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史視野下的壯侗語僚人分布空間研究

民族史視野下的壯侗語僚人分布空間研究

中國民族史傳統(tǒng)的研究有兩個基本維度。其中之一是對民族起源歷史的研究，它具有民族發(fā)展的時間，并對縱向上的民族組成部分和名稱進行了識別。另一方面，對民族分布空間的研究包括對橫向上民族分布空間變化、變化動機和結果的研究。兩者都具有強烈的歷史哲學色彩?！傲拧弊鳛樽宸Q始見于西晉張華的《博物志·異俗》:“荊州極西南界至蜀,諸民曰獠子,婦人妊娠七月而產。臨水生兒,便置水中。浮則取養(yǎng)之,沉便棄之,然千百多浮。既長,皆拔去上齒牙各一,以為身飾?！蔽簳x南北朝時期以駱越為主體發(fā)展而來的僚人,成為分布在嶺南一直到今天越南北部、云貴高原東部和南部、四川盆地及其四周毗鄰區(qū)的重要民族群體。具體而言,從嶺南到越南北部是交州僚人的分布區(qū),又可以細分為交州南部僚人分布區(qū)和交州北部僚人分布區(qū),云貴高原東部和南部是寧州僚人的分布區(qū),四川盆地及其四周毗鄰區(qū)是“北僚”的分布區(qū)。值得強調的是,整個魏晉南北朝時期,交州、寧州以及“北僚”分布區(qū)的郡縣都經歷過不同的分合,當然,盡管有郡縣的分分合合,但是在短時段內僚人的分布實際上是沒有發(fā)生根本性變化的。一、交州、沿海地區(qū)分布整個魏晉南北朝時期,交州都是僚人的核心分布區(qū)。在先秦、秦漢交州是駱越的核心分布區(qū),由于這個地區(qū)在不同的朝代政區(qū)設置的變化,所以交州的實際控制地方也是在變化的:三國東吳政權據有漢代的交趾刺史部為交州,所轄區(qū)域約為今天的廣東省大部、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大部、海南省以及越南的北部一帶。東吳景帝永安七年(公元264年)于交州北部分出廣州,轄區(qū)約為今天廣東省大部分、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西)北部。南部仍為交州,轄區(qū)約為今天廣東省雷州半島、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部,以及越南北部。南朝劉宋明帝泰始七年(公元471年)又于交廣接界處的東部分出越州,轄區(qū)約為今天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東南和廣東省西南。(一)交叉郡分布的僚人交州南部有武平郡、九徳郡、新昌郡、交趾郡等,其轄境主要在今天的越南北部,是先秦、秦漢時期交趾駱越的主要分布區(qū),到魏晉南北朝時期為僚人傳統(tǒng)分布區(qū)。武平郡分布的僚人。武平郡為三國東吳烏程侯建衡三年(公元271年)設,治武定縣(今越南永福省永?？h東南平州),約為今天越南河內省北向的北干省、太原省。這兒是僚人的傳統(tǒng)分布區(qū),《晉書·陶璜傳》載:“皓以(陶)璜為使持節(jié)、都督交州諸軍事、前將軍、交州牧。武平、九徳、新昌土地阻險,夷僚勁悍,歷世不賓,璜征討,開置三郡,及九真屬國三十余縣?！毙虏し植嫉牧湃?。新昌郡是西晉武帝太康三年(公元282年)改新興郡(三國東吳烏程侯建衡三年設)為新昌郡,治麊冷縣(今越南永福省安郎縣西夏雷鄉(xiāng)),約為今天越南北部紅河流域以東、錦江流域以西之地,即越南的河江省、宣光省、老街省、安沛省、福壽省、萊州省東部。南朝蕭梁時期交趾李賁作亂,后曾竄入此間“屈僚”中,《梁書·武帝下》載:“癸丑,交州刺史楊瞟克交趾嘉寧城,李賁竄入屈僚洞,交州平……是日,屈僚洞斬李賁,傳首京師?！苯恢嚎し植嫉牧湃恕蛾悤の膶W·阮卓》載:“及平歐陽紇,交趾夷僚往往相聚為寇抄,卓奉使招慰。交趾通日南、象郡,多金翠珠貝珍怪之產。”石碕分布的僚人。石碕在今天越南的東北角與中國廣西相連接的地區(qū),據《宋書·良吏·杜慧度傳》載,東晉安帝義熙七年(公元411年)春“竊據廣州”的盧循“襲破合浦,徑向交州”,對此杜慧度“率文武六千人距循于石碕”,先前被杜慧度之父瑗所殺的原九真太守“李遜子李弈、李脫等奔竄石碕,盤結俚、僚,各有部曲”,(二)廣州、越州分布的僚人交州北部又被稱為“廣州諸山”,也是僚人的重要分布區(qū)。據《宋書·夷蠻傳》記載:“廣州諸山并俚、僚,種類繁熾,前后屢為侵暴,歷世患苦之?！眲⑺螘r期的廣州,治番禺(今廣東省廣州市),根據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劉宋孝武帝大明八年(公元464年)的廣州領16郡:義安郡、東官郡、南?？ぁ⒔椊?、新會郡、晉康郡、新寧郡、高涼郡、蒼梧郡、永平郡、海昌郡、桂林郡、郁林郡、臨漳郡、寧浦郡、晉興郡,約為今天除去欽州市、北海市、桂林市以外的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和除去韶關市、雷州半島外的廣東省。廣州、越州分布的僚人。在整個南朝時期廣州、越州的僚人是十分活躍的,經常發(fā)生反抗朝廷的事件。劉宋明帝泰始七年(公元471年)析交州合浦郡、宋壽郡和廣州的臨漳郡,另新增一郡設越州,治臨漳(今廣西合浦縣北),轄區(qū)約為今天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東南和廣東省西南,蕭齊基本沿襲而治?！赌淆R書·州郡上》記載:“廣州,鎮(zhèn)南海。濱際海隅,委輸交部,雖民戶不多,而俚僚猥雜,皆樓居山險,不肯賓服。西南二江,川源深遠,別置督護,專征討之……越州,鎮(zhèn)臨漳郡,本合浦北界也。夷僚叢居,隱伏巖障,寇盜不賓,略無編戶……元徽二年,以伯紹為刺史,始立州鎮(zhèn),穿山為城門,威服俚僚?！蔽鹘阶o、南江督護轄區(qū)內分布的僚人。南朝蕭齊時期因俚僚不賓,所以在當時的廣州設西江督護、南江督護,梁朝沿襲。西江督護所涉地域大致為今天的廣西壯族自治區(qū)中部、東部、東北部、湖南省南部和廣東省西部。南江督護所治范圍當為南江流域一帶,即今天廣東省西南部。湘州分布的僚人。湘州是西晉懷帝永嘉元年(公元307年)分江州、荊州、廣州之地而設,至隋以前置廢多次。南陳時期的湘州,治臨湘(今湖南省長沙市),所領郡縣不詳。南朝蕭齊時期的湘州領“長沙郡、桂陽郡、零陵郡、衡陽郡、營陽郡、湘東郡、邵陵郡、始興郡、臨賀郡、始安郡、齊熙郡”,二、朱提郡和引發(fā)“僚人”分布西晉武帝泰始七年(公元271年)分兩漢時期的益州刺史部南部設寧州,之后至隋朝州治及所轄區(qū)域稍有變化,約為今天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西北部、貴州省西南方向大部分、云南省全境以及越南西北角一帶,寧州也是僚人分布的主要區(qū)域。牂柯郡分布的僚人?！逗鬂h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載:“西南夷者,在蜀郡徼外。有夜郎國,東接交趾,西有滇國,北有卭都國,各立君長……武帝元鼎六年,平南夷,為牂柯郡,夜郎侯迎降,天子賜其王印綬。后遂殺之。夷僚咸以竹王非血氣所生,甚重之,求為立后?！迸d古郡分布的僚人。三國蜀漢后主建興三年(公元225年),蜀漢把牂柯郡西南部分為興古郡,治宛溫縣(今云南硯山縣北小維摩附近),約為今天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西北一角、貴州西南一角、云南省東南部,以及越南最西北與中國接壤處一帶。依《三國志·蜀志·張嶷傳》裴松之引陳壽所作的《益部耆舊傳》注曰:“平南事訖,牂柯興古僚種復反?！庇啦し植嫉牧湃恕Ｓ啦な鞘駶h襲東漢而設,轄區(qū)與東漢相比稍有變化,約為今天中國境內瀾滄江、漾鼻江、元江(禮社江)一線以西的云南省西南部,以及緬甸北部。據《三國志·蜀志·霍弋傳》記載:“時永昌郡夷僚恃險不賓,數(shù)為寇害,乃以弋領永昌太守,率偏軍討之。”朱提郡分布的僚人。朱提郡為今天云南省東北部,與夜郎分布區(qū)相連接,據常璩《華陽國志·南中志》記載,西晉末年南夷校尉、寧州刺史魏興王遜討滅發(fā)建寧郡夜郎莊王墓的五茶夷后,曾“討惡僚剛夷數(shù)千落,威震南方”。建寧郡分布的僚人。建寧郡三國蜀漢后主建興三年(公元225年)設,治味縣。建寧郡的談槀縣、伶丘縣是僚人的主要分布區(qū),談槀縣地在今天貴州省盤縣和云南省富源縣之間,伶丘,在談槀南,今黃泥河西向。《華陽國志·南中志》“建寧郡”條載:“談槀縣有濮、僚。伶丘縣,主僚?！币猿啥紴橹行牡膹V大地區(qū)在晉朝以前是沒有僚人分布的,成漢政權建立之后,李勢把秦漢時期夜郎故地的僚人強行遷徙了一部分北上入蜀,從此蜀地開始有了僚人,根據《華陽國志·李特雄期壽勢志》記載:“晉康帝建元元年,壽卒,勢立,改元太和……勢驕淫不恤國事,中外離心。蜀土無僚,至是始從山出?！绷湃吮鄙弦院?一度發(fā)展迅速、影響頗大,“布滿山谷,大為民患”,漢中郡分布的僚人。漢中郡為戰(zhàn)國時期秦惠王十三年(公元前387年)設,后世襲治,隋文帝開皇三年(公元583年)廢。漢中郡治南鄭(今陜西省漢中市),漢中地區(qū)歷來就是先秦時期華夏族和漢代以后漢族的主要分布區(qū),但一個偶然的歷史原因,蜀漢政權的張嶷遷徙了部分僚人進入漢中,漢中開始有僚人分布。根據《三國志·蜀志·張嶷傳》記載:“(張嶷)拜為牙門將,屬馬忠,北討汶山叛羌,南平四郡蠻夷,輒有籌畫戰(zhàn)克之功。”裴松之引陳壽《益部耆舊傳》注曰:“牂柯興古僚種復反,忠令嶷領諸營往討,嶷內招降得二千人,悉傳詣漢中?！笔窨し植嫉牧湃?。蜀郡是北僚的又一個主要分布區(qū),約為今成都平原、四川省西南部一帶?！度A陽國志·蜀志》開篇即言此地物產豐饒,其中提到有僚人,“其寶則有璧玉、金、銀、珠、碧、銅、鐵、鉛、錫、赭、堊、錦、繡、罽、牦、犀、象、氈、眊、丹黃、空青、桑、漆、麻、纻之饒,滇、僚、賨、僰僮仆六百之富。”巴郡分布的僚人。根據《華陽國志·李特雄期壽勢志》:“蜀土無僚,至是始從山出,自巴至犍為、梓潼,布滿山谷,大為民患?！苯柨し植嫉牧湃恕＝柨闁|漢獻帝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設,東晉安帝時廢,西晉武帝太康二年(公元281年)又設,治江陽(今四川省瀘州市),約為今天四川省東南端與貴州省、重慶市的交界一帶。據《華陽國志·后賢志(侯馥)》載:“(寧州刺史王遜)表(侯)馥為江陽太守,往江陽之沘源,撫恤蠻僚……雄征東大將軍李恭已在江陽。馥招降夷僚,修繕舟艦,為進取調?！卑臀骺し植嫉牧湃?。巴西郡為西晉武帝太康二年(公元281年)設置,治閬中(今四川省閬中市),約為今天四川省南充、廣安、達州、廣元數(shù)地的交接毗鄰區(qū)?！稌x書·殷仲堪傳》“梁州以論求三郡,益州以本統(tǒng)有定,更相牽制,莫知所從。致令巴、宕二郡為群僚所覆,城邑空虛,士庶流亡,要害膏腴皆為僚有。”懷漢郡分布的僚人。南朝劉宋政權的懷漢郡,明代王祎《大事記續(xù)編》談起劉宋“懷漢郡”,曰“不詳”東宕渠僚郡、越嶲僚郡、沈黎僚郡、甘松僚郡、始平僚郡等郡分布的僚人,到了南朝蕭齊政權時期,由于北僚的勢力更加強大,所以設置了專門管理僚人的僚郡,對僚人進行治理。據《南齊書·州郡下》:“益州,鎮(zhèn)成都……東宕渠僚郡,宕渠、平州、漢初。北部都尉。越嶲僚郡。沈黎僚郡,蠶陵令,無戶數(shù)。甘松僚郡。始平僚郡。”南廣郡蒙山分布的僚人。南朝蕭齊初年,時議“錢貨轉少,宜更廣鑄,重其銖兩,以防民奸”,武帝永明八年(公元490年)劉悛上奏曰:“南廣郡界蒙山下,有城名蒙城……從蒙城渡水南百許步……鄧通,南安人,漢文帝賜嚴道縣銅山鑄錢,今蒙山近青衣水南,青衣左側并是故秦之嚴道地。青衣縣又改名漢嘉。且蒙山去南安二百里,案此必是通所鑄。近喚蒙山僚出,云‘甚可經略’。此議若立,潤利無極?！卑蜄|郡、建平郡分布的僚人。東漢獻帝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改固陵郡為巴東郡,治魚復縣(今重慶市奉節(jié)東),其后至隋唐多有廢置及改名。三國時期東吳設建平郡,治巫山縣(今重慶市巫山縣北),晉移治今巫山縣,隋朝文帝開皇初廢。劉宋孝武帝大明八年(公元464年)的巴東、建平二郡屬荊州,即今天重慶市奉節(jié)、巫山一帶?！读簳ち祭魝鳌份d:“(南朝劉宋明帝)泰始初,(孫謙)事建安王休仁,休仁以為司徒參軍,言之明帝,擢為明威將軍、巴東建平二郡太守……至郡,布恩惠之化,蠻僚懷之,競餉金寶,謙慰喻而遣,一無所納?！卑椭莘植嫉牧湃恕v史上有多個巴州,此處“在南之日”的“巴州”不可詳知,但是從“巴西廣袤一千”“若彼立州”等語判斷,此處的“巴州”與北魏宣武帝延昌三年(公元514年)設立、治在歸化郡(今四川省巴中市東)的“巴州”當無甚異處。據《魏書·邢巒傳》載:“昔在南之日,以其統(tǒng)綰勢難,故增立巴州,鎮(zhèn)靜夷僚,梁州藉利,因而表罷……巴西廣袤一千,戶余四萬,若彼立州,鎮(zhèn)攝華僚,則大帖民情。從墊江已還,不復勞征,自為國有。”卭、笮等地分布的僚人。據《魏書·僚傳》:“僚者,蓋南蠻之別種,自漢中達于卭笮川洞之間,所在皆有?！鼻?、蓬州、通州等地分布的僚人。南朝蕭梁武帝大同三年(公元537)設渠州,治今四川省渠縣;北周武帝天和四年(公元569年)設蓬州,治安固縣(今四川營山縣東北);西魏廢帝二年(公元553年)改萬州為通州,治石城縣(今四川達縣)?！吨軙だ钶x傳》載:“(北周武帝)建徳元年,(李輝)出為總管梁洋等十州諸軍事、梁州刺史。時渠、蓬二州生僚,積年侵暴,輝至州綏撫,并來歸附。璽書勞之?！辟Y州分布的僚人。西魏恭帝二年(公元555年)設資州,治陽安縣(今四川簡陽市西北),北周明帝武成二年(公元560年)移治資陽縣(今四川資陽市)?！吨軙り戲v傳》載:“二年(按,北周武帝保定二年,公元562年),資州盤石民反,殺郡守,據險自守,州軍不能制。騰率軍討擊,盡破斬之。而蠻、僚兵及所在蜂起,山路險阻,難得掩襲。騰遂量山川形勢,隨便開道。蠻、僚畏威,承風請服?！绷曛莘植嫉牧湃?。北周孝閔帝元年(公元557年)設陵州,治普寧縣(今四川省仁壽縣東)。據《周書·僚傳》:“魏恭帝三年,陵州木籠僚反……保定二年,鐵山僚又反,抄斷江路?！彼?、從歷史文化背景上看,這也是和魏晉南北朝時期重要的民族發(fā)展模式所決定的第一,從民族史研究的角度看,通過對僚人分布區(qū)的梳理,可以看到現(xiàn)代漢藏語系壯侗語族的民族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盡管分布在不同的空間,但是都存在著內在的歷史聯(lián)系,這種內在的歷史聯(lián)系表現(xiàn)為:以交州北部以及寧州的僚人為主體發(fā)展而來的漢藏語系壯侗語族中國境內的壯族、布依族、水族、毛南族、仫佬族、侗族、仡佬族與僚人有著緊密的民族源流關系。這樣的結論在當下批駁了部分海外學者認為中國民族識別的“建構”論。從對僚人分布區(qū)的考證我們看到漢藏語系壯侗語族的各民族的發(fā)展是有歷史傳統(tǒng)的。關于中國民族識別的“建構”論是不尊重中國各民族發(fā)展歷史的,或者說是對中國各民族發(fā)展歷史知之甚少而得出的片面結論,甚至是錯誤的結論。第二,從世界民族發(fā)展的歷史角度來看,因為現(xiàn)代民族國家的形成與發(fā)展,打破了古代民族的自然分布界限,使古代民族的分布區(qū)發(fā)生了變化,形成了今天人們常常說的跨境民族,因此通過對魏晉南北朝時期僚人分布區(qū)的研究可以看到:以交州南部的僚人為主體發(fā)展而來的越南京族、儂族、岱族等民族與僚人有著緊密的民族源流關系,當安南封建王朝獨立后,特別是到了近現(xiàn)代隨著越南現(xiàn)代民族國家的形成與發(fā)展,中越兩國邊界的日益明確與劃定,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僚人分布區(qū)被人為地進行了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