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歸潛——兼談文學研究的沉潛

1、文學歸潛兼談文學研究的沉潛文學，古代泛指詩性智慧，才情文思，或文獻典制。今之文學含義取自西方，主要指有關審美想象和詩意才情所創(chuàng)造的文字性門類，或者說借助文字進展審美想象和創(chuàng)造的藝術活動。中西方在文學的定義問題上藉才情以冥會，憑詩意而暗合，都切入了才情文思秀出的根本精神。古今中外的文學活動一味地在秀出在凸顯，但是很少有人思索文學的歸潛問題。這里說的歸潛不是指宇宙萬物的終極虛無即不是哲學上所說的歸因空無，也不是指天地眾相的必然物化即不是倫理學上所說的有死速朽，而是指文學在人類生存智慧意義上的文明通化。前二者是陰暗的或曰錯誤的，錯在思維方法上墮入了惡的無限性;后一種是安康的或曰愛生的，愛在向死而生，

2、為生而死，善死善生，能通能化。近代以來的文學及其研究無不是在“秀字上作文章，而文學的歸潛問題卻成了一個忌諱的話題。我所說的文學歸潛包括三個方面:文學研究期待本真的隱秀，醞釀疆域的啟蔽，呼喚文史的歸藏。一、新世紀文學研究期待本真的隱秀。這是文學歸潛的前提和基矗有三點值得我們考慮:1、文學的本真需要隱秀。文學的本真是非文學。文學的本真是文學的本然，它和文學的本質(zhì)并不一樣。文學的本質(zhì)是其內(nèi)在的必然聯(lián)絡，而文學的本真那么是文學的非本質(zhì)。本真不是事物內(nèi)在的必然聯(lián)絡，而是“本然有他，“本根在界，“本相非己。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康德、黑格爾、馬克思、別林斯基、弗洛伊德、海德格爾許多思想家都從不同角度說明過同

3、樣的道理。20世紀中西方關于文學主體、本體、自律等向度的開掘自有其歷史價值，但是刻意維護的恰恰是文學的本質(zhì)，而非文學的本真;著力宣傳的是文學的一枝獨秀，而非文學的“深文隱蔚;反復論證的是文學的自給自足，而非文學的自我非我;全面肯定的是文學的自成一體，而非文學的自我否認。這樣一來，文學研究成了文學“天然合理論的同義語，片面放大了文學包括文學研究自足性和抗爭社會非正義的一面，而忽略了其作為批判者和作為批判武器并不能代替自我批判的事實。我們所說的自我批判，就是隱秀之自覺自修。2、文學的華采需要隱秀。文學本身就是華過其實的人文風貌，在苦難歲月她常常是彌足珍貴的不平那么鳴，是人類苦悶的象征，而在承平年代

4、那么往往是養(yǎng)活才子佳人的“聊齋，充其量是叮咬社會這頭大動物的“牛虻。在生活相對安逸物質(zhì)供應豐裕的歷史時期，文學及其研究也出一些好產(chǎn)品，但是陳陳相因的重復和矯揉造作的文本也為數(shù)不少。尤其在國家和社會文教機構包養(yǎng)數(shù)量龐大的文化大軍之時，資源浪費和文化垃圾是眾所周知的社會公害。隱文學之秀是文學自身開展的要求，也是文學隱秀之自裁。3、文學的教育需要隱秀。文學教育的目的在于學習和弘揚祖國文學遺產(chǎn)，增進國民在文學本真方面的修養(yǎng)。鉆仰文學之秀出和凸顯是學習是弘揚，探究文學之蘊藉、含蓄也是學習是弘揚。長期以來，我們闡揚的只是文學競秀的一面，而無視了文學隱秀的一面。我們教學生文學，似乎僅僅是為了讓他們能詩文，善

5、小說，文采飛揚，風流倜儻。這些氣質(zhì)當然有其優(yōu)長，但是有才氣而不張揚，能內(nèi)秀而尚厚重，尤其是一個民族不可缺少的品格。青少年最易受文學輕舉和張揚特性的熏染，當今高校一面倒的“文學秀教育更助長了片面的文秀特點。文學隱秀教學勢在必行，文學厚道修養(yǎng)刻不容緩。早在20世紀5060年代，陸侃如、馮沅君等先生曾就此傾向發(fā)出過矯正性的忠告，他們反復強調(diào)說大學中文系主要不是為了培養(yǎng)作家，而是要培養(yǎng)風骨質(zhì)實的文化人，培養(yǎng)功底深沉的學術人才。這一點在今天的中國高校尤其值得提倡。二、新世紀文學研究醞釀疆域的啟蔽。這是我們深化文學研究的關鍵所在。文學歸潛非得經(jīng)由這一道門檻。1、啟蔽是解除文學觀念的是己非它之蔽。假設我們成

6、認“本然有他，“本根在界，“本相非己，成認“工夫在詩外，成認“文史哲不分家，那么解除業(yè)已形成的文學疆域觀念那么是抑制文學板塊分割的重要舉措。當今之世，文學觀念泛濫成災。啟蔽者，解文學觀念自閉之蔽也。在這種意義上，可以說疆域觀念的啟蔽是文學破執(zhí)的要害。2、啟蔽是對文學秀的合理遮蔽。文學經(jīng)歷了“塊根脫土的過程文獻學、詩文集、詩文評是其濫觴;經(jīng)歷了“扎堆入園的洗禮史性化、科別化、學分化是其標準;經(jīng)歷著“硬皮、“癃閉的病痛壁壘森嚴、近親繁殖、日益僵化是其癥結。啟蔽是退耕還林，是植根入地，是把“文學秀納入水草藩蔽的“人文自然生態(tài)中去。換言之，啟蔽是讓文學走入文史哲的大家庭，走入天地人的大環(huán)境，走入全球化

7、的大氣氛。啟蔽之蔽是護理，她要綠化被文學體制化過分墾殖的裸露之地。轉(zhuǎn)貼于論文聯(lián)盟.ll.3、啟蔽是對文學疆域化解性處理。筆者在?文學的疆域?一文中也討論過這個問題:“疆域如規(guī)，學科似范，教學與研究難免要適應社會分工去成就標準但這只是工匠類的低層次要求。解疆近道，越界通化，有疆界而又能出神入化，這是學科建立最終的學術指歸，也是人才成長應該追求的化境。古代文學研究可在“科中涵，不可在“科中固;可在“科中化，不可在“科中器;可在“科中解，不可在“科中霸。簡言之，文學疆域可做學術起步的搖籃，不可做自我封閉的牢籠。這是中國古代文學的本根精神使然，也是“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人文深旨所在。這里三度用啟蔽，決非

8、玩弄文字游戲，而是要強調(diào)一種化感通變的文學疆域思想，即有疆無疆，在疆非疆。有焦點而無邊際，在文史哲融會貫穿中厚積薄發(fā)。三、新世紀文學研究呼喚文史的歸藏。文學的歸藏是儲藏、收藏、化感、通變。文史歸藏是文學向非文學的過渡，是文學在本真意義上的通化潛移默化，是文學對另一種宇宙時空的期待藏器待時。1、文學的文史歸藏是原道。原道是對文學根源、本根和本真的求索。根源是前提，那是渾茫，“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溯源無不回歸“自然;本根是胎際，那是活力，“生滅原無定，沉浮終有緣;本真是實相，那是通化，“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本真特別在乎去己。原道三本也是三法:一是復反，道動于反，反常近道;二是通變，“變那么

9、其久，通那么不乏;三是哲思，形上謂道，哲人釋然。在中國傳統(tǒng)的思想文化中，形上考慮一直是弱項。關于這一點，筆者將另文闡述。2、文學的文史歸藏是解毒。解毒是對人類文明戾氣的化解。我們講文史歸藏實際上也有面對人類文明惡質(zhì)化的拯救。西方學者對文明危機有以下幾種態(tài)度和方法:尼采式的一概否認，視整個文明為“墮落的象征;現(xiàn)代主義文藝的自殺式了斷，即文藝的自戕;后現(xiàn)代主義的拆解轉(zhuǎn)移，即文類叢林化或曰自然生態(tài)化。這些方法不管偏激、憤慨，抑或睿智、變通，都對我們有啟發(fā)作用。我們提出的歸藏主張，既有對國外人文智慧的汲取，也有對異域思想弊端的超越。原道的本意就是文史哲的融會，就是文類的叢林化和人文的自然生態(tài)化。原道的

10、“原始要終，不僅是回歸根源，而且也是對來自商業(yè)大潮、意識形態(tài)、人性弱點、華采過剩、道德淪喪等文明劣根性的根性療法。3、文學的文史歸藏是積儲。積儲是養(yǎng)精蓄銳，面對全球化文明變數(shù)而藏器以待時。全球化文明對各民族提出了史無前例的挑戰(zhàn)。每一個民族都面臨球籍存亡的宏大威脅。我們一方面要辛勤耕耘，發(fā)揮文采以彪炳史冊;另一方面也要刻苦歸潛，深化思想以收斂鋒芒。將二者結合起來講，那就是文以藏道，道以蔽文?！扒锸斩匾詣h繁就簡，韜光養(yǎng)晦以潛移默化，積聚排山倒海的能量以迎接艱巨的考驗，醞釀移星轉(zhuǎn)斗的活力以等待更大的歷史機遇。中華民族是偉大的民族，她有偉大的歷史成就和艱巨的將來使命，這兩方面都要求她乾行坤載，厚積薄發(fā)。古代文學研究特別應講究“深文隱蔚，余味曲包的內(nèi)涵。一個民族及其文學都應做到承平時潛龍以養(yǎng)氣，繁華時藏愚以守拙，易行處雕削以晦澀，暢達中自貶以放逐。宏構偉制是隱秀歸藏后的創(chuàng)設，吞吐太荒是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