沒 有梅花的園子，也不成村落。這是和“而家莊” 一樣的散文中的散文。（郭沫若梅園新 村之行）“散文中的散文”看起來全無道理，哪有這么種文體？但正是這種說法，說明了“最具有散 文特點的散文”。語言簡潔、語氣肯定。它一方面借“散文”之“散”來喻梅園格局的散亂 零落，以“散文中的散文” z “散”來寓“散中z散，即“最散” z義；同時，又以“散文” 和前文中的“詩”相照應，說明“梅園新村”這個名稱“大有詩的意謂”，而“實地的情形” 卻

11、是“最具散文特點的散文”，一點也不像詩。平添兒分情趣。二是“不是a的a”式。從邏輯上講，“不是a”和“a”不可能構成領屬關系或修飾 關系；從指稱上講，也不可能有相應的對象。但它確實表達一種意謂：屬于a,但a的特點 不太明顯。如“她是不幸的，怎么會嫁給了一個這樣不像男人的男人？ ”（處良在染中凈 化）“不像男人的男人”不衣于指出現(xiàn)實是否有這么一種人，而在于表達一種意謂：“男人 味”不濃。3 主詞與賓詞的同語判斷即違反在判斷句屮系詞前后的兩個名詞一般不能是同一個詞的語法規(guī)定，這在修辭上被稱為 “同語”辭格。有三種情況：一是“n是n, m是m”式，如“他長得不錯，鼻子是鼻子, 眼睛是眼睛”的說法。顯然，這不是在對“鼻子”“眼睛”作指稱性判斷，而是傳遞一種意 義。二是“n不是n, m不是式，如“原來的團臉胖腮，現(xiàn)在拉得老長老長，一臉的鐵 青色，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保ㄍ跸岳钣胁舲死）三是“n就是（或'到底是''總是''真是）n”式，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裝懂?！保珴蓶|論人民民主專政） “不管她信不信，事實總是事實。”（趙樹理田寡婦看瓜）4非邏輯性的比較或排除有兩種格式：一是“比n還n”式，如“比阿q還阿q”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