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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天盛律令》殺人罪的類型化與實用性研究
謀殺是人類社會最古老、最重要的罪行之一。對于殺人罪的規(guī)制,戰(zhàn)國時就已確立“殺人者死”的原則,《呂氏春秋·去私》載:“墨者之法曰:殺人者死,傷人者刑?!鼻貪h時,殺人罪已有賊殺、盜殺之分。至唐宋時期,殺人罪立法逐步定型,主要包括謀殺、故殺、斗殺、誤殺、過失殺、戲殺等六種類型?!短焓⒙闪睢分械臍⑷俗锝梃b了唐宋律中殺人罪的分類法,并適當簡化,主要包括故殺、斗殺、過失殺、戲殺等四種類型。目前,學界在《天盛律令》罪名研究方面?zhèn)戎赜诒I罪研究,成果也頗為豐富,但作為重要罪名之一的殺人罪研究卻無人涉及。本文梳理《天盛律令》以及宋律的相關(guān)材料,試對西夏殺人罪進行初步探討。一、意殺人罪者《天盛律令》中的故殺即故意殺人,包括了宋律中的謀殺、故殺兩種類型。該罪是殺傷罪中最嚴重的刑事犯罪,法典將其整體列入“十惡”。故意殺人罪者不入“八議”,不許“官當”?!短焓⒙闪睢分杏嘘P(guān)故意殺人罪的法條主要分布于《為不道門》、《惡毒門》、《燒傷殺門》。其中《為不道門》對不同對象間的故意殺人罪予以詳細規(guī)定。(一)有德者以劍擊該罪在《天盛律令》中的表述并不十分嚴謹,主要表述為“故意殺人罪法:一等庶人自互相殺時,殺一人、二人,一律造意、殺人者等以劍斬,有怨出力相助者等無期徒刑,而從犯徒十二年。殺三人時造意、殺人者等以劍斬,自己妻子及同居子女等當連坐,入牧農(nóng)主中。有怨出力相助者等以劍斬,從犯無期徒刑?!?22除“故意殺人罪法”外,《天盛律令》還多次出現(xiàn)“有意殺人法”的表述,如《雜盜門》中規(guī)定:“若因往盜傷人、殺人,則當與第一卷有意殺傷他人之罪情同”?!稛齻麣㈤T》:“有意而放火傷人死人者,依第一卷上有意傷人殺人法判斷。”另外,在比附故殺罪中,也有使用“有意殺人罪”的表述,如:《番人叛逃門》中“依法所示,與有意殺人罪按其重者判斷”;《行獄杖門》中“有意無理打拷死者,依有意殺法判斷”;《不奏判斷門》中“局分大小是誰之罪,當與有意殺人罪情相同”;等等。(二)氛圍1:相抗罪害《天盛律令》對故意殺人罪的主觀方面予以詳細界定。主要包括以下幾類。1.“相恨”?!稙椴坏篱T》中規(guī)定:“諸人相恨故意行時,傷及殺二種罪情,按以下所定判斷”。2.“相嫉”?!斗伺烟娱T》規(guī)定:“諸人相嫉,貪求畜物等,對無有逃跑言詞,說其欲逃,舉告報呼鄉(xiāng)里往追捕,其人說無有逃跑言詞時,不允喚捕者與他人等議舉告者自行議定而捕殺,畜物亂為隱瞞。若殺、亂為時,按相嫉故意殺人法判斷?!?783.“相怨”?!缎歇z杖門》規(guī)定:“拘系職管獄囚大人、承旨中一二人原有隙,共任職大人、承旨相告以有隙之語,自相商議相謂而聽之,枉法以壓制,無理口□□□[所食]而取之,無理□使之受杖,如此為方便而殺囚者,依相怨故意殺法判斷。”333“相恨”、“相嫉”、“相怨”等主觀意圖均說明當事人有害人之心,這是故殺區(qū)別于斗殺、過失殺的重要依據(jù)。(三)有惡出力犯罪《天盛律令》中故意殺人罪的一般處刑原則為:“殺一人、二人,一律造意、殺人者等以劍斬,有怨出力相助者等無期徒刑,而從犯徒十二年?!?22其中“有怨出力相助者”與唐宋律中的“加功者”同。此外,故殺科刑根據(jù)主客體身份不同,還包括加重處罰與減輕處罰兩種特殊情形。1.物質(zhì)條件及罪狀《天盛律令》借鑒了唐宋律中同罪不同罰的處刑原則,對庶人殺有官人,卑幼殺尊長,使軍、奴仆殺主等加重處罰。(1)庶人殺官吏。與唐宋律規(guī)定謀殺五品以上官長者加重處罰不同,《天盛律令》將官員按品級分為三等,“未及御印”官、“及御印”至“拒邪”官、“及授”官,據(jù)史金波先生研究,五品以上為“及授”官,六至十二品為“及御印”官,十二品以下雜官為“未及御印”官。庶人所殺官吏品級越高,所受處罰越重,其中殺害“及授”官時,“無論主從,一律皆以劍斬,自己妻子、同居子女等當連坐,入牧農(nóng)主中”。另外,三等官吏中,低等官吏謀殺高等官吏也需加重處罰,而同等不同品級官吏相互殺時,“按庶人法判斷”。123-124(2)卑幼殺尊長?!短焓⒙闪睢钒醋谟H親疏原則將謀殺對象分為三類,第一類為曾祖、祖父母、父母、庶母,第二類為伯、叔、姨、姑、姊妹、兄長,第三類為穿三個月至穿九個月喪服之節(jié)下人依次殺節(jié)上人。宗親關(guān)系越近者,處刑越重?!稅憾鹃T》規(guī)定:“子女自己殺親曾祖及祖父母、父母、庶母等,及媳殺此數(shù)等者,不論主從,以劍斬。其中婦人之子女勿連坐,而每人自己妻子、子女當連坐,應遷居異地,應入牧農(nóng)主中?!瓪⒉?、叔、姨、姑、姊妹、兄長等中一人時,造意之妻子、同居子女等當連坐,應入牧農(nóng)主中。與同謀一齊以劍斬之。殺二人以上一律不論主從,皆以劍斬,自己妻子、同居子女等當連坐?!源┤齻€月喪服至穿九個月喪服,節(jié)下人依次殺節(jié)上中一人時,不論主從,以劍斬。殺二人時,主謀之妻子及同居子女等當連坐,入牧農(nóng)主中。與同謀者,一齊以劍斬?!?17(3)使軍、奴仆殺頭監(jiān)?!短焓⒙闪睢芬?guī)定:“婦人殺丈夫,使軍、奴仆殺頭監(jiān)等者,一律不論主從,以劍斬,子女、家門不連坐?!?18其中婦人殺丈夫與使軍、奴仆殺頭監(jiān)的刑罰尺度相同。2.般故意殺人罪,均有官人的官人屬性《天盛律令》規(guī)定有官人殺庶人,尊長殺卑幼,頭監(jiān)殺使軍、奴仆等減輕處罰。(1)有官人殺庶人。有官人殺庶人的刑罰原則是官品越高,處罰越輕。官吏仍按三等分法,“未及御印”官、“及御印”至“拒邪”官、“及授”官等犯故意殺人罪時,分別處以絞殺、無期徒刑和徒十二年,分別比一般故意殺人罪刑罰輕一等、二等和三等。此有官人法律特權(quán)與唐宋律中官吏“議、請、減、當”特權(quán)近似,官吏品級越高,所享受的法律特權(quán)就越大。(2)尊長殺卑幼?!短焓⒙闪睢芬?guī)定:“親祖父、祖母、父、母等有意殺己子孫時,殺一人徒八年,殺二人以上一律十年?!?94此外,節(jié)上人謀殺節(jié)下人,“起意已傷,則與故意傷他人罪比,穿一年喪服減三等,自穿九個月喪服至五個月減二等,三個月減一等。已殺時按故意殺他人法判斷”118。(3)頭監(jiān)殺使軍、奴仆。《天盛律令》規(guī)定:“使軍、奴仆雖不應舉報上屬頭監(jiān),然當成罪,他處談論,他人舉報,罪成不成,一律有意殺時,殺一人徒八年,自二人以上一律徒十年。若舉告所應舉告,則比較以所舉告之罪及有意殺罪,從其重者判斷?!?94(四)《天盛律令》引用故殺科刑的犯罪方式比附故殺是指在與故殺罪類型、性質(zhì)相近犯罪中,在科刑上援引故殺刑罰的斷罪形式?!短焓⒙闪睢繁雀焦蕷⒌淖锩饕ㄒ韵聨追N。1.做咒法事?!爸T人做咒法事,謀有意殺他人,造意者做咒法事以殺其人,則按故意殺法,已做未死則按有意傷法,未做則按已議故意殺而未往,有不有親當依前與各罪狀相同?!?262.盜竊殺人?!爸T人往行偷盜、強盜、同謀盜竊而跟隨同往,其□有殺人者,殺人者、同謀者按故意殺傷人者判斷?!?64-1653.誣人叛逃而殺人?!爸T人相嫉,貪求畜物等,對無有逃跑言詞,說其欲逃,舉告報呼鄉(xiāng)里往追捕,其人說無有逃跑言詞時,不允喚捕者與他人等議舉告者自行議定而捕殺,畜物亂為隱瞞。若殺、亂為時,按相嫉故意殺人法判斷?!?784.原有隙故意殺引導奪妻者?!坝谝龑Z妻者打拷而殺,則十二年。以刀劍武器殺者,當絞殺。其中原有隙故意而殺者,依故殺律判斷?!?995.審人與被審人原有隙而致罪人死?!叭舯粚徣伺c審者本人有隙者,有罪人死則依故意殺人法,不死則比有罪人減一等?!?186.監(jiān)獄局分與獄囚原有隙而致獄囚死?!熬邢德毠塥z囚大人、承旨中一二人原有隙,共任職大人、承旨相告以有隙之語,自相商議相謂而聽之,枉法以壓制,無理口□□□[所食]而取之,無理□使之受杖,如此為方便而殺囚者,依相怨故意殺法判斷。雖告而聽之,然應不應惡殺之語未取,未回報,亦未告于局分,則比從犯減一等。若告而聽之,雖已說‘不應也’之語,然未告于局分,則再減一等?!薄岸急O(jiān)及小監(jiān)、局分都案、案頭、司吏等,已聞獄囚與職管大人、承旨隙之語,已承殺法指揮,無理而殺者,依故意殺人之從犯法判斷?!?337.典押主故意殺典押人。“典押出力人已行仆役,不做活業(yè)者,擊打等而致打死者徒一年,執(zhí)械器而拷打逼迫致死者徒三年。其中故意殺者,依諸人故意殺法判斷?!?898.局分人不奏而殺應減應贖之罪犯?!爸T人原罪雖應獲死,但若應贖,若至減罪應減等,依律法不應斬殺時,不奏而作斬殺判斷者,局分大小是誰之罪,當與有意殺人罪情相同?!?519.于敵界販賣人口?!叭?、馬、披、甲、牛、駱駝,其余種種物等,敕禁不允敵界賣?!綌辰缳u人者,敵界已過則按有意殺人□,未過敵界則按有意傷人法判斷?!?8310.相惡有意放火燒傷死人?!啊酢跸鄲?有意而放火傷人死人者,依第一卷上有意傷人殺人法判斷?!?9211.局分人有意無理拷打致死?!爸T人派還官利限,催促及問公事中,當事人□□□,依法打拷而致死者,未有異意,限杖未超,則罪勿治?!魬阉?被告人自己訴訟,所訴是實,知證分白時,有意無理打拷死者,依有意殺法判斷?!?27可見,《天盛律令》援引故殺科刑的犯罪主要有四類:一是與故殺罪性質(zhì)相同,但方式上有所不同,如盜殺、放火殺人等;二是職務犯罪,如局分人故意致他人死亡;三是當事人之間存在其他關(guān)系,如典押權(quán)人殺典押人;四是做咒法事、敵界販賣人口等明令禁止的犯罪。上述犯罪盡管方式、犯罪者身份較為多樣,但主觀惡意程度較為一致,這也是將其比附為故意殺人罪的主要依據(jù)。另外,西夏律將中原傳統(tǒng)殺人類型“盜殺”以比附故殺的形式予以規(guī)定,較宋律簡化。二、斗殺的主觀特征斗殺即因斗毆殺傷人,《唐律疏議》曰:“斗毆者,元無殺心,因相斗毆而殺人者,絞?!?87斗殺的主觀特征表現(xiàn)為“原無殺心”,即因斗毆而臨時起意殺人?!短焓⒙闪睢吩诙窔㈩愋蜕吓c唐宋律一致,包括普通斗殺與特殊斗殺兩種類型。(一)絞刑的適用條件普通斗殺是指庶人間的斗毆殺。《天盛律令》的斗殺律主要規(guī)定于《誤毆打爭斗門》,但因該門殘缺不全,我們未能從法律條文中直接找到庶人斗殺的科刑標準,不過,我們從《天盛律令》其他門的法條中可以推斷出普通斗殺應適用絞刑。如《相傷門》規(guī)定諸人使用武器致人傷死時,應適用絞刑:“諸人憤怒,拔弓箭、刀、劍相對,未動者徒一年,已動未著則徒三年,已著無傷則徒五年,已傷已致跛殘則徒六年。并與第十四卷毆打爭斗中成重傷罪情比,從其重者判斷。其傷死時當絞殺?!?97《執(zhí)符鐵箭顯貴言等失門》中也規(guī)定了執(zhí)符者與人無理爭斗相殺時,適用絞刑:“執(zhí)符無理與他人爭斗,他人動手殺執(zhí)符,執(zhí)符動手殺相爭等,一律當絞殺?!?73(二)特殊戰(zhàn)斗和殺戮特殊斗殺是指有官人斗殺,親屬斗殺,以及使軍、奴仆、典押人斗殺等身份較為特殊的斗殺類型。1.特征官同品,以同品論罪殺西夏沿襲唐宋律的立法原則,規(guī)定有官人斗殺以官職品級高低區(qū)別量刑:“諸人斗毆中未執(zhí)器械,官低人殺有官高于己一品以上人,及同品官互殺等,當量其職官實行?!薄肮俑叩椭性谝黄芬詢?nèi)者,高低以同品論,依同品法實行。”480此外,賜衣僧道與有官人同,也以品級高低區(qū)別量刑:“和尚、道士衣緋、紫、黃、黑等高低毆傷殺時,執(zhí)職位及實有官者可以職位、官品當。無官,則衣緋、紫依毆傷殺有自‘暗監(jiān)’至‘戲監(jiān)’官人法,衣黃、黑依毆傷殺有自‘十乘’至‘勝監(jiān)’官人法判斷?!?812.死刑人,以劍擊殺西夏親屬斗殺根據(jù)尊卑身份不同,量刑差異很大?!短焓⒙闪睢芬?guī)定:節(jié)下人斗殺節(jié)上人,從重處罰,“對自三個月喪服至一年喪服節(jié)上人毆打爭斗動手而殺時,庶人以劍斬”;而節(jié)上人斗殺節(jié)下人,依普通斗殺科刑,“節(jié)上人與節(jié)下人等相互因口角爭斗動手,致節(jié)下人死者,依他人毆打爭斗相殺法判斷”。2953.斗殺押處主人的法律地位《天盛律令》規(guī)定使軍、奴仆之間的斗殺量刑依庶人斗殺法:“奴婢自共相毆殺,及有官、庶人與他人所屬使軍、奴仆毆打爭斗相傷死等,與他人毆打爭斗相殺傷一樣判斷。”482此外,西夏典押出力人的法律地位較低,斗殺押處主人處絞、斬刑:“諸典押出力人不許毆打、對抗、辱罵押處主人。若違律時,押處主人是庶人,則當面辱罵相爭十三杖,毆打則徒一年,傷者當比他人毆打爭斗相傷罪加三等,死亡則當絞殺。對有官人辱罵相爭時徒一年,毆打則徒二年,傷時當比諸人毆打爭斗相傷罪加五等,死則以劍斬。寬宥后,不許因辱罵相爭取狀尋問?!?89(三)按法處理的基于“輕于原罪比附”的主要內(nèi)容《天盛律令》中斗殺比附主要包括“以原罪比附”和“輕于原罪比附”兩種形式。其中“以原罪比附”的表述方式主要有:“依斗毆相殺法判斷”、“與他人毆打爭斗相殺傷一樣判斷”、“與毆打爭斗相殺傷罪相同”、“按相打爭斗殺人法判斷”、“依他人毆打爭斗中使用刀劍武器動手傷殺人法判斷”等?!耙栽锉雀健钡姆缸镏饕ㄒ韵聨追N。1.有意放火、無意殺人的情形。“若有意于無人帳舍縱火焚燒,然無意燃至于有人帳舍處死傷人者,與毆打爭斗相殺傷罪相同?!?932.奪妻者傷殺妻之夫及相助者?!耙龑Ш狭Z妻之惡人者,若傷殺妻之夫,或傷殺妻之夫隨力相助者時,依他人毆打爭斗中使用刀劍武器動手傷殺人法判斷?!?003.爭婦相殺。“二男人往一婦人處,其人相殺者,依諸人毆打爭斗相殺法判斷。婦人依與人行淫法承罪?!?024.差人毆打被告人致死?!安钊舜虮桓嫒酥聜?、死時,非故意則依諸人毆打爭斗相傷殺法判斷?!?675.無叛逃諸人殺喚捕人?!芭e告者謂□所指在逃跑中有,其所指人無有逃跑言語,強力殺喚捕人者,按相打爭斗殺人法判斷?!?796.貪求畜物而殺投誠者?!巴墩\者來,為貪求其畜物而將其殺死者,以諸人互相斗毆殺人法判斷?!?69“輕于原罪比附”主要適用于情節(jié)較輕的犯罪,主要包括以下幾種。1.唆放牲畜傷死人?!盃砍松蠹八魡救榷鴱街毕蛉朔?傷死人時,比毆打爭斗中傷死人罪減一等?!?982.相助者殺奪妻惡人或引導者?!跋嘀拗蜃汾s者若傷殺奪妻之惡人,或傷殺其引導者時,比他人毆打爭斗動手相傷殺罪減二等?!?003.監(jiān)獄局分人打拷恐嚇使人自殺?!爸T人無罪而謂之有罪,未傳喚而謂之來傳喚,打拷恐嚇使自殺時,比毆打爭斗相殺罪減一等?!?254.典押出力人因工價而致人死?!俺隽θ酥腥諗?shù)過,予工價而致打殺者,比諸人毆打爭斗相殺罪減一等?!?90從上述比附斗殺的條文來看,《天盛律令》移植宋律的痕跡較為明顯,如“唆放牲畜傷死人”顯然借鑒了《宋刑統(tǒng)·廄庫律》的相關(guān)規(guī)定:“諸畜產(chǎn)及噬犬有抵蹋嚙人,而標幟、羈絆不如法,若狂犬不殺者,笞四十;以故殺傷人者,以過失論。若故放令殺傷人者,減斗殺傷一等?!?70二者量刑相同,均為減斗殺罪一等。又如“有意放火、無意殺人”也借鑒了《宋刑統(tǒng)·雜律》的條文:“諸失火及非時燒田野者,笞五十……延燒人舍宅及財物者,杖八十;贓重者,坐贓論減三等;殺傷人者,減斗殺傷二等?!?93-494不過從量刑上看,西夏律重于宋律。三、“乘高、履危、入水”,無任何關(guān)于戲殺行為過失殺是指行為人“無心失誤”而致他人死亡的殺人類型?!短焓⒙闪睢芬?guī)定“諸人被遮障及隨手無心失誤,投擲,□射飛禽野獸等時,回手失箭,弦絕箭落著人,于險峻高坡上執(zhí)重物而失落,投擲鐵棍、兵器等著人而致人死時,因大意而有官罰馬一,庶人十三杖。若被遮障于道中及有人多處如前所示投擲而致人死,則徒一年?!?83該條借鑒了宋律“過失殺傷”條:“殺傷人者,各準殺傷本狀,依收贖之法。注云:‘謂耳目所不及’,假有投磚瓦及彈射,耳不聞人聲,目不見人出,而致殺傷。其思慮所不到者,謂本是幽僻之所,其處不應有人,投瓦及石,誤有殺傷?;蚬才e重物而力所不制,或共升高險而足蹉跌,或因擊禽獸,而誤殺傷人者,如此之類,皆為‘過失’?!?10二者量刑均較輕,《天盛律令》最重徒一年,《宋刑統(tǒng)》“各依其狀,以贖論”410。戲殺是指“以力共戲,至死和同者”409,屬廣義的過失殺。《天盛律令》中戲殺僅有兩個具體條款。一是“諸人于市場沿途馳騁入人群,過險峻高坡、渡水、戲耍等而相推毆打爭斗中,以棍棒擊人身致人傷死等,一律比爭斗中相傷殺之罪狀依次減一等?!?83此條移植自《宋刑統(tǒng)》卷二十三“戲殺傷”條?!爸T戲殺傷人者,減斗殺傷二等……雖和以刃,若乘高、履危、入水中,以故相殺傷者,唯減一等。”409不同的是《天盛律令》僅移植了戲殺的特殊形態(tài),即“乘高、履危、入水”時的情形,并未就“戲殺”的整體概念作出規(guī)定,適用范圍有限。第二條戲殺律文同樣是具體性規(guī)定:“諸人相撲而致死者,以相撲不死人之法而大意無理殺之,徒三年。若曰他人相撲,有故意指使者,使相撲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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