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竊罪與侵權行為的博弈機動車號牌不屬于國家機關證件

盜竊罪與侵權行為的博弈機動車號牌不屬于國家機關證件

[要點]在盜竊汽車標志并提供資金的情況下，不應判斷盜竊公共機構的證詞罪。盜竊機動車號牌索財,數(shù)額僅達到盜竊罪的立案標準的,定盜竊罪;數(shù)額既達到盜竊罪又達到敲詐勒索罪立案標準的,屬刑法中的牽連犯,從一重處,由于盜竊罪相對敲詐勒索罪是重罪,應定盜竊罪。楊偉寧等人是否盜了機動車車牌廣東省廣州市海珠區(qū)人民檢察院以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犯盜竊國家機關證件罪,向廣州市海珠區(qū)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同月17日晚至20日凌晨,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伙同同案人覃志為(另案處理)到廣州市海珠區(qū)瀝滘村的大沙、南洲路等地盜竊機動車的車牌,并在盜竊的機動車上留下被告人楊偉寧的電話號碼勒索錢財,先后盜得被害人魯彬、蔡聲海、謝文其、李壯、唐滿華、陳志禮、李建強、曾慶昌、李愛文、金國勝、盧錫強、張俊雄、楊偉、張啟貴、梁廣禮等的15輛機動車車牌17個(上述物品共價值人民幣1575元)。其中被害人陳志禮、楊偉的機動車均被盜前后車牌。同日6時許,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因形跡可疑被抓獲,如實交待了上述犯罪事實。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在庭審中均對指控的事實供認不諱。量刑過失情形廣州市海珠區(qū)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認為,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結伙秘密竊取他人財物,數(shù)額較大,其行為已構成盜竊罪。公訴機關指控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法院予以支持。機動車號牌不屬于國家機關證件,故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的行為構成盜竊國家機關證件罪,定性不準確,法院不予支持。惟被告人楊偉寧、貝榮堅在犯罪后自首,依法可從輕處罰。兩被告人盜竊多塊機動車號牌,社會影響惡劣,在量刑時酌情從嚴處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盜竊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條第1款第(1)項、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被告人楊偉寧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千元;二、被告人貝榮堅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九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千元;三、扣押的作案工具標簽貼紙2張、紙皮1張、靈韻1900型無線移動電話1臺,均予以沒收。一審宣判后,兩被告人以原判事實不清、量刑過重為由,向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確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存在。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認為,上訴人楊偉寧、貝榮堅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結伙以秘密方式竊取他人財物,數(shù)額較大,其行為均已構成盜竊罪。原判已充分注意到上訴人楊偉寧、貝榮堅犯罪后自首的情節(jié),對其作出了從輕處罰,同時亦考慮到兩上訴人多次盜竊造成惡劣影響而對其酌情從嚴,因此上訴人楊偉寧、貝榮堅上訴認為原判量刑過重沒有法律依據(jù);其上訴認為事實不清亦不能成立,故兩上訴人的上訴請求法院均不予采納,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評論]一、被告楊偉寧和貝榮深的罪行沒有得到界定1.關于機動車資質的認定判斷一種行為能否構成犯罪進而構成何種性質的犯罪,根據(jù)罪刑法定原則,只能依據(jù)現(xiàn)行有效的法律來進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加強法律解釋工作的決議》規(guī)定:“凡屬于法院審判工作中具體應用法律、法令的問題,由最高人民法院進行解釋?！睋?jù)此,最高人民法院所作的司法解釋具有法律效力。1998年5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聯(lián)合發(fā)布的《關于依法查處盜竊、搶劫機動車案件的規(guī)定》第7條規(guī)定:“偽造、變造、買賣機動車牌證及機動車入戶、過戶、驗證的有關證明文件的,依照刑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一款(即偽造、變造、買賣國家機關公文、證件、印章罪)的規(guī)定處罰”,認為機動車牌證是國家機關證件。但是,2007年5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布的《關于辦理與盜竊、搶劫、詐騙、搶奪機動車相關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第1條規(guī)定:“明知是盜竊、搶劫、詐騙、搶奪的機動車,實施下列行為之一的,依照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條的規(guī)定,以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定罪……(五)提供或者出售機動車來歷憑證、整車合格證、號牌以及有關機動車的其他證明和憑證的;(六)提供或者出售偽造、變造的機動車來歷憑證、整車合格證、號牌以及有關機動車的其他證明和憑證的?！钡?條規(guī)定:“偽造、變造、買賣機動車行駛證、登記證書,累計三本以上的,依照刑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以偽造、變造、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定罪”。由此可以看出,最高人民法院認為,在明知是盜竊、搶劫、詐騙、搶奪的機動車的情況下,提供、出售機動車號牌或者提供、出售偽造、變造的機動車號牌的,以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定罪。僅將偽造、變造、買賣機動車行駛證、登記證書的行為,以偽造、變造、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定罪,也就是說沒有再明示機動車號牌屬于國家機關證件。而最高人民法院為該《解釋》撰寫的“理解與適用”文章中指出:“機動車在交易過程中,涉及各種不同的證件,包括機動車來歷憑證、整車合格證、號牌、行駛證、等級證書以及有關機動車的其他證明和憑證。從證件屬性看,有關機動車的證明和憑證中,只有行駛證、登記證書屬于國家機關證件的范疇,其他證明和憑證不屬于國家機關證件的范疇?！边@顯然明確了機動車號牌不屬于國家機關證件。2.確立了采集行為是否涉及軍隊車輛資質的規(guī)定從現(xiàn)行刑法條文中不能直接看出盜竊機動車號牌的行為是否屬于盜竊國家機關證件,但是從維護刑法體系及概念用語的統(tǒng)一性的角度,從相關條文中可看出,刑法并未將機動車號牌作為國家機關證件來看待。刑法第二百八十一條規(guī)定:非法生產、買賣人民警察制式服裝、車輛號牌等專用標志、警械,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第三百七十五條第一款規(guī)定:偽造、變造、買賣或者盜竊、搶奪武裝部隊公文、證件、印章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二款規(guī)定:非法生產、買賣武裝部隊制式服裝,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第三款規(guī)定:偽造、盜竊、買賣或者非法提供、使用武裝部隊車輛號牌等專用標志,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情節(jié)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根據(jù)2009年2月28日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七)第十二條的規(guī)定修訂)。從第三百七十五條的規(guī)定可以明確看出,刑法認為武裝部隊證件和武裝部隊車輛號牌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兩者是一種并列關系,不存在武裝部隊證件包含武裝部隊車輛號牌的問題。由此可以推出,國家機關證件不包含機動車輛號牌。再結合刑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可看出,在刑法中,警用車輛號牌、武裝部隊車輛號牌不是作為國家機關證件,而是作為專用標志來看待。那么普通車輛號牌也只能作為普通車輛的標志,而不能作為國家機關證件來看待。顯然,前述最高人民法院修改后的司法解釋與刑法本義一致。3.車輛管理的方式所謂證件,一般的理解,是證明某些事項的文件?！冬F(xiàn)代漢語詞典》對“證件”的解釋是:證明身分、經(jīng)歷等的文件,如學生證、工作證、畢業(yè)證書等。據(jù)此,國家機關證件是指:國家機關制作、頒發(fā)的證明身分、經(jīng)歷等的文件。普通機動車號牌只是國家機關對車輛進行編號管理的一種標志,并不能證明該車或駕駛者的身份、經(jīng)歷等。而武裝部隊的車牌,恰恰本身證明了該車及駕駛者特殊的身份,故而在刑法中對盜竊武裝部隊車牌的行為單獨定罪,按照2009年10月16日實行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確定罪名的補充規(guī)定(四)》的規(guī)定,應定盜竊武裝部隊專用標志罪。二、盜竊罪的數(shù)額標準機動車號牌制作需要一定成本,車主在購買和補辦時都需要付出一定的金錢,其本身具有一定的經(jīng)濟價值,因此盜竊機動車號牌可以作為盜竊普通物品看待。被告人在盜竊車牌后再向車主索要錢財進行“回贖”,盜竊車牌是手段行為,索要財物為目的行為,刑法理論上屬牽連犯,應從一重處。按照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條的規(guī)定,敲詐勒索數(shù)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數(shù)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敲詐勒索罪數(shù)額認定標準問題的規(guī)定》,敲詐勒索罪數(shù)額認定標準規(guī)定為: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以一千元至三千元為起點;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shù)額巨大,以一萬元至三萬元為起點。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規(guī)定:盜竊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或者多次盜竊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數(shù)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數(shù)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盜竊金融機構,數(shù)額特別巨大的;盜竊珍貴文物,情節(jié)嚴重的,處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沒收財產。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盜竊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條,盜竊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數(shù)額巨大、數(shù)額特別巨大的標準如下:個人盜竊公私財物價值人民幣五百元至二千元以上的,為數(shù)額較大;個人盜竊公私財物價值人民幣五千元至二萬元以下的,為數(shù)額巨大;個人盜竊公私財物價值人民幣三萬元至十萬元以上的,為數(shù)額特別巨大。在本案中,按照廣東省廣州市的立案標準(敲詐勒索罪為2500元,盜竊罪為1000元),達不到敲詐勒索入罪的標準,只能定盜竊罪。問題是如果既達到敲詐勒索的入罪標準又達到盜竊罪的入罪標準時怎么定罪。由上述刑法和司法解釋的數(shù)額標準可以明顯看出,盜竊罪的最高刑比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