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詩寫作訓練應納入高中寫作課程

新詩寫作訓練應納入高中寫作課程

新詩寫作是新詩教育長期以來不曾涉及的領域，久而久之，教師不會教，學生也不會寫，以至于當部分省市的高考作文對詩歌文體解禁之后，仍不能改變評卷老師的偏見，甚至沒有幾位老師能給予專業(yè)公正的評判。所以有學者指出，“自20世紀中葉以來，我國的詩歌寫作教學出現(xiàn)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空白期，這嚴重阻礙了我國新詩的發(fā)展。要想恢復和發(fā)展我國的詩歌事業(yè)，必須先從恢復我國的詩歌寫作教學制度開始。”①這樣的論斷或許夸大了學校新詩寫作教學的功能，但足以提醒我們重新認識新詩寫作教學的重要性。本文主張對寫作課程進行重構，將新詩寫作訓練納入寫作課程，目的不是使人人能寫新詩，更不是為了拯救現(xiàn)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衰落現(xiàn)狀，而是為了培養(yǎng)學生對詩歌語言的感受能力，盡可能回到詩歌寫作的“場景”中去。現(xiàn)代詩歌是最高的語言藝術，是人的語言智能的典型展現(xiàn)，經(jīng)常學習寫詩能夠提高人的語言智能，開發(fā)人的智力。新詩寫作課程還具有現(xiàn)實的價值，即通過寫詩練筆來提高學生的寫作能力，促進相關文體，如散文和小說甚至議論文的寫作。只有這樣，新詩寫作訓練才能融合到現(xiàn)有的高考備考體制之中，才能平衡理想與現(xiàn)實，被廣大一線教師接受。依據(jù)前文所述的課程整合與重構思想，新詩寫作課程擬從譯詩（將古詩譯為現(xiàn)代白話詩）、仿詩、詩化思維三個方面具體展開。一、以詩譯詩，融合讀寫譯詩這種訓練方式很早就被視為學習詩歌寫作的一種途徑。中國現(xiàn)代著名的詩人卞之琳、馮至和穆旦三位都曾集詩人、翻譯家的身份于一身，他們把譯詩和創(chuàng)作結合起來，使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相融合。本文所說的譯詩并非指對外國詩的跨語言翻譯，而是指中學生將中國古詩譯為現(xiàn)代白話文，并且在翻譯的過程中，加入一些現(xiàn)代詩歌語言技巧的運用。其實詩歌改寫的教學方法在小學語文教學中已經(jīng)有比較多的嘗試，許多學生在小學階段已經(jīng)有過把一首古詩改寫成小故事的體驗。然而“詩的內(nèi)容必須通過它特定的形式傳達出來，即使用流暢優(yōu)美的散文把原詩翻譯出來，那結果還是并沒有傳達出詩的內(nèi)容，發(fā)揮不了它原有的感人力量?！雹谥袊略娭刑N含著眾多古典文化傳統(tǒng)，以現(xiàn)代詩形式譯古典詩詞，既能激發(fā)學生在譯的過程中深入研讀古詩，突破語言阻拒步入詩境，又能在寫的過程中感受語言運用的技巧，體驗詩意的表達。學生借助教師講解和工具書讀懂古詩，并在融合古今的譯詩過程中激活思維，體驗再創(chuàng)作的樂趣。1.忠實原作，以寫促讀要改寫一首詩，首先要看得懂這首詩，要能欣賞分析這首詩。改寫不是脫離原詩的語言和意境，而是建立在充分理解詩句文本基礎上的演繹，是一種“帶著鐐銬的舞蹈”；改寫也不是對古詩文的純機械翻譯，而是對古詩文的一種再創(chuàng)作、再提高和個性化鑒賞。因此，在指導學生進行改寫訓練之前，應該明確一些基本的原則：一是知人論世，不妄加揣度。改寫之前，應引導學生對詩作創(chuàng)作的時代特征和詩人當時的處境狀況做一個簡單的了解，防止無端猜測和異想天開的解讀。二是堅持忠于原作，不借殼上市。譯詩首先是對原作語言準確理解，除了借助課后注釋和工具書，還應該懂得一些基本的古詩句法結構技巧。比如：古文的詞類活用現(xiàn)象，古詩的語言倒錯現(xiàn)象，古詩的大量留白特征等等。初學譯詩時可采用這種形式比較保守的方式：保持原詩的句子數(shù)量和基本結構不變，只作部分的擴充，押與原詩大致相同的韻。如對《詩經(jīng)·蒹葭》的改寫，瓊瑤的《在水一方》就是很好的范例：“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我愿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币源嗽瓌t指導學生進行古詩今譯，以下為兩個訓練實例：白居易《花非花》譯詩，“我想你不是花/你卻開在我的春夢里/乘夜色而來/我想你不是霧/你卻朦朧在那片朝霞里/天露微光變?nèi)?可嘆春夢短暫/可惜朝霞幻滅/皆無覓處”。柳宗元《與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華親故》譯詩，“秋風蕭瑟/大洋邊/峰巒綿綿/擋住了我眺望的遠方/兀峰座座/似冰冷的鋒芒/于這凜冽的寒風/將我的愁腸/寸寸割斷/怎得蒙佛光化作千千萬萬/散上峰頭/再細細望那可愛的故鄉(xiāng)”。讀懂讀通而激發(fā)寫，寫出味道而深化讀。這樣融合讀寫的訓練才能立足于中學生實際，獲得多重價值。反之，像流行歌曲《濤聲依舊》那樣化用《楓橋夜泊》的詩句，完全拋棄原作的情感內(nèi)容另起爐灶，往往會導致學生不著邊際的胡編亂造，助長跑題思維，不是我們現(xiàn)階段譯詩訓練所主張和贊同的方式。2.展開想象，展現(xiàn)趣味有一定經(jīng)驗后就可以自由靈活一些：只忠實于原詩的構思和基本內(nèi)容，在句子數(shù)量、結構、押韻等方面根據(jù)需要可以有較大變動，不拘一格。忠實原作并不等于只能呆板的字字落實的翻譯，詩歌的意境需要我們靜下心來，體會語言背后的情感和思想狀態(tài)，設身處地地走進詩歌營造的藝術情境中去。所以我主張詩歌改寫時，應該盡量使用第一人稱，以引導自己達到與詩人的情感相通。對于情感抒發(fā)比較含蓄的語句，可以考慮變換表達方式，將隱性的詩情顯性化。以《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為例，前兩句“楊花落盡子規(guī)啼，聞道龍標過五溪”可以擴充為：“楊花飄落的暮春時節(jié)/我聽見了杜鵑的哭泣/可是我的冰清玉潔的朋友啊/你在哪里/你是否已離開那京城/在凄風苦雨里/懷抱無限的憂傷/遠涉五溪”③通過擴充填補語言空白，合理地利用想象，走進詩人的藝術世界中，用現(xiàn)代語言形式和現(xiàn)代詩的音節(jié)習慣再現(xiàn)古典詩詞的意境。這種寫法既能忠實于原詩的內(nèi)涵，也能閃現(xiàn)出個性創(chuàng)造的光輝，不失為訓練語言的一種途徑，語文素養(yǎng)較好的學生完全可以做到。以王昌齡的《從軍行》（其一）為例，我在教學中首先進行了拋磚引玉的示范改寫，原詩如下：“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弊g詩示范：“黃昏的邊城/戰(zhàn)前的死寂/我獨自坐在/一座高高的烽火臺/樓高百尺/無依無靠/青海湖上/秋風如刀/割傷了孤零零的戍樓/劃破了我孤獨的哀愁/天地悠悠/牢落不偶/遠處的羌笛聲聲嗚咽/那是關山外的一輪孤月/無可奈何/萬里之外/金閨夢好/時光難再/我思念的你啊/是否還在/等我歸來”。教師的示范不一定精彩，其目的是讓學生理解改寫的原則和規(guī)范，有一個比較感性的參照范本，現(xiàn)代詩的形式靈活多變，不必強求學生在格律上和結構上的規(guī)范，只要能準確理解詞句，把握詩意，有比較符合意境的表達即可。譯詩練習可放在課下完成，給學生充分的思考和揣摩時間，也給學生相互交流提供一個很好的話題。往往一篇改寫練習布置后，課下就會形成一個詩歌討論的小高潮，學生自學的積極性得到了很好的激發(fā)。而課堂展示和評價后，我會選擇一些優(yōu)秀的作品在班級內(nèi)的語文園地張貼，利用班級論壇和班刊發(fā)表，讓詩歌改寫的熱情延伸到課外。錄幾例學生習作如下：元稹《酬樂天頻夢微之》改寫：山重重/水悠悠/隔絕了你我消息/信不斷/念不絕/卻無鴻雁傳遞/得你信/知你意/亦想夢中相見/病糊涂/魂顛倒/夢里人影絡繹/知己，知己/可嘆無一是你。白居易《花非花》改寫：你的臉隱藏在晨曦里/像風干的花朵/霧靄纏繞著你的身軀/一縷又一縷/我在夜半時尋找著你/看見了你/時光咫尺，彩云易散/在破曉時你又將離去/而我們相聚的時光總是太匆匆/匆匆又匆匆/如同清晨的浮云飄向天際/我們的記憶/終究跌入了時間的長河里。杜牧《早雁》改寫節(jié)選：……踢踏的胡馬揚起漫天風沙/馬鈴兒搖動著秋風/撕裂了雁兒的創(chuàng)口/幻想故國的春風不得遂愿/作息在那焦黑的枯枝上吧/那是故國曾有的柏楊雖已歸沉寂/不曾想過當今凄惶/……角弓又鳴迷茫里/煙斜霧橫風霜云翳/瀟湘之地人聲寂寥/菰米共莓苔/催雁兒魂歸故里/可前方只有滄桑。由于現(xiàn)代新詩教學的薄弱，學生有創(chuàng)作的熱情但缺少新詩寫作經(jīng)驗，在古典詩詞改寫成現(xiàn)代詩的過程中，往往流于散文化。盡管如此，我以為學生畢竟在嘗試用現(xiàn)代漢語的形式去模擬、重現(xiàn)一種來自古典的詩意。這無論是對于古典詩歌的傳承，還是對于當下新詩的振興，都有著積極的意義。二、仿寫詩句，對接高考寫作教學主張個性和獨創(chuàng)，而詩歌教學同其他的文學樣式不同，很難讓學生一下子寫出詩歌來。那么我們就先來仿寫。時下我們的語文老師往往因模仿而走向模式，人為地造成學生作文的千人一面，或者因新課標主張創(chuàng)新性而盲目地排斥模仿，讓創(chuàng)新變成了空中樓閣異想天開。殊不知“一切寫作都從模仿開始，未有不模仿而成為大家者；一切模仿都必須有創(chuàng)新，未有不創(chuàng)新而成為大家者?！雹軐τ诔鯇W寫作的中學生，仿寫就像書法繪畫者初學時的“描紅”，是語言表達的“臨帖”，是作文創(chuàng)新的基石。完整的新詩仿寫路徑應該是：品讀——感悟——模仿——創(chuàng)新。在閱讀領悟中充分感受詩的形式、格調(diào)、句式，積累優(yōu)秀的語言模式，體會詩人的構思模型。分片段仿寫和構思仿寫兩種方式交替進行，從而達到在仿寫過程中對詩文整體和局部的充分認知。令人欣慰的是，仿寫還是高考語文中一個常見的語言表達題型——仿例造句，就是根據(jù)題目要求運用相應的修辭方法和句式來表達特定的內(nèi)容。這種題型不僅涉及語法結構、修辭，而且還關聯(lián)到語言的連貫與銜接、句意格調(diào)的和諧與一致，同時還能檢驗各種知識的儲量與思維品質(zhì)。它是一種考查學生語言能力的主觀題，也是語文高考題中靈活而難度較大的題型，而這些應考所需的能力大多都可以通過新詩仿寫的訓練獲得。這就使新詩的仿寫訓練能夠與高考對接，從而在課堂教學中得到更大的運作空間。1.片段仿寫片段仿寫方法一般采用置換法、逆向法和延伸法。例如，筆者在講授屠格涅夫的《門檻》一文時，為了讓學生更好地把握象征這種藝術手法，設計了一個課堂仿寫：模仿顧城《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中的詩句“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寫一段話。仿寫前，指導學生運用置換法，保留“我想在……”“讓所有……”“都習慣……”的語言模式，然后引入了當代青年作家余杰在《火與冰》中的仿句“我想在窗子里/全蒙上帷幔/讓所有習慣光明的眼睛/習慣黑暗”示范逆向法。結果學生的思維非?；钴S，雖然他們此前從無新詩寫作的經(jīng)驗，卻也寫出了許多頗具詩味的句子：我想在沙漠里/種滿大樹/讓所有習慣荒蕪的眼睛/都習慣生命。我想在帷幔上/涂上顏料/讓所有不辨色彩的眼睛/都習慣彩色。我想在天空上/畫滿笑臉/讓所有習慣憂郁的臉蛋/都習慣微笑。我想在大地上/建滿房子/讓所有習慣漂泊的人/都習慣安定。片段仿寫非常符合高考評價方式。例如：2001年春季高考題“模仿下面句子的格式，另寫一個句子。例句：遺忘是心的縫隙，漏掉了多少珍貴的昨天？”其本質(zhì)就是一種置換法的詩句仿寫，在把握其“比喻+反問”的修辭特點后：保留語句：“……是……的……，……多少……的……”運用逆向法梳理思路：“漏掉”與“縫隙”呼應，由此可衍生出一系列的仿句：真誠是心的雙手，抓住了多少珍貴的友誼？信念是人生的翅膀，飛越了多少曲折的險徑？愛是心的火種，融化了多少堅硬的寒冰？新詩的片段仿寫，煉語言、識技巧，不僅培養(yǎng)了初步的新詩寫作能力，也提升了高考的應考能力，因此可以得到大規(guī)模的推廣運用。2.構思仿寫構思仿寫主要是指對結構比較清晰的新詩進行模仿。如余光中的《鄉(xiāng)愁四韻》一唱三嘆、重章疊韻的結構方式就很適合模仿。再如《我愛祖國，我愛母語》中的開篇和結尾，“我的母語是熱血一般的黃河的波濤/我的母語是群星一般的祖先的謎/我的母語是春蠶口中吐出的絲綢古道/我的母語是春鳥舌尖跳動的民歌中國”“我的母語是一種血緣/我的母語是一種凝聚，我的母語是一種標志/我的母語是一種精神”⑤都可以作為構思模仿的范文。潞河中學某老師就在校慶征文中對這首詩的結尾部分進行了構思模仿：“你是一種血緣/流淌著孔子的仁德/躍動著潞河的脈搏/閃耀著百年的光環(huán)/彰顯著健全的人格，你是一種鏈接/天地人在你的教案中匯聚/真善美在你的言行里結晶/打開充滿陽光的窗戶/讓書香溢滿校園/讓心靈遨游書海/……是一種精神……你是一種理想……你是一曲壯歌……”土牛的《落腳德令哈（外一首）》“姐姐，今夜我落腳德令哈，是個錯/錯在夜色籠罩，錯在江南追來……姐姐，今夜我落腳德令哈，不寫日記/可翻不過想你的那頁”⑥則明顯從海子的詩作中脫胎而來。詩人的創(chuàng)作尚且可以相互借鑒，我們的學生經(jīng)過這樣有意識的仿寫訓練，便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句式的把握、字句的錘煉、情感的寄托和升華。學生在仿寫的基礎上再進行獨立創(chuàng)作，就能夠逐漸掙脫藩籬，在詩歌創(chuàng)作的世界里自由翱翔了。三、詩化思維，優(yōu)化語言前文已經(jīng)提到，新詩寫作訓練的目的不在于新詩創(chuàng)作，而更多的著眼于訓練“語言智能”，形成相關文體寫作中的詩化思維。本文所謂詩化思維，就是在非詩歌文體的寫作中，為了文章構思和語言表達的陌生化、藝術化和新奇感，對描述對象運用聯(lián)想與想象，對詞語進行或替換或顛倒或仿造的思維方式。鑒賞新詩，主要依賴鑒賞者的聯(lián)想和想象。新詩最顯著的特點是詩行間的“空白”，聯(lián)想可以彌補這種“空白”，將孤立的意象融于整體之中，而想象則可以進一步令鑒賞者進入詩歌意境，與作品產(chǎn)生“共鳴”。在中國新詩中，不僅郭沫若、聞一多等人的浪漫主義詩歌有應接不暇的想象、聯(lián)想和幻想，而且艾青、田間等偏重于現(xiàn)實主義的詩歌也都有豐富的想象、聯(lián)想和幻想。讀者對這些作品的閱讀過程就是一個培養(yǎng)和提升聯(lián)想想象能力的過程。在非詩歌文體寫作中，如果能借助豐富的想象，大膽地聯(lián)想和想象，就能突破物我之間、時空之間的界限，將人的心靈感受和豐富情感表現(xiàn)出來。這一詩化思維在議論性散文的寫作中可以進行構思和表達的遷移運用。例如：2005年高考湖北考生優(yōu)秀作文《菊花人生》中的一段，“一簇簇幽幽香菊在院子里靜放，嬌美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山澗清泉一直流過家院門口。早上，霧色漸漸散去，透過微薄的陽光，一位老人拿著鋤頭，提著竹籃，向院中走去。‘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他吟唱詩句，步履悠閑地跨進了院子……他便是陶淵明。幽幽香菊與他為伴，下地耕耘自給自足。閑暇時，便以清泉沏上菊花茶，細細品味；農(nóng)忙時，便與菊花枕相依，樂在其中。陶淵明的確生活得自在，他的身上處處洋溢著清閑與曠達！”作者借助豐富的想象再現(xiàn)陶翁的鄉(xiāng)居情景，讓讀者仿佛置身于這一歷史的情境之中。又如：余秋雨先生的《陽關雪》也運用了再造想象，“王維實在是溫厚到了極點。對于這么一個陽關，他的筆底仍然不露凌厲驚駭之色，而只是纏綿淡雅地寫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他瞟了一眼渭城客舍窗外青青的柳色，看了看友人已打點好的行囊，微笑著舉起了酒壺。再來一杯吧，陽關之外，就找不到可以這樣對飲暢談的老朋友了?！边\用想象還可以為議論性文章描繪一些必要的細節(jié)。例如：“小小的閣樓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椅子上一個偉大而瘋狂的靈魂，砰的一聲，一顆向日葵在野草蓬生的大地上凋零了，槍口那幾縷青煙彌漫，擴散，演繹成了藍色的星空，沒有了靈魂的屋子，就如同一張在孤獨絕望吶喊的嘴，無聲地，空蕩蕩地……凡高走了?！雹呖傊袑W的新詩寫作教學，既不能像某些詩歌界人士所期望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