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律條標的演進規(guī)律

中國古代律條標的演進規(guī)律

唐律、宋刑統(tǒng)、明朝法和清朝法律法規(guī)。條標是這些律的一個組成部分,同時這些條標還在不斷地演進中,本文對其中的一些問題做一探討。一、基于規(guī)則發(fā)展的共同合作以唐律為出發(fā)點,宋刑統(tǒng)、大明律和大清律例的條標在演進中,還都保持著一些共同點。這些共同點并不因演進而消失,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一些方面。1.對于犯罪并以刑罰制裁它們都按律名來分布條標。比如,唐律《衛(wèi)禁律》的條標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關于打擊侵害廟、陵、宮、殿等的犯罪行為,如“闌入廟社及山陵兆域門”、“闌入宮殿門及上閣”、“宮殿門無籍冒名人”、“向宮殿射”等。另一類關于懲治侵犯關津、要害等的犯罪行為,如“越州鎮(zhèn)戍等城垣”、“私度及越度關”、“私度有他罪”等。又如,大明律和大清律例《禮律》的條標也是分為兩類,即“祭祀”和“儀制”。“祭享”、“毀大禮丘壇”等6條條標歸入“祭祀”中;“合和御藥”、“乘輿服御物”等20條條標納入“儀制”里。2.與條標名相一致它們的條標所含的內容都與條標名具有一致性。唐律在《名例律》中羅列的“犯流應配”、“以贓入罪”、“官當”、“除名”等等所有條標所含的內容,都與條標名相一致。宋刑統(tǒng)在《名例律》中所設立的“減贖”、“平贓”、“于財主首露”等等所有條標也都與律條中的內容保持一致。大明律和大清律例在《名例律》中設立的“職官有犯”、“文武官犯公罪”、“文武官犯私罪”、“除名當差”等等所有條標都與其律條的內容相吻合。它們《名例律》中的條標是這樣,其它律中的條標也是這樣。3.《名例律》中部分條標所含的內容為唐律、宋刑統(tǒng)、大明律和大清律例條標的種類都主要分為刑罰、罪名、一般原則和罪狀等四類。關于刑罰。它們在《名例律》中都設有“五刑”條標,這是一種關于刑罰的條標。關于罪名。它們在《名例律》中都設定了“十惡”條標,這是一種關于罪名的條標。關于一般原則。它們在《名例律》中設立的“以理去官”、“無官犯罪”等條標所含的內容屬于一般原則的規(guī)定。關于罪狀。關于罪狀條標的數(shù)量很多,大量存在于除《名例律》以外的其他律中。比如,唐律《衛(wèi)禁律》中的“宮殿作罷不出”,《職制律》中的“刺史縣令等私出界”,《戶婚律》中的“同居卑幼私輒用財”,《廄庫律》中“大祀犧牲養(yǎng)飼不如法”,《斗訟律》中“歐府主刺史縣令祖父母”等都是如此。宋刑統(tǒng)《雜律》中的“盜決隄防”,《捕亡律》中的“宿衛(wèi)人逃亡”,《斷獄律》中“徒流人配送稽留”等也都如此。大明律和大清律例《吏律·職制》中的“濫設官吏”,《戶律·戶役》中的“收留迷失子女”,《禮律·儀制》中的“失誤朝賀”,《兵律·關津》中的“關津留難”等也同樣如此。二、宋刑統(tǒng)的條標和大清律條標在唐律條標的基礎上,宋刑統(tǒng)、大明律和大清律例的條標在演進中還形成了各自的不同點:1.與唐律的條標相比,宋刑統(tǒng)條標存在的不同點。首先,宋刑統(tǒng)中的許多門標來自唐律的條標。宋刑統(tǒng)設213個門,其門標絕大多數(shù)來自唐律的條標。其中,有的與唐律的完全相同,有的則經(jīng)過修改。比如,在《斷獄律》中,宋刑統(tǒng)的門標“決罰不如法”、“官司出入人罪”、“疑罪”與唐律的條標相同;宋刑統(tǒng)的門標“死罪囚雇倩人殺”“受囚財教導令翻異”、“囚應請給醫(yī)藥衣食”、“緣坐應設官不設官”等則修改了唐律的條標“死罪囚辭窮竟雇倩人殺”、“主守導令囚翻異”、“囚應給衣食醫(yī)藥而不給”、“緣坐設官不如法”等而形成。其次,宋刑統(tǒng)增加了一些唐律所沒有的條標。宋刑統(tǒng)中的有些門標唐律中沒有,屬于宋刑統(tǒng)增加的。比如,在《賊盜律》的條標中,宋刑統(tǒng)增加的“唱反”、“亡命山澤”、“提人為質”、“蕃客死許燒葬”、“割牛鼻斫牛腳”、“該誘雇賣良口”、“三度行盜”、“同謀行盜”等等都為唐律所沒有。最后,宋刑統(tǒng)修改了唐律中的有些條標。有些宋刑統(tǒng)的條標經(jīng)過對唐律條標的修改而形成。在《廄庫律》的條標中,宋刑統(tǒng)改唐律的“驗畜產(chǎn)不實”為“檢驗畜產(chǎn)不以實”,改唐律的“乘官畜車私馱載”為“官畜官私馱載”等。在《戶婚律》的條標中,宋刑統(tǒng)改唐律的“居父母喪生子”為“居喪生子”,改唐律的“立嫡違法”為“立嫡”,改唐律的“子孫別籍異財”為“分異財產(chǎn)”等等。2.與宋刑統(tǒng)的條標相比,大明律條標存在的不同點。首先,大明律條標的數(shù)量大大超過宋刑統(tǒng)。宋刑統(tǒng)的門標很多,有213條;可條標不多,才190余條。大明律則不同,門標很少,只有29條;但條標很多,有460條。其次,大明律條標的排列與宋刑統(tǒng)的不同。宋刑統(tǒng)條標的排列按12個律的內容為原則,與唐律的十分相似。這12個律分別是:名例律、衛(wèi)禁律、職制律、戶婚律、廄庫律、擅興律、賊盜律、斗訟律、詐偽律、雜律、捕亡律和斷獄律等?？墒?大明律條標的排列卻依7個律的內容為原則,與宋刑統(tǒng)有明顯的不同。這7個律分別是:名例律、吏律、戶律、禮律、兵律、刑律、工律等。最后,大明律中的許多條標在宋刑統(tǒng)中沒有。與大明律條標的數(shù)量大大超過宋刑統(tǒng)相關,大明律中有許多條標為宋刑統(tǒng)所不具有。在《吏律》中就有不少這樣的條標。比如,“選用軍職”、“大臣專擅選官”、“文官不許封公侯”、“官員襲蔭”、“奸黨”、“交結近待官員”和“上言大臣德政”等都是如此。3.與大明律的條標相比,大清律例條標存在的不同點。首先,條標數(shù)不同。由于大清律例的律條少于大明律24條,僅436條,故其條標的數(shù)量亦少于大明律24條。其次,條標排列順序不同。有的條標雖大清律例與大明律都有,但排列順序有別。比如,大明律的“應議者之父祖有犯”排列在《名例律》的第9條,在“文武官犯私罪”之后;大清律例則將其排列于《名例律》的第5條,于“應議者犯罪”之后。最后,條標名有變。比如,同在《名例律》,大清律例的“軍籍有犯”,在大明律中則是“軍官有犯”。三、該標準的一些重要問題唐律、宋刑統(tǒng)、大明律和大清律例條標在演進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些值得關注的問題。1.進行條標的分類、制定形成它們共同點和不同點的一個原因是,唐、宋、明、清這些朝代的立法者已經(jīng)掌握了較高的立法技術。他們可以做到用較短的句子作為條標名,并能夠精練地概括出律條所含的內容,可以做到使條標在整個律中合理分布,與律中的內容保持一致;可以做到使條標都根據(jù)律的需要科學地分為刑罰、罪名、一般原則和罪狀等種類;也可以做到因社會情況等各種變化的原因,合理地調整條標。這一立法技術經(jīng)過了2000多年的積淀,到了唐、宋、明、清時已經(jīng)成熟,可以負擔起科學制定、分布條標的責任。中國早在夏時已有制定“禹刑”、“湯刑”的經(jīng)歷,以后還制訂了“九刑”、“呂刑”等一些法典。至戰(zhàn)國時,誕生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一部內容系統(tǒng)、完整的封建成文法典《法經(jīng)》。它共有6篇,而且還都有了篇目名。能夠提煉著篇目名,說明那時的立法技術已達到相當高的程度。發(fā)展到唐朝,在篇目名的基礎上,再精煉出條標,使中國古代的立法技術又上了一層樓。而且,上這一層樓也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因為,在此以前,已有了提煉篇目名的技術,精煉條標的技術與其十分相似,沒有根本性的差別。2.明清法在律法方面的變化形成它們不同點的原因稍為復雜一些,主要是以下這些。首先,社會情況發(fā)生了變化。社會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律的內容變化,條標自然也隨之要變化了。明、清時期,中國的專制制度發(fā)展到極端,并體現(xiàn)在政治、經(jīng)濟與文化等各方面。比如,在政治上,皇帝不允許有任何損害這一制度的行為存在,于是在大明律和大清律例的《吏律·職制》都設有“奸黨”罪,重點打擊那些“奸邪進讒言”、“左使殺人”、“交結朋黨”等各種有損專制權威的行為。在這種情況下“奸黨”條標也就應運而生了。其次,立法思想發(fā)生了變化。這大明律和大清律例中表現(xiàn)得非常突出。明初,明太祖朱元璋強調了重典治亂世的思想,其中包括重典治吏的思想。這一思想引起了律的內容變化,同樣反映在條標中,出現(xiàn)了一些以前所沒有的治吏新條標。大明律在《名例律》中設有“軍官有犯”,其內容包括對“軍官不公不法等事,須要密切實封奏聞,不許擅自勾問”等等?！独袈伞す健分性鲈O了“講讀律令”條,強調“百司官吏務要熟讀,講明律意,剖決事務?！薄独袈伞ぢ氈啤分羞€專設了“交結近侍官員”和“上言大臣德政”條,禁止衙門官吏“與內官及近侍人員互相交結,漏泄事情,夤緣作弊”,“上言宰執(zhí)大臣美政才德”等犯罪行為。大清律例全盤接盤了這一思想和相關條標,其內容亦基本與大明律的相同。最后,律的結構發(fā)生了變化。律的結構發(fā)生了變化,引起了條標也發(fā)生了相應的變化。唐律是律名與律條結構,即在12個律名之下就是律條。如《名例律》下即是57條律條。雖每個律條之后均有“疏議”,但這并不影響這一結構。在這一結構中,每個律條就有一個條標,唐律便有了502條條標。宋刑統(tǒng)的結構不同于唐律,在12個律名下分門,門下再有條。唐律中的許多條標變成了它的門標,條標因此而大量減少。宋刑統(tǒng)中條標較少就與這個結構直接有關。大明律與大清律例雖也設門,可門的數(shù)量較少,而且沒有把條標作為門標,門標另外設置,條標因此而有了大量保留的空間。大明律有460條,即有460個條標;大清律例有436條,就有了436條條標。律的結構發(fā)生變化后,其中的條標也不得不發(fā)生了變化。3.唐、宋條標的設置唐律的條標作為基點,經(jīng)過宋刑統(tǒng)、大明律和大清律例中條標的不斷演進,展現(xiàn)了一個演進的走向,這就是條標不斷成熟。唐律雖完善,但502條分為列在12個律中,每個律都有為數(shù)不少的條標,而且沒有歸納,給閱律者帶來不便。宋刑統(tǒng)進行了一次改革的嘗試,它歸并條標,并用一些門標來替代,只留下少量條標。這種嘗試明顯具有吸收唐律條標太多又很分散的教訓的痕跡?？墒?宋刑統(tǒng)門標下設的內容太多,往往具有二個甚至更多原來唐律中條標所含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