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講 中國西南早期交通道路的開辟與絲綢之路 （上）

中國西南早期交通道路的開辟與絲綢之路（上）一、古蜀國時期交通道路的開辟與整治PART1二、古巴國時期交通道路的開辟與整治PART2三、秦國在西南地區(qū)的交通建設(shè)PART3四、西漢在西南地區(qū)的交通建設(shè)PART4五、西南地區(qū)早期絲綢之路的特點

PART5目錄CONTENTS

PART.01一、古蜀國時期西南地區(qū)交通道路的開辟(一)岷山蜀山氏與早期川甘、川滇交通的開辟《華陽國志》卷三《蜀志》：“蜀之為國，肇于人皇，與巴同囿。至黃帝，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髙陽，是為帝嚳。封其支庶于蜀，世為侯伯。歷夏、商、周。武王伐紂，蜀與焉。”

《史記》卷一《五帝本紀》：“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髙陽，髙陽有圣徳焉?！?/p>

《史記正義》：引《華陽國志》及《十三州志》云：“蜀之先肇于人皇之際，黃帝為子昌意娶蜀山氏，后子孫因封焉。帝顓頊髙陽氏，黃帝之孫，昌意之子。母曰昌仆，亦謂之女樞。《河圖》云：瑤光如蜺貫月，正白，感女樞于幽房之宮，生顓頊，首戴干戈，有徳文也。”《尚書·禹貢》：“華陽、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藝，沱、潛既道?！薄稄V雅·釋山》：“蜀山謂之岷山?！蓖跄顚O《疏證》云：“岷，又作汶?！褡x為獨,字或作瀆?！妒酚洝し舛U書》云：瀆山，蜀之汶山也?！端?jīng)·江水注》云：岷山，即瀆山也?！薄蹲x史方輿紀要》卷六十六《四川一》：“岷山，在成都府茂州西北五百里，地名列鵝村，一名鐵豹嶺，一名沃焦山。其附曰羊膊，江水所出?！队碡暋罚横荷街枺劣诤馍?。衡山，見湖廣名山。又曰：岷山導江。荀卿曰：江出于岷山，其源可以濫觴。太史公西瞻蜀之岷山。又《封禪書》：自華以西名山曰瀆山。瀆山者，汶山也，汶與岷通?！稘h書》作囗山，亦作文山，《河圖括地象》：岷山之精，上為井絡(luò)。古蜀謠云，汶阜之山，江出其腹。揚雄《反離騷》：自岷山投諸江流，以吊屈原。是也。漢元延三年，岷山崩，壅江水，三日不流，今其山直上六十里，嶺最高者，遇大雪開泮，俯見成都。郭璞《岷山贊》曰，岷山之精，上絡(luò)東井，始出一勺，終至淼溟。王羲之曰，岷山夏含霜雪，殆昆侖之伯仲也?！端?jīng)注》：岷山即瀆山，水曰瀆水，又謂之汶阜，即隴山之南首也，故稱隴蜀?！短剖乐尽罚簞δ系烂皆会荷?。杜光庭曰：岷山連峰接岫，千里不絕，灌縣青城山，乃其第一峰。劉句曰：岷山連嶺而西，不知紀極。北望隴山，積雪如玉，南望成都，若在井底。陸游曰：嘗登岷山，欲窮江源而不可得。蓋自蜀境之西，大山廣谷，谽岈起復，西南走蠻箐中，皆岷山也，則江所從來遠矣。薛氏曰：蜀西之山皆岷山也。今自岷、洮、松、疊以南，其大山峻嶺，班班可考者，皆岷山之隨地易名者耳。”1岷山就是古史神話傳說中的昆侖圣山、天庭、成山，青城山在古代稱成都山，成都與都江堰得名皆與此有關(guān)。宋代樂史《太平寰宇記》：“以周太王從梁山止岐下，一年成邑：舜耕歷山，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因名之曰‘成都’?！惫八氖兰o《政事論》：“支那產(chǎn)絲與紐帶，賈人常販至印度?！倍斡逭J為梵音“支那”（Cina），“成”字古音讀“支”，“支那”是“成都”的對音。著名考古學家徐學書認為，“成都”得名源于成山之頂為上帝下都。成山下包括成都平原在內(nèi)的“都廣之野”,為和諧歡樂的人間樂園。開明氏五世蜀王遷都,為標榜蜀國上應天命，借用天堂之名作為新都城之名，所以取名成都。1岷山，又稱為瀆山，是長江水系岷江、涪江、白水河與黃河水系的黑水河的分水嶺?！盾髯印罚骸敖鲇卺荷?，其源可以濫觴?！薄队碡暋罚骸搬荷綄Ы瑬|別為沱?！?/p>

《水經(jīng)注》：“岷山即瀆山，水曰瀆水，又謂之汶阜，即隴山之南首也，故稱隴蜀?！标懹巍度胧裼洝罚骸坝F江源而不可得。蓋自蜀境之西，大山廣谷，谽岈起復，西南走蠻箐中，皆岷山也，則江所從來遠矣?！?11《史記·西南夷列傳》：“自邛筰以東北，君長以什數(shù)，冄駹最大。”張守節(jié)正義引《括地志》：“蜀西徼外羌，茂州、冄州，本冄、駹國地也。"《史記》記載：“漢武帝北逐匈奴，西逐諸羌……。冉駹夷者，武帝所開，以為汶山郡……，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漢桓寬《鹽鐵論》：“先帝興義兵以誅暴強，東滅朝鮮，西定冉駹。”《華陽國志》記載：冉駹國領(lǐng)縣十，“東接蜀郡(今成都)、南接嘉州(今樂山)、西接涼州酒泉(今甘肅酒泉)、北接陰平(今甘肅武都)?！薄短藉居钣洝酚涊d：“冉駹本羌國，蠶叢后裔，秦時冉駹分布于岷上，領(lǐng)十縣?！薄端问贰の饔騻鳌份d:“冉駹，今茂州蠻，汶川夷地是也。白馬氐，在漢為武威郡，今階州、文州蓋羌類也?！?11被列入國家級“非遺”名錄的《羌戈大戰(zhàn)》反映岷江上游羌人部落之間的戰(zhàn)爭和羌族早期的歷史。氣候變化與羌人遷徒，在藏羌彝走廊上留下了羌人最早的遺跡。長江上游大渡河流域的哈休遺址、茂縣營盤山遺址、岷江上游“石棺葬”不僅反映了岷江上游地區(qū)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高度發(fā)達的上古文明，而且對其他各地的文明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是華夏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華文明起源和早期發(fā)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1(二)古蜀國時期的族群遷徙與早期交通道路的開辟古蜀國世系：蠶叢——柏灌——魚鳧－－杜宇（曰杜主、曰望帝、曰蒲卑）——開明氏龞靈（一曰叢帝）——盧帝——保子帝——四世——五世——六世——七世——八世——九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開明帝尚（蜀亡）(1)蠶叢蜀國時期的交通開辟《華陽國志》又說：“有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死作石棺石槨，國人從之，故俗以石棺為縱目人冢也。”《史記·五帝本紀》說：“黃帝居軒轅之丘，而娶于西陵氏之女，是為嫘祖。嫘祖為黃帝王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囂，是為青陽，青陽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毙Q叢部落作為蜀山氏的支系，自然繼承了蜀山氏在岷江河谷地帶種桑養(yǎng)蠶的傳統(tǒng)，故名蠶叢氏。有學者認為“蜀”字本身是一個象形字，象蠶蟲的形狀?！俄n非子·說林上》說：“鱔似蛇，蠶似蜀，人見蛇則驚駭，人見蟲則毛起?！?11《蜀中廣記》卷七一引《仙傳拾遺》記載：“當高辛氏，蜀地未有君長，無所統(tǒng)攝，其人聚族而居，遂相侵噬。廣漢之墟有人為鄰土掠去，已逾年，唯所乘馬猶在。其女思父，語馬：‘若得父歸，吾將嫁汝。’馬遂迎父歸。乃父不欲踐一言，馬跑嘶不已。父殺之，曝皮于廚中。女行過其側(cè)，馬皮蹶然而起，卷女飛去。旬日，見皮棲于桑樹之上，女化為蠶，食桑葉，吐絲成繭。父悔恨，念之不已，忽見女乘流云駕此馬，侍者數(shù)十人從天而下，謂父曰：‘天上以我孝能致身，心不忘父，授以九宮仙嬪，居長生天矣，無復憶念也。’仍沖虛而去?！弊Ｄ隆斗捷泟儆[》卷五四也記載：“在什邡、綿竹、德陽三縣界。每歲祈蠶者云集，蜀之風俗，塑女像，披馬皮，謂之馬頭娘，以祈蠶焉?！庇衷疲骸案咝潦嫌信?，父為人所掠?！薄额愓f》卷三六引《蜀王本紀》：“蠶女塜，在綿竹縣。塑女子像，被以馬皮，俗號為馬頭娘?！?北宋初黃休復《茅亭客話》曾記說：“蜀有蠶市,每年正月至三月,州城及屬縣循環(huán)一十五處。耆舊相傳,古蠶叢氏為蜀主,民無定居,隨蠶叢所在致市居,此之遺風也。又蠶將興，以為名也,因是貨蠶農(nóng)之具,及花木果草藥什物。”《太平御覽》卷八O五引《竹書紀年》：“桀伐岷山，王女于桀二女，曰琬，曰琰。愛二女，無子，刻其名于苕、華之玉。苕是琬，華是琰。”

《蜀王本紀》說：蠶叢、柏灌、魚鳧“此三代各數(shù)百年,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頗隨王化去?！惫攀袢恕吧窕扇ァ钡牟凰烙^念與《山海經(jīng)》反映的“不死之國”“不死之山”“不死民”“不死樹，食之乃壽”“赤泉飲之不老”等不死觀念一脈相承。中國本土宗教道教產(chǎn)生的重要源頭?！妒酚洝と辣怼酚涊d：“蠶叢國破，子孫居姚、嶲。”姚，即今天云南姚安一帶；嶲，今天四川西昌一帶。11(2)柏灌古蜀國時期的交通開發(fā)常璩《華陽國志》云：“《蜀志》記載次曰柏灌?！?3)魚鳧古蜀國時期的交通開辟李白《蜀道難》詩中有“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山海經(jīng)》之《海內(nèi)南經(jīng)》：“氐人國在建木西，其為人，人面而魚身，無足?！薄渡胶＝?jīng)》之《大荒西經(jīng)》曰：“魚鳧乃黃帝之孫顓頊托生為魚，是為魚鳧?！币詼亟肮鹏~鳧城”為代表的史前古城遺址群，通稱為寶墩文化，是三星堆文明前身，是迄今所知我國西南地區(qū)發(fā)現(xiàn)年代最早、規(guī)模最大、分布最密集的史前城址群。三星堆遺址出土魷頭勺柄、魚頭鳥身金帶、人頭鳥魚金杖等。魚鳧時期的交通開辟主要還是川西岷山一帶的川西交通道路，這為秦漢時期湔氐道和魏晉時期河南道(吐谷道)開辟奠定了重要基礎(chǔ)。111(4)杜宇古蜀國時期的交通開辟《蜀王本紀》記載：“后有一男子，名杜宇，從天墮，止朱提。有女子名利，自江源井中出，為杜宇妻。乃自立為蜀王，號曰望帝?！薄端?jīng)注》卷三三：“望帝者，杜宇，從天下，女子朱利自江源出，為宇妻，遂王于蜀，號曰望帝，立以為相?！薄度A陽國志》卷三《蜀志》：“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務農(nóng)，一號杜主。時朱提有梁氏女利，游江源，宇悅之，納以為妃，移治郫邑，或治瞿上?！庇袑W者認為，杜宇部族應該來自于滇東北涼山地區(qū)的濮族“濮蘇烏烏”，“濮蘇烏烏”善長種植莊稼，這與《華陽國志·蜀志》中杜宇王蜀后“教民務農(nóng)”的記載相符合。1《蜀王本紀》：“王獵至湔山（即都、汶交界的茶坪山），便仙去，今廟祀于湔?！薄度A陽國志·蜀志》：“魚鳧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為立祠?！薄兑奶紧甙踩税彩夏怪俱憽酚涊d：“夷之先，魚鳧支子，割封沐川。秦并蜀，絕弗通。以漢唐，惟羈縻，以貴種，自居其地?！睙o論魚鳧南遷，還是杜宇北上，從成都至川南以及川滇之間的交通已經(jīng)得到開拓，這為后來“南方絲綢之路”的開辟奠定了重要基礎(chǔ)。1金沙遺址大致在商代晚期至春秋早期(約前1200-前650)，商代晚期至西周中期是它最繁盛的時期，與杜宇建立的古蜀國歷史相符。金沙遺址出土的成噸的象牙一部分產(chǎn)于古蜀國南部，還有很大一部分來源于相鄰的云南、貴州等地。這部分象牙很可能是西南少數(shù)民族進貢給這里的王公貴族，說明金沙當時已成為西南地區(qū)最重要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也反映了早期南方絲綢之路開拓的情況。金沙遺址出土大量的玉器，反映了我國出土玉器的最高水平。這玉石主要來源于岷山一帶，也反映了成都平原與川西北的交通文化聯(lián)系。

11《山海經(jīng)·海內(nèi)西經(jīng)》記載：以成都平原為中心的“都廣之野”是“天地之中”(一些文獻作“天下之中”)，位于“西南黑水之間，有都廣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菽、膏稻、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鸞鳥自歌，鳳鳥自舞，靈壽實華，草木所聚，爰有百獸，相群爰處。此草也，冬夏不死。南海之內(nèi)，黑水、青水之間，有木名曰若木、若水焉。......有九丘，以水繞之。有木，青葉紫莖，玄華黃實，名曰建木，百仞無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實如麻，其葉如芒，大嗥爰過，黃帝所為?！边@段文字提到“菽、膏稻、膏稷,百谷自生”?！秴问洗呵铩び惺肌饭弊⒄f：“建木在都廣，眾帝所自上下。日中無景，呼而無響，蓋天地之中也?！?1

《華陽國志·蜀志》記載：“（杜宇）自以功德高諸王，乃以褒斜為前門，熊耳（熊耳山有青神、樂山夾江說）、靈關(guān)（雅安寶興縣境，一作涼山州越西縣境，也有認為在峨邊、雅安蘆山）為后戶，玉壘、峨眉為城郭，江、潛、綿、洛為池澤，以汶山(今茂縣、汶川)為畜牧，南中(滇黔部分地區(qū))為園苑?！倍庞顣r代的疆域，已拓展到北到漢中褒斜，南到青神、宜賓、云南北部，西至今蘆山、天全、雅安一帶，杜宇王為了加強對這些地方的控制，必然整修道路，派駐軍隊，其中通往漢中褒斜的蜀道，為后來金牛道、石牛道、褒斜道的建設(shè)奠定了基礎(chǔ)；其通往天全、雅安的交通道路的開拓，為后來川藏道路的開辟與高原絲綢之路建設(shè)奠定了重要基礎(chǔ)；其通往青神、宜賓和云南北部交通道路的開辟為后南南方絲綢之路的建設(shè)奠定了重要基礎(chǔ)。1杜宇蜀國還派兵參加到了周武王滅商戰(zhàn)役。據(jù)《尚書·牧誓》記載：“王左杖黃鉞，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踉唬骸?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氏、千夫長、百夫長及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p>

《華陽國志·巴志》中“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以上說明在村宇時期，通往漢中、關(guān)中的蜀道交通也得到初步修整。(5)開明氏古蜀國時期交通道路的開辟《蜀王本紀》：“望帝積百余歲，荊有一人名鱉靈，其尸亡去，荊人求之不得。鱉靈尸隨江水上至郫，遂活，與望帝相見?！?/p>

《說郛》卷六四上：“有荊人鱉靈死，其尸浮水上，至汶山下又復生。望帝見之，用為相?！薄妒酚洝肪硪弧段宓郾炯o》會有水災，其相開明，決玉壘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堯舜禪授之義，遂禪位于開明帝，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鵑鳥鳴，故蜀人悲子鵑鳥鳴也。巴亦化其教，而力農(nóng)務。迄今巴蜀民農(nóng)時先祀杜主君?！度A陽國志》卷三：“會有水災，其相開明，決玉壘以除水患，帝遂委以政事，法堯舜禪授之義，遂禪位于開明，帝升西山隱焉。”

《太平御覽》卷八八八《蜀王本紀》：“鱉靈治水去后，望帝與其妻通?！?1《太平御覽》卷九二三：“望帝去時子規(guī)啼，故蜀人悲子鳴思望帝?！薄墩f郛》卷六〇上：“望帝自逃之后，欲復位不得，死化為鵑。每春月間，盡夜悲鳴，蜀人聞之曰：我望帝魂也。”《華陽國志》卷三《蜀志》：“巴蜀民農(nóng)時，先祀杜主君?！?開明氏建國后，最初仍以郫為都城，后來又建有新城夢郭，也有史書記載在廣都的樊鄉(xiāng)。有學者認為“夢郭”和“樊鄉(xiāng)”字形相近，實際上是為一地，位于成都東南清代華陽鎮(zhèn)中興場古城壩?！妒裢醣炯o》：“蜀王本治廣都樊鄉(xiāng)，徙居成都?！薄度A陽國志》卷三《蜀志》：“開明王自夢郭移，徙治成都。”《路史》：“開明子孫八代都郫，九世至開明尚，始去帝號稱王，治成都。”(民國)《雙流縣志》載：“在治東三十五里，鄉(xiāng)人稱為廣都街，城址尚存五六十丈。”龔煦春《四川郡縣志》說：漢代廣都縣“治今華陽縣東南四十里中興場古城壩?！?《華陽國志》記載：開明“始立宗廟”、“制禮作樂”、“酒曰醴”、“樂曰荊”。2000年7月29日，位于成都市中心商業(yè)街58號修建機關(guān)食堂地下室時，偶然發(fā)現(xiàn)一處罕見的大型戰(zhàn)國船棺墓葬。墓葬出土有大量漆器以及樂器用的編鐘、編磬的架子、鼓、竽等。1開明王憑著雄厚的國力繼續(xù)向外擴張，東伐楚國，北與西秦抗爭，統(tǒng)治疆域比杜宇時代更加廣大，這也必然帶動古蜀國范圍內(nèi)交通道路進一步開拓和發(fā)展。首先，開明氏最初來自于長江中游的荊楚一帶，必然帶動和促進岷江和長江干流水上交通的大發(fā)展，人員和物質(zhì)往來更加頻繁?！队碡暋罚骸般摷葘??！薄渡胶＝?jīng)·海內(nèi)東經(jīng)》也說：“出蜀，而東南流注江。”揚雄《蜀王本記》：“時巫山峽壅，而蜀水不流，帝令鱉令鑿，以通江水也?！?/p>

《太平御覽》卷一三六《征應》引《蜀記》說：“鱉令乃鑿巫山，開三峽口?！逼浯危罅Πl(fā)展通往漢中地區(qū)的交通。封弟于葭萌，號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度A陽國志》卷三：“周顯王二十二年，蜀侯使朝秦，秦惠王數(shù)以美女進。蜀王惑之，故朝焉?；萃踔裢鹾蒙?，許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還，到梓潼，見一大蛇入穴中，一人攬其尾，掣chè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抴蛇，山崩，時壓殺五人，及秦五女子……蜀王傷痛，乃登之，因命曰王婦塚。山川平石上，為望女堠，作思妻臺。”《華陽國志·蜀志》云：“秦惠王作石牛五頭，朝瀉金其后，曰牛便金。蜀人悅之，便使人請石牛。秦惠王許之，乃遣五丁迎石牛，既不便金，怒遣還之，乃嘲秦人曰：‘東方牧犢兒?！厝诵υ唬骸犭m牧犢，當?shù)檬褚病！?/p>

《華陽國志·蜀志》：“周慎王五年秋，秦大夫張儀、司馬錯、都尉墨等從石牛道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敗績，王遯走，至武陽，為秦軍所害。其傅、相及太子退至逢鄉(xiāng)，死于白鹿山，開明氏遂亡，凡王蜀十二世。冬十月，蜀平，司馬錯等因取苴與巴焉?！?/p>

《華陽國志·巴志》：“周慎王五年，……秦惠文王遣張儀、司馬錯救苴、巴，遂伐蜀，滅之。儀貪巴、苴之富，因取巴，執(zhí)王以歸?！?/p>

蜀王子泮退守到川南宜賓、樂山、雅安一帶設(shè)置兵柵，防御秦軍進一步南下。蜀王子經(jīng)今雅安蘆山，逾大相嶺，出牦牛道，至漢源，渡河，抵越西，跨小相嶺，出瀘沽，沿安寧河至西昌，南出云南，經(jīng)紅河進入交趾，征服當?shù)伥猛?、雒侯。在秦始皇末年天下大亂時，蜀王子泮占有秦國象郡之地，在今越南北部紅河流域建立“蜀朝”，自稱安陽王，雄據(jù)數(shù)代，達130年之久，后為南越王趙佗所滅。蜀王子泮的南遷客觀上對開拓從川南經(jīng)云南、到越南北部的交通道路起到了重要作用。二、古巴國時期西南交通道路的開辟與整治PART.02(一)、巴國與巴族巴國，周朝時期位處今中國西南、長江上游地區(qū)的一個姬姓國家，子爵，國都為江州，即今重慶市江北區(qū)，由古巴人所建。巴人族源，學術(shù)界聚訟不一。蒙文通先生認為，巴國不止一個，秦滅的巴是姬姓之巴，楚滅的巴是五巴人溪蠻，為盤瓠后代，即是枳巴?？娿X認為，廩君之巴與板楯蠻不同族，廩君祖先化為白虎，板楯蠻則以射白虎為事，兩族非一。鄧少琴、童恩正認為巴人出自廩君。董其祥認為賨、誕、僚、獽等族，曾與巴共處于江漢平原或川東，有些就是巴族的組成部分。蒙默認為，古代沒有一個單獨的巴族，先秦至少有四個巴國，廩君之巴、宗姬之巴、巴夷賨國和枳巴，分別活動在夷水、漢水、渝水及涪陵水會，分屬蜒yán、華夏、賨和獽ráng蜒各部族。李紹明認為，廣義的巴人包括“濮、賨、苴、共、奴、獽、夷、誕之蠻”，其族屬未必一致。狹義巴人則指巴國王室，其主源可追溯到濮越人，其次源可追溯到氐羌人，但一經(jīng)成為一個統(tǒng)一的民族共同體，就與昨天那些母體民族告別了。

(二)巴國對西南交通開辟貢獻戰(zhàn)國時期，巴國進入川東，兼及與鄂、湘、黔相鄰之地。《華陽國志·巴志》說:“七國稱王，巴亦稱王?！逼涞亍皷|至魚復(今重慶奉節(jié))，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及黔涪?！敝饕w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北向交通道路的開辟。首先，米倉道最早開拓者為古巴人。唐代稱為荔枝道的蜀道上也最早留下了巴人開拓的足跡。二是東向川江水道的整治。川江航運早在新時期時代晚期就已經(jīng)開始。據(jù)《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記載，最早巴人西遷的廩君蠻在川江一帶留下了最早活動記錄。春秋戰(zhàn)國時期，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