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溫州話中形容詞“撐”的溯源及其對詞典編纂的啟示

1、對溫州話中形容詞“撐的溯源及其對詞典編纂的啟示摘 要 文章通過對溫州話中形容詞“撐的分析和溯源，提醒方言詞考釋對詞典編纂中義項確實立可起重要的佐證作用，同時也指出詞典編纂引進方言詞考釋必須輔以其他條件。關(guān)鍵詞 撐 撐達 形容詞 溫州話 詞典編纂比較有影響的古漢語工具書，如?辭源?商務(wù)印書館，1980、?古代漢語詞典?商務(wù)印書館，2002、?王力古漢語字典?中華書局，2006、?古漢語大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7等都收錄了“撐字，義項和釋義大同小異，現(xiàn)以?辭源?為例摘要錄于下：chng ?集韻?中庚切，平，庚韻。也作“撐。抵住，支持。以篙進船。 斜支柱。美妙，漂亮。金董解元?西廂?一：“便是

2、月殿里嫦娥，也沒恁地巍！該字的前三個義項明顯地有引申關(guān)系，獨第四義與前面的哪一個義項都聯(lián)絡(luò)不上。上述工具書例證除了?古漢語大詞典?用元王實甫?西廂記?以外，其他都用?董西廂?，且都是孤證。那這個義項終究能不能成立呢？在這幾部工具書里找不到答案。?漢語大詞典?搜集的資料比較多，除了?董西廂?外，還用了元白樸?梧桐雨?“行的一步步嬌，生的一件件撐、元喬吉?兩世姻緣?“看了他容貌實是撐。有了金元三例，可知其時確實有這樣的用法，但它與其他義項的聯(lián)絡(luò)仍然難以追尋。一、溫州話中形容詞“撐溯源一文獻用例根據(jù)文獻，“撐的形容詞義首見確是金董解元?西廂記諸宮調(diào)?，但是在元明時期，這樣的用例是很多的。不僅單字有這

3、個意義，由其組成的復(fù)詞也有這個意思；不僅“撐字有此義，它的某些同音、近音替代字也有此義；這種用法，不僅存在于金、元、明，甚至到清代、現(xiàn)代的文獻中也還有個別例子；不僅在戲曲中有，在詞曲中也有，在小說、學(xué)術(shù)著作中也偶爾可見；復(fù)詞不僅有“美妙；漂亮“出色；能干義，而且還有相近的其他意義?，F(xiàn)將這些文獻用例，除卻上述工具書已引用者外，粗略歸類如下：1.“撐危字例元無名氏?壽陽曲?：“逢著的咽，撞著的危不似您秀才每水性。?二刻拍案驚奇?卷二九：“誰家女子恁般撐？?二刻拍案驚奇?卷四：“嫦娥不恁撐，君王取次行，是風流占盡無余剩。2.“整“掙“崢“搶諸例元高文秀?黑旋風?一折：“那大嫂年又青，貌又整，那么被他

4、一班兒惡少相纏定。元王實甫?西廂記?一本三折：“猛聽得角門兒呀的一聲，風過處衣香細生。踮著腳尖兒仔細定睛，比我那初見時龐兒越整。元無名氏?失題?曲：“他生得臉兒崢，龐兒正。?董解元西廂記?卷一：“左壁頭個老青衣拖著歡郎。右壁個佳人舉止輕盈，臉兒說不得的搶。又卷三：“鶻_的淥老兒說不盡的搶，盡人勞攘把我不覷。3.復(fù)詞例元王子一?誤入桃源?一折：“人物不撐達，服色盡豪華，心行更奸猾，舉止少謙洽。明卓爾康?春秋辯義?卷一二：“李琪氏謂齊孝公不能繼桓之業(yè)，殊非撐達而研。元關(guān)漢卿?新水令?曲：“堪講堪夸，比月里嫦娥，媚媚孜孜，那更掙達。元無名氏?賞花時?曲：“龐兒不甚掙達，透輕紗，雙乳似白牙。元末明初?

5、墨娥小錄?卷一四“行院聲嗽：“通用：好，撐四。4.“撐達一詞其他意義的用例元張壽卿?紅梨花?一折：“這秀才忒撐達，將我問根芽。仔細周到元喬吉?揚州夢?三折：“性格穩(wěn)重，禮數(shù)撐達，衣裳濟楚，本領(lǐng)熟滑。周到得體元無名氏?猿聽經(jīng)?三折：“小生也曾得志貫京華，不圖富貴顯撐達，只恐怕違條犯法，因此上隱跡歸家。榮耀快活元王實甫?西廂記?三本三折：“打疊起嗟呀，畢罷了牽掛，拾掇了憂愁，準備著未鎩！?？旎顨g樂元本?琵琶記?二三出：“這壁廂道咱是個不撐達害羞的喬相識，那壁廂道咱是個不睹事負心的薄幸郎。大方瀟灑 明馮惟敏?僧尼共犯?一折：“銅鑄的菩薩，泥塑的那吒，鬼話的僧伽，瞎帳的佛法，并無爭差，盡著撐達，也當?shù)?/p>

6、春風一刮，兀的不受用殺。自由無拘束明張鳳翼?紅拂記?二一出：“我想起那李公子呵，所事?lián)芜_，與他爭什么鳳食鸞棲？能干練達清孔尚任?桃花扇?九出：“你看中原豺虎亂如麻，都窺伺龍樓鳳闕帝王家；有何人勤王報主，肯把義旗拿。那督師無老將，選士皆嬌娃；卻教俺自撐達，卻教俺自撐達。勉力支持?野叟曝言?七五回：“見了太太的面，聽著太太的話，暴躁的就溫存起來，輕狂的就莊重起來，尖巧的就忠厚起來，軟濃的就撐達起來。精明干練?新華月報?二卷三期谷峪?強扭的瓜不甜?：“從前這孩子多撐達，如今三言換不出一語來?；顫姷靡舛奈墨I用例探尋“撐字“美妙；漂亮義的來源與開展以前的詞匯解釋著作早就有收錄“撐“撐達等詞并進展釋義的

7、，如徐嘉瑞?金元戲曲方言考?、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朱居易?元劇俗語方言例釋?、陸澹安?戲曲詞語匯釋?、王A?詩詞曲語辭例釋?詩詞曲語辭集釋?，只不過搜集的資料有限，用例尚不豐富，到顧學(xué)頡、王學(xué)奇?元曲釋詞?解釋和用例有增加，但解釋的思路照舊。張相先生1953最早提出復(fù)詞和單字的關(guān)系，他說：“撐達，漂亮解事之義，亦老練之義。也有只用一個撐字者，那么猶云漂亮也，美也。王A先生1980也說：“撐四或省作撐。顧學(xué)頡、王學(xué)奇1983講得更詳細：“撐達，美麗、漂亮之意。又作掙達，更簡作撐崢掙整，音近意并同。有時解為強，猶今北人講棒，南人講嶄；今華中及西南方言，謂事情辦得好，說辦得撐，是其遺也。他們都斷

8、言“撐是“撐達“撐四的簡化形式，因為“撐達有“漂亮；出色；能干等義，所以可以簡作“撐，意義稍窄。根據(jù)以上列舉的文獻，“撐“掙“崢“整“搶“撐達“掙達“撐四“掙四出現(xiàn)的時代相差無幾，根據(jù)用例的多寡，可知“撐“撐達是最常見的形式，其次是“掙“掙達。 在能與“撐互相替代的形異音近諸字中也沒有一個字本身的義項與“美妙；漂亮義有引申關(guān)系，由此我們可以斷言“撐的形容義不是通假義。在詞匯形式和意義的開展變化中，由簡而繁、由繁而簡，由單字而復(fù)詞、由復(fù)詞而單字的情況都是存在的。至于是先有“撐字的“美妙；漂亮義，然后開展成“撐達，還是先有復(fù)詞“撐達，然后簡括成“撐，根據(jù)目前掌握的資料，尚難斷言。不過我們可以提出這

9、樣一個問題：“撐達為什么會有“漂亮；出色；能干等義呢？這是可以討論的。根據(jù)前引?辭源?對“撐字的釋義，前三個動詞義項都是中性義，不帶褒貶色彩，而第四義作為形容詞的“美妙；漂亮卻是褒義的。翻閱?漢語大詞典?“撐字所帶的多字條目，我們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個現(xiàn)象：其中不少是中性的，也有相當多是帶褒義色彩的，極少含貶義的。我們根據(jù)元代以前宋代的詩歌，對這些褒義色彩的復(fù)詞做普查，發(fā)現(xiàn)這個現(xiàn)象相當明顯?，F(xiàn)歸納舉例于下：1.在“撐天“撐空等述賓構(gòu)造中，有“力量強大“宏偉挺拔等蘊含義。如：昆侖宇宙一株石，拄地撐天日夜浮。馬廷鸞?贈地理李生?撐空方突兀，傲世不嫵媚。李處權(quán)?江郎峰?饑鼯愁P號窮冬，層巒秀壁撐晴空。盧襄?

10、登鹿苑寺玉虹亭?唯庵有長松，拄地撐青空。曹勛?題唯庵后大松?周環(huán)列蒼石，直上撐碧落。張獻民?山門六題寄圣俞?孤峰撐蒼昊，大壑裂厚坤。陸游?龍門洞?2.并列構(gòu)造“拄義撐仁，由于賓語的作用，有“正氣凜然的蘊含義。如：拄義撐仁難著腳，十人著腳九斜欹。許?題錢叔恭立齋銘后?3.述賓構(gòu)造的雙音動詞“撐腸，由于前后詞語的影響，往往有“飽讀詩書“才華橫溢等蘊含義。如：盧仝撐腸五千卷，鄴侯插架三萬軸。張擴?博古堂?知君老將家有種，談兵論事書撐腸。周紫芝?劉將軍寶刀歌?文字撐腸不療窮，詩來想見左書空。呂本中?又寄無逸信民?撐腸萬卷書，不知何處著。郭印?博古齋?撐腸飽文史，欲振三年鳴。王十朋?和韓燕河南府秀才送周

11、光宗?“撐腸可視為“離合詞，假設(shè)拆開用，也有同樣的蘊含義。如：東屏斯文主，書傳撐滿腸。衛(wèi)武宗?答野渡墊賓并其子和篇?4.動詞“撐突往往與“云天“萬卷等詞語配合使用，產(chǎn)生“力量強“知識多的蘊含義。如：徒能出八極，撐突干云天。張耒?春日雜書八首?五色豪端欲飛動，萬卷胸中正撐突。釋德洪?贈汪十四?紅妝聚觀爛朝霞，撐突萬卷遭搜爬。釋德洪?次韻曾嘉言試茶?龜腸撐突五千卷，底用會B箋蟲魚。張擴?顧景蕃訪大年侄昆仲留宿細柳軒?5.動詞“撐拄往往與表示書卷的名詞或短語配合使用，獲得“才能強“學(xué)問多等語境義。如：胸中撐拄萬卷讀，對客傾瀉如崩云。釋德洪?贈王佐之?心胸高崔嵬，萬卷相撐拄。釋德洪?送廓然?夫君腹為笥

12、，萬卷方撐拄。李處權(quán)?簡友生促酒?枯腸五千卷，磊落相撐拄。蘇軾?虔州呂倚承事年八十三讀書作詩不已好收古今?亦有數(shù)卷書，腸腹自撐拄。曾住洞緯律僨浼贈韻?故人此去今幾時，亦有文字相撐拄。呂本中?夜坐?6.動詞“支撐可帶“天地做賓語，在語境中有“力量雄厚“才能超強的蘊含義。如：正直相扶無倚傍，支撐天地與人看。辛棄疾?江郎山和韻?一般用法的“支撐也有“才能強的蘊含義。如：但愿后世賢，努力勤支撐。胡銓?家訓(xùn)?人人立志守豪富，個個支撐家業(yè)均。上官統(tǒng)?自命?7.動詞“撐拓有“才能強“程度高“魄力大等蘊含義。如：老臣將略服先零，撐拓江淮五十年。王奕?書趙忠靖公祠堂?日日邊書帶羽來，時艱撐拓正需才。蕭立之?再韻

13、賀得闕?留取老翁看云月，乾坤撐拓賴奇才。方逢振?至元廿四年十一月二十日得宣命詣朝可庵有詩?天生周與程，得手始撐拓。陳普?勸考亭收文公書兼聚書?遂生考亭子朱子，撐拓三才開劣。陳普?勸學(xué)? 大量的宋詩例句說明，“撐的動詞義雖然屬于中性，但當它與其他詞語搭配時，卻蘊含著表揚的語境義，因此無論作為述賓短語中的動詞或述賓構(gòu)造動詞中的動詞性語素都被賦予了褒義色彩，受這種褒義色彩的影響，它的形容詞義完全是褒義的了。在“撐達一詞中，“達這個語素，本就具有“暢通；通曉；明白；顯貴；夠程度等褒義，可組成“曠達“通達“到達“顯達“達人“達才“達官等褒義詞，因此“撐和“達的組合也是褒義的，多用于稱贊，在不同語境中可做

14、各種不同的解釋。受“撐動詞義常用于褒義環(huán)境的影響，“撐與“撐達最根本的褒義就是“出色，在元代及其以后，互相影響，同時開展，“撐達在個性語境中，獲得了各種逐漸固定下來的表揚性質(zhì)的意義，“撐在開展中逐漸獲得了“掙“崢“整“搶等音近形異的其他寫法，并且被保存在今天的溫州話中。二、“撐字“美妙；漂亮義的讀音討論在一般詞典中“撐字只有一個平聲音，上面所舉的幾種古漢語工具書都是如此，但在溫州話中形容詞“撐卻讀為去聲。這并不能簡單地代表金元時代產(chǎn)生的“美妙；漂亮義就應(yīng)該讀去聲。因為在時代變遷中，古代讀音折合成的今音與方言中的今讀往往不一致。要斷定該義的今讀，主要得根據(jù)文獻記錄的讀音資料與古今音變折合規(guī)律，溫

15、州話的讀音僅是佐證。?漢語大詞典?對“掙“撐采取兩種不同的處理方法，主要是因為“掙的“出色；漂亮義今天雖然已不見，但它的去聲音還留在今天的普通話中，意義是“掙脫，而“撐的形容詞義和去聲音僅僅遺留在溫州話中。由此可以看出詞典編纂對方言中遺留的古代意義及其讀音還不夠重視。因為“撐的形容詞義和它的去聲音只找到了溫州方言的佐證，還沒找到古代字韻書的直接記錄，我們在此只是慎重地提出語文詞典“撐字形容詞義定音的新思路，希望隨著研究的進一步深化，證據(jù)的進一步增加，能有更令人滿意的答案。三、對語文詞典編纂的啟示上面的引征和討論，可為語文詞典編纂增加新的語料，幫助語文詞典編纂進步質(zhì)量。以?漢語大詞典?修訂為例，

16、除了上面提到的對“撐字立字頭、義項、注音等問題提供了新的線索以外，還有以下幾點可以吸收：首先是補充詞目和義項。?漢語大詞典?“撐“掙“搶三字下都收了這個形容詞義，又收了復(fù)詞“撐_達“掙_達“掙四，卻沒有收“撐四，當補收?！皰晁膬H是孤證，“撐四有“行院聲嗽的釋義，又有?宣和遺事?之用例，正好補充“掙四孤證之缺乏。?漢語大詞典?“崢“整兩字并沒有這個形容詞義項，也應(yīng)補收。該兩字此義各有兩個以上的用例，又有“撐“掙“搶諸字的佐證，形容詞義項完全可以成立。其次可以糾正補充釋義。如“撐達，?漢語大詞典?雖然也有四個義項，但上述例證釋義并不能完全包容，可以補充原釋義之缺乏，同時“露一手；試一試本領(lǐng)之義是否

17、可靠，分析上述例句和互相關(guān)系，也可以做出新的考慮。再次可以補充?漢語大詞典?例句的缺乏。前面提到的“掙四例就是明證。對于其余此義只有孤證的詞典，更是可以作為例句的補充。以上的用例在金元以后的文獻中是客觀存在的，但各字各義的用例并不是很多，為什么能做出比較確定的解釋？溫州話遺存的“撐字有形容詞義是一個極有力的佐證，我們將所有語料整合起來看，這些字詞的形容詞意義是完全成立的，而且它們在各自的用例中都能得到妥帖的解釋。 利用方言來考證古代俗語口語，是因為方言詞語往往與古代的俗語口語關(guān)系親密，一方面某一方言的俗語口語，很可能被民族共同語采用而普遍使用；另一方面前一時期的俗語口語也會遺存在后一時期的某方

18、言中。前輩學(xué)者對此有很多精辟闡述。蔣紹愚先生2006曾引用過羅常培先生在?金元戲曲方言考序?中的一句話：“金元戲曲中之方言俗語，今日流行于民間者尚多，惟理董無人，索解匪易。蔣先生然后說：“這話對于近代漢語的口語詞都是適用的。有些詞語，僅憑書面資料不容易弄清楚，假設(shè)以方言印證，就會清楚得多。方言與俗語口語的關(guān)系是我們利用方言來探究詞典釋義的理論根底。蔣先生2006還指出，不是近代漢語的詞語都可以在現(xiàn)代方言中得到印證，也不是現(xiàn)代漢語方言中的所有詞語都可以上溯到近代漢語中。這就提醒我們利用方言考證詞典釋義必須慎重，我們應(yīng)當輔助以其他訓(xùn)詁學(xué)、詞匯學(xué)的研究方法。如在上述探究中，我們普查文獻資料，用了排比

19、歸納的方法；對某些例句釋義的認定，用了同義詞比照、反義詞比照的方法；對于“撐的各種不同寫法用了異文對照、因聲求義的方法；對于“撐“撐達的關(guān)系，用了推求語源的方法；對于“撐字讀音的討論，用了音義配合的方法。凡此，都說明，方言詞考釋對詞典釋義有重要作用，但必須慎重使用，需與其他語言學(xué)研究方法一起綜合運用。參考文獻1.傅璇琮主編.全宋詩.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5.2.古代漢語詞典編寫組.古代漢語詞典大字本.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2.3.顧學(xué)頡，王學(xué)奇.元曲釋詞.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3.4.漢語大詞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詞典訂補.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21.5.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字典第二版.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武漢：崇文書局，2021.6.蔣紹愚.近代漢語研究概要.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7.李崇興等.元語言詞典.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8.李榮.溫州方言詞典.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 1998.9.李榮.現(xiàn)代漢語方言大詞典.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 2002.10.凌景埏校注.董解元西廂記.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0.11.毛晉明編.六十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