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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閱讀怎樣行動2015-09-21王珺2022年7月21-22日，中語會閱讀推廣中心、河南教研室、商務印書館在鄭州市召開了每年一度的閱讀論壇，本年度主題定位在“閱讀行動”。兩天的時間里，論壇通過專家報告、閱讀示范課及主題交流等環(huán)節(jié)，圍繞“‘多讀書，好讀書，讀好書，讀整本的書’與語文課程教學的融通整合”這一核心理念，從思路與方法各角度，向與會教師做了全方位的闡釋。尤其是本次論壇的幾堂公開課，與過去傳統(tǒng)的45分鐘課堂，在形式上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不同：從單篇文章走向一組文章的教學，從一堂課的設計走向數(shù)堂課統(tǒng)整的設計，從課內(nèi)學習走向課內(nèi)外結(jié)合，從教師的教轉(zhuǎn)向創(chuàng)設學生學習活動。公開課由兩地老師通過網(wǎng)絡備課形成思路，現(xiàn)場做整體說明并執(zhí)教完成，作為團隊合作、聯(lián)合教研的成果，有著較強的可操作性，引起了與會老師的極大興趣。今天的《中國教育報》“閱讀周刊”對本次論壇做了頭條報道。如何閱讀怎樣行動——來自“2022閱讀行動論壇”的報道■中國教育報記者王珺暑期里，入職剛滿一年的北京十一學校語文教師趙楠帶著自己設計的“社會·人際交往”課例來到河南省實驗中學，準備與該校的崔礦山老師共同完成一堂特殊的語文閱讀課。說它特殊，是因為其主旨由閱讀延展至行動，不僅課前要讓學生閱讀大量文本，在問題探究環(huán)節(jié)引導學生理解文本、提出問題，而且通過主題研究、辯論、寫作等實踐活動收獲閱讀之樹結(jié)出的思辨之果、思想方法之果、價值觀之果。距離那次課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趙楠依然難掩興奮，在“2022閱讀行動論壇”上，她不僅把自己設計的面向社科領(lǐng)域的多文本閱讀課例分享給大家，還領(lǐng)略了來自深圳、鄭州、南京等地老師們帶來的面向藝術(shù)、歷史領(lǐng)域的多文本閱讀課。論壇主辦者之一商務印書館一向以“服務教育、引領(lǐng)學術(shù)”為己任?！叭绾巫寣W生的閱讀行為真正發(fā)生，而不是只聽教師精講精讀？如何讓學生主動學習，而不是以被看護者的心態(tài)進入閱讀？如何讓學生擁有多樣化的學習體驗，進而提升閱讀的效率……這些一直困擾老師們的問題，我們需要結(jié)合學校實際予以回答?！鄙虅沼^總編輯周洪波用一連串問號道出了“閱讀重在行動”這一論壇主題。據(jù)他介紹，此次論壇還是他們組織語文教學專家、一線教師共同編寫的《中學生閱讀行動讀本》的“演練場”?！柏S富適切的文本將學生引入更廣闊的世界”趙楠負責的是《中學生閱讀行動讀本》高中社科單元，書的編寫和課程設計能在實際的課堂中加以檢驗令她特別開心。早在幾個月前，她就著手為這個單元中的“人際交往”主題遴選文本了。她摒棄了市面上常見的“雞湯文”，同時也排除了過于艱深的學術(shù)專著。她確定的選文原則是：高位引領(lǐng)，激發(fā)興趣?！拔也粫o學生選‘雞湯文’，但也不同意太早讓學生讀特別專業(yè)的學術(shù)著作。太難的話，興趣很難產(chǎn)生，閱讀行動難以真正發(fā)生?！彼f。最終，她選擇了《珍貴的塵土》（選自《金薔薇》）《愛與友誼》（選自《給莉莉的信》）以及蒙田的《論友誼》、叔本華的《了解他人》以及《傅雷家書》中有關(guān)友誼、愛情的信件等。除此之外，還有拓展篇目，比如嵇康的《與山巨源絕交書》等。

趙楠在教室指導學生閱讀陶師逸攝趙楠認為，文選是通向閱讀世界的橋梁，不是讀完就結(jié)束了，也不是布置給學生的“任務”，而是據(jù)此將學生引入一個更廣闊的世界。所以，在帶領(lǐng)學生讀書的時候，她和崔老師都特別注意讓書與學生的認知、經(jīng)歷、生活取得聯(lián)系。比如在介紹《給莉莉的信》這本書時，她告訴學生這是一位有愛的外公給他的外孫女寫的信，她稱作者艾倫·麥克法蘭為艾倫姥爺，讓同學們覺得很親近?！拔液髞砜从械耐瑢W直接把信寫給了艾倫姥爺，特別有意思?！睂ёx的時候，她會提示學生：艾倫說的可能很有道理，但是要注意他的立場，他是白種人，一個學者，又是一個老人家，這幾重身份讓他會有這樣的立場、觀點；同時引導學生：他的片面又在哪里呢？進一步激發(fā)學生去思考。《傅雷家書》中的一段節(jié)選，是當時傅雷聽說兒子在國外談戀愛了，就寫給兒子一封信?！捌渲幸痪湔f：對方把你作為他整個世界，既寶貴又危險。我問學生：為什么傅雷會這樣講？同學們的回答非常有趣。我就對他們說：你們比我17歲時成熟，我很欣慰。然后我們又談到傅雷一再強調(diào)的要理性、莊嚴、虔敬等等，有些同學沒有戀愛的經(jīng)驗，但是他把它遷移到了友情、和別人的相處方面，也非常有意思?！闭f起在讀書中與學生的互動，年輕的趙楠現(xiàn)出享受的神情。崔礦山則帶學生將諸葛亮的《誡子書》和《傅雷家書》做了一個對比閱讀，大大拓展了學生的思考維度。閱讀行動還體現(xiàn)在閱讀之后的實踐活動?！耙媚阕x過的文章中2至3個觀點，給你的朋友、家人或未來的自己寫一封信”；“在網(wǎng)上發(fā)起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人際交往形態(tài)與心理調(diào)查”；“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為主題進行辯論”……趙楠和崔礦山設計的幾個實踐活動引發(fā)了學生極大的興趣?！耙驗橛凶x的書做支撐，所以學生辯論時表達的想法更深刻，更有層次，也更有理有據(jù)?！贝薜V山說。叔本華的《了解他人》和布盧姆的《美國精神的封閉》是比較難的，趙楠說，沒想到同學們做了非常漂亮的概括，“他們的文獻綜述能力不亞于大學生”。一個男生不無得意地說：“這么難理解的文章我都讀得懂，語文課文簡直弱爆了！”“語文世界那么大，我想帶學生去看看”專題閱讀(分組)（2課時），問題探究(分組)（1課時），專題閱讀(全體)（3課時），主題研究(全體)（1課時），交往辯論（1課時），信件寫作（1課時），展示交流（1課時）。兩周左右時間，10個課時，涉及十幾種書籍，閱讀文選3萬多字。一些老師問：“語文課可以這么上嗎？”河南實驗中學高一（3）班學生徐文博表示，這樣的課與通常的語文課大為不同：“這次講課的方式是比較獨特的，它不是通過研究某一篇文章的字詞句段來學習，而是在大量閱讀的基礎(chǔ)上，由老師引導我們提出觀點，交流感受。在課外閱讀和45分鐘的課堂上，了解百家之言，考驗了我們的自學能力和分析問題能力，這樣上課很有意思?！闭搲瘯鏊诘睾幽鲜嶒炛袑W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這封網(wǎng)上熱傳的“最具情懷辭職信”的“發(fā)祥地”，因此，參加論壇的老師們都愛用這個有情懷的句式表達觀點。其中，表達最多的意思便是語文那么大，一定要讓學生產(chǎn)生想去看看的欲望。在南京市第十三中學語文教研組長曹勇軍看來，語文課堂教學的過程是從文本到知識到方法，再抵達情感、價值觀、人格、精神，它是為了占有而拋棄，為了拆除而臨時搭建的，它是過程性的，“我憑借著它來學習語文，可是憑借它學習語文之后，我會不斷地再往前走，超越它”。首都師范大學副教授、北大語文所研究員蔡可認為，現(xiàn)在的語文課教與學過于依賴教師，學生的閱讀行為難以發(fā)生。怎樣才能讓語文“大”起來？曹勇軍說：“打了上課鈴，語文學習開始，打了下課鈴，語文學習更開始，這才是語文?！彼囊馑际牵频顾拿鎵?，讓語文學習和生活聯(lián)系在一起，“浩浩蕩蕩、洶涌澎湃的生活是語文學習不竭的動力，也是最后的歸宿”。蔡可介紹，高中語文課程標準修訂組對語文的核心素養(yǎng)概括為四個方面：語言建構(gòu)與運用、思維發(fā)展與品質(zhì)、審美鑒賞與創(chuàng)造、文化傳承與理解。這就要求語文課不能再上成缺少課外閱讀的“半截子”語文課?！罢緯喿x研討、思辨性閱讀與表達、基于社會生活的閱讀與交流……”從高中課程標準創(chuàng)設的目標任務群來看，也特別強調(diào)讀整本書的經(jīng)驗建構(gòu)?！白x書的興趣沒有了，語文也就沒有了”“大學里面讀書狀況非常不好，除了讀自己的教科書、專業(yè)書，大學四年能夠完整地讀幾本書的人很少?！痹谝浴墩Z文課要重視讀書》為主題的專家報告中，北京大學語文教育研究所所長溫儒敏痛心地說。他認為，談學生的語文水平、能力、素養(yǎng)，不要講那么多，最核心的就是看他喜歡不喜歡讀書。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他建議語文老師要“以不變應萬變”，要有定力，要回到讀書的立場?！笆袌鼋?jīng)濟提出‘1+X’，我們的語文也要‘1+X’，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培養(yǎng)學生的讀書習慣，只要讀書了就能夠拯救語文?！彼麖娬{(diào)，“多讀書”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讀書，是讀整本的書，是一本本地讀，不是一篇篇地讀。他認為，敗壞學生的讀書興趣也是學生不喜歡語文課的原因?！艾F(xiàn)在我們的語文教學基本上就是把好文章切割成若干個知識點，然后一點點地喂給學生，說得難聽一點，即使討論也是喂給學生的，學生記憶，然后踩點，踩點就得分。課堂上講魯迅、朱自清、《陋室銘》他不喜歡，課后他自己看《盜墓筆記》，穿越的、言情的、玄幻的。這些東西我們老師也要看一點，才能跟他對話?！睖厝迕粽f，敗壞了學語文的胃口，不能培養(yǎng)閱讀的興趣，幾年下來，比較乖的學生學會了考試，不乖的連考試都沒學會，總之，讀書的興趣沒有了，語文也就沒有了。他提出的改進方式是，把精讀和略讀分開，“精讀你可以多講講，但不要采取一個模式，老是背景、中心思想、段落大意那一套。還是讓學生先讀，然后再梳理?？梢圆扇　?+X’的辦法”。他對論壇中的整體閱讀教學表示贊成?！罢w閱讀教學是要把很多文本同時交給學生，老師進行組織打包，然后達到一定的目的?！彼f，“可以采取‘1+X’的辦法，就是5篇、6篇或者10篇類似的、相反的文本加到一塊，讓學生同時閱讀，讀完以后再梳理，最后才是對付考試的問題，水到渠成?！痹诟咧姓Z文課程標準設定的目標任務群中，我們看到，當代文化的參與和探究、跨媒介學習與交流、跨文化專題閱讀研討等都有涉及。這說明語文之大，不僅關(guān)乎語言、文字、文學，所以《中學生閱讀行動讀本》并不局限于狹義的語文，還廣泛涉獵了歷史、藝術(shù)、博物等范疇的內(nèi)容。作為“博物”單元的編寫者，北京師范大學附中原教研組長鄧虹這樣定位編寫立場：博物領(lǐng)域強調(diào)廣見與雜聞，注重趣味性，關(guān)注風土人情、歷史掌故等傳統(tǒng)文化中饒有興趣的細節(jié)，同時涉及自然、地理、歷史等方面的博識，讓學生在閱讀中開闊視野，產(chǎn)生探索外部世界的興趣，逐漸培養(yǎng)開放的胸襟與通達的情懷。“我編這個單元的時候，其實是要改變學生打量世界的眼光。”她說?！吨袑W生閱讀行動讀本》編寫者之一曹勇軍說：“我們在讀本里所倡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