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的來源、成書及其著錄(下)

論?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的來源、成書及其著錄(下)二、?孔淑芳雙魚扇墜傳?與?剪燈新話?諸篇的關(guān)系?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的許多文字，在閱讀時每有相識的感覺，后來我發(fā)現(xiàn)與?剪燈新話?里的?牡丹燈記?等相關(guān)。列表如下：?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剪燈新話?中諸篇話說弘治年間臨安府旬宣街，有個富翁姓徐名大川，娶妻戴氏。俱〔以〕[已]五十有三，(正)[止]生一男，名徐景春。其年二十有六，善調(diào)詩韻，經(jīng)營為業(yè)。其時春間天氣，景物可人，無以消遣。素聞山明水秀，乃告其父母，欲往觀看，遂吩咐琴童，肩挑酒罍,出到涌金門外，游于南北兩山、西湖之上，諸剎寺院、石屋之洞、冷泉之亭，隨行隨觀，崎嶇險峻，幽澗深林，懸崖絕壁，足跡殆將遍焉。正值三月之望，桃紅夾岸，柳綠盈眸。游魚跳擲于波間，宿鳥飛鳴于樹際。延祐初，永嘉滕生名穆，年二十六，美風(fēng)調(diào)，善吟詠，為眾所推許。素聞臨安山水之勝，思一游焉。甲寅歲，科舉之詔興，遂以鄉(xiāng)書赴薦。至那么僑居涌金門外，無日不往于南北二山及湖上諸剎，靈隱、天竺、凈慈、寶石之類，以致玉泉、虎跑、天龍、靈鷲。石屋之洞，冷泉之亭，幽澗深林，懸崖絕壁，足跡殆將遍焉。七月之望，于曲院賞蓮，因此宿湖，泊雷峰塔下。是夜，月色如晝，荷香滿身，時聞大魚跳擲于波間，宿鳥飛鳴于岸際?！?滕穆醉游聚景園記?〕徐生突然見一美人，娉婷先行,侍女隨后。其女云鬟綠鬢，綽約多姿,體態(tài)妖嬈，望之殆假設(shè)神女。生至軒下，倚欄少憩。俄見一美人先行，一侍女隨之，自外而入。風(fēng)鬟霧鬢，綽約多姿，望之殆假設(shè)神仙。生于軒下屏息以觀其所為?！?滕穆醉游聚景園記?〕[美人]忽言曰：“湖山如故，風(fēng)景不殊,時移世換，令人有?黍離?之悲。〞美人言曰：“湖山如故，風(fēng)景不殊，但時移世換，令人有?黍離?之悲耳１〔?滕穆醉游聚景園記?〕生問姓名居址，美人曰：“妾姓孔，小字淑芳，湖市宦家之女，排行第二。家事零替，父母與兄同居，仍鮮族黨，只妾一身，與玉梅僑居于西湖耳。〞生問其姓名居址，女曰：“姓符，麗卿其字，淑芳其名，故奉化州判女也。祖先既歿，家事零替，既無弟兄，仍鮮族黨，止妾一身，遂與金蓮僑居湖西耳。〞〔?牡丹燈記?〕生稱送之，美人笑曰：“官人可能垂盼，敝居咫尺，同行何如?〞生即趨前揖之曰:“敝居咫尺,佳人可能回憶否?〞女無難意?！?牡丹燈記?〕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露柳煙篁……〔?滕穆醉游聚景園記?〕徑造女室，至一小軒，名曰幽軒。前有葡萄一架，松柏數(shù)株，靠墻結(jié)一翠柏屏風(fēng)，軒內(nèi)……是夜遂夢至肆中……始至女室，乃一小軒也。軒之前有葡萄架，架下鑿池，方圓盈丈，甃以文石，養(yǎng)金鯽其中；池左右植垂絲檜二株，綠蔭婆娑，靠墻結(jié)一翠柏屏……〔?渭塘奇遇記?〕女口占詩一律：“玉砌雕欄花一枝，相逢卻是未開時。嬌姿未慣風(fēng)和雨，分付東君好護(hù)持。〞長女口占一詩贈生曰：“玉砌雕欄花兩枝，相逢恰是未開時。妖姿未慣風(fēng)和雨，吩咐東君好護(hù)持。〞〔?聯(lián)芳樓記?〕一路迤邐，徑抵彼處東門停歇，往投舊友金榮，榮乃信義人也。嘗聞父言：有舊仆金榮者，信義人也，居鎮(zhèn)江呂城，以耕種為業(yè)?！?金鳳釵記?〕徐景春便昏昏沉沉,不知不覺與那女子攜手而行，款語切切。女子解下雙魚扇墜，交與景春作為表記。一夕，女以紫金碧甸指環(huán)贈生，生解水晶雙魚扇墜酬之?！?渭塘奇遇記?〕次早大川與鄰翁徑往紫陽宮中。那紫陽宮有一真人，見居山巖之上，能拷勘鬼神，法術(shù)靈驗(yàn)。大川攀藤附葛，直上絕頂，果見一庵。正遇真人出庵閑看。大川與眾人一齊跪下，告求下山。真人曰：“汝何以如之?〞鄰翁曰：“承蒙玄妙觀楊法師所指，特來求懇。〞真人曰：“汝子既被妖魅所迷，旦夕死矣。吾不能下山救他。〞眾人再拜，哀求不已。真人曰：“吾已老矣，安能復(fù)與世間事！既汝被迷苦楚，只得扶往治之。〞即令童子挽扶下山，到于彼處，結(jié)立法壇，書符焚化。不多時間，只見兩員神將、本部城隍、當(dāng)境土地立于壇前。真人捏訣念咒，喝向土地：“此間有一陰鬼為禍，擾害生民，汝等豈不知之?宣速拘來，以憑發(fā)遣。〞眾神領(lǐng)命，即往彼處捉獲，枷鎖鐐鈕，押孔淑芳并一丫鬟到壇前，跪下。真人研審，各以鞭杖流血拷責(zé)良久，令其供狀，即將紙筆受錄。居人大懼，競往玄妙觀謁魏法師而訴焉。法師曰：“吾之符箓，止能治其未然，今祟成矣，非吾之所知也。聞有鐵冠道人者，居四明山頂，考劾鬼神，法術(shù)靈驗(yàn)，汝輩宜往求之。〞眾遂至山，攀緣藤葛，驀越溪澗，直上絕頂，果有草庵一所，道人憑幾而坐，方看童子調(diào)鶴。眾羅拜庵下，告以來故。道人曰：“山林隱士，旦暮且死，烏有奇術(shù)！君輩過聽矣。〞拒之甚嚴(yán)。眾曰：“某本不知，蓋玄妙魏師所指教爾。〞始釋然曰：“老夫不下山已六十年，小子饒舌，煩吾一行。〞即與童子下山，步履輕盈，徑至西門外，結(jié)方丈之壇，踞席端坐，書符焚之。忽見符吏數(shù)輩，黃巾錦祆，金甲雕戈，皆長丈余，屹立壇下，鞠躬請命，貌甚虔肅。道人曰：“此間有邪祟為禍，驚擾生民，妝輩豈不知耶？宜疾驅(qū)之至。〞授命而往，不移時，以枷鎖押女與生并金蓮俱到，鞭菙揮撲，流血淋漓。道人呵責(zé)良久，令其供狀。將吏以紙筆授之，遂各供數(shù)百言。今錄其略于此?！?牡丹燈記?〕淑芳供曰：“念某青春棄世，白晝無聊。三魂雖去，一靈不絕。聊效崔氏而逢張珙，諧百年魚水之歡娛；豈被王魁而負(fù)桂英，作萬載風(fēng)流之話本。實(shí)不知律重而得罪難逃。望慈悲哀憐而從輕赦宥。〞丫鬟供曰：“念某生時侍人，死亦奉人。豈曾得一夕之歡娛，到惹下三條之罪過。不知陰律而犯匪輕，卻圖陽世而貪生樂。不害生靈于人間，豈敢為妖于世上。煩望祖師從輕大赦。〞二鬼供畢，遞與真人。真人看了，援筆判曰：“天地初分，二氣始判。而萬物化生，此乃清平之世，坦蕩之時……押赴九幽之獄、酆都之郡，萬劫不赦，天恩不宥，永無得出之期，難以姑容此事。臨安郡從今清凈，新河壩永絕妖氣。速赴莫違！急急如律令１神將押赴酆都，二鬼哭聲不絕。符女供曰：“伏念某青年棄世，白晝無鄰，六魄雖離，一靈未混。燈前月下，逢五百年歡喜冤家；世上民間，作千萬人風(fēng)流話本。迷不知返，罪安可逃１金蓮供曰：“伏念某殺青為骨，染素成胎，墳垅埋藏，是誰作俑而用？面目機(jī)發(fā)，比人詳細(xì)而微。既有名字之稱，可乏精靈之異！因此得計，豈敢為妖１供畢，將吏取呈。道人以巨筆判曰：……矧此清平之世，坦蕩之時……陷人坑從今填滿，迷魂陣自此翻開，燒毀雙明之燈，押赴九幽之獄。〞判詞已具，主者奉行急急如律令。即見三人悲啼躑躅，為將吏驅(qū)捽而去?！?牡丹燈記?〕轉(zhuǎn)貼于論文聯(lián)盟.ll.非常明顯，上引的?孔淑芳雙魚扇墜傳?段落，就是對?剪燈新話?里的?牡丹燈記?、?滕穆醉游聚景園記?、?聯(lián)芳樓記?等篇的抄襲和模擬，文字很少改變。其中前面局部如出游、遇鬼全過程因襲?滕穆醉游聚景園記?，后面局部因襲?牡丹燈記?，如請法師下山、作法、二鬼供詞，模擬痕跡最明顯。但是整個構(gòu)造假如去掉中間徐景春與金榮、張克讓做生意的局部[④]，?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的構(gòu)造就與?牡丹燈記?幾乎完全一樣：出游—遇鬼—媾合—作法—去祟。另外,“生與女并肩而坐，女命丫鬟附耳低言，排列肴饌于秋香亭下〞句提到的“秋香亭〞也與?剪燈新話?附錄的?秋香亭記?中的秋香亭名稱一樣，受其影響也是有可能的；符麗卿和孔淑芳都取名淑芳〔周楞伽校注本作漱芳，無版本根據(jù)〕，恐怕也是?孔淑芳雙魚扇墜傳?作者要將二者糅合的契機(jī)；甚至“雙魚扇墜〞的重要關(guān)目也有可能得靈感于?渭塘奇遇記?。而且，我們還可以發(fā)現(xiàn)正是?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對?剪燈新話?的抄襲和模擬，造成了一些疵漏，試舉四例。其一，有違生活常理。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露柳煙篁，動搖堤岸，宛然昔時之景?！?滕穆醉游聚景園記?〕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孔淑芳雙魚扇墜傳?〕?滕穆醉游聚景園記?后半故事發(fā)生在“七月之望〞，所以“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說蓮花盛開，非常自然和真實(shí)。又，?西湖游覽志余?卷二十四“委巷叢談〞：“宋時，聚景園中有繡蓮，紅瓣而黃綠，結(jié)實(shí)如飴。〞可見?滕穆醉游聚景園記?的描寫也符合史實(shí)。但是?孔淑芳雙魚扇墜傳?開頭就已點(diǎn)明故事發(fā)生在“正值三月之望，桃紅夾岸，柳綠盈眸〞之時，后文卻說“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等于說三月里荷花盛開，就違犯了生活常識，明顯是作者對?滕穆醉游聚景園記?的模擬和抄襲時忽略所致。其二，有違當(dāng)時情境。美人言曰：“湖山如故，風(fēng)景不殊，但時移世換，令人有?黍離?之悲耳１〔?滕穆醉游聚景園記?〕美人亦眉目留情，依依不舍，忽言曰：“湖山如故，風(fēng)景不殊，但時移世換，令人有?黍離?之悲１〔?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在?滕穆醉游聚景園記?中，衛(wèi)芳華為“故宋理宗朝宮人〞于宋朝滅亡后有“時移世換〞、“?黍離?之悲〞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孔淑芳雙魚扇墜傳?中孔淑芳乃一亡女，卻出語如此沉痛，不符當(dāng)時情境。顯然是因襲不當(dāng)。而?牡丹燈記?的處理是：行數(shù)十步,女忽回憶而微哂曰:“初無桑中之期,乃有月下之遇,事非偶爾也。〞生即趨前揖之曰:“敝居咫尺,佳人可能回憶否?〞女無難意。這場對話，一個語帶挑逗，一個順?biāo)浦郏苁琴N切。其三，有違語言邏輯。姓符，麗卿其字，淑芳其名。故奉化州判女也。祖先既歿，家事零替，既無兄弟，仍鮮族黨，止妾一身，遂與金蓮僑居湖西耳。〔?牡丹燈記?〕實(shí)姓孔，小字淑芳，湖市宦家之女，排行第二。家事零替，父母與兄同居，仍鮮族黨，只妾一身，與玉梅僑居于西湖耳。〞〔?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在上文中，符麗卿的父母已亡，既無兄弟，又少族黨，因此說“止妾一身〞非常貼切，同時，語法構(gòu)造“既……，仍……〞的邏輯關(guān)系也很清楚。但是，在?孔淑芳雙魚扇墜傳?中，孔淑芳既有父母、兄弟，“仍鮮族黨〞在語氣和邏輯上便缺少照應(yīng)，應(yīng)是一誤。其四，有失文氣連接。次早大川與鄰翁徑往紫陽宮中。那紫陽宮有一真人，見居山巖之上，能拷勘鬼神，法術(shù)靈驗(yàn)。大川攀藤附葛，直上絕頂，果見一庵。正遇真人出庵閑看?！?孔淑芳雙魚扇墜傳?〕法師曰：“吾之符箓，止能治其未然，今祟成矣，非吾之所知也。聞有鐵冠道人者，居四明山頂，考劾鬼神，法術(shù)靈驗(yàn)，汝輩宜往求之。〞眾遂至山，攀緣藤葛，驀越溪澗，直上絕頂，果有草庵一所，道人憑幾而坐，方看童子調(diào)鶴?！?牡丹燈記?〕在?孔淑芳雙魚扇墜傳?中，“大川與鄰翁徑往紫陽宮中〞，可見他們對紫陽宮非常熟悉，后文“攀藤附葛，直上絕頂〞后“果見一庵〞的表述就很突兀、牽強(qiáng)。而且又特意言明來此“承蒙玄妙觀楊法師所指〞，也與前面有失照應(yīng)。當(dāng)然，假如聽人說“那紫陽宮有一真人，見居山巖之上〞，等到親眼所見如是，出語“果見〞便很貼切。事實(shí)上，它所模擬的原文?牡丹燈記?正是如此。這也明顯是模擬時忽略所致〔?孔淑芳雙魚扇墜傳?改?牡丹燈記?的玄妙觀魏法師為楊法師，似乎也有避忌之嫌〕?？梢哉f,?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的成書比擬粗糙，就是在?幽怪傳疑?和?孔淑芳記?的框架上，對?牡丹燈記?和?滕穆醉游聚景園記?等小說進(jìn)展因襲和改寫而拼湊成文。三、?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孔淑芳記?與?寶文堂書目?的關(guān)系在分析?孔淑芳雙魚扇墜傳?時，有兩段話被學(xué)界引用較多。1.田汝成?西湖游覽志余?卷二十?熙朝樂事?：杭州男女瞽者，多學(xué)琵琶，唱古今小說、平話，以覓衣食，謂之陶真。大抵說宋時事，蓋汴京遺俗也?！渌状c杭無異。假設(shè)紅蓮、柳翠、濟(jì)顛、雷峰塔、雙魚扇墜等記，皆杭州異事，或近世所擬作者也。2.綠天館主人〔即馮夢龍〕?喻世明言敘?：于是內(nèi)珰輩廣求先代奇跡及閭里新聞，倩人敷演進(jìn)御，以怡天顏。然一覽輒置，卒多浮沉內(nèi)庭，其傳布民間者，什不一二耳。然如?玩江樓?、?雙魚墜記?等類，又皆鄙俚淺薄，齒牙弗馨焉。?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已經(jīng)明確言明是“弘治年間〞發(fā)生的故事,那么無疑是明人所作。假如?雙魚扇墜記?與?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同一，很明顯，田氏?西湖游覽志余?認(rèn)為?雙魚扇墜記?是明本，所論極是；馮氏認(rèn)為它是宋元舊遺，應(yīng)誤。但是?雙魚扇墜記?與?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并非同一文字，也有可能。因?yàn)?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在書眉上簡稱?孔淑芳小說?、?孔淑芳傳?，而不是?雙魚扇墜記?。而且馮夢龍的斷定應(yīng)該有他的理由，不會糊涂到連開頭的“弘治年間〞四字都沒有注意。況且馮文作?雙魚墜記?，無“扇〞字。?雙魚扇墜記?也許另有小說存在，但不是本文所能臆測的了。程毅中先生在分析?孔惑景春?時認(rèn)為：“故事與熊龍峰刻本小說?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略同，似出近體小說之后。田汝成?西湖游覽志余?卷二十?熙朝樂事?曾謂：‘假設(shè)?紅蓮?、?柳翠?、?濟(jì)顛?、?雷峰塔?、?雙魚扇墜?等記，皆杭州異事，或近世所擬作者也。同書卷二十六?幽怪傳疑?又摘載其事，或另有古體小說為本篇所本?！昜⑤]我認(rèn)為，“另有古體小說〞應(yīng)是，可能就是?孔淑芳記?；“出近體小說之后〞似乎無據(jù)，主要是從?古今清談萬遜的出版年代在萬歷八年〔1580〕之后〔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據(jù)?曇陽仙師?記及曇陽之化去而考知〕，而?寶文堂書目?的著錄在嘉靖年間〔1522-1566〕來判斷，前提就是認(rèn)為?孔淑芳雙魚扇墜傳?即?寶文堂書目?所著錄的?孔淑芳記?。?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等因版式一樣而合為熊龍峰小說四種。熊龍峰，名佛貴，字東潤，福建建陽書商。所刊書籍尚有?重刊元此題評音釋西廂記?、?天妃濟(jì)世出身傳?。而?西廂記?刊于萬歷二十年〔1592〕。如今人們往往據(jù)此推斷?孔淑芳雙魚扇墜傳?為萬歷刻本。既是萬歷刻本，那么，就不一定被嘉靖年間?寶文堂書目?著錄。文言小說?孔淑芳記?會不會就是?寶文堂書目?著錄的?孔淑芳記?呢？在文言體的?孔淑芳記?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沒有誰疑心過。如今，文言體的?孔淑芳記?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么文言體的位置在那里呢？?稗家粹編?里還收有另一篇重要小說?杜麗娘記?，也是文言體，命運(yùn)與?孔淑芳記?出奇的一致。我認(rèn)為：?寶文堂書目?沒有明確注明?孔淑芳記?是通俗話本語體，也收有多種文言小說。見于?清平山堂話本?的?藍(lán)橋記?就是傳奇添加了首尾各一詩而已，還是文言，1000字左右；?風(fēng)月相思?多用文言，實(shí)在非通俗小說；?梅杏爭春?從殘本來看，也很古雅等。我們不能排除?書目?收錄文言小說?孔淑芳記?的可能性。?稗家粹編?作為一部文言選集，對原著很忠實(shí)，?孔淑芳記?改名的可能性很校?稗家粹編?收有文言小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