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臺梭利的自然教育

蒙臺梭利的自然教育伊他在出名的教育論文《阿韋龍野孩的初步發(fā)育》中，詳述了試圖戰(zhàn)勝一種白癡的愚昧，同時把一種人從原始大自然中搶奪回來而進行大量奇特教育的戲劇性故事。阿韋龍野孩是一種在大自然中長大的孩子。他從小被罪惡地拋棄在森林之中，企圖置他于死地的人覺得他已經(jīng)喪命，殊不知他居然被大自然救活了。他赤身裸體，孤單地在荒野中幸存數(shù)年，直到被獵人所獲，才開始進入巴黎的文明生活。他遍體的累累傷痕，闡明了他曾和野獸搏斗，跌落懸崖的悲慘遭遇。野孩已成啞巴，從不說話。據(jù)平納爾（Pinel）診療，其智力猶如白癡，幾乎絕不可能接受智力教育。對這樣的孩子首先應進行主動教育。伊他是聾啞醫(yī)生，還通曉哲學，他用自己部分試用于治療聽力缺點的辦法，看手對野孩送行教育。他認為這個野孩體現(xiàn)出的低能特性并非因生理器官退化，而是由于缺少教育。他信仰赫爾維蒂厄斯（Helvetius）的原則：“沒有人的工作，人就不成其為人。也就是說，他相信教育萬能，反對盧梭在革命前傳輸?shù)慕逃龑W原則：“凡出自造物主之手的東西，都是好的，而一到人的手里，就變壞了?！边@也就是說，教育是有害的，它毀壞了人。根據(jù)伊他錯誤的初次印象，這個野孩通過實驗體現(xiàn)的特性證明了上述前一種論斷是對的的。然而，當伊他在乎納爾協(xié)助下得知不得不和一種白癡打交道時，他的哲學理論就讓位給最令人欽佩的實驗性的實驗教育學了。伊他把這個野孩的教育分為兩部分：首先，極力引導他從自然界的生活走向社會生活；第二步，試圖應用對白癡進行智力教育辦法對他進行教育。這個孩子在他那可怕的被拋棄后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種幸福，姑且如此說吧，他沉醉在大自然之中，與大自然會為一體，從中得到愉快棗雨雪、風暴、無際的空間成為他歡樂的源泉，成為他的伴侶和他的愛。文明生活拚棄了這一切，但這正是人類獲得進步的成果。在伊他的文章中，生動的描寫了他將野孩引向文明所進行的道義工作，擴大其需要，給他以愛撫。這里有個例子，闡明伊他作為學生自發(fā)體現(xiàn)的觀察者，進行了多么令人欽佩的耐心工作。這確實給那些為實驗教學法作準備的教師做了楷模：看待所觀察的對象應當含有什么樣的耐心和自我克制精神。伊他寫道：“例如，當把他放在房間里進行觀察時，能夠看見，他帶著憂郁厭倦的神態(tài)靠在那里，不時望著窗戶，恍溜地凝視著曠野。如在此時，暴風雨突來，或云層后的太陽突現(xiàn)光輝，撒滿大地，他就會大笑不止，欣喜若狂。但有時卻又不是這種歡快的表情，而是氣急敗壞，咬牙切齒，揮舞胳膊，捏緊拳頭，恨不得把周邊的人吃掉?！薄耙惶焐衔?，他還在睡覺，下著大雪。當他醒來見此情景，發(fā)出驚喜的喊叫，從床上跳下，未及穿衣，跑向窗戶，跑向門口，迫不及待穿過一道道房門，跑到花園里，以刺耳的尖叫發(fā)泄其喜悅。在雪地里奔跑打滾，一把一把抓雪，貪婪地咽下去。”“但是他對這壯觀的自然景色并不總是以這種活潑喧鬧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激動。有時卻顯得沉悶和憂傷。當嚴酷的天氣使人們都不到花園去的時候，他卻偏到那兒去，圍著花園走幾圈，然后在噴泉旁坐下?！薄拔医?jīng)常整小時地停下來，以無法形容的欣喜心情瞧他那樣坐著，看著他面部表情的變化，時而沒有表情，時而作成鬼臉，又漸漸呈現(xiàn)出哀傷憂郁的回想表情，兩眼盯著水面，不時把幾片落葉扔進水中?！薄叭绻┰庐斂?，柔和的月光射進房間，他多半會醒來，走到窗邊，呆上大午夜，站著一動不動，探頭盯著沐浴在月光下的野外大地，陷入沉思。沉思的靜寂只有被感慨的深呼吸聲才被打破，最后在一陣表達哀痛的嘆息聲中結束。”在另外地方，伊他寫道，這個野孩不懂得文明生活中走路的步態(tài)，只懂得跑。伊他告訴說，當把這野孩帶到巴黎大街上的時候，開始他是如何跟著這野孩跑，而沒有制止跑。通過展示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來逐步誘導野孩，開始時，教師要適應學生，而不是學生適應教師；通過新生活的感染和不停吸引，而不是強加于他，使他覺得是負擔折磨。全部這些都是能夠推廣應用于小朋友教育的貴重教育經(jīng)驗。我認為，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資料提供過如此鮮明，令人信服的社會生活與自然生活之間的對照，也沒有如此直觀地表明過社會僅僅是由放棄和限制所構成。由滿足他原來的跑到限制他跑而會走路；由滿足他原來的大聲喊叫到限制他喊叫而會調(diào)節(jié)普通說話的聲音。伊他未曾采用任何強迫手段，而是讓社會生活逐步吸引這個野孩，成果他的教育獲得了成功。確實文明生活就是由放棄自然生活所構成。這幾乎就象從母親的懷抱里奪過一種新生嬰兒同樣，從大自然的懷抱里奪過一種人來，但是同時還賦予他一種新的生命。從伊他的文章中，我們看到對人的愛最后戰(zhàn)勝對自然的愛。阿韋龍野孩被伊他的親切關心所感動，流出了眼淚，結束了他沉溺于皚皚白雪之愉快和朗朗夜空之想往，一天他試圖逃跑到鄉(xiāng)下去，可后來自己恭順地后悔地回來了，去找他那好吃的湯菜和他那溫暖的床。確實，人類已發(fā)明了社會生活的歡樂，在共同生活中產(chǎn)生了強烈的人類之愛。但是人總還是屬于自然，特別是當他在孩童時期，更必須從自然中獲取力量以發(fā)展其身心。我們與自然界有親密關系，對我們身體的成長甚至有物質(zhì)的影響，例如，一位生物學家通過隔離裝置把小豚鼠與地磁隔絕，發(fā)現(xiàn)長大后均患佝樓病。伊他的教育歷史劇將在幼兒教育中重演。我們必須培養(yǎng)屬于生物因而也屬于自然界的人適應社會生活；由于社會生活是人的特殊工作，因此它也必須符合人的自然活動的體現(xiàn)。但是，我們在培養(yǎng)人適應這種社會生活的時候，在很大程度上無視了他在生命早期是植物生物的有利因素。為緩和教育中的這種轉變，必須把自然本身作為大部分教育工作，這好象不要忽然強制把小孩從媽媽那里奪走送進學校同樣?！坝變褐摇闭檬沁@樣做的，它建立在孩子父母居住的樓里，孩子的呼喊，媽媽的應答都能彼此呼應?，F(xiàn)在，這部分教育以小朋友保健形式進行，多半是哺育。讓孩子們在室外，在公園里成長，或者讓他們半裸體在海邊曬幾小時太陽。從航海和亞平寧山區(qū)人們的經(jīng)驗中已經(jīng)懂得，讓孩子強健成長的最佳辦法是讓他們沐浴在大自然之中。舒適的短式童裝、涼鞋、裸露下肢是從文陽枷鎖下的一種解放。一種明白的原則是：在教育中只有能獲得文明提供的更大滿足才犧牲自然的自由，而不能做無謂犧牲。但是在當代小朋友教育的全部進步中，我們迄今尚未擺脫否認小朋友心理體現(xiàn)和否認小朋友精神需要的偏見，把他當作是單純在生長的軀體來加以愛惜、親呢，讓他們運動。一種好母親或一位當代的好教師，在今天所能予以的，例如說，一種正在花園亂跑的孩子的教育，但是是不要攀折花木，不要踐踏草地之類的忠告，這猶如通過活動孩子腿腳和呼吸新鮮空氣以滿足他的身體生理需要就足夠了似的。但是，既然小朋友的肉體生命需要大自然的力量，那么他的精神生命也需把心靈與天地萬物接觸，方便直接從生動的大自然的造化能力中吸取養(yǎng)分。達成這一目的辦法是讓小朋友從事農(nóng)業(yè)勞動，引導他們哺育動植物，并從思想中理解自然。在英國，萊特（Latte）夫人設計了通過園林學和園藝學進行小朋友教育的辦法的基礎。她從思考生命發(fā)展?？吹阶诮袒A，由于小朋友的心靈能夠從造物通向造物主。她也看到了智力教育的起點，她把這個起點局限于寫生畫，把寫生作為通向藝術的階梯，也作為獲取有關日常家庭生活初步概念的階梯，由于家庭生活來源于栽培和烹任給孩子們在餐桌上食用的食品，以及餐后需洗刷的炊具和餐風萊特夫人的概念即使太片面，但她所制訂的條例仍繼續(xù)在英國推廣，無疑地是在完善迄今還只局限于身體鍛煉方面的自然教育，這種教育在增強英國小朋友體質(zhì)方面已經(jīng)獲得了明顯效果。另外，她的經(jīng)驗為在小朋友中進行農(nóng)業(yè)教學的實際可行性提供確實證據(jù)。在巴黎我看到過對有缺點小朋友進行大規(guī)模的農(nóng)業(yè)教育，辦法是根據(jù)巴西利（Baccelli）試圖在小學里建立“教育小園地”的精神制訂的。在每個“小園地”里都播種多個農(nóng)作物，實際展示收播時間、收播辦法、生長周期、翻耕土地、施用化學和天然肥料等等。同時培植觀賞植物和從事園藝，當他到了就業(yè)年紀時，這就會給他們發(fā)明可觀的收入。即使這種教育首先涉及客觀的智力培養(yǎng)辦法，另首先是就業(yè)準備，但是我認為尚未認真考慮將它用于小朋友教育。當代小朋友教育的概念必須是也只能是增進小朋友個人身心兩方面的發(fā)展。正適合這種規(guī)定，農(nóng)作物和動物哺育本身就包含著貴重的道德教育，其含義比萊特夫人所分析的還要豐富。她從中看到的重要是一種把小朋友心靈引導至宗教感情的辦法。事實上，這種不停進步和提高的辦法能夠分為若干等級。在此我提出幾個重要方面：第一、引導孩子觀察生命現(xiàn)象。孩子們與動植物的關系類似于觀察他們的老師和他們的關系。隨著觀察愛好的逐步增加，關心生物的熱忱也夠之增加。這樣孩子們也就會符合邏輯地感謝媽媽和老師對他們的愛惜。第二、引導孩子們通過自我教育而含有預見。當孩子們懂得播種的植物的生命依靠他們澆水、照顧，喂養(yǎng)的動物的生命依靠他們喂水喂食，否則，植物會干枯，動物會死亡時，他們就會象一種開始感到對生命負有責任的人同樣，變得有警惕性。另外，一種與媽媽和老師全然不同的，呼喚他忠于職守的聲音，就會告誡他們，千萬不要忘記自己承當?shù)呢熑?。這聲音就是在他們照管下的垂危生命的哀求聲。在孩子和他們所照管的動植物之間會產(chǎn)生一種神密的一致性，誘導孩子無需老師介入去完畢一定行動，引導他們進行自我教育。孩子們所得的報償也仍留在他們和自然界之間：通過他們長時間耐心地給孵蛋的鴿子送草送食之后，在一種明朗的晴天，終于看見小鴿子了！老母雞昨天還一動不動趴在窩里，今天終于看見它身邊出現(xiàn)了一群卿卿喳喳的小雞；兔籠里原來只有一對寂寞的大兔，他曾愛撫它們，用媽媽廚房的菜葉喂養(yǎng)它們，一天終于看見它們有小兔了。在羅馬我還沒有能夠建立動物喂養(yǎng)場合，但在米蘭的“幼兒之家”卻養(yǎng)了某些動物，其中有對美國小白雞，住在一種小巧玲現(xiàn)象中國寶塔似的雞舍里。雞舍前的籬笆國出一小片供小雞游慣的空地。雞舍門每晚由孩子們輪流負責上鎖，他們每天上午高愉快興地跑去開鎖，送水送干草，白天細心地照顧著小雞，晚上看小雞確實什么也不需要了才上鎖。老師告訴我說，在全部教育練習中，這個最受歡迎，看來也最重要。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當孩子們安靜地完畢自己的任務，各自從事各自喜歡的工作時，一種、兩個或三個，悄悄地站起來，出去瞥一眼喂養(yǎng)的動物，看它們與否需要什么。經(jīng)常有這樣的事，一種孩子很長時間不在教室里，最后老師驚奇地發(fā)現(xiàn)，原來他在噴水池旁看著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入了迷。一天，我收到了米蘭一位老師的信，她以極大的熱情告訴我一種好消息：小鴿子孵出來了。對于孩子們，這簡直是個隆重的節(jié)日，覺得他們好象就是這些小東西的父母。沒有任何人為阿波、虛榮的獎賞能夠激起這樣真誠的情感。栽培植物也使孩子得到不少歡樂。在羅馬的一種“幼兒之家”，那兒沒有可供栽培的土地，通過塔拉莫先生的努力，沿平臺布置了許多花盆，靠墻跟種植了攀沿植物。孩子們從不忘記用噴壺給花草澆水。一天，我發(fā)現(xiàn)孩子們在地上圍坐成一圈，原來他們是在觀看頭天夜里開放的一朵紅玫瑰，靜寂無語，沉醉在無聲的冥想之中。第三，引導孩子學習含有耐心和信心的品格。這種品格是一種信仰和生活哲學的形式。當孩子們把一粒種子種入地里，始終等它成果，首先看見的是不成型的幼芽，等它生長變化，開花成果?？吹侥承┲参锇l(fā)芽早些，某些植物發(fā)芽晚些；落葉植物生長得快些，而果樹生長得慢些。他們最后獲得心理上的平衡，在幼小的心里萌發(fā)象農(nóng)民懂得準時耕種那樣的智慧。第四、培養(yǎng)孩子們對大自然的感情。大自然以其神奇造化之功哺育這種感情，大自然付給勞動者以慷慨酬勞，誰為大自然的生命發(fā)展付出了勞動，誰就會獲得豐碩的果實。甚至在勞動過程中，在孩子們的心靈與其照管下發(fā)展的生命之間產(chǎn)生一種一致性，孩子們自然地熱愛生命的多個體現(xiàn)形式。萊特夫人告訴我們，小孩們是多么容易對蚯蚓和糞蛆的運動產(chǎn)生愛好，而不象我們這些遠離大自然長大沒有接觸過某些動物的人那么感到膽怯。這種愛好就會發(fā)展成對一切活著的生物的信任之情，這是一種愛的形式，是同宇宙融為一體的一種形式。但是最能培養(yǎng)對大自然感情的是栽培植物，由于植物在其自然發(fā)展中予以的遠比索取的為多，不停地展示它的美姿和變化。當孩子們栽培了蝴蝶花或三色紫羅蘭，玫瑰或風信子，播下了種子埋下了根球，也準時澆了水；或者種了果樹，最后，那盛開的花朵，成熟的果實，就是大自然賞給他們的慷慨禮物，是對少量勞動付給的大量酬勞，似乎大自然在以禮物報答耕耘者傾心之愛，渴望之情，而不斤斤計較與其有形勞動量保持平衡。當孩子們不得不采集勞動的物質(zhì)成果時，狀況就全然不同了，不會動的，青一色的果實都用于消費，分派殆盡，而不是增加積累。農(nóng)業(yè)產(chǎn)品和工業(yè)產(chǎn)品，天然產(chǎn)品和人工產(chǎn)品之間的差別就象一種不可變化的事實，必然會在孩子們心里自發(fā)產(chǎn)生。但同時，象果樹必須成果同樣，人也必須勞動。第五、孩子們會沿著人類發(fā)展的自然道路邁進。簡言之，這種教育使得個人發(fā)展和人類發(fā)展協(xié)調(diào)起來。人類通過農(nóng)業(yè)從自然狀態(tài)進入人工狀態(tài)。當人類發(fā)現(xiàn)土地增產(chǎn)的秘密時，它就獲得了文明化的酬報。注定要成為文明人的孩子也必須走過這條道路。如此理解自然教育的作用，它就容易實際進行了。由于即使缺少供體育練習之用的寬敞操場或庭院，但找?guī)灼椒矫淄恋赜糜谠耘?，李一小塊兒地方讓鴿子筑窩，方便進行精神教育總還是可能的。即使是窗臺上的一盆花，如果需要，也可用于教育目的。在羅馬的第一所“幼兒之家”，我們有一種寬敞的院子作為種植園地。孩子們除了能夠在那里自由