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感悟之已封存的犯罪記錄應否作為定罪前科之探析

1、已封存的犯罪記錄應否作為定罪前科之探析一、基本案情王某，男， 1996 年出生，因犯盜竊罪于2014 年 8 月 26 日被法院判處拘役5 個月（犯罪時系未成年人）。2014 年 11 月 19 日 8 時許，王某伙同他人來到溫州市某區(qū)竊取黃某某現(xiàn)金2000 元。溫州市某區(qū)人民法院于2015 年 6 月 2 日以王某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7 個月，并處罰金1000 元。二、分歧意見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促進未成年人健康發(fā)展的重要司法舉措，但對已封存的犯罪記錄能否作為定罪的前科，理論界和實務界一直存有較大爭議。隨著司法改革工作的進一步推進，上述爭議越發(fā)明顯，人民法院報1 、檢察日報 2 均相繼刊文指出

2、，已封存的犯罪記錄不應作為定罪前科，但目前司法實踐作為犯罪評價的案例仍層出不窮。 3 故筆者擬結合實際案例和司法改革的相關規(guī)定，對犯罪記錄封存制度作進一步探討。本案涉案金額為2000 元，浙江省盜竊罪追訴標準為3000 元，而王某在未成年時曾因盜竊被刑事處罰，是否可以適用兩高關于辦理盜竊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盜竊解釋）第 2 條中的 “曾因盜竊受過刑事處罰的，盜竊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的標準可以按照入罪規(guī)定標準的 50% 確定 ”的規(guī)定，即將王某的定罪數(shù)額確定為 1500 元，在司法實踐中存在較大爭議。第一種意見認為王某的行為構成盜竊罪。我國現(xiàn)有制度只確立了未成年人前科封存制度，但

3、犯罪記錄封存不等于前科消滅，因犯罪所受刑罰而導致的法律后果并不因犯罪記錄封存而消滅。盜竊解釋明確規(guī)定 “曾因盜竊受過刑事處罰”的情況，并未將未成年人因盜竊受過刑事處罰的情況排除在外。第二種意見認為王某的行為不構成犯罪。王某前罪犯罪時未滿 18 周歲且被判處 5 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王某的前罪犯罪記錄應當予以封存。犯罪記錄封存是對未成年人的“教育、感化、挽救 ”方針的體現(xiàn)，為未成年人去除犯罪標簽、重新回歸社會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應當視為沒有犯罪前科，故不符合盜竊解釋的規(guī)定。三、評析意見筆者同意第二種觀點。在司法改革的大背景下，對盜竊解釋中“曾因盜竊受過刑事處罰 ”的規(guī)定不能做機

4、械的理解，司法解釋本身也不可能同法律的規(guī)定相沖突，即對未成年人的前科記錄予以封存后不應再做法律上的評價是司法解釋的應由之義，理由如下：（一）封存的前科不作為法律評價是嚴格司法的應然要求孟建柱指出 “保證憲法和法律得到統(tǒng)一、正確、嚴格實施，已經(jīng)成為全面落實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的關鍵。 ”4因此，無論是我國已加入的國際條約，還是業(yè)已生效的國內(nèi)法規(guī)，我們都應該不折不扣的嚴格執(zhí)行、嚴格落實，確保案件處理經(jīng)得起法律和歷史檢驗。1.封存的前科不作為法律評價符合國際司法規(guī)則。兒童權利公約規(guī)定， “其隱私在訴訟的所有階段均得到充分尊重 ”。聯(lián)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guī)則第 8 條明確規(guī)定： “應在各個階段尊重少年

5、犯享有隱私的權利，原則上不應公布可能導致認出某一少年犯的資料。 ”第 21 條規(guī)定： “少年罪犯的檔案不得在其后的成人訴案中加以利用。 ”聯(lián)合國保護被剝奪自由少年規(guī)則規(guī)定：“釋放時，少年的記錄應封存，并在適當時候加以銷毀。 ”因此，上述規(guī)定中犯罪記錄封存的內(nèi)涵顯然應當包括不再進行法律評價，以上理解對于理解我國的前科封存制度同樣適用，故在司法實踐中也應當認為不應將封存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再次予以法律上的評價。2.封存的前科不作為法律評價符合立法的發(fā)展方向。2008 年 12月中央政法委關于深化司法體制和工作機制改革若干問題的意見首次以中央文件的形式明確提出了建立 “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消滅制度 ”

6、。 2009 年 3 月最高人民法院發(fā)布的人民法院第三個五年改革綱要提出： “人民法院配合有關部門有條件地建立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消滅制度。 ”2011年的刑法修正案（八）確立了不滿18 周歲的人犯罪不構成累犯和免除前科報告義務的規(guī)定。2012年兩高三部關于建立犯罪人員犯罪記錄制度的意見規(guī)定“建立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對于犯罪時不滿18 周歲，被判處 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應當予以封存?！?013刑事訴訟法正式確立了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從上述法律規(guī)定的縱向變化看，刑事法律越來越重視對未成年人權益的保護。若將封存的未成年人前科記錄再次予以法律上的評價，必然導致封存

7、信息的外泄，顯然與封存制度的精神不符。3.封存的前科不作為法律評價符合司法實務的操作規(guī)程。最高人民法院胡云騰等人在關于適用的解釋理解與適用中指出 “對于封存的犯罪記錄，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經(jīng)人民法院審查后，可以查詢相關記錄。需要說明的是，查詢的是犯罪記錄，而不是案卷材料。 ”由此看出，即使是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也只能查詢到被封存的犯罪記錄，而不能調(diào)閱相關的案卷材料等證據(jù)。 5 另外，在信息化高速發(fā)展的現(xiàn)代社會，未成年人犯罪記錄顯然不是簡單的卷宗封存，更為重要的是電子記錄的封存，如上海市公安局指揮部關于未成年人違法犯罪記錄封存的暫行辦法第 3 條明確規(guī)定犯罪記錄包括各種紙質記錄和相關電子記錄 6 。因此，對于一般的辦案人員來說，在封存制度嚴格執(zhí)行后，實際上是沒有權限直接獲知未成年人犯罪的相關電子記錄和紙質記錄，且在犯罪嫌疑人不具有前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