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聲樂吶,以文藝維權草根青年組織的個案研究對北京打工青年藝術團的調查與思考

用聲樂吶,以文藝維權草根青年組織的個案研究對北京打工青年藝術團的調查與思考

生根青年組織是在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環(huán)境下為追求自由和輕松溝通的青年個性而拓展社交領域的社會需求而實現(xiàn)的雙重任務。組織的重點逐漸向更靈活、更自由的非正式方向發(fā)展，然后逐漸形成非正式組織。北京打工青年藝術團是由打工者自己發(fā)起創(chuàng)辦、以文藝的方式為打工者群體提供文化教育服務的社會公益性民間文藝團體。成員主要為在京打工者,各自都有一定的文藝特長,大家平常都是利用工作之余的時間來進行和開展各項文藝演出及權益宣傳活動。自2002年5月1日成立以來,藝術團多次奔赴各建筑工地、工廠、高校、企業(yè)、打工子弟學校及打工者聚居社區(qū)堅持為工友們做義務演出三百余場次,直接受眾超過十萬余人次。2004年9月15日,打工青年藝術團榮獲由國家司法部、四川省人民政府授予的“維護司法公正形象使者”稱號;2005年3月5日,打工青年藝術團被評為“2004年度北京十大志愿者團體”;2005年11月28日,打工青年藝術團榮獲由全國工商聯(lián)中華紅絲帶基金授予的“中華紅絲帶基金愛心使者”稱號;2005年12月14日,打工青年藝術團榮獲由中宣部、文化部授予的“全國服務農民服務基層文化工作先進民間文藝團體”稱號;2006年12月1日,打工青年藝術團開始啟動全國巡回義演計劃。中央電視臺《新聞聯(lián)播》、《東方時空》等欄目、香港鳳凰衛(wèi)視、北京衛(wèi)視、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人民日報、工人日報等多家媒體及各大網站對打工青年藝術團都曾做過專題報道。本文通過實地訪談獲取打工青年藝術團的第一手資料,并查閱打工青年藝術團的相關文獻資料,對該團體進行分析和研究。一、農民工群體發(fā)展的特征打工青年藝術團通過唱歌的形式,深入了解農民工群體的生活現(xiàn)狀,用音樂來反映打工者的心聲,傳達廣大打工者的合法訴求,并以工友互助、宣傳法律知識等形式維護農民工群體的合法權益,適應了農民工群體和社會發(fā)展的需要,在草根民眾中贏得了廣泛的認同和發(fā)展空間,并在不斷發(fā)展中凸現(xiàn)出了以下特征:1.志愿者和思想團體的組成打工青年藝術團由有音樂特長的農民工組成。他們晚上下班后聚居在一起排練節(jié)目,根據掌握的音樂知識譜寫創(chuàng)作曲目,內容大多是有關打工者遇到的辛酸苦辣以及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打工青年藝術團和同心實驗學校、同心互惠超市、大眾電腦教室、工友互助圖書館、打工文化藝術博物館等下屬機構共同組成了“工友之家”,宗旨都是為來京務工人員服務。成員主要有團長、吉他手孫恒、貝司手許多、鼓手國良、吉他手段玉、鍵盤手孫元。他們是打工青年藝術團的骨干力量,形成一個精英團隊,其他大部分人員由志愿者組成。在組織活動時,團隊成員都會按照活動需要服從安排,但并不是領導與被領導,沒有上下層級隸屬關系。這種扁平化的組織結構,確保了打工青年藝術團整個組織運行通暢,活動迅速便捷,減少了組織的費用開支。2.《為勞動者演唱》打工青年藝術團在近幾年的發(fā)展中,逐漸增強了與社會各界的聯(lián)合。在組織運作方面,剛起步時接受香港樂施會的捐助作為活動資金,維持團隊開展演出。2004年9月10日,打工青年藝術團與京文唱片合作,推出首張專輯唱片《天下打工是一家》。2007年5月1日,又推出了第二張專輯《為勞動者歌唱》。與京文公司的合作,積淀了多年來的文藝創(chuàng)作成果,并將成果推向了市場。雖然唱片仍然作為公益品進行銷售,整個團隊的運作經費依舊源于香港樂施會,但通過市場銷售獲取版稅,顯示該類組織可以通過自身的創(chuàng)新來取得市場經濟中的發(fā)展。在人力資源方面,打工青年藝術團面向社會招募志愿者,獲得更加充分的力量。如修建打工藝術博物館期間,就有來自濟南大學、中央財經大學、北京信息科技大學、天津師范大學、中華女子學院、北京交通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近40名志愿者參與了地面平整、墻面粉刷等各項建設工作。此外,在打工青年藝術團的宣傳下,已有大量的大學生志愿者與同心實驗小學建立起長期聯(lián)系,進行“同心一幫一教輔”等義務支教活動,很好緩解了學校教師資源不足的狀況。通過與社會各界的聯(lián)合,打工青年藝術團自身造血的功能得到強化。3.開設“民心互補”教育平臺,整合社會資源打工青年藝術團逐漸走出單純的演出方式,而通過對社會資源進行更廣泛的整合來服務于農民工群體。打工青年藝術團用第一張唱片的版稅7.5萬元創(chuàng)建打工子弟學?！膶嶒瀸W校,并設立流動兒童活動中心,為農民工孩子提供課外學習的空間和社會實踐的場所。此外,還設立家長學校、社區(qū)夜校,并邀請專家學者定期舉辦家庭教育講座,為社區(qū)居民特別是廣大農民工組織各類文化教育培訓活動。在整合社會資源的途徑上,打工青年藝術團運用現(xiàn)代網絡開設“同心互惠公益回收網”,面向社會公益募捐及回收籌集閑置富余物資。與此同時,藝術團創(chuàng)辦同心互惠社會企業(yè),在農民工社區(qū)開辦“同心互惠公益店”,將籌集的物資進行低價義賣。義賣所得收入除支付店面租金、水電費、工作人員工資等必需成本外,其他盈余則捐入同心教育發(fā)展基金,支持移民社區(qū)流動兒童教育事業(yè)和移民社區(qū)打工者文化教育公益事業(yè)。在打工青年藝術團的發(fā)展中,通過辦學校、商店等創(chuàng)新形式,更加廣泛地整合了不同地區(qū)的資源,為當?shù)剞r民工提供了廉價生活品,也為社區(qū)居民帶來了實惠,促進發(fā)展了移民社區(qū)的合作消費,實現(xiàn)了服務范圍從點到面的輻射。4.農民工群體的夢想和目標是實現(xiàn)價值和價值的統(tǒng)一一方面,打工青年藝術團以演出的形式帶給工地的農民工歡樂,以創(chuàng)辦學校的形式幫助農民工及其孩子學習知識、了解法律,通過互惠網絡籌集社會資源服務了廣大農民工群體及社區(qū)居民。藝術團成員的特長得到了充分發(fā)揮,在服務于廣大農民工群體的過程中實現(xiàn)了自身的夢想,促進了社會價值和人生價值的結合。另一方面,打工青年藝術團吸納了青年志愿者,為務工青年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而他們也組成了志趣相投、團結互助的青年組織,帶動了更多青年積極參與服務,加強了對農民工群體和社會的認知。對其個人來說,無疑也是一種磨礪和收獲。更為重要的是,在為實現(xiàn)共同目標過程中弘揚了奉獻、友愛、互助、進步的志愿精神,形成了新時代青年的社會特征,激發(fā)了其參與社會、服務社會的熱情,對青年成長和社會發(fā)展都有著積極的作用。二、社會公益與志愿服務相結合的社會功能打工青年藝術團以“用歌聲吶喊,以文藝維權”為宗旨,以“工友之家”為組織依托,在適應社會發(fā)展中吸納了社會青年,弘揚了社會公益精神和志愿服務精神,發(fā)揮了廣泛的社會功能。1.農民工的精神生活單調,一種最薄弱近年來,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農民工問題。各地區(qū)、各部門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明顯成效。但農民工面臨的問題仍然十分突出,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他們的文化權益得不到有效保障、文化需求得不到有效滿足。新生代農民工作為進城務工的流動性群體,融合了農村的本土文化和務工所在城市的都市文化,兩種存在著差異的文化形成了新生代農民工思想文化上的裂痕。由于文化背景和文化水平的限制,新生代農民工在繁華的都市處于文化邊緣,在享用城市文化成果上存在很大困難。新生代青年農民工的生活特征普遍是干活累、沒事睡,基本上處于工作———吃飯———睡覺———工作的一線式狀態(tài),精神文化生活十分單調。2006年3月至5月,財政部教科文司與華中師范大學聯(lián)合組織了全國農村文化調查,對19個省(市、自治區(qū))的70個縣(市)200個鄉(xiāng)鎮(zhèn)進行了問卷調查和實地調研。調查顯示,打工之余農民工做得最多的是睡覺(35.0%)、看電視(34.7%)和聊天(25%),此外還有15.1%的人讀書看報,15.1%的人將閑暇時間花費在打牌或打麻將上,11.7%的人聽收音機。較少農民工上網(9.1%)、看電影(5.3%)、看錄相(3.9%)和上歌舞廳(2.8%)。打工青年藝術團以文藝演出的形式,常年活躍在打工者群體中,把歌聲帶到工地上。在演出現(xiàn)場,打工青年藝術團成員給農民工唱歌,而且每次演出中,都有一節(jié)互動表演,請現(xiàn)場工人自己上臺唱歌。幾乎每到一個地點,農民工都對打工青年藝術團表現(xiàn)了極大的熱情和興趣,有些農民工覺得氣氛跟過年一樣熱鬧。演出結束后,不少農民工還學唱這些唱出了自己心聲的歌,其中《打工最光榮》、《團結一心討工錢》是最受歡迎的歌。打工青年藝術團通過唱歌讓廣大的農民工收獲開心和快樂,豐富了農民工的業(yè)余生活,在構建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精神家園方面起著重要作用。2.正確處理“等心”和“維權”的關系農民工合法權益遭受侵犯的現(xiàn)象屢見報端,形式表現(xiàn)多樣,歸結起來主要是兩種情況:一種是顯性侵犯,最常見的就是對農民工身份的歧視、拖欠農民工工資、工傷得不到補償?shù)?。另一種是隱性侵犯,表現(xiàn)為身在城市卻不被認同、繁華遍城卻深感孤獨等內心的失落,也被稱為農民工文化孤島現(xiàn)象。打工青年藝術團通過工地演出,更加深入地了解到這個群體中存在拖欠工資、身份歧視、上當受騙等諸多問題。他們把工友們碰到的問題編成歌曲、小品、相聲,努力向大家宣傳如何保障自己的權益,并身體力行幫助工友維權。打工青年藝術團定期邀請律師、大學生志愿者舉辦法律講座和教育培訓,并得以在法律援助機構幫助下要回應得的工錢。他們排演的小品《月英的故事》中有這樣的獨白:“我怕什么?怕人的侮辱!我不服氣什么?不服做人沒有尊嚴!”打工青年藝術團道出了農民工的心里話,讓廣大的農民工認識到該類群體的價值應該得到承認,應當受到社會尊重,讓農民工在感受快樂時,更多地在精神上得到鼓舞。以文藝的形式反映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訴求,促進了維護農民工的合法權益。3.舉辦“工會工作論壇”打工青年藝術團與廣大的農民工群體有著直接、常態(tài)的接觸,能夠深入了解農民工群體的困難,通過演出的方式拉近農民工與打工青年藝術團的距離,農民工可以在無壓力環(huán)境下交流農民工兩地分居而帶來的性生活缺失等話題。2007年11月22日,打工青年藝術團應深圳市文聯(lián)的邀請參加“第三屆全國打工文學論壇”,為農民工問題研究提供了第一手素材。打工青年藝術團收錄了在工地演出的歌曲,經過精心制作形成專輯,以唱片的形式向社會傳達廣大農民工的心聲。2007年5月1日又正式出版了中國第一本由打工者創(chuàng)作的《中國打工詩歌精選》,收錄了1985~2005年全國各地100位打工作者最優(yōu)秀的打工詩歌作品,成為反映中國底層生活的珍貴資料。打工青年藝術團的專輯和詩刊以打工者自身的親身經歷和感受,真實記錄打工生活,描繪底層生活狀態(tài),原生態(tài)展示了打工者的風貌,培育了屬于農民工群體的文化,即新生代農民工文化。新生代農民工文化區(qū)別于最具市場的流行文化,體現(xiàn)了青年農民工追求健康有益的生活方式,孕育了農民工與當?shù)厝恕⑥r民工與當?shù)厣鐣椭C相處的理念,是中國社會轉型期的青年特色文化,為青年文化注入了新的內涵和時代元素。4.知的紐帶作用現(xiàn)階段農民工群體處于弱勢的境況一時仍難得到根本改觀。農民工的身份認同需要政府在政策上加以引導,對農民工群體予以物質扶持和制度保障,還需要廣大市民增強對農民工的認知,真正讓農民工擁有身份尊重,以此形成一個平等、互愛的和諧社會環(huán)境。打工青年藝術團在增強人們對農民工身份認知的過程中發(fā)揮著紐帶作用,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兩種方式:一是通過演唱源于農民工的真實生活經歷的歌曲,編排反映農民工孤獨和彷徨心理的舞劇,展現(xiàn)農民工的生活現(xiàn)狀和境遇,讓受眾了解農民工精神生活的空虛;二是打工青年藝術團的成員以及廣大的青年志愿者在組織、策劃活動以及參與演出的過程中,與農民工有親身深入接觸,可以深入洞察農民工對知識、文化等精神層面的需求,直接加深了對農民工群體的身份認知。打工藝術團成員王德志開始對打工者沒有太多認識,通過和農民工溝通交流,逐漸了解了外來農民工:“這個群體雖然很苦,雖然付出很多,雖然回報也不是很多,但我感覺這個群體確實為咱們國家,尤其是城市化進程做了很多貢獻,他們應該得到社會認可,大家應該像其他的居民一樣,享受居民的待遇”。此外,網絡、電視、廣播、報紙等多種媒體對打工青年藝術團服務農民工的專題報道,拓寬了社會各界了解農民工的渠道,促進了社會對農民工的身份認知。三、高校志愿者的工作特點制約了音樂環(huán)境的發(fā)展綜觀打工青年藝術團的發(fā)展歷程,其人力組織、運行結構等方面都得到了發(fā)展和完善。但是,其可持續(xù)性發(fā)展卻又面臨著一系列困難。第一是經費問題。打工青年藝術團雖然名氣很大,卻沒有得到國家的相應資助,其動員社會資源能力有限,遠不及官方或半官方化組織,獲取資源的渠道還有待拓寬。第二是人力資源結構。打工青年藝術團以團長孫恒為核心人物構成團隊,實踐著精英治理的模式,在精英人物的帶領下達到一定成效,但不能確保得到長期的保障,因之也最終制約組織的長遠發(fā)展。打工青年藝術團沒有專職人員,樂隊成員都是喜歡音樂的農民工,文化程度不高,音樂制作方面專業(yè)技術知識也顯得不足,影響服務項目的擴展。隨著打工藝術團名氣和影響力擴大,越來越多的大學生志愿者提供了人力儲備,但大學生志愿者自身也還處于有待發(fā)展的狀態(tài),不可能在根本上優(yōu)化打工青年藝術團的人力構成。第三是活動環(huán)境。打工青年藝術團去工地演出,受眾人員數(shù)往往難確定,要么觀眾太少,要么觀眾太多,很大程度上使打工青年藝術團的演出效果受到制約。第四是文化供需之間的隔板。打工青年藝術團的演出完全免費,受到打工者的熱情歡迎,但要成功促成一次演出卻要耗費大量精力,因老板和打工者之間存在利益沖突致使活動被拒絕的事也不少,使得農民工的需求得不到滿足,出現(xiàn)了“義務演出不能演出,想看演出卻又無法看到演出”的矛盾局面。第五是身份合法性不確定?！渡鐣F體登記管理條例》和《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登記管理暫行條例》等相關條例以法律的形式對草根組織合法性進行核定,具有了法律程序意義,但仍有較高的準入門檻。孫恒對此深有體會:“他們都知道我們的性質是非贏利性和公益性,不要他們出經費,出編制,但是農民工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他們不會輕易答應做農民工NGO的業(yè)務主管,總是以各種借口推脫,找個掛靠單位幾乎不可能”。盡管打工青年藝術團于2002年在工商部門進行了注冊登記,但其合法性問題的現(xiàn)實困擾,仍有待解決。四、交流的共同難題:青少年發(fā)展存在共同難題打工青年藝術團在發(fā)展中面臨的以上困境,也是草根青年組織發(fā)展的共同難題。針對此種現(xiàn)狀,政府、社會及草根青年組織需齊心協(xié)力,共同促進草根青年組織的健康發(fā)展。1.加大對根系青年組織的扶持力度,提升組織力其一,創(chuàng)新服務方式,引導草根青年組織成功從困境中突圍,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如在身份合法性方面,相關部門盡快研究出臺草根青年組織管理辦法,對其服務、管理、發(fā)展問題進行法律上的規(guī)范,協(xié)調制定草根青年組織發(fā)展規(guī)劃和政策,為草根青年組織的發(fā)展提供政策保證。在資金方面,拓寬草根青年組織籌資和受捐渠道,可以設立草根青年組織發(fā)展專項資金,建立草根青年組織資源支持體系,加大資金扶持力度。其二,增強宏觀引導,充分發(fā)揮草根青年組織的社會功能。打工青年藝術團通過實地演出、創(chuàng)辦學校、開設互惠店,整合了社會閑置資源,有著明顯的公益性、志愿性,其發(fā)展理念和宗旨也感動了社會,發(fā)揮了重要的社會吸納功能。與打工青年藝術團一樣,伴隨著社會進步、科技發(fā)展和青年組織的發(fā)展,草根青年組織自身的組織能力將逐漸提升。為此,可以健全服務購買機制,倡導公眾理性地擴大消費該類組織所提供的服務,為草根青年組織籌集資金、加強自身建設創(chuàng)造外圍條件,讓其在發(fā)揮社會功能的過程中得以持續(xù)穩(wěn)定發(fā)展,更廣泛地服務于社會。2.新生代農民工問題對體制的新挑戰(zhàn)一直以來,共青團組織發(fā)揮著協(xié)助政府管理青年事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