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禮樂戶”考

1、元代“禮樂戶考摘要：樂戶是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的一種賤民，專門從事吹彈歌唱以及戲曲、舞蹈等表演，多來自犯人家屬、戰(zhàn)爭俘虜或貧困賣身之人，無論其身份、社會地位及所從事的職業(yè)，在封建社會里均被認定為輕賤，因此飽受社會的歧視與不公正待遇。這是樂戶的一般情況。但是，在元代，出現(xiàn)了一類不屬于賤民的庶民樂戶，叫“禮樂戶。他們不僅享受著正常人的權利，可以應試、做官，甚至還有免去賦役的特權。關鍵詞：樂戶戲曲音樂Abstrat:Theusiianhusehldsereenfhublebirth,hundertksinging,daningandhinesetraditinalperasetasthEirupatin.

2、Seftheaefrfailiesthatereinvlvedriinalatins,heverthetherserethenpeplehaednintherldandsldtheselves.Stheyereregardedasthepariahsbybirth,thEIrstatusandtheirupatin,andintheeanhileunfairlytreatedanddisriinated.Thisasthease.ButinYuanDynastyasrtfennaedastheerenialusiianhusehldsfthenpepleeergedhdidntbelngtth

3、epariahs.Theyenjyedtherightsfthenpeple,andantakepartintheexaandbeffiials,evenhavethespeialprivilegefbeingfreedfrtaxesandrvee.Keyrds:usiianhusehldhineseTraditinalperasusi一樂戶是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的一種賤民，其身份低于庶民，被稱為專業(yè)賤民樂人，除個別情況外，一旦進入樂籍，便世代相傳，不得除籍。樂戶不能享受正常人的權利，如不能做官、不能參加科舉、不得與非樂籍的良人通婚，不能進入祠堂，名字不得入族譜等等。樂戶之名，首見于?魏書刑法志?：

4、孝昌已后，天下淆亂，法令不恒，或寬或猛。及朱擅權，輕重肆意，在官者，多以深酷為能。至遷鄴，京畿群盜頗起。有司奏立嚴制：諸匪徒殺人者，首從皆斬，妻子同籍，配為樂戶；其不殺人，及贓不滿五匹，魁首斬，從者死，妻子亦為樂戶；小盜贓滿十匹已上，魁首死，妻子配驛，從者流。1盡管從事樂舞的專業(yè)樂人在先秦時就存在，但作為罪罰之人的親屬入籍，并以制度的形式確立下來的樂戶，卻是從北魏時期開場的。樂籍制度發(fā)端之后，在隋、唐得到開展與強化。隋煬帝愛好聲色，將“天下周、齊、梁、陳樂家子弟皆增擴為樂戶2。唐代，樂人們根本屬于賤民階級。他們分布在宮廷與地方。宮廷中的樂人集中在太常寺與教坊，承應祭祀、典禮、筵宴等活動的演奏與

5、表演。地方州縣的樂戶每年必須在一定時間輪值于宮廷及各級官府。此外，軍旅中亦有樂戶，稱作“樂營。雖然宋代典籍中較少用樂戶的稱謂，而多名之樂人、樂工，但這些樂人、樂工卻是樂籍中人無疑，只是稱謂不同而已。遼、金、元皆受宋之影響，保存了樂戶制度3。元代樂戶的賤民身份是比擬清楚的。關漢卿?金線池?雜劇第三折：“石府尹云賢弟不知，樂戶們一經(jīng)責罰過了，便是受罪之人，做不得士人妻妾。4因樂戶們是受罪的賤民，所以按規(guī)定不能做官員的妻妾。無名氏?盆兒鬼?雜劇第四折的一段對話也頗能說明問題：“凈上，云喚我的是那個？張千云你妻子在那里？凈云他是樂戶，除名久了也，還要喚官身哩？5元人夏庭芝在?青樓集?談到雜劇藝人顧山山

6、時說她“本良家子，因父殞而失身始嫁樂人李小大。李沒，華亭縣長哈喇不花，置于側室，凡十二年。后復居樂籍，至今老于松江，而花旦雜劇，猶少年時體態(tài)。6顧氏本來是“良家子，后入“樂籍，說明“樂籍非“良家。?元典章?對“樂人婚有專門的規(guī)定，樂人只能實行內婚制，不準官吏、富人、良人娶樂人為妻，否那么治罪7。入明之后，樂戶大量增加，處境更為悲慘。除了前代樂戶遺留外，明初還將元蒙舊臣籍沒為樂戶。更為殘酷的是燕王朱棣發(fā)動靖難之役，攻入南京后，許多忠于建文帝，不附新朝的大臣被殺，妻女被編為樂籍，永世不得為良。這些人多數(shù)被發(fā)配到山西，以致于到二十世紀，晉東南一帶還有樂戶遺存8。直到清雍正元年1723，朝廷下令革此弊

7、端，山西之樂戶、浙江之墮民、蘇州之丐戶等“令各屬禁革，改業(yè)為良，“削除其籍9。制度變了，但風俗習慣、傳統(tǒng)觀念很難轉變。由于世俗的偏見，絕大多數(shù)樂戶，尤其是仍操舊業(yè)者，還是被常人視為賤民，這種狀況直至1949年以前，仍無太大變化。傳統(tǒng)樂戶的真正消失，要等到新中國成立以后了。二在元代，除了屬于賤民的樂戶大量存在外，還有一種庶民“禮樂戶，細分可為“禮戶與“樂戶，但一般并稱為“禮樂戶。他們與儒戶、民戶、匠戶、醫(yī)戶、軍戶等一樣，有時需要當差納稅，有時可以減免賦役，有的還能求取功名。筆者在?常山貞石志?上意外發(fā)現(xiàn)的一篇碑文，很能說明這一點。碑名?真定路學樂戶記?10，碑高四尺二寸五分，廣二尺。二十一行，行

8、三十六字。正書，篆額有陰。至元四年1338閏八月立。碑文并見于光緒元年刻?正定縣志?卷十一?學校?。碑文為清代所錄，謄錄者謂在正定府學，今已不存。此碑是研究元代樂戶制度的一篇珍貴文獻，特轉錄碑陽全文：翰林侍講學士、通奉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兼國子祭酒歐陽玄撰文11。賜進士及第、奉議大夫，監(jiān)察御史李黼書丹。正議大夫、御史臺治書侍御史徐奭篆額。鎮(zhèn)陽郡學禮樂生通七十有八，戶部刺史之所陳請，肅政使者之所建明，省臺部之所詳定。既復其戶，凡諸征徭無所與于有司矣。教授趙璧、學正孫誠、學錄宋舉懼歲久籍漫，謀壽諸石，乃礱堅珉，具梗概，請于郡人春官寺郎蘇君天爵訪玄司成之館，征辭以記之。玄與蘇君俱以禮樂為職事也，記

9、可辭乎？按郡學始建置樂生十有六人，春秋二仲上丁釋奠猶用俗樂，延佑五年改作雅樂，增置四十有五人。至順二年援樂生例，請設相禮及諸執(zhí)事者，又置禮生二十有五人，尋增置八人，然后聲容文物燦然，最圻內諸郡。夫三代以來，學校之制，學者入學無不學禮，亦無不學樂，當時，弟子員即禮樂生也。更秦廢壞，漢叔孫通以魯三十生及其弟子百余人起朝儀于野外，益州刺史王襄命王褒作?中和?、?樂職?、?宣布?等詩，得郫縣何武與成都楊覆眾等習之，宣帝以為盛德之事，召武等賜帛。此禮樂生眆見史傳者也。今鎮(zhèn)陽為河朔上郡，戶口繁伙，有司拔一二于千百，以備一郡制作之美，是豈小補哉。矧叔孫生之徒，皆起家拜爵為郎，何武它日仕至三公，人材自此途亦未

10、可量也。余感蘇君敬共桑梓之意，故以遠者、大者進而勖之。至元四年寅閏八月辛亥記。寧昌王杰磨勒。鹿泉劉守信刊。碑陰為題名錄，包括真定路總管府提控、知事、推官，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司知事、經(jīng)歷等官員名單以及路學教授、學正、學錄、學官等名單。撰碑人歐陽玄12731375，瀏陽在今湖南瀏陽市人，字原功，號圭齋。延佑二年1315進士，初為地方官，后入為國子監(jiān)博士、祭酒。至正年間，以翰林院直學士參與修宋、遼、金三史，任總裁官。三史修成后升翰林學士承旨。為官四十余年，凡宗廟、朝廷文冊制誥，多出其手。海內名山大川、釋老之宮、王公貴人墓隧之碑，都以能得到歐陽玄的文辭為榮。?元史?稱贊他“文章道德，卓然名世12。書

11、丹人李黼12981352，潁州今安徽阜陽市人，字子威。泰定四年1327進士第一，初授翰林院修撰，后升禮部主事、監(jiān)察御史等。至正十年1350任江州路總管，十二年，升任江西行省參政，行江州、南康等路軍民都總管。紅巾軍破江州時，巷戰(zhàn)死。謚忠義。以上二人?元史?皆有傳。篆額人徐奭12801344，彰德路安陽今河南安陽市人，字周臣。國子監(jiān)生出身。先后擔任戶部主事、監(jiān)察御史、戶部尚書、治書侍御史、禮部尚書等職。此三人皆朝廷重臣，立碑規(guī)格之高自不待言。這次真定路學能請到歐陽玄撰碑，得益于郡人蘇天爵。蘇天爵12941352，真定人，字伯修。國子監(jiān)生出身。先為州判，后累官至江南行臺監(jiān)察御史、淮東道肅政廉訪史、吏

12、部尚書等。歐陽玄一生著述豐富，但僅存?圭齋文集?二十四卷，其余皆毀于戰(zhàn)亂。本篇碑文亦不見于?圭齋文集?，當屬被毀之列，只因刻之金石而幸存。三元之真定路屬中書省，為朝廷“腹里，真定即今河北正定縣。眾所周知，真定在元代前期是一個文人聚集的地方，同時也是元代雜劇活動中心之一，涌現(xiàn)出白仁甫、李文蔚、史樟、尚仲賢、戴善甫等雜劇作家。如今又為儒學設立禮樂生戶籍屬禮樂戶78人，碑文所言“聲容文物燦然，最圻內諸郡，當非虛夸不實之辭。為路學設置禮樂生，用于每年仲春二月、仲秋八月在文廟祭祀孔子時行禮、奏樂。本次立碑緣起，是為了讓真定路學樂戶名單以及免除他們賦役的規(guī)定勒之堅石，保存長遠。元初，禮樂戶曾享受過免除賦役

13、的優(yōu)待，但旋即被取消。?元史世祖本紀?載：至元二十九年八月“壬辰，敕禮樂戶仍與軍站、民戶均輸賦13。?廟學典禮?卷四“辯明儒人難同諸色戶計亦載：元欽奉圣旨，止該軍、站、禮樂戶及弘州納面戶計，和顧和買一例均當，別不曾該載儒戶，亦無雜泛差役語句。省府：檢照至元二十九年八月初四日，奏過事內一件節(jié)該：太廟里禮樂戶四百余戶，弘州納面的戶計，和顧和買事，不分軍、站、民戶，眾人均勻著者。14光陰流逝，到元代后期，禮樂戶免除賦役的優(yōu)待政策又在一些地方被恢復，真定路就是一例。此外，禮樂戶還經(jīng)常得到皇帝的恩賜：成宗元貞二年1296十一月“賜太常禮樂戶鈔五千余錠15，武宗至大二年1309十二月“賜太廟禮樂戶鈔帛有差

14、16。歐陽玄將禮樂生比附于先秦的弟子員略顯牽強，但從他的贊譽之辭中可以看出，禮樂戶絕非賤民是不成問題的。還有一例也可以說明問題，至正十年1350朝廷一次就以醫(yī)籍一百四十八戶充任京城三皇廟廟戶禮樂生17。醫(yī)戶與匠戶、民戶一樣屬于庶民，中統(tǒng)三年1262，朝廷規(guī)定各路設立醫(yī)學，由名醫(yī)人充任教授，招收醫(yī)學生員，并規(guī)定醫(yī)戶除種田、經(jīng)商所得須納稅外，免除其余雜泛差役。至元二十二年1285，又詔定各路并州、縣醫(yī)戶以及行醫(yī)之家“每朔望詣本處及聚集三皇廟圣前焚香，向神靈匯報近期行醫(yī)過程與結果，并呈醫(yī)學教授考核18。這一百四十八戶被轉入三皇廟禮樂戶，除了行業(yè)原因外19，也說明醫(yī)戶、禮樂戶是平行、平等的。作者又以漢

15、代精通禮樂者封官拜爵，甚至位至三公為例，說明禮樂生非但不下賤，而且還會出人才。此言不虛，?元統(tǒng)元年進士錄?載，“漢人、南人第二甲，十五名中云：第“十一、張頤：貫恩州，附籍太常禮儀院禮樂戶。字以養(yǎng)，行三，年卅一。己巳東平第四名，壬申第二名，會試第廿一名。授太常禮儀院太祝。20張頤這位禮樂戶出身的進士授太常禮儀院太祝，從八品。祖上三代皆為官，其父為中順大夫，官至知府，可見絕非賤民。另外，由其它及第者分別為“儒戶、“民戶、“匠戶、“軍戶等出身看來，禮樂戶當與之平行，乃戶籍中專門一種，而非賤民。轉貼于論文聯(lián)盟.ll.惟其不是賤民，且可以享受免除賦役的待遇。他們的姓名才被堂而皇之地刻在碑上，公之于眾。這

16、在一般賤民樂戶那里，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由此，碑文為我們保存了一份完好的元代地方區(qū)域有關禮樂戶的詳細材料。由碑文可知，元代后期真定路儒學禮樂生共78人，其中樂戶45人。在錄事司者名曰23人，實有22人，疑錄碑時有遺漏。錄事司為元代路、府治所設立的管理城中戶民的機構，錄事為正八品官員21。另外，元代真定路沒有古城縣，疑即晉州今河北晉州市之鼓城縣在今河北晉州市或書碑者筆誤。由碑文可知，路學還有禮戶33人，據(jù)順治?真定縣志?載，真定路學于治順四年1333“立禮戶碑，編修瞻思為記22，惜碑文不存。禮樂戶名中還有一位李好古，平山縣人，與一位元代雜劇作家同名。元雜劇作家李好古，楝亭藏本?錄鬼簿?注云“保定在

17、今河北人，或云西平在今河南人。天一閣本那么注云“東平在今山東人23。著有雜劇三種，今存?張生煮海?一種，其余二種?劈華岳?、?鎮(zhèn)兇宅?已佚。近人孫楷第考證李好古籍貫西平，居江南，大約在至正六年1346至八年1348間任南臺御史24。但除了二者姓名一樣外，孫氏的考證并無其它有力證據(jù)。平山縣樂戶李好古與雜劇作家李好古是否有關系？筆者編查方志及其它相關文獻，惜無結果，此處摘出，僅供有興趣者參考。禮樂制度是中國古代的一種根本社會制度，禮樂文化也成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之一?！岸Y字最早指以器皿盛兩串玉獻祭神靈，稍后也兼指以酒獻祭神靈，再那么指一切祭祀神靈之事25，后來泛指規(guī)定社會行為的法那么、標準、儀式等

18、。中國歷來被稱為“禮義之邦，禮在古代社會政治文化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大到國家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等典章制度，小到個人倫理道德修養(yǎng)、行為準那么標準等，都與禮密不可分。樂本是樂舞、樂曲、樂歌的統(tǒng)稱，雖然以音樂為根底，但古人認為“樂又不完全等于音樂。?禮記樂記?曰：“樂者，與音相近而不同德音之謂樂。26它有比音樂更為廣泛深化的社會政治、倫理、道德內涵。禮代表著等級秩序，但一切等級體系不可防止地會遇到內部的離異傾向，森嚴的等級使社會有了秩序，但同時也存在著矛盾。為了緩解等級制度的內在緊張，古人找到了一件武器樂，認為它可以增益人與人之間的親和關系，所以，要以樂輔禮，所謂“樂統(tǒng)同，禮辨異，“樂者為同，

19、禮者為異；同那么相親，異那么相敬等27，都是這個道理。有了禮，即有了貴賤區(qū)分的等級，它可以使賤者敬貴、下者敬上，但并不能使賤者親貴、下者親上。樂那么可以使上下相親和睦，起到與辨異相補充的“統(tǒng)同功能。進一步而言，古人認為禮樂互補是以和諧有序的宇宙規(guī)律為根底的，將人間的秩序與和諧原那么上升到天道本體的高度。?樂記?：“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jié)。和故百物不失，節(jié)故祀天祭地。明那么有禮樂，幽那么有鬼神。如此，那么四海之內合敬同愛矣。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別。28自然萬物既有高低大小的區(qū)別，又能各行其道、和諧相處，人類社會當然要效法自然，通過禮的分別與樂的調和

20、而到達“四海之內合敬同愛的理想狀態(tài)?？傊Y代表“秩序原那么，樂代表“和諧原那么，注重秩序與和諧的統(tǒng)一，是禮樂文化之精華所在。至于祭祀用樂，不僅是敬獻神靈與制造氣氛及對祭祀者進展情感熏陶的需要，同時也是與天道合一的行為，對天子與百姓都適應。?樂記?：“假設夫禮樂之施于金石，越于聲音，用于宗廟社稷，事乎山川鬼神，那么此與民同也。29惟其如此，以“禮樂命名太常寺與儒學祭祀活動中執(zhí)禮者與音樂、舞蹈等表演者才顯示出當局以及群眾的用心所在。元代的戶籍制度非常繁雜，為歷代所僅見，禮樂戶的設立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元朝政府把全國居民按照不同職業(yè)以及其他某些條件(如民族)劃分成假設干戶計，統(tǒng)稱諸色戶計。他們所承

21、當?shù)姆饨x務有所不同，隸屬和管理系統(tǒng)也不盡一樣，而且一經(jīng)入籍，就不許隨意更動，往往世代相守。諸色戶計主要分為以下幾類：軍戶，出軍當役的人戶。站戶，在站赤驛站系統(tǒng)服役的人戶。軍戶、站戶占地四頃以內免稅，四頃以外依例課稅。元代前期軍戶、站戶有時也要負擔雜泛差役。匠戶，為國家和皇室從事各種工藝造作的人戶。他們須繳納地稅，元中葉以后也負擔雜泛差役。灶戶，在國家經(jīng)營管理下以煎鹽為生的人戶，又稱鹽戶、亭戶。按國家規(guī)定的數(shù)量繳納額鹽，支取工本鈔或口糧，嚴禁私賣鹽貨，其他賦役得到寬免或優(yōu)待；僧、道、也里可溫(基督教徒和教士)、答失蠻(伊斯蘭教士)等宗教職業(yè)者各有專門戶籍。在其占有的土地中，凡屬皇帝恩賜和元初舊

22、產(chǎn)的，均能免稅。續(xù)置土田尚須驗地科征。終元之世，這些人根本上享受免役權。儒戶，乃讀書授徒的儒生。他們亦分別著入專門戶籍，經(jīng)常免差，元代中期曾一度負擔雜泛差役。打捕戶、鷹房戶，專門為皇室獵獸以及捕養(yǎng)行獵時所用鷹隼等動物的人戶。政府規(guī)定打捕戶必須送納皮貨和野味，以代應繳納的絲料和包銀。民戶，那么是一般的種田戶，包括諸投下種田戶、皇室和諸王妃子的從嫁民戶，隸屬寺院的永業(yè)戶等。對北方民戶征收丁稅和科差；對南方民戶征兩稅。民戶均須負雜泛差役。另外還有百工、技藝、醫(yī)、運糧水手、香莎糯米、財賦、火佃、舶商、驅(奴婢)、采珠、養(yǎng)老專門為貴族和功臣養(yǎng)老時服役的仆從、樂、織、娼、淘金等戶。此外，諸王、勛戚、功臣還

23、擁有各類私屬人戶和分封戶。以上諸色中樂戶、娼戶、奴婢等是賤民，其余各色盡管每戶的政治待遇不同，賦役負擔差異很大，但均屬良民。樂戶是專業(yè)的音樂及表演藝人，中國古代音樂及表演藝術文化的重要創(chuàng)造者和承載者，在中國藝術史上占有獨特的地位。元代禮樂戶的設立包括了從朝廷太常寺到地方路，從祭祖太廟、祭孔儒學到祭醫(yī)王三皇廟等多個方面，說明不在少數(shù)。庶民禮樂戶的設立，當然是為了緩解祭祀需求與禮樂人才缺乏的矛盾，但同時也擴大了專業(yè)藝術人才來源范圍，客觀上有利于禮樂文化的傳承與開展。元代是綿延一千四百余年的樂籍制度史上唯一出現(xiàn)禮樂戶的一個朝代，與同是少數(shù)民族入主中原的清朝最終廢除樂籍這一野蠻、殘酷的非人道制度前后輝

24、映，而和幾個嚴守樂籍傳統(tǒng)并不時“發(fā)揚光大的漢族政權形成了強烈比照。禮樂戶問題的拈出，對深化研究元代社會的政治、文化歷史也有一定的啟迪作用。1?魏書?卷一百一十一“刑法志，第2888頁，中華書局校點本1974年。2?隋書?卷六十七“裴蘊傳，第1574-1575頁，中華書局校點本1973年。3參見項陽?山西樂戶研究?第一章第三節(jié)“宋遼金元時期的樂戶，第13-23頁，文物出版社2001年。4?元曲遜第三冊，第1259頁，中華書局1989年。5?元曲遜第四冊，第1408頁。6元夏庭芝?青樓集?第194頁，孫崇濤、徐宏圖箋注，中國戲劇出版社1990年。7?元典章?卷十八“戶部婚姻樂人婚，第301頁，中國書店影印清末沈家本刻本，1990年。8參見項陽?山西樂戶研究?第二章，第5087頁。喬艦劉貫文、李天生?樂戶田野調查與歷史追蹤?，江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