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學史秦代西漢前期的散文和辭賦

古代文學史_秦代西漢前期的散文和辭賦第一章秦及西漢前期的散文和辭賦第一節(jié)秦代文學秦始皇滅六國，完成中國的統(tǒng)一，建立起我國歷史上第一個中央集權(quán)的封建專制大帝國。為了適應統(tǒng)一帝國的需要，秦王朝在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上，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那些改革，對生產(chǎn)和文化的發(fā)展，提供了有利的條件。但同時它又焚書坑儒，推行極端嚴酷的思想政治。這對學術(shù)文化的發(fā)展極為不利。因此，短短十幾年的秦代，幾乎沒有什么文學可言，更談不上什么成就。首先，值得提出的是完成于統(tǒng)一前的《呂氏春秋》。這是秦丞相呂不韋門客的集體著作。它包括八覽、六論、十二紀，故后世又稱為“呂覽”。它兼有儒、道、墨、法、農(nóng)諸家學說，故《漢書?藝文志》列為“雜家”。書中保存了大量的先秦時代的文獻和遺聞佚事。它是一種系統(tǒng)化的、集合許多單篇的說理文，層層深入，最見條理。和先秦其他諸子散文一樣，它往往以寓言故事為譬喻，因而增加了文章的形象性。例如《蕩兵》、《順說》、《察今》等篇都有這樣的特點。秦代文學的唯一作家是李斯。李斯，楚人，曾師事荀卿。入秦為呂不韋舍人，后為秦丞相。作于始皇十年的《諫逐客書》是李斯的一篇名作。它首先歷敘秦穆公以來，都以客致富強而成霸業(yè)，以見用人惟材，不必限于本土。然后列舉種種器物玩好，雖不產(chǎn)于秦，而秦用之，以與異國人材相比，揆之以事理，說之以利害，更加強了說服力：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此數(shù)寶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說(悅)之。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后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衛(wèi)之女不充后宮，而駿良駃踶不實外廄，江南金錫不為用，西蜀丹青不為采。所以飾后宮充下陳、娛心意、說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于前，而隨俗雅化，佳冶窈窕趙女，不立于側(cè)也。文章排比鋪張，有戰(zhàn)國縱橫辭說的習氣。而文辭修飾整齊，音節(jié)和諧流暢，與漢初散文和漢代辭賦也頗為接近。秦有一些刻石文，如泰山、瑯玡、之罘、會稽等處的刻石文，大都也出于李斯之手。內(nèi)容歌頌秦王功德，形式則模仿雅頌，都是四言韻文，但多以三句為一韻。秦刻石文沒有什么文學價值，但它是最古的碑文，對后世碑志文有影響。對于富人豪強的橫行霸道，作者就是這樣無情地揭露，猛烈地抨擊的。三是利用各種歷史材料和故事來說理的文章，《新書》后六卷的“連語”、“雜事”大都屬于這一類。其語言淺顯，敘述也較生動。賈誼的散文都有善用比喻的特點，語言富于形象性。他的文章風格對唐宋的政論文是頗有影響的。賈誼又是漢初著名的辭賦家。賦本是誦的意思，《漢書?藝文志》說：“不歌而誦謂之賦?！避髑洹顿x篇》第一次以“賦”名篇，漢人沿襲其義，凡辭賦都稱為“賦”。漢初騷體的楚辭逐漸變化，新的賦體正在孕育形成，故賈誼的賦兼有屈原、荀卿二家體制。他的《吊屈原賦》為謫往長沙途經(jīng)湘水時所作，借憑吊古人來抒發(fā)自己的感慨。例如說：彼尋常之污瀆兮，豈容吞舟之魚?橫江湖之鱣鯨兮，固將制于螻蟻。在那個時代，作者確實是一個深謀遠慮、高瞻遠矚的杰出人物，但卻遭到保守官僚的排擠，政治抱負未得施展。作者以其抑郁不平之氣傾注在《吊屈原賦》中，雖痛逝者，實以自悼。他的《鵩鳥賦》為謫居長沙時所作。賦中據(jù)老莊“萬物變化”之理，說明禍福榮辱皆不足介意。這是作者謫居時哀傷情緒的自我排遺。漢初黃老思想流行，賦中充滿了“縱軀委命”的消極思想。這是作者處在逆境中的心情的反映。還有《惜誓》一篇，被收在《楚辭》中，或以為賈誼所作，但王逸已經(jīng)“疑不能明”。賈誼的賦在形式上，趨向散體化，同時又大量使用四字句，句法比較整齊。這是新賦體的特點，顯示了從楚辭向新體賦過渡的痕跡。漢初除賈誼外還有不少散文家，他們的文章大都或論秦之得失，以為統(tǒng)治者的借鑒；或針對時弊，提出自己的主張。文章的語言多受辭賦影響，有很多排偶句，風格頗有戰(zhàn)國說辭的遺風。這一方面固然是前代傳統(tǒng)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當時游士說客仍然存在于諸侯王國的緣故。后來，隨著諸侯勢力的削弱和儒學獨尊局面的形成，這種文章風格也逐漸消失。在這些散文家中，以晁錯和鄒陽成就為較高。晁錯(?——前154)，文景時人，官至御史大夫。著有《賢良文學對策》、《言兵事疏》、《守邊勸農(nóng)疏》、《論貴粟疏》等。其中以《守邊勸農(nóng)疏》、《論貴粟疏》(此二疏原為一文?！稘h書?晁錯傳》于《守邊勸農(nóng)疏》前云：“錯復言守邊備塞，勸農(nóng)力本當世急務二事曰……”然此疏實只言守邊備塞一事，另有《論貴粟疏》載于《漢書?食貨志》，正言勸農(nóng)力本事，故知二疏原為一篇。)最為著名。此二疏主張募民備塞，防御匈奴的入侵。他又敏銳地注意到農(nóng)民流亡的社會現(xiàn)象，指出人民流亡的原因是由于生活的貧困；而人民的貧困主要是由于官府的“急政暴賦”和商人的兼并所造成；所以主張務農(nóng)貴粟，提出募粟入官、得以拜爵除罪的政策。晁錯的文章善于從歷史事實、當前情況、各種利弊得失等方面作具體分析，立論精辟而切于實際，其不足之處是略乏文采。鄒陽，文景時人，曾為吳王、梁孝王門客，著有《上吳王書》、《獄中上梁王書》等。而后者是作者在獄中的自我表白?！稘h書?鄒陽傳》說他為人有智略，而這篇文章恰好體現(xiàn)了“有智略”的特色。因梁王聽信讒言，心有馀怒，直說則不利；所以用大量篇幅說明知人與不知人之別。指出知人必須不“惑于眾口”，不“移于浮辭”，這就動搖了梁王對讒言的信賴。作者善于把握這一關(guān)鍵，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本文博引史實，排比鋪張，有戰(zhàn)國游說家氣味?！稘h書?藝文志》有鄒陽七篇，列入縱橫家，不是沒有原因的。第三節(jié)枚乘枚乘(?——約前140)，字叔，淮陰人，漢初重要的辭賦家。他生活在文景時代，初為吳王濞郎中，后為梁孝王門客，“梁客皆善屬辭賦，乘尤高”。及武帝即位，乘已年老，“乃以安車蒲輪征乘，道死”。《漢書?藝文志》著錄枚乘賦九篇，今存《七發(fā)》一篇是他的代表作。《七發(fā)》是假設楚太子有疾，吳客往問的談話?！捌甙l(fā)”的意義，劉勰以為“七竅所發(fā)，發(fā)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文心雕龍?雜文》)。李善以為“說七事以啟發(fā)太子”，后一種解釋比較符合作者原意?！镀甙l(fā)》首段指出楚太子的腐化享樂、安逸懶惰是貴族子弟的病根，但此病非藥石針炙所能治。這顯然是作者針對當時貴族的腐朽生活而提出的諷刺和勸戒，但未能給予正面的有力的批評。接著吳客分述音樂、飲食、車馬、宮苑、田獵、觀濤等事，目的是由靜而動，由近及遠，一步步啟發(fā)太子，誘導他改變生活方式。作者特別傾全力于田獵和觀濤兩事的鋪寫，認為田獵可驅(qū)散懶惰的習慣，觀濤有“發(fā)蒙解惑”的功效。但根本問題并不在此，而在于用“要言妙道”轉(zhuǎn)移他的志趣。故末段要進方術(shù)之士與太子“論天下之精微，理萬物之是非”，而太子即已“渙然若一聽圣人辯士之言，恝然汗出，霍然病已”。作者認為安逸享樂的病，最好從思想上來治療，這具有深刻意義。篇中對這一點雖未加以充分發(fā)揮，但通過前面各種事物的逐漸引導，已經(jīng)可以使讀者有所領(lǐng)悟。《七發(fā)》在藝術(shù)上的特色是鋪張，劉勰說：“枚乘摛艷，首制《七發(fā)》，腴辭云搆，夸麗風駭”(同上)。但它并不像后來的大賦那樣堆疊奇僻詞匯，讀起來較為平易，而且不乏精彩片段。例如：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鷺之下翔；其少進也，浩浩氵豈氵豈，如素車白馬帷蓋之張；其波涌而云亂，擾擾焉如三軍之騰裝；其旁作而奔起也，飄飄焉如輕車之勒兵……這一段用各種比況描寫濤狀，奇觀滿目，音聲盈耳，使讀者精神震蕩，有如身臨其境。此外，如前半篇用夸張、渲染手法表現(xiàn)音樂的動聽也頗為出色。但總的看來，《七發(fā)》鋪寫過繁，刻劃有余，而生動不足，這不能不算是藝術(shù)上的一個缺點。《七發(fā)》是標志著新體賦——漢賦正式形成的第一篇作品，在賦的發(fā)展史上有重要地位。新體賦由騷體的楚辭演化而來。屈宋等作家的楚辭富于楚國的地方特色，是一種形式自由、句法散文化，以批判現(xiàn)實、抒發(fā)個人憤懣感情為主的詩歌體裁。新體賦首先在內(nèi)容上改變?yōu)閷Φ弁醯母韫灥?，勸百而諷一；形式上則改變楚辭句中多用虛詞、句末多用語氣詞的句式，進一步散體化，成為一種專事鋪敘的用韻散文。新體賦的根本特色，就是以鋪張為能事，以適應統(tǒng)一帝國的需要。所以劉勰說：“賦者，鋪也，鋪采摛文，體物寫志也”(《文心雕龍?詮賦》)。新體賦的散文化以及經(jīng)常使用排比整齊的句法，都與這一根本特色有關(guān)。《七發(fā)》奠定了新體賦的形式，促進了漢代辭賦的發(fā)展。它引起后代許多作者的模仿，在賦中形成一種定型的主客問答形式的文體，號為“七林”。例如傅毅的《七激》、張衡的《七辯》、曹植的《七啟》等，但都不及枚乘的《七發(fā)》。枚乘的散文今存《諫吳王書》及《重諫吳王書》兩篇，都是為諫阻吳王濞謀反而作。兩篇皆善用比喻，多為排偶句，有明顯的辭賦特點。特別是前一篇幾乎全用比喻構(gòu)成。又書中多用韻語，全篇僅僅五百馀字，而韻語就有二十多句，這也是本文一個特點。第四節(jié)司馬相如及其他作者武帝時代是辭賦最興盛的時代?！稘h書·藝文志》著錄西漢的賦，不算“雜賦”，共有七百馀篇，其中武帝時就有四百馀篇。司馬相如是這時期的最大代表作家。司馬相如(?——前118)，字長卿，蜀郡成都人。最初“以貲為郎”，景帝時，為武騎常侍。后免官游梁，與鄒陽、枚乘等同為梁孝王門客，著《子虛賦》。過了幾年，梁孝王死，相如歸蜀，以琴挑臨邛富人卓王孫寡女文君，文君夜奔相如，同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后來與文君又回臨邛，以賣酒為生，“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自著犢鼻裈，與保傭雜作，滌器于市中”。王孫以為恥，乃分給文君家僮(奴隸)和財物。因為武帝讀了相如的《子虛賦》，大為贊賞，以及狗監(jiān)楊得意又乘機推薦，武帝就召見了相如，相如乃改賦天子游獵之事，就是現(xiàn)今所傳的《子虛賦》(《文選》分“亡是公”以下為《上林賦》)。武帝大喜，任為郎。從此相如在漢宮庭任官，并深得武帝的信任。后相如出使“通西南夷”，著《難蜀父老》一文，對溝通漢與西南少數(shù)民族的關(guān)系起了積極作用。晚年以病免官，家居而卒?！蹲犹摗贰ⅰ渡狭帧肥撬抉R相如賦的代表作品。賦中假設楚國子虛，和齊國烏有先生的互相夸耀，最后亡是公又大肆鋪陳漢天子上林苑的壯麗及天子射獵的盛舉，以壓倒齊楚，表明諸侯之事不足道。這樣，作品就歌頌了大一統(tǒng)中央皇朝無可比擬的氣魄和聲威。在統(tǒng)一帝國政治經(jīng)濟空前發(fā)展、中央王朝對封建割據(jù)勢力的斗爭取得進一步勝利的時代，這種歌頌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意義。但作品主要部分在于夸張帝王的物質(zhì)享受，渲染貴族宮庭生活驕奢淫佚的風氣，迎合了武帝的好大喜功。賦末委婉致諷，流露了作者另一方面的思想：即認為過分奢侈“非所以為繼嗣創(chuàng)業(yè)垂統(tǒng)”。為統(tǒng)治階級的長遠利益計，作者主張“解酒罷獵”，與民同利。正如揚雄所謂“靡麗之賦，勸百而諷一，猶騁鄭衛(wèi)之聲，曲終而奏雅”，實際上它起不了多少諷諫作用。前面已經(jīng)提到新體賦的特色是鋪張。在這一點上，《子虛》、《上林》比枚乘《七發(fā)》有進一步的發(fā)展。作品以子虛夸楚開始，說“楚有七澤，嘗見其一，未睹其馀也，臣之所見，特其小者耳，名曰云夢”，并乘勢大力夸耀楚王游獵云夢的規(guī)模。哪知烏有先生卻以齊國的渤澥、孟諸可以“吞若云夢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壓倒了楚國。最后亡是公才以天子上林的巨麗、游獵的壯觀，又壓倒了齊楚。這樣一浪高過一浪，形成了文章壯闊的氣勢。其次是以大量的連詞、對偶、排句，層層渲染，增加了文章詞采的富麗。例如：撞千石之鐘，立萬石之虡，建翠華之旗，樹靈鼉之鼓；奏陶唐氏之舞，聽葛天氏之歌；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川谷為之蕩波。這種描寫確實氣勢充沛，波瀾壯闊。但也往往夸張失實，“虛而無征”，鋪張過分，轉(zhuǎn)成累贅。而且由于層層排比，板滯少變，堆砌詞藻，好用奇詞僻字，讀之令人生厭。司馬相如精通文字學，作過字書《凡將篇》。其后揚雄、班固莫不如此。因此在文字上夸奇炫博，就成了這些賦家的習氣?！蹲犹摗?、《上林》采用主客問答的形式，雖出于《離騷》，但其有意識地虛構(gòu)人名，展開辯論，則又兼采《莊子》手法。后來揚雄《長楊賦》的“子墨客卿”、“翰林主人”，張衡二京賦》的“憑虛公子”、“安處先生”都是模仿這種形式?！蹲犹摗?、《上林》賦的出現(xiàn)不是偶然的。《西京雜記》載司馬相如的友人盛覽嘗問他作賦秘訣。相如說：“賦家之心，包括宇宙，總覽人物，斯乃得之于內(nèi)，不可得而傳。”其實這并不僅僅是作家個人的才力，即他說的“賦家之心”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這空前統(tǒng)一、繁榮的漢帝國的出現(xiàn)，加強了正處在上升期的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信心，也大大開拓了文人學士的胸襟與眼界，使他有可能在賦里多少反映這個強大的漢帝國的面貌，也多少表現(xiàn)了當時統(tǒng)治者一種發(fā)揚蹈厲的精神。后來張衡二京，左思三都，雖篇幅加廣，而氣魄終覺不如。至南朝文人勉強學步，就如在蹄涔之水，吹波助瀾，更無足觀了。所以《子虛》、《上林》賦的出現(xiàn)是有一定的現(xiàn)實社會基礎的。然而作品所表現(xiàn)的時代面貌終究是非常表面和畸形的，因此它們并不能真正反映它的時代。至于它們的藝術(shù)形式和表現(xiàn)手法，則與楚辭有很多聯(lián)系，是楚辭的變化和發(fā)展?！蹲犹摗?、《上林》賦在漢賦發(fā)展史上有極重要的地位。它們確立了一個“勸百諷一”的賦頌傳統(tǒng)。漢賦自司馬相如始以歌頌王朝聲威和氣魄為其主要內(nèi)容，后世賦家相沿不改，遂形成一個賦頌傳統(tǒng)。如果說這種歌頌在司馬相如時代還不是全無意義的話，那么隨著時代的變化，它往往流為粉飾太平，對封建帝王貢諛獻媚，全然失去意義。它們也奠定了一種鋪張揚厲的大賦體制。后世賦家大都按照這一體制創(chuàng)作，愈來愈失去了創(chuàng)造性。司馬相如還著有《大人賦》、《長門賦》、《哀秦二世賦》等騷體作品?！洞笕速x》迎合了武帝好神仙的心理，所以武帝讀后大為歡喜，“縹縹有凌云之氣”。《長門賦》據(jù)敘中說，是為武帝陳皇后失寵而作?！赌淆R書?陸厥傳》載厥與沈約書，謂《長門》、《上林》非一家之賦。從文章風格看來，的確如此。后來顧炎武因敘文不符事實，也斷為后人托名之作。不過這賦即屬偽作，仍是一篇很好的抒情文。它細致地同時典型地表現(xiàn)了一個失寵的宮人望君不至的復雜變化的心情，對后世宮怨詩的創(chuàng)作有一定啟發(fā)作用。司馬相如的散文有《諭巴蜀檄》、《難蜀父老》、《封禪文》等?！峨y蜀父老》假托蜀父老非難“通西南夷”，從而引出作者的正面意見，闡明“通西南夷”的重大意義。《封禪文》頌揚“大漢之德”，認為可以舉行封禪的典禮。這些文章的思想傾向與《子虛》、《上林》賦有一致之處，足以互相印證。司馬相如的散文常用賓主答問形式及排偶句調(diào)，頗有辭賦氣味。圍繞在漢武帝周圍的文士除司馬相如外，還有朱買臣、吾丘壽王、嚴助、主父偃、東方朔、枚皋、終軍等。而公卿大夫如兒寬、孔臧、董仲舒、司馬遷等，也時常作賦。武帝時代的辭賦，實盛極一時，成為文壇的主要形式。枚皋是枚乘的兒子?！稘h書?藝文志》說他有賦一百二十篇。但“其文骫骳，曲隨其事”(《漢書?枚乘傳》)，是典型的文學弄臣，連他自己后來都“自悔類倡”。東方朔是個滑稽家，常在武帝前調(diào)笑取樂，“然時觀察顏色，直言切諫”(《漢書?東方朔傳》)。曾上書反對武帝起上林苑。由于武帝把他當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