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當代文學專題教程》第3講 第四節(jié) 散文詩的概念、特征及其表現

第四節(jié)散文詩的概念、特征及其表現第四節(jié)散文詩的概念、特征及其表現關于散文詩的概念闡釋散文詩的文體特征描述當代散文詩發(fā)展概略作品欣賞與分析四一二三一、關于散文詩的概念闡釋（一）關于散文詩的概念界定散文詩是什么？理論界有不同說法：戓認為是散文與詩的合體；或以為其本質屬于詩，是詩的一體，是“散文的詩”；或以為本質上更靠近散文，是“詩的散文”，應屬于散文中的一類。我們以為，散文詩是一種兼有散文與詩兩種文體的特性和共性、但更具備自身獨特個性的新的現代抒情文學體裁。散文詩有詩的情思和幻想，給讀者美的享受和想象；有詩的凝練與簡潔，給人以含蓄和品味的空間。它不像詩歌那樣分行和押韻，但追求內在的音韻美和節(jié)奏感。它也有散文的再現性因素，有散文的外觀形態(tài)，有散文的活潑與自由。它還具有散文和詩的共性特征，即通過意象和意境來抒寫情感，傳遞哲思，表現生活。可以說，散文詩是詩和散文的滲透、交叉產生的新文體，是散文與詩“嫁接”后新生的一個文學品種。它既吸收詩表現主觀心智和情緒的功能，也吸收了散文自由、靈活狀物寫意的功能，從而形成了自己的個性。一、關于散文詩的概念闡釋（二）散文詩與抒情詩和抒情散文的比較散文詩與抒情詩、與抒情散文在結構、語體等方面都有不同。

散文詩與抒情詩比較，抒情詩要講究句式的整齊或大體整齊，講究節(jié)奏和韻律。散文詩和抒情散文比較，二者同是抒情寫意的文體，但散文詩的藝術特性是“動蕩、波動、驚跳”，用詩性思維表現，而且以直抒胸臆為主，偶爾伴隨著物、事的抒寫，但也是虛化了的。在結構上，如果說，抒情詩是以“線”抒寫生活，抒情散文是以“面”反映生活，那么散文詩是以“點”折射生活?？梢哉f散文詩既不是散文的詩，也不是詩的散文，它是具有自己完整、獨立特性的文學樣式。著名散文詩作者海夢稱其為“濃縮了的散文，解放了的詩歌”。二、散文詩的文體特征描述（一）講究意象創(chuàng)造與意境營建散文詩是特別講究創(chuàng)造意象的，通過獨特意象組合來營造—種別致的意境，從而顯示出—種詩性美質。如屠格涅夫的《蔚藍王國》一開篇就是“呵,蔚藍的王國，藍色,光明,青春和幸福的王國啊!我在夢中看見了你……”夢中那蔚藍王國由蔚藍色的大海托起、蔚藍色的天空覆蓋。蔚藍色的大海上無數波浪閃耀著金鱗；藍天上，有溫柔的太陽宛然在微笑。蔚藍王國就是一群島嶼，是一群半透明的仙島。島上的各種寶石、水晶和碧玉放射著光彩。從突起的岸邊，飄來令人心醉的芬芳；白薔薇和鈴蘭的落英，雨也似地飄灑。許多彩虹色的長翼鳥在頭上盤旋，鈴蘭和薔薇消失在珍珠般的浪花里……藍天，碧海，寶島，還有水晶碧玉，花香鳥語，這些想象性意象構成—個美麗的意境，一個比天堂還美麗的境地，一個藍色的，光明的，充滿著青春與活力的理想境界。優(yōu)秀的散文詩常常呈現出—種典型性意象，創(chuàng)造出深邃的意境。二、散文詩的文體特征描述（二）追求精巧自然、思理深邃的藝術效果思理之神與精巧之形完美結合是散文詩出類拔萃的特質所在。它短小精美，但不是將散文隨意縮小，而是反復磨煉之后的精華的刻意濃縮，所以它能出奇制勝。當然，散文詩不只是裝飾生活的小盆景，它更是寫作者的智慧結晶，能啟迪人們心智，鼓舞人們進取，激發(fā)人的熱情。散文詩忌諱空泛，忌諱無病呻吟。散文詩是作者用生命和情智釀造的美酒，滴滴濃香，味之則余香滿口，韻味悠長。散文詩也可以精心設計體式：或者直抒胸臆地“詠嘆”；或用象征寓言含意寓理；也常用格言形式；抑或用一些“文眼”“詩眼”素材，或者小說式的細節(jié)、散文式的紀實片斷。如冰心的《霞》，集作者一生的人生體悟，凝練而成—種深刻哲思：人生如“霞”，快樂像一抹微云，痛苦如一片烏云，正是這樣的各色云彩，構成亮麗的“霞”。二、散文詩的文體特征描述（三）崇尚簡潔而又疏放、跳躍而又空靈的言語韻味蔣登科在其《散文詩文體論》指出，散文詩是一種獨立的、具有自身藝術規(guī)律的文體，“它具有詩的內視點特征，具有語言上的舒放性、旋律性和一定程度的隨意性?！彼J為“散文詩的語言因為抒情功能決定了是表現流動的抒情美的藝術形象語言，形象和簡潔是生命。具有流動性，形象地說，詩的語言是懸泉飛瀑，是意象飛濺的跳躍劇烈的語言；散文詩的語言是行云流水，微波起伏，舒緩而不失跳躍，是意象稀疏的語言”。蔣登科：《散文詩文體論》，8頁，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2。散文詩是一種具有抒情特質的語言藝術，它繼承了我國古典詩詞和古典散文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講究意味，講究涵蘊，追求語言的潛在力量，所以多運用暗示、隱喻、渲染、對比等藝術手段，讓語句在模糊與準確之間徘徊，虛實結合，創(chuàng)造—種空白美與實境美的和諧統(tǒng)一。散文詩語言也可以是流動如水。情思的隨意性決定了語言也隨意，收放自如，像不系之舟，隨思緒之波漂蕩，像一泓流泉，隨情意生發(fā)而盡情噴灑，這也是散文詩作者的一大快意。三、當代散文詩發(fā)展概略在新中國文壇上，始終堅持寫散文詩的人并不多。郭風是最為專注的一個，許多年一直寂寞而辛勤地耕耘著。曾經被冷落了好多年的散文詩這種形式，到了20世紀80年代以后被人們重新重視，如王中才、許淇、張長、劉再復等，都到這塊園地上來一試身手。鄒岳漢認為：“20世紀80年代中期至今的20年，是中國大陸散文詩空前發(fā)展繁榮的時期。這期間發(fā)生的若干重大轉折在中國散文詩發(fā)展史上有著特殊的意義：中國第一家散文詩期刊、第一家散文詩報紙的創(chuàng)辦及散文詩叢書的大量出版；散文詩人隊伍從原來'寥若晨星'的境況演進到現在'滿天星斗'的壯觀——更重要的是詩人的創(chuàng)新意識已使散文詩的表現形式發(fā)生了與傳統(tǒng)模式迥異的變革；第一部散文詩理論著作出版帶動的散文詩研究的步步深入及多種散文詩選本的出版；分別成立于1985、1989年的中國散文詩學會、中外散文詩研究會其活躍期亦在這20年的前半期?！比敶⑽脑姲l(fā)展概略這一時期散文詩繁榮發(fā)展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散文詩刊物、報紙的興起與散文詩叢書大量出版。二是散文詩作品集大量出版。三是散文詩文體的變革與作家群體急遽擴展。散文詩創(chuàng)作群體確如滿天星辰，僅2001年至2006年5年間，入選漓江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兩種散文詩年度選的作者即達2000人次以上。與此同時，傳統(tǒng)意義上的“專業(yè)”散文詩作家與“業(yè)余”散文詩人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有的堅守散文詩園地數十年耕耘卓有成績，有的偶爾涉足留下佳篇而后淡出。有影響的詩人介入散文詩寫作，極大地增強了這一時期散文詩作品“詩的質地”。鄒岳漢指出：“散文詩的繁榮是新時期一個重要的文學現象，也是文學走向現代化的一個表現?！比?、當代散文詩發(fā)展概略這一時期散文詩繁榮發(fā)展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四是散文詩理論專著相繼出版與理論框架建立。散文詩創(chuàng)作的蓬勃發(fā)展促進了散文詩的理論建設。這個時期的散文詩理論探討呈現出開創(chuàng)性特征。正如魯原、劉敏言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史綱》一書所說：“散文詩異軍突起，八十年代中期以后，散文詩已形成了和新詩雙峰并峙的局面。散文詩不再是文學苑囿的小擺設，而已形成自己獨立的開拓區(qū)；散文詩不再是小情小景的感發(fā)，而已表現時代的重大主題和生活的諸多側面；散文詩不再是樣式單純的創(chuàng)作，而有了眾多作家多種風格多種形式的藝術探求。在新時期文苑中，散文詩形成了‘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的情勢。今天的散文詩無論從作者、讀者的廣泛，作品數量、質量的提高，反映時代的廣度與力度，藝術形式的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都應該作為單獨的文學形態(tài)加以觀察?！彼摹⒆髌沸蕾p與分析這是一個鋼鐵似的家族，每一個成員都是生命的奇跡。他們永遠面臨著無情的炎熱、干旱和饑渴的打擊，永遠面臨著死神的覬覦和劫難。他們常常無花、無葉、無果，只有刺，那是反抗炎熱與干旱的劍，與死神搏斗的劍。但是他們也會憑借一陣甘霖般的雨水，在一夜之間，從棘刺間迸出花苞，開出銀盞似的花朵。他們舉著生命之杯，為活著，為身體的堅韌和心的堅韌祝福。在他們的家族中，還有英雄的英雄，如大仙人鞭：它可以長得很高，像沙漠里的摩天樓；它可以活得很久，甚至超過兩百年。兩個世紀的炎熱，都無法把它烤焦，兩個世紀的歲月，死神終于無法戰(zhàn)勝他的劍戟。鋼鐵似的家族，比死神強大，說不定他們果真是仙人的城邦，沙漠中不朽的精靈。劉再復《沙漠里的仙人掌》四、作品欣賞與分析散文詩是特別講究意象創(chuàng)造的，通過獨特的意象來寄寓作者的情意與哲思。劉再復在這里創(chuàng)設了一個意象群：沙漠里的仙人掌家族，并重點展示了一個中心意象：大仙人鞭。它在給人們以具體的藝術美感的同時，啟迪人們去作深沉的思考，去探求意象中所包蘊著的深邃豐厚的感性與理性的內容。散文詩承繼了古典詩詞的傳統(tǒng)，講究意味，講究涵蘊，追求語言的潛在力量，通過運用暗示、隱喻、渲染、對比等藝術手段，將思理之神與精巧之形完美結合，創(chuàng)造一種空白美與實境美的和諧統(tǒng)一。本文正是顯示了散文詩的這樣一種出類拔萃的特質。文本短小精美，出奇制勝。這是作者用生命和情智釀造的美酒，滴滴濃香，意味深遠。三、作品欣賞與分析無論中心意象，還是群體意象，都描述得很生動，也很簡練。仙人掌們的生存環(huán)境是沙漠；生存條件是惡劣——炎熱、干旱、饑渴，生存狀態(tài)是常常無花、無葉、無果，只有刺；生命精神是堅韌、頑強、熱情、樂觀。他們反抗炎熱與干旱，與死神搏斗。而文本重點要突出的就是仙人掌的這樣一種生命精神?！皟蓚€世紀的炎熱，都無法把它烤焦，兩個世紀的歲月，死神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